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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等虐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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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解咒,是因为自己上演了捆缚系色。诱。第二次解咒,是因为自己带伤上阵,抱着东方未明装柔弱。第三次解咒,是因为挑起了东方未明关于□的联想,并且还一脸乖巧地表示感恩。这是第四次,是因为恐惧、眼泪还有任罚?这四次的共同触发点是……东方未明的控制地位,以及自己的服从姿态。’
霍改的手一点点滑回腿侧,食指微微弹动。
‘东方未明还真对得起他鬼畜的职业道德,给予的爱永远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施舍。换言之,东方未明戒心极重,只在占有绝对地位优势的时候,才会泄露真情。但是他身边应该有无数受都比自己更符合这个条件吧?所以说,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
霍改垂下眼帘,微微偏着头,一副别扭而瑟缩的姿态,挡住了眼中重重思绪。
‘这次咒印消散的幅度超过了之前的总和,而在这之前,自己所做的唯一不同的事……是拆穿。拆穿了东方未明的阴谋,也拆穿了自己的算计。所以说,干掉东方未明这头BOSS的杀招名为——强者的屈服,智者的愚诚,叛者的依顺?’
霍改捧袖,擦掉面颊的泪。
‘这欠虐的BOSS,这苦逼的人生,难道自己要从文雅君子受转型为狡猾别扭受了么?算了,反正咒印已经消散大半,只差临门一脚——辜负掉这强受控的一片真心,现在自己在东方未明地盘上,还是乖巧些好。等伤养好了,寻个机会就踹出那最后一脚吧。’
在心底作出了这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决定后,转型为狡猾别扭受的霍改大睁着水灵灵的双眼,咬唇瞪向东方未明:“凡事总有代价,既然被你撞见了我也无话可说,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想抚摸你的身体,我想吞噬你的唇舌,我想占有你的全部……
当然,这些话东方未明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罢了。所以这娃很纯良地端来的药碗:“你明知我不会为难你,何必作出这般姿态。来,先把药喝了,然后上药。”
是,你这不是为难,只是继续虐待。霍改带着英勇就义般将药汁当壮行酒一饮而尽。
东方未明笑着递上蜜饯,霍改将蜜饯一把塞入口中,大嚼特嚼,吃相凶恶,仿佛嘴里嚼着的不是蜜饯而是某人的血肉。
东方未明低叹一声:“你这样可不成,若你真想与你那情郎修成正果,还是注意些吃相为好。”
“你……”霍改诧异地看着东方未明。这家伙脑子被门板夹了么,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祝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味道呢?他该干的活儿明明该是“诅有情人终成陌路”才对吧。
东方未明修长而有力的手沿着霍改那细腻莹白的脸颊,兀自摩挲,眼底荡漾出款款柔情:“你既无心,我总不能逼得你倾心于我。一味强求,不过徒然结仇罢了。我除了放手,还有何路可走?现下你于我,已生间隙,我所求的,不过是留在你身边,哪怕是以你先生的身份,将你与那人送作对,也是好的。我只恨,不能早些想透,本来,我们可以是朋友的。”
东方未明一席话将霍改打击得差点儿失意体前屈:兄弟,你有点儿鬼畜的自觉好不,这种忠犬攻的台词真的不适合你啊!刚给我点儿任务完成的希望,你就宣布退出,这不调戏民意么?
霍改炯炯有神地看着东方未明,以眼神传达诚意——小明,冲动是魔鬼,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你好歹再奋斗一把嘛,其实咱很好追的,坚持就是胜利!
东方未明了然叹息:“我之前所言皆为实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久了你总会看明白的。”
事已至此,霍改只能压下抱着东方未明大腿求倒追的**,满脸欣慰,哽咽道:“你若不再一心毁我姻缘,我任仑自然便还认东方你这个朋友。”
“好,明日我便送你回家。”东方未明一脸我很不舍但是我不得不放你自由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霍改在心中凄凉悲歌——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我已将眼识、耳识、鼻识教于你,今晚,我便将舌识、身识一并跟你说了罢。纵然明日一别后,你再不见我,那我也算是完成了当初对你的许诺。”东方未明不等霍改再多说什么,便规规矩矩坐到一边,讲解起来。
“舌识,以味辨心,须知食、色素来为一体,一个是身饥,一个是心渴。两人缠绵,无非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与食物之吞咽,异曲同工。故而,舌识与身欲,密不可分。”
东方未明伸出手来,在霍改唇角一抹,将残留的药汁蘸取,丰润的嘴唇开启,嫣红的舌尖在沾着药汁的食指上缓缓舔过,危险的煽引,糜烂的风情。指腹泛着潋滟的水光,湿热而糯软。
“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东方未明嗓音低哑,呢喃诱哄。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想到了:在小受**上淋巧克力,小攻一路含下去;在小受两点上挤奶油,小攻一路吮下去;在小受菊花里涂蜂蜜,小攻一路舔进去;在小受嘴巴里塞香蕉,小攻一路捅进去的!’
霍改默默给脑内精彩纷呈的舌识小剧场打上马赛克,一脸的凛然正气:“药很苦吧?”
东方未明身形一僵,喟然叹息:“你实是过于纯洁了些,好多东西你都不懂,没法领会。”
霍改无辜眨眼,无耻承认,爷确实过于纯洁。
“正如你见我尝药,而想起苦涩,那便是你口舌的记忆。想一想,你的嘴、你的唇、你的舌,能让那人想起什么,能回味到什么滋味。当那人见食而忆你之时,便是你求仁得仁之时。”见药而想药,东方未明悲催地在心中估摸着自己在对方心中恐怕是当真半点诱惑力都无。殊不知,纯,属虚构。
东方未明拎过药罐道:“擦药吧。”
霍改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刑没受,一时间悲不自胜。霍改扒掉裤子,躺床上开始挺尸……呜呜呜,以后再也不在没锁的屋子里写虐文了。
幽深的夜,凌乱的床,光。裸着双腿的少年,还有那嫣红的伤。
此时此刻,东方未明不得不承认,白日里万仞仑骂自己只见色而不见伤确实算不得冤枉。眼前少年的身体,像是某种掺了毒的烟岚,每靠近一点,每喘息一次,都会将毒性加深,最后化身为一只全无理智的兽。
“别这样直板板地挺着,虽说极清方得极艳,但水至清则无鱼。你该做到的是天然风情,而不是不解风情。”东方未明由衷觉得对方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实在是不适合自己保持冷静,如果被那双疏离而警惕的眼眸瞪着,也许能稍微好些。
霍改无奈地半坐起,亵衣的下摆随着动作,细细簌簌顺着滚圆的腿滑开,在柔韧的肢体上摇晃出暧昧的阴影。
东方未明压抑着逐渐粗重的呼吸,觉得自己很可能出了个馊主意。
将手伸入药罐,东方未明努力将自己的视野局限于罐子上那个黑幽幽的洞口。干巴巴地开口:“舌识虽然很容易给人以暗示,但也很容易露痕迹。身识相对而言,却要好得多。肌肤相亲,说起来紧密无间,但水乳交融算身识,擦肩而过又何尝不算。你所求的,以身识之道,更易达成。”
霍改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再看看东方未明那一本正经的授课架势,很是郁闷。小明你不要我了么,你真的不要我了么,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在你眼前,你咋就无动于衷呢?
于是对自己的个人魅力深感不满,进而想把某人诱惑回正道的霍改,开始准备干坏事儿了。
手指将凌乱的下摆又挑开些许,指尖沿着伤痕边沿一寸一寸地摩挲而过,轻微地抽气,呼气的时候掺杂上呼痛一般的闷哼,脆弱招致蹂躏,疼痛勾起怜惜,这样的情景,的的确确非常诱人犯罪。
东方未明被那不寻常的抽吸声吸引,视线一转,便再也收不回来,口干舌燥,内火熊熊,这个一日三变的妖精,这不是存心折磨人么?太欺负人了!
“东方,你能打点热水过来么,之前的药干了,黏在腿上有些难受。”被刻意放软的声音,柔和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有如某种攀附着苍松的藤蔓,柔韧而妖冶。
“好。”东方未明淡定点头,眯眼心道:这小子绝对是在故技重施,进行试探。这次绝对要沉住气,沉住气!
东方未明毫不迟疑地转身,去取水。留下霍改一个人在原地悲愤抱头,质疑自己对于东方未明的吸引力到底低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东方未明将绒帕浸湿、拧干、叠好,轻轻按到霍改腿上,小心翼翼地擦抚,声音平静无波:“人的身子能感受到很多,冷热,软硬,粗细……所触不同,所挑起的绮思也有所差异。并非一定要在那些敏感之处触碰才能带起兴致,在一些寻常地方,只要触碰得法,一样能达到目的。”
霍改看着眼前这个擦得连手都不抖一下的家伙,死活想不明白,怎么一转眼这情郎就变亲娘了,对自己半点欲念都不剩。
“有点干,擦着痛,你能把它弄湿些,再接着做么?”霍改顶着副粉CJ的表情,吐出让人想入非非的语句。
东方未明纵横花丛多少年,霍改这话中的暗示,半点没浪费,全化作了脑内的种种旖旎画卷。深吸一口气,淡定,爷要保持淡定。
东方未明将绒帕沾湿,再次按上。隔着那一层薄薄的湿帕,东方未明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掌心起伏的肌理,纤长的手指偶尔滑出,肌肤相触,兴奋的感觉顺着指尖一路直窜入心口——“嘭、嘭、嘭”,那是不能示人的悸动与疯狂。耳畔是意中人若有若无的低吟声,隐秘的快感在体内烧灼,眼前的情景被熏得模糊发干。
“你与那人寻常相处,所触不过暴于衣衫之外的零星肌肤,然这方寸之地,亦有大文章可做。硬如指甲,刮挠之间,酥麻顿生;柔如指腹,搓弄之间,酥绵顿生;宽如掌心,拂擦之间,酥麻顿生;细如发丝,挑滑之间,酥痒顿生。”东方未明几乎用尽所有了理智,才将声音逼得不透半分渴求。想要的人和自己就隔着一层薄得可怜的软帕,从指尖到舌尖都蠢蠢欲动。
霍改呻吟了半天,也不见成果,心口就像被什么给堵上了一样,哽得紧。若东方未明当真对自己没了那方面的兴趣,这任务又要怎样下去。明明东方未明对自己的这份爱是真的不是么,难道爱到极处的最高境界就是你幸福等于我幸福,退一步海阔天空?东方未明是鬼畜不是圣母!就算释怀也没这么立竿见影的吧,难道出去的那一阵,这家伙让人给切掉了某个关键部位不成?
“好了,身识之道就这些,我知你避我如蛇蝎,唯恐我碰。这药你就自己擦罢。明日等你睡醒,我便送你回去。”东方未明一手抓着帕子,一手端着铜盆,干净利落,转身走人。
霍改望着东方未明那全无留恋的背影,一个头两个大。难道自己真的做得太过了,所以东方未明才心灰意懒到一点绮念都不剩,连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机会都不要了?这娃咋如此受不得挫折,这年头连娇花都求践踏求蹂躏了,小明你身为BOSS怎能一受打击就哭着回去找妈妈,这最后一击还没下来呢,你人就跑得没影儿了,让咱情何以堪呐。
东方未明在屋外倚着门廊,大口喘息,好在跑得快,不然就真得露马脚了。冰冷的空气让灼热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东方未明看着屋内人投在门格上的剪影,苦笑连连:纵然不舍,也只能放人走,谁让自己所求的,并非一夜,而是一生。
霍改轻轻抹着药,思考着目前棘手的局面,以目前展示出的形象,不能开口留下,也不能表示亲近。也就是说,在养伤的这一个月内,都没法再勾搭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这家伙是个喜新厌旧的,一月过去,那本就被束之高阁感情搞不好就尸骨无存了。还得想办法,将人哄回来才好。当初自己为毛要做得这么绝呢?这会儿连挽回余地都没了。不,说到底还是要怪小明这家伙太玻璃心,遇到困难就退缩,真不是条汉子!
霍改辗转反侧一夜,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霍改孤零零地吃了不知是午饭还是晚饭的最后一餐,然后被人恭恭敬敬送上马车,车上已铺好了绒毯,紫檀盒、衣服、药罐、药方整整齐齐地搁在车内的小案上,还有些茶炉、酒盒、行厨等物。赶车的大汉有两名,都是短袄绸裤,绫袜缎鞋,很是气派。
只是直到出门,东方未明都不曾出面相送。霍改苦逼得无以复加,完了,一朝回到解放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得从头努力了。
与此同时,绣被阁的顶楼,有人摆了一屋子的酒坛,想知道,要喝到何时才能求得半分醉意。不再这般心焦难耐。
“爷,到地儿了。”一个赶车人进院喊人,另一个赶车人恭敬地掀了车帘……
霍改从空隙间往外看去,只见白墙绿瓦,确实是自家宅院。
“嗒嗒嗒……”远处传来急急的马蹄声。
赶车人皱了眉:“这人怎的在大街上纵马狂奔,要是冲撞过来可怎么是好。”
“谁这么没公德心啊。”霍改光是听声音,也能感觉到那马儿跑得不是一般的快。
“不好,那马儿冲过来了!”赶车人惊呼一声。
“我擦。”霍改泪流满面,难道自己继抢劫之后又要遭遇车祸么,这鬼畜的世界!您别老虐身,换成虐心成么?
马儿嘶鸣,似乎是在车边险险停下了。目睹全程的赶车人脸色煞白。
“骑个马有必要这么急么?”惊魂未定的霍改慢慢挪到出口,探出头来。想看看那没公德心的混蛋是谁。
“有必要,谁让舍弟夜不归宿。”万思齐牵着马儿站在车边,满眼血丝,满身尘土,满面不善。
霍改继续泪流满面,天从人愿,不虐身,改虐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迟了,看在咱更了5000+的份儿上,请不要打脸,呜呜呜。
      
 
  小弟乃拒人千里
 
那赶车人很有护主意识地挡在了霍改和万思齐之间,厉声喝道:“让开些,冲撞到我家公子你担得起么?”
“他什么时候变成你家公子了?”万思齐一开口,霍改瞬间有了置身于西伯利亚的错觉,冰山貌似……发飙了。
霍改菊花一紧,不行,必须尽快把这两拨人隔离开,要是万思齐直接撞上了东方未明,冰山忠犬对上傲娇女王,那结果绝对是……勾搭成基!他俩要是成了官配,爷还咋报仇啊?
“哥~”誓要阻断东方VS思齐这对神奇CP的霍改伸出手,握住万思齐的被风吹得干皲的手指,手中的肌肤寒铁一般冰冷彻骨。
霍改眼波微动:当初自己坐了七日的马车才到的坤城,纵然骑马要比马车快很多,但能在这时候赶来,万思齐想必是一收到报信就连夜赶来了。他跑这么急做啥?难道家里出了什么变故,非要万仞仑出马才行,失踪不得?
“你的手好冷。”霍改将万思齐的手捧到唇边,轻轻呵气,温暖湿热的吐息从唇间溢出,从指间一路攀爬上手背,然后缓缓蜿蜒开来。
这样的温柔呵护,太亲密也太暧昧,万思齐几乎被那似有似无的温暖灼伤,漫天大火就在身体里翻卷,烧得眼前一片迷蒙。
万思齐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这好像是在街上吧?自家弟弟这么可爱乖巧的样子怎么可以给别人看!于是习惯于吃独食的万思齐打算把手给拔回来,然而,身体却违背了意志的命令,一动不动。万思齐扫了眼在一旁看待掉的赶车人,脸,更冰了。
霍改边充当暖炉边偷偷打量着万思齐:他咋没反应呢?这虽够不上扇枕温衾,但好歹也算是一片心意啊,这万思齐那眼神儿为啥还这么冷硬?难道一月多不见,这冰山壳子就变厚了,谄媚无效,狗腿退散?
见讨好对目前局势毫无助力,霍改脑中焦躁的小恶魔将小天使一脚踹飞,某个邪恶的把戏随之浮上水面,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霍改停止呵气,但双手仍旧抓着万思齐的手掌,抬起头,开口道:“大哥……@#¥%&”
万思齐放开牵着马儿的另一只手,微微俯□来:“你说什么?”
霍改似乎坐立不稳,一个后仰,手也顺势下扯。万思齐不察,被霍改拖着双手猛地往车上栽去。
“嘭”
万思齐眼前一阵发黑,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席卷了全部神智,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霍改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让赶车人将万思齐搬到一边,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果然,辛劳了一个白天后,又不眠不休地在马上颠簸一夜一日,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只要稍微刺激一下,以意志强撑的身体就会整个崩溃,陷入昏迷。好在万思齐的身体识趣,不然自己还得“一不小心”再给他一手刀。
霍改这娃平时看着挺禽兽,关键时刻禽兽不如。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复仇回家的脚步,树挡焚林、石挡轰山、人挡屠城,绝对心黑手狠,冷酷无情。万思齐只是不幸地来早了点,倒霉地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然后又忘了表示对敬酒的满意之情,结果只剩下了吃罚酒这条路。
两个时辰后,万思齐从昏睡中醒来。
“三少呢?”这是万思齐醒来的第一句话。
丫鬟走上前来将床帐挂好:“三少爷在屋里养伤。”
“什么,他受伤了?”万思齐猛地起身,脑仁一疼,又重重跌了回去。
丫鬟忙凑上前,替万思齐揉着太阳穴:“爷,您没事吧?大夫说您只是累得狠了,并无大碍,故而没有开药。奴婢给您热着粥呢,您要不要用点儿?”
万思齐从眩晕中缓过气来,挥开丫鬟的手道:“我昏迷之后的种种事情是三少安排的么?”
“老爷英明。”丫鬟轻轻地整着被角。
“那送他回来的人已经走干净了对吧?”万思齐揉了揉眉心问道。
“是的。”丫鬟恭敬回答。
万思齐沉吟片刻,冷冷吩咐:“去把三少的大夫、书童还有管家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那粥……”丫鬟犹疑道。
“怎么?”万思齐扫了丫鬟一眼。
丫鬟小小声道:“三少吩咐了,等您醒来就立马把粥给您端上来。他说您劳顿了一路,多半没吃什么东西,得尽快调养过来。”
“这般贴心……这小子肯定又干了坏事儿了。”对霍改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性格知之甚深的万思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罢了,你将人喊过来后就把粥端上来吧。”
直面冰山融化奇景的丫鬟两颊飞红,娇羞退场。
一炷香之后,万思齐来到霍改卧房前,推开了门。
撩起的床帘里露出少年粉嫩的侧脸,垂了羽睫,嘴唇开合,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圓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故折矩……”
万思齐看某人在那儿闭着眼背得欢,索性又凑近了些,少年绵软得好比雏鸟绒毛的声音就这样轻飘飘地塞进了耳朵。“以為勾廣三。股修四。徑隅五。既方其外……”
“半之一矩。環而共盤。得成三四五。兩矩共長二十有五。”清冷的嗓音在室内响起,接上了少年糯软的诵句。
“大哥?”霍改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万思齐,一副从刚刚学海惊醒的架势。
万思齐面沉如水:“我记得你一向不在晚上看书的,怎么今儿破例了?”
霍改确实不喜欢用油灯,那油灯的亮度就跟郊区公厕似的,还忽明忽暗的,用久了这眼睛肯定得报废。所以若非特殊情况,霍改绝对不会在晚上埋头奋发。
“我在等你啊。”霍改眉眼弯弯,笑得那叫一个纯良可爱。“我本以为你还得再睡一会儿呢。”
万思齐在床边坐了,将书抽走,直接开口:“给我看看你的伤。”
“伤在大腿上,不方便给你看。”霍改顶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淡定回答。
“我知道,我要看。”万思齐眼神坚定。
霍改眼神更坚定:“你不是大夫,不需要对伤下药;你不是药童,无需亲手敷药。那么,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我给你看?”
霍改对于非攻略人物,一向保持着一颗“珍爱生命,远离勾搭”的心,要是不小心把那谁谁给掰弯了,那不纯属给自个儿增大工作量么?
“你不希望我管这件事?”万思齐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毫无疑问是陈述句的口气。
“嗯。”霍改含糊地应了声,将书从万思齐手中抽回,心不在焉地翻着。
“我知你到坤城来,必是另有打算。但你既不想我管,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只望你能有些分寸,别再受伤。”低沉而温良的嗓音平静无波,却又暗涌深沉。
霍改扣了书,微微笑了,生动而柔软,有如迎风飘舞的白絮:“不知大哥你这么急赶到坤城来是为的是哪般?是因为担心小弟么?”
“不是,我赶着过来解决些店铺上的问题。”万思齐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却是别过了头去,耳尖红红。
“喔。”霍改点点头,深感欣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报仇,从早到晚,哪儿有闲功夫去应付万家的事儿,万思齐上赶着跑来的原因跟自己全无关系,自然是再好不过。
万思齐看霍改那副原来如此、理所当然的架势,很有些牙痒痒。于是哥哥大人,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了一个完全可称之为兴师问罪的表情。“对了,你记得当初我让人传信给你说了什么吗?”
于是霍改猛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自家监护人曾经命人传信——“酉时之后禁止出门,否则板子伺候。”自己这回不止酉时未归,还夜不归宿了……所以说,这是要打屁股了?我靠,那难道不是玩笑么,玩笑么?
霍改一把拽紧裤腰带,拼命摇头,赶紧装可怜:“别,别打成么,我这还伤着呢。”
“你说呢?”万思齐眼中寒光四溢,杀气凛冽。
霍改看着万思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万思齐那完全是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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