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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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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行感受到爱人心中所想，眉心缓缓蹙起，摇头说道，“不，在皇宫内我曾经接触过的所有藏书，其中都未曾记载过御寰建国更早先的事情，更加没有关于战祸或是天灾的记载。而天师以及水芜派之中流传的关于‘祸世狐妖’的说法，那只是一个恶意陷害不是么？”
御天行最后的一句话并没有推翻御紫炎心中腾起的疑惑与猜测。
看着爱人依旧深锁的眉峰，御天行伸手轻抚着爱人眉心褶皱，柔声说道，“即便炎儿怀疑千万年来，是有人故意制造灾祸使得此世发展被阻，但是幻瑛万年前便已飞升，数千年前更是已经被人所害重新转世投胎，试问又怎会是制造灾祸之人呢？”
“……”
御紫炎听到爱人所言微微一怔，而后展颜一笑道，“天说得有理。倒是我糊涂了。”
“呵呵。怪只怪幻瑛劣迹太多，才会让炎儿‘铁面无私’的怀疑到他头上。”
御天行见爱人展颜，亦露出一个戏谑笑意。
御紫炎闻言撇撇嘴，“说得就是！都怪幻瑛平日里品行不良，才会让我轻易被天师的话唬住，害我自己方才一想到幻瑛可能真的是祸乱人世的罪魁祸首都出了一身冷汗。”
谁知御紫炎话音刚落，拍案声突地响起，同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喝道，“师兄！将瞑自甘堕落与妖魔为伍，甚至还堂而皇之将一只妖狐带到我们大央派之中，此等逆子，你难道还要袒护于他么？！”
一句话使得天、炎二人一齐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他们已是来到了大央派的主殿。而殿中央站立一人一狐，除了将瞑与幻瑛，岂做他人想？
再环视大殿中一周，一个满面怒容站立在一堆木屑残骸旁边的，便该是方才进言职责将瞑的。
御紫炎紫瞳之中闪烁着好奇与玩味的光彩，视线忙碌的在殿中众人之间来回流连着，显然已经将先前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暂时忘在了脑后。
“人妖殊途”么？他倒很好奇，一向以随性洒脱为要义的大央派，其中有人之中将瞑与妖魔为伍，身为掌门的公雅以及对将瞑爱护有加的瑶光会如何应对，还有将瞑，身为幻瑛的主子，又会作何反应？
第四七七章 人妖殊途（二）“诗宇师弟你又何必这般死板。我看这小狐狸生的机灵可爱，便是妖也必是只好妖。何况瞑儿他自小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品行如何我们这些老家伙最该清楚不过。诗宇师弟你难道宁可听信外面蜚短流长也不信自家孩儿么？”
应对着那暴怒一掌击碎一张桌子的人，一位风韵十足的美娇娘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说道。
由那女子说话语气神态兼之对“诗宇”的称呼，都可以推断出那女子在大央派之中比那诗宇师弟低位更高。 正当御紫炎得出这一结论，耳边同时传来爱人声音，“此人正是瑶光，将瞑其中一位师叔。”
御紫炎闻言点点头，听到瑶光之名，心中已是对这位女子生出几分好感——由先前爱人记忆中他已知晓，这位瑶光师叔对将瞑疼爱有加。
御天行并未就此停下，继续指着正中央端坐之人说道，“那一位便是大央派掌门师尊，公雅。”
“嗯。”
御紫炎顾着御天行手指方向看去，果见那公雅掌门一派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之间自有一片从容自得，那气质风韵倒与他们的师傅白尘有几分相似，顿时也引起了御紫炎的亲切之感。
“那么哪一位是坤仪师叔，哪一位又是流霆师叔呢？”
御紫炎接连问起两个人名，其中之一同样是对将瞑疼爱有加的长辈，而另一位——御紫炎也未曾忘记，似乎对将瞑的异能甚是忌惮与不喜呢。
御天行接收到爱人的情绪，翘起唇角为爱人一一指出，“坐在瑶光上手的便是坤仪。而正对着他的那一个，便是流霆。”
御紫炎闻言点点头，将这几个人对号入座的同时也晶大殿之内余下众人一一扫过，而后笑道，“这大央派莫非是看样貌选择弟子的么？这大殿之内众人，无论男女皆是人中龙凤，无论哪一个走在茫茫人海中都会令人眼前一亮，记忆深刻。”
御天行听到爱人感慨，剑眉一扬，俯身在爱人耳边说道，“炎儿竟当着我的面如此称赞他人，嗯？”
“呵呵。”
御紫炎轻笑着躲避爱人恶意在自己耳边呼出的热气，一面还辩解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看这些赏心悦目之人，偏偏喜欢瞧那种面目可憎。况且，我夸赞大央派门人同样也包括将瞑，天又吃什么醋？”
谁知御紫炎不说最后一句还好，说了最后一句，耳边热风愈发强了几分，阴森森的声音响起，“炎儿又以将瞑与我做比，可是故意想被我惩罚，嗯？”
这一回，不进热风未曾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唇边在颈间流连摩挲。 若有似无的碰触惹得御紫炎身子一颤，气息也乱了几分，这才投降讨饶道，“天，我知道了唔——呵呵，知错了——” 在御紫炎不断讨饶服软之下，御天行终是不再逗弄爱人，收回了作恶的唇舌。 御紫炎努力平复着起伏不定的情绪与微乱的气息，渐渐收敛了颜色，沉声问向爱人，“那么——哪一个又是‘梧泉’？——” 听到爱人提问，御天行表情也严肃起来。
修长的手指抬起，指点的方向就在流霆下手不远处，“那个便是。” 顺着御天行手指方向看去，御紫炎紫瞳中略过一道光芒。那个，便是当年与水芜派天师内外勾结，暗算将瞑父母，致使二人魂飞魄散的罪魁祸首，也是将瞑报仇的目标。 而此人—— 御紫炎眉峰深锁，看向梧泉——将瞑原本命格，便是该在手刃此人与景天之后，同样身损…… 不待御紫炎深思，御天行已是默默握住爱人的手。 御紫炎侧首还以一个微笑，暂时将那梧泉放在一起，继续关注将瞑带着幻瑛返回大央派之后某些人端出“下马威”该如何收场。 “瑶光师姐，你——” 那名为诗宇的男子听到瑶光一席话，显然心有不服，但不等他再次开口，公雅也悠悠出声，“好了。瞑儿与幻瑛刚刚回来，我们这些长辈不敞开胸怀欢迎他们，反而在此因为一些流言而吵得不可开交，岂不是让晚辈笑话了。” 公雅一席话，已是不动声色将幻瑛算作自己人之内，诗宇虽然还想再辩，却看来对掌门公雅到底有几分忌惮，再加上瑶光显而易见的袒护之情，因而诗宇也只是气鼓鼓侧过头去，不再多言。
“……” 就在此时，御紫炎眸光一闪，视线扫过趴伏在地上的白狐。自从他们在小白的指引下来到大央派，而后又寻到此处，他便已发现，幻瑛竟然没有幻出少年姿态，而是以白狐本体示人。任凭那一边诗宇以他这只九天幻狐为由质疑将瞑作为，幻瑛却一直事不关己一般只顾阖目假寐。 然而御紫炎却能由阖目养神的白狐处轻易感知到，他的心绪并未如同他表面上看来这般平静。
激动、兴奋、喜悦，甚至还有微的歉疚、疑惑，以及，嘲讽。 各种心绪交织在一处，使得御紫炎不禁莞尔——这是幻狐，自从突破了人世界后，感情确实丰富了不少。
因将瞑带他来到大央派而涌起的激动兴奋与喜悦，因自己原因使得将瞑被人质疑的些微歉疚，因将瞑抛下龙女敖碧之事突然决定返回大央派的疑惑，以及，因那诗宇的质疑被瑶光与公雅坚定驳回的嘲讽。
种种情绪，或许当时的幻瑛并不十分明了其中前因后果，但御紫炎，却能够清楚明白的理出头绪。
“瞑儿，你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待洗尘宴备好，悠言自会去唤你们前来。”
见诗宇不再说话，公雅微微一笑，转头对将瞑交待道。
而原本趴卧在地上假寐的白狐此时双耳一动，不等将瞑回话已是率先起身，径自朝殿外走去。
瑶光见那毛茸茸的大白狐起身就走，两眼冒光，同样站起身来直奔白狐冲去，却不料被一人挡在面前。
瑶光堪堪挺住脚步，看向阻挡她去势之人，却发现竟然是将瞑世侄，讶异之中又带着几分玩味。
“瞑儿，你为何要拦住师叔去路？”
瑶光双臂交叉于胸前，满脸诡异笑意问道。
“师叔请留步。将瞑自己的下榻之处倒还认得。”
谁知将瞑只是面无表情淡淡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待瑶光反应，身影一闪已是消失在大殿之内。
御天行与御紫炎相视一眼，也一齐跟随着将瞑脚步走出大殿。
前方白狐显然并未打算走远，悠哉悠哉的缓慢步伐有意无意给了将瞑足够的时间赶上。
而将瞑赶上幻瑛之后只是淡淡看看一眼身旁白狐，便无视于一路上为数众多的门中弟子情绪各异的眼光、从容自得继续向前走去。
当一人一狐回到将瞑下榻之处时，早有小童模样的悠言等在门口。那翘首而盼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只可惜他的将瞑小师叔一向不会以为他的“尽忠职守”而露出半点小脸。
而悠言显然也早已习惯将瞑小师叔的冷漠，因而大大方方自己迎上前来，嘻嘻一笑说道，“小师叔你，哦，是你们回到啦。早先我就已经得到消息，将热水准备好了，小师叔和这位狐狸前辈先去梳洗一番罢。待洗尘宴准备好，悠言再来请你们。”
看来一眼站在将瞑身旁的白狐，悠言显然也早已知晓对方身份，因为也没有露出半点讶异模样，理所当然的将幻瑛也算在了里面，甚至还一面说这话一面两眼亮晶晶的在幻瑛身上来回打量着。
幻瑛大大方方迎上悠言打量的目光，甚至还威风十足的抖了抖满身雪白茸毛，在阳光折射下甚至显出几分霞光。
“小子！本狐是堂堂九天幻狐，不要与那些平凡的狐狸崽子相提并论！”
趾高气扬的丢下一句话，而后幻瑛竟然不等将瞑推门，便自己用硕大的头颅拱开门扉朝房内走去。
只是，在他走入房间的一瞬间，硕大的白狐身躯也随着一缕青烟幻化回少年身姿。
一袭白衣胜雪，一头紫发如瀑，背着双手信步走去的那副慵懒随意模样，竟是让看多了大央派俊美男女的悠言片刻失神。
“啧啧啧，世人都道妖狐多媚颜，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哦，不对，不是寻常的妖狐，而是九天幻狐前辈，嘻嘻嘻。”
回神之后悠言双手背后连连啧声嬉笑道，那表情姿态像足了纨绔子弟。不过由那一张娃娃脸做出来，实在难以让人不发笑便是了。
只不过这其中似乎并不包括将瞑。
淡淡瞥了一眼仍旧朝屋里张望的悠言，将瞑面无表情走入了房间，同时反手关上了房门，也将悠言的目光阻拦在了门外。
第四七八章 人妖殊途（三）
“唔——”
悠言捂着脸险些被门板撞到的鼻子，支吾两声，终于还是转身离开。而随着将暝一同进屋的御天行御紫炎相视一眼，御紫炎面容带笑看着房外人影渐行渐远，方收回视线说道，“照理说将暝身边也都是些妙人，真不知为何独独他一个生就了如此淡漠心肠。”
御紫炎话音刚落，原本先一步进入房间的幻瑛身影箭一般冲向将暝，却被后者轻易躲开。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哪怕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咬牙切齿的声音由幻瑛口中传出，被将暝闪过第一次偷袭并未令他停止攻击，反而愈逼愈紧，一招狠似一招。
而将暝则是见招拆招，同时淡淡说道，“什么解释？”
“你还装傻？”
在幻瑛看来等同于明知故问的行为更加助长了他的怒火，这一回幻瑛不再赤手空拳与将暝打斗，白皙的手掌之间竟是迸出一团赤紫色火焰。
将暝见状双眼微眯，坦然迎上幻瑛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什，么，解，释？”
被将暝深沉语调弄得一愣，幻瑛的攻势也顿了一瞬，而后竟是暂时收回了手中火焰，只是语气依然恶狠狠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又从龙域离开，而后赶来大央派？！”
“目的已经达到。回来报个平安。”
将暝简短回了两句。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使得幻瑛足足愣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稍稍明白过来。
俊俏的少年满脸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将暝，“‘目的已经达到’？明明你还没有得到龙血……”
说到这里，幻瑛脸色突地一变，手中赤紫色火焰再次出现，甚至比前一回更加炽烈，然而他的声音却透着丝丝冰冷，“难道你的目的并非龙血，而是——进入龙族领域的法子与途径？”
“——”
将暝闻言眉梢微微跳动一下，而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仍旧直迎上幻瑛凶狠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你那个什么师叔刚刚也说了‘人妖疏途’，人修与妖修之间本来关系就不怎么好。你发现了我密室里的龙鳞，然后费劲心思为我炼制浮世轮，甚至特地前往冥界去迎我归来。若非为了龙血增长功力，那么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挑战龙族，甚至——甚至是带着你的门人们去侵犯龙族领域！”
幻瑛越说越觉得一切不合理之处都连接了起来，也越说脸色越差。
一阵阵的隐痛传入御紫炎心中，他知道，那是来自幻瑛的心情。
被背叛的感觉么？似乎对于此时的幻瑛而言还算不上“背叛”。只是……隐隐的有些失望，有些难过，有些不欢喜。
御紫炎抿着唇，看向地上白狐的目光深邃——虽然过去幻瑛的情绪起伏也很鲜明，喜怒哀乐贪嗔痴算得上丰富，但与此时这般的细腻复杂，却还是有些不同。
突破了人世界的幻瑛，感情上更加贴近人类的九天幻狐，前不久还在帮将暝物色贡献龙血的龙女，如今却又与将暝一齐返回大央派。
性子直率的幻瑛却并非一根筋。对于人情世故、阴谋诡计，他并非不懂。
更甚至于，身为九天幻狐，或许他本就是将世间一切都看做虚幻不实的。狐本奸诈，狐本多疑，即便幻瑛是天地灵气化作的灵物，是比任何一种妖狐更加高等伶俐的妖修，他也到底脱不开“狐”的归属，仍有着狐的天性。
于是，此刻幻瑛念头一闪已将将暝简单过分、明了不足的回话曲解成这副模样。
虽然将暝开口否认了。但是，疑心一旦萌生，当真可以因一句否定之言彻底打消么？
但，幻瑛还是开口向将暝进一步求证着、所要着一个明确的解释与回答。
而一向少言寡语的将暝，真的愿意为了幻瑛而大费唇舌讲清前因后果么？
这一刻，御紫炎感到自己的心仿佛揪到了一处，甚至有些分不清，这进账的情绪是来自于幻瑛，抑或是他自己。
“……”
不过一瞬的沉默，却好像成了漫无边际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不知是幻瑛还是御紫炎，险些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眼下的子，便是不会也不会窒息表命。
然而，在这一瞬间，怎还能记得这许多？
无论是幻瑛、抑或御紫炎，此刻只全心全意关注着一件事——将暝到底愿不愿意给出一个解释。
“——”
将暝深沉如水的黑眸淡淡看了一眼幻瑛，同样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并非工于心计之人，更加不是蠢人。”
对幻瑛先前的声声质问，将暝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于是，幻瑛又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来消化那惜字如金的男人说出的话。
“……好像……一群人修去挑战龙族，确实是很愚蠢的行为。”
幻瑛挠挠耳朵，讪讪说道。毕竟，亿万年传承、立于妖修巅峰的龙族，绝非一群人修能够撼动的，这一点，在人妖魔三脉之中，怕是连三岁孩童都清楚明白。
而将暝的智商，显然比三岁孩童高明了不知多少。
但紫发的少年却绝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的怀疑多么幼稚，因而随即又仰起头、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道，“但是世间蠢人到处都是，一心想着名利双收结果只是不量力以卵击石的人也从来不少。你，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
“——”
将暝听到幻瑛的话眉梢再次轻微跳动一下，而后沉声说了一句，“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你——！”
被将暝如此驳回，幻瑛险些气结，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竟是弯起一道浅浅弧线，而后点点头，一副大方宽容姿态说道，“好吧！本狐就相信你这一回。毕竟你是本狐看上的主子。若是你与那些蠢人一样，岂不是说明本狐的眼光太差了！”
“呵。”
幻瑛的话引得御紫炎轻笑出声，弯了眉眼。
先前窒息的感觉顷刻间散去，仿佛拨开雨雾见青天一般，长出一口气——无论是幻瑛，疑惑御紫炎，似乎……还有御天行？
察觉到身后男人同样轻轻吐出一口气，御紫炎唇角微扬，转回身去说道，“这个幻瑛，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到了何时这‘唯我独尊’的性子总是改不了。”
“呵呵，如此说来将暝不也是一样？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到几乎无法理解的地步。”
御天行怎会不知爱人对他今日格外紧张的表现故作不知，因而也配合的轻笑一声，主动指出自己前世之人的不足，换来御紫炎满意点头。
紫衣的少年半倚在他怀里，却偏偏装出衣服老气横秋的口气说道，“不错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顽皮。”
御天行笑着屈指刮了刮爱人脸颊，说了一句。
“……”
二人相对而视，默默无言中却全是连心相契。
而相对于天、炎二人的春风和日，另外两人之间显然难逃冷场命运。
只因这一回，响应幻瑛的只是将暝的背影。
看着将暝直接忽略了自己，转身宽衣解带而后进入浴桶沐浴，幻瑛也撇撇嘴，竟然也不再争辩追问，和衣跳入了水中。
在水中伸了个懒腰，幻瑛舒服得眯起双眼，室内重新归于“久违”的平静。
看着幻瑛和着衣衫跳入浴桶中的举动，御紫炎微笑摇头——将暝有一句话总没有错，这幻瑛到底是野性难改，明明此刻幻化出的是人形，却偏偏不懂得脱衣沐浴。
刚这么想着，御紫炎便发现，原本坐在浴桶中的俊俏少年忽的变成了一只硕大白狐，原本还显得十分宽敞的浴桶顿时变得拥挤非常。
幻化成白狐的幻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本体在浴桶中有些勉强，紫色的双瞳中一对溜圆葡萄珠滴溜溜一转，又是一阵青烟过后，体型硕大的白狐变成了与小凝大小相当的一团雪白。
“呵。”
御紫炎见状轻笑出声，眼中光彩愈发柔和了几分，却又在眼底深处，略过一丝迷茫。
此番的误会因为将暝难得耐心加上幻瑛的相信而顺利解开。
那么之后呢？
档幻瑛尚懵懂的情感渐渐清晰，当天所说、将暝为了得到龙血而险些还幻瑛丧命的一刻到来时，二人之间，是否还能以一个“误会”来阐释呢？
而那个所谓的“误会”，又是否还能凭着将暝的耐心解释加上幻瑛的坚定相信顺利解除呢？
好恶分明的幻瑛，对主从契约如此重视的幻瑛，一门心思在为将暝谋划的幻瑛，到那个时候是否能够容忍来自将暝的伤害呢？
而幻瑛与将暝之间的羁绊，又将会变成怎样呢？
思及此御紫炎轻轻呼出胸中浊气，侧首正对上爱人深沉目光。
第四七九章 人妖疏途（四）
展颜一笑，御紫炎放下心中猜测，只为不让爱人再因为这一问题增添疑虑，轻松愉快的语气再次将话题转移开来，“天，你瞧，幻瑛还真会节省空间。”
“──”
御天行闻言深深望进御紫炎紫瞳之中，听似轻松的声音中却偏偏好像藏着几分沉重，“怎么？炎儿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呵呵，被天给看出来了？”
御紫炎嘿嘿一笑，同时踮起脚尖在爱人唇角落下一吻，而后立刻退开眨眨眼说道，“‘州官’给‘百姓’的补偿。”
爱人俏皮的言行使得御天行眼中的沉重之色散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暖意柔情，俯下身还给爱人一记深吻，许久方才放开。
微眯着眼看着爱人面红微喘的模样，御天行邪邪一笑说道，“‘百姓’给‘州官’的贿赂。”
对于爱人小小的“报复”行为，御紫炎抿唇而笑，眼中全是脉脉情意。
然而就在此时，跳脱好动的幻狐再次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一翻身两条毛茸茸的短腿便趴在浴桶边上对着阖目养神的将暝再次问道，“喂！将暝！既然你不是为了探知龙域奥秘而去，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还说目的已经达到？明明龙女敖碧她──”
不待说完，将暝淡淡一瞥使得化作雪白团子的幻瑛身子一抖，而后依旧不甘心的嘟囔道，“我，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你啊！只是你总得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吧？难道你不是想要龙血增进修为么？那你又为什么想要去龙域？而且我跟你提起龙王和笨蝴蝶的建议时你也没有反对──”
“──”
回答幻瑛的，依旧是将暝的沉默。
等待了片刻，幻瑛本就不多的耐心终是告缶，然而还不等幻瑛爆发，窗外一阵爽朗笑声飘入房内，随之而来的便是“吱呀”门扉开启的声音。
“哎呀呀！原来暝儿与小狐狸正在沐浴啊！师叔我可是来得唐突啦！”
柔美女声中带着几分英姿飒爽，不是瑶光却又是谁？
对于自己这位师叔擅自闯入房间，将暝只是眉梢轻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浴桶之中转了个身背对着瑶光，而后径自站起随手抓过一旁备好的干爽衣衫，从容穿好。
而瑶光对于自家师侄出浴模样并不十分感兴趣，反而一闪身来到另外一个浴桶边，弯腰将水中白狐捞入怀中，也不在意白狐浑身是水染湿了衣衫，满脸赞叹模样说道，“啧啧啧！我第一眼看到这只小狐狸，便知道这一身的茸毛摸起来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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