肥而不腻(养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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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跑过去，冲劲太大撞到了他衣下的伤口，川芎疼的咬紧了牙却愣是没吭声。

“别生小鸟的气。”他说。

团子摇摇头，“不会。”

“……也别不相信人，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川芎说。

他明明知道这是谎话，却还是想让团子相信。

团子想了想，摇摇头。

　　　

　第35章　时光荏苒1

大姐头凤凰不罩着软团子了；班上那些早就看团子不顺眼的女生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们最看不过眼的，就是丑团子能够得到川芎的亲切辅导；她们称之为：丑人多作怪。

于是；在没有了凤凰陪伴的情况下；团子常常在女厕所里迟迟等不到位置，女生们像商量好似的占着地方不离开；直到上课才肯离去。

团子不得不在上课铃已经打响以后跑到楼下的厕所去解决。然后在班级门口喊一声报告，顶着全班同学的视线坐回位置上。

她的常常迟到，凤凰都看得到。

川芎低低说：“小鸟；不可以这样。”

凤凰用眼尾扫到团子指腹上还没好的伤，不自觉的再多看一眼她额头上的纱布；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全部；当团子偷偷跑出去时；她是真的很担心，那种担心是对朋友的担心，担心她被骗了以后，该是怎样的伤心。

几年过去了，她对她不仅仅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心。

团子说，凤凰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而在凤凰看来，团子又何尝不是她的第一个女朋友？

她们都是彼此可以手拉着手去厕所的好朋友啊！

她觉得，自己不能气太久，也不能马上就原谅这颗笨团子。

要让她知道，凤凰姐姐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谅她以后还怎么敢从本小姐手里偷跑！

而团子在不久后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凤凰生气起来真的很可怕啊……

那天是体育课，只从吵架后，凤凰从不与团子跑在一起，团子却咬牙跟上了凤凰的速度，她追在她身后，想跟她说说话。

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噗一下，团子摔在跑道上，操场的沙石扬起一蓬雾，将小小的她裹成一团。

川芎看到了，是一个女生伸出了脚故意绊倒团子。他横穿操场朝团子跑去，脸色很沉。

可最先过去扶起团子的，却是凤凰，于是，川芎慢慢停住了脚。

***

团子怕生事，尝试着要自己站起来，顾不得嘴里都是沙，她说：“我，我没事，不疼。”

这样一说，凤凰就更生气了，她从不心软的，却被这样的团子弄的很难受。

她扶着团子，冷冷开口：“给我主动出来道歉，不然我就让你们也吃一口这里的沙。”

体育老师站在终点线上也察觉了这里的气氛，在远处吹了吹口哨，隔空指了指给予警告，可凤凰不理睬，继续说：“我数三下。”

一的时候，老师往这里跑来。

二的时候，川乌与川芎抱住了老师，说着什么就是不让靠近。

三的时候，那个女生站了出来。

团子忙说：“别，别……”

脑袋被凤凰怒其不争的拍了一下，凤凰说：“你给我闭嘴。”

听话的团子只能乖乖闭嘴。

那女生涨红了脸，用快哭了的表情对团子说：“对，对不起。”

凤凰说：“风太大，我没听到。”

她不自觉的，就想罩着团子，这下也不生气了，反而觉得很爽，看吧，这团子没有姐姐罩着，就是不想行！

这种人生价值的体现，除了团子，没有人能再给凤凰。

“对不起！”这下很大声了，凤凰姐姐满意了，问团子：“你听到了吗？”

团子连忙点头：“听，听到的！我们走吧，小鸟……”

她有些求着她，还说：“我有点头晕……”

这样一来，凤凰立马背起她往医务室去。

“不，不用你背我！”等团子一句话说完，凤凰都背着她跑了好长一段路了。

“闭嘴！”凤凰说，“你以后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真不理你了！”

团子知道，她这是原谅她了呢，她亲昵的圈着凤凰的脖子，点了点头。

然后又听见凤凰咆哮：“你怎么这么轻，你知道我多重吗！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团子笑了出来，这一笑才感觉到嘴唇疼。

医务室的老师帮她洗干净脸一瞧，说：“哟，都破了！”

川芎和川乌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嘴唇厚厚的团子，搞笑极了。

凤凰脸色很不好，因为就是在她眼皮子地下出的事。

团子牵住她的手说：“我以后都听你的。”

小姑娘之间的吵架，川芎和川乌都不参与，和好以后，大家又在一起玩。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看，她们又和好了！

在团子的印象里，她和凤凰有过两次这样的冷战，或者说，是凤凰对她单方面的冷战，这是一次，还有一次是在她们大学的时候，这里按下不表。

***

在团子十八岁之前，盛赞说过这样两句话——

“你看看你的脸，跟那个女人像吗？”

“等你成年了，我会送你出去。”

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团子在扎格拉布大圣堂内低头祷告，圣堂的彩色玻璃透出昏暗的光打在她披着头纱的肩上，她虔诚的祈祷，希望圣母能够庇佑，希望长眠地下的人能够安息。

她走在克罗地亚的街道上，异国的墙与三千港的很不一样，她恍然想起，一切就是从这两句话开始的。

老人常说，女大十八变，曾经丑到令十五岁的盛赞苦恼的团子，一点一点，开始变得令人吃惊。

她被他戏称黄面饼子的脸渐渐收成一个精致的倒三角型，下巴又巧又尖，黄面饼子里一天天的透出不同寻常的粉红，等人想起来要仔细看时，她已脱离了那层黄，蜕变成了白。

白里透着红，没有一丁点这个时候少女烦恼的青春痘和大油田，她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莹亮透白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就是不咬，仿佛也能闻见花香。

她曾经让盛赞很是苦恼的厚眼皮，也一夜之间消了肿，上眼睑薄薄的呈现好看饱满的弧度，深深的凹进去，显出深邃的双眸。

因为眼皮突然没有了厚厚的脂肪，所以人们第一次看见了她眼上的那道褶子，一开始只是隐约的型，慢慢就变深，然后越来越深，双眸抬起时，那道深深的双眼皮褶子向上翻飞，拗出一对大大的杏眼，眼白与眼珠子之间的交线非常分明，目光就此十分有神。

以前因为眼皮很厚所以常常挡住了视线的碍事的睫毛，此时突然就变成了一项令人艳羡的优点，翘翘的飞上天，弯出的弧度十分完美。

鼻子是一张脸上最重要的存在，最让团子变得面目全非的，就是她的鼻子。

她的鼻子如从海平面上拔地而起的某座山脉，呼的就高耸在了脸中央最醒目的地方，直直挺挺的，鼻头有些翘，将两颗小巧的鼻孔拉长，秀气得一塌糊涂。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两瓣唇，以前因为皮肤黄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其实这丫头的唇色很好看，像淡淡开放的蔷薇，又沾有晨露，水灵灵的惹人喜爱。

***

关于团子的这些变化，整条三千巷的人都惊爆了，特别是冒家饭馆的某只母毛毛，出海做了趟生意小半年才回来回来，怎么就找不着他家宝宝了呢？

他问盛赞：“临走前，我家小公主让我回来第一时间来看她的啊，我宝宝去哪儿了？”

彼时，团子正拎着一袋油条豆浆从巷口回来。

不用上学的周日，整条巷子的孩子们都早早的起来玩耍，团子看见毛毛，欢喜的跑过来，拉着他说：“毛毛，吃饭。”

毛毛一甩手，“哪来的小妹儿？阿赞你女朋友？”

盛赞飞脚一踢，正中毛毛屁股上，说：“你瞎啦！”

其实这句话底气尤为不足，因为换成是他，他也想问问，这是哪来的小妹儿。

他可以说是跟团子每天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可能是平时对这丫头关注太少，突然有一天看她洗澡出来，刘海什么都梳到脑后，露出一整张白净的脸，差点把他给吓到。

盛赞有好几天都适应不了丑丫头突然变小天鹅了，有谁家的姑娘是这样变的？怎么都不考虑一下观众的心情！

盛爷的心事无法说，只能一天天给毛毛打电话催他回来，果然，毛毛的反应跟他相信的一样，盛爷从毛毛身上找回了智商的优越感，爽了！

毛毛跌在地上，呆呆看了两秒，退后两步，将美团子从上打量到脚趾丫，怯怯问：“你是谁？”

团子这几日已经很习惯大家这么捧场的反应了，将豆浆油条放下，给毛毛腾出坐的地方。

毛毛爬起来，小心坐在团子身边，惊叹：“妈呦……”

团子给毛毛倒了一碗豆浆，将油条放在他手里，说：“吃。”

毛毛再次惊叹：“妈呦……”

团子去上学后，他蹲在盛记门口很发愁，抱着盛赞的腿问：“我宝宝变成这样，我以后都不敢抱她了怎么办？”

盛赞又是一记窝心脚：“滚边去！”

　　　
　第36章　时光荏苒2

孩子们都又大了些；不再是不懂事戳人痛处的小孩了，对于团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美团子了；男孩们的心思很明白；那就是——真好看。

男孩们甚至很想跟漂亮的木兰同学说说话；得到她的一个笑脸。

他们将木兰同学看得很不同，同班几年；他们亲眼见证她从丑到美，她不同于其他的漂亮女生，她不会娇气；她性格很好，她乐于助人；她善良亲切。

总之；团子的一切都变成了优点。

在一班男生课上小纸条选举中；凤凰头一次从班花位置上掉下去，被团子取代。

全世界只有川芎知道，团子并不是突然变美的，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会每天每天的都关注她，每天每天看她变一点，这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觉得有趣，并且珍惜不已。

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是个戴眼镜的小男生，满脸密密的雀斑是遗传了他的妈妈，每回收作业时，总要在团子的座位上停留的久一些，团子不会主动找人说话，他就借着数学题说：“木兰同学，你有什么不懂的，放学后我教你吧。”

川乌和凤凰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团子摆摆手说：“不用了，我有川芎。”

这句话，让后座已经抬起头脸色不怎么样的川芎童鞋缓了缓，对课代表点了点头，交上自己工整的作业本。

之后的班代表改选，川芎以绝对的成绩和票数挤掉了那个小四眼。

数学老师突然得到这一消息，心想：天才少年什么时候对小小一个课代表如此感兴趣？但不论怎样，他肯参加选举，是对于他这个数学老师工作的肯定嘛！

在下一堂课上，数学老师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川芎同学不必谦虚，课代表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凤凰没忍住，在课堂上大笑起来。

川乌拍了拍哥哥的肩，揶揄的眼神让川芎有些不自在。

团子却转过来对川芎恭喜，这是川芎的第一个小官。

***

时光就像飞似的，还没怎么珍惜，这批小孩就又长大了一些。

初中的最后一个秋天，团子和凤凰作为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被班主任委以重用，馋得其他老师纷纷哀叹自家没有这么水灵的小葱。

接下来就是运动会，老师考虑到团子的特殊，于是让她来举班牌，让个子高的凤凰吹小哨喊口号。

水灵小葱们仿佛又回到了六年级的那场合唱会，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团子和凤凰都很高兴。

凤凰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呐，兄弟联手，世界我有，小团子你不要怕，姐姐罩着你。”

团子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好啊。”

于是，初三一班投入风风火火的大排练当中。

团子长这么大，从没有如此风光过，她站在班级的最前面，代表了初三一班的整体门面。校长曾指着她问学校里的音乐老师：“哪里来的好苗子？”

那个老师就是合唱团里教团子弹琴的老师，老师笑的有些得意，冲她竖起大拇指。

倒是凤凰觉得自己被班主任骗了，一开始哪会想到吹小号会这样辛苦？她还以为跟举班牌一样风光的啊啊啊！

凤凰吹得都快断气了，找川乌撒娇。

团子也举得手酸，川芎想了想，第一次抓起她的胳膊，用了一些指法，给她通血活络。

团子惊奇的看着川芎，问他：“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她毫不掩饰的崇拜，让川芎微微得意。

川乌一脸坦荡的指挥班里男生：“都给我走整齐了，没看见我媳妇儿累了么，你们是想挨揍么！”

于是大家噤若寒蝉、整齐划一，再也没有出现过同手同脚。

效果凤凰很满意，然后向班主任提议，为了更有特色更吸引眼球，她要穿裙子。

……裙子……团子想到了她曾经穿过的小红裙。

班主任看凤凰那大有你不答应老娘就掀桌的架势，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凤凰放学后带着团子回家，两人齐齐站在她妈妈面前，量起了尺寸。

凤凰大大咧咧的叫囔着：“妈妈，再短一点，求求你，就再短一点点~”

团子却说：“梅阿姨，请让我长一点。”

可最后，是凤凰故意剪坏了团子的裙摆，于是她们俩都穿着超短裙，露出两条白嫩嫩的细腿。

***

这些还不够，凤凰打定主意要在运动会上好好的出出风头，她从家里带了指甲油去学校，趁团子午休时偷偷涂在了她小拇指上，红艳艳的指甲衬着白嫩嫩的手，格外好看。

凤凰心满意足的等团子睡醒，想看她惊奇着大眼睛夸说：“好看。”

可团子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糟糕。

团子只见巷口发廊里的小妹涂过这东西，总觉得是个坏东西，急的不行，却擦不掉，求着凤凰救救她。

是川芎拦住她，捏着她那片小指甲看了又看，看得团子想钻地缝了，才评价说：“还挺好看的。”

“……”团子认真看了看川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看？”

川芎点点头，朝凤凰说：“都涂满了吧。”

于是团子又与凤凰涂了一样颜色的指甲油，手拉手一起去厕所。

看久了，还真觉得挺漂亮。

回家后，团子献宝般举起来跟盛赞看。

她将与盛赞的生活当成了与盛老爹的生活，要是盛老爹在，她一定会问：“凤凰给我涂的，老爹你觉得好看吗？”

现在，她说：“哥哥你觉得好看吗？”

盛赞看了看，没有回答，说：“吃饭了。”

所以团子觉得，盛赞与老爹是不一样的。

她幻想了一下老爹乐呵呵的夸她：“我们团子真好看。”

然后美滋滋的放下书包洗手吃饭。

知足者长乐，大概就是这样吧。

虽然盛赞不捧场，但毛毛反应热烈，他让手下小妹儿全都抹了同一个颜色，挨个过去给他检阅，小妹儿们挺高兴的，因为毛爷爷说了，觉得谁漂亮就捧着谁。

于是姑娘们都修了最精致的指甲，保养了双手，捧着到毛爷面前。

毛毛巡视所有场子，留下一句相同的话：“呔，谁都没有我家宝宝漂亮！”

并且再也不允许哪个姑娘抹这个颜色的指甲油。

于是，大家更相信三千巷毛家里住着一只狐狸精了。

盛爷对于毛毛如此幼稚的行为简直无语了，但毛毛说：“爷就是炫耀炫耀，爷的宝宝这么好看，爷不炫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

运动会开幕式上，初三一班的方阵队果然得到了最高关注度，凤凰很得意，吹着小哨将*挺得更高。

团子只是觉得屁股凉飕飕的，一下来就去换掉了齐*逼小短裙。

川芎和川乌被凤凰鼓动着包揽了几个大项目，正巧在厕所那边碰着换了长裤的团子，他们兄弟俩穿最舒适的运动衫，一般高的个子，一模一样的五官，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单单站在那里就引得女生纷纷侧目。

团子说：“加油。”

她特地在家练习过的。

因为凤凰说过的：“只有我能给川乌加油。”

所以团子练习了：“川芎加油。”

当川芎从起跑线轻盈的跑起来开始，团子就与凤凰手牵着手跟着他们兄弟俩，她一直不断的喊：“川芎加油。”

喊到天黑，嗓子都哑了。

川芎站在校门口将一杯奶茶递给她，说：“让你别喊了……明天给你带凉茶。”

团子捧着甜甜的奶茶回家，压着嗓子与盛赞说：“我们班得了第一呢。”

小小的骄傲，然后幻想老爹夸她：“我们团子真棒。”

她又说：“我们班，川芎破纪录了。”

“川芎”这个名字，盛大爷最近经常听到。

每天晚上，隔着一张木板的房间里，都会传来团子练习的声音：“川芎加油。”

团子亮眼亮晶晶的看着盛赞，却见盛赞将桌上原本有的油炸鱼柳收了起来，那是她最爱吃的！

她急忙跑去抱住，揪着弯弯的眉毛说：“我的。”

盛赞淡淡的：“喉咙喊哑了，不能吃。”

“……”团子泪汪汪的松开手。

晚饭的时候，看盛赞噶次噶次吃的很香。

“过两天，再做。”团子要求。

盛赞说：“看情况。”

第二天团子急急忙忙去上学，看见川芎手上的保温壶就安心了，一整天就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喝金银花茶，晚上放学时嗓子就好了很多，回家与盛赞说：“炸鱼。”

　第37章　变迁1

一个深夜；盛记门口来了两个人；团子已经睡着；却被关门声惊醒，她起来看看；盛赞已经出去了，巷口隐约可以听见毛毛在骂人；引起几声狗吠。

心里倏地有些不安；再也睡不着；索性将老卤炖上锅，慢慢搅着；等待天明。

盛赞一行人去了医院，门口已经有兄弟把守，毛毛将人换成自己手下；盛赞只身进去，病床上是半夜突然病发的秦五爷。

他的身上一点都看不见往日的风采，遥想曾经，他带着一帮兄弟在除夕去龙王庙上头香，整个码头停满了黑车，三千港所有的小孩都流着口水张望着漆黑的车门，他穿一身唐装，上车前让手下给小孩发红包和烟糖。

大家都去争抢，他微微笑了笑，坐进车里。

那时他和毛毛只是小孩中的一个，再后来，他和毛毛是护着秦五爷穿过孩子们羡慕的目光，站在龙王庙外，最贴近秦五爷的地方的那个。

他一开始要的并不多，但老人常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盛赞微微笑了笑，是的，欲*望不可控制，人心最难懂。

毛毛带着主治医师进来，盛赞低声问：“怎么好好的会这样？”

医生十分抱歉的解释：“我们尽力了。”

盛赞皱起眉头问：“能活多久？”

医生哆哆嗦嗦：“不，不好说。”

盛赞不满意这个回答，叮嘱道：“给我用最好的药，五爷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全家都要遭殃。”

那医生吓得脚软，却强撑着不敢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毛毛做了个让他滚的手势，医生才抖啊抖的离开。

毛毛说：“秦岚喝醉了，现在赶不过来。”

盛赞点点头，站在门口抽了一支烟。

***

天明时分，三千港响起第一声鸡鸣，医生宣布了秦五爷的死亡时间，盛赞亲手为他盖上白布。

等秦岚午后酒醒下楼，看到的就是白森森的灵堂。

海龙帮所有的大佬都穿着黑衣，脸上表情沉重。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见棺材里的人时，才痛哭出声，怎么也不相信。

盛赞跪在火盆旁为秦五爷烧纸钱，并且答谢宾客。

秦五爷没有儿子，盛赞因五爷知遇之恩站在这个位置，作为他的半个儿子，送他最后一程。

秦岚推开盛赞，跪在秦五爷灵堂前哭泣，盛赞的脸埋在阴暗里，看不出情绪。

“是你！”秦岚突然站起来往盛赞这边冲过来。

“大小姐止步！”自有人会挡在盛赞前面。

“让开！”秦岚大叫，可效果甚微。

“怎么，我说话你没有听到吗！”啪啪两巴掌赏在挡在盛赞身前的小弟脸上全场肃静。

“……”虽然听的很清楚，但世道已经变了。

盛赞推开小弟，站出来，对秦岚说：“小岚，节哀顺变。”

“盛赞你特么不得好死！”秦岚悟出了什么，疯了似的捶打盛赞。

大佬们站在后面看热闹，盛赞两手夹住人，再说一遍：“节哀顺变。”

只是离得近了，他说的口气在秦岚听来，有些幸灾乐祸。

她听得清清楚楚，指着盛赞对在场的人说：“是他杀了我爸爸！”

“……”还是肃静，乐队已经被请出了灵堂，这里只有海龙帮的自己人。

只是这些人，对于秦岚的话仿佛没有听到。

“他是杀人凶手！”秦岚宿醉头疼，又突遇这种事情，精神不济披头散发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对她刚刚所说的一切表达出节哀顺变的眼神。

“小岚，别激动。”盛赞说，“就让五爷好好的走吧。”

这是秦岚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盛赞这样叫她，这样温柔的与她说话，这样……眼里都是她。

就因为这样，她可以确定……

***

她说的话已经没有人肯听了，她扑过去捶打盛赞，喊着要与他同归于尽。

大家急着要上前拉住秦岚，可盛赞说：“不许动！”

他说：“我可以理解，就让她发泄一下吧。”

说完，他轻拍秦岚的后背，安抚：“没事的，海龙帮永远都是你的家，别怕。”

秦岚背脊一阵冰寒，一时手脚都没了力气，她跪坐在地上，呜呜大哭，忽然又想起什么，爬到海龙帮几位德高望重人的面前，求他们帮帮她。

求他们为秦五爷手刃仇人。

时局已变，谁都清楚现在的状况，大佬们眼里流露出对秦岚的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