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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室一厅日记簿-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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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答案必然是否定。

唐阅苦笑一下,在桌下偷偷地握了握方义同的左手,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方义同只觉得手上沾了别的温度,也没多想,一直专心致志地吃着美食——饭前他就一遍遍告诫自己酒后千万不能失态,大概是潜意识里避免出丑,他此刻正奉行着“言多必失”的品德,尽量不开口说话。
之后来敬酒的人都被唐阅挡掉了,于是方义同就保持这种醉了六七分的状态不断进食,直到肚子撑得再也吃不下去。

饭后大家喧哗着各自散了,有车的坐私家车回去,没车的公司会负责送。唐阅跟其他艺人一一道别后,正要把方义同送到久星专车上,却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将他拉回来。
司机疑惑地看过来,唐阅淡淡道:“我送他。”

所有人都走干净了,方义同站在原地,忽而流利地道:“建忠说过要来接我。”说着镇定地去掏手机,似乎想给那个“建忠”打电话。
唐阅忍着笑看他装作没醉的模样,按住他的手道:“别打了,我陪你等他。”
“不用了,唐先生您先回去吧。”方义同正儿八经地摆摆手,结果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唐阅无奈地捡起手机放回他手里:“你都喝醉了,我怎么能把一个醉鬼扔大街上?”
“没,我没醉。”方义同转过身,朝酒店华丽的门柱点点头,“我没问题的,唐先生再见。”
唐阅终于嗤地笑出声:“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方义同疑惑地看他一眼,又咕囔着:“我也该回家了。”

——得,就算喝醉了,依旧下意识躲着自己呢。

唐阅高兴中又有些伤感,放柔声音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方义同摇摇头,又强调了一遍:“建忠说要来接我。”
唐阅气息一滞,闷闷地说:“他是你男朋友?”

方义同蹙起眉陷入沉思,唐阅不做声地看着他。

夜色之下,少年的脸庞显得十分柔和清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唐阅忍不住希望这一刻永远延续下去,他可以永远看着对方,而这个人也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晚风呼啸刮过,冷如刀割,刺得肌肤一阵微痛。他叹了口气,脱下大衣披到方义同身上:“去车里想吧,站在这里会感冒。”
方义同被他半强行地拉着往前走,刚走了几步,突然猛地停住脚步,缓缓道:“他是我的爱人。”

唐阅心跳一顿,一时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爱人?……也对,方义同这种认真的个性,定是喜欢了就等于认准了,他既然认为那个叫建忠的是他的爱人,想必他们之间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呢。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出手不忍心,不出手,不甘心。

唐阅低下头,低沉的声音在方义同耳边响起:“你就不能把我当做你的爱人?我不比他差。”

这话无疑是一颗炸弹,方义同倏地一惊,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就在这当口,黑暗中突然猛兽般窜出一道人影直直向他们冲来!随之稍显苍老的声音愤怒至极地吼道:“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唐阅反应极快地将方义同往身后一护,闪电般抓住来人的手腕,厉声喝道:“什么人?!”
“滚!我教训我儿子干你屁事!”灯光打在来人脸上——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穿着算不上好,棉袄还打着补丁,看上去像是山里来的贫农。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张着嘴大口呼吸,寒冷的空气中只见一片白雾忽聚忽散。唐阅正要发问,却听方义同愕然地唤道:“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子?哼,我可没生过你这不要脸的种!”
这男人说话实在难听,唐阅皱起眉,打开车门想让方义同先进去躲躲——就算对方真是他父亲,这种状况下双方也不能好好谈话,还是等他冷静些,再找个安静地方比较合适。
“义同是公众人物,你想害他上娱乐杂志吗?”唐阅毕竟在久星有头有脸,威严比起方父不知强出几许。方父一怔,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分:“上杂志怎么着?他做得出这种事,就不要怕别人戳脊梁骨!还有你,你仗着有几个钱玩别人家的儿子,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唐阅这才明白,敢情这男人以为他是儿子的姘头,来兴师问罪呢。
虽然不知道方义同有个同性恋人的事怎么传到了他父母耳中,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个误会。

他正要否认,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卡住。

——为什么不干脆承认?这样既能护住方义同,还可以探探他父亲的口风……
反正他喜欢这少年,如果能取得对方家长认可,以后岂不是会顺利许多?

状况发生得太突然,就像演电影似地令人心惊肉跳,方义同一着急,酒全醒了:“爸,唐先生不是……”

“没错,我跟义同不是玩玩的。”唐阅微笑着截断他的话。

Act.77
“怎么还不回来……”三儿又看了一眼时钟——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每看一次,那种不安就加深一分。公司聚餐有必要这么晚么?都快12点了,就是满汉全席也早该吃完了吧?
话说今天方义同的弟弟也没过来,那家伙三儿倒不担心,可恋人这个时间还没消息,他就不能不在意了。
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发短信不回……

三儿又踱了几圈,终于决定先去久星打探一番。

此时唐阅已经和方家父子坐在了宾馆某个双人房里。气氛很僵,方父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像一只处于发怒状态的狮子,若不是唐阅挡着,只怕他连鞋底都要飞到方义同脸上去。
有时候和思想顽固的老一辈讲理是没有用的,双方三观相反,谁都觉得自己没错。方义同原本就头晕体乏,父亲的斥责谩骂更是令他心情沉到谷底,唐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可他能阻止方父的拳头,却堵不住方父的嘴,只得温言劝慰方义同几句。

方义同疲惫地摆摆手:“爸,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说行不行,还有,我和唐先生没关系,您别多想。”
唐阅一顿,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没关系?!他都亲口承认了还说没关系?那你说谁跟你有关系,把他叫来,老子不揍死他!”
……想到三儿和父亲的体型对比,方义同由衷并且不厚道地认为他爹毫无胜算。

伤筋动骨一百天,方父的腿还没有好透,走路都是瘸的,刚才冲过来时又崴到了脚腕,钻心的疼。他呲牙裂嘴地瞪着儿子,两个眼睛跟灌了辣椒水似地一片通红。方义同虽然心里对父亲劈头盖脸的教训颇有微词,但又不忍心父亲大老远赶来还要忍着伤痛,便起身道:“爸,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你气死我得了!还去什么医院!”
方义同刚皱起眉,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未接来电已经堆积了十七八个。方父见他表情像是想接又不敢接,冷哼了一声:“是你那个小情郎?你叫他过来。”
——这种情况下见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犹豫一会,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方义同看起来比谁都弱,但他其实很想保护身边的人,如果他能以一己之力说服父亲自然最好,实在是不愿意叫建忠一块儿来挨骂。更何况唐阅也在场,若是被三儿看到,他该怎么解释?

方父见他躲躲藏藏的模样更加生气,胡子都翘了起来,唐阅拍拍衣服优雅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缓缓道:“伯父,国外同性都可以合法结婚了,再说您家里两个儿子,不愁无后,为什么非要阻拦义同?”
“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自然向着他!嘿,我瞅着你小子长得堂堂正正,看样子也不是个没出息的,咋就走上这条道?难不成男人比女人还好?”
方义同急道:“爸,你怎么扯到唐先生身上去了?”
“我还要问你呢!两个大男人半夜站在街上拉扯什么?”
方义同那时候醉得迷糊,哪里记得清楚。唐阅有点心虚地抢先道:“我正打算送义同回去,他喝多了,一个人不安全。”

他的态度很诚恳,方父怔了怔,又将他打量一遍——其实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这人看着正派,外表穿着、言谈举止正正经经,不像个干龌龊事儿的。山里人骨子里就有几分质朴,相信“相由心生”,方父又是个耿直的老实人,哪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他的心情平复了些,问唐阅:“你上次来医院看我,说是我儿子的朋友,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那时义同还没有进我们公司,自然是朋友,现在我们除了朋友,还是同事。”

儿子能挣钱养活自己,做父母的不会不欣慰,但……
方父担忧道:“你们公司到底是干嘛的?演电影?”
娱乐公司的性质一时半会儿对一个纯粹的局外人解释不清楚,唐阅就大概讲了几个重点。他说话条理清晰、简单易明,方父便渐渐在他的解释中有了些最基本的了解。

——原来大儿子现在的职业在别人眼里还蛮光鲜的咧,怪不得前几天给家里汇了那么多钱!
方父沉默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一面为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感到痛心遗憾,另一面又觉得他能在大城市闯出自己的事业,也确实相当了不起。

方义同见父亲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向,顿时轻松不少,感激地朝唐阅点点头。

唐阅回他一个笑容,“改天可以带你父亲来公司转转。”
“那敢情好!”方父咧开嘴,重重地拍了方义同一把,“你啊,倒是出息了!得空也把你这病治一治,看着闹心!”
方义同无奈地撇嘴:“这不是病,治不了的。”
“还顶嘴?!”
“……”

三儿坐在车里,愕然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
他明明看到了,怎么……不接?

不甘心地再拨了一次,这回倒是很快接起来了,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堆道歉的话,三儿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放下心,哭笑不得地说:“怎么怎么?我又没生气,你这是干嘛?”
方义同站在房门外掩着嘴:“我爸来了,在宾馆呢。”
“诶?这么突然……那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爸已经睡着啦,明天咱们再找个地方招待他?”——父亲正在气头上,怎么说还是等他完全平静下来再见面比较好,毕竟两人都是爆脾气,杠上了只怕不好收拾……
“哦……也成,”三儿笑了笑,慢慢踩下刹车,“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车里恢复安静,三儿握着逐渐冰冷的手机,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联系到了义同,但他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轻……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刻,三儿不觉得安心,反而只想立刻见到他!

……算了,知道他平安就好,不该想的不要多想。

三儿重新发动车子,刚掉了个头,手机就倏然震动起来。
他本以为义同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兴冲冲地接起,听到的却是手下马仔焦急的声音。

“哎哟老大,可算打通了……”
三儿眉心一跳:“怎么?”
“你不是叫我盯着三少奶奶身边那姓唐的么?我刚看到他们进了宾馆,旁边还有个像是四、五十岁的男人!”

心脏像被猛地攒紧!三儿脑中空白了片刻,手一抖,车子便整个向路中间滑去,好在大半夜车不多,他急忙稳下来后,听到自己压抑的声音从嘴里吐出:“哪个……宾馆。”
马仔报了个地址,三儿啪地按掉电话,深深吸了两口气,突然发狠地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随着主人的动作在宽阔的马路中间凌厉地掉转方向,箭一般冲进了浓浓夜色……

时间很晚了,方父的怒气也在唐阅刻意引导的聊天中散去大半,方义同这才放心地安顿他睡下。
唐阅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便礼貌地提出告辞。
他帮了不少忙,于情于理方义同都该把他送上车子,唐阅自然也不会拒绝。
从房间到宾馆门口不过很短的一段距离,两分钟便走到了。唐阅微笑道:“别送了,难不成你要把我送回家?快上去陪你爸吧,他脚受了伤,你帮他按摩一下,明天再看看用不用去医院。”
“好的。”方义同点点头,“今天麻烦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别客气,”唐阅带着些微不舍地看着方义同——虽然告白时他喝醉了有些可惜,不过今天的结果也算圆满,“明天……可以请你赏光吃顿便饭么?”

方义同一愣,正考虑着该如何拒绝,就冷不丁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哦?不介意我也一起去吧?”

咔嗒。

一个冰冷的东西随之贴上了唐阅的后脑勺。

方义同的脸唰地白了,“建忠……”
三儿平静地对他笑了笑:“你,先别说话,好么。”

方义同看着他陌生的神色,喉咙发干,手指霎时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三儿怎么会来这里……?

原本就是为了不让他误会,可谁知道现在竟更加无法解释!

方义同突然后悔得无以复加,明明是相信他的,说清楚不就好了吗,怎么会造成这个局面!
他又想开口,三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目光简直令方义同如坠冰窖——没有什么情绪,但又似乎包含了许多东西,那是他从未对自己用过的复杂又纠结的眼神,蛛网一般缠紧了方义同的四肢百骸……

唐阅头皮发麻,硬邦邦的枪口给他一种被死神掐着脖子的错觉,背后传来的凛冽凶狠的气息,令他无法怀疑这个人真的会按动扳机。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李建忠的枪掩在袖口中,又轻巧地往前一推,“嗯?”
方义同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突然什么都不顾地一把按住三儿的手——真的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没必要为了一个误会背上这么一份罪孽!

风刮得更加凶狠,唐阅额前却沁出一层汗。

他虽然一向淡定,可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如果还能淡定下去,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不管怎么说,先稳住这小子的情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唐阅的语气尽量平静温和。他宁愿相信指着自己的枪只是个玩具,可方义同惊惧的神色却让他没法往好的方面去想,“只是请小方吃一顿饭而已,没必要这么生气吧?再说,他也有拒绝的权利。”
“怎么办,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请你吃一枪,”三儿勾了勾嘴角,手枪在指尖飞快地一转,“滚吧,我们还有家事要谈。”

枪口才离开自己的脑袋,唐阅就发现浑身肌肉都绷得酸疼,他招呼也没打一个就赶紧上车走了,两人看着他消失在马路尽头后,三儿才把枪收回怀里,拉起方义同笑了笑:“抱歉啊,吓到你了。”
方义同鼻尖一酸,被内疚感冲击的差一点掉了眼泪:“……对不起。”
“哎呀,”三儿叹了口气,“我就是为了吓吓他,怎么连你也吓成这样……别难过啦,你还没跟我说你爸怎么突然来了?”
“哦……我爸…好像听说了什么,来找我兴师问罪……”
“呃?谁告诉他的?”

话音刚落,两人心里都是一震,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方义志!

Act.78
方义志一大早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老实说他有点犯怂——跟家里揭穿哥哥和男人厮混的事也只是一时脑袋发热,之后他就开始担心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李建忠会不会报复自己。奇怪的是,今天哥哥的口气听起来很平淡,说是想叫他和爸一起吃顿饭,还好心地将地址编成短信发了过来,着实令方义志提心吊胆了一阵。

他思前想后,最终一咬牙,登上公交车往饭店行去。

此时方义同已经和父亲坐在了包厢里。真相大白,原来唐阅真不是儿子的男朋友,相好另有其人——竟是上次背自己下山、进城看病的那个李建忠!
方父知道这件事后呆滞了许久——难怪,要不是这两个小子有关系,哪有人非亲非故的愿意大老远跑来帮忙?回想那小子的样貌,端正俊朗,挺拔健壮的,看着比唐阅还正直!实在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明明条件不差,放着满世界的好姑娘不找,偏偏对他如假包换的儿子起兴趣——若是他儿子长得女气些、漂亮些,他还能理解,可方义同偏偏生了张扔进人堆就看不出来的脸!虽说这些天似乎变得好看不少,但男人就是男人,同样身为男人的方爸爸还是怎么都想不通,他儿子到底哪里有吸引力?

其实,儿子的对象是个年龄相仿的,方老爹反倒放心了些。社会上那些人到底都是老油条,若是谈不成,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他傻里傻气的儿子?他觉得李建忠那小伙子蛮老实可靠,虽然不能生小孩,但就像唐阅说的,他家里不是还有个老二么,不愁抱不上孙子……

方义同见父亲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无奈叹息,只怕表面上虽然平静了,但内心还是万分纠结的吧——也罢,让一个父亲立刻接受孩子是同性恋的事实,也太过为难他了。

他倒了杯热乎乎的茶递过去,温和地笑笑:“爸,他就快过来了,您别急,先喝点水。”
“我急什么?我有什么好急的?”方老爹嘴硬地接过茶杯呷了两口,闷声道:“老子就是想不明白,女人哪里不如男人,你看老二找的那小姑娘,不就挺好的么?”
“……恋爱不是不能谈,不过他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的好。”
“老二也不小了,村西头老赵的儿子年底刚娶了媳妇,还盖了新房!我跟你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来还发愁老二以后结婚咱家什么都拿不出来,哪个闺女愿意嫁他?现在可好,你倒是有出息……”

方义同看着父亲欣慰的模样,早就在心里千回百转了无数遍的话终究没忍住,不吐不快般地道了出来:“爸,我不可能罩二毛一辈子,您忘了么,我们是双胞胎啊,我又不比他多活几年,他不能凭我所拥有的东西找媳妇,路是自己走的,您是明白人,好好想想吧。”
方老爹瞠目结舌地看着义同——这还是大儿子第一次就弟弟的问题上反驳他呢!

方义同继续说:“咱们没必要惯着他,以后毕业找工作、买房子,要做的还很多,他自己没本事可不行,我只是他哥,不是别的,没义务连老婆也帮他娶进门,对么?”
方老爹想了想,发现儿子的话说的入情入理,他完全无法反驳,只得下意识地应了声:“对……”
“咱家条件不好,他既然羡慕城里人过好日子,就得靠他自己去挣……据我所知他上大学以后有段时间沉浸网络游戏,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也不是特别理想,爸,你应该改一改对二毛的看法了。”——方义同这话真不是在挑拨,而是弟弟的状况显然已经有些朝不正常的方向发展,他纯粹是出于对亲人的关心,才会不惜触犯父亲的底线。

弟弟从小就是家里的骄傲,头脑聪明、成绩优秀,那时村里的孩子都对学习不大热情,而方老二靠得天独厚的优势遥遥领先,别的家长见了他都会艳羡地来一句:瞧那孩子多出息!
其实有时候小地方的凤凰拿出去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只山鸡,可方家父母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他们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说的好听点是井底之蛙,说不客气就是没见识,满心以为自家二小子有能耐,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供给他一个人,现在回头想想,着实冷落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老大……

方父震惊过后,又生出一丝内疚。
其实早在方义同踩着泥泞的山路接他去治病的时候,他就开始反思了。看着大儿子单薄的身影,当爹的也并非完全不心疼不感动,可也怪他们天长日久的偏心,早就习惯了支使大儿子做这做那,对小儿子却百般疼爱……想来也确实惭愧。

方父沉默良久,突然低下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义同,这些年我跟你妈对不住你。”

方义同倏地瞪大眼睛,像是没听懂父亲的话一般,愣住了。
他的嘴唇抖了抖,多年所受的不公平待遇走马灯似地在脑中重现——委屈不是没有,不甘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任性地表现出来。看着面前目露悔意、老态龙钟的父亲,方义同心里的不忿忽然退潮一般地散去,他缓缓展开一个笑容:“爸,我也是您的儿子对么。”
“那当然,当然!”方父啄米似地点头,“爸活到这把年纪,才看清……还是你最懂事。”

父子间的气氛好不容易变得缓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面带微笑,手里提着好烟好酒,刚打了个照面,就热情地叫了声:“爸!”
方老爹猛地被这么一唤,脑子也不灵光了——这李建忠有段时日没见,显得更加成熟,举手投足间竟已有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度。
他有些纠结地应道:“哎、哎……快坐吧,坐。”
三儿便不客气地坐下来,两人一左一右把方老爹夹在中间。方义同对服务员一示意,便见琳琅满目的好菜鱼贯而入,一道道摆上桌。方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眼睛都瞧得直了,三儿虽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也懂得什么话能讨长辈欢心,热热闹闹地酒过三巡,方义志也探头探脑地进了门。

席间静了一下。三儿看他的眼神算不上友善,方义志打了个寒噤,小心翼翼地坐到哥哥身边。

方义同咳了一声,淡淡道:“二毛,天气寒冷,你也穿得太单薄了些。”

方义志虽然一向厌恶被哥哥叫做二毛,但他此刻却发现自己不敢反驳方义同了——哥哥身上那种平庸懦弱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虽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
方爹瞥了二儿子一眼:“对,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担待着,别总让你哥帮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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