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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孔雀攻vs武力值爆表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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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雁随,你太自私了,为什么是一定是留下呢?我把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都想过一千遍一万遍。可你,却为了这种无稽的事,不惜毁了我。” 
“无稽的事……” 
黎韶的手在努力克制着,不自觉地抽动着,胸口燃烧的怒火就像立刻冲破全身一样,将花雁随撕得粉碎才解心中之气,但他忍着这种狂乱的怒火,悲愤地说:“如果忍心的话,刚才我就该杀了你来泄心头之恨。” 
“为了武功,你要杀本君。”花雁随笑得凄凉。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我恨不能将千刀万剐,你自私无情,你眼中除了自己,到底还有什么!”黎韶已经气得无法再说话,攥紧了拳头,而后僵硬地松开手指,骤然疾风掠过,手指在花雁随的脸颊一拂。 
花雁随一摸脸,指肚一抹红。 
花雁随凝目黎韶,他看不清眼前这个人——有的刀,快到血流干也不会觉得痛——黎韶,你的刀还不够快,本君感觉到痛了,很痛很痛,痛到骨髓里还呲着寒气的痛。 
“这一刀……你我,一刀两断。” 
花雁随张了张口,还未出声,一道蓝影闪过如风过,如刀过,在刹那,整个房间还有“一刀两断”的余音,眼前,却没有人。 
花雁随伸出手,凉秋寒意四起。 

雨总是凄凉。 
尤其是暮秋的凄风苦雨,花雁随斜躺在长藤椅上,长长的头发委下。一场秋雨,一盘棋子,一人下,一下下一天。窗子很高,大开着,秋雨斜斜地打进来,打湿了一半华裳,一半卷发,他以手支额,全然没有知觉。 
翩翩白影掠过,那窗子吱的关上,白影飘然落下:“花君,多日不见,辛介甚是想念。” 
花雁随撩了他一眼:“功练成了?” 
可不是,辛介脸上不再是分崩离析,而是终于各归其位,面容还算端正,只是脸上肌肤一看就是新生的,脆弱中泛着红血丝,辛介喜气洋洋:“承花君吉言,昨日功成!多谢花君收容,惭愧未能效力!” 
花雁随喟叹,确实,亏了,白养了,没帮忙还添乱。 
“我这就找黎韶比试去。” 
“你……你好意思仗着奇功成了,就欺负他一个才练没多久的!再说了,你又知道他在哪里!”花雁随懒懒地说,听说黎韶洗髓练《天罡九气》。最初花府中武林高手是要循着秘报去追寻的,花雁随一赌气,说了句随他去。上午才说,下午后悔了,结果就真的江湖渺无踪迹,悔之已晚。 
辛介挠了挠头:“江湖多大,总能遇见。” 
“……” 
“花君,虽然我受了你的恩德,但有些话还得说说。你可知道,他那次吐血,若非我救得及时他就全身武功尽废了。”忆起这个辛介扔颇为自得,而后责备:“我们练武的人,视武功若生命,你做什么都好怎可毁他的武功呢?” 
“本君就想争个第一。”可惜一败涂地。 
辛介无语,拂了拂衣袖:“花君这就没意思了,非要分个一清二楚做什么。黎韶是个实心的人,他若对花君没心,也就不会呆在花府。他若是没心,在知道九气真相之事,就不会只是在花君脸上划一道了,而且还是刀过无痕。” 
什么叫只是?
花雁随摸了摸脸,撇了撇嘴,那天摸了一脸血再一看人又没影了,他一赌气,索性也不管脸了,由着它往刀疤里长。谁知道还就是天不遂人意,那刀伤过了几天自己给好了,连一点儿疤也不见,害得他原本想“顶着毁容的脸找黎韶负责去吧”这种侥幸竟然落空了! 

花雁随顺手将一颗卒子推落河:“你要走啊,那勾魂使者呢?” 
勾魂使者飘然而至:“难得花君想起我。” 
怎么能不想。 
“你与辛介是一起进花府避难的,如今他要走你肯定也留不下吧?别说恩不恩的话,想走就走吧,你们也护卫过花府,也替本君……”替本君把黎韶耗到乏力,而终让他越来越沉溺于“宝气”之中,可惜,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转瞬即逝。花雁随低头,将卒子捏在手中。 
勾魂使者俯身微微笑:“多谢。他日,我若见到花君的那人,一定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有的人在伤心欲绝?
勾魂使者声音极魅惑:“花君,你怎么就想不通呢。能甘为人下,是多少强者做不到的,花君何苦逼着他说什么做什么。有些人,是咬碎牙齿也说不出的,但心在那里。” 
花雁随鼻子一酸。 
心在不在,不知道,反正走得很绝情,每次都是。若真的有心,至少也该回头看一眼吧。 

在那个暮秋的风雨夜里,辛介和勾魂使者走了。 
花雁随不伤心,花府源源不断地会有武林高手进来护卫,大部分人他不认识,也无需认识。侍女极乖巧,过来为他梳着长发,一下一下极为轻柔,而后停下,呼吸骤停一样,许久小心地说:“花君,这里,有根白发。” 
“拔下来。” 
轻轻一扯,银发托于掌心。花雁随捻起细看:从头白到尾的一根,白得通透,发梢卷卷的湿湿的。 
不多时,白发郎中来了。 
诚惶诚恐,把那白发拿在手里抖了半天,而后望闻问切,将花雁随好好地折腾了一番,又将侍女问了百八十遍,末了才正色说:“花君,平常人都长白发,或忧或愁不足为奇,你最近不练幽冥心法了么?” 
花雁随摇头:“懒得练了。” 
白发郎中断然说:“花君这可不行!平常人不练就罢了,花君是一定要练的……练了可身强体壮长命百岁。” 
“百岁了何用?” 
“……” 
“若是天天自己跟自己下棋,活百岁也是煎熬。” 
“话可不能这么说,花君,如今你心情沮丧便拿身体不当回事。他日,你的那人要是回来了,你如何与他共享这盛世流年?” 
花雁随懒懒地说:“东流之水,何能西还?本君的那人,洗了骨髓要练那破正气,等他练成本君也就成仙了。” 
“黎少侠天赋异禀洗髓之后必然能一日千里……” 
“本君不想听到他!” 
白发郎中噤声,满面愁容地为花雁随留下几服药,絮絮叨叨地走了。

、番外

《丁丁被冻住了该怎么办》

晚风微暖,香帐摇曳。倒浇红烛,灵龟吐泉。
二人相拥坐在帐中,花雁随意犹未尽,环着黎韶湿漉漉的颈弯蹭了一蹭,喃喃:“方才还不够,黎韶放不开,本君都没有尽兴,你看看,吐完了还是硬的。”
黎韶好笑地说:“你想怎么样?”
花雁随眼珠滴溜溜一转:“本君听人说,武功可以一会儿冷一会儿暖,黎韶也是可以的吧——本君听说那里……那里……那里……”江湖上有个万人骑的浪君,听说菊|花细腻柔|滑不说,修了一门邪功还能冷热自如,让插入者爽到吐血。
黎韶不说话只斜眼看他。
花雁随一咬牙,脸皮不要也罢,这会儿舒服最要紧:“那里要是冷一下暖一下的再冷一下再暖一下,一胀一缩可舒服可舒服了,有人受不了了甚至一下子尿了出来。”
“……这嗜好够恶心的。”

花雁随在黎韶的锁骨里蹭了一蹭:“床笫之欢哪里恶心了,再说又不是真的尿出来,是形容舒服到不行了。再说本君是谁,肯定能忍得住,黎韶,你就试一试嘛。”
黎韶为难:“不会冻坏烫坏吧?”
花雁随跃跃欲试,亲了亲他的嘴唇喜滋滋地说:“你放心,肯定不会的,只是让你运内功使之比平日里更冷和更热而已,又不是架火烤。黎韶,床笫如功夫,一招鲜是不管用的,阅剑千遍方知宝器好!”
黎韶不可思议,抚摩了一下花雁随的玉|茎,试探着问:“我运内力是很轻易,你真的能忍受得了?”
“放心,本君绝对绝对,不会没出息尿出来的。”花雁随迫不及待。
“……你还爱自找罪受。”
黎韶喃喃,话音刚落,握住了花雁随的那里,气海充盈微一用功。花雁随本是满怀期待地凝望黎韶的眸子,等他回答,忽觉得底下一股莫名寒意,低头一看,一股白气倏然从手心握着玉|茎的地方冒出。
硬了!冻硬了!
花雁随惊了。
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忽然跳了起来,崩溃地说:“黎韶,你干什么!”

黎韶无辜地看他:“你不是要一下子冷一下子暖吗?”
“本君说的不是本君这里而是你那里!是本君插|进去后冷一下暖一下,黎韶,你……你这是要废了本君啊!废了你赔!”花雁随慌忙握住自己的那里——果然是绝世好武功,怎么能在谈笑一挥间就冻住了呢——混|蛋,什么破武功啊明明是要让你里面冷暖自如怎么折腾到本君这里啊!
本君又不会武功这不是等着被废吗,就跟萝卜一样一下子冻蔫了,这以后还能用吗!
花雁随的眼泪几乎快夺眶而出。

黎韶赶紧握住,运力一暖,玉|茎啪嗒一声彻底软了,还冒热气。花雁随瞬间崩溃地挪开,喊道:“这么烫的想弄死本君啊!黎韶,你谋杀亲夫,你以为是烤萝卜啊还是烫糊了的!”
黎韶无语。

这一运力,他虽然自认为极有分寸,可那地方毕竟不是胳膊和腿的那么结实。黎韶想再去握,花雁随死活不让,痛苦得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更可怜那玩意已经垂头丧气形如将废。
如何是好?
黎韶也急了。
揽住花雁随的腰,忽然俯身低头一下子含|住了。
花雁随底下一个激灵,轻哼了一声,不动了,只是鼻子还委屈地抽着。
黎韶极温柔地含|着,微微吮|吸,直把到花雁随吮到不再哼唧而是喘息,口里的玉|茎也不再霜打了一样而是兴致勃勃地又翘|起来。
黎韶才放下心来。
松开舌头刚想退出来,花雁随立刻按住他的头发,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黎韶再含一会儿,还疼!”
哪里疼!
疼,你那里还能硬成这幅德行?黎韶好笑地挑眼看他,柔韧的舌尖挑开表皮往细嫩的肉里穿刺了几下,又吮|吸了几口,花雁随激得一下子要跳起来,嘴里还嘟囔:“本君要废了要废了,都疼得不知道疼了。”
那是舒服得不知道是舒服了。
黎韶笑。
虽然下颌涨得酸疼,他还是认命地用舌头细腻地扫过玉|茎,而后暗自运内力,暖气上扬,口里的温度微微上了点儿,暖融融的。这非比寻常的刺|激,果然花雁随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说:“黎韶的舌头好舒服,就这样。”
黎韶双手捏了捏他的圆囊,胀得不行。
遂彻底放下心来,又暗自运内力,冷气蕴出,口里的温度顿时冷了。花雁随被激得两腿一颤,汗毛立起,紧紧抓|住黎韶的头发:“冷,快暖暖。”
“……”
“暖,快凉凉。”
“重了重了……就这样。”
就这样,冷与暖快速交替,黎韶的分寸恰到好处:凉,但不会冻着,暖,但不会烫着,而且吮|吸的力道越来越猛,被冻僵硬过的地方很快就受不了了,花雁随死死地摁住黎韶的头,情不自禁地抽|动身体,一下一下擦过口腔插到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
黎韶的喉咙都快顶|破了,这可不行,他暗自运起一股暖意的同时,运气猛然一吸。

花雁随像被闪电击打,一下子受不了,啊的一声将黎韶推开,胯下一道白流奔射而出,一道飞流直下,直直落在了床下,而后是两道、三道、瞬间激流奔涌,花雁随满眼冒金光,等一股股热浪喷完,他几乎是抽|搐着大|腿|根趴在了床上。

黎韶擦了擦嘴角,笑着拥上他的后背:“爽了?”
花雁随咬牙:“你说呢?本君还以为真的尿出来了,要不才不推开你呢。”咬牙那是装的,心里早都酥得不像话了,黎韶几时这么主动过,而且真的爽到不行了,爽到在射的一刹那,他想就算废了这辈子也值了。
黎韶躺下,二人相拥入眠。
谁知过了没多久,花雁随又开始卷被子、蹬被子、长吁短叹。
黎韶头疼:“祖|宗,又怎么了!”
花雁随绷住了笑,面无表情地坐起,身子一斜将玉|茎抖了一抖,翘翘的直直的硬硬的:“黎韶,丁丁被你冻到失灵了,你看怎么办?”

【-甜蜜番外·完-】

、要不要这样

【第三十九章】

三九天,下起雪来,花雁随本在暖如春日的花洲呆着,看雪落在半空就化了,倍觉无聊。 
遂难得出了花洲。 
花府的花木半数皆白,留雁居的墙头如粉雕玉琢。倾心院里,雪后初霁,有小鸟儿飞下啄食,一飞飞在断垣上。自从黎韶吐血那次将院子全毁了,花雁随就命人将院门紧锁。  
花雁随望一眼都觉得烦,遂缓步,沿着黎韶爱走的旧路走过去,花府极安静,踩在雪上,能听见雪沙沙的声音。 
山茶园旧树犹在。 
花雁随站定。 
雪里,越站越冷,他却无知觉。树影横斜,也无人知他在这里。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侍女走过,有些是赏景,有些是呼朋引伴。 
两位侍女款款而来,一侍女道:“柳姐姐,你专门养在暖房里的山茶开花了没?许久不见花君头上戴花了。” 
柳儿道:“开得比牡丹都好看,但花君无心戴。” 
“你可得仔细着,花君心情一直不好,我们几个都诚惶诚恐。上次我不小心将花君脖子上那串弯月琼山冰翠佩玉给摘下,花君登时就怒了,你不知他那脸气成什么样,吓得我当时腿都软了跌在地上。” 
柳儿奇道:“什么佩玉这般宝贵?” 
“因是黎少侠给的,花君宝贝得不行,唉,我就不懂了,那佩玉本来就是花府的,不过是过了一下黎少侠的手,就变得稀贵了。” 
“原来如此。” 
侍女抱怨:“黎少侠薄情了点儿,花君何止是尽心尽力,他却二话不说一走了之,叫人心寒。” 
柳儿笑了一笑:“有人情浅,有人情深,哪能遇上相当的人?” 
“……” 
“情深者常怨情浅,却不知情浅者也已呕心沥血。有些情深者执迷过深,将情人禁锢到至死方休;有些情浅者平平淡淡,却能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愿意哪一种?” 
“自然是……”侍女失语。 
“我常到倾心院去,与黎少侠也说过几句话,他问我花君的年幼趣事,问我花君有什么喜好,还问花君的父亲是怎么离世的……若是薄情,怎么会问得那么细致?要不是练功那事,黎少侠说不定和花君都比翼双飞云游天下了。”柳儿叹道。 
侍女却说:“我若有的挑,我就挑花君那样的,轰轰烈烈,彻彻底底,别叫人等得心都凉了。” 
二人渐行渐远,花雁随抚了抚心口,果然凉凉的。

花雁随抖了抖鹿靴上的雪,步出花府。难得他一身素净的白裘衣,走在雪里,份外寂寥。他极少出府,识路不多,沿着旧路过去,不知不觉又到了裴府。 
裴老六又迎在门口。 
早把那石桌石凳上的雪扫干净,铺上了狐狸毛坐垫。裴子洲站在石桌前,笑意吟吟:“子洲在此恭候已久。” 
本君又没说要来,你候什么。 
二人把茶水泡了又泡,裴子洲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梅花雪茶、菩提茶,而后说到曼生壶、若琛瓯,花雁随心不在焉,支手神游,随他聊去。炉火一点一点旺了,茶一点一点淡了。 
“我一直以为,花君是极冷漠的人。” 
听了这句,花雁随才凝神。 
“我小时就常听家父提起花君,七八岁时候时颖悟绝人,十二三岁锋芒毕露,到十八岁已富甲天下。他常以花君为榜样,训诫我兄弟数人。所以,自小我就对花君又敬又恨。”裴子洲微笑。 
人皆爱听好听的,花雁随有了兴趣。 
“花君自然没太见过我,我却是见过花君数次的,每次,你要么在处理生意事务,要么就在勤俭楼里凝思,再没有第三种模样。后来我就不再羡慕了,因为花君这样的人,只适合仰望就好。”裴子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神情不像嫉恨,倒像是释然。 
这话,花雁随就不爱听了。 
“穆少岳曾说,他很惊讶,黎韶竟能在百司呆这么长时间。我也惊讶。”裴子洲笑了,“后来,见花君与黎韶站在一起,忽然觉得花君终于有了尘世之色,不再是高处不胜寒的模样。” 
“本君亏待黎韶了吗?” 
裴子洲一顿:“情人之间,能是用亏待不亏待说得清楚吗?” 
说不清楚还说什么?真不明白裴子洲到底想说什么,花雁随心情极烦躁,便说:“本君出来已久,饿了,不知裴府有什么糕点没有聊以充饥。” 
裴子洲遂起身,忙去了。 

炉子的火苗暖意融融,烘得极舒服,花雁随手支着额头,倦意四起。他想,真是累了,这都多少天夜不成眠了。 
裴子洲回来,将他的肩膀扶住:“花君,回花府吧。” 
花雁随懒懒起身,默默走着。 
他累极了,觉得雪下得有点儿花,雪飘在睫毛上有点儿湿。眼看花府在前,裴子洲忽然停下来:“花君,情人之间,若是太计较得失就成不了情人的……天下何处无芳草,黎韶若不愿意,花君何不将心许他人。” 
花雁随一怔:“他人?” 
“实不相瞒,子洲自幼就对花君……” 
雪下得极大极大,望着裴子洲温润的双目,眸子里满含的是温柔与知心。花雁随浑身一股暖意涌上来。是啊,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百司的树多如牛毛,以本君的资质,何必苦苦追随一人。 
裴子洲伸手抚了抚花雁随的鬓边卷发:“花君,如花君有意,子洲愿伴花君左右。” 

花开几度,叶落几度。 
裴子洲极好,为人既温润又聪颖,二人将花府打点得越发繁盛。裴子洲也极为贴心,知冷知热,丝毫不给人心里添堵,花雁随渐渐忘记了他心中曾有过一个人,如微风涟漪,那人就杳然无迹了。 
花前月下,裴子洲极喜抚摸他的头发:“花君,我最爱看你湿漉漉的卷发,也最爱看你眸子湿了的样子,怎么看都让我心疼得。” 
花雁随有些恍惚。 
“花君,你长白发了——不知不觉,我与你在一起都了三十年了,子洲真是幸运,与心爱之人能朝夕相伴这么久……”裴子洲轻手轻脚,拽下一根。 
白发似曾相识,花雁随不禁茫然。 
“花君,今日穆少岳和黎韶要来花府,我们都三十多年不见了。”裴子洲微笑,他的容颜与三十年前相仿,一袭雪衣,谦谦君子。 
“他们,他们在一起也三十年了吗?” 
“花君莫非忘了,穆少岳与黎韶两情相悦,携手天涯,武功双双为世人之巅,真是叫人羡慕。” 

正说着,有人进来,穆少岳豪爽地说:“子洲、花君,多年不见!” 
花雁随惊愕地看着穆少岳手中牵着的人,黎韶,一袭初见时的淡蓝衣裳,眸子又黑又亮,飘逸如风如抓不住的海浪,嘴角含笑:“雁随,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花雁随心如刀绞。 
他看着那两人携手在眼前,如璧人一双,不,黎韶鬓间也有丝丝白发,阳光下闪烁着。多年的冰封在眸子相对的刹那,融化了,花雁随情不自禁伸手:“黎韶,本君,一点也不好。这几年你过得开心吗?当年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呢?” 
黎韶莞尔:“我与少岳情投意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然是开心的。” 
“本君待你不好吗?” 
黎韶蓦然沉声:“雁随不也和子洲相敬如宾吗?” 
花雁随上前将他拥住,抚摸他的脸颊,喉头如哽住般难受:“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当年是你把本君抛弃的!本君待你那么好,心也那么真,就是因为那一点点错你就走了。本君也是颜面薄的人,拗着一口气愣是厚不起脸皮来,早知道会这么后悔,就不该……如今白白过了三十年,你不后悔吗?黎韶,你后悔吗?” 
虽然有人在拽他,可花雁随根本就想松手,他紧紧地抱着,望着黎韶。他不信黎韶这么狠心,他不信黎韶竟不后悔。 
许久,黎韶说:“后悔。” 
春日的暖阳熔熔,紫薇花开团团簇簇,花雁随泫然,将额头抵在黎韶的颈窝:“既然我们都那么后悔,蹉跎这三十年又是为了什么?” 

“花君……花君……” 
花雁随抬头,望着紫薇花团晕开来;望着裴子洲由模糊而清晰;望着热闹的人群变成寂寥的白茫茫的雪色一片。 
“花君累了吗?天冷易染上风寒,子洲送花君回家吧。” 
裴子洲笑意吟吟。

、君子坦荡荡

【第四十章】

勤俭楼里,一干总管都忐忑地看着花雁随越来越严峻的脸,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只见花雁随一手支着额头,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深,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眼看顷刻有山崩地裂之势,花雁随忽然拍案而起:“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本君为什么要过得这么凄惨!” 
众人瞪圆了眼睛。 
胡老九小心翼翼地说:“花君,您已经够豪奢了!”大雪天的,案子还摆有晶莹如雪的荔枝,旁边□□添香,底下我们一群人战战兢兢,皇帝也不过如此,您还想怎么折腾! 
“天冷,衾重,本君觉得手脚冰凉。” 
总管们立刻喧哗起来:“花君,秾山的炭好,经烧,还有一股天然的淡香。”“花君,我这里有一件九尾狐的裘衣,只许一件就如火炉在手。”“花君,乌里山上有一股温泉,泡着浑身都舒服。”“花君花君,我、我、我府上有、有、有一间温室殿,暖如花开。”——花雁随皱眉,一个一个不上道,这些本君早有了! 

出什么主意的都有,只听见胡老九一声大喝:“别说话,都听我的!” 
众人一起瞅他。 
胡老九嘻嘻一笑:“花君不就是嫌冬天里被窝冷吗?胡府新买了几个侍女,个个玲珑标致,温香暖玉为花君暖衾贴心,才是第一等风流,这就给您送过来。” 
众人恍然大悟。 
花雁随似笑非笑斜眼瞅他,胡老九立刻噤声。 

这事不了了之,只不过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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