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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等虐吧!-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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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柏舟拿着画卷走过来,看着雨无正,厚道开口:“你只看了你自己目前的剧本部分对吧?”
雨无正点头,冲蛋黄诧异道:“难道不是?剧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还能有变数?你想啊,万仞仑都对我表白过心迹了。”
陈柏舟望天,表白神马的都是浮云~
“万仞仑还故意色。诱于我过。”雨无正得瑟强调。
东方未明望天,色。诱神马的都是浮云~
“最后,今天万仞仑还和我亲密联手,为我出谋划策。”雨无正甜蜜微笑。
万思齐望天,联手神马的都是浮云~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最终归宿是我么?”雨无正握拳,义正言辞。
蛋黄默默望天。
万思齐、东方未明、陈柏舟怜悯地看着他,叹息一声,走了。
万思齐遥望远方:“他也快了吧……”
陈柏舟欣慰叹息:“是啊,看这架势,被蹬估计就是下一章的事儿。”
东方未明捧心:“作为过来人,看着他那沉溺于幸福中的小模样,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就特别的……幸灾乐祸。”
齐声:“无知真是种幸福啊……不是一个人倒霉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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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蛋黄被万思齐、陈柏舟、东方未明堵在墙角:“霍改人呢?”
咒印乃终于解开
当被出卖者遇到出卖者时会发生什么呢?无非是互瞪,互吼,然后开始互砍。互砍的结果取决于双方的武力值,武力值又包括质量和数量两个方面,比质量,他们不行,比数量,雨无正不行。更重要的是雨无正五天没吃饭了,就算刚刚吃饱也没那么快恢复。结果就是,当这一对N的战斗发展到霍改给的线路终点时,雨无正已经浑身浴血,伤痕累累。而官兵+叛徒大军也只剩下了官兵部队的几十人。
“雨贼,还不束手就擒!”官兵头头一看雨无正前方那绝崖,登时就乐了。
雨无正停住脚步,回身正对着这帮敌人,勾勾手指,仰着头笑得桀骜不羁:“一起来吧,从来只有战死的雨无正,没有投降的雨无正。”
忽然,悬崖边的灌木丛抖了抖。两帮人马的视线焦点立马转移……
一个头插枝叶,脸涂绿浆的生物缓缓探出头来,咧着一口小白牙笑得跟许木木似的:“各位中午好啊,吃了没?”
“你来做什么?”雨无正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愤怒的视线几乎能将人戳出两个洞来。
霍改冷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来给你送终啊。”
“你这是来送终么,你这是来送死!”雨无正咬牙,恨不能把这小子的脑瓜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怎么长的。
“那算我口误,我来给我们俩送终。”霍改走出灌木丛,笑得轻松惬意。
“你……”雨无正一时噎住,愣愣地看着霍改,有些不敢置信。
“感动不?”霍改恬着脸卖乖。
雨无正深吸一口气,这才别开视线,愤愤地骂了一声:“有病。”
霍改埋头微笑,手指在心口好似无意般划过:不够,还是不够,就差一点了。
被迫目睹了一出俩傻逼一起找死戏码的官兵们终于忍不住了,拎着大刀片子冲了上来。
雨无正护在霍改身前,一把匕首舞得密不透风,终究已是强弩之末,且战且退,最终被逼到了绝崖边。
霍改静静地看着雨无正纵然被划上一刀,也绝不后退一步的身影,等待着时机——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时机。
终于在雨无正又一次将围攻者挡开时,失血过多的雨无正踉跄两步,身形不稳。一把刀自人群后递出,直抵雨无正心口,而此时的雨无正身后就是霍改,霍改的身后就是绝崖,退无可退。
“躲开!”霍改扯住雨无正,往后急退。
两步之距,雨无正躲开了刀,而霍改则直直跌出了绝崖。
雨无正想也不想,当即跃出绝崖,一把拉住了霍改,扭转身体便要将他往崖上甩。
霍改反手抱紧雨无正,死不放手,笑得释然:“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男人,备受感动的雨无正这会儿没空抱着霍改甜言蜜语。雨无正手中的匕首一挥,深深插。入崖壁,可惜两个人终究太重了,匕首在崖壁上划出深深的一道沟壑,却终究止不住下落的趋势。
若是只有雨无正一个人的重量而不是两个人,若是雨无正另一只手能用来攀住悬崖而不是抱紧霍改,雨无正早就稳住了。
匕首卡到一块硬石上,反震,崩开,坠在半空再无依附的雨无正悲哀地想:这小子果然是来给我们俩送终的……
可见……殉情这事儿,不仅是陪你死,还是帮你死。
一路向下,最终,两人被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树冠截在了半空。
雨无正抱着霍改,被枝叶划得鲜血淋漓,前后受力,终于再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霍改慌忙从雨无正的怀抱中滚出,谈他鼻息,好在,没死。
霍改长叹一声,将怀中早备下的药,给雨无正内服外敷,一一收拾妥当。
打理好雨无正,歇了一会儿,霍改终于缓过气来,扒开衣衫,心口的菊花咒印还剩下小小的一圈菊花瓣。估计等雨无正醒来,再互诉衷肠一番就行了。
躺在这密集得不像话的树冠之上,霍改望着白雾弥漫的天空,遥想当年——鄙人一身白衣,脚踩仙剑,从树下飞到树顶,从树顶飞到崖顶,好不牛X。没想到还有这么逆向飞行的一天,好在下树的时候,不需要再一层层地打小怪。
夜幕降临,雨无正终于醒来。
一直密切关注着雨无正情况的霍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别动,你伤得不轻。”
“你没事吧?”雨无正扭头,看着霍改,一双眼亮晶晶的。
“没事儿,毫发未损。”霍改递上水囊,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没事就好。”雨无正安心了。
“今后你打算如何?”霍改将雨无正嘴边的水迹细细抹去。
雨无正抬起手,捉住了霍改的小手,在他手心轻轻一吻,他的唇很热,霍改的手很冰,于是他握得更紧,更稳。
“我愿为剑,永护君侧,守你一世安乐。”
中二的少年总有一天会明白,他救不了这个世界,他甚至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救;他护不住所有人,他能护住在乎的人已是万幸;他创造不出桃花源,因为陪他一起前行的人,要的只是属于自己的桃花源。心死了,也就长大了。
霍改指尖微颤,笑意从眼底浮起,溢满了整个面庞,止也止不住。终于,终于……解开了!!!!
心口泛起剧烈的震动,霍改在极致的畅快之中,陷入了黑暗。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渐行渐近。
“万仞仑,好久不见。”霍改在这虚无的空间中笑着招手,虽然是和一个讨厌鬼见面,但这无损他的好心情。
“好久不见。”万仞仑依旧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了我的可怜模样。
“我可以回去现代了对吧?”霍改笑得杀气四溢,十足的威胁。
“对。”万仞仑点头。
霍改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过……”万仞仑开口。
霍改死死地瞪着他那张嘴,看上去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撕了它。
万仞仑吓得一个哆嗦,忙道:“你得在醒来后将手中的菊簪插入心口才能回归本体。”
“菊簪?”霍改疑惑。
“你醒来就会看到了。”万仞仑回答。
“哦,好的。”霍改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好,你这就去吧。”万仞仑挥挥手。
霍改摇头:“不急,我在回去之前,还得处理一些事。”
“什么事?”万仞仑紧张地瞪着霍改。
“我要先把雨无正给安葬了再说。”霍改叹息。
“什么?!”万仞仑震惊:“他怎么,怎么会……”
霍改欣赏着万仞仑悲痛欲绝的表情,心道:看来这家伙对自己之前的行动一无所知啊,那么咒印应该只是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要求来运行的,并不存在随机自主的可能。
霍改欣赏够了,这才笑眯眯道:“开玩笑的,要是他死了,又哪里能对我表白,助我解开咒印呢。”
万仞仑差点被霍改再吓死一次,不胜娇弱地捧着心口,对着满口谎言的某人怒目而视。
“没想到雨无正那样的莽汉也有侠骨柔情的时候,居然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羞死个人了。”霍改满脸甜蜜。
窥得万仞仑眼中的喜意,霍改继而又叹息一声:“可惜我这一穿,徒留给他一具冰冷尸体,也不知他会何等伤心。”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万仞仑淡淡道。
“我当然不操心,因为我不但不喜欢他,我还讨厌他,所以走之前,我会把他送给官府。”霍改盯紧了万仞仑,一字一顿。
“不行!”万仞仑惶急道。
霍改眯起了眼:“为什么不行?因为你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因为你想借着我空出来的皮囊与他再续前缘?”
“你……你胡说什么呢!”万仞仑眼神闪烁。
霍改冷笑:“当初也不知是谁用魂飞魄散的代价换我穿越一场,这会儿你怎么又魂魄齐全地出来了?而且你当初明明说的是‘你将成为我,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悲苦,除非我的恨意消弭,咒怨消散。’理应是要我替你报仇解怨,为什么到了东方未明,陈柏舟和雨无正的身上,就多了求爱?更夸张的是,轮到雨无正,连报仇都不必,只要被信任,被宠爱即可。”
万仞仑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一层。
霍改做出了最后的结论:“所以说,你根本就是在为你再次占用这具身体做打算。你爱雨无正,你想活过来再和他相守一次,仇你要报,爱人你也要,对不对?”
万仞仑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看向霍改的眼神像是看向一个可怕的怪物。他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
“我想,我拿簪子捅进心口,换来的恐怕不会是我的回归,而是你的回归吧?”霍改嘲讽地笑着。
“不,不……”万仞仑慌乱地摇着头,拼命解释:“你能回去的,你真的能回去的。虽然我确实会回归身体,但对于你回归你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阻碍。”
“你能发誓么?”霍改斜着眼打量万仞仑。
“我能,我能。”万仞仑点头。
霍改:“那你就发誓,要是我照你说的做,没能顺利穿回现代,你的雨无正就被人当着你面凌迟致死,而你自己将永生永世被厌恶的人轮番爆菊致死。”
“你…好狠……”万仞仑一脸的悲愤。
“别假装你头一天认识我,快点发誓!”霍改催促。
虽然这誓言恶毒得毫无底线,但万仞仑还是乖乖发了誓。面对霍改这等在逆境中恶劣程度直线上涨的无耻之徒,天真无邪的小弱受永远只有向恶势力屈服的份儿。
“这下你满意了吧?”万仞仑咬牙瞪着霍改。
霍改点头微笑:“嗯,我这就回去把雨无正送进监狱。”
“啊?我都发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万仞仑又惊又怒。
“因为我讨厌你啊,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让给你?”霍改理直气壮。
“你,你……”万仞仑气得眼都红了,就像一只被先被抢了白菜,后被抢了胡萝卜的可怜兔子
“不爽你来咬我啊~”霍改笑得嚣张又欠扁。
万仞仑泪流满面,蹲原地画圈圈。
霍改扯起唇角:“看来现在你虽然醒了,在我自插心口之前,却是没有能力左右我的行动的。”
“是,你又猜对了。”万仞仑有气无力地瞪着眼前的妖孽。
“万仞仑,知道为什么现在你步步都受制于我么?”霍改难得认真道。
万仞仑苦笑:“你想炫耀你的聪慧还是强大”
霍改轻笑:“不,根本的原因在于你自己。”
万仞仑沉默,面带不服之色。
霍改嗤笑:“你从来都是这样,不知主动争取,只一味地干等着,祈求着他人给你。你求,所以你卑微,你仰人鼻息。所以,虽然我安排了那倒霉催的命运,但我从来都不觉得抱歉,因为你不过是一个只会事后迁怒的废物罢了。连爱人都要靠着我施舍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横?!”
万仞仑怔怔地看着霍改。
霍改试探也试探了,打击也打击了,自然心满意足,挥挥手道:“好了,言尽于此。我该醒了。”
眼前一黑,霍改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8月24日更
霍改乃好孩子哟
霍改乃好孩子哟
好痛!
眼睛尚未完全睁开,霍改已是一拳头狠狠挥了过去,将掐在自己人中的那只大手迅速砸开。
“嘶……你打人还带凶器的啊?”雨无正看着手上刚刚被划出的血口,很是无语。这小子什么时候把簪子藏手心里的?
霍改这才意识到手心里还握着一根新鲜出炉的菊簪,冷汗唰唰直下,要是自己一个迷糊将菊簪给直接丢出去了,才真的是人间惨剧。
霍改心有余悸地将菊簪小心放好,这才开始关心伤患:“你没事吧?”
“没事,你可算醒了。”雨无正擦去血迹,不以为意。
霍改瞅他一眼,问:“我昏了多久?”
“一炷香左右。”雨无正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好的,你怎会突然昏过去。”
霍改一本正经地忽悠:“一个时辰里大惊、大悲、大喜轮着来,正常人都得昏。”
“你是正常人?”雨无正挑眉扬声,故作惊讶。
霍改一拐子砸他脸上,恶狠狠道:“有意见?”
“小的哪里敢……”雨无正配合地眨巴着眼睛卖乖示弱,没装两下,脸色一变,扭头吐出一口血来。
霍改吓了一跳:“真砸到了?”
“没,不关你的事儿。”雨无正摸摸他的头,安抚之。
霍改递上帕子,让雨无正擦血,觉得情形貌似比自己估计得还要惨烈不少:“你怎么伤这么重?”
“看到故人,一个激动,就直接冲人群里去了。”雨无正的嘴角扯起一丝淡漠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
哦,原来是捅到你的剧情触发点了啊!霍改斜斜看他一眼,肯定地问:“你先杀的故人?”
雨无正沉默,扭开头去。
“宁愿要死了的兄弟也不要活着的叛徒,你还真是……偏执。你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吧?”霍改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为那帮直面狂化BOSS的叛徒们默默掬一把同情泪。
“我边杀,他们就边解释给我听了。”雨无正轻哼一声,说不出的讽刺。
“他们?不止二当家和麦子?”霍改眉梢一动,这世界的到底把自己当初的一时兴起补全成什么模样了?
“二当家,四当家,五当家,还有山上大半的兄弟。”雨无正的脸孔沐浴在温暖的余晖之中,却透着午夜的森冷。
霍改忽然很好奇,原文里雨无正把万仞仑弄死之后,迎来了什么样的结局,和昔日的兄弟大战三百场后悲壮倒地?被伪装成心腹的兄弟一剑插胸?还是被因爱生恨的兄弟废去武功,锁小黑屋里日日缠绵?
“叛乱到这种地步,还真是……”霍改不禁感叹,随即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出卖你?”
雨无正半垂了眼,口气平板:“二当家说,他是为了复仇,那白衣人虽然早被他杀了,但那人的家族还在,但我却一再阻止他动手,所以他不得不叛。
四当家说,我总是拿着兄弟们用命挣来的钱,到处挥霍,给那些不相干的穷人,不配当他们老大。
五当家说,我那只劫财不杀人的规矩实在过分,而且过路费还收得那么低。他一时忍不住,就背着我偷偷干起了杀人劫货的事儿,没想到被四当家抓住把柄,只好上了贼船。”
“这解释还真是相当的……有道理啊!”霍改喟叹。
“喂,你……”雨无正对霍改怒目而视:“我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安慰我两句你能死啊?”
霍改摊手,笑道:“你一搞慈善的,非逼着一帮犯罪分子陪着你乐于助人,你觉得谁比较不讲道理?”
雨无正暴躁地将拳头狠狠砸上身下的树枝,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的咆哮:“是,我知道我那想要天下大公,百姓安泰的想法幼稚且可笑。我活该被出卖,被嘲笑,被曾经的兄弟拿着刀砍!”
霍改对雨无正的怒火视若无睹,勾起唇角问:“所以你经此一事,大彻大悟,决定和我长相厮守,放弃你一直以来的妄想?”
雨无正很久都没有出声,就在霍改以为他准备沉默到底的时候,他终于仿若脱力般长叹一声:“是啊,我终于梦醒了。与其抱着那样可笑的想法换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如和你寻个安静的地方相守一世。”
“你选择我,不会是因为你身边只剩下我了吧?所以一落地,你才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绑定我的下半生?”霍改怀疑地打量着雨无正。
“也许吧,不过若不是因为你还在这山上,生死难定,我很可能不会拼命到最后。我很庆幸,那时还有你在,我很庆幸,你没因我而死。”一层层的疲惫从雨无正的眉眼间泛起,像这缓缓堕入暗夜的暮色。
霍改伸出罪恶之爪,将雨无正那张死人脸扯成微笑的小丑状,没好气道:“别一脸‘你们怎么可以辜负我,奴家不活了’的丧气样儿!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被人渣虐心虐身的时候?风在,尘土不灭;利在,祸根不灭;石在,火种不灭,心在,正道不灭。重要的不是你现下所处的位置,而是你所朝的方向。这一战,他们失去的是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和自己的性命,你失去的不过是一帮心怀鬼胎的叛徒和注定倾覆的空想,你没输,你只是赢得不够漂亮。所以,别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雨无正忽而浅浅地勾起唇角,眯起眼睛看向霍改,眼眸明澈:“喂,下次替我排解心结,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别总逼着我把一切都摊开来,我也是会羞涩的诶。”
“放心,永远不会有下次了。”霍改说得太过云淡风轻,笑得太过不可捉摸,所以雨无正不会懂得,这样的一句话不是信口的承诺,而是残酷的谶言。曾几何时,花前月下。明年今日,海角天涯。
“我们今晚就在这树上过夜?”雨无正将身下的树叶拍得哗哗响。
霍改探了探头:“估计也只能这样,这树太高,爬下去起码得半天时间。半夜爬树没准儿一不小心就直线坠落当肥料了。我们寻根粗点的枝干,先休养一晚再说。”
雨无正点点头,伸展两笔在枝叶密集的树冠上勉强扒拉出个口子,示意霍改:“你先下。”
霍改顺着口子爬下,站稳,抬手扶住一边的枝叶,接应雨无正。
雨无正无比帅气的一个翻身,纵越而下。随即扶着主干又吐出一口血来。
霍改看雨无正都混得跟韩剧女主角一个德性了,不好意思再取笑,默默掏出伤药递了上去,伤口又裂了。
“你不帮我擦么?”雨无正理所当然地惊讶着。
“你神智清新,手脚灵活,我为什么要帮你擦?”霍改也理所当然地惊讶着。
“帮我擦擦呗。”雨无正死皮赖脸地把药塞回霍改手上,讨好地冲着霍改眨巴眼。
可恶!居然卖萌!!被闪瞎眼的霍改别开视线,默默给抖着狗耳朵晃着毛茸茸尾巴的某人上药。擦!都饿了五天了。你小子身材怎么还这么好?!
雨无正看霍改只顾埋头擦药,不搭理自己,估计这小子是在害羞(?),再逗下去没准儿就该恼羞成怒了。于是刻意讨好道:“那边有一窝鸟蛋,一会儿我替你取来可好?”
“不要。”霍改斩钉截铁。
雨无正疑惑:“为什么?”
霍改将漏血的几处处理完毕,拍拍雨无正的肩,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相信我,愤怒的小鸟对你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之一。”
“啊?”雨无正莫名。
霍改慈爱地摸摸雨无正的头,将他的裤腰带和树干绑上:“别折腾了,睡吧,雨小猪。”
于是迷迷糊糊的雨小猪就这样乖乖睡觉去了。
第二日,经过了半日的攀爬半日的奔波,两人终于回归了人类社会,不远处便是一个小村庄。
秋日的田野里涌起大片大片的金色,泥土和稻草垒就的小屋子被金色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每当风起,翻卷的麦浪漫延至天边,农舍们困在其间,仿若海底城镇。
“这倒是个好居处。”雨无正笑道。
霍改淡淡道:“我们不在这儿住,我的打算是买上干粮、衣物、还有车立刻往城里去。”
雨无正奇怪道:“去城里作甚?”
霍改斜他一眼:“把你交给官府啊。”
雨无正汗哒哒:“……你好像是我同党吧?”
“所以我这不将功折罪呢么?”霍改纯良一笑。
雨无正抹汗:“这会儿蒙城肯定戒严,估计咱俩还没进城就给直接逮住了。”
“山人自有妙计,你在这儿等着便是。”霍改说罢撇下雨无正,一个人动身往村庄走去。
一炷香之后,霍改磕磕绊绊地赶着辆破破烂烂的驴车回来了:“上车吧,我送你进城。”
雨无正乖乖钻进车里,等着被霍改卖掉。
一个时辰悠悠过去,蒙城门口迎来了一辆驴车。赶车的是个头发花白,皮肤黑黄,皱纹颇深的中年汉子,一身粗布衣裳,除了高大些,和一般的庄稼汉子并无两样。
“车里坐的谁?”卫兵拦住驴车,厉声问道。
“是俺闺女,各位官爷别吓着他。”汉子回答。
这时,车帘动了动,一只手探了出来,捏着破旧的车帘,现出一只纤巧细腻的手背来,那手背雪白柔嫩得就像那初春的玉兰花儿一般,便是轻轻抿上一口,都能烙下痕迹。
那只小手将车帘拂开,一个梳着麻花辫的花衣姑娘下得车来,埋着头怯怯站到汉子身边。
“你怎么下来了,你那手伤了就别老动来动去的。”汉子埋怨。
“没事儿,我刚刚擦了伤药的。”姑娘摊开手,本应白嫩的手心上遍布擦痕,虽然敷着一层薄薄的药膏,依旧红红肿肿的好不可怜。
卫兵抽了抽鼻头,随口道:“你这可是好药啊。”
姑娘咬着唇,头埋得更低了,羞羞答答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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