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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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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齿缝间溢出的那一声细微至极的嘤咛,仿佛最上乘的迷药,时钟几乎只挣扎了一秒便选择再度臣服,将浑身瘫软无力的她抱起,控于怀中,双手掐着她细滑的腰肢,让她主动迎合他一下又一下的撞击。
任司徒就只能紧紧地搂着他,指甲几乎都嵌进了他的背部肌理,埋在他的肩窝里,一声一声地低叫,他却扳起她的脸,吻她,问她:“喜欢么?”
任司徒被问得羞愧难当,只能用力地吻住他,把一切都融化在这难得的主动的吻里。
连时钟也被她难得的主动所震慑,忍不住捧紧了她,他的**被极致的绵软所吞咽,没有缝隙。紧随而来的是时钟一下又一下的狠抵,就在这毫无预兆间,时钟突破了层层紧致的阻碍,跃入她的最底层,在她的最深处将一切交融……
***
任司徒明明累得不行,却一点也不想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浴室里传出的水声渐渐地停了,不久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味道的时钟就带着这一丝好闻的味道回到床边,靠近她。
看他神清气爽的样子,任司徒就不服,有点阴阳怪气地问:“舒坦了?”
他无谓地耸了耸肩,坐在床沿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逗着她的手指头玩:“说抱你去洗澡,你又不去。洗个澡精神多了。”
任司徒那是怕自己跟他进了浴室,又免不了一番肉‘搏,索性等他洗完了自己再去洗,而她下床后还未走到浴室门口,就捡到了自己那部被摔得自动关机的手机。
任司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弯腰捡起了手机,感受到身后两道冷冷的目光,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开机……


、第 34 章

任司徒到达这家清吧的时候;12点刚过;而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其实才正酣;清吧装潢的仿佛古朴的南美小酒馆,随处可见浅声低语的人。她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音色相同,出自一个南美长相、身材丰腴的驻场女歌手之口;只不过此时的音乐早就换了另一首。
而最角落的木质长桌上;莫一鸣和盛嘉言都已经喝趴下了——
没错;胆大包天的任小姐最终还是选择了开机。
并且是当着时钟的面开的机。
只是当时时钟的表情冷得不能再冷,任司徒终究没有勇气打给盛嘉言,而是犹豫再三;拨通了莫一鸣的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莫一鸣,而是酒保;说是这两个男人都喝醉了,酒保正愁不知道找谁收拾这烂摊子。
任司徒当时挂了电话,无言地看向时钟,虽然一声没吭,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我得去接他……
时钟则是表情僵硬地看了她许久,最终只丢下一句:“慢走,不送。”
可他看向她的目光哪像是在说“慢走不送”?分明在警告她:你敢走出去一步,我们就分手……
就如同当年盛嘉言横跨整个西海岸之遥前去看望术后的任司徒而气得揭雨晴差点就要分手一样,谁都希望另一半对自己的好,是唯一的,排他的,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爱,那么就宁愿一分都不要。
可任司徒从来都不是像揭雨晴那样果决的人,从这一点上,她和盛嘉言反倒更像同类,容易犹豫、反复、心软——对别人心软,更对自己心软。就像现在,连任司徒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对时钟的愧疚,到底是不是出于对时钟的那一丝刚刚萌芽的爱意?自己对盛嘉言的在乎,又是否只是因为对过去还存有执念?
任司徒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这些问题她想不明白,她便选择性地忽略了它们。所以半个小时前的她本能地忽略了时钟眼神里的潜台词,,忽略掉一切她理不清的头绪,硬着头皮走了;所以此时此刻的她,敛一敛神志便收起了所有繁杂的思绪,径直走向盛嘉言和莫一鸣那桌。
待任司徒走近了,才发现莫一鸣虽然趴在那儿,却跟说梦话似的嘴巴直嘚啵,她试着拍了拍莫一鸣的脸,莫一鸣竟悠悠转醒看了她一眼,终于认清了任司徒后,莫一鸣打个酒嗝,一脸气馁:“怎么是你?”
说着便转头望向不远处、吧台后的酒保,不满地嚷嚷:“哎!不都告诉你了?我喝醉的话,就帮我打给通讯录里那个叫‘瑶瑶’的,可你……你打给这棵铁树干嘛!”
任司徒一掌就把莫一鸣的脸给摁回了桌面上:“孙瑶在国外拍广告,你别想打通她电话。就算打通了她也不会来接你。”
其实在“对人心狠、对自己更心狠”这一点上,任司徒佩服揭雨晴,更佩服孙瑶。孙瑶拒绝人,从来都是不留一点余地,没有半点暧昧的可能,孙瑶就曾斩钉截铁的对莫一鸣说:“我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追求哪个姑娘不是追?你换一个再追就是了……”
正所谓“对你残忍,才是对你最大的慈悲”,所以孙瑶不会给莫一鸣任何希望,任司徒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年盛嘉言也像孙瑶拒绝人那样、不留一点余地的拒绝她,她会不会早就已经死心,也就不会有后续的那么多辗转反侧……可说到底这一切都只能是任司徒的假设,盛嘉言这种容易对人心软的人,又怎会真的彻底撕破脸来拒绝她?
如今任司徒对莫一鸣说的这番话也够直白、够狠的,莫一鸣听完,傻笑了一下,随即趴在那儿再也不吭声,可任司徒完全有理由相信,等隔天莫一鸣酒醒了,他就会卷土重来,没有一点挫败感的再度跻身到孙瑶的追求者名单中——莫一鸣认识孙瑶后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任司徒最无奈、也最佩服他这一点。
任司徒知道这是位“打不死的小强”,也就不管他了,反倒是醉死在一旁的盛嘉言——这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人才最令人担忧。
任司徒试探性地拍了拍盛嘉言的肩,盛嘉言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将原本就紧握的拳头捏得更紧。
一旁的服务生见任司徒一脸不知如何是好地僵立在那儿,便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任司徒终于找到了救星,连忙说:“我车就停在外头,能不能帮我把他们搀到我车上?”
服务生很乐意效劳,转眼就把莫一鸣扶起来、搀走了,顺便招呼了另一名服务生过来搀盛嘉言。
可这另一名服务生看着比任司徒还要瘦弱,想要搀起盛嘉言,没成功,反倒差点让盛嘉言摔到桌子底下去,任司徒见状,忍不住叫了一声:“盛嘉言!”
也不知是被这服务生摔得,还是依稀听见了任司徒的呼唤,盛嘉言睫毛一颤,终于慢悠悠地醒了。
缓缓睁开的眼睛渐渐聚焦,盛嘉言看清了任司徒满是担忧的眼眸,却恍惚地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个梦对于盛嘉言来说并不陌生,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梦,因为这一切都是确确实实地存在于他的记忆里的:雨夜,酒精,郁结难平,险些乱性……
那时的他把任司徒错认成了揭雨晴,直到陡然清醒,戛然而止……
当年和揭雨晴分手到底有多痛,如今的盛嘉言已经有些回想不起来了。那个时候伤心欲绝,是因为深信,自己这一生只会爱这么一个人,现在回想起来,与其说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不如说是放不下那个曾真心实意付出一切的自己。不久前他看着揭雨晴嫁与他人,心底深处似乎也只是微微地一抽,更多的则是释怀。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把他和揭雨晴之间有过的一切漂得淡如白纸;时间也是最好的麻痹剂,令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以为自己还在为上一段挚爱念念不忘的时候,他的心,实则早已移情别恋。
如果不是这样,如今的他,又怎么把面前的这个不知是哪来的女人错认成了任司徒?
如果不是这样,在听筒里传来那声暧昧至极的嘤咛声的瞬间,他明明已经控制不住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却还要佯装淡定地说:“我碰到你同事,他让我跟你说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干嘛。”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他默默地将被刮出深深浅浅的血印的掌心收紧、握成拳时,痛的不是掌心,而是心?
盛嘉言自嘲地笑笑。
任司徒见一脸醉意的盛嘉言看着自己、突然勾唇一笑,不由得一愣,这时一名稍微壮实一点的服务生走过来对任司徒说:“我来搀这位先生吧!”
“那麻烦你了……”任司徒感激地说着,这就准备往旁边挪一步,好让出盛嘉言跟前的位置、方便服务生搀起盛嘉言。
却在这时,任司徒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别走……”盛嘉言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语气里透露出的脆弱把任司徒狠狠地钉在了原地。
别离开我……
任司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僵了多久,直到盛嘉言箍住她腕部的那只手被一股近乎野蛮的力道掀开了,任司徒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抬眸看去——时钟阴沉着一张脸站在桌边。
任司徒诧异地张了张嘴,却没来得及出声,时钟也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黑着脸怒视着盛嘉言,语气里多少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话音一落,时钟便一把将盛嘉言拉了起来,不客气地搀着盛嘉言往外走。
被彻底忽略了的任司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
时钟把盛嘉言扔进了自己车后座。
如果可以,他更乐意把盛嘉言扔进后备箱。
盛嘉言略感不适地皱起了眉,原本就紧握成拳的左手,悄然间握得更紧。时钟目光瞟到,不禁微一皱眉——
他似乎看见这个醉鬼的左手掌心在流血。
可他会在意这个?自然不会——时钟的目光很快移到这个醉鬼的右手。就是这只手,喝醉了还知道抓着别人的女人不放,果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时钟顿时有些庆幸这女人和酒保讲电话时,自己听见了这间酒吧的名字,否则……
任司徒直到这时才追上时钟,连忙问:“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清她在问什么,时钟有点答非所问,抬抬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正扶着电线杆干呕的莫一鸣:“你送你同事回家,我送你梦中情人回家。”
任司徒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地驳斥他这番“梦中情人”的言论,可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只抓着时钟的胳膊不放——他这一脸阴狠的模样,她哪敢让他送盛嘉言回家?
时钟只瞅了她一眼就把她的心里话读了出来:“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他丢海里喂鱼?”
……好吧,时钟承认他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第 35 章

任司徒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钟驾车离去;直到那两道车尾灯消失在极远处;任司徒听天由命地来到莫一鸣身旁;把莫一鸣往自己的车里搀。
其实任司徒心里十分明白,换做别的男人,看着自己女朋友如此上赶着去照顾别人;估计早就气得撒手不管了;时钟却是生了一番气后仍旧赶来帮忙——虽然极不情愿——任司徒开着车;心底缓缓地窜起一个声音:或许她在时钟的生命中,真的很重要。
可时钟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她了呢?任司徒想着想着竟笑了出来。任司徒抬眸看到后照镜里自己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看懂自己的笑容里是抱歉居多、不解居多、喜悦居多;还是兼而有之,也就不怪副驾驶座上刚忍过一阵干呕的莫一鸣掀开眼帘见她这番笑时;就跟看奇葩似的看着她。
时钟那边的状况就远没有任司徒和莫一鸣这边这么和谐了——
虽然盛嘉言已经喝醉,一声不吭躺在后座,可时钟觉得这姓盛的就连呼吸都打搅到了他,只觉烦躁;已经戒烟许久的他如今车上一根烟都找不到,越发烦躁。
以至于时钟都没发现前边十字路口的绿灯已经在闪了,等时钟回过神来的时候绿灯已经跳转成了黄灯,时钟蓦地刹车,就听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盛嘉言整个人因惯性,大半个身子直接翻到了座位底下。
眼见盛嘉言慢慢地从醉梦中转醒,皱着眉头,有些吃力地撑起双臂,似乎想要支起身体坐回车座上去,时钟瞅准时机,猛地一踩油门,紧接着又猛地一刹车,随即,更响亮的“哐当”一声从后座传来——盛嘉言不仅没能回到车座上,反而整个后脑勺径直撞向了前座的靠椅,只听撞疼了的盛嘉言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一晚上没展露过笑容的时钟终于浅浅地勾起了嘴角。
呵……大仇已报。
盛嘉言依稀感觉到自己被人搀下了车,之后便是走哪儿撞哪儿,下车的时候,头顶撞在车子的门框;上台阶的时候,小腿胫骨撞在上一级台阶的边缘;一路来到电梯间,撞了大堂的柱子,撞了物业还没来得及收掉的、摆成“新年快乐”字样的花盆,随后额头又撞在冰冷的电梯门上;进了电梯则更甚,被直接丢在电梯角落,任由身体顺着电梯壁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究竟是谁这么粗鲁?只可惜盛嘉言本就醉的不轻,如今又被撞得头晕目眩,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最终被人粗鲁地丢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却一点儿也不舒服,领带和衬衫钮扣都一丝不苟地系着,卡着喉咙,呼吸有些困难的盛嘉言下意识地抬手扯开领带结,想要解开衬衫钮扣,却因为指尖无力,怎么也办不到。
时钟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怎么脑中就冒出了很久前看的一则社会新闻,某个倒霉蛋被自己的呕吐物卡死……
可下一秒社会新闻里女主播有些沉重的表情就变成了任司徒拉着他,怕他把这姓盛的丢海里喂鱼时紧张的眉眼。想到这儿时钟便忍不住狠狠地一挫眉,三步上前,一把揪起盛嘉言的衣领,帮他把最上头的两粒纽扣解开。
却不料这姓盛的竟得寸进尺,眼都不睁,张口便是:“水……”
时钟犹豫了片刻,终归还是转头离开准备去外头给这姓盛的倒水,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姓盛的喃喃道:“司徒……”
或许每次这姓盛的喝醉,都是任司徒照顾他,于是难受了、渴了之后便条件反射地唤她的名字?
“司徒”这两字被唤得隐约情深,可对于本就已经怒火中烧的旁观者来说,无异于火上添油,可时钟并不急于浇灭自己的怒火抑或妒火,他把盛嘉言带到了浴室,摁进浴缸里。
他不是要水么?花洒一开,让他喝个够。
盛嘉言终于被刺骨的冷水浇醒了,伸手去挡那花洒,却是一番徒劳的挣扎——时钟铁腕一般死死扣着盛嘉言的后颈,直到盛嘉言浑身被淋了个透,时钟才放开他。
盛嘉言抹一把脸上的水,反身坐在了地上,抬眼便对上了时钟居高临下的双眸。
“怎么是你?”盛嘉言语气很淡。
时钟没有回答,盛嘉言也不期待他的答案,径自背靠浴缸边缘,曲起单膝,双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一夜对盛嘉言来说太过混乱,他心底的最后那一点希冀,也在睁开眼后看到的是时钟而非任司徒后,彻底化为灰烬。
时钟直接扯下搁在毛巾架上的浴巾,随手扔给盛嘉言,与平常命令孙秘书时一样的口吻:“清醒了就给我起来。她肯定会不放心你、赶过来看看,是男人就别让她看到你这么窝囊的模样。”
这一点上盛嘉言挺佩服时钟——即便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掐死他,却依旧能把姿态摆得这么高。
而自己——盛嘉言低头瞅瞅自己身上湿透的衬衣——如今这幅狼狈模样,确实是相形见绌了。
见姓盛的识相地拿起浴巾开始擦头发,时钟一声不吭地调头走出浴室。他来到正对玄关的沙发上,坐下看手表,如果那女人一小时后才出现,或者压根就不出现,他就既往不咎,忘了今晚这些破事。
可他刚坐下不过5分钟,就有人开门进来了——不是敲门不是按门铃,是直接用钥匙开门,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她是有多着急?这么短时间里就送完同事跑了过来?
时钟怒极反笑。就这么勾着嘴角很浅很浅地笑着,不说话。任司徒跑进玄关后看见的是他这副面孔,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任司徒有点欲盖弥彰地为自己的如此迅速地:“莫一鸣家离这儿很近,所以我才……”
时钟的目光却只是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很快来到她拿着一串钥匙的手上。他若没记错,上次沈沁从陈姨那儿拿了他家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她为此还生了一通气,那么如今……
任司徒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钥匙,这才猛地意识到他的脸色为什么陡然间又阴了几分。
任司徒正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有迟缓的脚步声慢慢地从浴室方向向他们欺近,声声脚步大破了客厅中的低气压,任司徒放眼望去,盛嘉言已经换了身衣服,像是洗过了澡,头发还是湿的,额头也像是撞到了哪儿,稍稍肿起了一些。
但整体看起来,盛嘉言并无大碍。任司徒刚准备松口气,下一秒又硬生生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她越来越怕他,是否也就意味着她越来越在乎他?
忍不住瞟了眼时钟,果然,时钟的目光里藏着一丝鄙夷,仿佛在对任司徒说:他安然无恙,你放心了吧?
而任司徒的目光与时钟的目光正对了不过一秒,时钟就倏地站起,他径直走向任司徒,完全忽视了一旁还有盛嘉言的存在:“我就当你这么急着跑来是来接我的。”
说着便抻臂揽住任司徒的肩,把她往玄关方向带。
任司徒亦步亦趋地跟了两步,却在这一瞬间蓦地滞住了双腿——
她从盛嘉言头发上滴下来、落在地板上的水渍中,看见了几丝血迹,再一定睛细看,那些血珠竟是从盛嘉言的手心里滴下来的。
感受到怀中女人瞬间的僵硬,时钟无声地一笑,已经不愿再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令这女人的心思又动摇了、不愿跟他走了——
“你手怎么流血了?”时钟听出了这女人满嗓子的担忧。
“小事而已,你跟他走吧。”
盛嘉言都那么“体贴”地让她跟他走了,她却仍旧没有一点要挪动脚步的**,反倒转头特别抱歉地看向时钟,说道:“他家里备着的纱布和止血贴都用完了,我去给他买点再走。”
纱布和止血贴都用完了……“你连这都知道?”时钟这回语气里没有半点讽刺,是真的佩服她了。
时钟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莫名的无力感。
他面前的这对男女早已互相渗透进了彼此的生活,而他,就像一个外来的作用力,妄图要把他们分开,最终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在不自量力。
时钟慢慢地放开了手。
感受到肩上那股强悍的力道瞬间撤离,任司徒稍稍一怔,抬眸看到的只是一个异常冷峻的侧脸。
时钟看都没看她,就这么径直走了,一个字也没说。反倒是任司徒,后知后觉地扭头望向敞开的大门——已经没有了时钟的踪影——任司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徐徐地纠成一团……
……
这回,他没有再在楼下等她。
***
任司徒上班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
这心情一低落起来,便似乎什么东西都在跟她作对,想喝咖啡提神,就发现自己搁在茶水间的那盒咖啡早就喝完了;退而求其次,想要泡一片泡腾片,拉开抽屉才记起上次莫一鸣感冒把她的泡腾片全顺走了。
打给时钟,既不是本人接听,也没有转接到孙秘书那儿,直接是延绵致死的等候音。
甚至连问诊都不顺利,她请病人关机,病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她的话,旁若无人地接电话。
等病人终于肯配合关机,静下来听她说话,却有不速之客径直闯进了她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任医生办公室里有病人,你不能……”
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对方推门而入的一瞬间。
任司徒不由得皱起眉,疑惑地看向门外这几位陌生的不速之客。
护士给了任司徒一记无奈的眼神,刚准备开口请这些人出去,这一行人中为首的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就径直走向了任司徒。
任司徒戒备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方递给了她一张名片:“你好,我是徐敬暔先生的代理律师……”
任司徒的眉头倏然间皱得更深,她僵硬地看一眼名片,没有伸手接过,对方也不与她浪费时间,直接把名片搁在了桌上:“我们这次前来,是受徐先生委托,想和你谈谈任晏寻的监护权事宜。”
“……”
“……”
任司徒花了全身百分之九十的力气才压制住了心中蓦然窜起的恐慌,语气比目光还要更冷淡:“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工作时间,无论你有什么事,都请你先出门、左拐,在值班护士那儿先行预约。”
对方却不为所动。
而任司徒剩余的百分之十的力气,全用来拿起桌上的电话,尽量让自己的指尖别抖。幸好在外人看来,她拨号码的模样不见一点犹豫,反倒显得十足冷静自持:“保安处么?有人在我诊所闹事,请派几个保安上来,请他们离开。”
终于这些颐指气使的律师被随后赶来的保安请走了,临走前却还不忘恫吓一句:“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任司徒没有回答,只是摆出逐客时该有的冷淡。
只是这些人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她便双腿一软跌坐回了座椅中,她的病人倒是看得格外起劲,律师们一走,办公室的门一关,便忙不迭地连忙凑过来问任司徒:“徐敬暔?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徐家?还是只是同名啊?”
任司徒却根本没听病人说什么,脑海中那抹惶恐的声音越演越烈,几乎令她不能思考:这事怎么突然就演变成了如今这样?
病人离开之后,任司徒连忙拨给孙瑶,孙瑶的临时号码却提示关机,助理电话也不通,孙瑶人在国外,算算时差,那边应该还是深夜,孙瑶睡得香甜,哪里知道国内已经翻天覆地。
***
任司徒离开诊所,思绪乱得很。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忘了去地下车库取车,直接在电梯抵达一楼时就随波逐流地走了下来,蓦地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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