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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涛向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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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铭涛的信息很快过来,应向晚看清楚内容后,手一抖,电话就拨出去了。

、第五章 照顾

“喂……”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特别虚弱。
“你别吓我啊先生。”
“已经好很多了……”柏铭涛的声音又低又哑,很无力。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应向晚急切地问着,手上已经拎过椅子上的包。
柏铭涛报了地址,应向晚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匆匆挂掉电话,就往外冲。
飞奔到医院找到病房的时候,她先站在门口缓气,跑得太快,心脏扑通扑通用力得要跳出来似的。
应向晚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的柏铭涛。他那么安静,阳光覆在他的脸上,有些苍白,被鬼斧神工削出来的无官,棱角分明,却一点都不迫人。他总能给人安心又宁静的感觉。
向晚敲门进去,床上的人偏过头来看她,笑容淡淡的,是一束最柔软的阳光。
“应向晚小姐。我重伤了……”
柏铭涛还会嘴贫,看来没什么事儿,应向晚松了口气。
“我怎么觉得你精神头挺好的。”她嘻嘻地走到病床旁看看他,又看看拿着文件立在床边的干练女人,应向晚看着她,问:“医生怎么说?”
“刺激xing食物导致急性肠胃炎。”
应向晚无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我都好好的啊?”
“柏总的胃……”
“吃不习惯,没关系。”柏铭涛第一时间打断阮艳的话,并且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阮艳看这情形,很自觉地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应向晚不是不懂看眼色的人,看着门被关上,就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不能吃辣和冰为什么不说,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我……”她刚开始还气势汹汹的,后来大约是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理儿,声音就渐渐低下来,小脸纠结得像个小笼包似的。
“我好很多了……”柏铭涛看她一脸愧疚的样子,赶紧安慰她。
“还疼么?”应向晚低低地问。
“没事……”折腾了一整晚上,柏铭涛终于是缓了一些过来,疼一阵缓一阵,只没昨晚那么疼了。
应向晚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柏铭涛,眼神闪烁,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说:“对不起……”
柏铭涛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幽幽道:“你这么愧疚,是打算对我负责么?”
“一定一定!我绝对负责,我对你负责到你!”应向晚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应向晚不知道,后来一语成谶,她竭尽所能为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负责到底,几乎要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柏铭涛最看不得美人凝眉,目的达到,也不再逗她。
“坐这陪我。”
“好。”
阮艳回来的时候,拎着打包盒。
她把东西一安置好,就拿出掌上电脑,“早上的会议分别推到明天上午九点和下午一点。明天中午在中原和林氏参观团的饭局。下午三点是林夫人的慈善拍卖会,还有两个合约洽谈,明天晚上是后续晚宴……”
“恩。”
“医生说你只能喝白粥,我让厨师放了一些盐。”
“好。”
阮艳把床头摇起来,将粥放在病床的小桌上后就出去了。
应向晚很自觉地把粥端过来,一勺一勺地伺候柏铭涛。
“你明天就要回去?”
“明早七点的飞机。”
“你这样回去能做什么?”
柏铭涛闭了闭眼睛,扯出虚弱的笑:“有很多事情在等我决断。”
“柏铭涛。”应向晚突然正声,异常严肃。
“恩?”他睁开眼睛,看着她。
“钱是赚不完的,应酬也是应不完的。不见得真的少了一次会,一次洽谈,一次饭局,柏氏就会倒闭。如果身体都没有了,赚这么多钱也没有用。”
“丫头。你不懂。”柏铭涛流露出苦涩的身不由己的神态。
应向晚被一句你不懂梗得不知道怎么应,回过头不再说话。而他苦涩的表情,让她心里一时错愕,一时愧疚,一时难受。
“收起你痛心疾首的表情。太影响我恢复身体的心情。”
“哪有!”应向晚黑着脸瞪柏铭涛,
“你不用自责,明天也不需要送我。我没事。”
“……”应向晚嘴微微撅着,手足无措的委屈。
“真的没事。你不要这样。”我会心疼,柏铭涛没把这半句话说出来,只是伸手捏捏应向晚的耳朵。
“噢。那我晚上回去煮粥给你喝。”应向晚蔫蔫地说。
“好。”柏铭涛的笑意一直延展到眼角眉梢。
——
傍晚,应向晚回家,穿过小花园,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应向晚抬头,怪异的气氛迎面扑来。从远到近,梁音双手握在小腹前冷着一张脸,赵子航堆着笑容送走在最前面的三个脸色也很差的男人。她点头对客人稍微示意,但人撇了她一眼就走了,理都没理她。
“怎么了?”等人都走后,应向晚走到梁音身边,低声问她。
“没事。生意没谈拢。”
“噢~”应向晚松了口气,谈生意没谈拢算个什么事儿啊,多少人求着梁音呢,他们三不合作,不知道多少人后面排着队伍等着赶上趟儿。
“你看你气成这样儿,就算谈下来那赚的奖金还不够你做除皱美容。来,梁音女士,咱们平常心,永远年轻貌美,霹雳无敌。”应向晚笑嘻嘻地搂着梁音,哄她。
梁音看着自己的女儿,我的晚晚多好……她一个心思回转过来,便跟应向晚说:“下周一不要出去。我要带你出去一趟。”
“恩。”
“不要说。”梁音借着抱应向晚的姿势,低声嘱咐。
应向晚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晚晚回来啦。晚上我们一家人出去吃吧。我跟你妈把应酬都推掉。”赵子航关上门,走过来。
“不用了。我晚上有事。”应向晚回头对着赵子航冷淡地说。她对这个继父真的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成天装模作样儿的,也不懂给谁看。他出差不在的日子,应向晚觉得可好了。他一回来,应向晚瞬间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把拖鞋扔他脸上去,快!应向晚,把拖鞋扔他脸上去……
“那好吧。”赵子航“慈祥”地笑道。
应向晚没理他,直接进厨房,淘米准备煮饭。
“你干嘛?你不是有事吗?还煮饭干嘛?”梁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
应向晚吓了一跳,眼也不眨地撒谎:“我自己吃啊。夜生活没那么早。”
“晚上早点回来。”
“恩。”应向晚摆摆手,专心地熬稀饭。
她煮的饭跟阮艳买的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她没放盐,用酱油代替了。柏铭涛吃着应向晚亲自煮的稀饭,心里暖烘烘的,像蛋奶炖着炖着就化了。
“手艺不错。”
“电饭煲煮的。其次是因为我选了珍珠米,熬粥比较黏糯。”
“田螺姑娘。”
“你才田螺姑娘,你全家都田螺姑娘。”
柏铭涛伸手捏应向晚的耳垂,心安理得地享受应向晚喂的粥。
饭后,两个人并没有一直说话,柏铭涛躺在床上,有时候闭着眼睛静养,有时候用清亮的眼神看着应向晚。而应向晚一直在玩IPAD,一会玩游戏,一会看小说,倒也不觉得无聊。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平缓宁静。
第二天,柏铭涛六点起床往飞机场赶。坐在后座的他,依然有些病态和倦容。
应向晚还是来了,提着一保温桶的白粥。
柏铭涛看她头发乱蓬蓬的,一副还没睡醒的摸样,很想伸手去抱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早餐。估计你到榕城根本来不及吃饭了。飞机餐不适合你现在吃。”应向晚大大方方把保温盒递给他。
“谢谢。赶紧回去补眠,眼睛跟熊猫似的。”柏铭涛伸手捏应向晚的耳垂。
“恩。一路顺风。拜拜。”应向晚也不矫情,她真的困得要死,全心全意惦念着温暖的被窝。要不是太愧疚,这大冬天的,她死也不这么早起床折腾。
柏铭涛摆手。
应向晚走了几步,又回头喊住他:“柏铭涛。”
柏铭涛转过身,看着她,眼底一片平静和让人溺毙的温柔。
“应酬别乱吃。”
“好。”他笑着应她,声音清越。
应向晚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就走了。这次,她没有再回头喊他,柏铭涛。

、第六章 战争

飞机降落的一刹那,柏铭涛倏地睁开双眼,里面再也没有疲惫和病态,只有看透一切的睿智和清明。
应向晚依旧惦记着他的病情,每天都发个信息表示诚挚的慰问。直到他说已经完全康复,应向晚才不再每天联系他。
正值年底,公司里事务繁杂,各种年会,答谢会每晚都等着他,那些莺莺燕燕的约会都是仓促随意,给她们的新年礼物还要劳烦阮艳准备。
这天,会开完,终于是今年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以开始准备年假的时候。阮艳推门进来跟他报告礼物清单。
柏铭涛看瞥了一眼单子,“你自己没买?”
“老板,我什么都不缺,你奖金多给我一点多实在。”
柏铭涛笑着伸手指她,“行。全像你这么省心就好了。”
阮艳要出门前,回身提醒:“噢对。陈子怡小姐明天要到霖城演出,礼物我准备好了,机票是明天早上九点的,还有你们的夏威夷之旅后天就开始咯,别忘记了。恩。就这些。BOSS。新年快乐。祝你旅途愉快。”
柏铭涛笑得魅力四射:“谢谢。”
他的伴侣这么多,没有阮艳帮忙安排打理只怕后宫会起火。陈子怡是聪明懂事的女人,更是难得合拍的好伴侣。如果没有意外,婚姻会是很好的归宿。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空了一块,无论多少伴侣,都弥补不了。
柏铭涛这种人会开通各种通讯方式,但除了电话、简讯和邮件,其他方式都很少用。微博朋友圈什么的,会看看,但一般不发表言论。
难得有空,闲着无聊刷刷微博和朋友圈,应向晚的信息几乎要刷频,倒不是她多有发微博,而是柏铭涛的微博和朋友圈里总共没几个人,而这几个人里也就属应向晚最活跃。
柏铭涛点开她的主页,看她发的所有的文字和图片。开心的,沮丧的,难过的,愤怒的,发奋的,疯狂的……这是多姿多彩的应向晚。
消息提示,柏铭涛点开,是应向晚的最新动态。
她说:这个世界上最面目可憎的便是真相,因为它会直叫你痛到歇斯底里。
柏铭涛很清楚,性和爱。合作愉快和爱。区别是什么。
有的人,只要请阮艳帮忙买好昂贵精致的礼物快递过去便好。有的人,需要自己花费心思去经营他们之间的关系。
应向晚,就是需要他花心思去经营关系和感情的人。
“阮艳。帮我订最快去霖城的航班。”柏铭涛用内线电话拨出去。
“好的。”
机票确定好,他只拎一件外套就风尘仆仆往霖城赶。霖城。
应向晚跟赵子航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拿了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应向晚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
赵子航坐在沙发上十分镇静:“晚晚。我哪里有拿什么?”
“那你到我房间翻箱倒柜做什么!谁信你没拿什么。”应向晚提着嗓门质问。
“你的东西我就算拿了有什么用?我正好头疼,药箱里找不到药,我知道你有止疼药才进你房间的。”赵子航的解释合情合理,应向晚一时找不出话顶他。
“我的房间,请你永远都不要踏进一步。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和教养。”她冷冷丢下这句话便上楼了。
她在房间里,东翻西看,的确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丢了。她每年生日,梁音送的首饰也一件不少,现金统共才几十块钱……
上个星期一梁音要带自己去律师那边,把这栋别墅过户到自己名下。她已经预感到不妙,很多事情串联在一起,她心里已经有了点底。站在房间中央,她只觉得头昏脑涨。
晚上,梁音回来时候,应向晚一肚子火还没泄。
晚饭时候,应向晚摆着一张脸,饭桌上的气压极低,梁音看了她几眼,终究没问,只想着回头到房间去问问她怎么回事。战争迫在眉睫。导火线一被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应向晚不是有意挑起这样的世界大战,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赵子航跟应向晚同时夹上了最后一块猪扒,她立刻放开筷子转夹别的菜。赵子航在梁音面前永远是慈父模样,他把猪扒夹道向晚碗里。
应向晚想也没想就把猪扒扔在桌上,恶狠狠地对他说:“赵子航。我跟你非亲非故,别跟套关系。还有,收起你那副慈父面具,只有脑残的人才会看不透你!”
瞬间,赵子航和梁音都变了脸色。赵子航当然一如既往地好脾气,笑笑说:“晚晚。你误会我了。”
“谁允许你叫我晚晚的!”
梁音需要维持天平两端的平衡,自然唱黑脸:“应向晚。谁教你这样说话的!一点礼貌都没有!立刻跟你叔叔道歉!”
“梁音!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应向晚把筷子用力摔在桌上,“这个死变态今天在我房间里东翻西找,我现在一推开房间门就汗毛倒竖。你要嫁人可以,别选个变态骚扰我的生活。”她情绪失控,完全是在尖叫。
梁音听到应向晚的话不自觉瞳孔放大,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赵子航。
赵子航没有想到应向晚会这样子撕破脸,虽然从他和梁音结婚开始,应向晚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说话也冷冷的,但从来不这样把事情挑出来,更不会这样直接骂他。
更没有让赵子航想到的是,梁音没有像往常一样坚持站在他这边,而是随手端起面前的汤用力泼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的是,整桌的陶瓷餐具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
应向晚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她早做好了被梁音训斥的准备。可现在,梁音沉默地冲赵子航发了一通火后,冰着脸端坐在自己对面。应向晚第一次发现,永远牢不可破的梁音发出了破裂的声音。她的脆弱、悲伤和绝望,硬生生撕开了她完美无缺的脸。

、第七章 来接我

“赵子航。适可而止。不要做到不留余地。”她转过眼盯着赵子航,声音像大理石般冰冷坚硬。
应向晚垂在两侧双手不自觉蜷起,直捏得手背青筋暴起。
“晚晚。你先上楼。”梁音依然坐着一动不动。
应向晚用力咬着下嘴唇,看着梁音,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坐在楼梯转角,缩着脚听楼下的动静。
梁音的歇斯底里的质问和赵子航的冷静回答形成明显的对比。应向晚在心里冷笑,城府果然深哪。当真泰山崩于眼前也临危不乱。
直到听到邻近的脚步声,应向晚才踮着脚往房间里奔,她才关上门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梁音就推门进来了。她顺手锁了房门。
“有没有丢东西?”
“没有。”应向晚站起来,老实回答。
梁音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刚才那个争吵背后真正的原因,她仅仅红着眼抱着应向晚轻声叹息。
“妈……”
“对不起……晚晚……”
应向晚这次吓得不轻,脊背随即僵硬。
“妈……别这么说……”她声音低低的,有些无措。
梁音推开应向晚,双手扶住她的手臂,痛苦地说:“我爱他。”
应向晚的表情定格,过了很久,她才感觉自己凝在指尖的血液慢慢流回心脏。她自嘲地笑。对不起什么?你爱他,无论发生了多么荒唐的事情你都会原谅他,无论我多么生气愤恨你都要原谅他,所以你觉得对不起我吗?
“不要被一片已经给虫蛀烂的叶子遮住了眼睛。你可以爱他,但不要因此而愚蠢。”
“晚晚……”梁音被应向晚说的话震惊了,她精心呵护的女儿,她以为还没有长大没有懂事的女儿,竟能那么冷静说出这样一阵见血的话。
应向晚睫毛轻颤,半晌才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也爱我啊……”
梁音捂着脸泣不成声。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梁音才离开。
应向晚泡在浴缸里,只觉得脑袋里有个闹钟在嗡嗡嗡地狂响。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没有觉得很难受,却眼泪怔怔地流下来。她随手拧开喷头的开关,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她痛哭的声音。把整个人陷在大床里,头昏昏沉沉的,不自不觉也就睡着了。后来,竟然发起高烧。还好梁音进来看她时候,习惯性抚她额头发现了。
梁音立刻叫醒她,把衣服全部丢到面前,把她拉起来。
“恩?”应向晚迷迷糊糊地醒来。
“我们去医院。”梁音给她围好围巾,就把赵子航叫起来。她一个人扛不动应向晚。
应向晚撑开眼睛看到门口的赵子航,一点表情都没有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晚晚。让他背你下楼,我背不动你。”
应向晚笑出来,那个笑虚弱又无畏。她感觉全身都烧着火,眼睛也是,热得要蒸出水来。
“放开我的手。”应向晚这一说话才觉得喉咙痛得不行,声音比破铜罗还破。
“晚晚!”
“放开!”应向晚使劲一挣,梁音没在意,竟也被她挣脱开了。她微眯着眼,伸手去摊床头柜上的电话。
应向晚靠在床头上,迷迷糊糊地解锁,屏幕上竟然显示六条短信十三个电话,她打开看,全是柏铭涛。当下也没力气细看,想也没想就按下拨出键。
“喂……”柏铭涛有些惺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来接我。”应向晚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她跟柏铭涛非亲非故,那关系就跟没关系似的。但她不愿意妥协。
梁音坐在旁边心急如焚,“晚晚。我们这边去医院更快。你朋友过来还要时间……”说罢就招手让赵子航进来。
“怎么了晚晚!”柏铭涛隐约听到旁边说话声,立刻从床上起来拿过椅子上的裤子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
然而,应向晚没有回答他……
此刻,赵子航正听梁音的话,才刚一脚踏进房门,应向晚便抓过床头柜的闹钟砸出去,陶瓷的史迪奇闹钟在赵子航脚边四分五裂,带着应向晚撕裂的愤怒:“你敢!”
这一声不大的怒吼,用尽了应向晚全身的力气。她在心里直骂马勒戈壁。
“晚晚!晚晚?”柏铭涛这回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动静,心里一紧脱口就喊她。
“过来。快点。”应向晚歪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在家是吗?我马上过来。等我。”
“恩。”
挂了电话后,应向晚窝回被窝里,扯了扯嘴角,有点儿想哭。

、第八章 爽约

几乎是听到车子紧急刹车的声音的同时,柏铭涛就已经冲到房间了,梁音看到他又诧异又尴尬。他倒是自然:“梁姐。我送她去医院。你放心。”
梁音点点头,赶紧让开。
柏铭涛直接把卷着被子的应向晚送进了急症室。一路上看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样子,再想到刚才电话里那些只言片语,他也能猜个大概,满心满肺的不舒服。
医生开了几单静脉输液,就走了。
应向晚躺在病床上一点也不老实,皱着眉头脑袋晃来晃去,冷汗淋漓。
梁音不停地拿湿毛巾给她擦脸,柏铭涛则忙着办住院手续。
当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梁音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客气地对柏铭涛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三两句话把人打发走了。
第二天,柏铭涛一大早来守着应向晚,梁音本来倒是希望柏铭涛能跟应向晚有点什么。但经过昨天晚上,她最担心他知道家里的事情看轻应向晚,反而又没那个心思了。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是什么规矩她全门儿清。
梁音暗示柏铭涛好几次,他都没反应,也就不好意思再提了。正赶着应向晚的好闺蜜格桑桑来电话,梁音故意告诉她应向晚住院,直到听到格桑桑那边急迫地说立刻来医院她才满意地挂电话。这下有了正经理由,赶紧扯来用:“铭涛。晚晚的朋友都会过来照顾他,你忙了这么久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柏铭涛看一眼时间,正好跟陈子怡也催他去剧院陪她彩排,便不再装傻:“恩。我回头再来看她。”
——
陈子怡是着名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这次来霖城却不是跟乐团来,而是独奏会,这是她人生中难得的机会。柏铭涛早早说好一定来陪她彩排,看她演出。可昨天开始她发出去的短信打出去的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终于,拉到《梁祝》的时候,坐在中间后排的柏铭涛,让她嘴角微扬,拉弓的手好像倾注了灵魂,但凡弓触弦之处,皆是动人凄美的乐律,悠扬而感人肺腑。
一曲终了,她匆匆下台,把小提琴递给助手,直直朝柏铭涛走来,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沿着她走的方向看去。陈子怡堪称美女小提琴手,向来自持清高,从未有人见过她这样温婉动人的样子。黑色的晚礼服似乎也愉快地在她脚边旋转出一朵朵高贵冷艳的花。
“拉得很好。”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赞誉。”陈子怡很高兴,能让柏铭涛张口夸人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你去排练,我在这边看你。”
“不。我就想跟你坐一会儿。”
柏铭涛温和地笑问:“一点都不担心晚上的演出?”
“不担心。”她辗转世界各地,早有了大将风范和自信。
“好。我陪你休息。”
陈子怡伸手挽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到他肩上,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晚上的演出毫无悬念地赢得满堂喝彩,陈子怡却笑不起来。她坐在后台的梳妆台前,端看镜子里的自己,姣好的容颜,绝美的气质,却怎么也没办法亲近柏铭涛的心。
外面的观众渐渐散去,陈子怡从后台重新回到舞台,那一束聚光灯还在,她走过去,让自己笼在灯光里。是了,就是在音乐*的时候,聚光灯骤然亮起,她远远看到柏铭涛温柔地看着他,她不自觉闭上眼睛。
而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座位却已经空了……等着她的,不是她最期待的他的肯定和夸赞,而是一条冷冰冰的短信:“子怡。抱歉。公司临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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