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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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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提刀作势就要往回扑杀,陆冬青却忽然出声制止道:“等等!”
所有人的动作为之一顿。眼睛探照灯似的齐整扫过去。
陆冬青向前走了一步,义正言辞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再不走,我可就要把巡捕房喊过来了!”虽然这个靳家大少很讨人嫌,但是他自认还是做不到冷漠地袖手旁观的。
靳青河无语了。看来这个书生还没搞清楚状况啊。人家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挥刀子,肯定早就把巡捕房解决了,哪里轮得到他来喊救命。
果然,几个大汉不但不紧张,反而满脸不屑,冷笑道:“哟,你又是哪位?”
靳青河也想:你究竟是哪位!
陆冬青手一挥:“你管我是哪位!”
靳青河:难道我连知道自己被谁陷害的资格都没有?
壮汉冷哼一声:“小白脸,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揍!”
靳青河:我也很想揍。
陆冬青横眉怒目:“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居然还敢如此猖狂!好,那我就——”
“拽什么古文,跑啊!”
靳青河一看那为首的壮汉眼角一抽动,凶光迸射,立即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他当机立断,拔腿就跑,是往巷口跑的,路过陆冬青身边时,见对方还一脸呆愣,只能心下暗恨一声,挥打开他手上的伞,攥住他的手扯了一起跑。他知道,如果这些大汉今天没能跟雇主交差,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迁怒这个来搅局的书生,看在这个书生没有弃他而去的份上,他决定拉他一把。
变化来得突然,陆冬青也无暇他想了,“哎”了一声,单手把书搂在胸前,莫名其妙地拔腿跟上靳青河。
两个人在前面跑,几个大汉在后面追。细雨蒙蒙中,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寥寥无几。几人横冲直撞,几乎畅通无阻。
“跑,跑不动了!”陆冬青气喘吁吁地对着靳青河的背影喊道。他本就是个坐着搞学术研究的,要比运动,哪里是几个大汉的对手。
靳青河自己也是心脏勃勃跳得厉害,他牙一咬,拉了陆冬青就冲入一大片胡同里面。
他领着陆冬青东拐西拐,也不管路数了。后方大汉们的叫骂声时远时近,紧紧地坠在身后,始终不能摆脱。陆冬青喘得越来越厉害,他的两条腿沉着千斤泥灰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靳青河的脚印,是个下一秒就要瘫倒的模样,但是怀里还是紧紧地搂着那一摞书。就在他失去平衡即将栽倒的时候,靳青河猛然停了下来。陆冬青精疲力尽地向前一看,发现前面赫然是一面两米多高的灰色砖墙。
他们跑进了死胡同!
陆冬青蓦地一扭头看向靳青河。
靳青河正皱着眉沉吟。然后他松开陆冬青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身体伏低,后脚尖一蹬,疾风一样往前冲刺。
陆冬青以为他是要自寻短见,不禁“呀”地惊叫了一声,伸手要去拽住靳青河。然而下一秒,他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僵住了。
靳青河的脚尖在墙壁上飞快一左一右地踩了个Z字型,脚下借力,“蹬蹬蹬”几下就跃上了墙头。
陆冬青没想到现实中竟真的有飞檐走壁这种神奇的事情,惊得瞠目结舌。
飞檐走壁历来是中国武术中一项绝活,并不是真的凭借所谓的轻功,它是利用脚与墙之间的摩擦力和超强的平衡能力来实现的,重要的还是速度及平衡点的把握。是前世靳青河的拿手绝活之一。个人最高纪录是5米。
胡同口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靳青河急忙俯身伸手要去拉陆冬青。他已经看准这个书生是个傻小子了,只会添乱,必须照顾,否则麻烦。
陆冬青还没神奇完,糊里糊涂地就把手伸给他。靳青河攥住他的手腕一使劲,没拉动。他看见了对方怀里的那摞累赘物。
靳青河果断命令:“扔了!”
陆冬青头一扭:“不!这是我好不容易才——”
“去你妈的!”靳青河气得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果然是个书呆子!小命都要没了还书书书!
无可奈何,靳青河换了个姿势,两只手一起抓住对方,狠狠地往上一掼,做了个拔萝卜的动作。这一下用力过猛,陆冬青是被他强行提扯上来了,但是后劲加大了惯性,陆冬青刚上了墙头就跟他面对面地撞了个大满怀。陆冬青下意识的要在靳青河身上找平衡,靳青河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一脚踩空,两个人抱成一团,不由自主的一起往后栽倒。
墙后是一片废弃的园林,羊啮草足有成人膝盖高。一大片的枯黄夹杂些暗绿,前方杂乱无章地横亘着几根木桩,一些零碎的砖块瓦片,都是建筑装修剩下的垃圾,被一股脑堆积在这里。
靳青河仰面朝天地跌进草丛里,成了陆冬青和那一摞书的垫子,干硬尖细的羊啮草从他暴露在外的脖子两边往上穿,在他的脖子和两颊滑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陆冬青的书还好死不死地就压在他的心口上,再叠加一个陆冬青的重量,杀伤力登时翻了两番。痛得靳青河暗暗咬牙。
陆冬青只是摔了一跤,倒不碍事,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一墙之隔的后方响起了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几声粗鲁的怒骂和疑惑责问。
靳青河急忙按住陆冬青的背,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低低地“嘘”了一声。
陆冬青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只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靳青河。
两人按兵不动,等待外面的追击者离开。
靳青河近距离看他,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上眼皮弯曲弧度大,内眼角尖而内陷,外眼角细而略弯,眼尾很长,是个桃花花瓣的形状。眼中莹润迷离,带点妩媚的风流。然而眼神意志坚定,是个英气勃勃的神态。
这是一副画。靳青河心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看陆冬青,陆冬青也在看他。身下人那眉眼,身架,包括板寸头,长鬓角,卧蚕眉,确实都是他所知道的靳家大少的形状。可是那气质和眼神,以及刚才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纨绔子弟所能有的。人的气质不是金钱或势力能够堆砌起来的,是需要年龄的积累和经验的丰富的。眼前人所展露出来的沉稳,内敛,睿智之风华,令人叹服着迷。特别是那双眼睛,以往他在里面看到的只有轻浮浪荡,如今再看,却是深情忧郁,淡漠安静,甚至显出些柔情和温顺来了。
这个人,真是靳青河吗?他不是认错人了吧?双胞胎?
如此过了良久,墙外的脚步声来了又去,去了又回地绕了几次,终于渐渐消失。
天地间一片祥和的寂静,天空飘着迷迷蒙蒙的细雨,落在两人身上,四周,绵绵蛮蛮如有情,把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包裹进一副幽美梦幻的水墨画中。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刚才的疲劳奔波变成了一场华丽的冒险,冰凉的雨丝变得诗情画意,废弃的园子瞬间焕发了生机。
“他们走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陆冬青放低声音问道。
靳青河“嗯”了一声,他赏够了画,扶着陆冬青的肩膀坐起身来,痛神经也回到现实中了。他发现自己脸上流血,脖子上流血,胸口痛,背脊也痛,堪称遍体鳞伤。忍不住一巴掌揉搡了陆冬青的脑袋:“你这个笨书生!”
陆冬青大囧。
他在别人眼里,向来都是被奉为尊者大师级人物,哪有人敢把手放他脑袋上。可是眼前这男子却做的如此理所当然,而且他心里还一点都不反感生气,奇也怪哉!
而且,看在对方是为了自己才摔得遍体鳞伤的,陆冬青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计较。
靳青河伸手往脸上一抹,站起身,环顾了一眼四周。末了他皱了眉头,转头看也跟着站起来,正拍打着长袍上的草屑的陆冬青,问道:“这是哪?”
陆冬青一愣,也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错愕地重复了靳青河的话:“这是哪?”
16、请假
清明去扫墓,停更两天。妹纸们回见哦~~
关于文案的修改
实在是因为感觉很没有爱,所以文中的小受性格要修改一下,以及小受人选也要修改一下。作者果然是不能按照文案提纲来写作的orz‘‘‘‘‘‘请妹纸们无视俺在文案中标注的各个属性。CP不变还是靳*丁。主角人设不会变,写过的章节不会修改,只修改接下来的提纲。有意见可留言。以上!
17、荒草黄昏
靳青河伸手往脸上一抹,站起身,环顾了一眼四周。末了他皱了眉头,转头看也跟着站起来,正拍打着长袍上的草屑的陆冬青,问道:“这是哪?”
陆冬青一愣,也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错愕地重复了靳青河的话:“这是哪?”
靳青河皱眉:“你不知道?”
陆冬青脸色古怪起来:“你不知道?”
靳青河深深做了个吐纳。怎么办,他好想揍人!这个笨书生是鸟八哥转世吗!
陆冬青脸色越发古怪。他的白袍已经彻底变成了灰袍,上面泥巴东一块西一块的,湿溚溚的贴在身上,那摞书倒是包扎严实。他一手抱住书,一手合成伞状遮在书上,绕着靳青河走了几步,一脸若有所思。
“你真的是靳青河?”陆冬青终于忍不住怀疑道。
靳青河点头:“是的。”
陆冬青往后一仰脖子:“我是陆冬青!”
靳青河一愣,继而理所当然地答道:“我失忆了。”然后他从上到下扫描了陆冬青,最后下结论,确实是个美人。可惜是个男的。
陆冬青忽然有种憋屈的感觉。你既然都失忆了,把我是谁都忘记了,怎么还不忘要找我麻烦!
“好吧,你失忆了,忘记自己家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了。”
靳青河:“自己家?”
陆冬青往左边一指:“从这一直往前走,就到你家了。”
靳青河默默地转过身背对了陆冬青。
··················靳少爷很尴尬·················
小园里一片荒草凄凄。细雨蒙蒙中,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前走。
靳青河脚下跨过杂乱的木桩,砖块,走得一往无前。陆冬青则在后面默默地打量着他。
一个人失忆,就可以性情大变吗?简直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靳青河是怎么样的人,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和这位闻名万成县的靳家大少爷有的只不过是两面之缘。第一次是下课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巧遇,只是匆忙间的一眼;第二次则是跟自己的学生出来踏青时,对方刚好也出来郊外骑马散心,看见他,一时太激动,不管不顾的就往前冲,经过石场的时候,马匹受惊,把他翻进河里。
然后就是这次了。
陆冬青是书香门第的出身,父辈是落第的秀才。幼年在父祖的督促下,他苦读中国经典。后来家道没落,父母相继离世,几个伯伯闹分家,他尝尽世间冷暖,看遍世态炎凉,学习也就越发刻苦,心志也就越发刚毅。长大后留洋四年,接触到西方列强的尖端科技、哲学著作,方知天下之大,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他于去年回国,现在任教于万成县一所新式高等学府,职称是副教授,教西方戏剧和中国小说史。领月薪400银元。如今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处小公寓,一个人生活。目前的亲人中有联系的,也只有一位叔父,感情倒是十分亲厚。
靳青河现在知道民国银元的换算了。这时的一银元相当于现代的40元RMB,也就是说,陆冬青的月工资是16000元RMB。就算是在这时的上海,一个普通四口之家的月生活费也不超过15银元。所以陆冬青可以算是奔小康了。
这些也是靳青河从靳父口中了解到的全部了。靳青河一直以为民国知识份子都是遭受迫害的愤青,大概都是满腔热血但是有点呆头呆脑的,一般出现在游行示威摇旗呐喊的行列之中,最后不是参加gong军就是被guo军枪毙。但是这个陆冬青似乎又有点不同。这个陆冬青,既不尖锐,也不苦闷,更别说沉沦。他博学多才,自给自足,在万成县享有盛名,但是为人却很低调,和万成沈家嫡子沈出云是同学关系,也是直到发生靳家事件后才爆出来的。
靳青河觉得,这个陆书生,看着很简单,但是又好像不那么简单。这是他作为一个商业骄子的直觉。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两个人原本是一前一后地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着,现在却不自觉地并肩了。
在微风细雨燕低飞的画境中,两个年纪相仿,或英俊或清秀的青年并肩同行,赶路仿佛也变成了踏青一样的悠闲。
陆冬青盯着青年的侧脸看了片刻,忽然生出些朦胧的情思来。他一直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自己慢慢地走,走在烈日之下,走在细雨之中,走在无垠荒野,走在无尽幻夜。对方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可是他的同僚们太尖锐,他的学生们太热闹,沈出云倒是细心安静,但是却总是把他当做易碎品似的小心对待,严加保护。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自己是作为一个男子汉站在天地之间,即使不能有所作为,至少也要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而现在,他却忽然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多奇怪啊!这个男子,倒是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陆冬青心想。
他原本是准备逮住靳青河投诉靳家最近对自己及自己学生的胡闹的,但是此刻站在这个青年身边,看着对方那双平静安宁的眼睛,他的心中生不出半丝怨怼了。他不希望破坏这美好的一刻。暂时就这样吧!
靳青河不是文人骚客,自然很难生出点像陆冬青那样的浪漫心思。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俗人,淋雨要冷,伤口受冷会痛,裤子粘在腿上要不舒服,皮鞋浸水走路会拖沓,长草泥泞中不能走快,所以他走得并不很快活。
就在他闷头走路的时候,一旁的陆冬青忽然低呼一声,是脚底湿滑绊了一跤,靳青河眼明手快,急忙扯住他的胳膊,但他还是“哎呀”一声,为了接住下滑的书,把脚崴了。
靳青河望了一眼前方漫漫长路,以及渐渐昏沉的天际。
最好赶在天黑雨变大之前抵达靳家,否则只能露宿荒野而且没饭吃。
陆冬青一边忍痛,一边羞愧地低下头:“抱歉。”他发现自己确实从早上就一直在给对方添麻烦。好像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他就变得笨手笨脚的,完全不是平时淡然自处的自己。
靳青河看了他的脚踝一眼:“我看看。”
“不,不用了!”陆冬青连连摆手,“我没有问题!”由于一只脚上不敢使力,他的站姿身体重心偏移,看着很没有说服力。
如果是丁太子那个五大三粗的大兵痞也就算了,但是这个书生看着是个细皮嫩肉的,大概也受不住自己那套堪称粗暴的治疗法。靳青河这样一想,便不再多言,只低头,默默地弯下腰,把背朝向了陆冬青:“上来吧。”
“咦?”陆冬青受惊似的抱紧了自己的书,脸迅速转红,急急分辩道:“不,没关系,我可以继续走,我可以——”
“上来。”靳青河眼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陆冬青低下头:“哦。”他的薄薄的耳尖已经彻底泛红了。
他动作僵硬地俯下|身,趴到靳青河宽厚结实的背上,手支撑在靳青河背上,还想拉开一下距离。靳青河拖住他的腿弯,一使劲站起身来。他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急忙抱住了靳青河的脖子。这下可完全抱严实了。
雨还在雾飒飒地飘着,万成的黄昏悠然降临,天际是万丈霞光,漫漫然向远方延伸着,色彩绚丽醉人。前方是一碧荒草,缥缈烟雨中肃然静默。靳青河背着陆冬青,在羊啮草稀疏的泥地上走着,陆冬青从一开始的尴尬别扭,到现在已经自然而然地把头搁在对方肩膀上,他微微地闭阖了眼睛,在无人可见的视角中,他用视线慢慢地描摹了靳青河的侧脸轮廓。卷翘的睫毛,坚定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刚毅的唇线。他突然有点转不开眼睛了。这个人,失忆后似乎变得可爱了啊。
所幸路程还不算太长。两个人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抵达靳家。
陆冬青浑身湿透,靳青河自然要留人。而陆冬青经过刚才一番波折,已经对靳青河有了一点改观,这时也就推拒得客气。
两人刚进大门,偏巧靳蓝泽正要出门,一眼瞧清了这无论如何不该一起出现的人,立即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唉哟”大叫一声,动作夸张地往后大跳了一丈高。
“大哥,我说你——你这是?”靳蓝泽捂着胸口大惊小怪地指着陆冬青叫道。
陆冬青心慌意乱地朝他点头示意。
靳青河淡淡地应了声,背着陆冬青走到客厅里,把对方放在沙发上后,才回头对迎上来的保姆说道:“柳妈,帮我煮点热汤。还有,叫个会治骨伤的医生来。”
待保姆应声退下后,靳青河才转身,在陆冬青面前蹲下。抓住对方受伤的脚踝,抬手脱下上面的黑色厚底布鞋和白布长袜。陆冬青的脸都红得快要充血了。他双手紧紧地攥住自己长袍的两边衣摆,正襟危坐地任由靳青河查看自己的伤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靳蓝泽在两人背后露出“原来如此”的阴笑。
这是多快的速度啊,还把人弄到家里来呢呵呵呵!
18、检查检查
陆冬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虽然对靳青河已经改观,但是心里依然觉得别扭,热汤只喝了两口就急急地告辞了。靳青河也没多留。
靳青河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绵软的睡袍,脸上脖子抹了凉凉的药膏后,才下楼端了杯咖啡陷在沙发里,用钢钳子夹了三块方糖放进咖啡中,慢慢搅拌,慢慢啜饮。
靳蓝泽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鬼鬼祟祟地看着他笑,末了终于忍不住,满脸八卦地问道:“哥,人家之前不是看不上你吗?你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是因为脸上的这些伤口吗?肉体牺牲啊!还是因为你跟了丁太子?这样看起来,那个姓陆的也不是多了不起嘛!看他平时那副清高的样子,哼!——哎呀,他怎么就这么好的命,突然就跟沈出云是同学了呢!”
靳蓝泽滔滔不绝地发了一堆牢骚,虽然靳青河没理睬他,但是他也很能自得其乐。
他蹲在靳青河跟前,脑袋凑近对方,自下而上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小奴才似的献媚道:“哥,我发现你真的变得好看了哦!”说着,他朝靳青河使劲地眨巴眨巴眼睛,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得十分莹亮动人。
靳蓝泽是个长相媚气漂亮的小个子,举手投足之间会不自觉地带着点撩人的意思。他的同学都很爱他,加之他性格开朗活泼,不会记仇,没什么坏喜好,只是有点小势利,但也很好打发,所以在圈子里一直很吃得开。他也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满意,知道如何善加利用。以前的靳青河对他一直只是冷眼冷笑,他也就学会了讽刺顶嘴。如今他察言观色后发现,自己哥哥好像不一样了,于是明智地知道见风使舵。比如现在他这么在对方身前小狗一样地磨蹭,靳青河就只会又无奈又纵容地摸摸他的头。
如果靳蓝泽有尾巴,现在肯定已经摇上了。他实在是太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哥哥了。
“哥啊~~”靳蓝泽腆着脸去摇自己哥哥的手,说出最终目的,“你跟丁太子说一声,让他也给我安排个职位吧!”
靳青河看着这个胸无大志的弟弟,心里哭笑不得。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的拒人千里之外了,他渐渐地开始习惯这些家人,感觉这是自己的责任。因为上辈子不能拥有,这辈子就格外的想要珍惜。
只是跟别人讨要职位这种事毕竟是他从没做过的,感觉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啊。要如何跟丁太子开这个口呢?
靳青河拍拍靳蓝泽的手背,把咖啡杯放到茶几上,说道:“哥哥会记住的。”
靳蓝泽狠狠一抱拳,旧社会的英雄豪杰似的故意粗声说道:“大恩不言谢!”然后背过身,对着天花板比了个V字。
待靳蓝泽高兴劲过去后,靳青河才问道:“蓝泽,我,或者我们家,是否有什么仇人?”
他心里可一直惦记着小巷的埋伏。
靳蓝泽吃了一惊:“哥,你这就开始动手清理咱家的各路仇人了?好哇!我这有个小本子,日期事件都详细地记录着呢!我现在就拿给你,你不要手软,一个一个来,哼哼,你把我最讨厌的那几个同学也解决了吧!择日不如撞日,就是现在!”说完,“咚咚咚”的就往楼上跑。
靳青河在他身后,翻白眼望天。
他松了松衣襟,觉得自己还去问靳父的好。
·············靳父表示自己仇人太多不知道啊···············
陆冬青坐了黄包车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
他这个家是个朴素的小四合院,门口摆放一截大肚和尚赤脚悟禅的木雕,院子里种了各色花卉,诸如夹竹桃,晚香玉,紫茉莉,金银花一类。藤质的棚架上爬了一树翠绿鲜嫩的丝瓜,细雨蒙蒙中暗香浮动月黄昏,很有股闲适雅意。
陆冬青一路目不斜视直接抵达了卧室。卧室里窗明几净,收拾得简洁利索。他一进门,先是阖上红木门扉,然后放下书,推开窗扉,让屋子透足了气。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想了想,转身拨动了身旁的电话。
电话一被接通,对方马上拿起来,显然是在座机边等候久矣。
陆冬青握着话筒,听着电话那头的焦虑,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一树大花剪秋萝,手伸出窗外,隔着牛毛雨抚摸那花瓣伞状开裂的花朵,眼里落下一抹红艳花色。
“我知道了,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回去。不会太久。”他最后沉着脸安抚了对方的担心,然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的时候,他的视线还落在电话上,然而白皙修长的手指倏忽弓起,抓成了个鹰爪的形状,拽住花瓣用力一拧,生生扯下满手鲜红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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