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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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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想要什么?”皇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化莫测,最终平静下来,安静无波。百倍威力的炸弹,充足的军粮,能干的良将。陛下,如果您想拿下南毓和西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我想要,天下再没有谢王此人。”直视着眼前人,我一字一句,“我要带他走。”
皇帝却笑了:“只是为了一个人。你不怕下地狱吗?”
“无所谓。”我摇摇头。无所谓,而且,我信你,皇帝陛下。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炸药的威力,震慑远大于破坏,您是英明之主,不会不懂。
“好。终是我欠他。”皇帝陛下开了金口。
走出皇帝住的宅子,喘出一口气。还好,皇帝住的地方远离军营,周围也清了人,即使刚刚的爆炸也不会引起什么轰动。
“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一回房,文谦就扑了上来。
“刚刚被皇上叫去训话了。”我拉开抽铁,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文谦。
“咦,这不是你那个叫什么望远镜的东西么?不是丢了吗?”文谦一把抢过,马上就大叫起来,“呀,这是什么?好漂亮!”
我拿过来,晃了晃,又递过去:“这叫万花筒,是做来给你解闷儿的。”
“啊,变样子了,好漂亮啊,原来动一动就可以变呢!”文谦捧着万花筒,玩的兴高采烈,连昨日的受辱事件都忘得一干二净的。
是啊,我的文谦,原是最简单的一个人,容易满足,容易快乐,却把自己陷入这肮脏的朝堂,不得不每日勾心斗角劳心劳力。
为了这样一个人,就算真的下地狱,也无妨了。
“文谦,那个南毓太子,你想到怎么解决了吗?”那人玩的太忘乎所以,我不得不泼冷水。
“陛下已经驳了他的要求。哼,那个登徒子,明天就要他好看!”文谦发狠道。
突然之间,有点毛骨悚然。文谦如果发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不过,你昨天吃醋的样子,我喜欢!”文谦贼贼一笑,凑过来在我脸上啃了一口,大摇大摆出门。
石化。我昨天,有吃醋吗?

第四十一章

俘虏还是有一些价值的。南毓花了高价赎回,同时也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和平条约。五年并不长,这是那个腹黑皇帝定下的期限。恐怕,也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准备时间吧!
也不知道文谦对那个倒霉太子做了什么,使得那人见了他就绕路走,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轻薄。期间接到安阳的来信,萧睿已经完全恢复,两人一起离开了王府。
微微一笑。既然好了,那就好。
只是,为什么心口会感觉似乎空了一块?
“易扬,发什么呆呢?”一双手从背后缠了上来。
回过头,对上那人灿烂如花的笑脸,心情也蓦地轻松起来。文谦抽过我手中的信纸,看一眼,仍旧折起来放回我手中,什么都不说,只是拖了我出去吃饭。
我还有这个人在身边,这样就好了。
南疆问题解决,大军就要班师了。
可是,意外却找上了门。
“杜御医,有话不妨直说。”冲了一杯茶,我对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说道。我和杜言并无交情,他也只是文谦的随行军医而已。而这个时候他避开文谦找上我,我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事。
“林,林公子,”杜言仍是踌躇,“是关于王爷殿下的,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那就慢慢说,我不急。”我坐下,心下却不禁惶然。王爷,我家王爷,出什么事了?
杜言许是紧张,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还是把事情讲清了。讲完之后坐在那里,满脸忐忑。
“这件事,除你之外,我不想再有第三人知道,包括王爷。”我曲起手指,轻敲着桌面。
“是,杜某谨记。”杜言松了一口气,匆匆离开了。
文谦趴在床上对着油灯玩万花筒,我收拾回去要带的东西。
“白天的时候我看到杜言来过这里,他来有什么事?你身体不舒服吗?”文谦抽空问了一句。
手上动作顿了顿,敷衍着回答:“没有,我只是问了问他你在这一年里的身体情况。”
文谦笑了:“我好得很呢,能吃能睡的,不用担心。”
“可是你都瘦了好多。”走过去,摸上那人越发细下去的腰线。
“那等回去你帮我补回来好了!”文谦放下万花筒,歪着头亲上来。
“好。”抱紧怀里人,用力亲回去。那件事,还是等等再说吧!而且,即使皇帝已经答应了要放文谦自由,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最起码,文谦得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我恐怕也不得闲呢!等到两人都闲了下来,回了葫芦镇再说吧!
开始班师了。
我和文谦脱离了大部队,只带了几个侍卫,单独上路了。正是暮春,风景刚好,也算是游山玩水。一路走一路玩一路吃,文谦身上慢慢长了肉,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心情极好的样子。
“林哥,你说王爷殿下会朝哪边走?”燕回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
强忍着笑,看着前方那人,等着那人做决定。左边,是这个小城有名的小吃街;右边,是燕回吹嘘了好久也让文谦垂涎了好久的羊肉风味馆。就见那人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纠结,拿不定主意。这还哪儿是那个高高在上杀伐决断的异姓王啊,分明是一个初出家门什么都想试一试的孩子。
走过去拉了那人,回头吩咐燕回:“你们先去风味馆订一个包厢,招牌菜各要一份,我们一会儿就来。”
文谦兴高采烈跟在我后面走进小吃街,眼睛亮晶晶的,本着贪多的原则,每样小吃都要了一份,自己只吃一点点,剩下的都塞给我。
忍不住心疼。文谦的前二十年,一直被忽视着长大,恐怕都很少走出王府大门。然后被兄弟所害,遇到我之后在那个清贫的小山村过了一年粗茶淡饭的日子,之后回京做了王爷便是日日操劳,像这样自由自在逛街买小吃的快乐,也是第一次享受到吧!
“易扬,以后我们有空就经常像这样出来玩好不好?”文谦咬着一串烤鸡胗,回头含糊不清。
“好。”帮人擦掉粘在嘴角的酱汁,微笑点头。
文谦心满意足,把剩下的半串鸡胗塞到我手中,直奔下一个小摊。就这样一连扫荡了大半条街道才回转,到羊肉馆的时候已经有了八分饱,啃了两口羊腿就放下了。
纵使一路走一路玩,还是很快就回了京城。然后,两个人都忙了起来。文谦忙着处理积压的公务和南毓的善后问题,我则被秘密召到了工部。火药的事文谦并不知晓,在这一点上我和皇帝不约而同选择了隐瞒。文谦对我的早出晚归也不甚在意。他知道我常常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这次的望远镜和降落伞,会被皇帝瞄上也很正常。
南毓太子终是死心不改,派了使者入朝,正式递交了国书,求亲,并甘愿留下为质。南毓太子对文谦,并不单纯。有仰慕,更多的却是为政治利益考虑。这次的求亲皇帝拒绝的很干脆,却同意了为质的请求,并且好死不死把人安排在谢王府。就知道那个阴险的皇帝不安好心,分明是想给我找麻烦。
对那人,文谦是懒得搭理的,却不得不从大局出发应付一二。也还好,总管做事是仔细的,把人伺候的滴水不漏。只苦了我,对于这种潜在情敌,不但不能把人灭口,还得日日相对。当然,笑脸迎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只好在府中挑了一个最远的院子把人安置了。
工部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每日出门一次的习惯却保持了下来。文谦只当我懒得应付南毓太子,不以为意。
细细准备着日后离开或许会用到的东西,也等着最后可以离开的日子。边疆安定,权臣伏诛,皇帝也坐稳了位子,我的文谦,也就快自由了。
有的时候我在想,或许是我太大意了,或许是我太自信了,也或许,是当时太过巧合了,总之,变故发生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午后,照例离开王府去了那所隐蔽的小院子。
“爹……爹……”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奶娘的搀扶下蹒跚而来。
“林公子,小少爷说话越来越清楚了,一整天都在喊爹爹呢!”奶娘含笑说道。
忍不住微笑,抱起那个小小软软的身体,狠狠亲了两口,也同时被小奶娃捧着脸啃了满脸口水。奶娘告了一声退,去后院收拾了。孩子刚刚一岁多点,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蹲下身,拉了小小的手掌,教人学走路。小东西走路挺早,一眼看不住就会自己扶着什么站起来,即使摔了也不哭。说话也挺早,可惜教了这么久也只会叫“爹爹”而已。
“爹爹!”面前的小人儿蹒跚几步,扑进我怀里,再次毫不吝啬的送我满脸口水。
“乖!”在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亲,刚想抱人站起身,背后传来的气息就让我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苦笑一声。一直在想着用怎样的方式告知文谦这个孩子的存在,结果,却是用了最糟糕的方式。
“文谦。”缓缓转头,正正对上那人的脸。
文谦当时的表情,直到多年后我都不敢回想,每一次想起都会恨不能杀了自己。看那人转身欲走,急忙起身追了过去。才追出几步,背后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体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孔里拖着两管鲜血,已经摔破了脸。
急急回身抱起小奶娃,再追出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抱了孩子回房,细细处理过摔伤,把人哄睡了,吩咐了奶妈仔细照料才脱身出来。
回到王府,文谦不在。找不到,翻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心一点点揪了起来,知道那个人长久以来的不安,知道那个人长久以来的惶恐,为什么还是把事情弄到了最糟的方向?
文谦,你在哪里,听我解释好不好?
“燕回,告诉我,文谦在哪里?”脚下漫无目的地走,我问一直跟在身边的燕回。
“我只知道,王爷并未进宫。”燕回挠挠头,摸不着头脑。他探家刚回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进宫,没有回府,文谦,你到底在哪里?
“林哥,你已经找了三天了,到底出什么事了?”燕回不解。
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个孩子,我该如何解释他的来历?

第四十二章

连续三天的寻找,只觉心力交瘁,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走进房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才松下一口气。
“文谦,听我解释。”走过去,想抱人在怀,却被人推了开来。
“好,我听你解释。”文谦站起身,退后几步,“今晚有宫宴,我不回来了,明日等你的解释。”
文谦说完,自顾自出门了。
坐在椅子上,细细回想着那人的每一个表情,心情一点儿也乐观不起来。那所院子很隐蔽,文谦也一直没有怀疑,这次却突然出现在那里,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不知道是谁在作祟,能跟踪我却不被发现,那人绝非寻常人。我也清楚,现在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怎样找回我的文谦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一个孩子,一岁多点的孩子,一个抱着我喊爹爹的孩子。一年多以前,我在京师,文谦却在南疆。
在文谦的眼里,那无疑就是一场背叛。
骄傲如文谦,怎会允许哪怕一点点背叛在里面!
并不敢睡,打发了所有人,一人点了灯,在桌前坐了,等着那人回来。
“哥哥。”正神思恍惚间,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了上来。
“哦,睿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抓住身后萧睿的手才没有跌倒。
“睿睿想哥哥,就来了。”萧睿退后几步,歪着头打量我几眼,“哥哥瘦了,脸色也很难看。”
“身体,都好了吗?”摸上那人仍然稍嫌苍白的脸,微微感到抱歉。萧睿,终究是被我丢下的,就如同当初在大漠一样,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偌大的王府,在身体尚未复原的情况下。
“嗯,都好了,安阳的药很好,一点儿都不苦。”萧睿笑了,亲亲热热拉了我的手,“文谦哥哥不在吗?我还没对文谦哥哥说谢谢。”
“文谦进宫了,明天回来。”抽出手,在萧睿头上揉了一把,“你要住下吗?我让人去收拾客房。”
萧睿仰起头,在我掌心蹭蹭:“不能和哥哥一起睡吗?睿睿已经好久没和哥哥一起睡了。”
“乖,我让人去收拾客房。”收回手,把那人轻轻揽在怀里,迅即分开。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心迹也总算慢慢明了。对于萧睿,仍然喜欢,仍然心疼,却与对文谦的喜欢不同。对文谦,我可以毫不犹豫舍下一切,包括几次三番抛下萧睿,那是纠缠入骨的羁绊,是唯一的爱恋。
“哥哥不喜欢睿睿了吗?”萧睿不依,再次抱了上来。
“喜欢。”我点头,拉开那紧紧缠在腰间的手臂。
“我知道了。”萧睿松了手,抬头对上我的眼睛,看了好久才说道:“喜欢,只是和对文谦哥哥的喜欢不一样。”
看着眼前那双黑黑亮亮的漂亮眸子,我说不出任何肯定或者否定的话语,只是微微点头。转身,正想过去开门叫人,又被人从背后抱了上来。感觉到背后那具身体的轻颤,也感觉到湿湿的液体透过单薄的衣衫印上肌肤的微凉,灯火摇曳,转头看看投在一侧门窗上的剪影,叹一口气,垂下欲拉开那人的手,不再动作。
“最后一次。哥哥,再让我抱一会儿!”萧睿的声音微微的有些抖,手上环的更紧。
几日没睡,终是体力不支,再被人一靠,有些站立不稳。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到了床上。萧睿弹出一道指风,熄了油灯,然后也爬上了床。
“睿睿……”我皱眉,刚想坐起身,就觉身上一麻,失了所有的力气,动弹不得。张张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萧睿,居然点了我的穴道。
心下有些恼火,却无法发作。萧睿爬上床,拿薄被盖了两人,像以往一样枕了我的胳膊,扎进我怀中,闭上眼睛,眼泪却止不住顺着眼角滑了出来。
“哥哥,我只要像以前一样,抱着哥哥,睡一个晚上,只要一个晚上就好。”萧睿抬头,在我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后重新窝回老地方,很快就睡着了。
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又被人八爪鱼似的缠住,只好静静躺了,等着那人醒来。心里惦念文谦,却又无计可施,终是抵不住困倦,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等转醒的时候,萧睿已经不在了。浑身酸痛,揉着肩膀下床,绕过屏风,然后,彻底呆住了。屏风上,搭着一件衣衫,正是文谦昨日入宫时穿的那件。文谦,回来过了?
匆匆冲出房门,一把抓住刚好路过的燕回:“燕回,王爷呢?”
燕回一脸莫名其妙:“王爷不在房间里吗?我们昨晚就回来了啊!”
昨晚?微微一滞,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
“昨晚?什么时候?”我问。
“亥时三刻吧,”燕回想了想,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房里的灯还没熄呢!”
亥时三刻?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被萧睿紧紧抱住却未反抗,然后被人点了穴道当做抱枕。那个时候,文谦,就在外面吗?
“林哥,”燕回伸手指指我脖子,贼贼一笑,“你挂彩了。”
摸上脖子,是一个完整的牙印,昨晚萧睿咬的。我的衣襟并未拉好,也就是说,被文谦看了个一清二楚。
手脚冰凉。
文谦还在等着我的解释,我却让他看到了这样一面。又要被误会了吗?
昨晚我精力不济,又被萧睿扰了心神,没有发现外面有人。凭萧睿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外面有人,只是,多半是当成王府护卫而未加注意吧!
阴差阳错。
文谦,怕是再也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低下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灰心的感觉。回房洗漱,照常吃过早餐,然后,寻人。只是,何其艰难!文谦是什么人,如果存心想躲一个人,又怎是我能找到的!
谢王积劳成疾,不治身亡,追谥封赏,荣宠无限。这,只是官方消息。皇帝遵守了他的承诺,世上果真再无谢王此人。只是,我却再也找不到我的王爷殿下。
找了整整三个月,翻遍了京城的每一寸,还是没有那个人的踪影。想是早就离京了吧!王爷不在,王府也被收回了,一应仆役遣散。燕回陪我找了一个月,最后在家里长辈的召唤下带了小情人回家了。
收拾了一些东西,住进了那所小院子。我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而已。再有就是,当初文谦从我那里带回来的一只豹子,两头牛。
仍然是日日出去寻找,直到有一天被人拉住了袖子。
“林公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奶妈放开手,神色犹豫。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停下脚步,把装着衣服和干粮的包袱提在手上。
“是,是小少爷,公子不在的时候,小少爷一直都不太听话,总是冲着大门方向哭,睡觉的时候也会经常突然醒来,然后就哭闹不止。而且,小少爷这几日身上不好,有出疹子的先兆。”奶妈有点不安。
我沉默了。这几个月一直忙着找人,是真的疏忽了那个孩子。是了,每次回来的时候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奶娃都会紧抱着我脖子不放,只有等人睡着才能从身上扒下来。
“好,今天我不出去了,孩子我来带。”我收起包袱,转身回房。
以后的日子,也该打算打算了。毕竟我,不是一个人了。

第四十三章

还是出疹子了。
软趴趴的小奶娃扯开嗓子,整夜整夜的哭,一直哭到没了声音,嫩嫩的小嗓子完全哑掉。心疼的不行,只好抱了人,整夜整夜的哄。小东西总是半眯着眼,时不时抽泣一声,小小的手指紧紧勾着我的衣领,每次感觉到要被放下时就会突然加大哭的音量。
小东西灌过药之后很快就困了,哈欠一个接一个,却仍旧努力睁着眼睛不肯睡,小手紧紧攥着我一根手指。奶妈帮忙铺了床就退了出去。小心翼翼挪上床,把小东西揽在怀里,仍然塞了一根手指在那肉肉的小手掌中。小东西安心了,总算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看着小奶娃与那人越长越像的小脸,只觉心痛如绞。天越来越凉了,马上就是冬天了,不知道那人身在何方,可有冷到饿到,可有,想我。嘴里咸咸的,扯过一旁的布巾随便擦擦,伸长手臂抓过床头小几上的茶壶,对嘴喝了几口顺便漱了口。
再次从梦中突然惊醒,帮小奶娃把了尿,重新躺下,却也知道自己是再也睡不着了。小奶娃含着我一根手指,难得的睡的那么安静,小嘴还时不时在我指端吮一下,或是咬一咬。
是了,杜言也说过,孩子不足月生产,又从胎里带来热毒,京师的这种湿润气候不太适合。热毒并不厉害,无需用药,四岁以后会慢慢好起来,只是这段时间里面孩子不太好养。我想,再等等吧,等过了这个冬天,等天气暖了,等小东西断了奶,我们就回家。回家,也等那个人回家。
天光大亮的时候我又朦朦胧胧睡了过去,睡得很好,直到胸前压了一个软绵绵的小身体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见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东西端端正正坐在我胸口,两只小手揪在我耳朵上,咧着嘴笑得开心,八颗小乳牙明晃晃的,直奔我下巴而来,转眼就啃了我满脸口水。伸手探上额头,凉沁沁的,已经退烧了,小东西终于好了。
“爹爹。”红润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完全哑掉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嗯。”
“爹爹。”
“乖!”坐起身,帮人穿衣服。小东西笑得见牙不见眼,乖乖任我动作。忍不住心头微酸。只不过是一觉醒来发现有人陪在旁边,小东西就能如此满足,看来,以前是我错过太多了。
小东西断奶断的很容易。不是小东西不喜欢吃奶,而是只要是我喂的,小东西都会眼都不眨的吃下去,包括那煮的烂烂的我自己看了都没胃口的蔬菜羹。
小东西没有名字,我一向是逮住什么叫什么的,小奶娃,小东西,小不点。我想,名字,还是等那个人来取吧!
天气变暖的时候,我的行装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小奶娃的东西占了大半,小枕头,小被子,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结算了工薪,奶娘也离开了。收拾妥当,雇了马车,踏上了归途。
离京越来越远,心里也越来越难受。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回去的情景,也设想过日后每一个生活的片段。只是,每一个计划,都有那个人的存在。而现在,身边只剩了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娃。
“爹爹,抱!”小奶娃半路醒来,拱进我怀里,嫩嫩的小脸在我脸上蹭啊蹭。小东西很敏感,每次见我发呆或是心情不好总会这样粘过来撒娇。
“乖。”把软软的小东西抱了满怀,用力亲了几口,亲的小奶娃眼泪汪汪却舍不得躲闪。
“爹爹……”小奶娃开始挣扎着求饶了。
小孩子总是坐不住的,很快就在我腿上扭动起来,只好趁停车休息的时间把人抱下车放风。结果,小奶娃很快就和花花扭成了一团。
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对我们这样的队伍很是奇怪,第一次见面时险些被花花吓个半死。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只豹子,两头牛,怎么看都很别扭。
花花趴在地上,半眯着眼睛,任小东西在它身上爬上爬下,一会儿挠挠肚皮,一会儿揪揪胡须。说来花花也真是可怜,那么凶的一只豹子,偏偏被我养的跟大猫似的,老是被人欺负。被安阳虐过,被萧睿虐过,文谦以前看书的时候嫌冷也会把脚踩在它肚皮上取暖,现在又落到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手中还得任劳任怨做保姆。
车子走得并不快。车夫是老手,很有经验,挑的路也很不错,很少会出现露宿的情况。小奶娃是第一次出门,见什么都稀奇,每次车子一停下就会踩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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