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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姐"难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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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体一直都不好,要记得多休息,你……”
“舒窈,你这算是什么?”林茹终于忍无可忍,“交代遗言吗?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吗?”
舒窈一愣,随即苦笑:“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茹沉默,本该是满腹的愤怒,可看着眼前一脸苍白的女儿,却忽然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舒窈从来都乖巧懂事,她身体不好、丈夫又常年在部队里很少回家,一直都是舒窈在帮着照料这个家、也照顾着她的弟弟,别人都羡慕她儿女双全、个个乖巧孝顺,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也始终都引以为豪,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一双儿女会走到这样的境地。是他们做错了事?可又何尝不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过疏忽、对他们的关心太少了?
“为什么?”好半天,她终于也只能哑着嗓子问出这最无力的三个字。
为什么?是为什么要走,还是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又或者是……为什么会开始这段感情?
舒窈低头,咬了咬嘴唇:“对不起妈妈,我知道我很自私,对不起。”
是哪一个为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她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小瑾知道吗?”林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这一年来魏瑾的掩护打得极好,两家人始终都以为舒窈和魏瑾在一起,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舒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倒是林茹愣了愣,随即苦笑:“我倒是忘了,小瑾那孩子,他总归是护着你的。”
舒窈沉默着没有说话,脸色却是愈发苍白——阿瑾总是劝她再想想,也许还会有别的办法,她却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和你爸爸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张银行卡,你带上吧,”良久,林茹终于是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舒窈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低声应了一句,起身往门口走,刚拉开门,却忽然又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
“小窈,你说小究总会忘记,那你呢?能不能忘记?”
舒窈的脚下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总会……忘记的。”舒窈忽然笑了起来,和平时一样温婉而安静。
“妈妈,对不起。”
……
又是一个冬天,舒窈坐在院子里,感觉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却紧紧地攥着脖子上被当做项链挂坠的戒指,本该冰冷的金属因为长期贴身佩戴而沾染上了她的体温,她握在手里,恍惚间却好像是感觉到了那人的温度,怔了怔,摇头苦笑。
“你怎么又瘦了?”有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责备和心疼从自己头顶响起,舒窈愣了愣,睁开眼,入目就是魏瑾那张似乎永远都带着些漫不经心意味的俊脸,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最近比以前好多了。”
的确是比以前好多了。她离开家已经快要一年了,最开始的那几个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了那个每天抱着自己入眠的怀抱,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就全都是舒究的身影,有他温柔地抱着自己亲吻的,也有他红着眼睛斥责她自私的,还有他攥着自己的手求自己等他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一瞬间就从梦中惊醒,然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甚至在白天,有时候也会恍恍惚惚地看见舒究的模样。
她于是只有靠安眠药才能保证每天的睡眠,直到有一天被来看自己的魏瑾发现,抬手就扔了那瓶药、又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这才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其实她现在的睡眠还是很不好,还是常常会梦到舒究,有时候也会梦到自己的父母,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小镇上的生活很安逸,盘下的店面她装修后开了家茶楼,收入不算很高,但小镇上的消费水平本来也就不高,她的收入要养活自己已经是足够了,每天喝喝茶看看书,日子过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没有骗魏瑾,前几天刚称过体重,比之前还胖了一斤。
其实很多时候,看起来艰难,习惯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魏瑾叹气,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这一年里 ,每隔一两个月总会来看她一次,亲眼看着她从最开始的精神恍惚到现在的安定从容,却并没有感觉到半点轻松。
她比以前更安静、也更淡漠了,每次他来,几乎都是看见她在发呆,有时候明明他就在旁边,她也能握着那个戒指默不作声地坐一下午——那个戒指,他在舒究的手上也见过,自从舒窈走了以后,舒究就把原来当做项链的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再也没有了任何遮掩,有人问起,就说是一年前已经结婚,如果再有人起哄说要他带老婆一起来,他就淡淡地笑着回答说“她喜欢安静不爱这种场合”。
这两个人……即便他只是这么看着,也觉得无比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就是接第一章的剧情~应该不算混乱吧?没几章虐的,很快就要身世大白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你妈前阵子又给阿究安排相亲了,”魏瑾搬了张椅子在舒窈身边坐下,开始每次来看她时都少不了的“例行汇报”,“结果阿究给那姑娘看了戒指,说是已经结了婚,又把人姑娘给气走了。”
每次他来总是要给她带一些舒究的近况,一旦他说起舒究的时候,舒窈的眼神总是好像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却始终都睁着眼睛认认真真地听着,神色一片温柔,看得魏瑾越发心疼——当年那个满肚子小算盘、总是笑得满脸狡黠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舒究……他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常常来看舒窈的事,舒究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但他知道舒究心里一定是清楚的,只是或许是舒窈走前和他说了些什么,这才让他强忍着这么久都没有找过舒窈。这一年来,这姐弟俩倒是如出一辙,一个比一个淡漠寡言,他看得心酸,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
“阿究最近动作有些多,大概是有什么头绪了吧。”
“……是吗?”舒窈愣了愣,笑了起来,却是不动声色地绕过了这个话题,“他最近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又熬夜工作?”
小究说要她等他,她就等。一年也好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也好,既然他说了,她就等他,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抱过他们还能再在一起的希望。不是不相信小究,更不是不想这样希望,她只是不敢——他们之间的死结,又哪里还有什么解开的头绪?与其等到哪一天希望破灭、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得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其实和这个希望相比,她更想要的是小究和爸妈都过得健康幸福,其他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是她依然会等他,因为那是小究的要求——她从来都拒绝不了。
“他啊,还是老样子,”魏瑾叹气,知道她是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也不再多说,很是体贴地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你不在,更加没有人管他了,一干起活来就不记得休息。”
舒窈一下子皱起了眉:“你们……多看着他些吧。”
“除了你,谁说话他能听进去?”魏瑾有些无奈地摊手,随即有些试探性地看她,“阿窈,真的没有余地了么?”
舒窈攥紧了手里的戒指,扯了扯嘴角,却终于是没能笑出来,只是沉默地垂下了眼帘,一时间默然无语。
……
魏瑾吃过晚饭就又赶了飞机回去了——他每次都是这样,大老远地过来就只为了看自己几眼、给自己带些消息,然后就又急匆匆地赶回去,舒窈心里感激,却又心疼他这样太累,说了几次让他不用特地过来,打电话或者网上视频也都是可以的,魏瑾却说不亲眼看到自己他心里不踏实,万一又像之前一样瞒着他吃安眠药那还了得?舒窈听完笑了笑,却没有再拒绝——魏瑾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清楚,有时候她觉得血缘真的是一件很荒谬的事,就像她和魏瑾,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输给任何一对亲兄妹,可她和小究……明明流着一样的血,却又生出了这样扭曲的情感。
可这就是现实,他们永远也无力改变,只能承受。
虽然只是一个人,日子也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临近过年,整个镇子上似乎也都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地在置办年货准备过年,舒窈捧着茶杯坐在窗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眼里慢慢地染上了几分羡慕,思绪也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远在北方的家里——妈妈又该忙起来了吧?临近年终,小究大概也有好多总结要做,爸爸今年过年是会回家还是留在部队里呢……
可惜,她仍旧还是看不到了。
“舒姐姐,我放寒假回来了,还带了美院的同学回来写生!”
清脆的嗓音把舒窈从自己的思绪里猛然唤醒,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舒窈放下茶杯,也笑了起来:“小琪放假了啊。”
这姑娘叫谢琪,是这个镇子上的人,以前总是跟着爷爷到茶楼里来喝茶,一来二去地就和舒窈混熟了,半年前高考完去外地念大学,倒是许久没见过了——她之前也没注意,原来她念的是美院。
“嗯!”谢琪用力地点了点头,见她仍旧还是一个人,犹豫了片刻,有些试探性地问,“舒姐姐,你等的人……还是没有来吗?都快一年了。”
“没关系的,才一年而已。”舒窈笑,伸手想去摸她的头,手刚伸到半空中,却忽然手腕一紧、被从斜里伸出的一只手扣住。舒窈愣了愣,忽然觉得那只手似乎有些眼熟,视线顺着手臂一路往上,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许杉?你怎么……”
“谢琪念的是C市美院,”少年看她,语气清冷,“老师让我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写生。”
他口中的老师,自然就是舒窈的师母。
“是吗?”舒窈意外,“这么巧啊……”
“巧?”少年一下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只觉得掌心的手腕越发纤细,心头积聚了一整年的火顿时全数爆发,“舒窈你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一整年就是窝在这种鬼地方?你一直告诉我说你有分寸,这他妈就是你的分寸?!”
一年前的开学,他翻遍了整本选课手册也没有发现她的名字和课程、他敲开她办公室的门看见的却是另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他听见哲学系的老师说她在期末就已经辞了职、他打她的电话却永远都是关机……这一年来他几乎就要急疯了,这个女人却安安静静地窝在一个小镇子里,整个人瘦得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居然还能笑着对他说“这么巧”……
去他妈的巧,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么掐死她,省得他为她担心了整整一年!
少年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很显然是已经气急,舒窈自知理亏,轻叹口气,挣开了他的手,转头看向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的谢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琪,招呼你同学们坐吧,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谢琪本能地应了一声,呆呆地看着舒窈起身离开,一直到她的背影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招呼着同学们坐下,一抬头,就看见许杉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舒窈离开的方向。
她和许杉其实并不算太熟悉,她知道这位学长并不是美院的学生,却跟着学校里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在学画,偶尔在学校的画室里遇到他,两人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罢了,这次他会和自己一起回来写生也是一个意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和舒姐姐认识。他们……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她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谢琪正想得出神,忽然间听见少年微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愣了愣,下意识地如实回答:“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舒姐姐一来就开了这家茶楼,我跟着爷爷来喝茶,这才认识她的。”
去年这个时候?在过年之前离开?许杉皱眉:“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嗯,偶尔会有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来看她,不过也总是待不到一天就急匆匆地走了。我之前有问过舒姐姐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她说是家里出了些事情,她来这里等她的爱人,可是那个人好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过呢!”
等她的……爱人?少年怔住,忽然有些摸不清她的用意。他一直以为她一声不吭地失踪是终于想明白了和舒究是不可能的、为了躲他才离家出走,可现在……她却说是等她的爱人,既然没有放弃,她又为什么要离开?一年前他们之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舒窈的动作很快,许杉还没有琢磨明白,她就已经端着茶回来了,许杉接过她的茶轻呷了一口,看着眼前这个比一年前明显瘦了好几圈的女人,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其他人的满脸惊诧,放下杯子,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就拖着人走。
“许杉你……”
“我有话问你,你要是不怕被别人听见,我可以当众问!”
舒窈一噎,抬眼看了看身形越发沉稳挺拔的少年,嘴唇动了动,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低了头沉默着任由少年拉着自己进了后院。
许杉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有满肚子的话要跟她说的,这一年里,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过,等他找到她的时候,要狠狠地把她骂个狗血喷头,让她知道她一个人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他想要告诉她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找她,他很担心她,他再也不假装不认识她了,就算她只想当他的老师他也很高兴;他想要告诉她,其实她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没用,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很感激她……可是直到现在,她真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却像是一瞬间失了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除了沉默,还是只能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想说阿瑾果断是好男人啊……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良久,少年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场意外的沉默:“为什么要走?”
“因为做错了事,被家长发现了啊。”舒窈笑,语气平静而自然,就好像只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描淡写,许杉却是狠狠一怔,心一下子揪起——
虽然严格来说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能算是太久,可许杉自认他对舒窈还是颇为了解的。舒窈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体贴,却又有些腹黑,最重要的是她重感情,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又或者……爱情。被家里人发现她和舒究之间的关系,她会受到怎么样的责难?一向最疼爱弟弟的她又会有多自责把弟弟拖入了这样的境地?她这么在意自己的家人,又要怎么面对他们各种各样的指责和痛心?
“你……”
“没什么,我现在很好,”舒窈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似的,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
摸头这个动作,不管是谁做出来,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对待孩子的宠溺感,以前她这么做的时候许杉也许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看着舒窈那张依然温婉却越发显得淡漠起来的眉眼,却忽然间觉得……她好像一下子就多了几分沧桑,也好像……和自己离得越来越远了。少年心下微疼,却忽然抬头问她:“那你……还要等他?”
舒窈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笑——这却无疑就已经是一种默认了,少年的眉头一瞬间拧得死紧:
“舒窈你疯了?你就想这么一个人耗一辈子?”
“回去吧,同学们等你呢。”舒窈笑,却是堂而皇之地避过了这个问题并不回答,冲着许杉招了招手就转身又往店里走——这个人总是这样,任性起来,谁也说不动她。许杉张了张口,却终于是没能说出话来,低了头垂下眼帘,默默地跟上了前面那道纤细得有些过分的身影。
……
许杉他们一行学生是来镇上写生的,自然也没那么快就离开,似乎是在镇上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听许杉说大约是要再住上四五天。舒窈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仍旧是每天捧着茶杯安安静静地坐在店里看书,偶尔招呼一下来店里看自己的许杉。
小镇上人本就不多,时间离过年越来越近,店里的生意也随之越来越清闲了起来,甚至于这一上午下来,一共也就只有两三位客人。舒窈想了想,干脆就给提前歇业,结清了这个月的工资和年终的红包,然后就催促着员工们早早下班回家过年、年后再回来上班。
老板这么善解人意,大家自然是没有再推辞,互相拜了早年、道了别,也就各自散去了,舒窈一个人站在店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抿了抿唇,却仍旧是泡了杯茶,一个人坐到了窗边安静地看着书。
冬天的傍晚来得格外早,才不过五点不到,天色就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天的天气很好,白天的时候阳光一片灿烂,现在到了傍晚,夕阳却是染红了整条街道。舒窈抬手看了看时间,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声,起身去厨房洗了杯子,然后拿上钥匙去门口锁门、顺便挂上春节歇业的牌子。
关门打烊这件事,舒窈几乎每天都在做,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从刚才站起身开始,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拿着钥匙的手抖了几次,迟迟没有顺利地插进锁孔里,舒窈愣了愣,几乎是无意识地侧过头看向街道的那一头——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舒窈无数次地设想过他们一辈子都再也无法见面的场景,却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傍晚,她歇了业出来锁门,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距离还有些远,看不清他的长相,可那个身影,在她的梦里和记忆力反反复复地出现了那么多次,早就已经刻进了她的骨髓,又怎么可能认错?
舒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呆滞地看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一步一步、坚定而执着地走到自己的身前,然后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来:
“阿窈,我来了。”
对面街角那个正准备穿过马路的少年看着对面那两个默然相对的人,狠狠一怔,许久,终于默默地垂下了眼帘,转身离开——哪怕是过了这么久,哪怕是这么艰难,那两个人的眼里,也永远都只有彼此,他从来……都没有机会。
……
无论是舒窈还是舒究,自从他们有记忆开始,生命中几乎每一个片段都刻着对方的名字,从小时候庆幸他们是姐弟再到后来痛恨他们是姐弟,二十多年来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们之间会没有血缘关系,可是……
舒窈看着舒究递到自己眼前的那份写着舒究名字的收养证明,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怎、怎么会……”
“我原本是想把我们的户口都迁出去,想办法改个名字去香港或者国外登记结婚,找户口本的时候却在爸的书房角落里发现了这个……”舒究伸手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只觉得空了一年多的心终于再一次被填满,“我还没来得及查,就来找你了。”
一年的分离,一年的音讯全无,无论是父母还是魏瑾,他们都知道舒窈的踪迹,唯独他不知道,他也不能知道。他强迫着自己不去问、不去查,只能在梦里一次又一次描摹她的眉眼,到了现在,他看到了那份收养证明,甚至没有半秒的时间去为自己的身世伤感,铺天盖地而来的庆幸就已经将他淹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上天终究还是带他们不薄。
“只有你的吗?”舒窈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摩挲着那本小册子的封面,“那我呢?会不会我也是……”
幸福和希望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下子有些难以置信,更何况,如果他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一年前,母亲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强硬?而且几乎是整个大院都知道,母亲怀着小究就快要临盆的时候,父亲出任务受了重伤生死未卜,母亲收到消息的时候一下子慌得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这才导致了小究的早产,也是在那之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可如果,这份收养证明是真的,那时候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这些事,舒究很显然也是知道的,舒窈心里的困惑和不安他都明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气里带上了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姐,我们去做DNA鉴定吧。”
反正就算是最糟糕最绝望的情形,也不过就是他们之间依然是血亲罢了,一年前他们都挺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舒窈仰头看他,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却是闭上眼点了点头。
两天后,舒窈和舒究拿到了鉴定结果——两人为姐弟的概率低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白纸黑字,不容置疑。
舒究只觉得拷在自己心头整整两年的枷锁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落了地,几乎是欣喜若狂地伸手想要去抱舒窈,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被她下意识地向后一让给避过了,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中。
“姐,你……”舒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为什么,在知道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的时候,她却……拒绝了他?
“我……”舒窈语塞,看着舒究僵在半空中的手,神色越发黯淡,“小究,是我先放了手,现在……你还要我吗?”
明明是她不够坚持,明明是她先放了手,明明是她太过软弱,当初自以为决绝自以为理智的做法,现在看起来只觉得那么可笑。是因为她的退缩让小究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么多的煎熬,现在,她是不是还有资格继续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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