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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他我爱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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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的想象全数浮现,她舌尖描绘着他嘴部的轮廓,贝齿或轻或重地咬着他的两片唇瓣,她吻得笨拙而专心,不太清楚应该要有什么感觉,只知道胸口越跳越急,体温越来越高,教她忍不住想更亲近他。
  “唔嗯……”谢晋丰模糊地逸出叹息,唇暖到发麻,彷佛从天而降无数、无数的羽毛雨,柔软地盖了他一身,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
  头更昏了,感觉却加倍敏锐……
  片片羽毛轻搔着他的心口和脚底,血液因撩拨而沸腾,又一声叹息滚出喉间,夹杂着低嗄的欲望。
  男性强而有力的臂膀不知觉中已绕到她腰后,猛地抱紧。她轻喘着,整个人被一具高温且精壮的躯体翻身压住,他的唇反守为攻,不再满足于表面的接触,寻到空隙,舌已探入她唇中深深探索。
  被他热烈的反应吓住了,颜紫妈反倒睁大眼眸。
  “处唔唔……你……”老天,这才是男女间亲吻真正的滋味吗?狂热的、激切的、带着点儿血腥的野蛮,像要把人烧成灰烬那样,引人义无反顾的沉醉?
  心已体会,她的大眼再次迷蒙地合上,双手随着意念紧紧攀附住他的宽阔肩胛,不管下一秒是否会因缺氧而晕厥,也不管他到底清醒与否、将对她为所欲为到何种程度,今晚,她,颜紫嫣,只想彻底拋开那个对自己感情归属后知后觉的笨女孩,狠狠狈地吻这个男人一场……
  一圆因他而起的春梦。
  这春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实。
  窈窕有致的曲线,温热甜蜜的红唇,他几近蹂躏地吻着,掌心感受到她肤上的弹性,鼻间和胸腔甚至充塞着她柔软的气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只是,他记不得了,梦的后半段像是跌进无底洞中,黑甜的力量覆盖所有,于是春梦夭折了,他都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感到遗憾?
  总之,他完了,严重地堕落了。
  在内心深处,他谢晋丰原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胚,外表正气凛然,满脑子“彩虹”思想。天啊!他干嘛那么喜欢她?!就算喜欢她,也不必到头晕脑胀、心胃绞痛的地步吧?!
  “处长……头又痛了吗?”轻柔嗓音如以往一般,却添了几缕真情关切。“从日本出差回来已经三天了,你怎么还在闹头痛?”
  谢晋丰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自己的办公室,陡地吓了一跳,抬起脸,就看见春梦里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主角,正站在办公桌前,美丽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啊?!我、我我没有……”好惨啊,连话都讲不好。
  “没有?那你为什么猛扯头发?你的头发够卷了,再扯下去会变成鸟窝的。”颜紫嫣微笑,面容虽热,心情却像鼓足风的风筝,很High。
  眸光偷偷瞄向男人的唇,一咪咪的歉意浮上心头,她承认,那晚她太“野”了,直到两人激狂的吻里掺进甜腥味,才发觉她又咬又吮的,竟把他的下唇咬破了。
  他似乎不觉得痛,反倒将那个吻从她的小嘴往外延伸,把她的五官都吻遍了,然后是脸颊、下巴,再然后是她细致的颈项。她揽着他的头,浑身发烫,不断弓向他时,他那张峻脸却选在这一刻直接裁进她颈窝处,唇抵着她的锁骨,瞬间睡到九重天外,害她当场愣了好几分钟,最后只好抱着他哈哈大笑。
  唉……这男人呵,到底是哪个时候闯进她心里、夺走她为别人准备的位置?他坦然大方的来到她面前,教她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接招。
  如今,他的表白所引起的激荡缓缓平稳了,在她心中沉淀下来——
  她在意的人是他吧?已远远超过心中那原来的身影,正因为如此,才任由他勾引自己潜藏在静巧下的疯狂,任由千军万马般的思绪缠绕在他身边。
  微乎其微的,她叹了口气,释放出一种莫可奈何的酸楚与甜蜜。她挺烦恼的,想着该如何对他表白,毕竟她之前“小小”地伤害了他。
  任凭谢晋丰脑筋再怎么转,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十根手指从发丝中“拔”下来,他假咳了咳,清清喉咙——
  “你呃……有什么事吗?”呜,没事就暂时离他远一点,现在脑子里全是桃色泡泡,连他都鄙视自己,要是她有读心术,保证吓得她花容失色,当场倒退三百步。
  颜紫嫣“无视”于他惨青的脸色,将手里的卷宗放在他面前,可人的菱唇轻扬:“我把这次前往日本和HOMUYO研发部门讨论的内容整理好了,大德大哥还帮我下载了机种原图,就附在文字说明旁边,你先看看,如果OK的话,我把中、日文的资料一起传真到苏州厂去。”
  “喔,那、那你先放着,我等一下就看。”他深吸了口气,忽然坐直身躯,双手还东摸摸、西碰碰地假装忙碌。
  突然,一条软膏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他低垂的视线范围内,他抬头,目光带着询问。
  颜紫嫣脸容微偏,平静地说:“我问过西药局的人,他们说这种软膏专门治疗口腔的伤口,擦上去会形成透明的保护膜……给你啦。”他唇上的伤是她的杰作,过了三天还微微红肿,也没见他理睬。唉,为了他,她已开始懂得心痛的滋味。
  谢晋丰怔了怔,一股诡异的感觉弥漫周身,说不上是为何原因。
  这次到日本出差,着实把他吓得不轻。那天从饭店大床上昏沉沉地醒来,有一小部分的记忆拼图不知掉到哪里去,他忘了如何回到饭店,也忘了怎么找到自己的房间,更忘了何时把自己脱得赤条条,连内裤也没穿,只罩着一件宽松的日式睡袍。
  然后是他受伤的唇。她告诉他,他是在银座那家螃蟹名店下楼梯时跌倒的,问题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曾摔下楼梯啊!反而……反而觉得有谁拚命地“吃”着他的唇,再加上一个介于真实和幻境之间的春梦,害他不得不怀疑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把自己给“吃”出伤痕来了。老天,他怎么这么变态?!
  “谢谢。”他朝她颔首,心里暗自苦笑,下意识探出舌尖舔了舔唇伤。“其实还好,不太痛了……我是第一次喝得那么醉,连跌倒撞伤了都记不清楚,只知道拚酒拚到吐,再来就没什么印象了。”
  瞄见他漂亮的舌尖,颜紫嫣自然而然地忆起那一晚亲吻的滋味,深的、浅的、狂烈的、绵软的、悸动的、沉醉的,蓦然间,脸蛋泛出粉嫩的红色。随即,她嘴角上扬,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谢晋丰挑眉。
  她连忙抿住笑声,用力摇头。“没有啊。”
  “没有你干嘛突然发笑?”他闻到极不寻常的气味,手指狐疑地摩擦着下颚,缓声问:“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是不是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或者……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他有些担心自己趁着酒精麻醉神志,又抓着她二次表白心意,也不管会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颜紫嫣仍然摇头,神情十分可爱。
  “没有啊,以一个喝得烂醉的人而言,你表现得很正常。”不哭不闹,不骂脏话,更不打人,只是会把自己脱得精光,旁若无人地“溜鸟”,然后呼呼大睡,把酒醉期间发生的事忘得一乾二净。这样的酒品,嗯……很好啊。
  “唔……”他目光凝定她身上,沉吟着。
  被他看得脸更红、心更热,颜紫嫣垂下粉颈,好不容易才调匀呼吸。再次开口时,声音揉进一抹奇异的温柔——
  “你那晚醉得好惨,胃里的东西几乎全吐光了,站也站不稳,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我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疯狂,真这样整人。”
  谢晋丰淡淡牵唇。“还好。”
  闻言,她眉心轻拧。“……你常常这样吗?在应酬的场合被灌酒,醉得不省人事?”
  他一怔,嘴咧了咧。“其实我酒量很不错,很少被灌醉,只是这一次喝多了点。”交际应酬免不了碰上这样的场面,以往他会技巧性地避开,可这回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硬碰硬地跟那些日本工程师杠上,果然死得很惨。
  “都是因为我。”她有些自责,“要是为了帮我挡酒,你、你也不用那么受罪。”
  “嘿。”他深究地望着她,“你不是在内疚吧?在那样的气氛下,要说出拒绝的话真的不容易,更何况你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交际应酬,没事的。”
  颜紫嫣抿唇不语,立在他大办公桌前,指尖下意识在桌沿轻抠,柔静的嗓音忽然扬起,“还好我不打算当超级业务员,要酒量没酒量,要酒胆也没酒胆,总不能一直要你帮我挡酒吧。”
  “啊?”他俊朗的眉目变得有点呆,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舔舔下唇滋润着,他略哑地问:“你不是一直想进华鸿的营业部门?”她的想望,他心知肚明,技术支持处仅是她熟悉这个业界的一个跳板,迟早,她将往另一个男人的方向飞去。
  他心绪紊乱而复杂,尝到了苦涩的滋味。或者,心动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从此之后,喜怒哀乐种种情绪感受,再也不能单靠自己的力量支配。
  巧肩轻耸,有股满不在乎的劲儿,她柔嗓不变——
  “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行不行?”看来,他那晚喝个烂醉,把和她之间的对话也忘得精光,根本不记得她想成为专职翻译、口译人才的事。
  “可是你明明……我是说那个人他——”话来不及说完,腰间的手机已响亮地唱起歌,谢晋丰唇瓣掀动着,头一甩,还是先将手机接起——
  “喂,妈?怎么是你?!呃……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吗?!”语气微微错愕,对方不知说些什么,他忽然笑了,“没有啦,平常部是晚上才会接到家里的电话,你也很少上班时间打过来啊,所以才会吓一跳。l
  颜紫嫣原本想退出办公室,却见他比了一个手势要她别走,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要她坐下。她微微笑着,温驯地按照他的意思行动。
  或者,他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吧,等一会儿若谈下去,会不会就这么对他表白了?她淡淡思索,心忍不住荡漾,侧着脸容,静静听着他和母亲的对话——
  “嗯、嗯……这个礼拜五我会开车回去……对啊,礼拜天下午再上台北。妈,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又想帮我『那个』吧?厚——我就知道,每次都这样,不要再帮我安排相亲啦,跟人家这样吃饭很痛苦耶,拜托……”
  听到“相亲”两个字,颜紫嫣眼睛不由自主瞠大,心蓦然一抽。
  只见谢晋丰抓着头发,持续哀嚎——
  “妈,相不相亲跟是不是不肖子没关系好不好?上次是二伯母的表哥的女儿,上上次是大舅公的朋友的侄子的女儿,上上上次是小婶以前的学生,还有上上上上次是若华表弟,我没力气了……
  “就跟你讲过好几次了,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不能勉强……不不不、我没有说那些女孩不好,她们都很好,每个都好得不得了,好得让我自卑,不好的是我……没有、没有,妈,我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生的当然是好儿子,我很好,当然很好,又优秀又强壮……”开始语无伦次,抓头发的手改而扶住额头,宽肩虚弱地垂下。
  一会儿,终于听到他懒懒地开口:“是……好……知道了……遵命……”他苦笑,已经认命了。“放心,不敢不回去,会——我会穿西装、打领带、剪头发……妈高兴了吗?嗯呃……只要妈高兴,我、我也高兴……嗯,我知道,再见。”
  他收起手机,吁出一口长气,沉默了几秒,他头抬起,瞥见颜紫嫣专注的眸光,才记起她被自己留了下来。
  “对不起,我手机讲太久了。”他微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咦?我们刚才谈到哪里?嗯……对了,你说你不想——”
  “你已经相亲过很多次了?”她打断他的话,小脸红红的,注视他的眼神中掺着明显的焦躁。
  他怔了怔。
  她接着说:“我、我,其实我我……我很惊讶。”唉唉唉,笨蛋!笨蛋!笨死了!她到底在讲什么呀?!
  谢晋丰浓眉一挑,又是苦笑,神情无奈而腼腆。
  “没办法,我妈每次都以死相逼,她嗯——算了,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每次我回南部,总有安排好的『饭局』等我。”他又习惯性地抓了抓耳边的卷发,叹气:“总之,她高兴就好。”不然还能怎么办?
  颜紫嫣忍不住咬唇,小手握成拳头,一时间,好多思绪在脑中翻涌,她明白自己得对他说些什么,但到底该说什么,她竟抓不着头绪。
  “那你这次回去也……也要去相亲了?”不对、不对!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呀。
  他低唔一声,模糊地说:“应该吧。”
  “你——”脸蛋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
  她本想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是,脑海里又有个声音抢先反问——你凭什么这样质问他?!
  他曾经明白表示,心里喜欢的人是她,想和她进一步步交往,是她自己狠心拒绝了,将他硬生生推开的,不是吗?她又能要求他什么?
  胸口好不舒服,隐隐闷痛着,她握成小拳头的手抵在左胸上,试图呵出那股郁气。
  “小嫣?”谢晋丰疑惑地望着她神情的转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连忙摇头。“我、我没事……我、我我有话要跟你说。”是,非说不可的,但心跳得好快,快得没办法掌控。她轻喘,眼睛眨也不眨,却是欲言又止。
  他瞪着她,等了将近一分钟,忽然玻鹁邸
  “不行,你看起来快晕倒了!”他猛地起身,迅速来到她身边,厚实手掌贴在她细额上,不解地喃着:“没有啊,温度正常,不像发烧或中暑。”
  她身子微颤,没多想,小手已乘机抓住他的大掌,牢牢握住。
  谢晋丰心一凛,呼吸在瞬间也跟着加快了,垂下目光,正好瞧见她雪白双颊浮出两朵玫瑰般的嫣红,清纯又诱人,他心中的骚动加剧,凝视她的目光也转为深沉,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值得期待。
  她舔舔唇,连笑容也透露出一丝紧张,终于勉强挤出声音——
  “我想跟你说……嗯,我其实有很多话要说,我可不可先问一个问题?唔……我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还、还有一点点喜——”
  “哈啰!Surprise!”
  办公室的门在毫无预警下被推开,立在门口那抹帅气英挺的身影同时映入两人眼底——
  “孟毅学长……”颜紫嫣不自觉对着那乍临的访客唤出,人也站了起来。
  听见那声轻唤,谢晋丰神情微僵。
  这真是个Surprise啊,照片里那个带球上篮的超帅男子终于站在眼前……
  他心里一叹,笑得有点苦、有点涩。
  第九章
  朱孟毅,华鸿电子亚太营业事业群的当红炸子鸡,目前担任日本和大中华区的业务协理。
  他曾经是T大的风云人物,在学时除了搞学生会、玩乐团、办活动外,还在篮球校队占了很重要的一席之地,是个前锋、中锋和后卫各个位置都能打的好手,人气指数历久不衰。而在毕业后,他每周仍会在固定时间回校参加篮球校队的练习,只是角色定位有些像负责训练和督促的教练。
  颜紫嫣会认识他很正常,因为她曾是篮球校队的经理之一。
  当然,说经理是好听了点,其实负责的工作就是跟着球队,在队员练习时准备饮料、毛巾,向校方申请球具、场地,当球队上场比赛时,就拿着纸笔帮忙记录比赛的缺失,以供会后检讨等等。
  她应征球队经理时,朱孟毅早已踏入社会六、七年,算是一只老鸟了,可假日都会回到大学参加球队练习,或随着球队出征,他成熟的外表融合了大男孩的爽俊,带着球在场上厮杀奔驰,充满着魅力,特别的迷人。
  “学长好久没回去了,大家都在念你……”刚落坐,颜紫嫣双手放在桌下,在裙褶里轻绞。
  过往和学长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每次都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胸口像小鹿乱撞一般。此时,她下意识等待,等着那种异样的感觉浮现,可是……怎么没什么反应?
  此时,他们已转移阵地,来到了隐藏在敦化南路某条小巷中的欧式餐厅,店面不大,格调极佳,蔚蓝和纯白的装潢,有着浓烈的爱琴海风味。一行人坐在靠近落地窗边的方桌,除颜紫嫣和朱孟毅外,还有谢晋丰和那名美丽干练的口译专员章绘娴。后者是随朱孟毅由大陆返台休假,却一同跑来华鸿大楼探望老朋友,而这位老朋友想当然耳,正是谢晋丰。
  坐在颜紫嫣对面的朱孟毅挥了挥手,爽朗笑着——
  “没办法,我外调到大陆去了,成天忙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那群小子有没有乖乖练球,这几天我会联络他们,说不定可以打几场哩。”
  颜紫嫣微笑点头,不着痕迹地吁了口气。
  这感觉真的很奇怪……她悄悄想着,有种释怀的清明感受,忽然间记起妈咪的“饼干理论”——
  做饼干其实很简单,不必怕面团太稀或太稠,也不必怕烤得太干或温度不够,勇敢去尝试,在过程中不断的调整学习,只要用心,一定可以的。
  而爱情,一样是这个道理。
  学习爱与被爱的过程,不一定永远平顺,不一定能永远照着自己的想望前进,只能让心去决定,静静去倾听,然后:心的意念会带领自己,找到最终的依归。
  她终于明了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勇敢的女孩,如今,一份真心被捧持到她面前,她还迟疑什么?害怕什么?
  现在最头痛的问题,应该在于要如何对他表示,将自己真切的感情告诉他?
  悄悄叹气,她偷觑了眼坐在右手边、始终沉默的谢晋警,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丰唇抿成一条线,下颚的弧度也稍嫌僵硬了些。
  今晚这个聚会是他主动开口邀她加入的,当时他的神情和语气透着难解的怪异,目光黑幽幽的,让她忍不住要猜测他的动机和想法,但还是摸不清呵……他明知道她心底的那段暗恋,明知道那个人就在眼前,又为什么要邀她?
  下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对他表白的,结果仍是功亏一篑。其实,就那几句话而已,却教她脸红心热,总没办法顺畅地说出口,只会笨蛋地结巴,害她都快要唾弃起自己了。
  脸容微垂,她不自觉地学他抿紧唇瓣,而刚刚吁出的气息一下子又充塞胸臆,有些发疼。
  此时,朱孟毅好奇地开口:“没想到会在华鸿的技术支持处遇到你……唔,对啦,你应该是今年毕业吧?打算往电子业发展吗?”
  颜紫嫣温驯地回答:“我考上翻译研究所,所以会一边念书,一边在华鸿打工。至于以后的出路……以后再说吧。”忍不住又偷瞄晋丰一眼,他正喝着服务生送上的柠檬水,似乎没打算出声。
  听到翻译研究所,章绘娴眨了眨漂亮的凤眼,插话进来——
  “哇,那很好啊,如果你对翻译或口译有兴趣,我也建议先在国内念完硕士,想留学再出去念个一、两年,不想留学的话,就直接进职场『厮杀』。口译和翻译需要的是经验,经验一旦丰富,做起来就如鱼得水,两边人马都得听你说话,满有成就感的。”
  颜紫嫣受教地点头,正想继续请教,却听见朱孟毅接着说——
  “要不,等你读完研究所,就来亚太业务部门上班吧?第一,你对华鸿的产品已有概念,虽不是机械电子本科系的学生,但专业知识慢慢累积的话,久了也成精:第二,语文方面你绝对没问题,可以帮忙接待日本客户,若一切上手了,也能在业务上独当一面,唔……不过就是需要长时间派驻大陆地区,你会排斥吗?”
  “啊?我、我不会排斥……”她顺着他的话尾回答,脑中有些紊乱,没察觉右手边的谢晋丰眉峰蹙起,圈住玻璃杯的五指瞬间握紧,指节明显凸出。
  “哇,现在要找像你这种不怕吃苦的女孩,实在不容易。”朱孟毅饶富兴味地笑着,忽然舒长臂膀往谢晋丰肩上拍了拍,半开玩笑地道:“我们家学妹就托老大你多多关照,好歹给点面子,别太努力欺负人家。”技术支持处专以操人出名,在华鸿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颜紫嫣心一促,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不排斥必须派遣大陆的工作,并不表示会选择进业务部门。
  强壮自己,去追逐一个梦幻身影,那原是她许久以来的想望,却在朝目标迈进的路途上,找着了另一条通往海阔天空的支线,那里,有一个伟岸、朴实且真切的男人等待她。
  “学长,我其实——”
  “其实颜小姐当初进华鸿,主要就是为了到你的亚太营业群工作。”谢晋丰终于开口,有些粗鲁地打断她的话,除声音略微低沉外,听不出任何波动。
  “处长……”颜紫嫣樱唇微张,定定瞪着他冷静的侧面,反倒忘了该说些什么,只捕捉到他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冲击——
  “我也没多少时间照顾她,公司的公告已经下来了,明年一月底,华鸿各部门重心将完全西进大陆,台北这里只留下业务部几只小猫作为中继联络站,到时候,颜小姐如果还想待在华鸿工读,可能得转到营业部门。”
  朱孟毅微玻鹑衲浚运裢砉诰材谋硐指械接行┕忠臁L秸夥埃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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