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一世宠溺by颜莫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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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亮亮的，那是要落泪的前兆。
她问他：“送我回去好不好？木木……”
他的指尖泛白，好半响才拿出手机，强忍着哭意说：“给顾西莫打电话吧。”
因为她问他好不好，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顾西莫早就把他那车当成了过山车开，这心里又急又火的，就差没当火箭发射了，嘴里刚爆了句粗口，手机呜呜呜地振起来。
他以为是有消息了，急忙接起来。
“喂，找到了？”他问。
结果却传来他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莫莫，是我……”夏倾辰软软糯糯的嗓音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强风进到他的耳朵里，像一股电流。
“宝贝儿？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别怕，有我在呢。”他声音虽然是颤抖着的，脸上的笑却越来越大。
“我在……”那边的人才刚说了两个字儿，手机里就传来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他耳朵发麻。
然后世界都安静了。
顾西莫的车子倏地急刹在路上，对后面传来的鸣笛声和咒骂声无动于衷，只是一遍遍对着已经断掉的通话空喊：“宝贝儿？宝贝儿？怎么了，你回答我啊！”
被撞得惨不忍睹的黑色轿车趔到了路边，那一缕缕黑烟显示着这场车祸的严重性。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搅得这座城，不得安宁。
10分钟后，当他们把顾西莫从车里拉出来，这男人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手机，他握得很用力，以至于手指已经毫无血色。
“阿莫，你清醒点。”秦楚手掌放在顾西莫肩上，语气低沉。
顾西莫看了看手机，抬头满脸茫然地望天，只觉得周围漆黑一片，天地竟都旋转起来，他仿佛听见了胸腔里如雷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抨击着他的皮肉。
“夏倾辰。”他喃喃地唤出她的名字，然后便晕了过去。
顾西莫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夏倾辰冲他笑得甜甜的，深深的酒窝像有魔力般，让他移不开眼。
眉目如画，灿若星辰，她轻轻地喊他：“莫莫，莫莫……”脚步却是越离越远，到最后竟没了声息。
他鲜少做梦，所以当醒来时，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苏浩看着自家大哥脸上云里雾里的表情，心里更加琢磨不透了。
“人呢？”顾西莫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说得不缓不急。
苏浩心里那个恨呀，秦楚那厮也太阴险了，把这种冒着生命危险的活儿路交给他，要知道，他面对的不是秦馨，不是夏倾辰，也不是季南风，是顾西莫啊！！！
他好生斟酌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是车祸，人为的。”
顾西莫还是一动不动，只执着的问：“我说人呢？”
苏浩一咬牙，心一横，“车子里是空的，没有人，他们鉴定了，照车的损毁程度来看，车里的人，应该没有生还可能。”
他一大老爷们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红得吓人。
顾西莫慢慢从床上走下来，他走得极慢，每一步仿佛都重如千斤。
“你说什么……”他走到苏浩跟前，面无表情。
苏浩眼里的泪都快包不住，放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有太多的压抑。
“哥，我想，倾辰她大概……”他不忍说出那最残酷的一个字。
顾西莫突然狂躁起来，一只手提起苏浩的前襟，“你想，谁让你他妈乱想的，人都还没见到你就在这儿跟我抖舌头，苏浩！你欠收拾！”
说完拳头就高高地举了起来。
“阿莫，你理智一点！如果夏倾辰在那辆车里，她就有可能死，你在这穷折腾有什么用！”秦楚冷喝。
顾西莫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就在两人刚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却猛地朝秦楚打了过去。
“她没死。”他用笃定的口气说道，眼里却猩红一片。
顾西莫是下了狠劲儿的，秦楚被他那一拳打得有些发懵，他站直起来，推开扶着他的苏浩，一点儿不客气地给顾西莫还了回去。
苏浩咒骂了几句，又忙去扶顾西莫。
秦楚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对着顾西莫说道：“你能用脑子想问题吗顾西莫，现在还不到你发疯的时刻，就算是她夏倾辰死了，你也不必窝囊成这样！”
他刚吼完，顾西莫又打了过来。
两点人又扭打在一起，苏浩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他估计自己要是插进去，死的就是自己喽。
顾西莫有些魔怔地说：“不，她不可能死，昨天她还好好地躺在我怀里，她说她想回家了，她想去看看爷爷，看看爸爸妈妈，我都还没带她去，她怎么可能会，我的宝贝儿，怎么会留下遗憾。所以，她一定还在哪里等我呢……”
秦楚一拳打到他的脸上，只冷冷地说：“顾西莫，你清醒一点！”
“我清醒得很！”
两个人都打红了眼，顾西莫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只想发泄些什么。
就在苏浩快要放弃，准备给方晏离打个招呼，让他把病房准备好的时候，秦女王驾到了。
“顾西莫，我真替你丢人，你说你有必要把自己搞得像那什么十八岁热血少男么？你是见着了夏倾辰的尸体了还是得知了她死的消息啊？”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立马见效，两个男人同时住了手。
顾西莫垂着头，像是接受训斥的好孩子。
秦楚呲着牙咧着嘴，心里抱怨，他丫的，这顾西莫下手也忒狠了点儿吧。
“你说说你，你以前的气势呢，多大点儿事儿，啊？没见过出车祸么，那不还没给撞成渣啊，哦，那些什么狗屁专家说没有生还的希望那就没有了，那我说她还没死你怎么不信呢！”秦馨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腾腾腾地扫射着三个男人。
“搞得跟个娘儿们似的，还晕倒？你怎么不再来个气极身亡啊，有这儿跟我哥掐架的时间，你怎么不去调查调查，没听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理儿呀，该你哭的时候还没到呢，你作什么呀作！”她一口气说完还不带喘气儿的。
三个男人被她那气势吓得是一愣一愣的，全站原地儿反思呢。
秦馨看这架势，气得差点没吐血，于是气沉丹田。
“信了你老子的邪，让你们去做事听不懂啊？！”说完还很优雅地拨弄了下刘海。
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奔出门外。
方晏离鼓着掌走进来，“哟，看来你确实很有做教导主任的天赋嘛，看把那几个训得……啧啧，真厉害哟。”
秦馨：“你别跟我这儿抖机灵，老娘我没心情。”
方晏离耸肩，“说真的，你就不害怕吗？”
“怕，但我更怕死的不是两个。”她说完转身离开，背挺得很直。


、第50章
夏倾辰是我生命里最特别的存在，我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想看她笑，陪她疯陪她闹，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
我却自顾自地以为，她对顾西莫的感情，只是依赖，不是爱情。
所以我想尽各种办法去对付顾西莫，明里暗里，阴谋诡计，我知道那个骄傲强大的男人是不屑于将这些事告诉夏倾辰的，所以，我肆无忌惮。
魔念将我和李晞媛困在一起，对她这种城府颇深的女人，我竟还产生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情，我们想做的，只一件事，然后各自幸福。
我们俩用计给顾西莫使了绊子，我当然不会愚蠢到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他，毕竟顾西莫的实力和后台，都非常地可观。
没错，我想要的，只是夏倾辰的同情。
看，多离谱啊，我的手段已经卑劣到如此地步。
不出所料，倾辰从顾西莫家里出来了，她带着Vitoya赋予的荣光，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
我能看出她脸上的疲惫，我也曾有过犹豫，但只要一想起以前的日子，我又坚定不移了。
那次土地的竞标，我让倾辰过去，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矛盾，一旦闹了起来，倾辰是绝对不会服软示弱，而顾西莫，就会把气撒到我头上，这便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之所以这么笃定辰辰的袒护，只因为我有一张王牌：我陆易寰，是夏倾辰的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
正因为拿捏住了她对母亲的偏执，所以我敢玩这场游戏。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顾西莫对夏倾辰的宠爱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我还记得那天倾辰在我面前欢天喜地的样子，她笑得真好看，即使她已经不是那个自闭症孩子，但她的笑，还是一如既往得宁静美好。
她说：“木木，太好了，这样我就帮到了你对不对？”
我只是笑，多想告诉她，不，如果真的想帮我，就跟我走吧。
可是我不敢。
庆祝那天，顾西莫坐到我面前，噙着一丝冷笑，他说：“陆易寰，不要异想天开。”
我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倾辰往这边传来的目光，我故意对她笑了一下，引起了顾西莫的转身。
他盯着倾辰的背影看了3秒钟，回头，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独角戏演得还挺像。”
这个男人太容易就抓住别人的弱点，字字句句，都撕扯着我的心。
他已经断了李晞媛的后路，我知道，他不会动我，只要有夏倾辰，他万万不会对我出手，因为他怕，任何失去夏倾辰的可能，他都怕。
这是我当时幼稚愚蠢的想法。
然后他走到倾辰那里，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夏倾辰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告诉我，她很高兴。
可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不满男人对她的束缚，我不懂，她眼眸里的愉悦欣喜，到底又从何而来。
我想我的这个计划失败了。
在我要为这个计划画上句号时，意外发生了。
我赶过去的时候，辰辰已经昏迷过去，顾西莫抱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是我熟悉的那种痛彻心扉。
有人喊了句送医院，顾西莫才慌张地抱起她喊了句：“救护车！”一群人面色各异地向外涌去。
我也多想一起出去啊，多想站在辰辰的身边，心疼她的痛，可是怎么办呢，我心里满满的，全是愧疚。
毫无疑问，这都是李晞媛搞的鬼，狗急了都会跳墙，别说是她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就在愧疚和自责快要将我吞噬的时候，一个拳头狠狠地落在我的脸上。
是顾西莫。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他像一头危险的狮子，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我故作轻松地揩掉嘴角的血，笑着说：“呵呵，要不是你把李晞媛逼得那么绝，她会做这些么？”
有那么一瞬，我仿佛看见了他眼里的嘲讽，他对我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笑得凄凉，看，我是多么懦弱的一个人，我知道这罪恶的源头是我，可我没有勇气去承认，我把我对夏倾辰的爱当成了全部的茅和盾。
她住院了，我却不敢去看她，哪怕是偷偷地去，我怕看见她嫌弃憎恨的眼神，那只会让我连呼吸都疼得厉害。
派去的人回来告诉我她的情况，她还没醒。
辰辰昏睡的那几天，我一直处于半清醒的状态，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我常常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之间，我总是想起那段时光，只属于我和夏倾辰的时光。
在那段时光里，我们像火焰，照亮了彼此的世界。像飞花，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是我太贪心，想让这痕迹永不磨灭。
Vitoya给我打电话来，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包括我想做的事，我以为，他会狠狠地批评我，应该会对我很失望吧。
然而他只是对我说：“易寰，问问你自己的心，做你想做的吧。”
他年老沧桑的声音让我的心出奇地平静。
我突然觉得哀恸不已，季维达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他清清楚楚地明白我心里对他的恨意，对整个季家的恨意。
而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阻止我，不责怪我。
我最终决定去医院看看倾辰了，听说她醒了，那么我也就不能再逃避了。
我没想到会遇见李晞媛，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早已没了往日的傲气和凛冽，剩下的，只有嫉恨。
“你已经被忌妒和仇恨折磨成这副样子了，李晞媛。”我淡淡地说道。
她冷笑，“呵，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怀里是什么滋味儿呢？很不好受吧？”
我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着了她的道。
她竟然威胁我说要把那些肮脏的计谋告诉夏倾辰，我的心顿时慌乱起来，我不想，让倾辰恨我。
于是我选择了逃离。
在挣扎中过了几日，我做了一个决定。
于是我从医院里带走了夏倾辰，她睡得真安静，车内似乎听得见她轻且浅的呼吸声。
我看着她宁静美好的睡颜，多希望她不要醒过来，就这么一直睡着，在我的旁边，安心地睡着。
可这多么不切实际。
她终究是要醒来，要面对我，面对这样一个讨厌的我。
她终于说话了，她说：“你要去哪？”
我被那个“你”字伤得体无完肤，她现在，连“我们”都吝啬于我。
我对她说了很多，到了最后的时候，我还是不想放弃，就让我再努力一次吧。
结局还是那么悲凉，我的辰辰，无比认真地拒绝了我。
即便是早就预料到的回答，我却还是感到透心地冷，握住方向盘的手颤抖地厉害，可是我只能咬牙忍住，不想被她看出。
我还是失败了，在听到她那句明显带着哭腔的呼唤后，我只能承认，她和顾西莫的十年，是我不能攻破的。
那么，辰辰，就让我一个人带着我们的那段回忆，慢慢回味吧。
就在我调转车头的那一刹那，一辆大型卡车猛地撞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护住倾辰，在一声巨响后，我的耳朵里全是嗡鸣声。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变慢，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那一刻，我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辰辰，我只是想带你一起去妈妈的墓地……你会，陪我吗……”
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时光，那里有蓝天白云，有欢声笑语，有那个叫作夏倾辰的孩子。
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最干净的笑容，弯起来的眼睛像月亮一样，明亮透彻，深深的酒窝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那个孩子曾经问过我，她说：“木木，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星星吗？”
我笑着她的天真，没有回答她。
我多后悔没有告诉她，告诉她，“是的，我死了以后就变成一颗星星，安静地，执着地，守护你。”
记忆里有太多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眼泪，还有她的话。
她说，木木，不要忘了我。
傻瓜，就算忘了全世界，我也不会忘记你，我，怎么舍得……
眼皮好重，我想，我大概是累了，用了那么多的心机，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太累了。
我有时候想，如果在那一年没有遇见一个叫夏倾辰的女孩，我又该如何，会不会比如今的我更幸福，会不会遇到一个和她很像的人，然后结婚，白头偕老。
可是命运哪里来的如果，感情的事，做不得半点假，我可以假装不爱她，不想她，可是，我的心不能。
我突然觉得庆幸，至少我是在经过了努力后得到的这般结果，尽管很坏，很不好，到我很高兴，当年那个脆弱地像瓷娃娃的孩子，可以那样坚定地，执着地，爱一个人。
辰辰，你会原谅我的吧？会原谅一个爱着你的哥哥做错的事吧？真抱歉，没能作为一个好哥哥站在你的身边。
夏倾辰，我知道你会好好的。
请你以后自由地，张扬地，笑吧……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第51章
金碧辉煌的化妆间内，化妆师们正围着模特们忙得欢，门打开，外边儿震耳的音响声传进来，随后又没有了。
接着是沉稳有致的高跟鞋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点儿上，优雅动听。
她像女王般站在那里，一身普拉达的女装衬得她的气质更添风采。
“馨姐好！”看到来人，化妆师忙停下打招呼，就连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特也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儿。
秦馨微微点下头，算是回应了。
突然停在一个位子前，她伸手拿过化妆师手里的粉刷，那名化妆师很自觉地退到一旁，看着她娴熟的手法。
秦馨一边像画画般涂抹着模特的脸，一边不带一丝情感地对那人说：“这边要沿着这里刷下来，照你那么弄，后边儿的东西都白废了。”
站着的女人虚心受教，“我知道了，馨姐。”
“来，继续。”
秦馨正看着呢，兜里的手机铃声闹腾起来，她边指点着边接起电话。
“喂，谁？”
然后她完美的脸上开始出现裂缝。
“你丫的，你还知道回来！老娘非收拾你不可！等着！”
她咬牙切齿地吼出这些话，房间里的人都惊呆了，那个冷面女王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就这样，秦馨带着一脸欣喜若狂到要扁人的表情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地的惊叹号和问号。
机场大厅，一名女子穿着一身长裙，头上戴一顶米色的蕾丝薄帽，她低着头，柔软的发丝贴在背上，看不清脸。
不过从穿着打扮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
那没精打采地坐着的人，不是夏倾辰还能是谁？
突然面前一个黑影，她抬起头，嬉笑着叫道：“嗨，馨馨！”
说完往秦馨身上扑过去，秦馨接住她，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像母老虎般凶道：“嗨你个头！”
这丫头自个儿在英国待了一年，凭他们怎么劝都不回来，这会儿不声不响地回国了，还好意思跟她嗨。
秦馨能不气嘛。
夏倾辰多是机灵的一娃啊，嘿嘿嘿地笑了几声，黏在秦馨身上，撒娇地说：“哎呀，秦小馨女王最好啦！不要和我这个小人计较啦好不好？”
秦馨不说话。
“嗯？嗯？嗯？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呀？”倾辰只能使出看家本领。
秦馨看她像小狗一样在她脖子上拱来拱去，终是没办法，叹了口气儿，“傻妞，都瘦了……”
夏倾辰听她说完，眼睛红得不像话，这样一句温暖的话，让她的心无比地宁静。
坐到秦馨的车上，秦馨问旁边的人：“去见见他们？”
倾辰知道她的意思，只摇头笑着说：“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你说说你，良心怎么越长越少，那苏浩因为你连女朋友都没心情找了，连我哥那样奸诈的人都还时不时地仰天长叹，你竟然……”
秦馨边发动车子，边碎碎念起来，所以说，任凭时间怎么走，这人的特点总不会变啊。
夏倾辰认真地听着，她说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有说到顾西莫。
秦馨没想到夏倾辰会让她把车开到精神病院去，看着那白森森的建筑，她抽着嘴角说：“妞，难不成你是来报名的？”
倾辰汗颜，确定这是国际知名的化妆师秦馨么，怎么那么二呢？
“我还来上班呢，行了，我是来看一个人的。”
“谁？”秦馨不死心地问，据她所知，住在这里的，和夏倾辰有点关连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倾辰挑眉，“你知道的，不是吗？”
说完往里面走去。
秦馨看着她的背影，搞不清那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个屁呀！”她嘴里念叨着，追上倾辰。
简单的房间里面，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嘴里念念有词。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站在她的背后，听到她嘴里传来沙哑无力的声音，“来，不来，来，不来……”
秦馨纳闷儿，这货在干什么？
“李晞媛。”
坐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夏倾辰走过去，蹲下，与李晞媛面对面。
不得不说，她被她的样子震惊到了，那个曾经骄傲的美人儿，竟成了如今这副痴傻的模样。
“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倾辰皱着眉头幽幽地说。
李晞媛眼神空洞，目光再无往日的神采，只一味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晞晞！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屋内三个女人同时抬头望去，那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叶哲。
“啊？他来了吗？顾西莫来了是不是？”李晞媛突然激动起来，话里的开心不言而喻。
叶哲看着夏倾辰和秦馨也怔住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笑着走到李晞媛跟前，半跪在地上。
他眼里的温柔太明显，“晞晞，看，你最爱吃的咕噜肉……”
李晞媛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她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笑了起来，“是他来了？顾西莫来了吗？哈哈，我就知道他会来的，他会来的，会来的……”
叶哲沉默不语。
“快，快带他来见我！”李晞媛越发地激动。
叶哲握住她的手，安慰地说道：“你乖，他明天就来。”
然后李晞媛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嚎啕大哭起来，“不，他不会来的！他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
叶哲也不恼火，像哄小孩儿一般将哭闹的李晞媛哄睡着，才转身冷冷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秦馨勾起嘴角，“我们怎么就不能来啦？这医院是你开的？”语气里浓浓的敌意让病房里的气氛再次冷冻。
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她依旧放不开，不是因为还爱，也不是因为还恨，她只是气自己的傻，浪费了那样美好的青春年华。
“她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你们何苦再来不依不饶。”叶哲垂着眸子，眼里灰暗一片。
秦馨冷笑一声，正要反击回去。
“不是的，我不是来看她李晞媛的笑话的，叶哲，你不用竖起身上的刺儿，我来这里，不以任何复杂感情，只当是故人罢。”夏倾辰走近一些，语气淡淡的。
叶哲看着她的眼睛，试图读出她的想法，但却毫无头绪。
“1年前那场车祸是她安排的，顾西莫当时是想杀了她的，但……”
叶哲望着窗外摇动的树枝，回忆飘到了那一天。
他疯了般赶到李晞媛那里，房里很多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也有趴在地上的。
他脚步虚浮地走向那个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她浑身都在渗血，让人无从分辨哪里才是伤口。
他走近，无力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