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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何以倾天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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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仲希睡的很沉,梦的很深。
恶梦,逼真的恶梦,纠缠着他不放。
他想睁开眼睛,他想醒来,但却被困在梦里出不来。
“不要!——”
突然,床上的人惊坐而起,发出一声恐惧的呼声。
伊仲希坐起身,蓦然发现亵衣早已湿透,心跳的很快,根本不像是个从沉睡中醒来的人。
虚弱的抬手拭去额角的冷汗,伊仲希无力的下床,洗了个冷水脸,换了件干爽的衣服,这才重心坐下。
平静下来之后,伊仲希才想起睡前暝颜烈来过,对了,颜烈求自己答应婚事来着,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应该回宫了吧!
刚刚醒来的人,伊仲希的头脑犹在混沌中。
盛夏房间的空气太过压抑,伊仲希起身想出来走走。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伊仲希满目惊愕。
“太傅。。。。。。”干涸的喉咙,暝颜烈的声音很沙哑,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但他却执着的一致跪着。
“颜烈,你这是。。。。。。”伊仲希发现,自己的声音同样是那么的空洞。
“学生求太傅答应赐婚。”苍白的嘴唇,暝颜烈抬头看着伊太傅空洞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
伊仲希笑了,笑容很苍白,无声的嘲笑。
他问:“太子殿下,你凭什么求伊某答应赐婚?”
“圣恩王命!”
即使少年依旧跪着,说话无形的威势仍是让伊仲希心寒。
“我不会答应的。”
伊仲希绝然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回房。
“太傅,你一定会答应的!”
门,砰的一声重新关上。
门外,暝颜烈依旧没有起身。
门内,伊仲希的身体软软的滑落,蜷缩在一起。
即使是盛夏,寒梅居仍然冷若寒冬。
终于,寒梅居的冷战惊动了伊府的主人伊贤川。
中午的时候,伊贤川没见伊仲希到饭厅吃饭,本以为儿子已经进宫了,谁知回到书房不久,就有下人来通报说二公子的寒梅居,太子殿下正跪在院子里。。。。。。
伊贤川闻言一惊,当即就赶去寒梅居。
伊贤川一进寒梅居,就看见少年直挺挺的跪在自家儿子的房门前,身为人臣,伊贤川哪敢担待,慌忙上前搀扶。
“太子殿下,你这是作甚?还不快快请起。”
暝颜烈头晕目眩时听到有人说话,茫然的抬头,好半天看清来人是伊太尉,随后又垂下了头,身体纹丝不动。
少年这一抬头,那干裂苍白的嘴唇和满脸的细汗可吓坏了伊贤川,这样子,还不知道跪了多久?
“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希儿他。。。。。。”
“不关太傅的事,是颜烈对不起太傅。。。。。。”微哑的声音,阻止了伊贤川的猜测。
伊贤川很快明白过来,抬手拍门大声喊道:“希儿,开门,快开门啊,平白地你让太子殿下这么跪着作甚?”
房内,一片平静。
“伊太尉,你不用着急,我能等到太傅愿意出来为止的。。。。。。”
“荒谬!来人啊,把门撞开!”伊贤川当机立断。
“不要——”暝颜烈一急,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倾倒。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伊贤川惊呼,房内同时也响起一声剧烈的声响。
暝颜烈眼中一亮,稳住身形,对着房门道:“学生求太傅答应赐婚,太傅一日不答应,学生一日不起来。”
伊贤川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他委实没料到自家儿子这般铁了心不接受赐婚!然而,最让他莫名其妙的是:太子殿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思虑再三,若是再这么耗下去,迟早要出事。
“希儿,太子殿下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伊贤川冲房内说了一句。
房中,依旧没有声音。
“希儿,这可是三伏六月天。。。。。。”
“太子殿下这般受罪,微臣愧对朝廷,愿陪太子殿下一同。。。。。。”
〃吱呀——〃一声。
门开了。
暝颜烈和伊贤川两人同时抬头。
一汪水色,男子的脸色惨白,眉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哀伤,他扶着门框,无力地轻扯嘴角——
“我答应。”
那三个字,换来了少年惊喜的眼神和父亲如释重负的申请。
那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伊仲希全身的力气,眩晕袭来,伊仲希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身体猛然倾倒。。。。。。
伊太傅病了,大病一场。
太医院的御医们跑寒梅居比跑自己家还勤快,太子殿下更是衣不解带的亲自煎药照顾。
“太傅,喝药吧。”
笨拙的样子,少年手中端着煎好的药来到床前,低声下气的开口,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期盼。
伊仲希看着这样陌生却又熟悉的学生,无声的撇开了眼。
“太傅,颜烈求求你了,喝药吧。”
生平第一次,高高在上,性子倔强的太子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即使是当初请求伊仲希答应赐婚的时候,暝颜烈依旧透着强势逼迫。然而,这次,他只是一个做错事请求原谅的学生。。。。。。
“太傅。。。。。。”
〃你回去吧,伊某既然答应了婚事,就不会死在婚期之前,平白让公主做了寡妇。〃温和的伊仲希,第一次说话带上了利刃。
暝颜烈脸色一白,死死的抿着唇,忍住心口的剧痛。
“太傅,你喝完药,颜烈就回去。。。。。。”
伊仲希淡淡的瞥了暝颜烈一眼,抬手接过药碗,平静的一口一口喝完。
“哗啦——”
伊仲希竟然没有将药碗递回给暝颜烈,而是直接随手放下,落在地上。
“你可以回去了吧?”伊仲希面无表情的看向暝颜烈。
暝颜烈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说了句:“学生明日再来。”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扉重新合上的那一瞬,伊仲希勉强维持的淡漠彻底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痛苦之色。
伊仲希能以十四岁少龄担任太子太傅,足以证明他的学识和心智。
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西席老师,他是帝师啊!
事以至此,他能不明白事情原委吗?
王上为了将他留在朝中,不惜将公主下嫁,不惜毁约告诉暝颜烈他们当年的约定。
只是,他没有料到,自己最珍贵的学生,竟然为了不让他离开,如此逼迫!
如此的利用他们之间的感情来逼迫。
颜烈,苦肉计,你用得真好啊!
为师,应该感到安慰的。
伊仲希无力阖上双眸,逃不过,逃不脱命数啊!
昔日国师的批命果真应验了啊!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一生,怕是陷进去了!
劫数,劫数,此时的伊仲希还没有意思到那句批命的深刻含义,更没有想到事情即将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劫数,劫数,那是万劫不复的命数!
第十七章 帮与不帮?
一月二十三日,昭告天下,太子于中秋佳节之日大婚。
同日,王命圣旨再下,北苍公主枢宁下架太子太傅,婚期同样是中秋十五。
自那天应允了婚事之后,尹仲希就再也没有进过宫,也鲜少出寒梅居。
尹母不明原委,听说儿子终于答应成亲了,心里的欣喜的,只是见儿子神情萧瑟,尹母也心有不忍,几番试探未果,尹母也只能默然将平时的饭菜做的更精致些。
这天,尹贤川下朝回府,照例悄悄到寒梅居站了一会,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却被唤住了。
“父亲。。。。。。”门扉打开,尹仲希的脸色稍好,神色恢复几分。
尹贤川一笑,上前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道:“想通了?”
尹仲希笑得无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被自己教的学生算计了一把,委实不好受。”尹仲希说的轻巧。
尹贤川幽深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道:“想通了就好,都要大婚的人乐,精神些,以后莫要委屈了公主。。。。。。”
“让父亲担心了。”尹仲希喟叹。
尹贤川再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默然不语,转身回去了。
尹仲希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惆怅。
父亲,是看出点端倪的吧?否则,他怎会帮着王上一起逼婚?
宁可见他陷入朝廷,也不愿见他一错、再错吗?
萧瑟的梅树下,男子笑得凄凉。。。。。。
半个多月来,每日申时时分,冥颜烈都会出现在寒梅居外,每次尹仲希都闭门不见,只是今天寒梅居的院门是敞开的。
冥颜烈见了心中一喜,慌忙推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房门同样是开着的,而太傅正在房中等着他的到来一般。
几个快步,冥颜烈在房门前竟然停下,犹豫的低声唤道:“太傅。。。。。。”
尹仲希这才抬眸。
“怎么?做了亏心事,连门都不敢进了?”
不冷不热的声音,冥颜烈猜不透尹太傅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太傅,你不生气了吧?。。。。。。”
尹仲希轻叹,起身缓步走到冥颜烈跟前,叹道:“颜烈,你已经长大了,足以独当一面,何必呢?”
冥颜烈一惊,随即低头,原来太傅已经知道了。
“学生说过,以后要请太傅出谋划策的。。。。。。”
“颜烈,你。。。。。。”尹太傅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的他们,已回不到从前;因此此时的少年,已开始对他涌上了心计;因为此时的自己,已无法做到心无芥蒂。。。。。。
“太傅,原谅颜烈吧。”少年神色小心翼翼。
尹太傅喟然一叹,只道:“怪不得你。。。。。。”要怪就怪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今徒增烦恼。
此时,尹仲希犹未深陷。
此时,冥颜烈心中无爱。
八月十五的婚事,对两人来说,未尝不是救赎的。
然后,天不遂人愿。
八月初九,尹府来了位常客,尹仲希的表妹李君婉,太子选中的太子妃,王上钦点的儿媳妇。
李君婉踏进寒梅居的时候,尹仲希正在对着一本书发呆,这段时间,他经常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
“表哥。。。。。。”女子悦耳动人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委屈。
尹仲希茫然地抬头,就见平日美丽动人的表妹看起来竟有几分憔悴,发生什么事了吗?
“表哥,求表哥救君婉一命!”
女子突然在尹仲希跟前跪下,惊得尹仲希半天没回过神来。
“君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尹仲希根本不明白为何李君婉会来找自己,还行如此大礼。
“表哥若不答应,君婉不起。”女子抬头,眼中充满了祈求。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刺痛了尹仲希的心。
漠然的防守,尹仲希淡淡的开口:“君婉,你总得先跟表哥说发生什么事了吧?”
“表哥,君婉不嫁,君婉不要嫁给太子!君婉早已心有所属,此生宁死不入宫!”
尹仲希听了,脑海中一那么一瞬的恍惚,嫁给太子?此时的尹仲希,第一次意识到,冥颜烈要娶的人,是自己的表妹李君婉。
兵部尚书之女,不就是自己的表妹吗?
猛然,尹仲希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不得动弹。
“那太傅觉得哪个好?”
“兵部尚书李大人的。。。。。。”
“太傅说她就是她吧。”
尹仲希忽然发现,自己一时恍惚的话被冥颜烈当了真,竟然冥冥中将自己的表妹推入深宫。。。。。。
“君婉,王命如天,事到如今,你还能如何?”空洞的话音,尹仲希心中有愧。
“表哥,你帮帮君婉,只要你愿意帮我,君婉一定可以不用嫁的!你不是太子太傅吗?他一定会听你这个老师的话的。。。。。。”跪着的女子扯着尹仲希的衣摆,泪眼婆娑,满目希冀。
尹仲希的身体不禁的摇晃了一下,太子太傅?多么讽刺的尊荣!尹仲希尚且不能自救,谈何帮人?
“君婉,人命吧。”
尹仲希轻叹,那悲哀的叹息,何止是因面前的女子?
花容月貌的容颜突然狰狞起来,李君婉扯着尹仲希的衣摆,失控地大吼:“休想!君婉不认命,我有心爱之人,我不贪权势,不求富贵,我只求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君婉死也不认命!”
她不认命,但多日的苦思,却仍无办法,她亦无望啊!
泪水,打湿了女人较好的脸庞,李君婉苦苦哀求:“君婉好不容易才觅得两人,为什么一道圣谕就要毁了我的一切?凭什么冥颜烈抬手一指,我的一生就要毁灭?君婉不服,表哥你帮帮我吧,帮帮君婉。。。。。。”
青梅竹马,儿时总在身边嚷嚷着叫表哥的女孩,如今跪在自己脚边苦苦哀求,尹仲希不过是血肉之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君婉,不是表哥不帮,是表哥也无能为力啊。。。。。。”如叹息般疲倦的声音,尹仲希心情无比沉重,王上钦点的太子妃,圣旨早已昭告天下,如何能反悔?
“表哥可以的!”李君婉突然语气异常的笃定。
女子擦干眼泪,急切的说:“表哥不是有一道自由出入王宫的金牌吗?只要表哥愿意借我一用,大婚当日,君婉定有办法逃出生天。”
“够了,君婉,你那么做可曾考虑过你爹?可曾考虑过李家是存亡?”尹仲希断喝。
“我爹说支持我!”李君婉当即反驳,郑重的说:
“爹爹中年才得我这么一个女儿,娘亲过世后,他就已萌生归隐之意,如今并不弊端无数,爹爹年迈,早已不想在朝中多留。所以表哥尽管放心,李家说到底不过是我和爹爹两个人,只要我和爹爹远走高飞,不会有事的!”
“爹爹这几日正忙着打点一切,君婉都想好了,君婉会大婚,行完礼后再逃出宫,到时候就算太子妃不见了,王室为了颜面,也不会张扬,只当我已经死了。。。。。。表哥,求求你借金牌君王一用吧,君婉给你磕头,表哥,我是你表妹啊,你不能看着我往死里去,表哥,成全君婉一生的幸福吧。。。。。。”
呯呯的磕头声仿佛不是撞在地上,而是一下一下的撞击在尹仲希的心上。
一生的幸福。。。。。。
他如何担当得起?
尹仲希痛苦地闭上双眸,无力的起唇道:“他是谁?”
让一个弱女子如此执着的男人,到底是谁?从小到大,尹仲希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表妹!
李君婉闻言一愣,泪眼婆娑的脸上闪过一丝莞尔的幸福。
“他不过是穷书生,半年前爹爹请他到府上做西席夫子。。。。。。”
心底,仿佛有一根弦绷得断了。
尹仲希深深的呼吸了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温和,轻柔的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
“我帮你。”
男子温柔的说出三个字。
一枚巴掌大的金牌放到女子的手中。
是的,尹仲希决定了。
无论有怎样的后果,他帮她。
不为什么,只是——
突然想帮她。
无论她是谁,即使眼前的女子,不是自己的表妹。
看着女子欣喜离开的背影,尹仲希苦笑,天家的威严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挑衅的?那样蹩脚的计策,连太子的眼都瞒不过,别说是王上。
喟然一叹,尹仲希走出寒梅居,抬眼望了望灰蒙蒙的天。
就尽力帮这么一回吧。。。。。。
外卷 此生为君倾 第十八章 十五大婚之夜
八月十五,人圆月圆合家团圆。
普天之下,北苍境内,大红灯笼高高挂;阜阳城内,喜气的红色锦缎飘飘摇摇,毫不收敛的张扬着太子大婚的喜气。
月色正好,天公作美,华灯初上,人间造景。
八月十五的王都阜阳宛如一座日不落的城池,红光满耀,华美异常。
王城之内,歌舞升平,礼乐高奏,连宫外的夜市中都多了一抹生动的气氛。
王宫之外,彻夜摆有流水盛宴,往来百姓络绎不绝。街市上,欢声笑语,丝竹不断,百姓一家团圆,欢欢喜喜的出门逛夜市去。
太子大婚,公主出嫁,廉王龙颜大悦,设宴宴请群臣,喜宴上,觥筹交错,太子暝颜烈一身红色喜袍,笑容洋溢,举杯不停。
比起正殿摆宴的空旷之地,东宫内殿反而异常的安静。
朝中能和太子暝颜烈把酒言欢的友人不多,大多都是堆太子敬畏或者远观,加上暝颜烈入住东宫不过半月,似乎偏好安静,因此鲜少有人越礼来闹新房。
李君婉一身凤冠霞帔,静静地坐在红缎锦被床沿上,火红刺绣盖头盖在头上,李君婉的视线里只有暗红。空旷宁静的东宫殿,仿佛能听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双手十指**地拧着绣帕,手心早已湿透。
没错,李君婉在紧张!
这样寂静,莫说李君婉心存逃离之心,便是毫无异心,也免不了惴惴不安。
颤抖着手,李君婉屏着呼吸缓缓地拿下头上的红盖头,入目空无一人,李君婉深深的松了口气。接着她小心翼翼的摘下凤冠和首饰,解开复杂的纽扣和缎带,褪下火红礼服的一瞬,李君婉有种如释重负的恍然。
一身低调的暗蓝色便服,李君婉绾起长发,束成尹仲希常绾的发式,随即猛然想起一脸的胭脂水粉,四处张望了一下,李君婉最后无奈地看向桌上的酒壶。
洗去装扮,李君婉捏着胆,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才大步迈出了东宫殿……
而此时,同样还有一个地方正举行另一场同样喧闹的婚庆。
比起王宫中的奢华应承,尹太尉府上的喜事可就差了一点,但毕竟是王上嫁女儿,即使尹仲希再不想奢侈,该奢侈的也没有少浪费半分。
只是,尹府的拜堂礼上,多了几分温情和家俗的温馨。
同样的洞房花烛,同样火红的刺绣盖头,不同的新人,暝枢宁抿着唇,紧张之余还有几分担忧。
她虽是深宫中的金枝玉叶,可绝非蛮横无知的女子。
她知道,尹太尉曾抗拒,曾拒婚。
她知道,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愿娶自己,即使自己身份高贵又如何?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最后答应了。
但是,他终归是娶了自己。
即使,他并不爱她,甚至,或许讨厌她。
她不怕感情的艰难,她爱他就够了,只要进了尹家的门,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好。
这是她所期盼的婚姻,这是她强求来的姻缘,所以她更要珍惜!
她永远忘不了,她偷偷跑去看王弟的时候,男子温润回眸的笑容。
那一瞬,他进驻了她情窦初开的心。
从那以后,她无数次偷偷的跑去合墨斋,看男子清俊的背影,听男子温润独特的嗓音。
“颜烈,你又不专心……”
“颜烈,你又输了……”
“颜烈,为师倦了,你自己看书吧……”
每每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男子口中唤的是‘枢宁’。
她想,若是那样的嗓音,唤‘枢宁’一定很好听很好听……
突然,一声轻轻地推门声响起,将沉思中的暝枢宁拉回了现实,心跳募地滞了一瞬,随后加速砰跳,交叠在腿上的手掌不禁曳紧了绣帕,暝枢宁的一生从未这么拘谨期待过……
红衣红烛,一派喜气,但尹仲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气,反倒是几分忧愁。
“公主早点休息吧,仲希今晚有事出去一下,明日再与公主致歉。”尹仲希绝然转身。
依旧是记忆中温和的嗓音,暝枢宁却突然仿佛身处冰窖,不是期待中的‘枢宁’,而是公主,那样生疏的语气,他唤‘公主’……
他让她早点休息,洞房花烛夜他有事要出去?
这是怎样的羞辱?
倏然而起,暝枢宁掀开盖头,厉声道:“站住!”
尹仲希转身苦笑,天家的人啊,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只是,今夜,他确实有事……
“公主有何吩咐?”尹仲希淡淡的问。
那样凄苦自嘲的眼神,暝枢宁心底一痛,终是没有以身份强求,咬着唇,暝枢宁期盼踟蹰的开口:“夫……仲……你……很、很急的事吗?今晚是我们……能不能明天……?”
“不能!”尹仲希肃然打断,今夜的事,若不亲自去一趟,他不放心!
暝枢宁脸色一白,红唇似要咬出血来,原本的希冀已成死灰。
“那夫君早些回来……”强忍眼泪,暝枢宁挤出一句话。
陌生的称呼,尹仲希确实全身一寒,张了张嘴,干涸的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尹仲希扯出一抹微笑,无力的道:“好。”
暝枢宁眼眸一亮,红粉胭脂下,娇美的容颜瞬间绽放开来,眉目羞涩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枢宁等夫君回来。”
看着那突然欣喜悦色的女子,尹仲希只觉得自己卑鄙虚伪的无地自容。唯有转身仓惶的逃离新房……
北苍今年的八月十五,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天。
太子暝颜烈亥时回到寝殿,迎接他的不是貌美的太子妃,而是散落一地的珠宝首饰,凤冠霞帔。
宛如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打在暝颜烈的脸上,暝颜烈当即从朦胧的酒意中清醒过来,幽深的紫眸湛亮,寒慑人心。
这样的场景,暝颜烈大吼一声:“来人啊,人都死哪去了?”
该死的,偌大的一个东宫殿,居然没有半个侍卫宫女?是谁给了他们擅离职守的胆子?
一声怒吼,惊醒无数正在醉酒打鼾的宫女,暗处的侍卫更是一个激灵,惊坐而起。
不到一刻的功夫,东宫殿的禁卫军基本聚齐,可惜个个精神萎靡,东倒西歪,摇头晃脑的晕着。
暝颜烈见状怒火中烧,从一群人后总挑出一个看起来最清醒的人,厉声道:“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我们没事啊,是你发生什么事了吧?”都说醉酒的胆子最大,眼前这个侍卫明显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
暝颜烈眼中一寒,‘啪——’地一声脆响,桌上酒壶登时裂成无数碎片。
火红的礼服广袖一挥,刚才回话的侍卫登时瞳孔一瞪,扑通软倒在地。
滚烫的血色,溅到众人脸上,在红彤彤的新房中显得格外狰狞可怕。
“太子妃人呢?”
所有人都从惊骇中缓过神来,酒意早已被心底泛起的寒意所驱赶殆尽,扑腾一阵声响,东宫殿顿时黑压压的跪倒一片。
“在、在内殿……”一侍卫哆嗦着回答。
“滚!人若是在里头,本宫还会问你?”暝颜烈大怒。
“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走了,你们都死哪去了?……”暝颜烈抬手指了一个宫女。
“奴、奴婢也不、不知道,有人送来喜酒,说、说给东宫殿的人喝、喝,然后就、就……现在这样了……”
“小的以为是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所以就没有多想……”
一群宫女太监侍卫,都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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