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饲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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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收音机在这时传来了甜美的女声：“广大民众请注意，丧尸已在一天前再次发生改变，它们速度不再缓慢，甚至可以赶超人类。请大家务必小心，在没有足够安全保证的前提下，不要接近丧尸！广大民众请注意……”
就会放马后炮！郭初云急剧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往车身后面看去，还有一些丧尸毫不放弃的追在汽车后面，但随着距离拉远而逐渐的成为一个个小点。
作者有话要说：

、顿顿有鱼

汽车绕过了超市，继续往新S城的方向开，高速公路是不能走的，废弃的汽车堵住了道路不说，还时刻游荡着丧尸。而失去了地图，几人只能连猜带蒙凭直觉的选择小路，可是运气却不怎么好。
“调头！”
洪式从前方汽车里探出半身，大吼一声，同时猛打方向盘，原路返回绝尘而去，韦盖反应迅速，车头一个漂移就调转了方向，两辆汽车相伴狼狈而逃。
在他们后面，一分钟前还安静的城镇处处充满了嘶吼声，大街小巷中突然就冒出无数个丧尸，疾跑着追在后面，甚至有一只借助墙体的力量一跃而起，趴在了洪式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朝里面的双胞胎张大恶臭的嘴，又被他连转方向盘，惯性的飞了出去。
而这样的情形，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已经发生了数次，失去了地图，不知小路通向哪里的他们根本无路可走。更不要提再去找另一个类似之前超市的地方，去取得所需要的物资了，几人的武器又是不够，杀伤力最强的洪式和韦盖只有手枪，子弹却仅剩四颗，其余的全和别的物资一起抢走了。
末世在这一刻，开始正式的向人类露出它的獠牙来，郭初云沉默的坐在越野车中，心中莫名预感以后的生活再不会那么轻松。
从清晨到现在就未进一食的几人早就饿了，安静了一阵后，几人终于选择了最明智的一条路，李天昊充当传声筒，打开车窗朝后对洪式吼道：“回山林小溪那！”
洪式在后腾出一只手做出了然的姿势，李天昊这才回身过来，比女生还要好上几分的白皙皮肤有些轻微泛红，短短几秒钟后又恢复如常，对着正看着他的郭初云抿唇一笑，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想必是他头一次做这种没有风度的事情，郭初云不知为何，直接就肯定了李天昊这会的心理状态。
再次回到山林的小溪处，流水依旧潺潺，清澈见底，有鱼儿闲适的游来游去，偶尔几声鸟叫，配合着野草野花的清香，一下子让郭初云放松了下来，烤的鱼吃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重要的是能填饱肚子。
坐在溪边的青草地上，几人围成了一个圈，个个都异常认真，双胞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仍旧乖巧的坐在自家奶奶身边，瞪着大眼懵懂的听着。
还是简琪琪首先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她此言一出，问倒了所有人，小溪里有着鱼儿可以充当食物，若是离开赶路，武器不够没有装备的他们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了，韦盖阴沉着脸道：“车快没油了。”
洪式的浓眉紧皱，吐出一口浊气，道：“不要了！”
郭初云听着，看了看他们都是面色难看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开口建议道：“要不……先在这里住下，然后找到抢走物资的那些人，他们肯定是在这片山林中。”
没有一点线索，翻遍不算小的山林至少需要三个月，郭初云的提议乍听一下很是天真，李天昊却第一个同意，两人都已经开始融入末世，发表自己的意见了。简琪琪三人认真考虑之后，紧跟着一致赞同，因为发现这是他们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就连双胞胎也跟着一起点头，老太太还是处处小心翼翼，制止了两个娃娃，略显尴尬的对着几人笑了笑。却得到所有人连带韦盖在内的友善眼神，若说是在末世此时什么还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欢悦，大概就是莫过于孩子们纯真的眼睛和稚嫩的脸庞了。
鱼肉到底有多难吃？在你接连将近十天顿顿都吃它的时候就会知道了，滑嫩的口感变成腻歪，郭初云到了闻见味道就想吐的地步，但就连双胞胎都在一口一口认真的往下咽，她更是要强迫自己吃下去了。
山林小溪边是一个桃源，却是一个让人心生恐惧的桃源，郭初云只有白日在跟着李天昊搜寻的时候，尽量的让自己体力耗尽，以便到时候快速的咽下去鱼肉而不尝味道。
“我从没有接连十几天都是吃同样的东西，”走在山林中，李天昊终于忍受不住，表情没有波澜，形状美好的嘴唇却在一张一合的向郭初云吐槽。
郭初云的体力好了很多，一边拿着锤子在空中随手挥舞，一边回了苦大仇深的三个字：“我也是。”
李天昊满脸胡子拉碴，已经从翩翩美男子变成粗糙汉子，他接着道：“以后也不想再吃鱼肉了。”
“我也是。”
一来一往的对话中，郭初云头一次和李天昊的立场如此接近，突然，眼观八方的她停了下来，眼睛几近要放绿光，伸手一指，压低着声音兴奋道：“你看那是什么？！”
是一只野鸡！骄傲的在两人不远处来回踱步，压根没看到他们，更浑然不知自己在郭初云和李天昊眼里已经变成了毛被拔光，香喷喷的烧鸡。李天昊如临大敌，甚至比面对丧尸的时候还要慎重，竟是考虑了又考虑，这才定了个策略。
郭初云眼巴巴的看着李天昊，只见他敛神屏气，下盘沉稳，手腕灵活有力，长剑往前一抛，化成了一枝利箭笔直的□□野鸡身上，当场让它气绝倒地。
“太好了！”郭初云欢呼一声，上前将野鸡提起来，掂了掂分量还不轻，她看了看天色，笑眯眯的道：“我们回吧？”
郭初云笑成了一朵花，带的再是矜持的李天昊，也忍不住单纯的为了只野鸡就喜悦了起来，他身心舒畅，接过野鸡，两人并肩就回了小溪边。
双胞胎一见两人提着的野鸡就好奇的围了过来，看着大人们将野鸡处理干净，烧烤起来，让陆续回来的简琪琪三人同是一阵惊喜。
几天来压抑的气氛因为野鸡一扫而光，大家总算摆脱了噩梦般的鱼儿，每个人都是心满意足，不过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
借着夕阳的余晖，溪水中飘着件衣服，皱巴巴湿漉漉的不成样子，但看起来眼熟的很，分明是属于他们之前那批物资里面的！简琪琪还曾穿过一天，为了防止错认，她把衣服捞起来认真的瞧了瞧，才开口确认。
围着件女人衣服，几个人都是郑重其事的表情，洪式首先开口道：“我们从没有想过小溪的源头是哪里。”
“抢走我们物资的那些人，会不会就在小溪的上游？”李天昊大胆猜测，神色隐隐兴奋了起来，眼眸越发的幽深。
“明日就走！”
废话不用多说，困在小溪被鱼肉折磨了十几天的几个人一致通过，伴着略微激动的心情，第二日清晨早早就醒了过来。洪式和韦盖留恋了会越野车，同样将手枪别在腰间，迈开了步伐就当先顺着溪水往上游走去。
当然他们还另捉了许多条鱼提着备用，以免路途不知长短，先来做好准备。行走在山林间，树木远比原始森林里稀疏，他们一路沿着小溪往上，双胞胎小脸通红，咬着牙齿一声不吭迈着小短腿坚持着自己走，一次次的不知道挑战了多少次身体极限，体力最弱的反倒成了老太太。
她瘦弱的身躯牵着双胞胎落在了最后，郭初云等人已经因为她放慢了速度，不过便是连韦盖也仅仅是眼露不耐，却是没有说什么。而随着时间流逝，刚刚过了正午，老太太的脚步虚浮，头晕眼花的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奶奶！”双胞胎一块尖叫，小手一左一右的拉着老太太的手，连声呼唤着。
郭初云五人全部停下了脚步，围在老太太身边，面面相觑的时候，李天昊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搭，就探起了老太太的脉搏。
他竟然还懂这个，郭初云看着李天昊肃穆的侧脸，长而卷的睫毛微微扇动，遮住了他幽深的眼眸，让郭初云几人都是同样的惊讶，都下意识的没有出言打断。
“她的身体太虚了，”良久，李天昊收回了手，语调沉沉的道：“之前是一直在强撑了，到现在再也负担不住。”
简琪琪目光胶着在老太太身上，表情突然凝结了：“看！”
暗红的血迹从老太太身下缓缓扩散开来，吸引了几人的视线，血腥味慢慢的散发开来，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李天昊的脸色一变，动作迅速但十分轻柔的将老太太抱起搬离了原地，一块棱角冷硬的石头赫然出现在几人视线中，已经被鲜血染红。
李天昊再次粗略的查看了一下，二话不说就撕破了自己衣裳，找准了老太太的伤口，就在她身体一侧，看上去却并不十分严重。李天昊来回缠了几下暂时给她止住了血，而后看向正等着他说话的郭初云几人，神情并不乐观：“她的肋骨受到撞击，恐怕已经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依据李天昊的判断来说，老太太目前不易挪动，几人做好了就在原地过夜的准备，但怎么处理她的伤口成了个问题，李天昊沉吟半晌，说是自己几天前在山林中见过一种草，叶片细小，带有淡淡绒毛，呈深紫色，或许能派上些用场。
于是大家分散了开来，郭初云和简琪琪一伙，去找李天昊所说的草，经过这些日子，两人最初的生疏感早已经过去，亲近了不少。简琪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神色间不见欢愉，郭初云看了也就开口问道：“琪琪，你怎么了？”
“没事，”简琪琪大梦初醒的模样，回过神来，问了一个风花雪月的问题道：“你喜欢过人吗？”
没想到简琪琪会突然问这个，郭初云愣了一下，倒是想起来一个人来，她的青梅竹马荣阳冰，两小无猜，家里大人总会拿他来给自己开玩笑，只是昏迷乍醒就闯入末世中，她却是压根忘了以前曾有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不过看上去简琪琪不像是要自己的答案，因此郭初云没有接口，果然听到她继续说道：“我其实很不明白，一定要有喜欢的人吗？”
简琪琪的秀眉紧皱着，末世的历练让她不知觉带了丝威慑，郭初云心下了然，直接就肯定她是想到了韦盖，但一来不清楚其中的事，二来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郭初云依着本心认真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
“我也觉得是，”简琪琪想到韦盖的不依不饶，心下越发的烦躁，止住了这个话题。
大概女生之间总是需要谈心才能推进感情，短短的对话后，郭初云和简琪琪感觉更亲近了些，一个提着锤子，一个扛着斧头，找到天色将黑，才带着李天昊形容的草回了去。
两人一人抱着一堆，衣服均是染上了些许草汁，郭初云看到简琪琪鼻尖沾上了丝泥点，伸手就给她擦了去，却不想她也伸手往郭初云脸上探，原是两人半斤八两，都沾染上了泥污。
郭初云忍不住对简琪琪一笑，得到对方同样一个笑脸，两人将草抱到李天昊旁边，被他挑挑拣拣，去掉长相相似但实际上不是的一些，竟然只剩不到十分之一。
再加上洪式和韦盖找到的，分量才让李天昊勉强点头，处理起老太太的伤口来。双胞胎一直不吭声的守在自家奶奶旁边，相互牵着小手，大眼中俱是惶恐和茫然，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
郭初云和简琪琪一左一右，一人抱住一个，将双胞胎搂在怀里，撕下条条鱼肉给两个娃娃吃。平时凛冽的简琪琪这时动作言语俱是温柔，让韦盖的视线不自主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至于郭初云，自然被他忽略了。
时间一晃便这么过去了三天，条件毕竟艰苦，李天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仅仅只是稳住了老太太的伤口，可以挪动但她自己却走不了路。充当干粮的鱼已经不多了，再耽误下去，恐怕要被饿死在这里，几人商量了一下，干脆由三个男人轮流背着老太太重新上路。
山林本就难走，背上一个人不说，动作还要特别轻柔小心颠簸到她，饶是体力再好，三个男人也都是一会儿功夫就满头大汗，速度更是极为缓慢。
最让人担心的是，三天里老太太滴水未沾，本就病弱的身体更是轻飘飘像是能飞起来，期间只短暂醒来说了声谢谢后便再次陷入昏迷中，已经是气若悬丝。
入夜，郭初云却无心睡眠，看看双目紧闭的老太太，再看看冰雪可爱的双胞胎，不由得为两个娃娃担心，若是老太太撑不过去……
“明天我们自己走，”韦盖的声音在夜幕下响起，双胞胎已经熟睡，他也不顾忌什么，语调冷硬的道：“不然这个速度下去，没找到那伙人就饿死在路上了。”
大家都是醒着，对韦盖说的问题彼此心知肚明，带的鱼到现在仅剩三条了，除去昏迷的老太太，他们七个人实在是不够分的。且又没有运气再碰到一只野鸡，如此一来，老太太确实成了负担。
“不行！”简琪琪第一个反对，隐隐带了丝激愤：“想都不要想！”
“别在那儿玩善良，”韦盖冷笑一声，道：“要么放弃她，要么一块死。”
客观来说，韦盖说的虽然无情，但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且到了这时才说，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可惜的是，其他几人均没有一个同意的，洪式道：“只要她还活着，就不能丢下她，如果不然，我们怎么向双胞胎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韦盖反问道：“我们又不欠什么，有意见的话，丢下算了。”
“不行！”郭初云忍无可忍，驳回了韦盖的话道：“不能丢下他们！”
“闭嘴！”韦盖暴喝一声，他可以对简琪琪和洪式容忍，但不代表他会在意郭初云的意见，心情本就烦躁的韦盖语气毫不客气：“你凭什么发表看法？！”
在韦盖一声闭嘴出口的时候，黑暗中李天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几乎与他话音同落的插了四个字：“你才闭嘴！”
洪式也跟着接口道：“韦盖，你过分了。”
“道歉！”简琪琪更是干脆。
“呵呵，”韦盖反倒笑了，从小养成的性格让他并不在乎所有人的反对，把矛头继续对准了郭初云道：“看清楚，这是末世，拳头大就活，没拳头就死。”
言下之意就是依附于他们的郭初云没有发言权，可惜事实并不是韦盖想的那样，听到他这么说，郭初云反倒心中平静了下来，刚才的错愕和愤怒全部消去，她是天性乐观，不喜争执，也是一直努力想适应末世，融入团体，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脾气。郭初云轻呼一口气，努力让语调不带丝毫起伏的道：“可惜我这个没拳头的人前些天还救了你这个拳头大的人一命。”
她说的像绕口令，但意思表达的清楚，韦盖还有些不知所然，简琪琪却最是清楚，她冷冰冰的提醒道：“在超市你拉我起来那次，若不是初云，你早就被丧尸咬了。”
简单明了的说完，简琪琪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又添了一句道：“以后再不用多问，这就是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的原因。”
就算竭力压制，简琪琪的语调中还是带出了丝不屑，让韦盖猛地安静了下来，又青又白的脸色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凤眼中阴云密布，所有思绪都落在了她最后补的一句话上。
如此就没有注意到李天昊的靠近，等到反应过来，韦盖的脖颈上已是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李天昊磁性好听的嗓音在黑夜中不带起伏：“你的拳头也没那么大。”
说完这句，李天昊便收回了长剑，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山林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本是执意要丢下老太太的韦盖在矛头指向郭初云后，便面子里子全丢了个遍。
他为人骄傲有时偏执，但并不是不识时务，更不在乎什么面子，在场面向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后便选择不再回应，而且简琪琪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竟让韦盖有一瞬心灰意冷的感觉。
一片寂静中，仅有不知名的小虫发出阵阵鸣声，天上繁星闪烁，郭初云睁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眠，看着星空，各种想法杂陈全部朝她涌了过来。自己一定要变强，爸妈在哪里，还……活着吗？郭初云终于敢正视这个问题，咬紧了自己的唇。
几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没有人注意一直昏迷的老太太眼皮颤了颤，一颗浑浊的泪滴顺着皱纹的沟壑便流了下来。而睡在她旁边的双胞胎，迟迟鼻翼微微颤动，正沉入香甜的梦乡中，牙牙同是闭着眼睛，身侧的小手却攥紧了，唇瓣紧紧的抿着，竟是显出了和年龄不符的悲痛表情。
夜越发的深了，不知不觉间山林里便真正平静了下来，长短不一的呼吸声交织响着，代替了之前所有的不和与争执。
翌日，郭初云是被简琪琪轻手轻脚的喊醒的，一睁眼便是她压抑沉重的神情，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伸手往旁边指了指，带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郭初云顺着看过去，当下就呆在了那里，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白光刺激的她睁不开眼，脑海中一片混沌。
老太太病弱的身躯就在不远处，软倒在地上，花白的头发被凝固的鲜血粘成一团，一处可怖的伤口在她额头上触目惊心，地面有着以血写就的三个扭曲汉字——对不起。
她的眼睛大睁着，无神的看向了前方，正对着双胞胎的方向，胸口没有起伏，早就失去了呼吸。
双胞胎还在熟睡，清晨的晖光散发在稚嫩容颜上，让两个包子脸更显可爱。五个人木然站在老太太尸体面前，被血腥味刺激着神经，视线下落在“对不起”上面，郭初云突然觉得鼻间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

、善良与否

对不起三字呈现暗红，溶入在土壤里面更是不太显眼，郭初云却只觉得它们字字都充满着难以形容的情绪，让她无法直视，羞于直视。
对不起拖累了你们，对不起选择这个方式，对不起还要麻烦你们帮忙照顾双胞胎……
啪的一声脆响，简琪琪收回扇在韦盖侧脸上的右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去轻轻扶正了老太太冰冷的身躯，以手指梳理起她的头发来。　郭初云死死的咬紧嘴唇，眼泪无声的滴落下来，浸入泥土里，跟着过去帮忙。
李天昊的眼眸幽黑不见低，里面像是有个漩涡在急急旋转着，他深吸一口气，过去另一边，默不作声的试图以长剑挖出个坟来，洪式和他一起行动。
只有韦盖依旧呆站在原地，凤眼内光芒连转，闪过震惊，闪过后悔，最后却定格在狠厉之上，他没有错，他只是做出了该做的选择，结果固然不是他所想，但这也是老太太自己的选择。
动静终于吵醒了双胞胎，牙牙和迟迟揉着眼睛，半坐起身来往大人们这边看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边就突然出现一个硕长的身影。
紧接着形状优美的手掌就一只一个的盖住了双胞胎的眼睛，李天昊将两个娃娃揽在身边，低沉的声音中罕见的带了一丝轻柔：“别看。”
郭初云被他喊过去，带着双胞胎去了别处，简琪琪紧跟而来，两个人一人领了一个，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双胞胎说明事实。
最终，郭初云停下了脚步，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两个娃娃，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们的奶奶去世了。”
“去世了是什么意思？”迟迟瞪大了清澈的双眼，天真的问道：“怎么不带着我去呢？”
牙牙却是比妹妹更明白一些，昨晚听到的谈话他虽然懵懂，但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善，现在又听到郭初云这么说，下意识就觉得别扭，一张小脸刷的一下白了。
要怎么才能给双胞胎说明白，郭初云像是被噎住，说不出接下来的话，犹豫了半天，看了眼脸色一直铁青的简琪琪，话到嘴边转了个意思：“奶奶受伤太严重，所以先去天国了，会在那里等你们。”
“天国是什么地方？”迟迟再问。
“天国是一个很美丽，没有丧尸的大花园……”
说着千篇一律骗小孩子的话，难过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郭初云只好忍着欲要夺眶而去的眼泪，带着哭腔继续哄着双胞胎。而简琪琪早早就偏过了头去，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止不住的泪水流下。
估摸着过了半个小时，自觉时间差不多了，郭初云和简琪琪两人红肿的眼睛一对视，终是牵着双胞胎的小手回了去。李天昊三人已经将老太太埋了下去，小小的坟头屹立在山林中，风吹过来，新尘飞扬，叫人看了又是觉得心酸难耐。
但死人毕竟死了，活人还是要继续为活着挣扎，几人没有耽误的上了路，兴许是出于愧疚，个个都沉默了不少，都对双胞胎多了不少耐心，没有奶奶在身边的两个娃娃更是诚惶诚恐，处处都害怕招了大人们的不耐。
洪式和李天昊一人抱起来一个，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可饶是如此，行了一天半，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影，而鱼却是没了，晚饭眼看就没了着落。
要说他们本是可以顺着小溪走，也就不慌吃饭的问题，可溪边的路难走，荆刺密布，难以下脚。现在想来，倒不如顺着溪边往上走了，郭初云的念头一闪而过，抱着一小撮青草野花。
按照李天昊的说法，这其中都是草药，各种功效都有，老太太的遭遇让他颇为触动，因此路间看到什么能入药的花草，便让其他人都摘下来留做备用。
人饿的时候避免不了会想吃的东西，郭初云心不在焉的走着，脑海中已经是出现了一桌老妈坐出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更真切的提醒起她胃部的空虚感，简直像是有把火在燃烧。
牙牙肃着小脸忍着饥饿，迟迟开口说话问的却是：“奶奶怎么还不回来啊？”
“去天国不回来了！”
几人还没来得及回应，牙牙已经郑重的接话，在李天昊的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