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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的希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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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流血的时候很疼吧？
人死亡之后，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天堂是存在的吗？
不，不存在天堂。
从来没有天堂，天堂是人们幻想出来的。
“卡尔……”雅尼克眼中的卡尔，夕阳下小小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妈妈在这里。”卡尔收回手，站了起来。
雅尼克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走吧。”从始至终，卡尔都没有看雅尼克一眼。
稀里糊涂的上山，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那里……是营地的墓地吗？
毫无疑问，卡尔的妈妈死了，石头是标志，表明下面埋着的人是谁。
雅尼克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与光秃秃这个词没两样的山头，风一吹土满天飞的山头，将来会是他们的归宿吗？
所有活着的人最终的归宿吗？
雅尼克不懂，不愿去懂。
活着……到底是即将萌芽的希望，还是比死亡更加深刻的绝望？
“这不是回去的路吧？”雅尼克不确定的问道。
虽说花草树木都长得差不多，但是雅尼克总觉得他们来时不是走的这条路。
也许这是一条卡尔经常走的捷径？
卡尔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道，“从这里回去比较近。”
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去看妈妈？
因为爸爸让他看着自己吗？
卡尔把脑海中浮现的众多问题甩开，脚下走得更快了。
……
肖恩带了晚饭去看瑞克。
吉娜的厨艺很棒，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达里尔他们九死一生从城里逃脱，不仅没带回来任何东西，还搭上了不少他们的个人用品。
肖恩无法责怪他们，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重要，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今晚，他们的食物是飘着几片叶子的青菜汤，和干巴巴的可能过了保质期的面包。
好歹有饭吃，菜是新鲜的，面包也没发霉，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青菜汤免了，肖恩不想让瑞克烫着或者呛到，或者是半夜饿醒了迷迷糊糊喝下一碗凉汤。
把面包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上面，肖恩掏出了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可以补充热量和糖分，还能让人心情愉快。
撕开包装，掰下一块巧克力，把它轻轻推送进瑞克的口中。
手指接触到嘴唇的一瞬间，肖恩整个人颤了一下，似乎有一股电流从手指直击心脏，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他的手指忍不住多停留了会儿。
“瑞克……”肖恩轻声叹息，而后又笑了。
他忘记自己脸上带着伤，一笑起来牵动了伤处，疼得嘶的抽了口气。
他这一动，藏在衣服里的项链也跟着晃了起来，肖恩伸手进去衣服，把项链取了下来。
银色的细链上串着一枚男士婚戒，银链与戒指暧昧的交错缠绕在一起，静悄悄的躺在肖恩的手心里。
还给瑞克还是不还？
洛莉和艾米去树林里采蘑菇之前，不知因何缘故摘下项链，把它留在了帐篷里，也多亏如此，肖恩才能在整理洛莉遗物的时候发现它。
这枚普普通通的婚戒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诱惑着肖恩朝它伸出手。
肖恩着了魔的把它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它是如此的耀眼。
瑞克戴在手上多年的戒指。
教堂，神父，婚礼，花童，祝福……肖恩知道，这些永远都是奢望，他不可能和瑞克结婚，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一样。
原因简单到令人绝望。
——瑞克并不爱肖恩。
瑞克有妻子，有儿子。
肖恩是瑞克的好朋友。
朋友这个词像魔咒束缚住了肖恩。
以往的他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直到误以为瑞克死亡，才吐露出爱语。
现在，瑞克和戒指都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可以幻想，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呢？
没等肖恩想明白戒指和瑞克的事，身后的帐篷门就被人掀开了。
肖恩迅速收起脸上的表情，同时把巧克力往被子里一塞，姿态自然的站起来，接着把手□兜里，项链从指间滑落，掉进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来人是达里尔。
肖恩的表情古怪起来，达里尔来找瑞克干什么？今天之前他们甚至都不认识。
达里尔手里拿着一只烤得香喷喷直流油的兔子腿，站在帐篷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二十五章
达里尔对自己的手劲很清楚，瑞克当时虽然晕过去了，但是并没有受伤，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让瑞克晕过去对所有人都好，瑞克睡一觉或许心里就能想清楚点了，其他人也能着手工作，做饭或者聊天看孩子之类的，可能是他多事，事后，达里尔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就算没受伤，普通人被那么砍一下也挺疼的，尤其是醒过来以后，绝对会难受上一段时间。
莫尔以前总是笑他像个娘们儿，外表硬气，明明看着挺男人的一个小伙，遇到有些事却心软的一塌糊涂。
而且还特别喜欢小孩子，有时候路上碰见长得讨喜的孩子还给他们糖吃，好多次人家父母就在边上，看见就把他当成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轰走。
达里尔没怨过他们，甚至还暗自高兴，为什么？孩子父母看得紧呗！警惕高是好事，以后遇见真正的人口贩子，孩子也不至于轻易着了道。
“亲爱的弟弟，你真该去当个园艺师种种花，或者干脆去找份看孩子的工作，比如幼教。”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是‘妹妹’啊！哈哈……”
“……”
“怎么不说话了？害羞了？”
“我是男人！”
“好，那就让我看看男子汉达里尔会些什么吧，会用弩吗？”
“弩？”
“我教你。”
……
莫尔很擅长打架，兄弟俩父母早故，达里尔是莫尔辛辛苦苦养大的。
莫尔为他挨过打，挨过饿，所以达里尔总想为他的哥哥做点什么。
莫尔打架经常赢，但是赢了也难免不了受伤。
小时候，达里尔为莫尔上药的时候非常难过，为什么他只能依靠哥哥的保护？他就不能保护哥哥，不让他再受伤吗？
长大后，达里尔懂了许多东西，他知道哥哥做了许多坏事，知道哥哥是不对的。
可那是他的亲哥哥。
是他唯一的憧憬。
哥哥是他的英雄。
达里尔受到哥哥的影响，曾一度染上不好的劣习。
后来……
达里尔停止了回忆。
莫尔……你还活着吗？
一定还活着，莫尔比达里尔更强，达里尔现在活得好好的，莫尔一定过得更好。
——一定。
“达里尔，你来这干嘛？来看瑞克？”肖恩绷着脸走了几步，走到达里尔跟前停下。
肖恩面色如常，心里思考着别的事。
打开了包装的巧克力来不及转移，直接塞进了瑞克的被子下面。
达里尔张嘴咬了一口兔子肉，本来他是要把这只兔子腿给瑞克吃的，不过当他掀起帐篷门，眼睛一扫，看见了行李箱上的面包的时候便打消了主意。
有人先他一步带来了面包，那么兔子腿就显得多余了，再者说，好不容易让瑞克睡着，忽然叫他起来吃饭，万一他又像刚回来那会闹腾起来就不好了。
不如把兔子腿吃了，假装根本没有特意给瑞克带食物过来这回事吧。
达里尔吃着东西，含含糊糊的说，“我来叫你吃饭。”
肖恩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像真的信了。
可是接着，肖恩又问道，“我们不是刚吃过饭吗？”
尽管晚饭量少又难吃，就是拿去喂鸟，鸟都会嫌不够吃。
肖恩是个肉食主义者，不是说他不吃素，荤素搭配很健康，可是天天吃素换谁都会腻歪，他们是人，又不是兔子！
大家都在忍耐，就是不知道还能忍几天，天气炎热，吃不好睡不好，最近他们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容易暴躁，经常生气。
今天下午也是，肖恩一开始还能控制自己不对瑞克出手，只是想办法制住他，后来，这段时间内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他就失了控，特别想跟瑞克好好打一架。
肖恩眼睁睁的看着达里尔津津有味的吃着兔肉，浓郁的肉香味钻进鼻子里，肖恩纠结不已，这家伙是故意的吗？他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压下的饥饿感又回来了。
这也难怪，今天的晚饭实在连塞牙缝都不够，别说肖恩这样的成年人，胃口最小的索菲亚都没吃饱。
肖恩又悄悄把自己的面包留给了瑞克，等于只喝了一碗汤。
“青菜汤和硬面包？别告诉我你真的吃饱了。”达里尔不觉得今晚有谁真的吃饱了，“我打回来几只兔子，外面那帮人已经吃上了，你再不去可就没了。”
“看见这只兔子腿了吗？”达里尔故意晃了晃香气四溢的兔子腿，肖恩的眼睛随着达里尔的动作转来转去，“我好不容易抢到一只。”
“可是瑞克……”肖恩已经动摇了，瑞克在帐篷里好好的躺着，少看个一时半会也不会长腿飞了，肉可是稀罕物，他们的饭桌上好几天没见荤腥了。
达里尔道，“我替你看着他。”
肖恩虽然怀疑达里尔的动机，最终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达里尔很快把兔子腿吃了个干净，把吃剩下的骨头用纸包好，准备明天和别的垃圾一起扔了。
“咳……咳咳……”瑞克咳了几声，应该是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他咳过之后没有睁开眼，也许是渴了？
达里尔找到杯子，提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把杯子凑到瑞克的嘴边，达里尔刚要给瑞克喝水，突然瞄到瑞克嘴边有一块咖啡色的印记。
这是什么？
达里尔把水杯从瑞克嘴边移开，放到地上，然后伸手摸了一下那里，皮肤平滑又柔软，很有弹性，不像是伤口，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也沾上了点咖啡色。
达里尔轻捻几下手指，接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达里尔有了一个猜想，他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自己想找的东西。
刚才肖恩就坐在瑞克的旁边，现在达里尔发现，瑞克的被子有人动过的迹象。
达里尔从被子下面找到了一块开了包装的巧克力。
果然就是这个。
缺了一块的咖啡色巧克力。
……
“格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伊凡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格伦正看书看得入迷。
伊凡瞥了眼书名，一本《格林童话》。
“好香！”格伦啪的合上书，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伊凡手里的兔子腿。
伊凡失笑，在饿肚子的人眼里，到底还是美食的诱惑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求个收藏
、第二十六章
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阳光洒进这一方小小的帐篷里，为床上安睡的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唔……”瑞克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脖子像落了枕般隐隐作痛，身体的不适感将他唤醒。
瑞克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帐篷顶，树叶的影子倒映在上面，颤动，摇曳。
很快，瑞克想起了一切。
原来昨天的事不是做梦。
他和雅尼克进了亚特兰大城，遇见了一群幸存者，他们告诉他，没有避难所，没有救援，没有军队。
他们在行尸中间穿梭，逃跑。
他跟着他们来到了营地，见到了肖恩和卡尔。
接踵而来的是洛莉的死讯。
“我是在做梦吧？”瑞克无法接受，洛莉好好的待在营地，怎么可能会死呢？
说不通，除非是他在做梦，因为梦是无法用常识解释的，在梦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太担心洛莉了，所以才会梦见洛莉死了。
“这个梦也太逼真了，哈哈……”瑞克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
卡尔昨天很晚才睡着，这时候天刚亮，他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听过很多次，卡尔想挺清楚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所以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看爸爸，昨天爸爸昏迷了那么久，卡尔很担心爸爸醒不过来了。
可是还没走到爸爸的床边，卡尔却发现，躺在床上的爸爸睁着眼睛自言自语。
“爸爸？”卡尔试探着喊了一声。
瑞克猛地动了一下。
“爸爸！”卡尔快走两步，跳上床趴在瑞克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瑞克抬起胳膊，把卡尔拉开。
卡尔微微张着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做。
瑞克深深地看了卡尔一眼，短短几秒钟的对视，瑞克的眼里流露的感情太过复杂。
难过，悲伤，懊悔，庆幸，茫然……
瑞克不想继续留在帐篷里，那里面的空气让人窒息。
洛莉的气息仿佛还没有消散，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瑞克在房车旁边的树下找到了肖恩。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肖恩想笑，但是又想起洛莉的事，依照他对瑞克的了解，这件事不会简单过去，瑞克很难忘记洛莉，从她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
“还好。”瑞克简单的回答，他不太想说话，但是事关洛莉，他必须问清楚全部经过，洛莉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哎，洛莉……哥们，我很抱歉，如果我们当时能快点发现……”肖恩清楚的知道他对瑞克说得不可能实现，先不谈人死不能复生，洛莉被咬加上失血过多，这两条随便哪一条都能要了她的命，这样说只不过是安慰瑞克，希望他能好过点，不要太过自责。
“她是怎么……怎么……”瑞克艰难的开口问道。
“她和艾米去树林里采集蘑菇……”
……
雅尼克第一次露宿野外，睡在一张组装起来的简易床上，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一会儿觉得太硬，一会儿又咯得慌，一会儿觉得外面风声太大，再一想想那些行尸聚集的地方离这里没多远，能睡得着的人神经得多强悍啊。
雅尼克告诉自己是出来受罪的，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
现在受的罪越多没准以后就越享福，权当体验生活了。
这么一想，雅尼克心理平衡多了。
下床，整整衣服，再把被子叠好了，雅尼克开始坐在床上发呆了。
生活和物质上的苦可以忍，精神上的呢？
无聊啊！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MP345没有PSP……也就算了，连本小说也没有，自己的随身物品，生活用品全都丢在亚特兰大城里了，以后怎么办？
没法洗澡就算了，不洗脸刷牙说不过去吧？
听说太长时间不洗澡身上会长虱子，是不是真的？
想想身上到处蹦跶着小虫子……雅尼克恶寒。
必须得找点事干，干什么好呢？
打猎？用什么打？
洗衣服？这项活已经被营地里的几个女人包揽了。
做饭？这个雅尼克真不会。
……还有什么能做的事？好像没有了。
雅尼克正为自己无聊的生活惆怅，莫名的想到了卡尔。
卡尔这时候在干什么？
雅尼克本着反正闲的发慌不如找人聊聊天的念头出去找卡尔了。
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太好，进帐篷的时候卡尔刚好在换衣服。
青涩的少年身体正处于发育阶段，因此身上没什么肉，若要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瘦，两个字很瘦，三个字非常瘦。
卡尔一个正宗的美国人，皮肤倒不如雅尼克这个中美混血儿白，雅尼克的肤色非常白，白到什么程度？多少人用了无数保养品化妆品都模仿不了的颜色，看着就像果冻似的吹弹可破，加上精致的五官，整个人好似一件高雅的艺术品般不容侵犯。
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雅尼克的性格太跳脱了，与他的外表气质完全相反，只要他一说话，什么气质美人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此时，卡尔完全脱下了上衣，准备解裤子了。
雅尼克自觉是个正人君子，别说卡尔只是个十四岁的大男孩，即使是个长相清纯身材火辣的妙龄女孩，他也不会偷偷看人家换衣服。
雅尼克咳嗽了一声，卡尔惊得连忙转过身去，手脚麻利的迅速套上衣服。
卡尔穿好衣服，却迟迟不肯转过来面对雅尼克。
雅尼克心里一乐，哟，小家伙还不好意思了怎么的？
“卡尔，早上好！”这一趟来得太对了，卡尔太有意思了，而且长得也顺眼，要不要想办法跟他套近乎成为好朋友呢？雅尼克美滋滋的想。
卡尔慢吞吞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不是很高兴。
“你来干什么？”
卡尔为什么生气？他也没干什么啊？难道是跟爸爸吵架了？
“我来是……”雅尼克怎么说也比卡尔大两岁不是？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孩一般计较。
“我现在要出去，有事以后再说。”卡尔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雅尼克。
“你去哪儿？”雅尼克打定主意要跟着卡尔。
作者有话要说：（1月21修正格式）今天JJ抽得厉害，还以为不能更新了，还好后来恢复了。最近身体不舒服，码字没动力，更新质量是不是比以前下降了？QAQ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1月21修正格式）第一更完成。
雅尼克见卡尔不回答，又问道，“去找你爸爸吗？”
卡尔理都没理他，走到门口掀起帐篷门就出去了。
“卡尔，这次我就不跟你去了啊？”雅尼克觉得卡尔好歹有十四岁了，不至于出去一趟就丢了吧？自己跟卡尔又不熟，没事总跟着他算怎么回事？
卡尔不知是没听见雅尼克的话还是压根不想搭理他，半天没个回应。
过了一会儿，雅尼克叹了口气，也从帐篷里出去了。
既然不放心，还是跟着吧。
瑞克在这里除了肖恩没有别的熟人，昨天刚知道妻子的死讯，要是今天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还能接受得了吗？
他救过瑞克一次，瑞克就放在心上了，带着他来到亚特兰大不说，途中还处处照顾。
也许这些照顾对于救命之恩不算什么，也许瑞克对他的照顾是因为思念卡尔所起的移情作用，可是那又怎样？知恩图报是做人最起码的品质，他没有什么能回报瑞克的，至少在对方身心恢复前，尽自己所能看好卡尔。
很快，雅尼克在房车前面找到了卡尔。
“卡尔，你站在这干嘛？”戴尔放下望远镜，对站在太阳底下的卡尔和蔼的问道。
戴尔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孩，也是他和厄玛唯一的一个孩子，如果她能够活着长大……戴尔现在的孙子都应该有卡尔这般大了。
“我找不到肖恩了。”卡尔边说边东张西望，似乎这样就能看见肖恩在哪了。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见他和瑞克上了山……卡尔，也许他们是去拜祭你妈妈。”戴尔道，“不会有事的，你乖乖的等他们回来吧。”
卡尔没说话，冲戴尔点点头，接着悄悄拽了拽雅尼克的衣服。
雅尼克看着卡尔的手拉了一下就收了回去，瞬间了悟了，这是要拉他下水，一起当同伙干坏事？
说到底，卡尔刚满十四岁，早些时候雅尼克以为他是少年心性，打算偷溜去哪里玩，雅尼克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所以才会去找他的。
哪知道原来卡尔是惦记着瑞克，爸爸刚一离开就急急忙忙的出去找了。
两个人悄悄避开营地里的其他人，偷偷从昨天下山回来的小路上山了。
卡尔很紧张，雅尼克更紧张。
跟踪是犯罪行为，不过谁让卡尔是瑞克的儿子，儿子因为担心自己的爸爸所以跟着他也算说得过去，可是雅尼克跟着算什么？他跟瑞克认识不过几天，和卡尔更是一天不到，他们有熟悉到一起跟踪朋友的父亲的程度吗？
一会儿要是被瑞克和肖恩抓了现行就惨了。
雅尼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小鬼，他是十四岁又不是四岁，早就应该独立了。
“咔嚓。”雅尼克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枝。
卡尔道，“别出声。”
卡尔说完，不等雅尼克解释，伸手指着斜对面的一棵粗壮的大树，示意雅尼克跟着他过去。
雅尼克做了个‘ok’的手势，跟在卡尔身后蹑手蹑脚的移动到树后。
瑞克和肖恩像木桩似的矗立在洛莉的坟前，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
他们不会一到山上就这样站着，一直站到了现在吧？
好不容易找到妻子，两个人却已经阴阳相隔……
雅尼克在心里唏嘘了一番，悄悄去看卡尔的反应。
容颜稚嫩的少年紧绷着小脸，蓝色的双眼亮得惊人，卷曲的棕发被风吹的微微颤动。
卡尔，其实很坚强啊。
肖恩的身形动了动，欲言又止的看着瑞克。
瑞克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看着一块石头。
洛莉就埋在这下面？
洛莉……真的死了吗？
会不会是骗人的？是不是这下面什么都没有？
洛莉有没有可能活着？
“瑞克，回去吧。”肖恩很担心瑞克从此一蹶不振，他好不容易才活着来到自己身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洛莉的死亡毁掉他？
瑞克不想走。
他很难过，非常难过。
洛莉本该活得好好的，她不应该就这样去了。
没有葬礼，甚至连个小小的骨灰盒都没有。
她的身体会逐渐与黄土融为一体，除了他和卡尔，再没有人会记得她。
瑞克迟迟不肯离开，肖恩劝道，“瑞克，我不想惹你伤心，但是我们该回去了，这里不安全。”
瑞克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回忆。
良久，瑞克低声道，“走吧。”
雅尼克和卡尔看着瑞克和肖恩越走越远，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雅尼克问道，“我们也走吧？”肖恩和瑞克走了，他们继续躲在这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卡尔道，“等我一会儿。”雅尼克看着他走到了瑞克刚才站着的地方，接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卡尔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花环套在石头上，双手缓缓下降，直到手背接触到地面，他才把手从花环底下撤出来。
花环是在请教了索菲亚之后，卡尔自己编的。
花朵被摘下来很快便会蔫掉，因此要做好一个漂亮的花环，必须在采摘下来花朵后立刻动手制作。
玛格丽特，喻意希望的花朵。
雅尼克故意咳嗽几声，卡尔如果和他爸爸一样总是为了他们失去的伤心，那么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失去本身还拥有的。
“卡尔，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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