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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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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瑛急切的呼喊声响起,却并未得到预料中的回应。
“奇怪!幽冥鸟跑到哪去了?我还想向他诉诉苦呢!将暝那个混蛋!明明都已经大乘期、眼看就要飞升上界了,却还是对我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我们不想个法子,飞升上界之后就要被迫分离,分别飞往妖界与仙界了!到时候两界之间相隔那么远,想要再见面,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幻瑛喊了几回仍不见九幽冥凰现身,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而御天行与御紫炎也由此才知道,此时将暝已是大乘期的修为了。渡过天劫进入大乘期,也就意味着将暝不日便可飞升上界。
幻瑛实力早已突破修真界层次,因而与将暝一同飞升自是不成问题。但,正如幻瑛所担忧,他们一人一妖,照理说飞升上界之后便会被接引仙光、以及接引妖光分别接去仙界与妖界。而仙妖魔界幅员辽阔,三界之间距离之遥非是如今的他们所能想象。刚刚飞升上界的幻瑛,饶是修为再高,想要跨越妖界与仙界与将暝重聚,也绝非易事。
想到这些由曼珠、沙华处听来的上界之事,御紫炎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迷茫之意。
御紫炎正疑惑间,九幽冥凰终于姗姗来迟,话音之中带着点点无奈之意,却又好似含着几分纵容,“你啊,你啊,让你将一个将暝追到手结果磨蹭了这许多年迟迟不见进展。但是破坏我的好事你倒是做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
“啊?”
被九幽冥凰说得一头雾水,幻瑛无辜的眨了眨眼,而后便又心思回到自己的事情之上,拉着九幽冥凰抱怨起来。
然而幻瑛对于九幽冥凰话中之意不曾费心理会,御天行与御紫炎看到不远处悠悠离去的熟悉身影,却是同时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方才九幽冥凰迟迟不曾现身,是因为与秤杆狱主在一起……
御紫炎重新看向被幻瑛拉着不得走脱的九幽冥凰,眼中掠过点点笑意,悠悠说道,“看来这么算起来,我倒还是欠了七皇弟不少人情呢。”
“他们二人之间的宿缘,自有他们自己料理。炎儿不必介怀。”
自是不愿爱人对他人太过上心,御天行淡淡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九幽冥凰却是好整以暇对幻瑛说道,“不过幻狐啊,你在这里喋喋不休当真没关系么?将暝现在已是大乘期,随时都有可能白日飞升。你不紧紧看好了他,反而大摇大摆跑到冥界来向我倒苦水。到时候你的将暝平白消失了,你可不要怪我不曾事先提醒你啊。”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幻瑛“啊!”的一声,放开九幽冥凰,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看着消失的白影,九幽冥凰微笑摇头,而后也转身追寻着秤杆狱主消失的方向而去,也因此,错过了去而复返的那一抹白色身影。
“糟了糟了!最重要的事情怎么给忘记问了!”
一边嚷嚷着一边奔回原地的幻瑛,却发现九幽冥凰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五五六章貘兽释梦(二)
见九幽冥凰不见了踪影,幻瑛满脸迷茫,歪头想了片刻,而后恍悟道,“啊!刚刚似乎看到秤杆子和幽冥鸟在一起来着。莫非幽冥鸟这会儿又去找秤杆子了?”
听着幻瑛对秤杆狱主与九幽冥凰的“昵称”,御紫炎抿唇浅笑,侧首看向满脸茫然的夜以心,眼中满是柔和光芒。
见爱人还是对这前世的生母念念不忘,御天行有些不郁的沉下脸来,却又清楚知道爱人对于母子亲情如何向往,因而实在舍不得强迫爱人不去关注夜以心的一举一动。
但,某位独占欲极强的男人自然还是不会容忍爱人如此盯着他人猛瞧,因而不由分说揽住爱人腰肢,跟随幻瑛离开方向而去。
对御天行、御紫炎存在一无所知的夜以心看见幻瑛渐行渐远,也自跟上。
一行属于不同时空之中的人却是一齐来到一处华贵雄伟的建筑之前。
仰望处处透出庄严、重重叠叠的宫殿琼宇,便连御天行与御紫炎也不禁一阵唏嘘。而夜以心更是激动的惊呼道,“哇!没想到在冥界竟还有这么华丽的宫殿!当年皇朝鼎盛时的紫禁城也不过如此罢!”
红黑相间的重楼叠院耸立在一片缥缈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城墙四周隔上几步便有武士装扮、长相各异但却无一例外高大威武的守卫把守着。而且看那气势,比起当初天、炎二人在冥界大门之前看到的鬼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是十八重冥狱中最最骇人的秤杆狱,却听不到半点鬼哭狼嚎,更加没有一丝阴森之气,却偏偏又肃穆得令人油然生出一种敬畏之心。
天、炎二人一齐抬头,只见城门口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因缘报”三字。
再看城门左右各有一块石碑,上面分别写着,“善恶因果终得报,悔不当初退路无。”
“这还真是半点不留情面。”
御紫炎微微一笑,对于石碑上威严无比的语句全然没有半点畏惧之意,反是语气轻松评论道。
御天行点点头,亦是面色如常携着爱人从容踏入城门。
而夜以心也只是看了一眼左右石碑,而后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
听着背后城门“吱呀呀”关闭声音,看着眼前变得愈发浓重的迷雾,御天行与御紫炎面色从容朝前方走去。
周围寂静无声,没有半点生气,不过这也是必然。在十八狱中,哪里还会有什么活人存在?至多也就是像他们这样,以一种奇妙的状态来到十八狱中最可怖的秤杆狱。
不过看似迷蒙一片的重重雾气之中,御天行与御紫炎倒是看到一些过往的无生魂。而这些无生魂,有些面无表情、看来全无半点思维能力与感情色彩,然而有一些却比前者看起来鲜活一些,即便无法与白女鬼相比,也比当初看到景天天师操纵下的无生魂高等许多。
想象着冥狱其他城池中是否也是如此一番景象,御天行与御紫炎一路前行。
……
一路上走走看看,原以为看到眼前诡异一幕夜以心到底会露出几分胆怯模样,然而御紫炎微微回首瞧见夜以心满脸兴奋,不由得笑弯了眉眼。
收回视线,以避免身旁某人因为嫉妒成狂而做出过激举动,但御紫炎心底又对这位性情爽利的“母亲”添了几分好感。
因与幻瑛拥有着相同灵魂,即便只是在幻境之中,御紫炎仍是毫不费力顺着心底的感应寻到幻瑛所在。
毫无意外看到一座气势非凡宅院,毫不理会守门鬼将,幻瑛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宅院外面。
与爱人相视一笑,御紫炎牵着御天行的手,同样径直进入宅院。
夜以心左右瞧了瞧大门口两名面无表情鬼将,同样大摇大摆由正门进了院子。
走入宅院之中,气氛却全然没有了外界庄严肃穆模样。
有些意外的挑眉环顾四周,御紫炎不由得感慨一句,“这还真是‘别有洞天’。”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幻瑛一声不屑嘘声,“切!一看这酸溜溜的调调,就知道准是幽冥鸟特意为了秤杆子布置的一切!真是的!明明就是一只大火鸟,学什么‘田园野趣’、‘碧水流觞’、‘曲径通幽’……文绉绉、假兮兮的!阴曹地府就要有阴曹地府的样子嘛!何况还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十八重地狱中最可怕的一重!秤杆子的威信全被幽冥鸟败光了!”
“噗——”
听到幻瑛一阵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御紫炎忍不住喷笑出声,几乎瘫倒在爱人怀中,憋红了一张俊秀脸庞,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话来,“呵呵,这幻瑛,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御天行显然也被幻瑛一席话逗得忍俊不禁,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不过幽冥鸟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真是的!我有急事找他,他偏偏跑得不见人影!还有这什么鬼地方?!连灵识都没有办法展开!秤杆子!你就算为了维护狱主威望,也不必将灵识限制得彻彻底底罢!”
幻瑛又是一句埋怨,脚下却未曾慢下半分。并且失去了灵识相助,如今的幻瑛只能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却偏偏遍寻不着九幽冥凰的影子。
“要死了要死了!幽冥鸟!要是因为你耽误时间让本狐错过了将暝飞升的时机,看本狐不扒光了你的毛给秤杆子当鸡毛掸子用!!”
没想到幻瑛竟是说出这样一番话,御紫炎甚至忘记了取笑前者,傻傻愣在当场。
而一旁的夜以心听到此处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夸张说道,“哈哈!没想到幻瑛原本竟是这样一个人!哈哈!这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嘛!也难怪魔会喜欢上他。就连我也——”
话说到最后戛然而止。御紫炎下意识看向夜以心,却见后者清丽脸庞上掠过一抹绯红。
虽然那抹艳丽颜色转瞬即逝,但御紫炎还是心中微微一动,爱人先前所言再次浮现心头。
猛的将话尾吞进肚中的夜以心许是有些尴尬,因而即便以为没有任何人听到她自言自语,仍是加紧几步向前赶去。
微抿唇瓣,御紫炎也未曾多说半个字,与爱人继续前行。
跟随着幻瑛又在四下里急急忙忙寻找了一番,却是在一间紧闭着门扉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幻瑛对着紧闭的木门端详了半晌,终是抬手推开了并未落锁的门。
举步走进房间,幻瑛也未曾回手关上房门。
而御天行与御紫炎一齐朝房内看去,却见那房间着实不大,只是如此探头一瞥,便已将房内物什一眼看尽。他们实在奇怪,正四下寻找九幽冥凰的幻瑛因何会特意进到此间房内,而且一眼便能看出房内没有他要找寻之人,幻瑛却没有立刻退出来。
房内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使得原本一心急着找到九幽冥凰的幻瑛宁可耽搁时间停下来端详。
如此想着,御紫炎又将房内摆设一一看了一番,却突然注意到挂在墙上的一面硕大明镜。
“……”
眉梢轻挑,御紫炎注视着正对着房门墙上的硕大明镜。其实说是明镜,此镜,却又并非寻常意义的镜子。只因镜子材质,既非传统铜鉴、亦非现代玻璃制成。
展现出自然纹理的温润玉面,实在难以令人想象可以制成明镜的材料,却偏偏被打磨的光可鉴人。
而那玉镜周围的繁复花纹,更是令御紫炎心中蓦地升起几分预感。
眯起一双紫眸,仔细将玉镜周围花纹端详一番,御紫炎蓦地发现,在那看似只是装饰的花纹之中,竟然另有乾坤,隐含着三个大字。
“因缘壁——”
悠悠念出三字,御紫炎目中满是了然,“原来,这便是‘因缘壁’。”
忽的想起先前在浮世轮幻境之中,秤杆狱主与白女鬼对话之间确是提起因缘壁以及劫数之事。莫非此刻幻瑛闯入无人的房间,看到因缘壁,也并非简单巧合?
正如此想着,御天行与御紫炎忽的注意到那原本明亮照人的玉镜竟是发出耀眼光芒。
微眯着双眼仍不肯移开视线,御天行与御紫炎此刻心中腾起相同预感,似乎,有什么重大之事将要发生。
果然,耀眼光芒过后,明亮玉镜上竟泛起阵阵波澜,随着那水样波澜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行字,“将暝,父母之仇得报之日,亦即命丧之时。”
“——”
待看清镜面上显现字样,御天行与御紫炎脸色同时一沉。而站在最前面的幻瑛,则是沉默不语,只看到那白色的身影站得笔直。
过了半晌,仍是死一般沉寂,御紫炎却清楚幻瑛心底绝非表现出来如此安静。
仿佛为了印证御紫炎所感,下一刻,轰隆一声,房门、墙壁、窗棂,尽皆被毁,腾起一片尘埃欲迷人眼。
而被巨响吸引过来的,正是幻瑛先前遍寻不着的九幽冥凰,还有,与其一起出现的秤杆狱主与白女鬼。
不等尘埃散尽,九幽冥凰已看清肇事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本该已经离去的幻瑛,不由得将脸一沉说道,“幻狐好大胆子,竟敢毁了狱主参详因缘壁上因果的房间。即便你与我相识一场,也容不得你在此处撒野。”
然而对于九幽冥凰声讨之词,幻瑛恍若未闻。头也不回,身形竟是化作一道白光直冲天际。
“站住!”
九幽冥凰见幻瑛惹下大祸竟还敢如此不告而别,脸色愈发铁青,高喝一声便要现出原形将幻瑛追回,却在转身之际不经意瞥到一处。
转到一半的身子蓦地僵住,化作人形的九幽冥凰,俊逸潇洒的脸上满是愕然之色。

第五五七章貘兽释梦(三)
盯着废墟之中完好无损的因缘壁瞪了半晌,九幽冥凰终是转回头来定定瞧着身后不远处的秤杆狱主。
面无表情的秤杆狱主,同样注视着眼中各种复杂颜色交‘缠在一处的俊逸男子,淡漠的薄唇紧紧闭着,一言不发。
“——”
看着面前之人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九幽冥凰脸上五官扭曲成一副诡异的模样,过了半晌,终于由口中挤出一句话,“狱主可是早已得知此事?”
“……”
被九幽冥凰如此问着的秤杆狱主,仍是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白女鬼张口似是欲说些什么,却被面无表情的男人抬手阻住。
看到自己费尽心思追逐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男人直到此时仍是如此淡然平静模样,原本总是含情脉脉望着对方的眼中似是掠过一抹决然之色。
旋即,扭曲的表情蓦地舒展开来,俊逸的男子仰天大笑,本就随意束起的发髻松散开来,墨黑的发尾竟是燃起幽紫色火焰。
“哈哈哈!哈哈!原来在狱主眼中,幽冥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幽冥还怪道狱主为何百多年来不再让我靠近因缘壁,便连房间周围都不准。原来,是为了此事么?”
说到此处,九幽冥凰忽的收回仰着的头颅,总是温柔弯成一抹美丽弧线的唇,此刻却是被一抹自嘲的笑意占领,“原来,狱主这是防着幽冥向幻瑛通风报信么?在狱主眼中,幽冥就是如此不懂进退方寸、会为了一只幻狐打破冥界规条、给狱主添麻烦的愚人么?”
“——”
冷眼看着眼前男子一句句夹杂着冰冷寒意的话语吐出,秤杆狱主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
那一闪而逝的蹙眉,虽是被九幽冥凰捕获,却被解读成令人心寒的意义,“怎么?狱主见幽冥如此忤逆,也会感到不快么?也是,幽冥从来眼中只有狱主,幽冥眼中,狱主存在比天高、比地厚、甚至比自己更重要。如此的幽冥有一天也会忤逆狱主,怕是连幽冥也不信罢?”
“——”
静静听着九幽冥凰所说的一字一句,秤杆狱主眉心却是越蹙越深。
站在一旁的白女鬼再次忍耐不住,又要开口说话,却不想一直沉默不语的秤杆狱主竟是出声沉沉道,“白女鬼,退下。”
“狱主——”
自己尚未说出半个字便被狱主拦住,白女鬼心有不甘的唤了一声。
然而,即便沉默寡言,秤杆狱主威严却绝不曾少了半分。周身气息蓦地一冷,不必再多说一个字,白女鬼已是后退一步,噤声不语。
然而即是如此,白女鬼还是冷冷瞪了一眼脸上仍自挂着嘲讽笑意的九幽冥凰。
“呵呵。”
迎上白女鬼明显不悦目光,九幽冥凰脸上种种激烈情绪忽又瞬间收敛。一如往常一般隐隐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爬上俊逸脸庞。
“看来狱主鬼力果然不凡。创造出的白女鬼自是其他无生魂无可比拟。不过——”
说着,幽冥视线落回到秤杆狱主身上。
眼中掠过一抹晦暗之色,九幽冥凰悠悠说道,“狱主可知,幽冥与白女鬼,是何等相看生厌?”
“幽冥,你说得太过了。”
终于,一直不肯回应幽冥的秤杆狱主悠悠出声,然而说出的,却是训斥幽冥之言。
幽冥闻言笑得愈发欢畅,竟是躬身一礼,而后抬起头来,唇边弧线逐渐扩大,眼眸之中,暗色却是渐自深沉。
“狱主教训的是。幽冥今日实是太过了。不过——”
眉梢上挑,幽冥一字一句说道,“既然已是冒犯了狱主,幽冥干脆忤逆得更彻底一些如何?”
说罢,也不等面无表情的男人回应于他,幽冥接着说道,“既是狱主认定幽冥会为了一只幻狐而置狱主身份处境不顾,那么,幽冥就干脆遂了狱主的意,去帮一帮幻狐又何妨?啊,这样想来,幽冥倒还是为了顺从狱主意愿而犯上忤逆的呢。哈哈!”
说罢,幽冥竟是再不多留片刻,甩袖而去。
“大胆冥凰!你可知此去意味什么?快快站住!”
见九幽冥凰这竟是要打破天地平衡,以冥界异兽身份擅入凡界,插手凡界之事,白女鬼再顾不得狱主三番两次出言相阻,对着已在半空中现出原形的冥凰火鸟厉声喝道。
“哼!”
化作原形的九幽冥凰冷冷睨了白女鬼一眼,而后再不迟疑片刻,身形消失在宅院上空。
“……”
凝望着头顶早已空无一物的上空,秤杆狱主无视白女鬼在后面连声呼唤,久久不语。
直至半晌过后,仰着头令人看不清面上颜色的秤杆狱主终是收回视线。仍是淡漠的容颜,抬手衣袖轻轻一挥,原本成了一片残骸的房间竟是顷刻间恢复了原状。
“……”
正当御紫炎讶异于满心满眼只有秤杆狱主一人的九幽冥凰竟会因为这么一件并不算太大的事情反应如此激烈之时,御天行却是蹙眉思索着什么。
震惊过后,御紫炎终是反应过来,意识到爱人沉默,不由得好奇转过身来。
然而还不等他出声询问爱人心中所想,眼前场景已是倏地再次转变。仍是连同夜以心一起,三人重新回到了凝吟峰顶。
最先入目的,是幻瑛呆愣站立在院落中央的身影。
喃喃低语声传入耳中,是幻瑛难以置信的声音,“将暝……你该不会——”
话未说完,低不可闻的呢喃声蓦地变为冲天一吼,“将暝你到底是已经飞升还是去找老匹夫报仇去了啊???!!!!!”
层峦叠嶂、皑皑白雪之间,不断回响着幻瑛震天怒吼。
覆盖着白雪的苍松翠柏之间,因幻瑛一声吼惊起几只飞鸟。便连整座宅院屋顶上的厚厚积雪,皆因幻瑛这一声吼塌陷下来堆在地上成了一座小山。
然而,绵延不绝的回声刚刚散尽,地上积雪却又再次蓦地一震。
似是感应到什么的幻瑛原本有些颓丧的双眸蓦地一亮,下一刻,原处早已没了幻瑛身影。
同样猜到发生了何事的御天行与御紫炎相视一眼,由彼此严肃面容上毫不意外看到沉重颜色。
二人也不再耽搁,紧随幻瑛之后,朝着远方掠去。
而不明就里的夜以心先是被幻瑛一声大吼骇了一跳,而后又莫名见到幻瑛受了莫大刺激一般倏地冲将出去。跺了跺脚,可怜对前因后果全然不知的夜以心自打进入梦境之后再不曾有半刻停歇,此刻还得紧紧跟上疯了似的幻瑛。
跺了跺脚,清丽女子同样追了上去。
轰轰轰!
跟着幻瑛越过层峦叠嶂、将一道道北国山脉抛之脑后,愈见清晰的轰隆巨响伴随着的,是迷了人眼的冰雪障壁。
被强大能量激得四下飞散的冰渣雪片速度极快划过幻瑛脸庞。白皙细致的肌‘肤上顿时添加了无数条细细红纹。
然而此刻的幻瑛全然不顾自己脸上瞬间多出的一片细小伤痕,毫不迟疑的奔向暴风雪的中心。
“……”
看着脚下重峦叠嶂满目疮痍、几个硕大深坑赫然现于地上,原本深可没膝的厚厚积雪已被轰得不留半点痕迹,竟是露出了久不曾见过天日的土地,幻瑛一阵沉默。
而御紫炎讶异于自己此时竟还有闲情逸致细细数着地上深坑数目,并且很快瞧出,这一个连着一个的硕大深坑竟是与万年后临风境内的九莲瑶池形状一致。而且,看数目……这场争斗尚未到终结之时。
只是——
不去理会蒸腾着缥缈热气的地下水脉缓缓由坑底渗出,御紫炎蹙眉看向斗得正酣的两道身影。
说是身影,但以御紫炎如今的修为,却已是完全无法看清战圈之内二人行动。
这便是大乘期高手过招时的情形么?
御紫炎心中暗道,紫眸之中,闪烁着复杂光彩。
无声揽住爱人肩头,御天行沉默不语。
然而打破二人之间沉默的,是幻瑛一声高喝。
“老匹夫!看招!!”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已是箭一般窜上青空。
两道身影顿时化为三道。
然而,本应该因为幻瑛的加入而呈现一边倒的战事,却又因为下一个意外来者再次出现逆转。
“!!”
白色身影蓦地跳出战圈,幻瑛一双紫眸之中全是难以置信。
“幽冥鸟!你疯了吗?!为什么你要袭击我?!”
面对幻瑛几近抓狂的质问,俊逸男子却是一反先前在冥狱之中激动模样,一脸平静说道,“我没疯。将暝宿命早已注定。你此刻出手阻拦便是逆天而行。你身为天地异兽,本就不在五行轮回、天理循环之中。但其他人却不是如此。本凰随与你往来多年,但并不代表就会任你如此随意扰乱天地之间因果顺序。”
“你——!”
被九幽冥凰一番话说得气结,幻瑛脸色铁青的只说了一声“你”却又旋即换上一副了然颜色,突然冒出一句问话,“是为了秤杆子?”

第五五八章各为所爱
“……”
对于幻瑛发问,九幽冥凰沉默不语。但在幻瑛看来,对方沉默反应已然等同于默认。
冷笑一声,幻瑛张开对战架势,淡淡说道,“既是为了秤杆子,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不过你记住,本狐绝不会让将暝就此殒命!”
看着满脸决意的幻瑛,九幽冥凰挑眉说道,“虽然你确是得天独厚的异兽,但以你如今修为,当真以为可以与我抗衡么?”
“哼!不要忘了,本狐也是经历过冥界业火洗礼的!”
幻瑛自信话语换来九幽冥凰淡然一笑,“好吧,既是如此,就让我也瞧一瞧你如今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话音刚落,一袭白衣的少年已是欺身袭来,口中还高声喝道,“看招!”
转眼之间,原本把酒谈心的朋友反目成仇,电光火石中两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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