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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意锁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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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船篷的帘子被粗暴的拉开,身前系着围裙的情儿一手拿着铁勺一手拿着大锅跑了出来,不怀好意的冲着浅醉说道:“笨蛋浅醉,你再敢招惹沉漪试试看,今天我就把你扔进锅子里面来个油焖浅醉!和着竹叶青一起,你肯定喜欢的很!”
浅醉尖锐的高声叫了起来,惊吓的从沉漪的肩头上飞出去,引得捧着杯子和闻声而来的璺东风一阵欢笑声,更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一人一鸟儿之间的纠葛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似乎彼此水火不容,但细细看去,他们却又彼此喜欢得紧。
璺东风轻叹了一声,随这一人一鸟儿随便的玩闹,仅是交代了一句千万不要把船给弄翻了,便任由情儿愤愤不平的跃出船舱,脚尖轻松的点在冰冷且看似平静的江面上,同那只又和几年前相比又长大了一圈的鸟儿互相追逐。
这么多年来唯一没有变的,便是这两个了。
在沉漪的身边坐下,璺东风怜惜的看着目光中一片沉静淡然的沉漪,轻笑道:“天行又给你来信了吧,这次又说了些什么,肯定啰嗦个没完让你好好的多多麻烦我是不是?”
摇头,沉漪将那封笔迹虽然颇为混乱却依然笔触大气磅礴的宣纸交到了璺东风的手中,神色上忽然凝重下来:“这次师父的信写得很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才叫我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去京畿。另外师父似乎想要你帮他什么忙,所以下方的暗语我看不懂,只得的交给你亲自看了。”
璺东风闻言急忙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掠过前面几行潦草的交代沉漪好些对待自己的话语后,便匆匆的提起了璺东风的名字,似乎是交代了些什么东西,坐在一旁的沉漪只是顶着通红的小脸,整个人包裹在雪白的狐裘中,呵着白雾的热气看璺东风变了变脸色,颇为担心的侧目再看了看了看那张雪白的纸张。
但是无论沉漪再怎么看,他都看不透樽天行到底跟璺东风说了些什么,尽管已经跟在樽天行身边那么多年,他却不曾从樽天行哪里学到关于任何关于这些暗语的事情,樽天行交给他的东西里面,全是尽量避免他所不知道污黑面。
“东风……师父他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么?”
“笨蛋孩子不要往别处乱想,你师父防的不是你,而是害怕浅醉会在半路被什么人截下来走漏了消息,若只是这样同你家长里短的啰嗦些什么,便不会有皇族派的人起疑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璺东风摸了摸沉漪的脑袋,终于还是决定把樽天行如今的状况全部说与沉漪知道,南北之距离虽然不是天涯海角,但沉漪向来从不听那些朝政上的事情。
虽然樽天行并不愿璺东风同沉漪说起他在京畿的处境,但璺东风却不想自己的好友就仅是这样默默的为沉漪做着许多许多,却不曾为自己说过一句话,争取过什么,更令璺东风不平的是,即使樽天行付出了全部,他面前的这个已该称为青年的孩子却仍然什么都还不知道。
璺东风不了解樽天行孤身一身远在京城的苦,但他了解樽天行的痛。
毕竟他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却远远不如樽天行来的能忍,于是他率先放弃了。所以他也不能就这样干干的看着,他私心的向着自己的好友一些,不想自己的好友如同自己当年一样的退缩。
听到皇族派三个字,沉漪似是想起了什么,僵着身子扭过头去:“皇族派,怎会呢……扯到巫家人,师父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却也曾想过,师父被世人称为山中丞相名誉天下,可是如此的权倾朝野,师父绝逃不过被皇家人猜测。可师父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
“这最后一局天行已经将自己摆在了棋盘上……曾经有大臣弹劾天行只管自己四处逍遥不管自己职务所在,更有人嘲讽天行带着一张面具是否因其相貌丑陋不方便示与他人。你师父跟我笑道想要下好一局棋自己必定要入局,便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从那之后天行便从不缺席任何一场朝议了。”
璺东风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天行的处境原本就十分危险,他虽然身为大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桤帝却从不真正的信任他,只因为天行是大桤的开国名臣蔺殇卿的弟子,他便利用天行的名,天行的能力。至少,自从天行少年拜为蔺相为师之后,便没有谁看得见他曾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似乎他活着只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而已……沉漪,你懂不懂他,懂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
沉漪吃惊的抬头看着璺东风倏然沧桑许多的眼神,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
天色渐渐的黑了,沉漪跟在璺东风的身后踏上许久不曾站过的陆地,在璺东风和韩情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坐上了轮椅,裹着厚厚的毛裘和被服被小心翼翼的推上渡口长长的栈桥。夜晚比阴天的白日更加森冷,依旧一身薄衫纱裙的情儿面色粉红的谈笑风声,只是不谙武学的璺东风多裹了几层而已。
蜷缩在狐裘中轻柔着酸痛不已的双腿,沉漪微蹙着眉宇想着白日璺东风意味深长同他说的那句话,问他懂不懂他的师父在做什么、想什么……他那时禁不住停了一下呼吸,他竟然现在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竟然对樽天行的过往一无所知,樽天行到底想什么,要做什么,他这个做徒弟的,竟然一无所知。
“东风,我是不是很笨?”悄悄的扯住璺东风的衣袖,沉漪小小的问了一声。
“你是很笨,一直以来都笨的让别人无可奈何。你看似对待何物何事都淡淡的轻然,其实对身旁的一切反应起来都是呆呆的慢别人许多拍。”
“我就这般性子,我曾经努力改了的,却始终不能变的同别人一般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沉漪的面色微微一黯,把包裹自己的狐裘拥的更紧,似乎这雪白的狐裘一就不能让他温暖下来。“我曾经得曾经可是十分勉强自己的,后来我是想通了,我是我,即使反应不过来也不会缺些什么,有时候看不懂比看得懂要心安的多,起码我看不懂我便不会因别人而伤。
这么说,东风会觉得我是个十分自私的人,只管着自己心里舒服,却不管别人因为我的不懂而急的不行……可是这是我最后的一层自我保护了,我不想再那么痛苦。若是那么快的就接受别人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我就会从高高的地方狠狠的摔下来,万劫不复……我曾因为将莲排斥在外而惹来他的反抗,可又因为对他的全心信任而如此痛苦,我便更觉得,同人的距离,越远越好了。这虽然是个笨法子,却也是个再也不会让我觉得难过的法子。东风,你觉得我这样想……错了么?”
额前被清风拨动的刘海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沉漪眯起漂亮的细眸回头看着颇为惊讶的璺东风一眼,习惯的抬起双手轻抚着鼓起的肚腹,细致的黑发依旧长长的盘桓在他的双腿之上,因为微风而轻轻晃动,但更多的还是丝滑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细致如他钟爱精致的琴弦。
他!从不认为自己错了。
“……我也没有觉得你错,我们所想的不同,心中所想的自然也不尽相同。我只是想不到你现在这般年龄就会这么想,有些感叹而已。”璺东风叹声说道。
“我不小了……我都活了这么久,早就不小了。”恍如隔世的抬头仰望着乌云散去,星光满布的漆黑夜空,沉漪喃喃的念叨着,他不知道身后的璺东风听见了没有,只是疲劳的闭上了眼睛——他所睁着眼睛的这三十六年里面,为什么总是猜不透呢?
他这个孤魂野鬼,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回到正确的轮回中,真正的忘却所有红尘往事,没有心事的重新过活?

六十五 夜风正

下了栈桥,即使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中却还是有几个人守着的,笑容淳朴的渔民在这不善捕鱼的天气守在栈桥,也只是为了多赚一些铜钱。帮着情儿抬下了一个较重的箱柜,那几个人甚至十分热心的询问三人是否要帮忙抬到他们下榻的地方。
璺东风淡淡的向几个渔民点了点头,笑着婉拒了他们的好心,情儿在付给了他们各自的劳酬之后,在几个人讶异的目光中,轻松的拖着那只沉重的箱柜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身后还跟着那只奇异的鸟儿盘旋着,啾啾的叫个不停。
而沉漪则是一如既往的蒙上了面纱,露出一双细媚狭长的双眸,以及柔如丝绸的长发,即使再怎样贴身的衣襟,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的柔弱瘦削,即便是淳朴的渔民也不禁向着他多看了几眼,这个长发未系散落在身旁,莫分雌雄的美人也眯了眯眼睛,微微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谢谢,辛苦你们了。”
几个渔民互相看了几眼,急忙摇摇头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他们虽然来来往往迎接了不少的人,却独独数着三个人最为奇特。先跳下船的是一个容貌娇丽的小姑娘,天真烂漫的同那只奇特的鸟儿嬉戏打闹,接着下来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背着一个陈旧的箱子,一看便知是名郎中,而最后被那中年男子迎下来的便是这个美人,即便蒙着厚厚的纱巾,也不难分辨。
“我们过了南北的分界,不远就是湘合的边界。再往前走上几天,就会到达湘合的另一边,那里四季如春温和适宜,还有很多汤池助你恢复腿伤,适合你长时间在那里居住,离开南方定是让你不适应了吧?那里和南方的还算是比较接近,我原本也是打算让你长期在这里住下的。”璺东风遥遥的指着树林的另一边的山岭方向,低下身子去询问沉漪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都听东风的,我不是专门的郎中,你说的就是对的。真是麻烦你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没有办法回报你什么。”沉漪惆怅的低下头,从雪白的狐裘下面伸出一只白皙晶莹的手,轻轻的握住了璺东风的。“东风,我该拿什么谢你呢。”
璺东风长长叹息一声,反握住沉漪的手掌塞入白狐裘中裹好,才蹲下身去迎上沉漪自责的眼神:“你好好顾着自己,回到八年前穆沉漪那般让天行觉得骄傲的你,‘玉衡’的心愿就全部了了了。天行的笨徒弟真是够笨的,直到现在还这么见外的跟我说话。沉漪,我是璺东风,不是别的什么与你仅仅算作点头之交的那些人,相比于洛煜天枢天玑他们,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多得多么,在你心中是同他们亲近些,还是同我亲近些呢……”
在谷底的那时常见面的七年,从最初的不过怜悯那两个孩子的境遇,到后来同樽天行一起说起这两个孩子,他已然早就默默的将两个孩子当作了自己的后辈看待,看着沉漪沉莲两个人最美好的那段时间共同欢笑的共走,再看着如今两个人兄弟反目南北各走一方,他自己也十分心痛的。
璺东风知道沉莲那个孩子并不坏,只是到了情深之极几乎要恨的地步,这个世上又有多少完人能控制的住呢?即便是樽天行那样似乎无情无欲天人一般完美也未必不曾嫉妒过沉莲哪怕一瞬。只是樽天行同穆沉漪的天命如此的背道而驰,越是看得明白,樽天行越是离得越远。
有时迷糊,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呐。樽天行输在他是玉衡,沉莲输在他太过于算计沉漪,若是他肯就这样继续同沉漪磨蹭下去……今日还会是这样一场局面么?
似乎听出了璺东风这叹声之下的感慨,腼腆的笑容之下依然有着淡淡的坚毅:“自然是跟你和师父亲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的人,能让我看见的人,的确是屈指可数……至于莲的话,我现在已经想得开了,虽然时到今日我都不清楚为何会变成这样……或许是莲错的太离谱。但是……”
他也有错,他自己也有错,忽视了莲的心情,只顾着让莲去考虑着自己的难处,却从来没仔仔细细的去想莲的痛苦。
而他,穆沉漪绝不是再也站不起来的人
“如果很多年之后我们还能再平和的见面,我会认真的对着莲说声对不起,那时候作为兄长的我没有照顾到莲的感受,作为哥哥,真的错了……所以东风已经不用再担心我是不是还没有走出莲给我的阴霾了。”
沉漪昂头回眸,盈盈的望着璺东风,一身华衣掩盖了满身的伤痕,仍旧是那样的骄傲。
璺东风看着沉漪的笑容久久说不出话,只觉自己的眼睛禁不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心中似乎憋着什么挥散不出的东西。
枝桠上倏然落下一捧的白雪,簌簌的落在两人之间,擦过两人的额头掉在沉漪的后颈上,硬是隔开了两个人。沉漪先是一惊,接着开心的笑着伸手扫去璺东风额头、肩上的雪花, 纤长白玉般的细指也顺便扫去自己后颈上的雪花,再次抬起头来,却看见璺东风忽然黑下来的脸庞。
“沉漪,别回头!”沉漪正想回头看看,却被璺东风紧紧的按在了他的胸膛上,死死抱着无论也不让沉漪回头。“如果还想好好的走下去,听我的别回头,捂住耳朵不要听我们两人的对话。”
沉漪闻言怔怔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即使他担忧自己身后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璺东风的脸色变得这么深沉,脑海中却忽然浮现起八年前同沉莲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那日莲也是这样抱着他,不许他回头看的时候……
闻着璺东风衣袂上草药的清香,沉漪心中一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乖顺的闭上了双目
璺东风紧张的盯着那个仅仅不过一身薄衫罩在身上,还在这冰天雪地中面色正常挥着折扇的青年,抿了抿嘴,不动声色的将沉漪保护在身后:“……我们,好久不见了。”
“怎么说也快要二十年了没和你见面了吧。”青年笑意更甚,坐在高高的枝桠上靠着树干惬意的晃动着自己的双腿,语调的轻松同璺东风的戒备完全不一样。“虽然我这么多年来没有故意去探听你的行踪,你却总有能力在我派去的人找上你之前,轻松的躲开。该说不愧是‘风’,没人追的上你么。”
“时至今天,我们早就没有必要再见了!”璺东风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按着沉漪的劲儿却是越来越大,几乎□的让沉漪喘不过气来。“在你逐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现在我只是璺东风,不是替你杀人的工具!”
“真是无情呐,当年你不是也做的很开心么……虽然我不了解你为何抛弃了飒无风在天乾宫的地位转来去做这行走江湖的落魄郎中,但是你过得很好,爹爹泉下有知会高兴的活过来,至于娘亲……会更加愤恨的诅咒你下地狱吧!”青年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在细细的枝桠上翻来覆去的扭动着身体,而那树枝也不过喑哑的响了几声足可见青年的轻功高低。
瞧见璺东风的脸色变的更黑,青年的脸色也突然沉了下来,那张妖艳惊觉的脸庞上蒙上一层深沉的杀意,一袭鲜艳的红衣在空中无风自动,乌黑的长发也随之而疯狂的摆动。青年轻轻一个翻身跃下了树枝,久久的同璺东风不甘示弱的对视着,一步一步的,踩着厚厚的积雪,缓缓的走来。
“飒无风,我命令你现在立即随我回去,我的大祭司身染重病,你必须把他救回来。不管你自己如何说,我何时说你再也不是我天乾宫的人了?”猛地伸手捏住璺东风的肩骨,青年的拇指轻轻的在璺东风的锁骨之间摸索着,低声说道。“跟我回去,不必管那个什么丞相,也不必管那些琐事,回去天乾宫,我再也不会强迫做任何事情了……哥。”
青年最后一声带着丝丝的哀求和期待。
璺东风的身体颤了颤,却还是竭力的摇了摇头:“夜……在这方面你永远是这样的迟钝。天乾宫已经没有了我存在的意义,他死了……你以为我还有什么理由呆在那里?别人都说是我逼死了娘亲,最后又害死了他,只怕你心中比谁都相信,因为你亲眼看见了,这全部都是事实。
而重新拿这副表情来面对我的你,是不是还把我当二十年前的飒无风看,还是你以为我还当你是二十年前的小男孩,轻易便信了你这副说辞,乖乖的跟着你回去呢?夜……你变得太多,你以为我远在他方就不知道了么?还是你以为二十年前亲手穿透我琵琶骨的人是谁,我还像个傻瓜一样完全不知道!”
青年冷然的放开捏住璺东风肩膀的手,沉着的向后退了三步,看着眼前的儒雅公子,阴鸷的扬起了笑容:“飒无风,二十年不见,你可聪明的多了。”



六十六 意难忘

背对着那个男人,沉漪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心思,耳边听不到两人的声音,唯有一触即发的压抑和浓厚的杀意,一阵阵的拂过他的后背。自然,他也绝不会知道身后那个青年便是八年前让自己和沉莲陷入那样深沉死地的罪魁祸首。
这个青年曾经在木梁上偷看双子作出那一幅惊艳天下的画作,曾经让那一幅令天下为之癫狂的画作几乎害死两个人,只不过是因为沉莲那几句令他不爽的话而作的报复,随心所欲却又恶劣之极。
此刻,他和他竟然不过一线之隔而已
沉漪默默的伏在璺东风的胸膛上,听不到亦看不到;飒无夜的目光也全部放在璺东风的身上,竟也不曾去细细的看璺东风极力去保护的那个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飒无夜不悦的扬了扬眉头,忽然向前踏了一步,脚下的雪花发出咯吱的声音,手中的纸扇在这冰天雪地中是那样的突兀,可在他的手中左右拿捏着,却又合适之极。他似乎十分认真的瞧了瞧自己二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同母异父的兄长,只是闷闷的笑了几声,仿佛自己说出的,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做的,是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就知道了呀?”
璺东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僵硬的脸庞恢复正常,看着身前挡路的青年,淡淡的笑了起来:“是他死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该说是不愧为飒家的人,除了自己,就算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放进自己所布之局。他给我十年的欢乐,也给了我那十年之后无尽的痛苦。所以你若是想用他来要我为你做什么,我可以这般同你说——只有飒家欠我的,我从未欠过飒家丝毫!除了娘亲的,璺东风自问谁也不欠!”
紧了紧怀中少年的身体,璺东风凛然的看着步步紧逼的飒无夜,微微的闭了闭眼,却更加卓然的睁开深邃的双目,一丝不苟的看着飒无夜的动作。除却淡淡的哀伤,剩下决然的分裂在那双晶眸之中,他似乎什么都可以放得下,却又什么都还紧紧的攥在手中。
雪突然大起来,洋洋洒洒的弥漫在整个树林中,斜斜的走过两人的眼前,挂在树枝之上、眉睫之间、衣襟之内,也更增了彼此之间的森寒之气,谁也不肯让谁,谁亦不能先退。
他们兄弟两人从小斗到大,便是他不在是飒无风,他也不能退让分毫。
“只要本宫想,这天下绝然没有能拒绝本宫的人!”飒无夜低沉的再次轻声说了一句。“飒无风,告诉我,走是不走?若是你不肯随我回去,我自然有对付你的方法……”看了看依然黑着脸色的璺东风,飒无夜好笑的讽笑了一声。“你若担心要你救得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你便放心好了,那孩子年纪和你怀中的孩子差不多大,即便是大祭司,本宫也从未让他碰过什么血腥,如此你安心肯去救治了吧。”
簌簌的踏雪声从脚下一直传达到两人的耳中,飒无夜勾起嘴角浅浅的笑着,若有似无的靠近了璺东风的身前。飒无夜便是要璺东风看着自己的笑靥,自己额前的乌发在风雪中微微摇曳,那上挑的眉眼和轻薄的红唇,就是从那个人的身上,完完全全的继承下来的。
“……不救,我不救。我绝不会再救天乾宫内任何一人,无论他是否是古稚幼童还是古稀老人,只要同天乾宫扯上半丝关系,我就不救。”仰头闭上双目,即便是因为飒无夜和那人相差无几的容貌引下了璺东风的一行清泪,他也依然倔强的不肯答应。
要断,便要断的干干净净。
“你——”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一件事。璺某区区一介大夫,不敢劳宫主如此苦苦纠缠,璺某不想再多纠缠,就此别过此后再也不见便是!”
“你放肆!”飒无夜倏然探身前去捏住璺东风的臂膀,却在那轻轻一拿之下被璺东风仓惶的闪过,自己不过只是拉住了那个被璺东风抱在怀中,行动不便的少年一方衣角,撕拉一声扯下一段雪白的衣襟,划过少年过长的乌发。
沉漪在璺东风怀中闷着,自然不知道事态的变化,惊呼一声后就被璺东风带离了轮椅上,裹着厚厚的狐裘,掌风刮过他的身上,脸色因为腿上旧伤疼得毫无血色的,一颤一颤的勾着璺东风的脖颈,沉漪的耳朵已是捂不住,落雪的声音,两人的声响,完完全全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苍白的扭头去看那个站在雪地中的青年,忘记了璺东风的话,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青年。
青年美矣,一举一动都饱含着勾人心魄的邪魅美丽,却阴森的让人惊骇。对上他的眼神,沉漪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往璺东风的怀中钻了钻,紧紧的贴住了璺东风。
沉漪被撕下来的衣襟在飒无夜的手心化作了粉末,微微一张手掌便随着冬风和雪花湮灭在视线中。飒无夜森森的看了看沉漪扭过去的脸庞,忽而诡异的笑了起来:“啊,看到你这张脸,我倒是想起来了……哼,你不是南穆的那一个吗?”
还未等沉漪两人有什么反应,飒无夜自己先指着虚弱的窝在璺东风怀中的沉漪,哈哈的仰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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