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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佛-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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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囚佛
作者:王晓爻
备注:
三千大千世界,红尘万丈深深,我只求一个你
许我一世爱恨纠缠
九生九世的追随,却换不来一世情缘
因爱成痴,因痴成魔
你做你的佛陀,我做我的邪魔
赌上一身修为,也要逆天轮回,阻了你的成佛道
若这世间只有一个你,一个我
是不是就能相伴相守,不离不弃
君不见,夜莲碧水清,情深意重
取不得,舍不得,了了见,无一物, 亦无人,亦无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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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三世镜 第一章
夜浓,月静,寂寂长夜好入眠。
那缠了红绸粉缎的小楼却闹的正酣,劝酒嬉笑的娇娘,浪荡求欢的醉汉,不曾走近便有淫~言~浪~语随风飘来,断断续续,勾人心似的朦胧暧昧。
走的近了,刺鼻的脂粉味让他皱紧了一双英气的剑眉,顿住脚,抬头扫了一眼金光灿灿的牌匾“月满西楼”,清正的眼眸一暗,心道:“又是这家么……”
店门大敞,不拒来客,他步态从容入内,大堂烛火明亮,只见他身着藏白衣袍,手持一串紫檀佛珠,虽立于烟花之地也挡不住他一身天罡正气。
“大爷,再喝一杯嘛!”罗衫半解的娇娘偎在一个脑满肠肥的红脸大汉腿上劝道。
大汉晃晃硕大的头颅,打着酒嗝,道“心肝儿……再喝可真醉了……嗝……脑袋犯浑,我都看见那个,玄觉……嗝……无相大师逛勾栏来了……”
引的那娇娘笑的花枝乱颤,转头一瞥,不由愣住,瞪圆了眼睛看,这……还真是……
大堂之中顿时寂了寂,玄觉却似未觉出任何不妥,目不斜视,直直往二楼包厢走去,这可愁坏了乖觉的龟奴,这是拦还是不拦啊!
不知哪个女娘在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在幽闺自怜……”
还是见多识广的老鸨沉稳镇静些,收敛了谄笑,绞着手帕亲自来迎:“玄觉师父……您……”
“阿弥陀佛!”玄觉淡然合掌,“女施主,贫僧来贵地寻人,如有搅扰不便之处,还请施主见谅!”
“啊!我就说嘛!”老鸨眼珠滴溜溜一转,松了口气,“大师请自便,若是要老身帮忙,只管开口便是!”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那女娘还在唱:“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池中的倒影岂会开口说话?莫不是……妖怪吧?!”包厢内一女声娇嗔道。
“嗤……”温润清朗的男音轻轻一笑:“他追随那和尚九生九世,足足五百年,参禅、苦行、朝圣、历劫……在如来座前听一百年佛法的蜘蛛都能成了精,这影子不仅是能开口说话,他已是有了灵识,若是有心修行,还能得道成佛呢!”
“那怎么得了啊~”一女娘拍手惊呼,“这影子也能成佛,岂不是每个佛陀菩萨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了?这天上,可要乱了套了!”
在旁的女娘也跟着嗔笑,都道这可不妙了!
“怎会一样?世间人有千千万万,这千万个人影却大致相同,白日里黑乎乎一团儿,到了晚上……”说到这,男子有意顿了顿,挑起身边女娘的下巴,“你又怎知他长的什么模样!”
“吱呀!”
房门被推开,玄觉一眼望见左拥右抱的人,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胜雪,墨发半束,眉间一朵朱砂莲,谪仙似的人物。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唤他道:“玄清!”
房里的女娘见了这刚正不阿的和尚,心中有些畏惧,都自觉禁声。坐在莺莺燕燕中的白衣男子仿若未闻般,抬手喝下杯中残酒,漫
不经心的抬头,一双丹凤眼带着微醺的迷离望过来:“玄清……是哪个?”
玄觉一愣,敛眉转了转左手拿着的紫檀佛珠,落到白衣男子眼中,知道这是恼他了,嘴角一挑,仍是不应。
女娘又唱:“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温存一晌眠……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房里一静,这唱词愈发清晰,和尚的脸不由的有些红,白衣男子忍不住嗤地一笑。
玄觉窘迫难当,低低唤了一声:“莲儿……”
白衣男子美目瞬时清明,终于浅笑着起身,带着得逞的快意乖乖跟了和尚出了这勾栏院,直走出老远,仍为和尚一句“莲儿”喜上眉梢。
、第二章
十八年前,玄觉仅四岁便在安国寺出家,正值慧安大师开缘说法,需一童子为众僧尼道俗诵读《妙法莲华经》,因其聪慧过人,悟性灵秀,被慧安选中。
法会始时,只见一幼童盘坐于仰莲座之上,身着素色罗袍,眉目清灵,神采飞扬,眉间一朵朱砂莲,端的是一心向佛的虔诚肃穆。
接着朱唇轻启,七卷二十八品,六万九千余字的经文娓娓道来,如梵音清唱,檀香袅袅,众人皆惊叹不绝,有传言道:玄觉乃是生来便具慧根之人,自此之后,众人更是深以为然。
玄觉自己倒是不晓得,四岁的孩童,心性未泯,法会结束之时已近黄昏,慧安大师需在佛堂前给众人答疑解惑,玄觉趁机避开人群,跑到寺后的莲花池旁玩耍,一时间忘了时辰,不知不觉已是暮色渐浓。
池中睡莲在昏黄日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美丽可爱,一个个好似未出阁的姑娘,又是好奇又是羞涩的拨开花瓣向外张望。
玄觉发觉时辰不早了,方才贪玩竟是弄的满手泥污,遂在池边蹲下净手。平静的水面一触即荡开层层涟漪,水波之中玄觉看着自己的倒影猛然愣住,他分明记得眉间用朱砂描的莲花已经被自己擦掉了。
可这水中自己的倒影,眉间的朱砂竟是还在,他抬手摸摸额头,复又看放下的手,指尖只见黑泥不见红砂……
“咯咯咯……”清脆的童音笑的欢畅,把玄觉惊的一跳。
“花脸猫!”那童音又道,这次玄觉看清了,的确是自己的倒影在笑,在说话。
若是常人遇见此种惊世骇俗的情境,必定会以为是鬼怪作祟,吓的半死,可玄觉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加之天性纯良,不但未曾害怕,还觉得甚是有趣自己的影子竟会说话!
“你是谁?”玄觉笑着问道,“是我的影子吗?”
“我是谁?”那倒影也笑着问,“是你的影子吗?”
玄觉好奇心大盛,忍不住伸手触及水面,一触之下水波连连,那倒影惊呼:“哎呀!”
待水面复又平静,那倒影竟是不见了,任玄觉怎么呼喊,直到有师兄来寻,他不得不走了,那倒影都没再出现。
自此以后,玄觉便开始观察自己的影子:晨起扫地时,上午早课时,午后练拳时,入夜参禅时,自己的影子与旁人的好似没什么两样,那个黄昏的际遇仿若是一场梦,已随风淡入尘埃。
一日入夜,玄觉辗转难眠,忽又忆起那日之事,遂提着灯笼蹑手蹑脚的去了后园的莲花池。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玄觉在池边俯身对着一池睡莲一遍遍轻唤:“你在哪啊?”“在这儿吗?”“出来吧!”
毫无防备之下,猛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拍了下肩膀,玄觉一惊,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便掉进了池里。
“咯咯咯……”还是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好在池子的水不深,玄觉从水里钻出来,便见到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小童坐在岩石上,正向自己伸出手,“快上来!”
头上顶着莲花的小和尚,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小童,五百年后方能交握的手,是怎样的执着铸就了这一世的相逢……
“我叫……啊,贫僧法号玄觉,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我给你起一个吧!”
“好啊!”
“第一次见你便是在这莲花池,那日法会讲的也是《妙法莲华经》,还有,你眉间的莲花竟是天生的!你与这莲花有缘,那……就叫莲华吧!”
“莲华……好吧,我就叫莲华!”
“嗯,我便称你莲儿。”
慧安大师对玄觉格外关怀,常常询问其他年纪大些的弟子,他近日可有用功、平日里过的可好?
那些弟子往往会答:一切尚好,只是小师弟有个自言自语的毛病,时常会犯。
、第三章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
和尚走在前,莲华在其一步远处紧紧相随,两人一路无话。
莲华明白,玄觉是生具慧根之人,潜心向道、先知先觉、施益众生,真真是修佛者,菩提心。
莲华也不明白,成佛究竟有什么好!他只道众生皆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却对世人之安乐欢喜,相携久长视而不见,他怎不知,即便世人有八万四千尘劳,也无法消磨怡然欢喜时的一分一毫。
玄觉盼他能持戒修行,得福慧之报,已是许久不“莲儿,莲儿”的唤他,总是一本正经的叫他“玄清”。
这世间知道莲华之存在的,除了玄觉便只有慧安大师,初见便谓其“莲洁心清”,悟性天资都在玄觉之上,特赐法号“玄清”。
玄觉忽地顿住脚,跟在后面的莲华不及停步,撞上玄觉的背脊,心脏猛的漏跳了一拍,顾不得鼻梁磕的生疼,举手环上玄觉的腰侧。
“莫要胡闹,有人!”
莲华侧耳倾听,隐约听见踉跄的脚步声渐近,“哼!你去勾栏寻我,倒是不怕被人瞧见,这会儿又晓得要避人耳目了!”
嘴上这样讲,莲华还是化作白光一闪,乖乖变回了玄觉的影子。
玄觉叹气:“你知道便好,以后莫要乱跑,便不会被瞧见,我也不用费心寻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提着酒壶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的走来,一个没站稳便瘫倒在路旁,一看便知是个借酒浇愁的。一般来讲,这个年岁的青年,不是为谋功名,便是为情所困。
玄觉慈悲心发作,举步向前,诚心道:“阿弥陀佛!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施主如此买醉,只是伤身劳神,不治根本,徒增闲愁而已。”
“闲愁……”那书生落寞的呢喃,“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阿弥陀佛!”玄觉无奈,转身欲走,“我佛慈悲,施主请保重。”
“你可是安国寺的无相大师?”书生忽然挣扎起身,抓住玄觉的袍角,“大师,你收我为徒可好?我要剃度!我要出家!”
书生越说越激动,原本如死灰般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颗有望攀附的稻草。
“呵……呆子!”莲华最见不得这种人,以为遁入空门,剃去了那三千烦恼丝就能脱离苦海?笑话!何况这位仁兄分明不是看破红尘,生无可恋,功名也好,情人也罢,若是求而不得,就该百般设法,千般算计,拼上所有也要去搏上一搏,这才是风骨!一味逃避算哪门子的本事!
玄觉轻咳一声,幸而这书生醉的厉害,没听到莲华讲话。
“施主,执念是烦恼之本,放下执念,方得自在。”
“呵呵……”书生重又仰躺在地上,“自在,茹茹已嫁作他人妇,你要我此生如何自在!”
“情之一物,伤人极深,施主何苦如此。”玄觉叹息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夜色中空寂的小巷,只留那个书生,独自吟唱:黯香魂,追思忆,夜夜孤醒,欢梦留人醉。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一句“欢梦留人醉”,莲华想的入神,竟没留意玄觉说的话。
“……明日便起程。”
“什么?”莲华方回过神来,“起程去哪里?”
玄觉只得再道一遍:“玄策师兄今日传信,要我去曹溪宝林寺觐见慧能大师,明日便起程。”
“曹溪?”莲华先惊后喜,忽地邪魅一笑,凑近玄觉的耳边悄声问道:“就你一人?”
“……”玄觉不解,道:“那是自然。”
要知道安国寺距曹溪近五千里,徒步而行,至少需半个月行程。半个月,岂不是唯有一人一影,朝夕相处……
莲华又怎能不喜!
、第四章
第二日,晨起之后,玄觉便向慧安大师辞行,慧安对玄觉一向放心,只是而今还有一个莲华,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定会疑他是鬼怪妖精之流,到时必定一发不可收拾。因而,他昨夜特地为玄觉卜了一卦,卦象为临卦第十九,下兑上坤:虽此行无虞,到了八月必有凶险。今日已是六月又半。
慧安遂告诫道:“此去曹溪勿作停留,事毕始返,切记!切记!”
“弟子明白,定谨遵师父嘱托!”玄觉恭敬行礼,告辞离去。
路过喧闹嘈杂的街市,挤挤挨挨的人家,偶尔会有行人问候一声:“无相大师这是去哪?”
“曹溪宝林寺?路途遥远,大师小心。”
“玄觉师父早去早回!”
莲华十分气闷,一直无法开口说话,更别说变身化形了。好容易熬到午后出了城,眼见四下荒山野岭,了无人烟,莲华立即旋身而起,抻了个懒腰“呼……终于能舒口气了!”
“去那边树荫歇息一下吧!”玄觉体贴开口。
两人刚坐稳,便听见有人疾呼:“无相大师~”
莲华吃了一惊,咻的一下变回影子,也不知被瞧见了没有。
那人跑到近前,玄觉讶异,竟还是昨晚那个书生。
“阿弥陀佛!施主,又见面了!”
莲华恨的牙痒痒,怪不得这人姻缘薄浅,总坏人家好事,月老都不愿帮他牵红线。
“大师如此说,那在下昨日便是果真遇见您了,方才还当自己是喝醉了眼花,分明瞧见两个人影,走近了才晓得就大师一人。”
“……”玄觉捏了把汗,“施主怎会在此处?”
“啊!在下也不知,醒时便在这荒郊路边了!”那书生摸摸后脑,颇有些尴尬,“对了,在下姓凌名云锦。”
“凌施主!”玄觉合掌施礼。
凌云锦慌忙还礼,道:“大师可是要去曹溪宝林寺?”
“正是,凌施主怎会知晓?”
“吾也不晓得,”凌云锦又摸摸后脑,一付呆相,“好似昨夜里有仙人在梦里反复叮嘱,要在下跟随您去曹溪宝林寺……”
玄觉惊叹:“竟是如此!”
“儿时爹娘算命,说吾生来便有佛缘,吾原是不信,而今看来果真如此!”凌云锦弯弯绕绕终于道出初衷,“无相大师,佛门清净地必会接收有佛缘之人,你我既这般有缘,你就收吾为徒吧!”
“施主若是为情所伤……”
不待玄觉讲完,凌云锦便截住他,凄然道:“唉……酒醒之后吾已幡然悔悟,红尘种种,皆如镜花水月,触不着,摸不透,罢了罢了!”
莲华若是能开口,定是要骂他个狗血淋头,不知是哪个缺德神棍给他算的卦,劝好人家的孩子剃光头当和尚,仙人托梦这事儿明摆着有蹊跷,这读圣贤书,言辞间之乎者也的书呆居然信以为真。
“施主能看开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出家乃是大事,还望施主能三思而后行。”
“唔……在下会慎重考虑,既然大师与在下同路,你我便同行去曹溪可好?还有个照应!”
“……凌施主若是愿意与贫僧同行,便一起赶路吧。”
莲华无语望天,怎么会被这么个书呆缠上!若是半个月都对着这书呆,莲华非要烦闷忍怒致内伤不可。
是夜,两人一影借住在客栈的柴房,和尚身上自然没有银两,没想到凌云锦也是个穷书生,身上的银钱还不够在寻常客栈的人字房里打地铺,还是借了玄觉禅师的面子才得以有片瓦遮体,不至于露宿街头。
漆黑的柴房里,连昏暗的月光都欠奉,玄觉盘坐在柴房一角,胸膛起伏,呼吸匀称,已然入眠,凌云锦蜷缩在一边的稻草堆里,睡的很熟。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伸向凌云锦的脖颈,触碰到稻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扣住后五指缓缓用力,慢慢合拢,凌云锦吃痛惊醒,睁眼看到莲华,双手攥紧了他的衣袖,道:“仙子!是你!”
、第五章
玄觉夜半醒来,见那草堆空空,不见了凌云锦,不由蹙眉,更令人担忧的是:莲华竟也不见了。
柴房外面的柳树下,莲华正与凌云锦相谈甚欢。
“你说的仙子长的什么模样?”莲华兴趣盎然的追问。
他本来是打算扮鬼吓一吓凌书呆,让他知难而退,不再跟着他们去曹溪,没想到这书呆非但没被吓住,还拽着他叫仙子,真是奇了!
“乍一看,吾以为你是她呢,”凌书呆道,“她眉间也描了一朵朱砂莲,是四瓣,你这个是五瓣。”
“哦?”莲华越发觉得有趣。
“你一开口,吾便知道你不是她了,她是位姿容绝美的仙女……”凌书呆一脸向往,复又瞥了莲华一眼,道:“你是男子。”
“世间哪来的仙子,莫不是你醉酒生出的幻象吧?”
“千真万确!”凌书呆斩钉截铁道:“她要吾随玄觉禅师去曹溪,今日吾果然遇到了玄觉禅师,怎会是幻象!”
莲华嗤笑一声,掫揄道:“可是你瞧那仙女貌美,盼着人家在曹溪等你,成了你一场巫山云雨的好事吧!”
“……才不是,吾……吾……读圣贤书之人,怎会有如此邪念。”凌书呆满面通红,正期期艾艾的辩解,抬头瞅见玄觉自柴房里出来,仿若见了救星般扑了过去。
刻意嘘寒问暖道:“大师怎地也醒了,可是夜里风凉,入不得眠?”
玄觉方才看到两人竟坐在一起聊天,心都揪起来了,脸黑的如锅底,这才第一天莲华就暴露了身形,以后可如何是好?!
凌书呆不待玄觉回答,便接着溜须拍马道:“大师果真是得道高僧,修为深厚,功力超群,竟是能以影化形,在参禅时尽守护之责,真是令吾等凡夫敬重佩服!”
玄觉瞥了一眼躲在凌云锦身后,正讨好地笑着的莲华,脸色稍霁,只得谦虚道:“哪里哪里,施主过奖了!”
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特殊时刻也要特别对待,此时若是不帮莲华圆这个谎,事情更不知要如何收场。
又赶了一日路,日头西斜。
“不行了,吾走不动了。”凌云锦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和尚外出行走,饮食全靠化斋,偏偏这凌书呆此刻记得要有读书人的风骨,不食嗟来之食,迂腐的令人发指。晌午时,玄觉“赠”予他半张面饼,他犹犹豫豫的吃了,这会儿怕已是饥肠辘辘,腹中早空了。
玄觉看看天色,今日怕是无法再赶路了,便道:“施主若是走不动了,便在此地歇歇,贫僧四处走动看看,能否再化些斋饭来。”
这里位居深山,草木茂盛,显然是人迹罕至之地,沿着细细的土路向前,居然有个小小的村落,只有不过二十户人家,个户人家之间有田地相隔,距离颇远。
玄觉轻叩村头一户人家的木板门,半天都没人应声,玄觉以为此户无人,刚欲离开,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里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随后有个粗声粗气的男声道:“你想干啥?”
玄觉合掌施了一礼,“阿弥陀佛!贫僧赶路经过贵地,想化些斋饭。”
“走走走,老子都没饭吃呢!”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玄觉又走了几户人家,竟都不给他开门,玄觉无奈,只得又原路折回。
莲华瞅准机会开口:“我们此刻便接着赶路算了,不与那个无用书呆同行,还能省去好些麻烦。”
“那怎么行,凌施主还在路边等着,怎可失信于人,”玄觉神情严肃,“何况他已知你的事,若是他无心告知他人,可如何是好!”
莲华自知理亏,没再言语。
“为今之计,便只有一路上多方照拂于凌施主,等安然抵达曹溪,便请他保守这个秘密,他既是读书人,信奉圣贤明哲之理,定会守信。”
“竟无人给大师开门?这些凡夫居然不懂得种福田善根,真是可悲可叹!”凌云锦坐在地上摇头叹息,“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吾便去问问可有农家需人代写书信,吾还会写门联对子,兴许能换顿斋饭。”
莲华暗忖,这百无一用的书呆饿急了竟也知道谋生路了。
玄觉眼见凌云锦走进村头的那户人家,想来那个语气不耐的大汉定不会给他好脸色,正暗暗担忧,那书呆竟欢喜地跑回来,道:“大师,你我遇上善人了,这位大哥不仅化给吾斋饭,还肯让吾留宿一晚。”
、第六章
那大汉身量颇高,体型健硕,皮肤黝黑,左面额头上有两道半寸长的疤痕,疑似被猛兽抓伤所致,玄觉心想,这人大概是个常年以打猎为生的猎户。
两人一进门,那汉子便生涩的客套道:“寒舍,额。。。。。。简陋,你们随意、随意坐吧!”
这汉子此刻言语间显得本分朴实,像是常年居住深山,甚少与外面的人打交道的样子,若不是对这双精光闪烁的眼睛记忆犹新,玄觉都要以为刚刚恶声恶气与他说话者另有其人。
木屋的确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子,几把椅子,用竹帘隔开的里间应是卧房。凌云锦老实不客气的捡了个椅子坐,玄觉施礼道谢后也落座,那汉子说要去准备斋饭,拉开竹帘去了内室,看来厨房也在里间。
过了一刻钟左右,那汉子端了两只茶碗出来,凌云锦却是饿坏了,顾不得礼仪矜持,欣喜起身,上前从大汉手中接过。
“两位先喝点茶水,这茶是自家制的。”那大汉瓮声瓮气道。
凌云锦一听,原来不是饭食,不禁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有茶也比什么都没有强些,道了谢便坐下喝起茶来。
莲华看这大汉前后行为颇可疑,悄声提醒玄觉莫要喝这茶水。
“大师也尝尝这茶吧,自家制的,别嫌弃。”
玄觉无法,只得假意喝了一口,大汉见他喝下了茶,才转身回去内室,半天没有动静。
事情至此甚是蹊跷,此刻却是别无他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看那汉子究竟意欲何为。
凌云锦突然嚷道好困,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看来那茶水里确实有明堂,玄觉也装作中了迷药,闭上眼睛假寐。
大汉见两人中计,拿了绳子从内室出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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