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独行(末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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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土家园的人们或绝望地葬身于废墟之中，或哀嚎着葬身于变异鱼锋利的尖牙中，或淹没在汹涌而至的汪洋大水中，亦或死于同胞凶残的手中。相比于基地虽辛苦却安全的生活，外面那些人的生活着实称得上水深火热了。
海平面在以极其令人恐惧的速度上升着，人类及变异兽赖以生存的陆地正在急剧减少，虽然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令原本地球过剩的人口减少了一大半，可生存环境依旧在向越来越严峻的方向发展着。人们心知肚明，却惧怕说出口的世界末日，终究还是来了。
对于这样紧迫的现状，掌握着最高权力的特权阶层们不是没想过应对之法，只是人们就算自诩为金字塔顶尖上的物种，可终究还是对抗不了大自然的一怒。没办法对抗，聪明的人们只能想方设法为自己准备后路了。大型潜水艇、水下城堡、迅速占领高山之巅的大型基地，甚至是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很快在全世界遍地开花。
人类早已习惯了未雨绸缪，虽然心里觉着陆地不大可能被海水完全淹没，但该做的准备还是不能少的。于是生物学家又成了“畅销货”，各大基地纷纷成立研究所，研究无土栽培技术及能应对没有陆地以后能确保人们生存下去的各种技术。
那些大基地为了前途不明朗的未来忙得焦头烂额，小基地相对而言就轻松多了。并不是说小基地的人就不如大基地高瞻远瞩，只顾眼前而看不长远，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即使心中存有再大的丘壑，硬件跟不上也是枉然。没人才，没设备，没条件，这些三没地区只能着眼于现在，争取当下，至于未来？只能等到时候看着办了。
日子在人们的胆战心惊中一天天过去，很快，夏去秋来，等秋天的尾巴即将过去，寒冬快要来临时，这场被无数人咒骂无数遍的大雨才算停歇。只是家园早已被毁，亲友也已化成了灰，久违的阳光并没有照亮人们蒙上了阴影的心灵，抬头看向阳光，大家只觉得心中荒芜，眼中酸涩。可活着却是任何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即使活得辛苦，活得绝望，活得卑微，人们依旧选择苟延残喘。
长久阴雨连绵的天气，不仅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对于人们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万山县蜗居在山上基地的人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由于药品奇缺，生活设施也不够完善的缘故，不少人在阴湿的环境中染上了各种各样的病症。抵抗力较弱的老人和孩子成了第一批受害者，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大半抗过了无数危机的老人却在家中丢掉了性命，然后是年幼的婴孩。随着死亡人数的攀升，基地内原先才好转一些的气氛顿时又打回了原形，甚至消极程度比以前更甚。
王磊几人的工作能力就算再高超，也不能抚平人们逝去亲人的悲伤，只能更加小心地照顾着家中的老人，小心安抚失去亲人的家庭，尽量维持基地内的正常秩序。好在大多数孩子还是扛过了这场堪比瘟疫的传染病，年轻的父母们心中有了牵挂，为了孩子，他们也只能压抑住悲伤，打起精神努力活下去。
陈老爷子陈老太太以及李老太太三位老人之前长期服用掺杂了灵泉水的饮用水，身体素质自然比一般老人好，再加上众人的小心照顾，虽然也无可避免地染上了被人们称作“湿症”的传染病，但到底还是好转并康复了，着实令担忧不已的众人大松了口气。
“彬彬，我要带人下山看看，你跟晓灿要不要一起去？”天晴了半个月后，估摸着山下的洪水应该退得差不多了，王磊几个决定下山看看，总呆在山上虽安全，可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并不好受，再加上他们之前屯的盐差不多要用完了，得想办法出门交易一些回来，人离了盐可是要出问题的。
“好。”想到这几日赤火暴躁的模样，秦彬心里有些小愧疚，确实该带着赤火出门遛遛了。
一边的赤火面上倒是没什么喜色，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从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到点点笑意的。
一行人很快就全副武装，在余辉的带领下出了巍峨的大铁门。
经过几个月雨水的洗刷后，整个世界更显明净，天空蔚蓝，绿树成荫，末世之前恐怕国家重点保护风景区都没有这样美丽的景色。只是众人心里却很清楚，这如画的美景中，却隐藏着足以瞬间让他们丢掉性命的危机。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般草木皆兵。这样没出息的表现着实令赤火嗤笑不已，但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他也知道人类一些所谓约定俗成的规则，人类最是虚伪，心里即使不屑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而他跟主人还要在这个基地生活一段时间，自认为体贴不已的某人表示为了自家主人就委屈一次好了，到底没有说出嘲笑的话来。
行走在阴森昏暗的丛林中，不仅要警惕不知道隐藏在何处蓄势待放的变异兽，还要小心周围不起眼毒虫的众人神经紧绷，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嘘，前面似乎有动静，你们听到了吗？”
“全队停止前进，戒备……”
众人端着各自的武器静静戒备着，有几个身手比较好的跟着余辉去前方查探，没想到躲在灌木丛中的却不是大家猜测中的变异兽，而是几个背着竹筐的人。
“余辉，别动手，是我，是我，皂角村儿的陈老二。”
余辉小心上前一看，还真是好久未见的陈二叔，当初他们在村自卫队共事过，印象还算深刻。
“二叔，你咋在这儿？咱村里其他人呢？”当初村里人不愿意跟着王磊去县城，决定留守在村里，自那以后，大家就再没见过面，如今乍一相见，还真有些亲切，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咱们村的都住在山洞里，死了不少人，现在没剩下几个人了。”说着说着，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二叔你们要是不嫌弃，一会儿跟我们去山上的基地吧，我们先下山去查探一下，等会儿就回来。”基地也损失了不少人，急需补充生源，而村里又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带他们回基地也没什么事，余辉承诺起来自然没什么压力。
“好，好……”陈老二几人激动地连声说好，这些日子，他们后悔地肠子都要青了，若不是当初舍不得家里的宅子粮食，哪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暂时告别了陈老二几人，余辉带着人继续往山下走。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山脚下。
看着布满了野草苔藓，根本看不出原样的公路，众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连公路都要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了，是不是代表，他们真要告别安逸的现代生活，回归到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
“头儿，咱下来一趟不容易，去县城看看吧？”
“是啊头儿，去县城看看吧，也不知道家还在不在。”
“咱们还有不少好车留在县城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
“泡在水里那么久，肯定都生锈了，哎！”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声，余辉心中那股子突然涌现在心头的悲凉情绪顿时消减了不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众人向县城走去。

第九十三章

余辉一行人整个“雨季”都没有停止过严格刻苦的训练，他们的身体素质都极好，脚程自然也快，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县城似曾相识的城门前。
现在说它是城门有些不恰当，确切地说，余辉一行人面前只是一堆被苔藓杂草覆盖的断壁残垣。若不是小队成员大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人，估计大家一时间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费了那么多精力建造的坚固城墙竟颓败到如此地步！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年轻人眼眶红红地看着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城，喃喃道，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肯定是那些可恶的变异鱼变异水蛇，身体硬的跟钢铁一样还在水中横冲直撞！”有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些可恶的变异鱼剥皮抽筋。可想到那些怪物锋利的尖牙，几乎刀枪不入的鳞片，及堪比绝世宝刀的鱼尾，大家心里不由打了个哆嗦，再愤恨也只能忍着。
“好了，都安静，准备进城，大家都当心点儿。”见手下们乱哄哄的咒骂，余辉皱眉吼了一声，随即身先士卒，小心踏上了几乎布满密密麻麻苔藓的砖头小山。
万山县的绿化环境一向不错，一棵棵直插云霄的大树耸立在小城的各个角落。以前城里都是高楼大厦，人们还没觉着，如今高楼倒塌，处处都是废墟，倒是更显出了这些大树的英姿来了。
以生长茂盛的巨树当参照物，余辉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小城的车库。只是那座五层高的商业楼已经完全坍塌，存在车库里的车估计早被砸成了铁片，又被水泡了那么久，估计早成了没用的废品。众人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也不是太失望，又随处转了转，就神色惆怅地往回赶去。
回去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园竟成了废墟，恐怕谁都不会开心。只是众人心中都有牵挂，就算心灰意冷，也只能强自打起精神，若是他们这些顶梁柱都垮了，家里的老老小小们要怎么办？所以说，不管是天塌还是地裂，他们除了淡然以对，别无其他选择！
一行人行至半山腰时，见皂角村幸存的村民已经背着行囊等候多时了，连忙面带歉意地说明了情况，随即带着众人向基地赶去。
秦彬略略扫了一眼，皂角村几千户人家，如今竟然只剩下不到百人，还真是损失惨重。只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秦彬虽没亲眼所见，但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刘清泉带着人去接三位老人去县城并邀请其他村民同行时，村里有不少人非但不领情，还出言恶意诋毁攻击，而新村长陈启明嘴上劝说着，可实际上却没有真正地阻止，可以说，皂角村村民落得如此地步，陈启明的私心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随意扫了眼神色狼狈的陈启明陈启文兄弟，似乎一直没看到老村长的身影，秦彬心中清楚，那位老人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众人抵达基地后，余辉吩咐人去安置这些神色不安的村民，自己则连休息都顾不得，直奔办公大楼。
“哥，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极了。”
“嗯，以后咱们一起去……”秦彬这么宅的人，也开始对如今狭小的生活圈子倦怠了。
时间匆匆而过，立冬刚过没多久，还没等人们庆幸完大雨的停歇，寒流就汹涌而至。好在没有下雪，只是干冷的寒风也不怎么好受。
基地的主要领导算是比较有远见的，当初雨停之后，等山上能进人了，立即安排人去收集足以支持他们度过冬天的食物。秋天的大山堪比宝藏，红彤彤的柿子，颗粒饱满的板栗，一串串紫莹莹的山葡萄……总之，只要是能吃的，大家全都兴高采烈地往基地仓库里搬，因为人们心里都很清楚，想要安然度过冬天，很难！
见识过变异兽后，没有人会否认它们的变态力量，末世前冬日的大山尚且危险重重，更何况如今？
等基地的众人如同过冬前的仓鼠一般将食物屯进了仓库，将基地打造成无坚不摧的堡垒，注定不同以往的冬季终于早早地到来了。基地内抵抗力较差的人基本上都没撑过那个“雨季”，如今剩下的都是身体素质较好的。可即使如此，众人也有些承受不住，原因无他，实在是天气太冷了。以前听人说一杯水倒在地上变成冰珠的故事时，大家还觉着新奇，可如今现实中真发生了这种事，大家心中除了忧愁，再无其他想法。
秦彬跟赤火都是寒暑不侵的体质，对外界冷得诡异的气温并没什么感觉，只是别人都穿着臃肿，行动僵硬，他们也不能表现得太特殊，只能穿上老太太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厚棉衣厚棉裤及牛皮靴。
这一日，秦彬依旧在六点半准时醒来。被窝里暖烘烘的，令人舍不得离开，可看了看时间，晨练的时间就要到了，秦彬只能小心挪了□子，想要将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赤火拽下来。
“唔，好暖和，好舒服，哥，再睡会儿呗。”赤火身体冰凉，最喜欢贴在秦彬火热的身体上，轻易不愿意放开。
“不早了，我还要去带队晨练，乖，你自己睡……”秦彬稍稍推拒了一下，见赤火缠得更紧了，面带宠溺地抚了抚他光溜溜的脊背，无奈地说道。
赤火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善解人意，仗着秦彬宠他，各种任性痴缠。最终，秦彬还是再一次迟到了，跟赤火对上，他从来没占过什么上风。冬日寒冷，是个人都贪恋暖和的被窝，更何况自从上次基地被一群变异野猪攻击，秦彬跟赤火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他们强悍的实力后，再也没人当他们是关系户，也再没人敢小瞧他们，甚至绝大多说人将向来傲慢、喜怒不定，实力却十分强横的赤火当成了基地的守护神。赤火从没在众人面前掩饰过他对秦彬的占有欲，因此即使许多姑娘对秦彬芳心暗许，即使秦彬工作时总是迟到（赤火爱睡懒觉在基地是出了名的），也没人敢怪他。
“彬彬来，赶紧用热水洗把脸，吃了早饭再去上班。晓灿呢，又睡懒觉了？”
“好，奶奶咱们一起先吃，别管晓灿，那小子醒了自会找东西吃。”赤火空间戒指里备着不少秦彬特意为他做的饭菜，自然不用担心那个挑食的小家伙会饿着。
老太太没说什么，神色却有些不大好看。李老太太其实初开始也是挺喜欢赤火的，那孩子长得漂亮，性子又讨喜，最是得老年人喜欢。只是这些日子过去，老太太渐渐瞧出不对劲儿了。赤火看上去虽小，可怎么着也有十三四了，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男孩儿，总往秦彬身上腻歪，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更何况活了大半辈子的李老太太？
基地里男人跟男人凑成一对过日子的也不是没有，李老太太是个开明的人，并不觉着有什么可谴责厌恶的。只是事不关己还好，一旦牵扯到她最疼爱的孙子，就要另说了。李老太太经过这些日子不着痕迹地观察，几乎可以确认，她的彬彬对待晓灿那孩子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更确切地说，她的乖孙还没开窍，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感情。这个发现着实令李老太太欣喜若狂，她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但彬彬跟晓灿不是两情相悦又得另说了。
李老太太想在秦彬尚未察觉之前，将此事扼杀在萌芽里。只是她却一直不得其法。不知道晓灿那孩子是不是发现了，李老太太明显发现，最近那孩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阴测测的。再联想到那孩子猎杀变异兽的残忍手段，李老太太不由迟疑了。她不怕那孩子报复自己，反正她一把老骨头了，能活到今天都是赚了。令李老太太犹豫不决的却是秦彬，她怕那孩子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以那孩子的手段，将得不到的东西毁掉并不是件稀奇的事。李老太太希望秦彬能够结婚生子，一生平安，却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出什么意外，因此即使她心中排斥赤火，却不敢在秦彬面前说他半句坏话，就怕会酿成大错。
李老太太掩饰的很好，因此对感情十分迟钝的秦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毕竟赤火除了对他，将其他人视为蝼蚁的行为他早已熟知，除了劝告那孩子尊老爱幼，别动不动就横眉竖眼外，并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去化解老太太跟赤火之间越来越深的矛盾。
秦彬吃了简单的早餐就出了门，家中只剩下在小厨房忙碌洗刷的老太太，跟在卧室酣睡的赤火。老太太收拾好了小厨房，在小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仔细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赤火好好谈谈。就算不能劝那孩子放弃，至少也借此机会将此事摊开，李老太太自信在孙儿心中，自己的分量比晓灿那孩子重，她必须得让那孩子清楚，他跟彬彬之间的可能性很小。

第九十四章

等赤火脚步散漫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时，李老太太已经坐立不安地在小客厅等候多时。见赤火终于出了卧室，老太太连忙将温在锅里的早餐端出来摆放在餐桌上，等赤火吃饱喝足了，才声音温和地道：“晓灿，陪奶奶说会儿话吧。”
赤火有些诧异地看了突然对他示好的老太太一眼，心中迷惑不已，暗道人类就是莫名其妙，前些日子不知怎了，这老太太突然对他阴阳怪气的，总有意无意地隔离他跟主人，郁闷的他直想喷一口火，烧死这个碍事的老太太。只是主人跟这老太太之间的因果未了结，为了主人未来，他只能生生忍下了。只是赤火到底不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没出手杀人已是他的极限，自然别指望他对这老太太有多尊重。两人横眉怒眼、暗潮汹涌了这么久，这老太太突然对他示好，赤火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类向来狡诈，这老太太肯定要想法子坑他，决不能放松警惕。
“有什么事？说吧。”赤火面无表情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声音冷淡地说道。
李老太太见赤火这样冷淡疏离，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劝道：“晓灿，你是个好孩子，身手好长得也俊，你条件这么好，什么好女孩儿找不到，为什么偏要跟个男人纠缠不休呢？我也不是怀疑你对彬彬的感情，你对彬彬有多好，奶奶眼睛不瞎，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你们到底都是男人，年轻时还好些，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一起过日子，可你想想，等你们年老体弱了怎么办？到时候连个养老的孩子都没有，这世道又不太平，你们岂不是要活生生等死？退一万步讲，若是彬彬真对你有情，奶奶也不是棒打鸳鸯的老顽固，可如今的现实是，彬彬他明显对你只有兄弟之情，朋友之情，可没有丝毫恋人之间的那种感情。你一味的强求，害得可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彬彬！”
李老太太见赤火呆呆地坐着，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以为这孩子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说得更起劲了。可老太太却不知道，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在赤火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恋人之间的感情？赤火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心中只剩下满满的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老太太是老年痴呆了吗？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对主人是恋人之情了？明明他对主人只是浓浓的依赖和相依为命的亲情罢了！
回想着这些日子跟主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联想到自己无聊时所看的影视剧及小说杂志，赤火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仅仅是亲人的话，应该不会连主人跟年轻的男男女女多说几句话就醋意横生吧？仅仅是亲人的话，应该不会偷偷对着主人的裸体流口水，连第一次做春梦的对象都是主人吧？仅仅是亲人的话，应该不会越来越迷恋主人清爽的气息，想要一直拥抱着永远不撒手吧？仅仅是亲人的话，应该不会屡次肖想主人淡雅的薄唇，想要吻上去尝一尝其中的滋味吧？心中一个个疑惑汹涌而至，赤火突然有些慌乱，越发觉这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劝诫声令人烦躁，忍不住猛地站起身，穿上厚厚的棉衣牛皮靴出了门。
屋外寒风呼啸，冷冽的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因此基地里出门走动的人基本上在出门前都会全副武装一番，若不是还得留两只眼睛看路，估计他们会将自己包的跟蚕蛹一样密不透风。像赤火这样大大咧咧露出脸颊耳朵，甚至连围巾手套都没戴就出门的人还真是不多，这样的人往往不是想不开轻生的，就是身手极为高超的强者。在整个基地，能像赤火这样出门的人不过一二十，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年纪轻轻，武学成就却着实令人惊异不已的武术高手。
赤火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基地的练武场。赤火在基地里身份比较特殊，一般除了特别机密之处，任何地方都可以自由通行。赤火顺利进入练武场，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入室内练武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安静看学员们做基础训练的秦彬。
冬日略显温吞的阳光透过经过特殊处理的防弹玻璃，洒在静静站立的秦彬身上。背靠阳光的秦彬，看上去如同传说中俊美的太阳神，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魅力。见不少学员偷偷瞄向毫无所觉的主人，赤火心中突然窜起一股子邪火，似乎心底有什么在叫嚣着，主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那些凡夫俗子怎么配看到这样神圣的景象！他要杀人，杀光这些蝼蚁！
不知道是赤火心境波动太大，亦或是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太过强烈，原本没注意到他的秦彬似有所觉，很快就发现了状况有些不大对的赤火。在赤火铸成大错之前，秦彬果断半强制地将他拥进怀中抱走。
感受着主人平稳的心跳，身上散发的令他安心的气息，赤火心中突然爆发的嗜杀情绪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家后，见老太太没在，秦彬暗暗松了口气，抱着赤火进了房间，简单地将房间内的阵法启动后，就直接抱着赤火进了空间。
“没什么。”赤火虽然还没弄清楚他对主人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感情，但缩在主人温暖的怀中，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奇异的，赤火心中的慌乱似乎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只留下淡淡的窃喜和满足。
“说实话！”秦彬可不觉着赤火会平白无故地想杀人，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哼，说就说！”赤火冷哼了一声，虽然声音够酷，可行动却明显没跟上，依旧小孩子一样缩在秦彬的怀里蹭来蹭去，半点没有离开的打算。“哥的好奶奶让我离你远一些，说要看着你找个好女孩儿结婚生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