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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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路过蝶谷呢。”
御隽兖话音刚落，同行的男子终于再次移动脚步，只是那脸色却是愈发不郁。
笑得好似一只偷腥的猫味，御隽兖快步跟上男子，一齐来到御天行等人面前。
“想必这位便是宇文宗主的胞弟、凌禾前辈了。”
轻易便猜出了男子身份，只因此人面相与宇文焰柳实在是八、九成相似。只是气质似乎相差甚远，但也依然抹不去二人之间无法分割的血缘关系。
不仅如此，自从御隽兖与男子出现在门口，御紫炎便已将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
自蛛丝马迹中略约猜测出两者关系，御紫炎也才明白，为何御隽兖会好端端将君岳山魂魄由冥界召回阳世，又是为何会选准这么巧妙的时机出现在宇文焰柳与君岳山重逢的场合。
看来……这位宇文凌禾也并非狠绝之辈。虽然当年他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使计拆散了宇文焰柳与君岳山，对于他人隐私，御紫炎也没有太多兴趣刨根问底。
不过如今看来，那宇文凌禾应是生出悔意，这才着意重新撮合促成二人。
于是，这结果应当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御紫炎心中暗暗想到。
“凌禾……我以为——你早已经飞升上界了。”
就在御紫炎整理出前因后果之时，宇文焰柳犹疑着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一齐看向突然出现的男子。
旁人不知，在场修真几人却是各个心知肚明，眼前之人修为高深莫测，想必当年已是与宇文焰柳不相上下，而今过去数千年，却为何尚未得道飞升呢？
“你不是也还在此世？”
年轻男子终于开口说话，只是那语气怎么也不像是阔别多年的同胞兄弟，倒是比路人还要生疏。
“嗯哼。”
谁知宇文凌禾话音刚落，一旁的御隽兖却是干咳两声，同时还瞪了一眼前者。
宇文凌禾听到御隽兖咳声，愣了一瞬，而后别过头去，不再做声。
御隽兖见这小禾苗当真是无药可救的别扭，不禁翻了个白眼，干脆代替他对众人说道，“他啊，还不是心结难解，所以修为一直不得进益。加之此世也在近千年灵气才算稍稍恢复了些。于是他的修炼更加受阻。”
“六儿！”
见御隽兖竟毫不客气当众揭了他的底，宇文凌禾木讷单调的表情终于发生变化，压低嗓音唤了一声。
而御隽兖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宇文凌禾，继续说道，“做什么？我说错了么？你若不是因为心中一直感到有愧于宇文宗主，又怎会央求我将君岳山的魂魄召回。还答应我……唔唔——”
御隽兖话没说完便被宇文凌禾猛然掩住了口，吱吱呜呜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但是，前面说出的话已经足够一些人明白了一些事。
宇文焰柳神情愈发复杂的看向宇文凌禾，“凌禾……原来是你要六皇子将君的魂魄召回的？”
“——”
宇文凌禾听到兄长问话身子一僵，唇愈发紧抿着。
一时之间，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
宇文焰柳静静的看着眼前男子。
曾几何时，他与凌禾是无话不谈的手足兄弟。两人一直在蝶谷之中自由自在的生活、修炼。原本以为，两人也会一起飞升上界，谁知他的生命中却出现了一个意外。
为了那一次意外的邂逅，他抛弃了的弟弟，与爱人隐居山林，也曾有过一段十分甜蜜幸福的时光。
然而，他是与爱人双宿双栖、远离了一切纷扰。但凌禾独自留在蝶谷，想来却是受尽了其他妖修的嗤笑蔑视——毕竟，凌禾有他这样一个自甘堕落、与人修为伍、无用的妖修兄长。而妖修，对于血脉偏偏比人修还要看重。
在众妖修的眼中，凌禾怕是也与他一样，是个懦弱无能的蝶妖。
虽然当时他也曾要求凌禾与他一起离开蝶谷。但是凌禾却一口回绝了。知道凌禾对君岳山并无太多好感，加之蝶谷到底还是最适宜他们蝶妖修炼之所，因而当时宇文焰柳便也没有坚持带凌禾一起离开。
谁知……
那一次分别之后，竟是无端端生出许多枝节与不快之事。
思及此，宇文焰柳的目光有些黯淡——或许正因为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背叛弟弟在先，因而当他知道从中使计令得他与君反目的罪魁祸首是宇文凌禾时，他并没有太多气愤恼怒的感触。只是有些淡淡的伤感与落寞。
“——”
看着爱人也渐自低下头去，连气势都沉寂了许多，君岳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向前走了几步，刚刚重获新生的君岳山对着宇文凌禾深施一礼道，“多谢谷主一番苦心。”
似是没想到君岳山会主动与自己搭话，并且一开口竟然是道谢之言，宇文凌禾一时间忘记了别扭闪躲，蓦地转回头来，愣怔了半晌，终是敛去脸上表情，淡淡回了一句，“早已不是谷主。”
“嗯，因为在下与柳害得谷主一同受累，抱歉。”
对于宇文凌禾之言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君岳山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这一回，宇文凌禾的目光再不遮掩其中复杂颜色，又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缓缓说道，“你不恨我吗？”
君岳山闻言微微一笑，毫不犹豫摇头道，“是在下理亏在先。而且在下知道，谷主只是一心为了柳好。如今更加助在下与柳重聚，何恨之有？”
“……”
听了君岳山的话，宇文凌禾若有所思，不再吭声，倒是一旁的宇文焰柳按耐不住插嘴说道，“什么‘在下’、什么‘谷主’！你们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爱人，需要这么客气生分吗？”
一句话惹得沉思中的宇文凌禾不禁动容，失声说道，“哥哥你不恨我吗？”
“笨蛋！君已经说了一遍，难道还要我再重复吗？”
宇文焰柳伸手敲上宇文凌禾额头，终是展颜笑道。
“好啦好啦，这一回当真是雨过天晴了。小禾苗，你总算能够放下一颗心，好好履行我们的约定了吧？”
突然，御隽兖击掌说道。
一旁御紫炎眉梢上扬，微眯着眼打量御隽兖——这位六皇弟，三番两次提到什么“约定”，不知宇文凌禾到底应承了他何事使得他如此念念不忘。
就在御紫炎心中还在猜测，却感到搭在他腰间的手猛然使力，头顶上方同时传来语声，“炎儿，我们该走了。”
“呵呵。好。”
知道爱人又在吃味儿了，御紫炎也不推搪，干脆答应下来。
谁知刚刚与爱人、胞弟团聚的宇文焰柳却是出声说道，“等等！”
“——”
被人阻住脚步，御天行面色不郁的看向对方，“还有何事？”
“你们方才说要去南海之外？”
宇文焰柳对于御天行的不快视若无睹，问出心中疑惑。
御天行淡淡点头算是回答。
紧接着宇文焰柳继续说道，“那我们与你们一起前往。经历了数千年，我也想回蝶谷瞧瞧了。
“——”
不等御天行回应，御隽兖也紧接着笑嘻嘻说道，“蝶谷啊！那我们也一定要去了！”
“……”
御紫炎有些无奈的笑看着面色愈发深沉的爱人，试探的说道，“天，既是如此，我们就一起出发罢。”
对爱人笑颜最是无法，御天行心中便是有再多不快也只得忍下，勉强点了点头道，“炎儿欢喜便好。”
得了御天行首肯，御紫炎展颜。
见众人去意已决，御雍岚与元澈也不再挽留，又看天色不早，众人决定即刻启程，在御天行与御紫炎的指引下，先往城郊山谷赶去，与傲云汇合。
一行人刚到了山谷外，傲云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四三六章　蝶谷异象
“……”
瞥了一眼突然增加了许多的人数，其中还有两人全无修为、一人修为极低，傲云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问道，“这些人，意欲如何？”
御紫炎有些抱歉的对傲云说道，“他们……都要与我们一同启程。不过这四位会在中途分开，前往蝶谷。”
顺着御紫炎手指方向，两名蝶妖，两名带有妖修气息的女子，一个人类，还有一个……
注意到傲云目光停留在君岳山身上，御紫炎出声解释道，“君兄乃是以魂灵之体凭依在桐木人形上方得此等情形。”
听到御紫炎的解释，傲云眉梢轻轻动了一下，却是没再追问下去，只是说道，“此去南海，依然御剑飞行？”
众人知晓傲云话中之意，相互看了一眼。御隽兖率先说道，“呵呵，小禾苗自会带我一程的是么？”
宇文凌禾闻言脸色一僵，终是点点头表示认同。而宇文焰柳也开口道，“我会带着君。”
御紫炎刚想出声却被御天行揽入怀中。
侧首看向身后爱人，御紫炎有些无奈的唤了一声，“天——”
但御天行目光坚决，那意思是断不会允许爱人带着李祁御剑飞行的。
就在御紫炎想要再劝时，却听宇文菲开口说道，“就由奴家带李大人一程罢。”
不等御紫炎反应，李祁已是上前躬身一礼道，“如此，就有劳宇文家主了。”
“客气。”
宇文菲领首示意。
安排好一行人，傲云自然再无异议。御天行则是大手一挥道，“出发。”
说罢，率先祭出乾坤剑，其他几人亦是纷纷祭出法宝，顿时，大央城外山谷之中现出数道光芒，不消一刻，却又消失在天际之间，除了知情之人，再无一人得见此项奇观。
一路无话，不过小半日众人已是进入启仙境内、蝶谷上方。
看着阔别已久的家乡，宇文焰柳不免动容，宇文凌禾眼中亦是泛起一阵波澜，便连君岳山也是一脸怀念之情。
而御天行则是看着怀中人儿——其他人都不清楚，幻瑛也曾在此处渡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并且与一个名为“玄舞”的蝶妖关系甚笃。
然而，就当众人尚沉浸在过去的怀念中时，有人却发现了不妥之处。
“嗯？”
几乎是同时，傲云与御天行一齐出声。
御紫炎最先被两者声音唤回思绪，侧首注意到傲云与御天行目光落在同一处，不由得也顺着视线看去，而后眉峰微微蹙起。
“那里……是过去敖瀚每回来蝶谷落脚之处。”
看着脚下山谷深处散发着不祥之气的地方，御紫炎在心中对御天行说道。
“炎儿莫要太过担心，经过了这么久，想那敖瀚与玄舞，应该早已飞升了。”
御天行知道爱人心中忧虑，同样在心中劝慰道。
“希望如此。”
御紫炎微微点点头，但凝着的眉峰依然未曾完全舒展开来。
就在这个空当，宇文焰柳等人也已注意到山谷中的不妥，表情纷纷严肃起来。
曾经身为蝶谷谷主的宇文凌禾对御天行等人拱手说道，“蝶谷已到，我们就此别过。”
谁知傲云却突然对御天行、御紫炎说道，“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一同去瞧瞧。”
没想到傲云竟是看出了自己的担忧，更加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雪豹傲云竟然主动开口建议他们前往蝶谷，御紫炎不禁多看了一眼面前表情平静的男子。
就在此时，御紫炎识海之中传来一个声音，“当年龙王敖瀚与蝶谷玄舞的关系妖修界无人不知。而幻瑛与玄舞更加是异姓兄弟，关系甚笃。你而今对于蝶谷异象如此上心，想必已是忆起了这一段往事。既然如此，自然该去瞧瞧。”
听识海之中傲云平静的讲出自己的结论，御紫炎眼中略过一丝讶异之色——原来傲云连这一层关系都知烧。
收起意外情绪，御紫炎与御天行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看向宇文凌禾道，“不知谷主可愿我们一同前往查探？”
宇文凌禾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明明声称前往南海的三人，并未及时回答。
一旁的御隽兖却是出声道，“哎呀小禾苗，这有什么值得犹豫不决的？谷中异象并不寻常，多几个人帮忙总是好的嘛。”
宇文凌禾看了一眼满脸轻松的御隽兖，有些气闷的压低声音对后者说道，“是六儿也想去南海之外瞧一瞧，所以此刻才极力挽留他们吧。”
听到宇文凌禾的话，御隽兖喜笑颜开蹭到对方面前，整张脸快要贴上宇文凌禾的，美滋滋说道，“还是小禾苗最了解我了。”
宇文凌禾似是对御隽兖嬉笑模样十分不适应，不动声色退后两步，却不想后者不肯放弃、再次贴将上来。
两人就这样你退我进，宇文凌禾额头青筋已经暴起，御隽兖偏偏玩得不亦乐乎。
众人见二人如此，纷纷忍俊不禁，方才因为蝶谷中异象而腾起的紧张气氛也褪去了些。不过宇文焰柳还是轻咳一声面带微笑对面色愈见难看的弟弟说道，“呵呵，凌禾，三殿下他们也不是外人，就让他们与我们同行吧。”
听到哥哥别有深意的玩笑话，宇文凌禾本来铁青的脸上飞过一丝可疑的绯红，再次挣扎了一番，宇文凌禾终于点头应道，“就听哥哥的。”
见宇文凌禾终于点头，一行人再不耽搁，直奔那不详之气发出的源头。
“——”
待靠近了那一团黑雾笼罩着的地方，众人纷纷收起法宝，落在地上。
不等再走近些，御天行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深锁。
注意到爱人反应，御紫炎侧首，却愕然发现，御天行丹田中的龙婴竟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暗色。
猛的抬头瞪视着爱人，御紫炎惊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御天行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爱人莫要惊慌。
御紫炎紧抿着双唇，努力压下心中惊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一直依靠乾坤诀中的秘法小心隐藏着体内龙气，这也是为何至今为止并无外人知晓天丹田的奇异情况。
此刻情况未明，若是他贸然失言，或许反会使得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想到这一节，御紫炎只好不断提醒自己沉着冷静，却到底免不了担忧的目光胶着在爱人身上。
感受到御紫炎的紧张，御天行唇边勾起一道弧线，竟是不理会自己丹田内萎靡不振的龙婴，伸手将面前人儿揽入怀中，低声说道，“炎儿的小脸快要皱缩成一团了呢。”
御紫炎闻言情情哼了一声，手肘戳了一下爱人胸膛，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时候了，天还有兴致说笑！”
“呵呵。”
并不介意爱人完全没有伤害力的攻击，御天行依旧径自笑着，缓缓说道，“无妨，炎儿放心。”
“……”
听到御天行之言，御紫炎焦急颜色稍稍褪去了几分——爱人语气中的笃定并非仅止安慰，还有几分把握。
深吸一口气，御紫炎示意爱人放手，而御天行倒也不坚持，放开怀中人儿，一齐看向余下众人。
宇文焰柳兄弟对蝶谷最为熟悉，因而由宇文凌禾开口说道，“这一团黑雾包围之中乃是一间茅屋。不过不知被哪一位前辈设下了禁制，所以已有数千年无人得以进入。”
虽然他们也曾经感到奇怪，为何一个如此不起眼的茅屋却被重重禁制包围，使得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不过既是前辈设下的禁制，他们也不敢贸然探秘。何况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不过一间茅屋而已，还引不起他们多少兴趣。
反倒是御隽兖忽然双眼冒光说道，“这里面的气息似乎很像是龙气啊！”
“——”
没想到御隽兖居然有此一说，御天行与御紫炎不由得一同朝他望去。
不止他们二人，其余几人也都无一例外看向御隽兖。
注意到众人视线御隽兖得意昂首，神气活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小看灵媒师的能耐。”
御紫炎闻言莞尔，点点头对御隽兖说道，“那么六皇弟为何又说这气息只是‘很像’龙气，并不肯定呢？”
御隽兖显然对御紫炎的“虚心求教”很是受用，笑眯眯指着那一团黑色雾气说道，“因为这团气，似乎已经被污染扭曲了。用我自己的话来说，也就是——魔化了。”
“魔化？”
御紫炎反问一句，蹙眉思索着御隽兖话中提供的信息
傲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或是南海之外龙族领域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因而此处残留的龙气亦受到影响？”
听到傲云这一句话，御紫炎眉梢轻扬，心中觉得不无道理。而在这时，李祁出声道，“启仙境内近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听到李祁之言，御紫炎突然忆起先前他们提及前往南海之外时御雍岚与元澈的反应，这才想到一路上他还未及询问李祁个中原委。如今李祁突然重提此时，又恰逢御隽兖关于龙气魔化的说法刚出，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些联想，因而向李祁投去求证目光。
第四三七章　麟子献祭
接收到众人疑问目光，李祁也不拖沓，直接说明道，“日前启仙传来消息，南海之上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却又一直不曾落下而来。如此持续了近半月时间，渔民不敢出海打渔。
直到近日有人为了生计冒险出海，却一去不返。结果过了几日，当其他村民皆以为此人凶多吉少之时，那出海之人却又突然回返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此人情状极不寻常，全身上下已有六成以上布满黑色鳞片。不止如此，便连那瞳眸形状也变成了狭长一条。该人返回村中后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念叨着‘神龙’、‘帝君’、‘献祭’、‘天罚’之类凌乱不堪的词句。
众人听了那村民之言，又见他身上鳞片，纷纷恐慌不已便将此事上报给当地官员。当地官员听闻此事大骇，不敢耽搁层层报了上去，直到朝堂之上、帝王耳中。
而启仙的少年帝王听后将信将疑，派了亲信之人前往查探，却在不久之后按到八百里加急文书，声称那村民已然咽气，却在咽气后人形不再，化出龙身。同时那人居所房屋之外的空地上出现两行金字，金字写着‘天罚将至，帝君劫危。麟子献祭，朝元更侵。忠孝两难，梁栋拳心。神龙显威，王土平安。’”
李祁说了长长一段话，顿了片刻。
御紫炎听到此刻眉峰微蹙，不动声色拉着御天行远离身旁黑雾挪移了几分，而后站定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御天行顺着爱人动作远离黑雾，而后开口对李祁问道，“所以启仙帝得了这一消息后有何应对？”
“据消息，启仙帝声称这段话乃是天示，而话中之意，乃是需要一人作为祭品求得神龙相助，帮帝君渡过天罚劫难，保得启仙王土太平。”
众人听李祁之言，再联系方才所述金字谜句，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唯有御紫炎面色愈发深沉缓缓问道，“那么那献祭之人，是谁？”
李祁看了一眼御紫炎，而后微垂眼眸回道，“说起这献祭人选，爷与公子并不陌生——”
接着李祁的话，御紫炎一字一顿说道，“上，官，洛，青。”
御紫炎话音刚落，便见李祁眉梢轻轻挑动一下，而后身子弓得更深了些许，吐出一个单音，“是。”
“李祁，你所言大事，并非启仙帝决定拿人献祭以保自己平安，而是陵王冲冠一怒，为了上官洛青举旗造反了。”
御天行不动声色环住爱人腰身，冷润的声音肯定的说道。
“爷英明。”
“——”
见李祁一直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御天行衣袖轻扬，“起来吧。”
话音毕，李祁便觉被一股无形力道托起了身形。
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李祁看到御紫炎神情如常，方才站直了腰身，最后说了一句，“献祭大礼，决定在四月十四那一日，日子已近。”
“……”
一时之间，众人沉浸在诡异的寂静之中，没有一人开口说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御紫炎身上。
上官洛青的名字，宇文焰柳以及宇文菲母女不甚清楚，但长年呆在宫中的御隽兖、宇文凌禾以及君岳山却并不陌生。
但是他们想不通的是，为何听过李祁叙述之后，御紫炎竟会准确无误说出上官洛青正是被选中祭神龙、渡劫难的人选。
但是，便是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好奇，此刻莫名紧张的气氛却令众人没有一个将心中疑问说出口。
过了半晌，紫衣的人儿蓦地抬起眼眸，面上带着淡淡笑容说道，“祭天么？这日子选得倒是讨巧。朝元一词，倒真被人解得彻底。倒叫我有些好奇那位参破偈语的高人是何方神圣。”
御天行注视着怀中人儿，沉默不语，但他心中十分清楚，爱人此刻露出的浅淡笑容正是不快的表现。
而且，若是他没记错，上官洛青正是四月十四生人，而这一日，也正是启仙的“朝元”，亦即新年。炎儿先前应该就是以这一条，猜测出献祭之人乃是上官洛青的。
【注：四月十四为吕洞宾生辰，亦即纯阳真人。新白娘子传奇中吕洞宾被称为医者祖师爷，此处借用，启仙因以药材出名，所以将吕祖生辰定为新年之始。】
御天行正如此想着，便听李祁坦言回答御紫炎先前问话道，“解开偈语的，正是启仙。”
“——”
知情几人闻言皆是一愣，然而旋即，御紫炎却是愈发笑出了声响，“呵呵。好一个‘忠孝两难，梁栋拳心’！只因幺子外向，与陵王双宿双栖，于是左相便将他当做弃子，将他供出，作了启仙帝的代罪羔羊么？好好好！好一个启仙左相，此等忠臣良相，怎能不被帝王看重？”
“……”
听着御紫炎的话，御天行眉头深锁，沉声唤道，“炎儿，莫要这样。”
御紫炎闻声身子微僵，愣怔片刻，终是悠悠叹息一声，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倚靠在身后男人怀中，缓缓阖上双目，沉默无声，平静自己心情。
见了御紫炎如此模样，李祁垂首静立，宇文氏几人不明所以，君岳山亦是云里雾里，唯有御隽兖微眯了双眼，若有所思。
先前御涟轩于自己寝宫被害，莫名出现在御寰皇宫之内的上官洛青成了最大嫌疑的杀人凶手。就在那时，上官洛青言称事实只对御寰三殿下言说。而后父皇与三皇兄便带着那上官洛青离开了福鸾宫、返回御华殿。
再见上官洛青，已是几日之后的朝堂之上。
那一日三皇兄站在父皇身边，与御涟轩、御雪寒的外祖父针锋相对、据理力争的模样令他印象颇深。而最终，上官洛青脱罪，御雪寒当朝掀起宫变，却不知为何自爆而亡。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