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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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见清寒一反平时云淡风轻模样露出一抹精明笑意，御紫炎知道他虽是玩笑之言，说的却也不无道理。
亲近强者本就无可厚非，在妖修之中想来更加自然。如此说来，妖修同人修没有两样，同是讲究名分地位，须得与重要之人搞好关系。
况且，傲云性情淡然，雪狐一族更是与世无争，因此，这话由清寒口中说出，非但没有半点谄媚之意，反而有几分胆肝相照意味。
思及此，御紫炎对清寒所言便全无任何排斥鄙夷心态，反倒愈发添了几分亲近之意，不由得轻笑道，“先生说得是。难得遇上堂堂千雪山主落难，可得要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清寒与御紫炎二人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稍稍缓解了众人的紧绷情绪。
但就在此时，黑红雾气之中传来一声闷哼。虽然已极力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都是身负修为之人，耳聪目明自非凡人能及。
听到这一声，御紫炎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蹙起，低声说道，“是雪豹。”
“雪豹族长在阵中似乎并不轻松啊。”
清寒也听出那一声极力压抑着痛苦的闷哼正是发自傲云之口，微微诧异道，“这绝杀阵我也只是听过，而从未亲眼见过，所说绝杀阵厉害，却没想到竟能将堂堂千雪山主逼至此种地步……”
看了看清寒，御紫炎缓缓说道，“他先前被猞猁暗算，身中剧毒，修为受限。”
之前御紫炎提出邀傲云前去雪狐族时并未提及其伤势，只因考虑到傲云应不愿将自己弱势之处告与人知。
但，此一时彼一时。雪狐族既已对傲云表现出示好之意，此刻坦承对方情况，才好令清寒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果然听御紫炎这么一说，清寒了然，“难怪一个绝杀阵便能令千雪山主受制。不过，这下可有些难办了。”
“先生此话怎讲？”
经御紫炎一问，清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原本以为这绝杀阵奈何不了雪豹族长。但如今听紫炎一说才知情况并不如我先前所想那般乐观。只是，此刻若要破阵助人，怕会有些难度。”
见清寒笑得有些尴尬，御紫炎猜到对方概或是因为先前主动提出相助此刻却又无能为力，两相矛盾之下自觉当初出言草率太过，致使而今无法兑现相帮诺言，不免懊恼。
不过对此御紫炎并不十分在意。
与清寒接触虽不多，却也知道对方并非浮夸虚荣之人。相助之言并非诳语，只是确未想到傲云会如此轻易被困。
此时清寒表示为难，只是实话实说，御紫炎认为并不值得为此横加指责。
与其做些无用之事，他眼下更想知道，为何破阵不易，因而御紫炎若无其事问道，“先生之意是？”
见眼前紫衣人儿一脸坦然，全无责备轻视之意，清寒心中更自感到惭愧。
再想到御紫炎虽然乃是幻狐大人转世，却并未有前世记忆，如今不过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便有如此胸襟，愈发令他感到汗颜。
只是他却不知，御紫炎没有幻瑛记忆不假，但他却有夜禹桥七十余载的阅历，经历了许多，除了唯一一事令他执拗多年以外，其他的，他可是通透得紧。
清寒自顾自的暗自钦佩御紫炎大度包容，面上微热，言辞之间也不敢耽搁，继续说道，“只因这绝杀阵我虽听说过，却并不清楚破阵之法。若是雪豹族长战事当真吃紧，我们唯有在外以灵力强行破阵法外围雾气，而后再设法救人了。
但如此一来，我担心我们冲击阵法的灵力同样会影响阵内之人。万一误伤了雪豹族长——”
听了清寒的话，御紫炎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觉内府有些动静。
心中一动，御紫炎祭出之前刚刚炼化收为己用的浮世轮，果见这新得的法宝有些悸动，似是要传达给主人一些讯息。
御紫炎也不迟疑，屏气凝神将灵识探入浮世轮，然后，缓缓道出一段话，“绝杀阵——胡兀鹫一族的独门阵法，封绝外界灵气，令困于阵中者灵气无以为继。黑红雾气，乃混杂在一处的煞气与血气，侵蚀修真者自身灵气，直至灵气消耗殆尽，决死阵中。绝杀二字，不必设阵之人亲自动手，已达致命之能。”
御紫炎话音刚落，清寒便不禁叹了一句，“好歹毒的阵法！”
悠悠张开眼，御紫炎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激动的清寒，知道他大概想起了先前凌霜族长被散灵咒所累苦苦支撑的模样，这才对这绝杀阵的功用十分敏感。
“此阵可有解？”
比起清寒的激动，御天行十分冷静，语气平和的问道。
御紫炎应声回头，点头说道，“有解是有解，只是，并不容易。”
“炎儿且说来听听。”
御天行点头。
清寒听御紫炎说知晓破阵之法，亦在一旁说道，“是啊，易与不易，紫炎不妨先说来听听。既是雪豹族长情况不容乐观，我等也不能再静等结果，总得做些什么才好。此处族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算少，且也都是族中修为不低的，出人出力，我们决不吝啬。”
见清寒如此慷慨大方，知道他这是希望能够挽回先前草率之失。再次有感于雪狐族人单纯率真，便连一族之大长老都如此坦承可爱，御紫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绝杀阵，欲自阵外破之，需行三步。
其一，摆开三才七星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绝杀阵与外界隔离，断其灵气来源，阵法之力削弱；其二，五行四象阵，辅以大量凝元露，反其道而行之，以主生清新之气气抵消绝杀阵的煞气与血气，进一步削弱甚至突破绝杀阵；其三，进入阵中，寻到阵眼，毁之，则眼破，阵亡！”
第二七六章　千雪山主（四）
“凝元露我们有。之前为了族长，收集了许多补充真元的灵药，凝元露便是其中之一。我随身带了些，此刻便令白石回族中将之前存下的凝元露尽数取来。但是这三才七星阵与五行四象阵，就要靠紫炎多多指点了。总之在此处的族人全凭紫炎调遣！”
听完御紫炎解说，清寒面露喜色，连忙说道。
“呵呵，那就有劳白石先生跑这一趟，除了凝元露，还需大量灵玉灵石，也要令贵族破费了。至于布阵排兵之事，紫炎便僭越放肆一回了。”
微微笑着，御紫炎手中捧着浮世轮，紫色衣衫随风飞舞，本就举世无双的容颜此刻添了几分自信从容，显得更加明艳照人。
看着这样的人儿，御天行流金的黑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与毫不掩饰的痴迷爱恋。
此刻的炎儿，是他从未见过的光彩夺目。侃侃而谈的人儿流露出与平日里如水柔顺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特质，仿佛将要一飞冲天的苍鹰，其势无人可挡。
迎着风雪而立的人儿，口中虽是说着自谦之语，但骨子里透出的那份自然天成的王者之气，竟与身旁曾为帝王的御天行不相上下。
这一刻，即便是并不十分清楚御紫炎身份、且修为高过他许多的雪狐族人们，也不禁为其风采所折服。
妖修以实力为尊，这实力并非仅止于修为境界。目光高远、心境豁达者，会将一切高于自己之处看重。炼丹、炼器、阵法、甚至观星占卜等一些旁门左道之术。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又所谓“学而先后、达者为师”，得大道者应不拘小节、不将一时得失成败以定论。
修真者漫漫岁月无穷尽，是以也对自己未知或少知的领域更加好奇。阵法之术寻常妖修并不擅长。方才那紫衣人儿口中所说的“三才七星阵”与“五行四象阵”，他们闻所未闻，但单听名字，便似乎能够从中体味到天地大道之理，器宇不凡。
归其种种所见所闻所感，直至此时，一众雪狐族方人才真正能够理解，为何大长老要如此兴师动众，率领过百之众前来迎接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人类，并且他们的修为，不过刚刚元婴初期。
白石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处，与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一个小凝。
注意到这一幕，御紫炎唇角微扬——原来白石已达到合体期。而他此时将小凝一同带走，定是不愿那莽撞小狐在他不在的这须臾之间有半点意外与损伤。
收回目光，御紫炎敛了心神，在脑海中将先前由浮世轮中得来的关于破解绝杀阵之法的三个步骤反复琢磨演练了许多回。
原本复杂非常的阵法排布，此刻却好似信手拈来，这等强大的接受能力令御紫炎自己都唏嘘不已。
但他也并未因此而感到满足——先前对混元诀的领悟使他知道，大道之理，深不可测、永无止境。如今将要用到的三才七星阵与五行四象阵，不过是天地循环之理的皮毛应用。
饶是如此，凭他元婴期的修为，也无法独立完成，这才需要雪狐族的一众族人相帮。
不过须臾之后，白石回返，小凝依然跟在身旁。
御紫炎向着白石点头示意，除了谢他劳动跑这一趟，还有一层是为小凝只因。
白石收到御紫炎示意，同样点头回了一礼，看似不经意的目光中，传达的意味却是照看小凝理所应当，不必言谢。
领会白石意思，御紫炎微笑着收回视线，仔细查看白石带回的凝元露与大量灵玉、灵石。
“一先生，破阵之时还需你主持大局，稍后我会将三才七星阵以及五行四象阵的细节告于先生。余下四位长老以及另一位实力相当的族人分列五行之位，另选四位修为上乘族人统四象。再有十位族人分别是三才、七星。这些灵玉、灵石全部交由一先生调配。凝元露则有执掌五行四象阵的各位均分。余下的族人，先生可分别安排作为阵中人的后备，以策万全。”
御紫炎简短讲述了所持物品分配，清寒点头记下，没有片刻耽搁依旧示意白石将一切吩咐下去。而五行之位除了四位长老，余下的一个自然也是由白石这个得意门生代替。
眼见白石自去分派人手，御紫炎则通过识海将两大阵法传授给清寒，“天地人才会于内，合为分，分为合。七星北斗行于外、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除魔辟邪、安内攘外。
四象阴阳，节令四时，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五行生克，元素相携，互成伦纲。”
随着御紫炎口诀诵出，清寒只觉意识之海之中星辰密布、沧海桑田、生命由生到死、由死复生，衰荣死生，其中韵味深邃绵长。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御紫炎与清寒方才双双张开了眼，侧目看去，只见白石已然顺利安排下所有事宜回返。
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显见雪狐一族上下十分心齐。思及此，御紫炎露出一个激赏目光，“雪狐族人如此团结，三才七星阵与五行四象阵的威力定会发挥得淋漓尽致。”
听御紫炎这么一说，清寒笑道，“蒙紫炎看重信任，将这般玄妙阵法传授于我，令我现在还有些恍惚沉浸在阵法的深刻道理之中。老实说，这般复杂阵法我甚至有些担心是否能够顺利的统领全局。”
“一先生言重了。”
御紫炎微微一笑，递给清寒一个肯定目光，“先生修为境界如此之高，只需再多花上片刻功夫，定能将这两个大阵琢磨通透。”
明明御紫炎才是修为低了许多的晚辈，但此时说出这般鼓励之言，清寒却没有半点觉得不对，反而还露出一副诚惶诚恐模样，“哎，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些阵法既是由幻瑛大人的法宝中得来，自然不是寻常阵法可比。紫炎若非尚未恢复前世记忆，修为仍停留在元婴初期，这统帅之位，断轮不到我来做，”
对于清寒的话，御紫炎只是一笑而过。他并无意出风头，也从不觉得幻瑛的阵法厉害与他有何关联——他如今能做的，只有获取浮世轮中信息，并审时度势将其妥善利用起来。
是以此时，总领之责，非清寒莫属。
一切安排妥当，清寒对御紫炎点点头，将所有灵玉、灵石俱收入一个乾坤袋中，这才衣袂轻扬，下一刻身形已是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御紫炎仰头看着清寒将一块块灵玉灵石作为阵基照着三才、七星、五行、四象方位打入雪地之中，早先由白石安排好的族人们也在同时照着自己的位置散开排好。
清寒双目微阖，转瞬重新张开时周身气氛焕然一新，似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随着执掌翻飞，一道道小阵法打出，飘向阵中族人们脚下雪地，族人们同时也依着各自面前阵法重复着在虚空中不停比划。
随着众人动作，站在外围的御天行、御紫炎、小凝以及剩余雪狐族人渐渐感到周遭灵气波动开始起了变化。似是合着某种韵律，灵波有如聚了实形，化作一道道涟漪散开。一下下，好似直接撞击着观者与阵中人们的灵魂。
“三才七星阵，启！”
半空中清寒一声令下，三才、七星两圈族人同时向着脚下小型阵法输入一股深厚灵力，只见十人脚下小型阵法忽的连成一片，变为一个巨大法阵，顿时绽放出耀眼光芒。
站在外围的众人顿觉大量灵气有如波涛席卷，来势汹汹扑面而来，令人几乎有种窒息的错觉。
然而不过片刻，排山倒海一般的灵气擦身而过，如夕晚潮退一般半点不剩。
对于修真者而言，灵气便如同空气一般不可或缺。此时三才七星阵启动，周围灵气一抽而空，在场所有人都有程度不同的不适之感。
阵中之人尚好，个人脚下小型阵法除了启动三才七星阵的功用之外，还自成小阵，以灵玉、灵石为基，在小范围内禁锢住一部分灵气供布阵者使用。
而阵外的众人，则是有如寻常人突然置身于真空一般。灵力深厚者一时片刻尚不觉得如何，天、炎、小凝这二人一狐，仅是元婴期修为，此刻便有些吃不消了。
手自然而然牵住身旁男人的，御紫炎调整心态，正努力适应着周身灵气一空的感觉，耳边传来御天行关切话语声，“炎儿感觉如何？可还好么？”
闻言侧首一笑，御紫炎点头，“没了灵气，空气依旧在。只是心里虽然明白，感觉上还是有些奇怪。呵呵，入道不过数月，没想到没了灵气竟是如此不适应。”
“嗯，想来这些时日我们一直吸收周围灵气，比起空气到更是依仗灵气。此刻一时觉得不适应也是理所应当。”
御天行点头坦言自己同样有此违和之感。
第二七七章　千雪山主（五）
御紫炎忽的想起小狐——自己与天尚觉得如此不适，那么小凝修炼已久，岂非更加无法适应周遭灵气骤然一空感触？
如此想着，御紫炎低头看去，却见小凝一脸无谓模样，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怎么？此处灵气穷尽，小凝不会觉得不适么？”
听到哥哥提问，小狐仰起头来理所当然的摇头道，“最初启灵开始修炼时灵气稀薄得好像没有一样，所以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原来如此。”
御紫炎了然点头，“不过这种感觉对修真者而言当真是极为不佳。难怪当初此世灵气耗竭之时，众多修真者纷纷选择离开，另觅他处了。只是不知道雪狐一族为何当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驻在此呢？”
“这个小凝就不知道了。”
小狐摇摇头。
御紫炎似乎并不意外小狐有此一答，点头笑道，“也是，那时怕是小凝尚未启灵开窍呢。”
二人一狐结束了短暂谈话，再次一齐朝前望去。
“天，看来这三才七星阵起作用了。”
御紫炎看着绝杀阵的红黑雾气颜色渐浅，欢欣鼓舞道。
“浮世轮中留下的是幻瑛对阵法的领悟，想来定是不会错的。”
御天行点头说道。
随着时间推移，红黑雾气愈发浅淡，只是依旧看不清阵内情势，只隐约看到几道身影。居于正中的，看那身形应该正是雪豹傲云。
“傲云果然体力已经不支。”
见傲云身形似是摇摆不定，好像下一刻便会倒将下去，御紫炎微微蹙眉，“已是如此，为何不出声求救。”
御天行知道爱人是不喜傲云在此生死攸关时刻还逞强嘴硬，淡淡说道，“他是一族之长，更是千雪山主。冷傲的性子加上高高在上的地位，令他不会开口也不能开口。”
“……”
御紫炎听了御天行的话静默了片刻，终是叹息了一声，“也是个高处不胜寒的。”
这一回，换御天行闻言挑眉，狭长凤眸眯起，“炎儿莫不是对他生出了同情之意？”
不等御紫炎回答，绝杀阵中的傲云察觉了外界动静，目光微移，看向上方空中的清寒，语气平淡之中带着几分不悦，“本座说过，不必你族相帮。”
“可是——”
清寒闻言低头，看到傲云身上衣衫凌乱，原本飘逸如雪的衣衫上尽是纵横交错血痕。明明双唇已尽失血色，雪豹族长却依旧目光冷冽，所说之话不容人违抗，使得清寒原来到了嘴边的劝说之语生生被吞了回去。
不愧是八劫散妖！清寒心中暗道。即使身中剧毒修为受限，也丝毫无损那睥睨一切的气势。无怪乎他先前初见时并未察觉傲云有何不妥。
但此时情况特殊，即使清寒对傲云之言情不自禁想要遵从，却又念着紫炎说要相帮之语，傲云负伤，其中另有隐情，但此时大敌当前，清寒心中判断，不宜将傲云中毒之事宣之于众，以免长他人威风。
思前想后，清寒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就在清寒片刻晃神之际，绝杀阵中五名黑衣人同样发觉了阵外异样，碧绿眼眸凶光毕露，其中一人手臂猛的一扬，一道黑影穿过绝杀阵直奔清寒而来。
“一先生小心！”
御紫炎脱口而出一声便得清寒回神，心中一紧，连忙抽身一躲，这才堪堪躲过了索命一击。
也因为那黑衣人分神攻击清寒，令雪豹逮到个漏洞，暴起击出一拳，顿时使得方才偷袭清寒的黑衣人口吐鲜血，倒退几步才算勉强站住。
迅速由怀中掏出一料丹红塞入口中，黑衣人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哼！什么千雪山主？！还不是要靠别人相帮才能偷袭伤得了我！不过别以为有人帮忙你就能逃得一死。你以为我们没有发觉吗？绝杀阵设下将你困于其中，我们便已知晓，你身中索魂散之毒，修为已是大减。”
黑衣人的出言不逊只换来傲云不屑一瞥，凉凉的语气仿佛对方只是一介蝼蚁随时可以将其轻松抹杀，“即使中毒，灭了你们也已绰绰有余。”
一句话，不仅是被袭吐血的黑衣人，另外几个也纷纷瞠目呲牙，杀气更盛，甚至连带着本已被削弱的绝杀阵又绽放出诡异红黑光芒。
“一先生，快启动五行回象阵！”
见绝杀阵又有增强趋势，御紫炎急忙出言提醒呆立在半空中的清寒。
清寒被一言惊醒，正要下令，却听阵中再次传来傲云冰冷声音，“不需多事。”
这四个字一经说出，御紫炎却是怒气横生，夹杂着几分冰冷讽意的声音说道，“蝼蚁尚且偷生。阁下堂堂一介雪豹族长、千雪山主，莫非真要为了些无谓自尊、骄傲赔了性命不成？若是阁下当真一心求死，紫炎并无资格相拦，但还请劳烦换个地方，以免血溅五步，紫炎胆小看了心寒。”
一番话说得傲云神色阴晴不定，只可惜隔着绝杀阵外雾气御紫炎并未看得分明。
听不到阵内回话，御紫炎只当傲云默认了他们相助行为，对着空中清寒点头示意。
清寒会意，挥手又一声喝，“五行四象阵，开！”
应着这一声，四长老与白石，以及另外两位挑选出的族人一齐动作，如同方才十人一般催动脚下法阵，联合成为一个大阵。
此阵一开，五彩光芒乍现，而绝杀阵的黑红雾气则仿佛被五彩光芒挤压着一般，扭曲变形，闪烁不定。
绝杀阵内五人终于察觉出对方设下的阵法并非如此简单，眼中杀气更重。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名黑衣人仰天长啸一声。
“胡兀鹫召唤同伴的讯号！”
一个女声随之而起，其中满是警示之意。御紫炎与御天行循声看去，原来是未曾一同入阵的翠玉。
听到翠玉示警我，阵外一众雪狐族人顿时一惊，随后摆出迎敌架势。
果然下一刻众人面前又闪出不少黑衣人。只是后来出现的这些尚未褪尽猛禽模样，有些尚带着黑翼，有些脸上生着尖喙，看起来更是狰狞丑陋。
“莫要轻举妄动，切忌自乱阵脚。”
翠玉显然是一众族人中修为、地位颇高的一个，此时也能冷静理智提醒族人。
御紫炎向翠玉投去赞赏目光——确实，此刻比起己方首先发起攻击，不若以静制动，只是这样还不够，“翠玉姑娘，请让所有族人围成一圈，护阵中众人。还有，翠玉姑娘请专心照应一先生。他独自一人悬浮在半空，又是统筹全局之人，最易成为被攻击目标。”
谁知听了御紫炎的话，翠玉却摇摇头道，“不可，师傅那边翠玉会另派人保护。翠玉职责，乃是保护天行公子与紫炎公子周全。”
说罢，还不等御紫炎反驳，翠玉已是对身旁两名族人说道，“保护师傅。”
“是！”
两名族人领命腾空而起，一前一后护在了清寒身边。
“——”
御紫炎没想到翠玉特意留下未曾入阵竟是为了这般缘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唯有御天行最是了解爱人心思，握住身边紫衣人儿的手，低声说道，“炎儿莫要想太多，此刻保全我们自己，方能不负雪一一番苦心。”
“嗯。”
御紫炎应了一声，二人收敛精神，与翠玉站在一处，并着所有雪狐族人，与来者对峙。
见雪狐族人挡在面前，后来出现的黑衣人们一齐长啸一声，随即四散开来，并未与当面的雪狐族人们直接开战，而是突然化出原形，一齐朝雪一飞去。
“危险！”
没想到对方竟是一开始便没有打算与他们纠缠，反而直奔雪一，御紫炎双瞳阵的睁大，一声高呼，但已是迟了。众人显然也未想到竟有此突变，一个个顿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