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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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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只是一块黑白背景板。所有的冒险都只是为了遇见这个人。
他的小弟。
一辆汽车在垂帘似的雨幕中开过,他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人儿。
孤零零的,小小的小弟,抱着胳膊,缩着肩膀,蹲在窄长的房檐下躲雨。他身上的白袍已经湿了大半,贴在身上。肯定是很冷的。他的身后是一处洋人的服装店,明亮的灯光从透明的玻璃壁橱中透出来,包裹他单薄的身躯。
靳青河撑着伞,呆呆地望着街对面的“小弟”,感觉眼眶湿热,喉咙哽咽难言。
他忽然恍惚地以为,这个孩子是他失窃的梦境,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黑夜,被安放在一个小摇篮里,顺着河水飘到了他的面前。
在流离失所的时代中,他们找到了彼此。

21、携手同归

“年少爷,好巧。”
一双被雨水刷洗得锃亮的皮鞋停在眼前。年瑾玉抬起头,怔愣愣地看着撑着油纸伞站在自己面前的英俊男子。
他记得这双温暖而哀伤的眼睛。
“呀,是你!”年瑾玉一下从地上蹦跳起来。
靳青河瞬间看清了他脏兮兮的白袍,湿溚溚的刘海,红红的眼睛和鼻尖。
很明显,他刚才是蹲在这里偷偷哭泣!
如此一想,靳青河的心简直要碎了!
“谁欺负你了?!”靳青河眉头一皱,气压蓦地急降到冰点。
年瑾玉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忽然想起表哥沈出云说的,“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也不觉得丢脸!”连忙手忙脚乱地在脸上乱抹一通。
靳青河见他这样孩子气的擦法,更是心疼,忙拉开他手,用指尖小心撩去他睫毛上沾染粘连的泪水。
年瑾玉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温柔体贴。
靳青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去给他擦脸,他便微微闭合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任由揉搓。多么温暖干燥的一只大手,让它在他的脸颊上多停留片刻吧。毕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这样关怀着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好好读书了。这几天他按时上课,半点没胡闹。今天他一早就等在家里,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他也穿了跟陆冬青一样颜色的长袍,做文质彬彬的打扮。然而满心欢喜换来的却只是沈出云的一个巴掌。不重,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然而却能彻底打碎他这么多年来对他抱着的所有期待。
他不知道沈出云今天是在哪里吃瘪受气,蓄了一肚子火专程回家来找自己撒。他做错什么了呢?只不过是刚好碰上沈出云台球桌上失利丢脸,心情不好罢了!
白袍,白袍,多讽刺啊!全世界就只能是陆冬青才有资格穿白袍。他穿白袍,就是做作,就是恶心人!
年瑾玉闭着眼睛哆嗦了一下。在靳青河温暖的气息中,他再也忍不住了,像抱着大布娃娃一样扑向前抱住靳青河。拧起淡眉,咧大嘴巴,无声地大吸了一口气,蓄足力量,然后“哇——”的一声开足马力,拉警报似的嚎啕大哭,边哭边仰头看靳青河,泪珠子对着靳青河坠,完全是个孩子的哭法。
再也不要去爱表哥了,太难受啦!
靳青河一手撑着伞,一手紧紧地搂住他,拍打他的背给他顺气。
这个“小弟”对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点温暖,就敢这样依赖托付,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满天满地的雨水,只有油纸伞下这一方小小的世界是温煦的,与人世的喧嚣隔离开来。
年瑾玉终于哭到了极限,他开始打嗝,断断续续,只剩下一点抽噎。
靳青河搂着他幽幽叹了口气,垂眼,注意到他白色长袍下摆湿溚溚地沾上的一层斑驳泥点。
一定是一路跑过来的。
这样一定很不舒服。
靳青河心中一动,便将伞塞进年瑾玉手里。年瑾玉还正不解,便见他缓缓地蹲下|身。
靳青河双手捞起年瑾玉那已经湿透的白袍下摆,用力拧了拧,然后抖开,甩平直。又摸了摸他衣摆下的裤子,裤跟一小截半湿半干的,里面包裹着的纤细脚踝也是凉冰冰的。
冻得麻木的脚踝突然被捂进一双热烘烘的大手里,年瑾玉只觉一股热流从被碰触的地方笔直往脊椎窜,他猛的打了个激灵。
“冷不冷?”靳青河蹲在他跟前,抬头问道。
年瑾玉举着油纸伞,慢慢地摇了摇头。
在这个角度俯视对方,让他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
对方这个姿势就好像要把他捧在手心里似的。
真好的人哪!
年瑾玉因为感觉自己是被疼惜的,所以悲伤又千回百转了起来,又是满心委屈地想要哭给靳青河看了。
靳青河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仰起头看他。年瑾玉柔嫩如花瓣的小脸衬在油纸伞下,眉浓眼黑,唇红齿白,杏眼中流淌一点盈盈黎光,梨涡里盛着一涡清浅笑意,完全是他记忆里健康的小弟的模样。
耳边是雨声。地面,房檐,树叶······噼噼啪啪,渐渐的都远去了,剩下最悦耳的音符落在油纸伞上,水滴交织错落,顺着伞架直线下坠。
这一刻,他的心被温暖了。甚至生出些飘飘渺渺的期盼。
就这样一辈子好了。别无所求。
夜色渐渐低沉,灯火愈发昏黄。
窄小的房檐已经不足以避风躲雨。
“我送你回家吧!”靳青河轻声说道。
“不,我没有家了。”年瑾玉倔强地咬住下唇,期期艾艾地看着靳青河,“你,你收留了我吧!”也许是因为靳青河始终的温柔,他觉得自己是可以跟对方撒娇的。
靳青河心中一紧,身体先大脑做出决断。
——他站起身,一只手揽住年瑾玉的腰侧,把他搂到身前,一只手从下托起他的腿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这个人抱了起来。
“呀!”年瑾玉猝不及防,迅速红了脸。急忙搂住他的脖子,又费力地去调整油纸伞的位置。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靳青河笑着看他:“下雨天不好走,还是我抱着你吧。”
“你,那你自己呢,这样不累吗?”年瑾玉怯生生地问道。
“只要是你,我就不累。”靳青河满怀怜爱地望着他。
年瑾玉满脸通红,简直不敢跟他对望。垂下乌黑的睫毛,眼睛飘向别处,他声音嗫嚅地迟疑道:“给人看见了,要不好。”
靳青河看他如此羞怯腼腆,嘴角却又偷偷泄露出一丝欢喜的笑靥,不由呵呵笑起来。
自从小弟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如今总算拨云见天日。
小傻瓜,就算别人看见了又怎么样?大哥一定会护着你的。从今以后,大哥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了。靳青河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把伞靠在我肩上,就不会太累了。”靳青河边拔腿走入雨中边说道。
年瑾玉照做了。果然轻松许多。他眼盯着靳青河的下巴,满腹心事似的幽幽喟叹了一声。
这个人对自己真好啊,而且还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要是表哥像他一样就好了。
···················走回家了···················
靳府。
因为一路都找不到黄包车,所以靳青河直接抱着年瑾玉走到家。
年瑾玉是只小崽子,刚踏入陌生地方时还有点怕生,一步不敢离开靳青河,只拿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四处乱瞟。等到他确定自己安全了,多次试探后感觉靳青河真是拿他当宝贝哄,当心尖儿疼,他便试试探探地伸出一只小爪子,隔着睡袍挠了靳青河一下,靳青河回头看他,他立即示好的,干巴巴地笑了笑。靳青河看他抿着嘴加深了两个梨涡,十足可爱,不由的也跟着笑了。
如此几次,年崽子便彻底放下心来。当即施展拳脚,要对靳青河大动干戈。
不过几天工夫,他就敢穿着靳青河的衣服,用着靳青河的时间,在靳青河怀里翻江倒海。
年瑾玉最喜欢的就是跳舞,他正要就此来跟靳青河捣蛋,不想他这位大哥也是此道高手。两个人在房间里闹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年瑾玉毫无意外的被靳青河收服了。
因为今天下起倾盆大雨,所以靳青河跟丁太子请了一天假。
一大早,靳青河坐在沙发上看报,年瑾玉睡眼惺忪地趿拉着兔绒拖鞋走过来,经过一夜对靳青河的折腾,他自觉已经摸清了靳青河的底线——靳青河对他是没有底线的。他可以对他尽情任性淘气,对方不仅不会咆哮他,反而还很喜欢他这样“不成熟”。
年瑾玉招呼不打一声,一屁股就坐到靳青河身边,斜眼歪嘴地陪着靳青河看了下报纸,他的屁股慢慢平移,很快就整个人都挪进对方热乎乎的怀抱里了。
“我觉得这张图片拍得好,你看他的光头,肥沃!”年瑾玉悠哉悠哉地靠在靳青河胸前,靳青河双手拿着报纸铺展开,他便伸出一根白皙秀气的手指在黑漆漆的版面上比比划划,老学究似的评点给靳青河听。
靳青河坐直身,把下巴轻轻抵在他单薄的肩膀上,满眉眼的笑意。
年瑾玉回头望他一眼,见他果然专注着自己,而且满眼宠溺纵容,心里就十分高兴。他转回身去,美滋滋地抿着嘴笑了。
年瑾玉虽然也有十八岁了,但是涉世未深,心思单纯,尤其小孩子的心性。喜欢玩,喜欢被喜欢,被关注。靳青河对他好,而且还好得快没了底线,他心里就十分快活,觉得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多次,是真心爱护自己的。他的眼泪只能哭给心疼自己的人,他的脾气也只会发给纵容自己的人。他现在把小日子过得格外顺心,也就没心没肺的,一点回家的念头都没有了。
靳青河不知道是时候开始改口叫他“小弟”的,他也就顺势喊他“大哥”了。大哥疼小弟,真好啊!年瑾玉想。他现在在奉天万成,也不算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他是有大哥疼的人了!
这厢靳青河哄着年瑾玉高兴,那厢,伍满伍翻译终于“病愈”出院了。

22、两个弟弟

伍翻译就像刚走出桃花源的先秦百姓,没想到自己才在医院待了半个多月,外头的世界就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他的翻译官位置不保了。
医院消息闭塞,他没能得到这个劲敌的第一手资料,他在丁宅转了几圈,才从站岗卫兵那里得知,谋夺他地位的只是一个暴发户,就因为其父跟丁司令有点交情。
这就是赤裸裸的走关系啊!太卑鄙太无耻了,伍翻译心想。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一定要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否则以后是个人都敢来跟他抢饭碗了!
说动手就动手。深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伍翻译立即开始着手调查靳青河,包括靳家的发家史,家里几根柱子几只狗,一切务必做到详细周全。
然后他十分惊讶地发现,这个姓靳的暴发户只是个吃喝嫖赌的货,浑身都是劣迹斑斑的前科。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
这天,连日阴霾的天空总算放晴了。
早晨,天空亮得灰白,白得空荡,不知远近,也没有层次感。
靳青河去上班了,年瑾玉一个人坐在靳府门口的石阶上,两手托腮支着手肘,眼无焦距地盯着前院的一株万年青发呆。
靳青河不在,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他胡乱地想到,自己这样是不是又在寄人篱下。靳家对他来说,再如何好,也没有沈家好。他好歹在沈宅生活了快六年了,他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闭着眼睛都能够畅通无阻。他敢在第三阶楼梯就往下跳,敢把黑乌乌的药汤往后院的小池塘里倒,在沈宅,只要沈出云不知道,他就敢兴风作浪,目无王法。可是在这里,他没有归属感。大哥不在,这里的一切都这么陌生。
年瑾玉长吁短叹了一番。自觉也很是乏味。他虽然喜欢靳青河对自己好,但毕竟表哥才是陪了他六年的人。一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心里的怨怼就渐渐地淡了。他对谁的仇恨都不能长久,特别是对着沈出云,生气的时候信誓旦旦喊着要跟人家绝交,但是到头来却很容易的就妥协了。
毕竟喜欢了这么久啊,怎么可能马上就被取代了呢!
“喂,外来的,你在这里干嘛,看门啊?”
不知何时,靳蓝泽正双手叉腰,西装革履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十分的扯高气昂。
靳蓝泽不知道自己哥哥究竟是那根神经接错线了,弟弟这种东西是像阿猫阿狗那样想认领就可以认领的吗?有自己这么个可爱贴心的亲弟弟还不够,竟然还去外面领个什么“小弟”回来!至他这个亲弟弟于何地?真真气死他了!
他观察他们两个好多天了,见他们两个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神气,他真恨不得上前咬他们两人一口。不过看在现在这个哥哥不大好惹的份上,他还是忍下来了。
今天哥哥终于出门了,他铲除敌人的机会总算到来!
年瑾玉对对方的敌意简直莫名其妙,他无辜地摸了摸脸,睁圆了杏眼坦白道:“我等大哥回来呀!”
靳蓝泽斜着眼抬着鼻子冷哼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大门口栓着的一条黑色猎犬:“你是在抢它的饭碗哪!”
年瑾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当场气得小脸涨红。他十分激愤地跳将起来,鼓圆了腮帮,对着靳蓝泽气恼地叫道:“你敢把我跟畜生比?!”
靳蓝泽媚眼一瞪:“说的就是你,小偷!”
年瑾玉大惊:“你说谁是小偷了!”
偷窃,对他这种身世清白的世家公子哥而言,是多大的侮辱啊!他们这些人,可以以吃喝嫖赌为荣,但是再落魄也不能卖祖产,不能偷窃!
靳蓝泽龇牙笑道:“我哥哥明明就是我的,你偷偷霸占,不就是小偷嘛!想叫大哥,难道还想叫出个二哥来?呸!我可不像大哥那样,随随便便的就可以认个‘小弟’回来!”
“你,你,放肆!”年瑾玉气红了眼睛,偏偏被堵得无言以对。要论唇枪舌战,口诛笔伐,他可完全不是身经百战的靳蓝泽的对手。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哽咽了,偏偏手指着靳蓝泽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我,我,我跟大哥说你!”年瑾玉两手在空中暴躁地握拳捶打了一下,恨声大叫道。
“哟——!”
靳蓝泽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像花街的老鸨一样,把个“哟”子咬得柔肠百转,韵味无穷。上下打量了年瑾玉几眼,他再接再厉地继续刺激年瑾玉:“没用的东西,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正事不去做,就只会腻歪我哥哥!什么‘小弟’,根本就是只兔子,勾引我哥!”
“啊——我跟你拼了!!”
年瑾玉终于恼羞成怒,猛地朝前一扑,跳到靳蓝泽身上,动手就掐。靳蓝泽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猝不及防着了他的道,当场惨叫一声。
靳蓝泽正是个爱惜容貌的,他料想自己这下可要毁容了,吓得胆子一缩,捂着脸就要躲。不想年瑾玉虽然生性怯懦,但是这几年也被沈出云硬生生地训练出了些手段,如今被伤透了自尊心,刺激得潜力大爆发,最最悍不畏死,追着他就是撕咬扭打,誓要从他身上扒层皮下来。自己身上遭了多少拳脚反而不管。靳蓝泽一看今日美貌必毁,心下暗恨,也跟着没头没脑的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两个人登时在地上扭打成了麻花,武斗得难解难分。
幸好这时院子里还有两三个仆人在清洁打扫,一见形势不妙,这两位是准备豁出性命来分胜负了,而且用的都是指甲牙齿,就不是个男子汉的打法。赶忙一人一个拉扯开了。才平息了一场战争。
这场无妄之灾的结果是,靳蓝泽和年瑾玉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讨好。
靳蓝泽一回屋子立即找来面小镜子,他见自己抹得油亮的小分头被毁,脸上三道指甲刮挠出的血痕差点横穿半边脸,不由恨得眼前阵阵发黑,把年瑾玉祖上女性成员逐个问候了一遍。
而年瑾玉灰头土脸地坐在石阶上,连西装外套上的灰土都懒得拍打,只全神贯注地继续等待靳青河回来。他心里委委屈屈地想,他要在大哥面前第一时间告状。
··········································
然而他没有等来靳青河,倒是等来了陆冬青。
陆冬青的学生出了一点事情,他束手无策,正要去找沈出云帮忙。
黄包车经过靳府,恰好靳府的大门是开着的,他因为与靳青河有了那么一段经历,路过靳青河门口便要不由自主地转头看过去一眼。
他倒没指望把靳青河从四合院里看出来,不过是下意识的举措罢了。虽然他这几天也时时想起对方,并且由于找不到理由而生生压制着上门再见的欲望。
只是这一眼,他倒把坐在里屋门口石阶上的年瑾玉看出来了。
定眼细瞧,只见年瑾玉西装邋遢,脸上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头发乱翘,形象十分恶劣。
陆冬青连忙让车夫停了车。
沈出云跟他倾述说,前几天他被靳青河算计,回家发了很大一顿脾气,刚好碰上这个表弟又在为非作歹,所以很生气,把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整治了一番。如今对方翘家五天未归,他父亲问起表弟的近况,他真是不能交代。心里又急又气又是担忧,不知道以年瑾玉那糊涂性格会在外面闯下什么祸来。
陆冬青自然是相信沈出云的说辞的。沈出云虽然总是一副看不起年瑾玉的样子,但是沈出云每次和他说话,说的内容却十有八|九是围绕着这位让他操碎了心的小表弟的,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到,他对年瑾玉其实是比对任何人都要看重的。要换做是其他这个年纪的青年几天不回家也就算了,可是年瑾玉不回家,饭桌上少了这么个人,沈出云真的是要食不知味,心不在焉了。
其实这些年来听沈出云说年瑾玉,他都听得有些腻味了。沈出云太一板一眼,明明可以做个讨人喜欢的表哥,却偏偏执意要做个威严冷酷的父亲,把位娇娇弱弱的小公子当他的大头兵来操练,这根本就行不通嘛!
不过说辞里居然还有个靳青河,他也便不由的留心地听了。如果是之前沈出云跟他说靳青河如何如何,卑鄙无耻,先抑后扬,设下圈套,请君入瓮,他大抵也要义愤填膺地大气一通。然而自从经历过荒草小园中被靳青河细心照顾后,他就隐约的有点听不得别人说靳青河的不好了。那人经过他的鉴定,明明就很不错嘛!现在听沈出云描述当时的情形,他不只不同情这位替他出头的好友,反而有点惊讶于那人的多才多艺。甚至一想到对方大获全胜,他心里还有点高兴就是了。
关于年瑾玉,其实陆冬青心里也觉得此子很不懂事,只会给沈出云增添烦恼。都几岁的青年了,如今还学会了翘家流浪不归。要他年瑾玉是他陆冬青的学生,他非得狠狠地鞭笞他一顿不可。
陆冬青俯身下了车,站在门口,隔着一段距离便扯开嗓子喊道:“小年,你在这里做什么!”

23、误解责问

“小年,你在这里做什么!”
年瑾玉正神游太虚,登时就给陆冬青这一声骇了好大一跳。他从石阶上一下蹦跶起来,满脸白日撞鬼似的的难以置信。
“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年瑾玉手指着陆冬青问道,声音都打颤了。
怎么到了这里,还会遇见这个家伙?陆冬青知道了,那表哥马上也会知道的!他惨了!
年瑾玉简直要恨出眼泪来了。心里一时又是害羞又是害怕。他刚和靳蓝泽打完架,如今正是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形象恶劣得让看的人都要赧颜羞愧。怎么每次遇见陆冬青,这个他生平仅见的劲敌,他都是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呢?哪一次他能够不丢脸地面对对方啊!
陆冬青早就习惯了这个小兄弟的各种精彩表情,对对方的不欢迎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正想上前劝他回去,不要让沈出云担心,不想年瑾玉忽然大叫一声。
“你!站住!不要过来!快关门快关门!”
年瑾玉一边两手挥舞吆喝左右的仆人赶紧关门,一边脚下连连退步。
不想脚跟绊住石阶,“哎呦”一声一屁股就摔坐回地上。他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仓促地回头看了陆冬青一眼,便撒开脚丫子飞一般往里屋跑了。
陆冬青嘴角轻微抽搐。
至于吗?至于吗!!
··········································
今天的丁宅气氛有点不对劲。
靳青河一进门就看见丁太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沙发上,在他背后站着一个五短身材,长得有点像弥勒佛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臃肿肥胖,两眼狐狸似的上翘眯缝着,正附近丁太子耳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他一进门,胖子便立即乌龟缩头似的收回脖子,神气活现地“咳咳”两声,拉直起皱的西装下摆,装模作样地站直身子。
发觉靳青河的视线,胖子朝他龇着白森森的大板牙笑。
靳青河感到有点奇怪,因为就他对丁太子的了解,对方是很重视家宅清净的。
丁太子撩了靳青河一眼,朝他漫不经心地招招手:“阿青,过来。”
靳青河嗯了声,留意到胖子充满敌意的视线,心里很觉莫名。他走到丁太子隔壁沙发边,还没坐下,便被丁太子扯了一把,只得顺势歪坐到对方身边了。
丁太子手一伸就把靳青河捞到怀里勒住了。靳青河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今天面色不善,便用眼神关心询问他。他是把丁太子当好朋友的。
丁太子神情阴沉地看着他不语,末了,扭过头对身后的伍满说道:“那几个闹事的学生确定是陆冬青的?”
伍满冷笑:“沈家都来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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