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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全文+番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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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抢救。
她的生日,是两人母亲同时被抢救的日子。
最后,也成为了他母亲的忌日。
那天她被迫签字后就离开了医院,后来被知道母亲被抢救的真相时,那一瞬的手脚僵硬发麻,渗入心底的恐惧和后怕,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决无法想象。
所以,她明白他所有的感受。
而于她而言,顾平生究竟重要到什么地步,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

第六十章 简单的幸福(3)

那晚的事情,她绝口不提。像是未曾看到过。
只是用很多实习的空闲时间,去搜集各种各样的急救教程,药膳什么的信息,努力一点点学起来。顾平生从未隐瞒过自己的身体状况,每个月定期做检查时,也都会带上她。所以,她并不担心他会怠慢自己的身体,可总要为以后做准备。
有次,被带自己的书记员姐姐看到,还会觉得奇怪:“你家有重症病人吗?”
“也没有,”她缩小网页,随口敷衍,“看看这些,总归会有用到的地方。” 
“你这小孩儿,真是够逗的。”
书记员姐姐拍拍她的后脑,笑著走了。
以前除了回家,顾平生只需要在公司学校两头跑。
现在因为外公的事,他每天还要有固定的时间在医院,童言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能在他每次去医院时,帮他做些有营养的东西,让他带过去。
或许是医院去久了,有时他也能给她讲些在北京实习的事。
他提到一次抢救病人,来不及做系统的身体检查就推进手术室,第二天才验出这个病人是艾滋病患者。
他说的时候,她正在给他剥水煮蛋,马上瞪大眼睛:“那怎么办?万一你们手术过程中被感染上怎么办?”她把鸡蛋递到他嘴边。  
他咬了口鸡蛋白,没有吃蛋黄,童言抿抿嘴,把蛋黄吃了下去。
然后剩下的那层蛋白放到了他的白粥里。
“这种事并不少见,通常每个月都能碰上一些,”顾平生稍许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并不大,“每种职业都有风险,无法避免。”  
童言点点头,再点点头。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吃粥,顾平生握着白瓷汤匙,喝了两口终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笑著看她:“在想什么?还是没睡醒?”
“我在想,你小时候肯定特别挑食,”童言笑得神秘,“竟然连鸡蛋黄都不吃。”
顾平生微笑了笑:“我小时候的确很挑食。” 
“现在也一样。”
童言补了句,继续给他剥水煮蛋。
他的脸始终是偏清瘦的,突显了轮廓鲜明。可现在看上去却瘦的有些过分了,童言的视线从他的手指扫到他的手臂,用小拇指戳了戳。他抬起头来看她。 
“你瘦了,”童言不无遗憾地说,“对于饲养员来说,这是个令人心碎的现象。”  
“真的瘦了?”顾平生扬起一侧嘴角,做了个稍显幼稚的表情,“我想吃栗子烧鸡。”
童言乐不可支地点头:“你晚上会回家吃饭吗?我从法院出来就直接去超市买。”
“明晚在家,”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迅速吃完剩下的白粥,“下午我会在医院,外公有个很重要的专家会诊,可能会晚饭后再回来。”
他每逢有八点的课,都比她走的早些。
可到家的时间又比她晚很多。这种事不能多想,也不能深想,她没有一天不在盼着毕业盼着开始正式工作,分担他的压力,可却只能耐心等待。  
她怕超市没有栗子,特地去离家远些的菜场买了食材回来。
因为怕看杀鸡,她特地挑好了鸡,跑到很远的地方看着,直到摊主把鸡处理干净才又上前付钱,接过血肉淋漓的塑料袋。
“小姑娘怕血啊?”摊主很好笑地问她。
“血倒不是很怕,”童言厚着脸皮坦白,“就是特别怕看到杀活的东西,所以很多时候都在超市买冷冻的……”
“超市的不好,不如现杀的好,”摊主随手从自家蔬菜摊位抓了把葱,递给她,“来,给你压惊的。”
童言被这把葱逗笑了,道谢接过来。 
菜场的位置很奇怪,没有可坐的公交车,走路的话又要二十几分钟。纵然还是冬天,她这么徒步走回小区,还是顺利出了身汗。
六点多,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小区里的照明灯都早早打开来,远近匆忙走着的,都是赶回家的人。因为还没到吃饭时间,她走得倒是不急,慢悠悠地往自家的楼走。可就在绕过楼下的绿地后,却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是陆北和方芸芸。 
两个人以大幅度的动作,在半开的楼门口相互拉扯着,童言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看到她。一个是始终拉着门,想要进去,另外的那个却始终拦着,却不愿正面冲突的样子。防盗门因为长时间不能关闭,在响着刺耳的报警声。
这里是她家的楼门。  
她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想要躲开,却又怕方芸芸真的冲上楼。
就在犹豫时,方芸芸终于看到站在路灯下的童言,马上甩开陆北,向着她走过来。步子又急又紧,像是怕她逃走似的。
左右都躲不开,倒不如坦然些。
童言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招呼,方芸芸忽然就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这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那些,都会还给你……”说话间眼泪已经噗嗤噗嗤地落下来。
声音大的吓人。
在安静而空旷的小区里,显得极刺耳。
她站在那里,有几秒的大脑空白,脸颊的痛感开始慢慢扩大着,却根本就听不清方芸芸在说着什么。
陆北冲上来,扯过方芸芸的手腕:“你疯了吗?从昨天闹到今天有完没完?”
“我真的疯了,陆北,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我掏心掏肺对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方芸芸拼命挣脱他的手,像是不要命一样地哭着,“都四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离婚吗?想和她在一起吗?我成全你,全都成全……”
两个人拼命拉扯着,很多人在远处驻足观看着,开始猜测这里的情况。
争吵的声音,所有的对话,都蛮横地冲进耳朵里。
童言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来,堵压在胸口那么多天的情绪,都淬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让我和她说。”她忽然开口走近他们,陆北眼睛发红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松开方芸芸的时候,她已经转向了睁着大眼睛,满脸泪痕的方芸芸。
没想到被打的自己,还那么冷静。  
方芸芸是气极了,又哭又笑的嘲讽着童言:“你说……我知道你想说很多话……” 
啪地一声。 
童言用同样的方式,甩了她一巴掌:“这是你欠我的。我没欠过你什么,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无论你要不要离婚,都不要来找我,没人有你那么好命,只知道爱的死去活来,不知道生活有多难。” 
她收回手的时候,竟然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伸手打人,放下手的那刻竟想到的了顾平生。他当时伸手打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难以克制地发抖,比被打还要难过……
关上楼道的防盗门时,还能听到方芸芸的哭声。
她茫茫然地往楼梯间走,到爬了三四层楼,才靠着白色墙面,呆站了很久,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滚下来。 
到最后浑身都没了力气,索性坐在楼梯上,抱着膝盖哭了个痛快。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一辈子为了爱情死去活来,从来不用考虑生活艰难。可有人只是苛求那么一点点的平静生活,却总要面对各种老天的刁难。在遇到顾平生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真是可怜,父母是债,一辈子无法摆脱。 
可遇到顾平生之后,心疼的却只有他。
那么想要母爱,却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那么想做个好医生,却不得不终身放弃。这世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越来越少,他拼命想要抓住,却终究徒劳…… 
童言伸出手指,在雪白的墙面上,细细地写着他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下了顾平生。
他的名字起的很好,只这么看着,就能让人感觉温暖。  
童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就这么坐在台阶上,侧头看着那三个字想着他。脸仍旧是火辣辣地疼着,方芸芸刚才真是恨极了自己,用了全身力气,可她还给方芸芸的那巴掌却没有用力,或许是因为没有恨,就真的下不去重手。
手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在空旷无人的楼梯间里,很是明显。
她坐直了身子,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在黑暗的楼道里,看着屏幕上的蓝光: 
忘了说,顾先生爱吃栗子。TK

真是…… 
童言嗤地笑起来,牵动了哭肿的眼睛:知道了,给你做栗子鸡腿算了,一锅栗子就放两个鸡腿好不好? 
听上去很不错。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再不上去的话肯定会让奶奶担心,可真这么上去估计会更让奶奶忧心……犹豫着活动手臂时,她又去看墙上他的名字。
这样留下来,终归是不好。
她伸手用指甲蹭掉“顾”字后,却又盯着余下的两个字,怔怔出神,过了会儿才擦干净指甲上的墙灰,在他的名字后,认认真真地写了句完整的话。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第六十一章 你的顾太太(1)

监护仪、输液泵、呼吸机、微量注射泵……绿光在仪器上闪动着,有身穿隔离服的医生和护士,低声交流着,查看仪器上的数据。
这些他曾经都很熟悉。
这是他和母亲曾经工作过的医院,所以对他出入ICU的时间,从没有过限制。
等到老人家睡熟后,他才走到ICU外的隔离更衣间,换下隔离服。
“顾老的病,各科主任都在看着,肾内连301的董长亭都请过来了,他可算是移植中心的权威教授,”身边始终和他关系不错的廖医生,在低声说着,“情况虽然不算好,但你做过这行,应该看得淡些。”
今天董长亭来的时候,事先约了他晚饭的时间。
他爽约了。
对于这个人,他可能过了十几岁的年纪就不再记恨。年幼时和母亲回到中国,还会有些期盼,屡屡错失见面的机会后,甚至有些记恨。
而那些隐藏在记恨背后的,其实是显而易见的自卑。
对于十几岁的孩子,父亲这个词本身就具有不可压制性的力量,再加上他真的足够优秀,优秀到令他这个教会学校的普通学生,产生被厌弃的自卑。
可走过那段迷茫,彷徨于未来的年纪。
这个词的力量,自然就消失了。
他没接话,把隔离服递给小护士,身上竟然有了些潮湿的汗意。
“你太太怎么一直不过来?”廖医生也把衣服递出去。
“还没正式结婚,不是非常方便。”
“当初我和你一起实习的时候,你也算是我们的院花了,还真没想到被个小姑娘迷住了,”廖医生笑了声,“不过这小姑娘真不错,你看非典之后的离婚率?这种事不是嘴上说想开就想开的。我说你一直不结婚在等什么呢?”
“她还没大学毕业,”他回答的声音,水般的平静,“等到顺利毕业就会结婚。”
廖医生噢了声,按下玻璃门的操控开关。
等到门缓缓打开,终于琢磨过来,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九零后?”
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意外了。
等到坐到走出医院,坐进出租车里,又想起这个词。
从他开始带童言的班级,就发觉这代的学生很特别。他不是在国内长大的,可看平凡对生活的态度,和那些学生真是相差甚远。
记得很清楚的一次,他看到有头发染成粉红色,戴着天蓝色蝴蝶结的女孩跑进办公室,央求法律基础课的老师手下留情,忽然就有种想笑的冲动。
还有给童言上课时,收到的那些粉红镂空心的情书。
顾平凡看到了,也曾感慨,以前要有这种事,最多是匿名倾诉心意,如今的孩子,还真是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喜欢老师……
说到底,还是孩子。
他仰靠在副驾驶座,想到她说的那句话,有个孩子陪我一起想你。
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
似乎单单是一个还不够,据说外籍在中国不会有生育限制。不过平凡也说过,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话,应该可以生两个。
这样加上她就是三个。三个孩子的吃穿住用,都要自己承担。
似乎,真的还不错。
童言留下了那句话。
因为怕眼睛太肿,还是给奶奶挂了个电话,说自己可能要晚些到家。幸好是冬天,肉还不需要马上放进冰箱里,她就这么拎着袋血肉淋漓的鸡,踱步到小区附近的KFC混晚饭吃。点餐时,不知是因为鸡,还是因为脸被打的肿了,服务生多看了她好几眼。
她在洗手池边,用冷水浸湿了餐巾纸。
然后挑了个角落的长桌,坐在那里边用湿纸巾压着脸,边啃香辣鸡翅。
面前的玻璃正对着马路和对面小区的大门。
她啃完了两个鸡翅,正巧看到有出租车在鲜果店前停下,直觉就是他回来了。果然,从低矮的车里出来,很快站直身子的人,是顾平生。
她叼着鸡翅,拿出手机,迅速从自拍的摄像头里看自己的脸。
完全好了,果然是抗打击体格。
远处的人,在低头挑着水果,鲜果店老板娘又举着什么,在和他闲聊着。他因为身高的缘故,礼貌地微含着胸,看着老板娘说话。
童言给他发过去个消息:我下班晚了,非常可怜的,在吃垃圾食品。
马路的那侧,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低头看。
她继续啃鸡翅,眼睛却盯着他。
玻璃虽然有些脏。
却不妨碍观赏美人。
顾平生收好鲜果店老板娘递来的零钱,把钱包和手机都放回裤子口袋,再把买好的水果暂时放在水果摊子上。
然后就这么转过身,穿过了马路上的人行道。走到半途时,碰巧遇到红灯,他站在大片的人群里,耐心等待着红灯转绿。
或许是刚才经历了些很不好的事情,这时候看着他走过来,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构成那么完美的画面。光是这么看着就心砰砰直跳。
他看到她以后,并没有进来,反倒是站在玻璃墙外看着她,微微簇起眉。
童言用餐巾纸擦干净嘴巴,无声地对着他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吃垃圾食品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没说话。
童言又把装着鸡肉的袋子拎起来,献宝地笑著:栗子烧鸡。
顾平生轻扬眉,笑意蔓延在眼底,仍旧没有说话。
身后正好有辆车开过去,前车灯很快从他身侧晃过去。她还想说什么,他忽然就开了口,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回家。
她点点头,迅速把手机收好,跑出了肯德基。
这种兴奋的感觉,倒真像是忘了带钥匙的小朋友,终于等到了家长回家……
晚上她站在浴室的淋浴喷头下,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豁达了,明明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竟然像是隔了一辈子。似乎任何和顾平生没关系的事情,都不是她想关心的。
她裹着浴巾出来时,顾平生正坐在悬窗上看资料。
当初他带着她来看房子,两个人最喜欢的都是卧室的大悬窗,铺上厚厚的羊毛地毯,放个矮桌和靠垫,就成了看书喝茶的小格间。
顾平生穿着灰色的纯棉运动裤,关着脚坐在那里,背靠着玻璃窗。脚边和矮桌上散落的各式各样文件,因为在做阿根廷的项目,所有的影印资料都是西班牙文。
他这个人很有职业操守,因为所有涉及的项目都是商业机密,自然带出来的,都最好是别人看不懂的。她这段时间看得多了,虽不不知道意思,却还认得出来文字的模样。
她靠近了,他才终于从众多文件里抬起头。
“母语是英文真占便宜,还有余力再学别的外语,”她学着他的样子,光脚爬上去,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脚:“先生,需要足底按摩吗?”
她已经拿他研习了好几天,甚至还拿着张打印的纸,似模似样地背着手法和穴位。现在差不多都记得熟了,俨然一副中医师傅的架势。
顾平生忍不住地笑:“星期五晚上,休息一天好不好?”
“不可荒废,”童言很受伤地劝说,“实践出真知,你没看我已经不拿穴位图了吗?我告诉你,一定要知足,那天我们法院的几个法官还在抱怨,说现在外边的足底按摩都太偷懒了,都是用手指关节按。像我这样老老实实用指腹按摩的,越来越少了,知道吗?”
他缴械投降,任由她这个比学徒还不如的新手,拿自己练习。
“我想去学开车,” 她完全按照步骤做完,手指已经有些发酸,也学着他的样子靠着玻璃窗,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这样如果家里有什么急事,叫不到出租车,还有个人可以开车。”
“不用刻意去学开车,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有平凡。”
还真是不客气……
童言深刻觉得,顾平凡有这么个弟弟,也挺愁人的:“平凡如果有天嫁人了呢?或者刚好不在北京呢?怎么可能始终随叫随到。”
他终于妥协:“可以等天气暖和一些。”
她却是迫不及待:“这周末开始吧?趁着我还在实习比较清闲。”
顾平生在国内除非重新考驾照,再开车是绝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把这件事当作了一桩任务,在驾校比任何人都要学的认真,到真的实践了,才发现中国的驾校授课极不科学,基本上她想要坦然上路,还要和顾平生每晚找个偏僻的地方练习。
教她的师傅很喜欢闲聊,还问到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是律师,”她笑,“和我是一个专业。”
“那好啊,以后我给他介绍案子做,现在人真喜欢打官司,我好几个邻居就天天找律师打官司,什么房产啊,赡养啊,真是越来越计较了。”
“他没有打官司的资格……是非诉讼律师,”童言想不出多少解释的话,“就是别人投资个项目,帮人看看投资的协议,法律谈判什么的。”
她其实说不清楚他具体每天都在做什么。
只记得有次去等他下班。部门秘书解释说他还有个视频会议,是对冲基金投资的法律谈判。当她到顾平生的办公室门口时,恰好对面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
会议室里都是资深非诉律师,西服革履,清一的黑色。他背对着自己,背脊笔直,声音更是从未听到过的冷静和平稳:“此处所标注的修改并不符合市场惯例,我们对这种毫无道理的要求,拒绝接受……”
余下的话,被缓缓闭合的玻璃门隔开。
那晚的谈判到很晚,直到她把办公室的饼干都剿灭干净,会议才告一段落。顾平生回到办公室,把领带解下来扔到桌子上,整个人很疲倦地坐下来。
童言看着真是心疼,靠在他身边给他揉捏着肩膀和手臂,看他似乎还沉浸在工作的事情里,便顺口找了个很无聊的问题,打断他:“我从来没有英文名字,你说,叫什么比较好?”
他考虑了几秒,微笑著回答她:“EVE。”
“EVE?”童言想了想意思,“黄昏?”
“夏娃。”
她语塞:“这种名字,不太适合给别人叫吧……”
“你如果留在法院工作,应该不会有机会用英文名字,”顾平生倒是越发觉得不错,“这个名字在家里用用就可以。”
EVE,夏娃。因为肋骨的故事,成为了最美好的名字……
童言打着方向盘,继续听着驾校师傅在说着各种民事纠纷,意识却飘呼呼地跑远了。

第六十二章 你的顾太太(2)

拿到驾驶证的那天,也是她在法院实习结束的时候。
实习鉴定表上盖上个大红印子,拿在手里真是说不出的轻松。
午后的中心公园阳光很好,甚至有些晒,她陪着奶奶来喂流浪猫,到最后却因为下午无事,强迫奶奶回去午休,自己却多留了半个小时。
她拿着大的可乐瓶,往空盘子里倒白开水。
十几只猫早就吃的口渴了,倒是秩序井然地,几个几个侯着等水喝。童言身边有七八个几岁大的小朋友,都是跟着阿姨或是爷爷奶奶来的,老人家坐在长椅上远远看着,除了一两个家长不放心卫生的,倒是都没拦着,围在童言身后看猫喝水。
身前一圈猫,身后一圈小朋友。
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幼教,带着群小朋友们体验生活呢。
顾平生断断续续地发来短信,还是因为那个在欧洲市场投资的对冲基金项目,要临时出差,而且是今晚要走。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她拿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瓶子握在手里,却忘了添水。
小朋友看有猫喝完了,童言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着急着催促她:“姐姐,倒水。”
“姐姐把猫猫给你照顾,好不好?”
几个孩子早看得心痒,忙不迭地点头应承。
她把水瓶交给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到四五步远的长椅上坐下,开始细细地追问着,商量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顾平生因为要进ICU,匆匆说了几句就暂时关了机。照他的估算应该最少需要半个月,她默默计算要带多少的行李,可又苦于没有经验,怎么都觉得自己会忘了什么
琢磨的正忘我,身边已经坐了人。
是每隔两周才会过来看望奶奶的父亲。
“我买了些水果放到家里,你奶奶说你在这里喂猫。”父亲努力把话说的亲近,看得出是想了很久的开场白。
她犹豫了几秒,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顾平生的影响,对于许久疏远的父亲,她终于开始心软。
父女两个并肩坐着,没什么共同话题,大多是父亲问两句,她嗯一声,或是短短两三个字作答。气氛虽然有些尴尬,却还不是无法忍受。过了会儿,那些流浪猫都喝够了水,三三两两地钻进了草丛,小女孩终于小心翼翼地抱着倒空的水瓶,跑过来还给童言。
她双手接过来,郑重其事地说谢谢。
“这是三千块钱”父亲在小姑娘转身跑远时,忽然把个信封递给她。
童言怔了怔:“不用,我们不是很缺钱。”
“上次我来,你不在小顾真是不错,”父亲含糊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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