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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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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下午文谦才醒过来,即使有神医的药作为调理,终是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恹恹的。放了一次血,人也感觉瘦了一圈。
“易扬,你去帮安阳吧!他需要助手,而神医谷的医术是不可外传的。”文谦喝下药,张开嘴巴呼气。
“不行,你这里不能没人。这样吧,我让王铁过去,那孩子很机灵,而且安阳也有意收他为徒。我给他们打下手就好,这样也能同时照顾你。”我摇摇头,放下药碗,递过几颗蜜饯。文谦笑眯眯叼在嘴中,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脸色还是异常苍白,笑起来显得更加单薄。
安阳虽说不着调,打开药箱之后绝对是天下最认真的大夫。我对那些治疗过程一窍不通,也只是跟在他后面烧个水递个东西什么的打下手。这是一间近乎密封的冰室,寒气逼人,我和王铁都穿了厚厚的棉衣,安阳却是满头大汗。常常一次针灸下来就要十几个小时,安阳是不得片刻歇息的,更别说吃东西补充体力。我做的更多的是拿着布巾帮人擦汗,瞅准间隙喂人一点东西吃,以免治疗过程之中大夫先倒下。
第七天的时候文谦可以下床到院子里走几步了,萧睿身上的紫斑也开始慢慢褪色了。一番忙乱下来,终是见了成效。
萧睿的肤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人一直没有醒来。“毒已经解了大半了,剩下的慢慢调理就好。”安阳总算喘出一口气。
而这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已是初春了。这一年的春节,我们几人却是在那间冰室度过的。
算算来到这个世界几年,每一年的春节都在不同的地方。第一年,在那个小山村,大雪封山,三个人围在火炉前守岁。第二年,在一所小宅子,一个人,忍着病痛。第二年,和文谦一起,边关军中。这是第四年,一间冰室,通宵的忙碌。三个人再次聚到一起,却是以这种方式。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萧睿已经与正常人看起来一般无二了。只除了,毫无知觉。我曾想过是不是被毒伤到了神经成了植物人,就连安阳也说不清其中缘由。
但是,总算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今晚吃什么?”文谦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巴到我身上要吃的。在家里调养了几个月,文谦也开始往外跑处理积压的公务。只是很容易饿,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今天宫里送了一斤小银鱼过来,我给你做了半斤,还有半斤养在水里明天拿酱煎了给你下饭。”摸摸那人细细的腰线,还是瘦,自从上次放血之后似乎一直都胖不起来。这个人虽然掩饰的很好,只怕每天心中都在不安吧!
“不,都做成银鱼钻豆腐!这里银鱼太少,每次吃得都不过瘾。等以后我们回去葫芦镇,你一定要天天做给我吃!”文谦眼睛亮晶晶,迫不及待等着开饭了。
“好,天天做给你吃。”我点头,拉了那人一起去餐厅。
“还要豆腐脑!”
“好,还有豆腐脑。”
“哎,真想现在就回去葫芦镇啊!”文谦感叹着,坐在桌前咬着筷子等着开饭。
安阳眼巴巴看着文谦面前一盘银鱼钻豆腐,很是好奇,却怎么也不敢跟王爷抢菜吃。最后文谦放下筷子,打个饱嗝:“饱了。”
第一次见识谢王殿下如此一面的安大神医,捧着碗呆在那里,已经傻了。
递上一杯茶,然后帮人按摩肩膀。文谦舒服得眯起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外面一叠声的叫喊:“传圣上口谕,宣谢王即刻宫中见驾!”是皇帝身边的传旨太监,汗涔涔的,应该是一路跑进来的。
“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看看更漏,我微微皱眉。皇帝从未在晚上诏过文谦,这次,应该是出事了吧!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帮我更衣吧!”文谦一口喝干剩下的茶水,站起身。
文谦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后了,一回来就扎在床上睡了过去。以往也有过通宵做事的前例,却并不像今日这般疲惫,上次放血终是伤了身。抚上那人仍旧稍嫌苍白的脸,帮人盖好被子。那人在我掌中蹭蹭脸颊,翻个身,睡熟了。
“燕回,怎么回事?”来到外间,燕回已经等在那里。
“南疆出事了。南毓一直是本朝的盟国,这次却和西岐相勾结,绕过苍山打了过来,已经占了三郡十二县。林哥,王爷怕是又要出征了。”燕回压低声音。
“什么?”我急了,“皇帝实在无人可派了吗?文谦只是一个文人!”
燕回沉默一会儿,说道:“朝廷正是新旧交替,能得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不多,王爷殿下确是最佳人选。”
上次是西北,这次又是南疆了吗?亲爱的皇帝陛下,你的动作就不能再快点吗?突然之间,觉得很累,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一样。这样的日子,我的文谦,还要再过二十年吗?
打发了燕回,开始收拾行装。两个箱子,三个包裹。不太多,都是必需品,不会累赘。
文谦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见到我坐在一个箱子上发呆。
“你在做什么?”文谦刚刚醒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朦胧着眼睛,脸上带了睡后初醒的红晕,很是动人。
所以,我当即化身为狼扑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被推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却也都知道现在不是缠绵的时候。摸摸嘴唇,回味一下刚刚的美妙滋味,回头看到床上那人的慵懒模样,以及被我扯开的衣襟里若隐若现的美丽春光,只觉鼻端一热。
糟了,流鼻血了……
春天,春天啊……
文谦白我一眼,丢过一方手帕。扯开,卷成两个布团,塞住鼻孔……
上好的丝绸,浪费了……
“易扬,你,你不能去。”文谦斟酌着开口。
“为什么?”我愣了。鼻孔被塞住,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让对面那人很是嘲笑了一番。
“萧睿还没好,”文谦说,“不,你别急着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你放得下萧睿吗?”
“我……”我放不下。可是刚刚那一刻,我是确确实实没有想到那个人,没有想到那个人还躺在那里,毫无知觉。
“易扬,萧睿还没有醒来,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好。所以你留下来,到他好为止。”文谦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安神医能够做到的。这是我们欠他的,既然要还,就一次还的干干净净好不好?”最后的一句,文谦的语调已经带上了祈求。
一次还的干干净净的,以后就不必再惦记了。文谦的心思,总是这样细密,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话刚出口,再次被打断。
“我保证我不会有事,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冲动,嗯,哪怕当逃兵我也会活着回来见你!”文谦举起三根手指,把我的所有反对之词堵在口中。
“好,我等你回来。”把人抱进怀中,只好答应。
文谦最终还是走了。不同于上次的浩大场面,这次只带了几个人便服出行。四个侍卫带走了三个,还在我的要求下找皇帝借了一个御医一同前行,正是安阳那始乱终弃的师兄。
“林哥,人已经走了,就算你盯着大门也没用的!”燕回窜出来,拍拍我的肩,大摇大摆去花厅找他小情人了。
文谦是秘密出行,我甚至连送行都做不到。我不是感情细腻的人,只是觉得胸口那一块似乎堵了什么东西,梗的难受。
没有文谦的王府,空荡荡的,大的可怕。文谦喜欢清静,府中下人本就不多。王爷不在,总管干脆给一些人放了假,现在更是安静的不得了。
萧睿有了一丝起色,人也已经移进了普通房间。
又是沐浴时间。把人抱进浴桶,拿柔软的布巾蘸了水轻轻擦身。手上动作很轻,不敢用力。安阳说过,萧睿现在的身体很脆弱,稍有力道不对或许就会把人骨头捏碎。
曾几何时,那个让整个江湖都闻声色变的魔头萧睿会这般脆弱宛如瓷器!
曾几何时,那个总是闲不下来皮的不行的孩子会这般安静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我想,也许我是有罪的。来到这样一个世界,招惹了这样两个人,最后谁都无法全身而退伤痕淋漓。
“可以了,抱到床上吧,我要针灸了。”安阳一边擦手一边走进来。王铁捧着针盒跟在后面。
把人擦干放在床上,转过一边往火盆里加了两块炭。现在针灸只需每日一个时辰,不再像以前那样漫长。萧睿的身上,已经遍布针孔。
针灸结束,拿过剪刀帮萧睿剪指甲。也许是长期药浴的缘故,萧睿的指甲泛着一种淡紫的色彩,总是软软的,长的很快,每隔两天都要剪一次。剪完手上的,收拾一下剪脚上的。剪刀刚刚贴上去,却感到似乎有什么抖了一下。很轻微的动作,如果不是那只脚正捧在我的手中绝对发现不了。
“动了,动了,安阳,他动了!”我喜极,大叫出声。
安阳扑过来,细细把脉,之后拈起一根粗粗的金针扎上萧睿脚上一处穴道。果真,又再次抖了一下。
“我找到症结所在了,不出七天,我就能让他醒过来!冥月心法,什么东西,小爷终于知道怎么收拾你了!”扔下针,安阳唠唠叨叨出去了,转身就把自己关进了炼药房。
再有七天,就能醒来了?我的睿睿,就要醒了?
是啊,太久了。从萧睿毒发到现在,我从没计算过时间,现在想来竟然已经差不多一年了。去年十月我离开大漠,萧睿当即毒发。而现在,已是八月底。
当初萧睿给我的痛,也只在阴雨天发作,前后不过一年有余,真正痛的日子却是不多。而萧睿,在这十一个月里,却是日日生不如死。
究竟,是谁伤了谁?是谁欠了谁?
文谦去南疆也有几个月了。消息不通。军中是不允许私人对外传信的,我所收到的几封信也都是从宫中送出来的。只有寥寥数语,只是报了平安,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写成的。
南疆山高林密,气候湿热,文谦那样弱的体质怎么受得了!
担心。却无计可施。
“哥、哥……”萧睿伸着手,跌跌撞撞走过来,在三四步远的地方左脚绊住了右脚,踉跄一下差点跌倒。险险把人接住,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没有摔倒,不然非骨折不可。
把人放在一边的躺椅上,那人翻个身,睡着了,手上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萧睿人是醒来了,却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名字。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有一个哥哥。
安阳也很无奈。萧睿修炼的冥月心法很霸道,可以自我修复。但是身体被破坏的太彻底,全身筋脉尽堵,根本承受不住那种自我修复。安阳用针下了禁制,心法不再自我运行,却使心智退化遗忘了所有。就像一个初生婴儿一样,一点点从头学习说话,能动弹之后拉着我的手蹒跚着学习走路。
“你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萧睿已经练到第九层,我的禁制坚持不了多少时间。等身体完全复原的时候,估计那时内力也恢复了,他会自己冲破禁制,那时就会什么都想起来了。”安阳无所谓,拿出小锤子开始砸核桃。
“大概要多久?”取过一边的薄毯帮人盖好,我问。
“说不好,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不过他不能受刺激,要是强制冲破禁制,说不定会走火入魔。照他修炼的那种心法,要是走火入魔,肯定是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我把药量都减了,不能让他好的太快。”安阳把剥好的核桃放到一起,推过来,“帮我做核桃酥吧!上次看你给你家王爷做了,可惜吃不到,口水啊……”
晚饭。
萧睿面前是一碗煮的烂烂的蔬菜粥,和一碗豆腐鸡蛋羹。蛋羹只用了蛋黄部分,豆腐也是嫩嫩的,营养又好消化,刚好适合病号。
萧睿还拿不稳勺子,只好一勺勺吹凉了喂人吃下。
萧睿吃得开心,吧嗒吧嗒嘴,凑过来,还含着一口蛋羹就亲了上来,嘴里含含糊糊:“哥、哥,喜、喜欢……”
拿手帕帮人擦干净嘴角,喂了半碗就放下了。萧睿久未进食,不能多吃。安阳瞅准机会,抢过剩下的半碗鸡蛋羹,抄起勺子就待下手。萧睿急了,直接扑过去,双手抱着碗,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愤恨:“睿、睿的,不给!”
安阳无语了,扔下勺子靠在椅背上,长叹:“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王爷的我不敢抢,萧睿的我不能抢!姓林的你也太小气了,就不能多做点儿啊!”
吃完饭萧睿就要喝药了。自从这人醒来,每日喂药就成了老大难。以前人动不了,安阳都是直接掰开嘴巴往里灌,也使得萧睿一见他就恨得半死。
“来,睿睿,喝药了!”试一下温度,冷热刚好,舀了一勺递过去,那人马上皱成了苦瓜脸。
“不喝,哥、哥……苦……”萧睿拼命躲闪着勺子。
瞥了旁边看热闹的安阳一眼,我来气了:“安阳,你不是神医吗?就不能把这药弄的好喝一点儿?比如做成药片裹上糖衣……”
“良药苦口,没见识!”安阳翻个白眼,专心对付面前的核桃酥。
“怎么不说你不中用!”我也回了一个白眼。
安阳撇撇嘴:“我总算知道那俩人为什么会一头栽在你这里了,换我我也栽!好,我去做药片裹糖衣,你就在这儿伺候儿子吧!”
好容易喂完了一碗药,把人委屈的不行,睡着的时候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得不到文谦的消息,萧睿却是慢慢好了起来,冬天也慢慢近了。算算日子,文谦离开,也有八个月了。这是除了上次去大漠医病,两人分离最久的一次。就连去大漠那次,也仅仅半年而已。
文谦,我很想你。
“哥哥,文谦哥哥呢?”萧睿突然跑过来,手里拖着那只被虐的只剩一口气的豹子。
我愣了。最近萧睿的记忆有些混乱,经常会问出以前的事,但再细问时又说不清了。安阳说,他这是在慢慢恢复之中。
“怎么想起文谦哥哥了?”解救出那只可怜的豹子,帮人擦干脸上的汗珠。
“文谦哥哥弹琴给睿睿听,还陪睿睿下棋。睿睿想听文谦哥哥弹琴,”萧睿扬着脖子任我擦汗,又加一句,“好听。”
以前睿睿就喜欢听文谦弹琴。每次文谦弹琴他都会搬了小板凳坐在对面,双手托腮,忽闪着眼睛,听得极为认真。当然,那种紧迫盯人法往往使得文谦再也弹不下去,只好匆匆结束。
萧睿,已经想起这么多了吗?
“文谦哥哥,在南疆打仗。”我低下头,拿湿布巾帮人擦手。
“南疆?很远吗?哥哥为什么不去?哥哥也带睿睿去好不好?”萧睿跟在我后面,接过水杯乖乖吞下药片。药片是安阳被我鄙视之后做出来的,在外面裹了蜂蜜,终于不再被病号讨厌了。
把人哄睡了,过去找安阳。
“照现在的情形,很顺利。我今天看过,他的内力基本恢复了,很稳定,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了。”安阳对目前的成果心满意足。
“那就好,”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安阳,文谦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消息了,朝廷也和那边断了联系。我想过去找他。萧睿这里……”
“萧睿现在很稳定,只是因为你在这里。你走了,他怎么办?”安阳反问。
“可是我不能丢下文谦不管!”微微皱眉,却想不出两全之策。
“那你就能丢下萧睿不管?别忘了他是为谁变成这样子的!”安阳大吼。
“啪!”清脆的一声响。
转过头去,萧睿站在门口,只穿了单衣的身体瑟瑟发抖,光脚踩在青石地板上,脚边是摔成碎片的磁枕。
“哥哥,哥哥不要睿睿了吗?是不是睿睿做错了什么,惹哥哥生气了?哥哥,哥哥……”晶亮的眸子里,错愕,惊恐,绝望,眷恋,种种目光互相交错。
“睿睿!”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也只将将捞到了那人的一片衣角。
萧睿的轻功,果真是最好的。即使最擅长轻功的燕回第一时间就追了上去,还是在转瞬之间就被甩掉了。
“林哥,你已经找了两天了,京城都被翻遍了,还是歇歇再找吧!不眠不休,你身体也吃不消的。”燕回扯住我。
“不,我不放心。睿睿身体才刚好,只穿了单衣出去,连鞋都没穿,现在可是冬天!虽说他武功恢复了,可是心智恢复了没有谁都不知道,他就是小孩心性,完全不懂照顾自己。还有,如果,如果心绪不稳导致走火入魔……燕回,你也是江湖中人,知道那种功夫的霸道。”我摇头,继续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下去。
燕回不说话了,反身朝另一个方向找去。
天就快黑了,风很冷。睿睿,千万不要出事。
找过一条又一条巷子,几乎喊哑了喉咙,终于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回应。
双手抱膝,蜷成一团,整个人缩在一户废弃宅院的后门门洞里,单薄的衣衫皱巴巴挂在身上,脚上还带着被划破的伤痕,泛着血丝。
“睿睿,哥哥带你回家。”抖开身上一直带着的棉袍,把人裹了,抱在怀中。那人紧紧抓了衣襟,身体仍在微微发抖,整个人轻的不像话。
这一幕何其相似。还记得当初在那个小山村,把睿睿一个人留下去赶集,那时也是这样缩在树下等我回家。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睿睿,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会耍赖会撒娇,会理直气壮的把冻僵的手塞进我衣领取暖。
可是现在,如此惶恐,如此不安,也,如此安静。
“如果睿睿只是睿睿,永远也想不起来,多好。”那人试探着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到我胸前。
“别说傻话,哥哥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手上动作紧了紧,加快了脚步。
“哥哥,走慢点儿好不好?”那人抱得更紧,眼泪已经湿了我胸前衣襟。
“好。”我慢下脚步,怀里人慢慢睡了过去。
再长的路,再慢的脚步,终有走到头的时候。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王府大门前燃起的灯笼了。
“哥哥,到了吗?”萧睿醒来,转头看着不远处写着“谢”字的灯笼。
尚未回答,一人飘到眼前,语气很急:“林哥,南疆传来消息,王爷失踪了……”

第三十八章

“什么?”我大惊,险些把怀中的人扔在地上。
双手抖得不行,脑子里空白一片。难怪了,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果真,果真是文谦出事了吗?
闭上眼睛,睁开,几个深呼吸之后,稍微稳下心神。重新抱稳怀中的人,加快脚步走回房间。
热水是时时准备着的。帮人脱衣,沐浴,包扎了脚上细细碎碎的伤口,喂过饭,喂过药,塞进被子。萧睿一直安安静静的任我动作,乖乖配合。
“哥哥,你要去找文谦哥哥了吗?”萧睿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袖子。
“是。”我点头,帮人塞好被角。
“什么时候走?”抓住我袖子的那只手,越发用力。
“等你睡着就走。睿睿,你要按时吃药,不要跟安阳闹别扭,这次风寒很厉害,要照顾好自己。哥哥,不能陪你了。”我在床边椅子上坐下,等人入睡。
“哥哥,保重。”萧睿闭上眼睛,一点点松开了手。
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我站起身,吹熄一旁的油灯,退出门去。吹灯的一瞬,清晰的看到那人眼角划过一道晶莹的水线,没入发鬓。
衣服,干粮,一些必须品,马是早就备好的。
“走了,燕回!”翻身上马,连夜出府。
“是!”燕回紧紧跟上。
两人两骑,风餐露宿。王府中的马,是草原献上来的千里名驹,速度快,耐力佳。只是三日,就到了苍山山麓。
比之那年在西北的战争,这次的尤为艰苦。这里的气候地形都是很大的问题。山高林密,气候湿热,陈珂和王部的西北军在这里吃了很大苦头,很多人都水土不服。
“那个,林,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反正你来了就好。”陈珂在桌上摊开一张地图,挠挠头,“最后一次得到王爷的消息是在半月以前。当时是在这个方位,有十几个人。”
仔细看看地图,画的不是很详细,但也勉强能看懂。那个地方,很凶险。是一座孤峰,三面峭壁,一条通往那里的路已经被南毓占了。三个侍卫现在也只剩了雷奔在身边,另外两个突围求援,一死一伤。
陈珂很为难:“我这里被南毓主力拖住,抽不出太多人手,只能派小股队伍去营救。但是,前天派去的人回报,通往那里的唯一一条路已经被毁了。我们,过不去。”
并不能指责陈珂,他是将军,职责所在。而且,这里也都是普通军人,没什么江湖高手。就连文谦身边的四个侍卫也是各有所长,燕回擅长轻功,雷奔更擅骑射拳脚,另外两个一个擅使机关一个擅长用毒。如果只有文谦一人在,那三人或许能把人弄出来。可是文谦是绝对不会丢下跟在身边的人的。
只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峰,就困住了我的文谦。那么久了,文谦,你还好吗?
“燕回,以你的轻功,能翻过去吗?”看着眼前几乎成直角的峭壁,我皱起眉头。
“可以试试。不过,我从来没爬过山。”燕回有些犹豫。燕回久居平原,没爬过这样的峭壁也很正常。
“那好。待会儿,跟在我后面。”我蹲下身,整理随身带来的包裹,扔出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你,你想做什么?”陈珂摇头,“从这边爬上去吗?不可能的,我们已经试过了。当地人也说了,这里,除了猴子,什么都爬不上去。”
我笑笑,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扔过去,陈珂反射性的一把接住。“这是什么?”翻来覆去看个没完。
“望远镜,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你拿反了,从另一面看。”我解释到,把另一架单筒望远镜挂到脖子上。
“啊!好,好近!”陈珂大惊失色,“吓我一跳。”然后想到什么,手舞足蹈起来。
“陈将军,接应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会把人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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