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井冰横行的世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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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次奥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她伤得太重了，动弹起来很困难；仅仅是感受到风刮过身体的凛冽。
“嗯！”
“唔！”
瑞亚和吴次奥同时痛哼出声，他们两个被一支突如其来的光箭射了个对穿；不过因为吴次奥是被瑞亚抱在怀里；所以并没有刺到致命处，伤口也很浅；但是她看不到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
源源不断的温热血液从瑞亚身上流到吴次奥身上；浸湿了她的衣衫；可想而知他的出血量多么严重。
瑞亚顿了一下脚步；有些咬牙道：“尼克斯……”随即他继续狂奔，吴次奥靠声音与风向判断出他们不断在遭到攻击，不过她却没再受伤。
“瑞亚？”吴次奥有些暴躁，若她能看得见，说不定还有一拼之力，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依赖别人逃跑。此时她只能勉强感知出尼克斯的存在，她知道，尼克斯是来找她复仇的。
“放我下来，瑞亚。”吴次奥并不惧怕死亡，她只是不甘心自己没能复仇就要死了。说到底，尼克斯这个仇敌也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她和那三个神根本没差别。
自作孽不可活。
“别怕……姐姐……到了……”瑞亚安抚着她说道，抱着不松手。
随即吴次奥感受到刺中自己的尖锐物被强行拔出，瑞亚似乎带着她又冲刺了一段路，她被抛了出去，几声尖锐物插入肉体的声音传来，但她却没感受到任何疼痛。
“瑞亚！！”吴次奥大喊，伸手想去拽瑞亚，却因为看不到而拉空了。
瑞亚有些眷恋地最后看了一眼跌落次元裂缝的吴次奥，将划开裂缝的钥匙拔出，他必须守在这里，在裂缝完全消失之前，阻挡尼克斯前进的步伐，绝对不能让他追到吴次奥。
“姐姐，我对你……”
吴次奥没有听到瑞亚最后的话，她感受不到光，也踏不到地面，只是不停坠落。
………………
…………
……
另一边，吴结草与三个神对峙着，他们显然非常忌惮吴结草，始终不敢越过她。
“阿斯托利亚！你什么意思！！”其中神A愤怒地质问道，“培养一个对我们有恨意的继承者，是想与我们为敌么！！”
神B态度还算冷静，“阿斯托利亚，只要你将那个小丫头交出来，我们依旧可以如曾经那般和平相处。你想要继承者没问题，以后一定还会有的，我们承诺帮助你一起寻找，那个丫头并不是最好的人选。”
“以后还会有？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再等个亿万年么？”吴结草弯了弯嘴角，“别说笑了！我根本无所谓你们会怎样，我也绝对不要再继续等下去！如果你们硬要阻挠我的话，只能现在就让你们消失了。”
三个神面对着吴结草的决意，脸色大变。
“你这是要与所有高等神为敌！”神B怒斥。
吴结草依旧淡然笑着，但是她周身却开始散发出极具压迫力的气场，让三个神不断冒冷汗。他们对峙不了多久，神C便承受不住压力，撕扯出空间裂缝，三神同时逃跑了。
看着他们离去，吴结草并没有追，也扯开空间裂缝，直接来到不停坠落的吴次奥身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场景转换，吴结草带着吴次奥进入了她自己的空间领域。
当初吴次奥在家教世界自杀后也来过这里，吴结草将她安排在了原来的那间房，并帮她包扎了伤口。
“阿斯托利亚？”吴次奥沉默了良久，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嗯。”吴结草剪断多余的绷带，应了声。
“你真名叫阿斯托利亚？为什么不告诉我？傻逼神说的‘没有融合’是什么意思？另一个混蛋神说的‘只差一步’是什么意思？他们实力高于我这么多，为什么会那么急着杀了我？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帮助我？”吴次奥一口气问了很多，她真的是满心疑惑，并且直觉自己要强到可以弑神的关键，就在这些答案之中。
吴结草温柔的理了理吴次奥的头发，“抱歉，先头没告诉你，也只是想知道你的觉悟够不够……毕竟无论是杀一百个无辜者，还是吞噬一百万个完整灵魂，这其中所要触犯的罪孽不是一般的沉重。我怕你会放弃……如果你放弃的话，那么所谓真相置于你都是无关的事了。”
“我没有放弃。”吴次奥冷冷地说完，她早就连一丝愧疚都感受不到了。
“嗯，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有点长哦，你可别像往常一样打断我。”吴结草看了看吴次奥，见她没有反驳的意思，便开始解释起来。
“要说‘阿斯托利亚’也不算是我本名，我过去的名字早就舍弃了，后来也就随便扯了个名字来用。你到底要怎么叫我，都随意，反正等你继承了神格之后，我也将不存在了。”
——继承？神格？
吴次奥抓到了要点，她虽然很想立刻提问，但是这回她忍住了，耐着性子继续听吴结草说下去。
“你应该发现了吧，你所穿越的各个次元都是漫画动画的世界，因为这些世界算是比较低等的次元，所以作为高阶神，他们可以任意操控玩弄。像是更高等的次元，可就不是那三个傻逼神能随便插手的了，毕竟高等次元也有与他们同样的高阶神镇守。”
“高阶神都是永恒的存在，虽然有些神因为诞生的次元不同，所要遵守的法则也不同，但基本上都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与永无止境的寿命。而且也没有什么手段可以杀死高阶神。”
——重点来了。
“我是属于神中的特例……或者该说，我身上的神格是特例，它让我拥有抹杀神的力量，绝对的优势。另外也给了我无限的时间。”
吴结草突然往床上倒去，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太久了……我活得很累，很想死……可是只要有这个神格在，我就死不了。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继承者，将神格传承给下一位，我才能得到解脱。”
吴次奥这下明白了，“也就是说，我是你选中的继承者。”
“确切说，是神格选中了你，无关我的意志——亿万年才出一个会被神格选中的人，我真的等了好长时间……你体内的种子是承接神格的必要媒介，而让种子成长的条件过于苛刻，我其实很害怕你完成不了。”
“傻逼神要杀我，就是怕我继承了神格之后报复他们？”吴次奥不解，“他们也拥有永恒的生命，活得那么滋润，还怕死。你应该也能活得很好吧。”
吴结草笑了起来，良久，吴次奥都有些火大了：“我的话很好笑吗？”
“不是……嘛，神也有不同的，既然有活得越久越怕死的，自然会有活得越久越想死的。我曾经也很怕死，拥有这种抹杀神的力量，被所有神当成了敌人，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让那些神相信我不愿杀戮的意志。说起来这还得怪我的前任，那家伙似乎是发疯了吧，不停杀杀杀，直到将神格传承给我之后……”
——到死才停止杀戮。
吴次奥明白她的话。
“既然有这么逆天的能力，还管别的神相不相信做什么？来者格杀。”
“你……还真有点像我的前任呢……”吴结草坐起身摸了摸吴次奥的脑袋，被吴次奥反感地拂开，她不在意地解释道：“就算我是不死的，却能被封印啊！也许我可以抵挡十个神、百个神、千个神……但不代表我可以永远战斗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一松懈，就被封印了起来。永远地待在某个孤寂的角落，没有自由还不能死，你能想象会是多么痛苦的事吗？”
吴次奥沉默了。
吴结草继续说道：“怕死的神可都是些草木皆兵的家伙，杀了他们其中一个，就会被他们所有神当成封印的目标。即使如此，你还是要报仇吗？”
“要。”吴次奥毫不犹豫，“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你可以将神格传给我了。”她对力量的渴求一点都不掩饰。
“别急，传承的条件还剩最后一个没达成……”
吴次奥刚想问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吴结草便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在猎人世界养育的那个孩子死了。”
“……瑞亚？”吴次奥记得她坠落次元裂缝之前，瑞亚流了多少血，在那种情况想也知道凶多吉少。
“嗯，你不在意吗？那孩子可是为了你而死的。”
吴次奥沉默了一会儿，想起瑞亚最后说的那句话，恐怕她再也听不到后续了。
“无用的羁绊只会妨碍我的前进。”
吴结草听了她的回答，好长时间没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诡瞳和我妻奥特曼的地雷！！
燃烧我的小宇宙！！
有些好奇看完这章后，会有多少人讨厌次奥妹。

、33

“吴结草？你在做什么？”吴次奥虽然失去了眼球，但她伤势好了一些后；便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感知周围的一切；行动上没有太大不便。
吴结草伸了个懒腰回道：“在看我过去的记忆；像是以这种宛如播放电影般的形式查看，感觉还挺不错的。”她因为自己很快就能解脱而感到愉悦；曾经经历的痛苦即将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任何负担。
倒是吴次奥这几天都很不爽；看不见东西先不说；她希望能赶快继承到神格，吴结草却始终说时机未到。
“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么？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帮我治好眼睛。”——当然能赶紧继承神格便最好不过了。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一定就是有意义的；只是单纯想活而已。要做些什么事也一样；不需要意义。”吴结草笑了笑；没在意吴次奥那恶劣的态度，“你还记得曾经当过你同伴的那个少女吗？她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只是想要呼吸’？”
吴次奥呼吸一窒，她真心不愿再想起醉夜飞花，那简直是她的耻辱。轻信对手，还把对方当成队友，到头来差点赔上自己的命。
“每个人都是踏着痛苦走过来的，我也不例外。活了好长时间，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去，最后只剩下了我自己……”吴结草轻笑着说道，眼神有些悠远，似乎是在开导吴次奥，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起初……我只是不想死而已。不想死不想死地这么念叨着，执着求生。但等我发现我再也死不掉后，又开始后悔起来。”吴结草拍了拍吴次奥的肩膀，“你这样还挺好的，什么羁绊都不剩的话，往后也能坚强活下去吧。还有什么留恋吗？”
“你在说什么白痴的话，没头没尾。”吴次奥不屑地拂开吴结草的手，“我什么留恋也没有。”
“是么……如果还有留恋的话，要赶紧斩断啊。”
“说了没有了！”吴次奥非常不耐烦吴结草腻歪一些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事。
吴结草刚想继续唠叨些什么，一阵巨响传来，即使吴次奥眼睛看不见，也能感知到是有人强行突破了吴结草的私人领域。
“阿斯托利亚，好久不见。”来者很多，其中一个女人柔声说道，“恭喜你找到了继承者……”到这里语气还算正常，可是下一刻突变产生，“但是这个继承者绝对不能留！否则只会成为第二个弗洛伊尔！”
吴次奥遭到了攻击，不过吴结草都帮她挡了下来。她知道弗洛伊尔是谁，这几天养伤的时候听吴结草提起过，那人就是吴结草的前任——疯狂弑神，直到死为止。
“我很快就会去接你。”吴结草没有回应那个女声的话，而是轻声对吴次奥说道。显然她是打算护着吴次奥到最后一刻了。
打斗中，次元被吴结草撕开，吴次奥被推了进去，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似乎永无止尽的坠落。
当然，这回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坠落很久，短暂的一点时间过去，吴次奥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周围的气息很多，这里应该已经不是次元裂缝，而是某个次元了。
“哇！艾斯，天降美女这种事都能让你遇上？”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随即好多人笑了起来。
吴次奥被放下，她嗅到了海风的味道，脚上的触感又不像沙滩，似乎她是在谁的船上？
刚才接住她的人并没有理那些人的调笑，而是对吴次奥问道：“你没事吧？为什么你会从天上掉下来？这里可是大海啊，没有很高的建筑物，这片海域上方也没有空岛。”
吴次奥沉默，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世界，更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常识，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不要撒谎的好。但说实话也不行，总不能说自己是别的世界的人吧，太扯了。
因为吴次奥身上的绷带，加上她眼眶处即使被绷带缠满也掩饰不了的凹陷，周围的人顿时明白她受了严重的伤，还失去了眼球。这对男人来说都是个沉重打击，何况是对她一个小姑娘了。所以她不说话，竟然也没有人逼问她什么。
这艘船在航行中，离下一次靠岸还有很久的时间，吴次奥并没有被当成可疑人士扔下船，虽然她时有感觉被监视，却也被很好地安顿进了某个房间，船上的人还提供三餐给她，有个年纪似乎很大的船医为她换绷带。
目前状况没什么危险，所以吴次奥仅仅是沉默着，以不惹事的状态等待吴结草来接她。
倒是当初那个接住她、被人叫做艾斯的家伙时不时会找她说话，当然，只是对方说，吴次奥听罢了。这人也总爱拉她到船头透气。这艘船上的人很豪爽，多数对她的态度都是明面无视暗地监视，却没有任何恶意。
这种经验很奇特，就按吴次奥的三观来看，谁都没有无偿帮助谁的理由。即使她没经历过杀戮游戏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知的。因此她为了自己能在异界安身立命，一直都靠着技能控制他人，不是用技能控制的人她不会轻易相信，唯一一次的信任还被背叛，她更加无法相信他人了。
谨慎地在这船上度过了好几天，吴次奥始终安然无恙。她不得不认为是自己被害妄想症太过严重了，仔细思考一下也能明白，像她这么一个残疾少女（眼珠都没了），根本威胁不到任何人（在别人看来）。只要不是变态，不会有谁想对她怎样的。
这还是第一次，她没靠技能，却从别人那里得到了什么。
……等等，不是第一次吧。
——瑞亚。
——那个没有被吴次奥用技能控制过的孩子。
吴次奥自认也没对他多好，甚至可以说很冷淡，仅仅是给了他一口饭吃，教了他一些东西，就此能得到他掏心掏肺的好，真的非常奇怪。
【为了我而死什么的，实在白痴。】有一瞬间，吴次奥还以为自己流泪了，可是摸上眼睛、闻到锈味的时候，却发现流出的是血。
船上有人大喊船医，吴次奥被拉进了船舱，眼睛上的绷带被解开，周围人看着她空洞的眼眶，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究竟是谁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做这么残忍的事……”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却被人用手肘捅了一下，对方便没声了。
船医检查过吴次奥的眼睛后，上了点药，随即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吴次奥依旧沉默着，她自从到了这艘船上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也不打算说话，何况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哭了，她才不会为了无用的羁绊伤感。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旧伤复发而已。
船医没有在意吴次奥不回答，继续说道：“你的泪腺已经彻底坏死，恐怕往后想哭的时候，流出来的都是血了，尽量克制点自己吧。”
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净，眼睛重新绑上绷带。吴次奥能听到船医在为她缠绷带的时候，叹息了好几声。
经过这场小风波，同情吴次奥的人越来越多。她在心中忍不住感叹这些人的单纯。
艾斯曾说过他出海好长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才聚集到了现在的伙伴，准备接下来要前往伟大航路，在去之前他表示会将吴次奥安顿到罗格镇，一定会帮她找到一户人家照顾她的。
——真是个大好人。
明明直接将她扔海里是最省事的，反正她也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残疾人。
吴次奥和他们相处得越久，便越会忍不住进行假设——如果能更早一点遇见他们的话……
后面她想象不下去了，这个假设连完整的逻辑都没有。
无论哪个世界都不存在“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次奥妹已经坏掉回不了头了这种话我会随便说么！
吴结草的话是贯穿两篇文的巨大伏笔~！
在绅士里是个伏笔，在深井冰里也是个伏笔。
一想到结局，我忍不住期待了。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