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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嫡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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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外头的喊了一声,让人泡了热茶和端了点心上来。

过了一会,外头进来一个穿着豆绿色绣花镶领对襟比甲,白色方立领的中医,湖绿色长裙的二等丫环,端着一壶热茶,满脸笑容的对着云卿道:“如今满府都在说小姐您聪慧,今儿个智破水姨娘诡计呢。”

云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正是被提拔上来的雪兰,她如今已经养的面色红润,好胚子的优势完全显现了出来,一双桃花眸在小脸上,活得好似两汪在碧水里游泳的鱼儿,不停的转着,只是虽然面色还好,但眼底却有点淡淡的青色。

“好了,你要做的事做完了没,怎么尽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流翠一看到她就不喜欢,自上次雪兰将云卿的衣裳刺了个洞,然后借着这个机会爬上来,她见了雪兰就没好脸色。流翠也是家生子,和飞丹打小感情算不错的,两人老子娘又都是府上做事的,多少有些交情,晓得雪兰是在飞丹的洗衣板上做了手脚,心里便气不过,云卿让她告诉了飞丹洗衣板有问题后,飞丹就查了出来,那日夜晚只有流翠在房里逗留了一会,心中也有了数。

她在老夫人身边做了那么久的大丫鬟,自然不会查出来就咋咋呼呼,这事要是闹大了,她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本来从大丫鬟贬为小丫鬟就难看了,要是连个小丫鬟都做不好,那不是更让小姐看低,再者既然小姐让流翠来这么暗示了,就是不想明面上来,她自有一套办法收拾雪兰。

本来二等丫环是个经常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位置,否则雪兰也不会那样上心,可是自她升上二等丫环后,雪兰也发现了,她不管做什么事,总好像要比别人难上一点,若她去拿个东西,那边的人必然是推三阻四,应要拖上小半个时辰,或者更多的才拿得到,理由总是多的花样百出,而且理直气壮,无法辩驳,偶尔府中奖励东西的时候,她领到的也会有一些小小的,却让她觉得无可奈何的理由,比如谢氏怀孕,沈茂给府中下人都加一套衣服的时候,她领到的那一套开始没有问题,过了几天后,那线就可以无缘无故的断掉,领口的花纹也洗的开始脱色,还有吃饭时她的那份总会看起来油水少了一点。

种种点点说起来算大事,其实也不算大事,可是若不算大事,她总受到这种人群中“运气差”的待遇,又觉得心里憋闷,想告到云卿面前,又觉得自己是新晋上来的,还没做几个月二等丫环就给主子面前告状,会让主子觉得她无能,于是只好自己憋着这一口的闷气,经常气的晚上睡不着,左思右想又没有好的办法,白日里还要拼命的争着机会表现自己,所以才有了眼睛下的青色。

当然了,这一切不用说,自然是飞丹告诉了她那些在府中做事的老子娘兄弟姐妹,这些家生子一般都能沾点亲戚关系,雪兰一个进府一年不到的新人就做了大小姐的二等丫环,这本来就是让人羡慕嫉妒的事情,再火上加油一把,后果便出现了。

雪兰有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对飞丹暗地下手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她始终没有想到云卿才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她认为,若是云卿知道了,她也不会做到二等丫鬟的位置了。

日后且慢慢表现,相信以她的聪明,小姐一定会注意到她的。

此时被流翠这么一说,雪兰脸上便露出一点委屈的神色,看了云卿一眼,然后道:“奴婢这不是为了小姐高兴才说的嘛。”也不知道这个流翠,怎么偏偏就不喜欢她,她怎么巴结也没用,偏偏小姐最信任的人就是流翠了,她还不得不巴结。

看她做出那副样子,流翠横了一眼道:“为小姐高兴也不要摆出那副样子来,眉姑娘刚走,老夫人正病着,你笑得那样开心给其他人看到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此时心情特别好呢!”

流翠一通的道理说出来,直将雪兰呛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呐呐的看了眼云卿,见她靠在床头翻着书,当作没听到的样子,只要讪讪的出去了。

云卿哪里是没听到,她听的可清楚了,流翠的性格就是这样,说不上多活泼,也不内向,不外不内的刚刚好,该伶俐的时候一点儿不拉,说起道理来倒也是条条得理,现在可不是那样,老夫人病了,雪兰开心个什么都是不对的。

“小姐,你刚才泡了那么久的水,喝口茶吧。”流翠拿了两个蚕丝靠枕给云卿靠在后头好看书,再端了一盅茶来。

云卿端上喝了一杯,抿了抿唇,突然想起,问道:“流翠,你知道今儿个苏眉的药是谁端给她喝的吗?”

流翠不知道她怎么还惦记着那事,接了茶杯道:“端给眉姑娘的药,不是陈妈妈,就是稳婆喂吧,要么就是碧云,其他人应该不会特意去接那药吧。”

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了,云卿眼眸一亮,她记得稳婆刚进去的时候,出来报给老夫人听的时候是说胎儿还是正常的,到后来苏眉血崩之后,稳婆又说,胎儿已经死在腹中。

由此推断,有两种情况,第一,就是胎儿早就死了,但是稳婆刚进去的时候,虚报了胎儿的生死,但是这种做法是不理智的,作为稳婆,她们只要来了府中,该得的钱一分不少,可是虚报生死,对于她们来说没有必要,就算把胎儿弄出来后,是个死胎,那反而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第二,就是胎儿开始的确没死,但是在后面,不知道怎么,胎儿就死了,同样的,作为最接近胎儿的人,首先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两个稳婆,只有她们才是最接近胎儿的人,不管是下毒,还是其他什么都是最为顺手的。

想到这里,她立即从床上坐直了起来,惊得流翠道:“小姐,你莫乱动,被子掉下来,真的会着凉的。”

云卿此时哪里管被子不被子的,任流翠给她拉高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她才抬头道:“流翠,你有兄弟是府中赶车的吧。”

“嗯,奴婢有个表兄,正是府中的车夫。”虽不知云卿要做什么,流翠还是先回答了,“不知小姐有何事?”

云卿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外头已经是一片黑了,她出去不大方便,可是不知怎的,她想到可能下手的人是稳婆,就觉得必须迫切的去将两个稳婆都接来,只有这样,她就能问出踪迹来,那个幕后黑手心机实在是太深了,她不能放过每一处的痕迹。

屋内灯光照的房间通亮,云卿抬起头来,吩咐道:“流翠,今日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除了水姨娘我怀疑还有其他人下手。”

闻言,流翠一惊,立即左右看了一眼,到外头扫了一圈,见没人在屋外,进来关好门,睁大眼睛道:“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因为上一世流翠的一直不离不弃,所以今世云卿很多事情也不瞒着她,身在深宅大院,若是只靠一个人,是很难行事的,忠心的丫鬟是必须要有的。

流翠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既然来下手的人不止水姨娘一人,那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如今夫人也怀孕了,若是不查出来,那个人会不会对夫人下手呢,她点点头,“那小姐要奴婢表兄怎么做呢?他家与我家住隔壁,老子娘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和奴婢从小感情就好,人也老实,是可以信得过的。”

云卿知她如此说,那人就可信个几分,如今一时半会也寻不到其他可用的人,便道:“你让他驾车去另外今日来的温稳婆和厉稳婆那,就说今儿个府中发现掉了一个两锭银子的荷包,让她们来看看是不是她们掉落的。”到底是不能直接说事情有古怪,否则的话,如果这两个稳婆真的是下手的人,势必打草惊蛇。说有银子的荷包,不过是利用人的贪欲过来,将她们找个由头喊来,到时候也好打发。

流翠得了话,立即转身出去吩咐采青进来伺候着,自己找了个理由,便借机去找外院的表兄了。

云卿一直靠在床头看书,心思却有些飘忽,只希望流翠的表兄能早点将两个稳婆接来,好早一点将事情的真相揭开。

月儿从西边渐渐的爬上了柳梢头,两个时辰悄悄的过去了,外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流翠走了进来,她抬眼看了一眼采青,喊道:“你看看你,小姐的茶水冷了都不知道去添?”

采青刚才在旁边绣着花儿一时也忘记了,连忙站起来,道:“绣花绣的太入神,就忘记了,奴婢这就去泡壶新的来。”

待采青走出去后,流翠将门关好,走到云卿身边,悄悄的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云卿顿时惊了一跳,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032死路一条

一大早,管事媳妇就在院子里候着,听她们捡了重要的汇报了,云卿问了几个地方,没有什么问题就结束了。家中每日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处理习惯了倒是轻松多了。

然后她就换了一套衣裳,喊了马车在垂花门外候着,带着流翠和采青两人准备上街去了。

深秋的早晨,空气中流动着清冷的风。

令人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还有水姨娘此时也正被王嬷嬷和一群婆子押着出来,外面有昨日通知了的水家的人正在守候着。陈妈妈也打理好了包袱,拿着自己的卖身契,跟着一路出来了。

老夫人到底还是念了一丁点的亲戚之情,打发了平儿和凡儿两个丫鬟也一路跟着水姨娘走。

经过了一晚上,水姨娘脸上的伤口也让大夫处理了,此时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大半张秀美的容颜,神色还有些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直到王嬷嬷站在大门口,说:“你回去吧。”水姨娘就开始大闹了起来,早晨才梳好了头发,在她大吼大叫之下,又散乱了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沈家纳的良妾,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对我……”

王嬷嬷早就做好了准备,后面的婆子准备好冲上来拉住疯狂的水姨娘,水姨娘见她们跑来,哪里肯让她们拉住往外面送,转头就要跑。

没跑两步,只听“扑腾”一声,云卿站的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婆子正好手里一空,正好一个摔在了水姨娘的身上,将水姨娘压在了下面。

水姨娘露出来的半边脸白的如雪,只觉得腹部有一股绞痛上来,叫道:“我肚子好疼,肚子好疼……”

那婆子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平儿和凡儿连忙将水姨娘扶了起来,却看见她藕荷色的裙子上已经有血迹殷了出来。

王嬷嬷一看那血迹,就知道不好了,不过她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是个有主意的,既然水姨娘如今都不是沈家的人了,她喊着婆子帮忙架着水姨娘往外面走,喝道:“快点,水姨娘摔了腿,出血了,赶紧送到医馆去。”

外面水家的人不明所以,看到说女儿摔了腿,被一众的沈家丫鬟婆子簇拥着,也搞不清楚到底为何,急急的带着人往医馆去了。

王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水姨娘肚子里十有八九是有了孩子了,不过经过昨晚关在柴房里一夜受冻,又加上这么一折腾,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只觉得水姨娘真是个蠢的没边的,若是今日好好的回家,到了家中再发现有孕,冲着这个肚子,也许还会有希望回沈家,如今,这孩子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吩咐婆子道:“打水来,将门口清洗干净。”

云卿在一旁看着,却是知道水姨娘那一跤摔得不是无缘无故的,沈府的大门前总是有人打扫的,平时有几片落叶都马上清理了,好端端怎么会滑一跤。

她注意到陈妈妈手中一直提着一个葫芦,刚才水姨娘跑过去的时候,她就将葫芦丢在了前头,那葫芦里流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油。

她不知道陈妈妈开始提着这个油是要做什么的,但是这一摔,却是刚好将水姨娘唯一的希望都摔没了。

谢氏在屋中听了这么一回事后,也知道这事肯定是陈妈妈干的,昨儿个陈妈妈眼底的那种眼神是有着强烈的复仇欲望的,只怕她开始带着油,是想活活烧死水姨娘的,没想到反而让水姨娘摔跤。

过了一会,谢氏的陪房江大头家的便来说了,水姨娘肚子里的确是有个孩子,不过如今是没了,水姨娘知道这结果后,差点嚎得将整个医馆都掀翻了。

水家人觉得丢人,直接给她嘴里塞了帕子,拖着回去的,那形容,狼狈到了极点,再看不出一点水姨娘当初美好的模样了。

谢氏也说不出可怜二字了,大概听了后,便打发了江大头家的出去了,李嬷嬷庆幸道:“幸亏陈妈妈下了这个手,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次给流了,否则指不定老夫人又看到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还接回来,她能靠着孩子东山再起呢。”她对老夫人的做法是觉得没有痕迹可以遵循,虽然水姨娘做了下手害苏眉的事情,可在老夫人眼底,孙子才是最金贵的,她伤心也不是伤心苏眉的死。

“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水姨娘回去之后,流产又毁容,还是个被赶回去的妾室,只怕是没有活路了,谢氏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云卿待门前众人都消散了之后,再出去上了马车。

车夫拉着车往城北走去,清晨的扬州府笼罩在一片烟雨迷濛之中,水雾氤氲,朦朦胧胧之中,有楼阁屋檐高低错落,偶尔有飞扬的屋角冲破迷雾,黛瓦白墙,青石小巷,或深或浅,或远或近,与岸边的垂柳形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然而往城北的一路上,云卿却无心欣赏美景,而采青也发现,车中的云卿和流翠两人神色虽和平常没有太大区别,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她几番想开口都不能问。

今日云卿是出来逛逛街,也在药店买上几副补药回沈府,到了此处,到了城北的一处卖脂粉的店里,却发现周围的人都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集去。

旁边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新搬来不久的厉稳婆,昨晚上吊死了,今早上人家一家汉子上门去找她接生,谁知道一推门,就看到一双腿吊在半空中啊。”

“真的啊,那可吓死人了,怎么好好的就上吊了?”

“谁知道啊,也许是一时想不开呢,总之不管这么多了……”

云卿假装拿着一盒胭脂的手微微一抖,昨晚流翠来告诉她的便是这事,她表兄六子到城北接厉稳婆的时候,敲了一会子门没人答应,便觉得有点奇怪,翻墙进去看了一眼,就看到屋内有一个人吊死在梁上,连忙又翻了出来,先去温稳婆那看了一眼,确认她无事后,却没有再通知她们前来,而是先赶回来告知流翠。

为此,云卿还特意问了陈妈妈,当初定好的稳婆里面,是没有厉稳婆的,据接稳婆的婆子说,温稳婆接了之后,因为只有一个稳婆,温稳婆就说了这附近还有一个新来的稳婆,于是婆子为了保险,又去请了那个厉稳婆。

当时所有人都看到她是个温稳婆一起来的,以为两人是一起被婆子请来的,苏眉生产的事谢氏是未交给云卿打理的,而是让陈妈妈和碧云,还有王嬷嬷去管。

云卿对着流翠交代了几句,流翠又和车夫说了几句话,那车夫正是流翠的表兄六子,人写的也端正,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很正直,他将马车停在一旁,然后找着旁边的路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云卿随手挑了两盒脂粉,流翠给了银子后,又返回了马车,采青先扶着云卿进去,然后流翠才跟了进来。

采青方才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睁大眼睛道:“好像昨日给眉姑娘接生的一个稳婆也姓厉呢。不会这么巧吧。”

云卿则一脸沉重,流翠瞪了一眼采青,才接着道:“这厉稳婆听周围的人说,也是前四五个月才搬来的,听说儿子早就死了,女儿也嫁得远,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人倒还不错,和左右邻居关系也行,也给几个人接生过,技术靠得住的,昨夜左邻右舍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只晓得今早一个男子的妻子要生了,赶来请厉稳婆,结果就发现她已经在屋中上吊了,马上就去报了官,官府里的人已经把尸体抬走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分析下来,云卿知道自己的怀疑十有八九是错不了,苏眉的胎儿之死和这个厉稳婆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而她一个稳婆肯定是不会故意和苏眉过不去,这幕后一定有指使者,而这个指使者却是心狠手辣的,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逼着厉稳婆上吊,还是被人致死的,总之就是不想云卿顺藤摸瓜,发现这个指使者。

本以为发现了稳婆的不对,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主使者,谁知道事情又变成了这样,一条线就这么咔嚓的断了。

云卿心中生出一股无端的烦躁之感,她掀开窗帘,倚靠在窗边,隔着透明的烟纱幕看着外面的一切。

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让沈府没有子嗣吗?他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若是沈府没有子嗣,受益最大的又是谁?

她不禁的想起上一世最后一天,韦凝紫在她耳边阴冷恶毒的语言,若不是四皇子令人抄了沈府,那么最后沈家的财产耿佑臣就会夺去……

受益人最大的是她和未来的夫君,可是如今她夫君未定,那么是谁呢,沈家无后族里的得益最大,难道是族里的人?

想到这里,云卿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若真如她所想,那个幕后黑手是沈氏族人,那么危险性就太大了,府中任何一个下人都有可能是下手的人……

如此一来,牵扯实在太大,目标太多,难以梭巡,她必须要用什么办法,让这个人暴露出来才是……

“小姐,前面到了回春堂的药铺了,要下去看看吗?”采青记得云卿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见她两眼虽望着外面,却空洞洞的不知望向何方,忍不住开口问道。

被这么一喊,思绪也断了,云卿回过神来,点点头,流翠唤了六子将车靠到店铺旁边停了下来,采青跳下来,然后扶着云卿下了马车。

进了药铺,却发现今日回春堂的药铺生意不但好,而且好的实在是太巧了。

一进铺子,就看到一个穿着茜红色四合如意云纹的洒金纱衣,系着一条水红色同云纹的织金裙,腰间宫绦上系着碧玉镶金双勾玉佩,一头青丝梳成了飞天髻,发髻的中间戴着一支玫瑰晶并蒂莲的金色步摇,左右发髻上各插着数朵五瓣花的小钗,颈上戴着嵌着青金石坠子,耳上是绞金缠玉耳坠,手腕上一弯绞金的丝镯,通身的富贵雕琢,真正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流翠眨了眨眼,看了两回,才看出来这人就是那半年前来扬州,小花般柔弱的表小姐韦凝紫,如今一看她真的是觉得眼睛都花了,这才出了孝不久,如今打扮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云卿浅浅一笑,不甚在意,韦凝紫本就是个爱美的人,在谢姨妈那个丝毫不为亡夫悲恸的娘亲的带领下,只怕对父亲也没什么情意。

这一年在学堂里,她一直是打扮得素素净净的,眼底时常对那些个小姐打扮的金灿灿的样子羡慕不已,如今得了这个机会,还不将自己装扮得华丽,岂不是浪费了?

“你们这的这个牛黄是真的吗?”一个高脆的声音传来,手中指着药柜上的一样东西,正对着回春堂的掌柜质问着。

闻声识人,这个人正是章滢,今日一下没认出站在韦凝紫旁边的就是她,是因为她平日里装扮的也是鲜研夺目,而今日里显得素淡多了,穿着湖绿色织金牡丹比甲,印花缠枝莲马面群,色彩明丽,不显花俏,头上也只梳着流云髻,带着一个点翠碧荷翡翠短簪,依旧未留一点刘海,她的模样本来就生的艳丽,脸型也好看,加上那通身侯府嫡女的气派,便是如此,在店里也是很显眼的。

云卿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怎的她会亲自出来买药,侯府的门第,岂会让她出来,后来再一听,原来是她母亲,颍川侯夫人病倒了,喝了许多剂药也不见好,章滢便怀疑是药不够好,自己出来找最好的。

而回春堂是扬州府最好的药铺,她到此处来寻,也说得过去,不过现在她指着那一块牛黄说是假的,那药店的伙计就有些结巴了,“是,一定是真……的。”

面对女客,还是个漂亮的姑娘家,伙计本来就有些羞赧,此时再被这么咄咄逼人的一说,他就是心里有话说,也结巴起来。

可这样章滢就越发觉得这药不对劲,否则伙计怎么会结结巴巴的,于是拧眉道:“你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敢卖假药的话,看我不让人查封你这个铺子!”

买药的人渐渐的都看热闹起来,不知今儿个是巧了还是怎么了,店铺就刚好剩下了三个抓药的伙计,其中一个懂药性的一时又结巴了起来。

云卿本是要买药的,此时看到这里乱成一团,自己给母亲买的药还怎么弄,干脆就走上前去,站到了章滢的身边。

韦凝紫此时才看到了云卿,见她穿着一袭缕金丝纽牡丹花纹雪蝉锦上衫,下面系着一条缕金百蝶穿花云锻裙,头上梳着圆髻,戴着一个赤金圆形镶嵌碧玉的头冠,正前方一朵正盛放的牡丹累丝,耳上戴了一对粉色金针耳珠,头上的首饰虽然不多,可是看得出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那头冠上的圆形碧玉,就抵得过她全身上下那些个赤金首饰,看的她眼眉不自觉的眯了眯。

她这一身可谓是衣柜中最拿得出的了,这还是因为谢姨妈高兴白得了个院子,才给她添置了些首饰,可是即便如此,依旧在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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