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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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轻动作，御紫炎微微侧首看向仍旧安睡在身旁的爱人。丹田之中的元婴与龙婴也正各自阖目打坐。
御天行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使得由梦中惊醒的御紫炎情绪稍稍安定了几分。
紫眸之中蕴满柔和笑意。
毋怪爱人总是说他想得太多。而今，可不就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么？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潜意识中自己还是对这份爱意与幸福有些不安罢？
但是，身旁的人说了爱自己，甚至当自己一味逃避之时，甚至自己夺去了这人的记忆之时，这人还是一直不变的爱自己。
懦弱的自己，善变的自己，任性的自己，自私的自己。
这人说他全都爱，说他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自己。
这样的一个男人，叫自己如何再去怀疑？
况且——
御紫炎视线移向另一边，透过窗棂看向深邃夜幕。
皎洁银月如同一道银钩挂在九天之上，阴晴圆缺，即便跨越万年，却仍旧是那一轮天月，亘古不变。
那声音并非他所熟知、幻瑛的声音。
那语气也绝非他所熟知、幻瑛的语气。
于是，仅凭对方自称是幻瑛，又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但……
思及此处，御紫炎刚刚舒缓的表情却又渐渐严肃起来——
方才一切，当真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梦么？
然而那感觉却又如此真实。仿佛真有一人在梦境之中与他对话一般。
是有人刻意为之、闯入他的梦境？说出那一番话只为扰乱他的心智？
若真是如此，这伎俩却又似乎显得很是无趣。
况且，知晓幻瑛、又有意对付他的人——似乎，只有水芜派之人。可是方才那声音又与天师声音截然不同。而且，水芜派巫灵诀之中，是否真的有这类可以闯入他人梦境的术法也未可知。
或许，天亮之后该问一问水氏叔侄。若是他们也不清楚，便去翻看一下幻瑛留下的经过修改的巫灵诀好了……
想着想着，御紫炎重新阖上了眼帘，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整个宅院中的人全都陷入沉睡之时，有两个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踪影。
“你们顺利上到凝吟峰顶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在一片漆黑之中。
“是。”
“是。”
一声粗犷、一声邪魅，一男一女两道声音恭恭敬敬的回道。
“嗯。你们暂且安心住下。莫要轻举妄动。”
沙哑声音应了一声，而后又吩咐道。
“是。”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答了一句。
“回去吧。莫要让他人起疑。一切小心。”
得了二人回答，沙哑声音语调稍稍柔和了几分，说了一句。
“多谢师傅关心。徒儿告退。”
……
声音落下，漆黑一片重新归于平静。只余偶尔闪现的，幽蓝鬼火！

第五九二章刻不容缓
黄沙漫卷日夕落。尚水大漠边上的城镇一隅，一阵空气波动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热气烘烤着地面，便连空气也变得有些扭曲。落日时分，走在路上的也就只剩三两个载着猎物返回家门的猎户。
只见单肩披着毛皮、肤色黝黑的尚水猎户推着单轮车骨碌碌行于路上。白色头巾包裹之下，豆大的汗珠顺着大汉胡子拉碴的脸上留下。
间或路过为数不多的客栈门口，看到披着面纱、身材婀娜的看板姑娘，粗犷的大汉或许还会忘记了一天的劳累，吹着口哨操着浓重乡音说上几句荤话。而尚水姑娘也不似其他几国女子腼腆，虽是带着面纱，然而顾盼之间却是风情万种。
甚至有性情泼辣的，甚至抱臂在胸斜倚在门边，逗弄的话反倒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红了一张脸。
与平常一般无二的一日就这样平平静静的结束。
连呼吸都没有半丝凉意的大漠，一旦入夜，却又会寒冷无比。即便将身上的毛皮包裹严实，怕是鼻头也要冻得失去知觉。更何况，路边的看板娘再怎么火辣娇俏，也不及家里让自己无偿抱个够的婆娘。
于是，即便舍不得那风姿卓然的迎宾姑娘，大汉们还是稍过嘴瘾之后依旧各自低头赶路。
“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宝贝。”
镇子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之中，一道声音仿若清风拂面一般，轻易吹散了空气中凝滞的闷热之感。就好似，由北国临风一路南下，带过无痕的一缕爽意一般。
然而回应这清爽声音的，却是一抹带着几分邪律意味的话音，“那是！好歹我也是魔佛诀的正宗传人。手里若是没一两件宝贝，岂不是有失颜面？”
“呵。”
清爽的声音又是淡然一笑，话音中带出一丝戏谑之意，“只不过，这宝贝似乎也不怎么适合光明正大的拿出手啊。”
邪律声音并不在意对方揶揄话语，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有什么？魔修本就不在乎什么光明正大。旁门左道才是我辈中人。”
“唔——”
清爽声音闻言似乎带出几分为难，喃喃说道，“这话虽是不错。可是……我还是不希望洁做些所谓‘旁门左道’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一句话使得邪律声音立刻委屈不已，嚷嚷道，“喂喂我说小美人儿啊！你不能动辄就搬出丫头来压我啊。好歹我也是人家的师傅。你总是拿丫头来说事，这可让我颜面何存那？”
“嗯？”
清爽声音一反常态，尾音中带出几分危险之意，“你方才唤我什么？”
“呃——”
邪律声音噎住，而后干笑两声，讨好的改口道，“嘿嘿，紫炎，是紫炎。”
“走了。”
就在两道声音你来我往说得起劲之时，第三道声音突兀的横插进来。没有起伏的语调，其中似乎不加掩饰的带着几分——醋意？
“御陛下，我们这是要走去哪？不住客栈么？”
邪律声音似乎全然不惧怕那冰冷声音，反而好像还带着几分窃笑与得逞意味。甚至还不怕死的聒噪追问道。
“——”
冰冷声音自是不屑回答对方问题。还是先前的清爽声音代为回答道，“住客栈多有不便，且容易暴露行踪。我们去千月宫在此处的据点。”
“哦！”
听到清爽声音的解答，邪律声音毫不犹豫一口应承下来。
下一刻，空气中又是一阵细微波动，小巷之内再无半点声息。
日落西山之时，镇上唯一的一间马行中迎来了三位贵客。然而知道这三位贵客来到的，即便在马行之中也只有主事之人一个而已。不过除了马行主事，还有两人早已等候在内室之中。
“紫幽，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使得刚刚踏入房间的紫衣少年微微一怔，而后平凡的面容上略过一丝惊喜之色。一双紫眸闪烁着灼灼亮光，使得那原本看着有些平凡的面容反倒染上几分别样光彩。
“逸仁、莫言？！”
少年上前一步来到笑得灿烂的青年男子面前，开口唤了一声。
“呵呵。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吧？”
先前开口的男子闻声笑得愈发灿烂，看来对于见到少年也是十分愉悦。而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与其并肩而立，一身草药香气，面上表情略显生硬，然而听到少年招呼，僵硬的表情还是放松了几分，看得出与少年同样十分熟识。
性情开朗的男子此言说罢，转而看向少年身旁的男人。只是此刻，男人脸上带着一张银质面具，看不出容颜如何。但仅看那棱角分明的下颚以及一袭白衣包裹下蓄势待发的强健体魄便不难想象，面具下的容颜定是俊逸无双。
微微一笑，男子对着男人微微点头，淡淡唤了一声，“月宫主，别来无恙。”
透过面具，黑眸只是飘过男子身上。
紫衣的少年似是察觉出身旁之人并无意思打招呼，眉梢微挑，不动声色捏了捏手中掌心。
身旁男人有所感，终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嗯。”
见男人竟是对自己招呼有了反应，男子反倒微微一愣，而后旋即了然，笑弯了眉眼。
而他身旁满是草药香气的男子则是看了一眼前者，眼底略过一道光彩。
无声牵住看着自己的人，男子唇角笑意好似春风。
“紫幽，这位是——”
与认识的二人打过了招呼，男子目光落在二者身后的那一抹殷红之上。
“啊。”
紫衣少年被这一问提醒，侧身让出身后之人，对面前两人介绍道，“这位是魑裟邪，魔佛诀传人。”
说罢，少年又指向面前两人对身后人介绍道，“这位是五灵山千面书生萧逸仁，同时也是师傅的另一位徒弟。而这一位则是莫言谷的妙手怪医离莫言，同时也是逸仁的爱人。”
“哦？原来是白尘的徒弟。可——”
看出红衣男子心中疑问，萧逸仁倒也不见外的拱手一礼而后笑道，“见过魑前辈。师傅只是教了逸仁一些拳脚功夫。我与小言并未入道修真。”
“原来如此。”
魑裟邪了然点了点头。
几人彼此介绍过后，各自落座。
魑裟邪笑得神秘的看向并排坐在主位的两人。一个面容平凡却难掩一对罕见紫眸，而另一个则干脆戴上了有趣的银质面具。而且他还知道，那银质面具之下的容颜，也非真颜！
端详着刚刚坐定的两人魑裟邪好似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唇角越扬越高。
紫衣的少年看了一眼笑得诡异的魑裟邪，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也不是他刻意想要如此费事。但是既然借住的乃是千月宫名下产业，天便不得不重新拾起千月宫主的这一身行头。至于他自己……咳咳，算是一时兴起吧？
收回思绪，萧逸仁口中的“紫幽”，也就是御紫炎重新看向坐在另一边的两人，开口问道，“逸仁、莫言，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萧逸仁听御紫炎问起，放下手中茶碗，笑着说道，“其实我们先前一直在五灵山我的竹林小筑中住着。结果有一日偶然看到有一行人往北而行。而且人群之中还有几张面孔并不陌生。于是一时好奇之下，我便拉了小言跟了上去。谁知没跟多久就被对方发现。结果一问才知，原来他们是在帮你们二位跑腿儿运送东西。”
御紫炎听到此处已是猜出了大概，了然说道，“原来你们是遇见了前往千月宫运取紫晶石的李大人。那么，你口中所说的熟人，怕就是送李大人北上的月非云与月非蓝两个了。”
“呵呵。可不正是。”
萧逸仁点点头，而后说道，“当我对那位李祁表明身份，他便向我们告知了你们在凝吟峰的据点。而我先前也便飞鸽传书向师傅他老人家问了个好，并且准备启程北上去找你们。结果刚好走到这附近，却接到师傅回信说你们正往这边赶来。于是我与小言便取了个巧等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
御紫炎点了点头，却是并未追问萧逸仁又是如何轻易进到千月宫领下密部的。
然而，让他介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看向萧逸仁与离莫言的紫眸之中染上几分凝重之意，“只是师傅不曾提醒过你们，此处并不安宁么？”
清楚御紫炎言下之意萧逸仁笑得满不在意，甚至“刷”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故作姿态的扇了两下说道，“便是不需师傅出言提醒，如今谁人不知尚水大漠之中有问题？”
“既是如此——”
不等御紫炎说完，却是一旁许久不曾出声的离莫言开口说道，“正是如此，我才要求逸陪我走这一趟。”
“嗯？”
御紫炎闻言下意识看向说话之人，却蓦地想起一事，了然点头，“原来是医者天性。我还奇怪。既是由五灵山北上前往凝吟峰，何须绕到此处。看来，自一开始，二位便已打定主意要来尚水大漠瞧上一瞧了。”
“不错。”
被御紫炎点破其中根本，离莫言也不推搪，点头应了下来，并且继续说道，“而且，据我这几日的观察，眼下形势已是刻不容缓了。”
“莫言的意思是——”
御紫炎听到离莫言如此一说，面容愈发严肃了几分。
忆起当初师傅与白阳相遇便是因为离莫言帮风白阳医治蛊毒，而后离莫言似乎对于蛊毒颇是下了功夫仔细研究。于是，离莫言此刻所说“刻不容缓”，莫非——
似乎为了印证御紫炎心中猜测，离莫言继续说道，“白尘师傅信中提到的‘蛊王’，大概离炼成之日，不远了。”

第五九三章蛊王现世
听了离莫言的话，御紫炎脸色愈发凝重了几分。转头看向御天行，御紫炎沉声说道，“天，为我护法，我这就放开灵识探查一下大漠之中的情形。”
御天行闻言，眸色略是一闪，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同时说道，“炎儿若是感到力有不济，不必吝惜师傅所赠丹药。”
知道这已是爱人最大让步，御紫炎微微一笑道，“嗯。先前师傅、曼珠他们已是做足了准备。这一回我确是不必再节约手中丹药了。”
得了爱人保证，御天行脸色又放松了几分。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逸仁与离莫言，见二人并无离开之意，也不开口驱赶，任凭两人留下。倒是那马行主事，看出主上与同来之人似是要进行一些机密之事，深鞠一躬，自觉退出房间。
魑裟邪也在此时说道，“你们放心在此。我那阻绝灵气的隐形斗篷已是将这整间马行包了个严严实实。量那天师小老儿再厉害也断察觉不到我们行踪！”
御天行闻言对着魑裟邪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而魑裟邪也早已习惯了御天行对除了御紫炎之外所有人少言寡语的脾性。毫不在意甩甩手而后径自坐到桌旁，自己斟了碗茶水喝了起来。
看到御天行与魑裟邪之间的交流，御紫炎微微一笑，而后也不再多言走到房内床榻之前，盘膝坐好，五行朝天，屏气凝神，少时，已是进入冥想状态。
感受到爱人放出的灵识逐渐细化成丝，直至再也无法感知，御天行也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敛下双眸，不过顷刻也已入定，完全沉浸于与爱人相通的感知之中，只留一丝灵识留意外界状况。
御紫炎的灵丝延伸而出，轻而易举越过马行范围，进而伸出他们此刻所在城镇，直指镇外大漠之中。
铺天盖地的灵丝不曾耗费太多气力便已覆盖住了整片尚水大漠。沙地之中，细至一粒细沙，若是御紫炎此刻想要，都可轻易看得一清二楚。
俯瞰风卷黄沙，夕阳早已隐没在地平线之下。然而即便夜幕降临，仍然不能妨碍御紫炎视力。
虽然此刻所作所为都是发自自己意愿，然而头一回放开灵识覆盖在如此辽阔的范围，御紫炎仍不免心情小小激动了一下。
不过御紫炎心性淡然，对于自己此刻所能也不过只是小小感慨一番，便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凝聚于一处。
沙地深处，断壁残垣。即便事过经年，仍然不曾忘记第一次与天师正面交锋的地方。
很快找到了天师所在，只因那一顶帐篷位于帐群正中、且装饰、大小皆与其他不同。不止如此，御紫炎还感受到，那一顶帐篷之中散发出的不祥之气，最为浓重！
即便已经不止一次证实了即便是修为高于自己的修者也难发觉自己放出灵丝，但御紫炎此刻仍旧不敢大意半分，先是操控着寥寥不多的几束灵丝探入了帐内。
只见帐内地上画着一个纹样复杂的圆形大阵，不时发出赤金与乌黑交杂的光芒。
而大阵的中心，盘坐一人，白袍在身，衣襟袖口上绣着古朴纹样，正是之前与御紫炎交锋时，天师穿着。
但，令御紫炎感到有些惊讶的是，那天师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与他过去所知道的气息迥然不同。
若是仔细分辨，其中确实还有着属于水芜派的特殊气息。然而除此之外，一股令人感到十分不快的不祥气息同时紧紧缠绕在天师周围。
那不祥气息，与先前他们在南海之外龙域中于龙王敖染刚刚拿出木灵玉时，由木灵玉上感受到的气息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此刻缠绕着天师的不详之气更加浓重百倍。
“煞气”。
记得当时御隽兖是如此定义那股不详之气的。
御紫炎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
御隽兖曾经说过，所谓“煞气”，多由怨念、执念之中产生。而且这煞气，若是论起来甚至比当初危及龙王性命的“邪气”更加危险。
只是当时木灵玉中的煞气不过零星点点，然而如今……
灵丝清楚将天师此刻容颜印入御紫炎脑海之中。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的面孔，向御紫炎证明了，那煞气显然已经消磨了天师大半生命力。
这便是炼制蛊王付出的代价么？
伤害了太多无辜性命，以致怨气加身。蛊王炼成之时，不知天师是否还能够存活几日？
但，此刻并非关心天师性命之时。因为御紫炎很快也便发现，虽然天师被煞气伤害极深，然而他体内涌动着的能量，显然也比当初遭遇之时深厚了许多。
即便是灵气与煞气混杂在一起、狂乱不已的气息，然而一旦爆发出来伤害力也决不能小觑！
正如此想着，突然一丝极熟悉的悸动涌上心头。
御紫炎心中一喜，脑中闪现一物——火灵玉！
没想到火灵玉的气息竟会在此刻出现！
正待仔细辨认火灵玉所在，谁知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天师帐内，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直直撞击着御紫炎放布在帐内的每一条灵丝。
“行此苟且窥视之事，果然是无耻狐妖所为。”
御紫炎心弦一紧，暗自一惊，连忙全数收回放出灵丝。
张开眼眸的同时，已是对上爱人同样惊讶无比的目光。
察觉到御天行与御紫炎脸色的不寻常，萧逸仁连忙上前一步出声问道，“怎么？！发生了何事？紫幽你还好么？”
御紫炎点了点头，然而面色却是愈发沉下了几分，悠悠说道，“我放出的灵识被发现了。”
御紫炎话音刚落，魑裟邪也已听到动静重新回到房内。
听到御紫炎之言，魑裟邪惊讶无比说道，“怎么可能？！先前你在大家面前放出灵丝，我们可是没有一人发现。而且方才你放出灵丝，我也是很快便失去了感知。”
说到这里，魑裟邪又想起一事，声调提高几分说道，“莫非是上回偷袭我的那个无耻小人？！”
御紫炎摇摇头凝眉说道，“不。应该不是。那人修为并不十分高。”
御紫炎的话使得魑裟邪愈发不解，“修为不高？那更加不可能发觉你的灵丝啦！”
这一回，不等御紫炎回话，却是御天行沉声说道，“那人修习功法，并非巫灵诀。”
御天行的话愈发将魑裟邪弄得一头雾水。
有些不耐的扯了扯本就已经松散非常的衣襟，魑裟邪嘟囔道，“越说越离谱了！”
而御天行也不理会魑裟邪的抱怨之词，继续说道，“那人修习的功法，乃是混元诀。”
“什么？！！！”
这一回，魑裟邪猛的瞪大双眼，险些直接扑到御天行面前。
不过好歹也是活了千百年的修者，魑裟邪到底还是克制住了震惊无比的心情。但脸上夸张表情依然未曾褪去。
萧逸仁与离莫言并不了解其中详情，因而萧逸仁有些迷茫的出声说道，“那混元诀，有何特别之处么？”
看了一眼满脸莫名的萧逸仁与同样大惑不解的离莫言，御紫炎苦笑道，“我如今修习的便是混元诀。而且，我们本都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人才修习这混元诀。”
“哦。”
萧逸仁心思一转，心中虽是仍旧存疑，却并未追问为何御紫炎如此认为，也未曾追问为何师傅收下的徒儿怎得舍弃了醉梦诀而修习了什么“混元诀”。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萧逸仁还是问出了口，“既是紫幽认为世上只有你一人才修习这混元诀，那么水芜派中的人为何会有修习这混元诀的？”
谁知萧逸仁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却是突然出现在房间之内。
妖娆声音带着几分邪意，几分嘲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么点小事就如此大惊小怪，看来也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嘛。”
妖娆声音刚刚落下，另外一个粗犷声音紧接着响起，“哼！这等货色，若非使的尽是些下九流的阴损招数，师傅怎会败在他们的手上！”
瓮声瓮气的话音震得整间房子似乎都在晃动。而那话中夹杂着的浓浓不满与怨愤之意，更是毫不掩饰、显露无疑。
妖娆声音咯咯一笑，接着说道，“哎，也不能这么说嘛。再怎么着，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由寻常凡人提升至分神期巅峰，也算难得了。”
虽然话听来像是在帮人辩驳，但话里话外明嘲暗讽却是刺耳非常。
“哼！投机取巧罢了！”
粗犷声音满不在乎哼了一声，话中全是不屑之意。
突然出现的两名不速之客一来一往说得起兴。一旁的魑裟邪邪魅凤眸中却是闪烁着熠熠寒光，一字一句凉凉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太好心，竟是引狼入室了。”
御天行与御紫炎也同样面沉如水看向站开离他们几步之遥的两道身影，不是先前因为风怡宁而放行请入凝吟峰顶宅院的黑熊妖与魔女又是何人？
看到天、炎二人不善面色，魔女轻挑一笑，故意抛了个媚眼过来，悠悠说道，“怎么？没想到？你们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听到魔女有此一言，御紫炎蓦地响起什么，脸色一变。
然而下一刻，房间内又多出一人身影。
清淡如水的声音安抚了御紫炎焦虑心情，“炎儿莫急。峰顶众人全都无碍。”
“师傅！”
见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正是白尘，再听到对方之言，御紫炎脸上露出几分喜意。
“嗯。”
白尘对着御紫炎微微一笑，“一发现他们二人失去踪影，我便赶来一看究竟。”
御紫炎了然点头，而后对白尘说道，“师傅，为防万一，还麻烦您返回凝吟照看众人。”
白尘闻言略露出几分讶意，“但——”
御天行也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师傅，若要攘外，必先安内。”
听到御天行一席话，白尘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天行说得有理。”
言罢，白尘又补充了一句，“但你们也不要勉强。若是需要，即刻通知为师。”
谁知，白尘话音刚落，远处蓦地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