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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哥哥来自外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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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送的是一尊翡翠观音,通体碧透,雕工极好,贾母看得爱不释手。再看林煜送的,皇帝赏赐的是一个一大块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大佛手,下面有个紫檀木座,可以摆在案上做装饰,倒是和贾敏送的那翡翠观音相得益彰。另外一个是九皇子赏的,则是一座紫檩木牙雕外座双面绣着梅花凌寒样式的小插屏,绣工精细异常,上面的花草就如真的一般,拿近了看,鼻尖似乎飘来了梅花的一缕幽香。喜得贾母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又叫鸳鸯拿老花镜来,对着光细细地赏鉴了一番,赞叹说:“好精细的绣工,就是我珍藏的那几副慧纹也比不上的。”这么一说,就连刑氏王氏也都围拢来看,各各都啧啧赞叹不已。
王氏心下微酸,女儿入宫为才人,六七年下来,却还是才人,也没得过甚么了不得的赏赐好叫她在贾府显摆显摆的,这林家小子倒是运道好,年纪小小就被皇帝钦点做了皇子的侍读,还皇帝赏了皇子又赏,他却漫不经心地拿去送人,浑没放在心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王氏这心里越加不喜欢贾敏一家人,面上却不得不扮出笑容来敷衍着。
林煜将一大摞上面标着名签儿的锦缎盒子一一递送出去:“这是我母亲给大舅母的……这是我母亲给二舅母的……这是给珠大嫂子的……这是给琏二嫂子的……这是给宝玉表弟的……咦,表弟不在呢?”
王熙凤先笑着解释说:“宝玉今儿去庙里还愿去了,晚饭前要赶回来的。先放在老祖宗这里保管着,横竖他是跟着老祖宗睡的。”
林煜“哦”了一声,将给宝玉的盒子递给贾母身边的一个穿着青色缎子掐牙长比甲的丫鬟。
因为贾母已经打开看了礼盒中的东西,在座的各人也就不避讳,都打开来看,发出一片赞叹声。
贾敏送给刑氏的是一支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送给王氏的是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物品不同,价值却相当,一点也不显出厚薄来。给贾珠之妻李纨的是一只嵌钻海水蓝刚玉镯,切合她的寡妇身份,给贾琏之妻王熙凤的则是一个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的凤钗,迎合了她爱热闹喜招摇的性格,却是和李纨的玉镯差不多的价值,叫林煜都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心细和面面俱到。
林煜又搬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说是给几位表妹的,贾母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说:“该叫她们几个女孩儿来见见煜哥儿的,就是今日上学,为着有远客来,停一天课也未为不可。”
林煜对见贾府三春无可无不可,反而说:“妹妹们上学是正经,倒不要为了来见我而耽误了。反正以后我就长住京城,往府里来的时候很多,见面的时候肯定少不了。”
说着,林煜又拿出一个盒子来,看了看上面的名签儿,说:“这个是给环哥儿的?他在不在?”
王氏看了王熙凤一眼,意思是叫她来解释说明。
王熙凤拿着帕子掩住嘴,轻笑着说:“环哥儿啊,他这会儿有事来不了。你给我,我一会儿要路过他那屋子,我交与他便是。”
林煜也没多想,依言将那盒子交给王熙凤。
一会儿,林煜被引去见两位舅舅,同时将礼物奉上。
大舅舅贾赦年纪不过四十多点,眼睛却都浑浊了,看着实在有些老态。他打开林煜送上的锦盒,看见里面装着吴道子的书画真迹,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声调上扬地说:“到底还是你父亲知道我的这个癖好,爱这些风雅的玩意儿!”
和贾赦说了几句话,贾赦留林煜用了晚饭再走,被林煜谢绝,告辞后又往二舅舅那边去,见到了贾政,同样地把礼物奉上。
贾政没有打开看,只是高谈阔论,又一本正经假道学地教导林煜要好好地读书,将来光耀门楣什么的巴拉巴拉,见林煜似笑非笑地看他,贾政这才惊觉说错了对象。
人家这林家哥儿能干着呢,岂是府里那一群没出息的子侄能相比的?人家早都考过了举人的,比往日的自己都强,哪里用得上这些假大空的话来教训?倒是自己打嘴了。贾政懊恼地想。
贾政第一次在一个后生小辈面前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煜便很善体人意地起身告辞,说:“二舅舅,外甥这便过去了。因着先前就和老太太约好了要一起用晚饭的,现在时辰不早了,外甥也该过去了,不然,叫老太太等着,可是有失礼节。”
贾政虚留了一下,也就由着他去了。
林煜随着引路的婆子在贾政住的荣禧堂附近穿行,路过一个长廊的时候,忽然瞧见一棵树下跪着个小孩儿,此时好巧不巧地下起了雨,小孩儿身上的单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浇透了。
林煜在长廊里走路,自然淋不到雨,他停下脚步,观察那雨中的孩子,面容看不清楚,大约七八岁大,似乎比黛玉还小些,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姜黄色袍子,倒是锦缎的质地,不像小厮们穿着的青色短打衣裤,说明这孩子不是下人,应该是这府里的小主子,只不知道为何如此落魄。
林煜侧头,问引路的婆子,“那是谁?怎么跪在雨里?”
婆子看了一眼,轻蔑地说:“那是环哥儿。昨儿就开始跪着了。小林大爷别觉着他可怜,这环哥儿在我们府里可是有个绰号,叫‘小冻猫子’,最是个黑心肠的,就爱钻热灶给人惹祸。这不,昨儿又使黑心弄坏了太太屋里的一个汝窑花瓶,那本来是一对的,金贵着呢,这下子拆了单了。太太气着了,才叫他跪着反省,他犟得很,偏说不是他弄的,太太才越发气着了,还说再不认错,今儿的饭都别吃了。”

、第21章

这边,贾环正满心悲愤地跪在树下,回思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儿上午贾环按着贾府一贯的礼节给太太请安,太太正眼都不瞧他一眼,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贾环没意思,正要出去,却迎头遇上那嫡出的哥哥贾宝玉迎头走来。见贾宝玉一边走还一边不规矩地扭缠太太屋里的一个长相姣好的丫鬟叫什么的,闹着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看得贾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却好巧不巧地落入贾宝玉的耳内,非说是贾环看不起他,追着贾环打。贾环自小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主儿,当然是要躲开的,便躲到了一个放着一只妆点着折枝花卉的汝窑花瓶的几案附近。后来,贾宝玉冲过来的势头太大,一下子扑到贾环的身上,贾环人小便下意识地把手往后抓,结果正好把那汝窑花瓶抓下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明明是贾宝玉打人在先,太太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地,却都跟瞎子一般装没看见贾宝玉追打贾环的一幕,反而是众口一词地说是贾环失手打烂了那珍贵的汝窑花瓶。
若说是失手也就罢了,毕竟贾环今年八岁多,小孩子毛手糙脚也是有的。偏偏太太就是不依不饶,非说是他使黑心故意弄坏,把好好的一对汝窑花瓶弄得拆了单,还说他这么坏,定是赵姨娘教唆的,非要贾环招供出赵姨娘来,不然就要使人告到义学里去叫先生知道,叫那边的人责罚他。
贾环实在是委屈,就哭了起来,又争辩了几句,他小孩子家肚里能有几条经纬,说话也欠着分寸,自然是越说越错,还冒犯顶撞了太太,令一向号称是菩萨心肠的太太却也大发雷霆,摔了杯子。
太太虽是嫡母,却不能打骂庶出的子女,但是,太太自有别的招数整治于他,便令贾环当着一众家人的面罚跪,剥脱他主子爷们的脸面。
昨儿早上大约跪了半个时辰,因着贾环在贾府的义学上学,自是不能耽搁的,不然老爷都要发问,所以,太太还是打发他先去上学,却规定他散学后回来接着跪,不认错就一直跪到认错为止。
昨天散学后跪了两个时辰,贾环是认了错的,可是,太太依旧不答应,贾环后来悟出来了,太太不是要他认错,是要他招认是赵姨娘指示他所为才会罢手。
贾环便不再讨饶,自己便去院里直撅撅地跪下,再不吭一声了。
心里堵着一口气:你有本事就叫我在这里天天跪着!总不信就没有叫老爷或是别的什么人撞上,识破你在背后体罚虐待庶子的佛心蛇口的真面目!
冰冷的雨水“哗哗”直下,混合着树身上的泥尘落在贾环的脸上、身上,然后又冲刷干净。
昨天跪了一个下午太太还是不依不饶地,今儿贾环刚刚散学回来,才走到府门口还说先回屋喝口水呢,却又被两个满脸横肉的婆子不由分说地拉扯到太太院里来,指着太太发了话叫他继续悔过的,又令他来这里跪着。
从散学到现在,总有一两个时辰了,贾环的腿都跪得麻木了,学里伙食不好,到这会儿早饿了,却一口米水不许沾,饿得贾环前胸贴后肚,中途还看着那个两个可恶的婆子吃饱了饭出来,抹着油光光的嘴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今天吃的烤鸡,肉有多细嫩多酥多香巴拉巴拉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会儿还下起雨来了。
贾环都跪不住了,头痛欲裂,身子摇摇欲坠,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模模糊糊的影像,一会儿是太太在奸笑,一会儿是姨娘在哭,一会儿是老爷在摇头叹气,一会儿是老太太麻木的脸说着冷淡的话:“环哥儿到底是福气薄,这便去了……”
贾环轰然后倒,意识丧失前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我这就要死了吗?可是,好多事情来没来得及做呢,不甘心啊不甘心。
林煜见那雨中的小人儿往后倒去,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便一个箭步抢出,接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抱着回了长廊。
几个婆子都忙劝止林煜说:“小林大爷,环哥儿许是病了,您身子金贵,快离了他,小心过了病气到身上。”
林煜摸着贾环身上滚烫,应该是发热了,不禁深深蹙眉,问:“那他怎么办?身上烧得厉害。”
婆子们都轻描淡写地说:“环哥儿嘛,自有大夫来看治的,且等丫鬟们去回禀了太太来,一会儿便有大夫来的。小林大爷且丢开手,老太太那边还等着您一起用晚饭呢,已经打发人过来催了。”
林煜皱着眉说:“吃饭什么的不急,环儿弟弟的身子要紧,你快去找一间干净屋子叫他先躺下歇息,等大夫来了我再走不迟。”
婆子们早就心领神会太太的心意,环哥儿病了就病了呗,发烧什么的最好不过,反正烧得呆傻了有府里养着,烧得夭折了也短不了他一副棺材,本想着就把他丢雨里淋着,淋上半个时辰才装作刚发现,马上就去请了大夫的大夫手一摊说没辙不就谁也落不着什么大的不是了吗?反正一个庶子而已,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偏生是这个外面来的小林大爷多事,非要插这一杠子,又偏巧他身份尊崇,是在宫里行走的人物,老太太特别交代了的,要比对着宝二爷还要敬畏几分才是,叫几个婆子不敢擅动,最后还是乖乖地依从了林煜的话,找了一间干净的耳房,让他抱着环哥儿进去了。
林煜将几个婆子都打发出去取衣服的取衣服,拿火炉的拿火炉,等人都散尽了,林煜才将一双手掌贴近那已经烧的满面通红的小人儿脊背。
白腾腾的蒸汽从*的衣裳上不断地升起,一会儿这小小的耳房内一片白雾,像个蒸笼一般。
而贾环身上的湿衣服竟然奇迹一般地干透了。
贾环淡而秀的眉毛微拧在一起,干涸得脱皮的嘴唇里喃喃地冒出微弱的声音:“水…水……渴……渴……”

、第22章

林煜扭头一看,这耳房估计是上夜的婆子们换工或是歇息的地方,家具都简陋得很,几张椅子都是缺了腿用麻绳绑住勉强可以坐人的,一张全脱了漆面的圆形曲腿桌子上有一个茶吊子,边上摆了几个豁口的茶杯。
林煜走过去,拎了一下茶吊子,半满的,再摸摸,茶壶是温的,说明这水是倒了没过久的,他在茶杯里选了选,勉强选出一个豁口比较小的,用茶吊子里的水冲了一下杯子,然后倒了半盏茶水进去。
这茶水呈红褐色,林煜嗅了嗅,全无茶的清香,只是有点茶的苦涩气味而已,想来是最劣等的茶末冲兑的。
可是,当林煜扶起贾环,将这杯略有茶味的水放在他唇边时,他却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琼浆玉液似地一口气喝干,并表示还想喝。
林煜又给他倒了半盏茶与他喝了,他这才好些了,勉强有了些力气靠坐起来,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对上林煜的,显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来,喃喃地问:“你……是谁?”忽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太太院里淋雨后晕倒了,原是这人救了自己,贾环凝神看他,见这位少年公子年纪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腰上结着玉带,脸色略黑,却眉宇飞扬,一派英气,非家里那些白面书生、膏粱纨绔可比,不禁心生羡慕,又拱手谢道:“谢兄台相助之恩。”
林煜微微一笑,说:“不必多礼,我是你姑表哥,姓林名煜,你以后叫我煜表哥就好。恩不恩的,休要再提,即便是陌不相识的人见你今日的情形也施以援手,何况你我本有亲戚情分?”
贾环听得眼睛一亮,依言喊道:“煜表哥好。”
林煜本来还想问问他事情的经过,刚巧之前遣去给贾环找干净衣服和取火炉的婆子们回来了,同时还有一位身着姜黄色杭绸褙子的年轻妇人,一见贾环就嚎啕大哭,扑将上去,口中“心肝肉儿”地喊着。林煜猜到此妇人多半是贾环之生母、赵姨娘,想着男女总归有别,不比他们是母子亲人,倒是要避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令婆子领自己去贾母处用晚饭。
婆子手里拿着要换的衣服和手炉,却见贾环半日都无要换衣服的意思,赵姨娘也像全忘了这一桩要紧事似地,不得不提醒道:“姨娘且擦擦眼泪,先给哥儿把湿衣服换下来,不然,那湿气都入到哥儿身子里,要招风寒的哩。”
赵姨娘忙松开儿子,又一脸疑惑地摸了贾环的衣服一把,说:“没湿啊,都是干的。”
婆子们吃了一惊,说:“咦,刚才小林大爷打发我们去取衣裳的时候,哥儿身上湿得能拧出一盆水来?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全干了?就是烤火也不能有这么快啊。”
贾环想起昏倒前的情形,自己的确是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但是,醒来的时候除了头晕口渴之外并无身上湿答答的难受感,而那时候并没有人来给自己换衣服啊,怎么回事呢?
赵姨娘却一拍巴掌,说:“是菩萨保佑环哥儿呢。”
好像也唯有这一个解释了。
赵姨娘将贾环搂在怀里,又是骂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感谢神天菩萨的,闹得贾环不耐烦,瞅着几个婆子出去了,现在屋里仅有母子俩个,才拧起眉毛,压低了声音,说:“姨娘,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混闹起来!按说,太太还没叫我起来呢,我这会儿都还该继续跪着去!”
赵姨娘面色一滞,又拍着大腿哭了起来,说:“那可怎么办哟?这是要整死环哥儿你吗?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贾环掩住她的嘴,说:“谁要死了?现在活着这么憋气,还就这么死了,能甘心吗?我跟你说,要哭别对着我哭,去老太太那边哭去,就说我被太太责罚跪在雨里没人管,厥过去了,问问老太太一贯是怜贫惜弱的,却管不管我这个庶出的孙儿?”
赵姨娘想想也是,太太狠心呐,想整治她,先从环哥儿整起,环哥儿可是她的心头肉,今儿幸亏那林家亲戚的小哥儿出手搭救,不然,淋出病来,可叫她怎么办?对头,这个事情得叫老太太做主。
赵姨娘本想将贾环挪回自己屋里,贾环却说:“我就躺在这里,做出走都走不动的样子,你才有道理去老太太那儿哭啊,不然,我都能自己走了,老太太多半以为你小题大做,故意拿太太的错呢。”
赵姨娘一听便笑,说:“到底如今是上了学堂的人了,识文断字的,比娘的脑子好用。好吧,我这便去。”
见她拧身要出门,贾环又想着一点要紧的,急唤一声,道:“一会儿到了老太太跟前,话要说得绵软些,就是骂人也别吐脏字,不然你就是抓着满手的道理,人也懒得理你。还有,那林家表哥在老太太跟前呢,我就是他救回来的,若是老太太不信,你满可以叫林家表哥作证,我觉得那人倒是个难得的好人。”
赵姨娘答应着去了。
到了老太太住的正房门口,却被几个丫鬟媳妇拦住,说:“哎,赵姨娘,老太太带着几位哥儿姐儿正用饭呢,你这会儿冒冒失失地进去,扰了老太太,仔细老爷怪罪,太太生气!”
赵姨娘哭了起来,说:“老太太用饭是要紧,可是,我那环哥儿被雨淋了,病得要死了,我不得不赶来讨老太太的示下。”
丫鬟婆子们不肯放她进去,赵姨娘就可劲儿地哭,凄惨得不得了。
此时,正屋侧边的大花厅里,贾母正领着几个孙儿孙女们用饭,林煜因是外客,故而就紧临着贾母而坐,贾宝玉此时也回府了,挨着林煜坐着一起用饭。
结识了人物出众的林煜,贾宝玉倒是满心欢喜,一直围着他打转,问长问短的,林煜只是淡然以对。
贾府的三位小姐迎春、探春和惜春就坐在林煜的对面,林煜扫视了一圈,见迎春和自己年纪相仿,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肌肤略丰,杏眼桃腮,沉默可亲的模样宛如邻家姐姐,探春修眉凤目,文采精华,一副聪明外露的模样,惜春还小呢,只比桌子高点,总是歪着头看人,很可爱的样子。
刚刚由着丫鬟们端着铜盆过来净了手,一行人正要开始吃饭,林煜忽然眉心皱起,说:“外祖母,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外面喧哗吵闹。”
贾母也蹙眉细听,说:“好像是真有人在外面哭叫吵闹,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凤哥儿,你出去看看。”

、第23章

林煜的耳力极好,不过刚才听那一会儿,就辨别出哭闹的声音似乎出自之前搂着贾环叫“心肝儿肉”的赵姨娘之口,对那一对母子先入为主地起了几分怜悯之心。再一看王熙凤虽然在贾母面前一副恭谨听命的好孙媳妇的模样,一背过身去却拧起一对吊梢眉,一双丹凤三角眼微微眯着,一脸肃杀的模样,不知道会怎么对付那身份卑微的赵姨娘,会不会像书中说得那样叫小厮们抓去牛粪马粪填了赵姨娘的嘴呢?林煜不禁心中一凛。
王熙凤迈步才走了两步,忽觉平坦的地面上像是凭空多出来一个门槛似地,她刹脚不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啊”的惊呼。
因为事发突然,王熙凤的前面后面簇拥着的丫鬟媳妇们急忙回身来扶,却来不及,看着她硬生生地摔了一大跤,身子趴伏在地上,俏脸变得煞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
贾母忙命人将凤姐儿扶过来,连声问:“可摔着哪里了没有?”又骂她身边跟着的人:“难道你们都是木头不成?主子奶奶走路,你们都不好生伺候着搀扶着,害得她摔了这一大跤?”
跟着凤姐儿的丫鬟丰儿心想二奶奶又不是七老八十,除了上车下轿哪里需要人扶呢?却一声也不敢辩解,只跪下磕头讨饶而已,同时在心里纳罕,二奶奶倒下去那姿势,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似地?怎么自己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呢,真是个怪事。
凤姐儿咬牙说:“老祖宗别担心,也没摔着哪里。”没摔着就怪了,膝盖处钻心般地疼,许是摔得乌青也未可知。
凤姐儿又说:“老祖宗接着用饭罢,我出去看看……”却被贾母打断,说:“你就安生在椅子上坐着将息着养养罢,外面的事情,嗳,老二媳妇,你出去看看。”
王夫人忙应了一声“好”,款款地起身,一个陪房的媳妇叫周瑞家的急忙过来,曲起手肘让王夫人扶着,同时,她的身边迅速围起一圈儿的丫鬟媳妇,似乎怕太太也蹈凤姐儿的前车之鉴,摔个大马哈。
太太可是四十多的人了,当着一屋子的人的面摔一大跤,别说太太丢面子,她们这些底下人也难免落个“不会服侍主子、笨手笨脚”的名头,以后还怎么说嘴呢?
结果呢,还没到大门口,又出事故儿了。
太太倒是没摔跤,可是,众星捧月般往门口去的途中却崴着脚了,挪都挪不得。
贾母惊异不已,脑子闪过“因果报应,菩萨显灵”几个大字,正犹豫间,林煜笑着起身,说:“琏二嫂子和太太到底是妇人家,身子娇贵,若不然,我和宝玉弟弟出去看看。”
贾母正想说“使不得,你远来是客,岂有叫你去料理咱们府里的家务事的道理?”,不料那林煜动作太快,不一会儿就拉着宝玉脚步生风般地转过了门口的大屏风,不见人影了。
不一会儿,在外面哭闹的赵姨娘变为跪在贾母的面前,哀哀而泣:“……老太太,你最是个心底仁慈的,环哥儿被整治得病得快死了……”
赵姨娘的本色是泼妇状叉腰大骂,要她装弱弱的小白花可真是为难她了,这两句话说得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演出既然不专业,效果肯定不佳。
果然,贾母一听“整治”这两个字,顿时怫然不悦,道:“好好地连句话都不会说!谁整治他了?倒是说出来我听听!”
赵姨娘被吓得一哆嗦,正结结巴巴要开口说这原委呢,却被王夫人打断了话头儿。
王夫人用帕子擦拭着嘴角,笑着说:“老太太,赵姨娘这是在含沙射影说我的不是呢!环儿呢,我是在令他罚跪。我且说说我罚他的道理,老太太来评判评判。”
说着,王夫人便将事情颠倒黑白是非地说了一通:
“那一日环儿和宝玉都来我房里给我请安,我因为在念经礼佛,便叫他们去外屋吃点心,一会儿好一块儿去学堂。谁知环儿偏是嫉妒宝玉身上穿着的才裁剪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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