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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我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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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你也出去吧。吃个饭再好好整理下，免得雪儿见了更伤心。”
向阳依言回到房间刮了胡子，仔细地洗漱了一番，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一些。又来到一楼餐厅里，佣人热了饭菜予他吃，才吃到一半便听见有人在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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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向阳。”她眼角眉梢全是甜甜的笑意，这甜蜜的笑意融进了她的声音里。
向阳闻声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这是他这几日魂牵梦萦着的声音啊！他抬起头看向餐厅门口。她穿着一件橘红色的毛衣立在那里，却难掩憔悴。他心头一紧，扔下筷子，起身跨步走向她。她笑着扑入他的怀中，他紧紧地拥着她。她越发的清瘦了，他拥着她的双手都能触到她背脊上凸起的脊椎骨。
他们紧紧地拥抱着，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断定这一刻是真真切切的，而非梦境。
他松了松手，她的脑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他捧住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全是柔情与蜜意。她才要对他诉说她的思念，却给他吻住了双唇。餐厅里一个佣人也无，保镖也暂时被撤到了大厅里。他们就这样相拥而吻，直要吻到地老天荒里去。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她，握住她的双手，目注视着她，脸上笑意盈盈，问她：“饿吗？”
一声“饿吗”将她带回到了那些虽然隐秘却轻松的愉快岁月里去。她抬抬下巴淘气地说：“好饿。”
“想吃什么？”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温柔。
“都可以。”
他牵了她的手走到餐桌前，目光在餐桌上扫了一圈。最后端了一碟她爱吃的清真多宝鱼，一碟芦笋炒木耳与一碗药膳乌鸡汤放到微波炉里加温。又叫佣人添了一副碗筷。
他坐在她边上看着她吃，适时往她碗里夹菜，一边心疼地说：“慢些吃，多吃点，可不准再这样瘦下去了。”
她见他碗里的米饭颗粒未动笑着回望他，“你怎么不吃？”
“你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你再陪我吃点。”说着也往他碗里添了菜。
林一雪看着向阳瘦削的脸颊，鼻尖酸了起来，想起记者招待会的事情，心里更觉愧疚。眼泪在她的眼眶里转了几圈终是未忍住滴在了桌面上。
“对不起！”她抽泣了起来。
他拥她入怀，为她擦去眼泪。一面安慰她，一面自己也掉下泪来。她有那样多的委屈，她明明是受人所迫，却半个字也未曾对他提及。而他又如何舍得责备她？只是一想起他们危如累卵的未来，他总也止不住伤怀。
隔壁传来两个佣人对话的声音。
“你快进来看看汤炖好了没有，老爷醒了，夫人叫我把汤端上去。”听声音她是正往厨房里赶。跟着传来另一个的脚步声，拿碗的声音，“可以了，端上去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我去求爸爸让我们在一起。”向阳牵起林一雪的手往客厅走去，他必须让父亲答应他，他不能再让她痛苦，让她受煎熬。他敲敲父亲的房门，无人应答，转了转门把，发现门未锁上便开了门进去。他已顾不了太多，他今晚必须求父亲答应他同她在一起，否则他只好擅自作主了。
“不用再说了！”一进门就听见向天佑在发脾气。
“我们有这些年的时光我已十分满足。”沈碧影背对他们坐在向天佑的床边的一把椅子上。
“爸爸。”向阳对着靠在床头脸色铁青的向天佑喊了一声。
向天佑见到林一雪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对后面的事也预料到了。只瞥了他们一眼，又瞥了沈碧影，不再说话。
“下午对你提及的事情还望你能成全。”
向天佑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成乌黑，两条眉毛因恼怒而拧作一个倒写的“八”字。
眼看向天佑就要发作，沈碧影起身走到向阳身边对他与林一雪说：“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你爸爸正在商议此事。”一边拉去向阳的手，使劲将他往外拉，“雪儿。”她一面对女儿使了个眼色。林一雪会了意，跟着往外走。
沈碧影已知道向阳对向天佑提出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她知道这是绝无可能的，向天佑岂会答应？父子关系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怕他这一闹原本能解决的事也解决不了了。
向阳又怎会知道沈碧影的心思？他一心只想求向天佑准许他与林一雪的爱情，看眼就要被沈碧影拉出房间，心里一急，手上一使劲甩开了沈碧影的手。
向阳上前几步，看着父亲，“你如果不答应，我只好擅自做主了！”
向天佑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跳到地上，指着向阳暴跳如雷：“你倒给我说说看你要怎么个‘擅自做主’？”向阳被父亲这么一吼倒怔住了。“你们一个忤逆不孝地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一个铁了心地要与我离婚！”林一雪听了难以置信地望向向阳，又看了沈碧影一眼。向阳亦向沈碧影投去了诧异的目光。“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想如愿，除非我死了！”说着拿起旁边柜子上的电话，拨了一通电话给管家，“替我收拾一间客房！”说完撂了电话，往房间里一扇与书房相通的门走去。
林一雪站在窗边，屋外雨一道一道地顺着玻璃淌下来。她终于知道那日沈碧影那句话的意思了。沈碧影的眼泪，向天佑乌云密布的脸，向阳瘦削的脸颊和他们的话语不断地在她脑海中交替。“我有这十几年也够了，足够了”，“你们想如愿，除非我死了！”，“我去求爸爸让我们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她痛苦地靠到墙上，眼泪不可遏制地淌下来，他们的爱情已经遥遥欲坠。姜铭的话在她脑海中呈现。他是对的，以向氏在社会上的地位，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又何必白白地伤害那么多关心着她爱护着她的人。
“麻烦你到东湖路106号来接我。”她拨通姜铭的电话。
半个小时候后姜铭便到了。夜已深，四处一片阒静。林一雪取了手袋轻轻地开了门。大厅与走廊的墙壁上有几盏灯通夜地亮着。走廊尽头向阳房前的一个保镖走去上厕所了，另一个保镖听见合门的声音偏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去。她知道他的责任是监督向阳自然是不来会理她的，于是快步下了楼，开了门出去。
雨已经停住，空气经雨水的洗涤之后格外的清新，夹着春日夜晚凛冽的寒气。空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分外地清醒。
姜铭的车在铁门外停着，她看见他站在车的前方目光投向这边。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房子，义无反顾地朝姜铭走去。林一雪拿出磁卡在铁门边上的感应器上一刷，门开了。她拉开门出去一边伸手去拭脸上的泪水。姜铭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林一雪上车坐好后他才回到驾驶室。
“请送我到景苑山庄，谢谢！”
姜铭迅速启动车子。
林一雪掏出手机紧紧握于手中，双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拨出向阳房里的电话。
“喂，怎么还不睡？”听筒里传来向阳温柔的声音。
眼泪又流出来了。向阳温暖阳光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舍不得，可纵使她有一千一万个难舍，她也必须跟他说再见，跟他们的感情说再见。
“你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她流着泪决绝地说。
向阳沉默了半刻，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你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电话那边传来向阳开门的声音。“少爷！”两个保镖拦住了他。
“你现在在哪里？”他急了。
“我不在东湖了。”
“你回去了？我过来找你……你们给我滚！滚！！”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不用来了，我心意已决！”说完挂断电话，把头磕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眼泪在她的脸上泛滥成灾。
姜铭转过头来看了林一雪一眼，握住她的手。她的痛他自然是能明白的，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欣喜。他欣喜她终于肯断了这份感情，这份感情带给她的除却一个真爱，更多的是负担。同时他亦为自己有了机会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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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林一雪躺在床上哭了一夜，天亮时才渐渐睡去，才睡了一会儿就被闹铃吵醒了。向学校请的一个月的假马上就到结束了，她决定提前去学校上课。洗漱完后站在盥洗台前搽水乳时看见镜中人苍白的脸上挂着两只熊猫眼，于是拿了挤出些BB霜涂在脸上，又往腮帮上刷了些微的腮红，整个人才看上去精神了些。
她换上校服背起书包出了门，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她不能再如此消沉下去了，如今她不再因向阳而要考进N大，她的目标亦不再是N大，她想离开这座城市，想独自一人去外地生活。
如此想着，电梯门开了，她走了出来。一路往外走，才出小区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在唤她，循声望去原是向天佑的秘书宋致远。
宋致远停了车，从车上下来，打开后车座的车门。
“林小姐，请上车。”
林一雪知道必定是与向阳有关，于是走了过去坐到车内。
“向少昨天夜里往市报社发了一份要与向董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书……”林一雪惊诧地望向他，“林小姐放心，并没有在报纸上刊登出来，我妹妹就在这家报社上班，传真恰好被她收到了。”
林一雪松了口气，若是真在报纸上登出，将会对向氏造成怎样的负面影响？她无法想象。
“传真被劫，向少很生气，在家里大吵大闹，非逼着向董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不可。没人能劝，只好麻烦林小姐去劝了。”
林一雪到向家时向阳已被注射了镇静剂，安静地站在大厅里。
向天佑怒气冲天地吼道：“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子！”说着大步往楼上走。
沈碧影跟了上去，一边劝道：“可别一时生气就做了后悔莫及的事情！”
林一雪走到向阳身前，对他说：“不要再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了。”
向阳拉起她的手，看向她，她的眼眶湿了，他却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一个孩子即将得到一件最心爱的礼物，“雪儿，爸爸答应了。”
她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你不高兴吗？”
她仍不答话，他有些急了，捧起她的脸朝向自己。
“值得吗？”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她看着他的脸有些动摇了。
“不会的，我永不会后悔！”他又笑了起来，“我们可以去英国生活，你说你很喜欢英国；也可以去西撒哈拉生活，你也说很羡慕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我们还可以去东非生活，你还说很想看野生动物大迁徙的景象！”
“真的吗？”她开始憧憬他口中的生活。
“嗯！”他重重地点头承诺，“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时向天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将一份文件扔了下来，“宋秘书，发给报社！”
纸张飘到林一雪脚跟。上面写着“向天佑与向阳断绝父子关系声明书”，宋致远过来捡起，无奈地摇摇头。林一雪头一抬看见向天佑气得发绿的脸，昨晚的那些画面又翻腾上来了。他们是不可能幸福了！她收住眼泪，撇开向阳捧住她脸的手，看着他，“我们分手吧！”
向阳诧异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有他从未见过的坚毅，她仍要与他分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什么？”
她移开他的视线，“因为我不爱你了。”
“你撒谎！”他笃定地说。
“我没有。”
“你敢看着我说吗？”
她忍住心中的泪与痛，缓缓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上年生日时他送的项链，手指一松项链落在了地上，一字一字无比坚定地说：“我不爱你！”
向阳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坠落在地的项链，又怔怔地仰起头来望着她，随后仰头嘲弄地轻笑了几声，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到沙发里，眼泪涌了上来。
林一雪跑了出去，跑出门口下台阶时一个重心不稳从台阶上跌了下去，跌倒在地。她坐在地上，眼泪绝堤，浑身冰冷，一只手不停地扯着心口。她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掏了去，不只是心，连五脏六腑一并给人掏了去，痛得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与林一雪分手后，顷刻之间失去了精神支撑的向阳加上前几日未眠未休，身心俱疲，大病了一场。直到病愈，他也不曾看到林一雪来看过他一回。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如此狠心还是无人将他生病的消息转告于她？从前他自认为自己是懂她的，但现在他好像不懂了。他去了躺她的学校，那天下午她恰好在上体育课。他捧着一本书坐在高中图书馆一个靠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亦瘦了些，但整个人看着有生气了许多。他几次想走下去同她告别，终是没有勇气，对着她他无法说出再见，只怕话未出口泪先下。转学手续办好后，他独自一人飞往了美国。
林一雪亦在医院里输了两天的液，当沈碧影告诉她向阳也在同家医院时，她虽然面上未露分毫，心里又怎会不担忧？只是她从未在他醒着的时候去看过他，她总在他睡着了的时候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默默地流泪。
回到学校，班级里已不见了明敏，她问同学明敏去了哪里，他们告诉她，明敏被调到八班去了。
“为什么？”
“不清楚。”
明敏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新调来的同学。林一雪认得她，她就是课间操站在台上领操的那个女孩子。
“你好，林一雪同学，我叫宋晴晴。”她朝林一雪伸出一只手来，脸上有如向阳般温暖的笑容。
林一雪有一瞬的晃神，她好像看见向阳坐在旁边对她微笑，她笑着柔声叫道：“向阳。”
“林一雪同学。”宋晴晴叫她。
她回过神来，伸出手与她握手。
“希望我们相处愉快。”宋晴晴微笑着说。
下课后，林一雪到八班门口来找明敏。明敏分明看见了她却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看书。
“麻烦你帮我叫下明敏好吗？”她对窗口的一个同学说。
“明敏，有人找。”那个同学朝明敏唤了一声。
明敏看了林一雪一眼，扔下书本走了出来。
“你怎么被调到八班来了？”她问她。
明敏白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别装了，林一雪，别人不清楚，你还会不清楚吗？”
林一雪见她态度冷淡，说的话她也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知道这里面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怎么了？”
“你去问你的新同桌吧？”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教室的门。
那宋晴晴其实是宋致远的女儿，个性与父亲十分相像，话不多又守信。“阳雪恋”爆出后，向氏的人立即对这件事情展开了调查，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叫明敏的林一雪的同桌制造出来的。向氏一方面觉得不能让明敏与林一雪再有过多接触，另一方面也不想对这件事再做深究加之明敏承诺绝不再就此事多说一个字。于是只请求校方将宋晴晴与明敏互调了班级。
在林一雪的追问下，宋晴晴把自己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与她听。林一雪听后只觉十分伤心，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她？她给明敏发了条信息约她放学后在学校商业街的奶茶店碰面。
林一雪先到一步，她给自己点了一杯珍珠奶茶。过了一会儿明敏才来。
“喝点什么？”她笑着问明敏。
“不用，你想问什么尽快问吧，我还要回家看店。”
林一雪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桌面，良久才问：“为什么这样对我？”
明敏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我本来并不想对付你的。”林一雪略感一丝欣慰，抬起头来看向她，她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有个女孩跟向阳表白的事？”林一雪点点头。“那个女孩是我阿姨的女儿。我自小就没了母亲，是阿姨将我抚养长大，姐姐对我也情同胞妹。有天姐姐跟我说喜欢上了班级里的一个男生，她和我说起那个男生的名字时我想那不就是你哥哥吗？又想起你曾对我提起你哥哥是个既阳光又温暖的男孩，于是鼓励她去表白。我想他既是如此的一个人即便不喜欢姐姐亦不会教她难堪，怎料他不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还一点颜面也不给她。那天姐姐哭得很伤心，我也很自责，若不是我她也许不会去跟你哥哥表白，自然也不会伤心。本来事情也许就这样过去了，直到那天，我路过明晨大厦时恰好看见你扑到一个男孩的怀中，于是拿手机拍了下。你从来不曾跟我提过你有男朋友，我原想拿这个来让你招认。不料照片被姐姐看见了，她告诉我照片上的男孩正是向阳。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可能自己搞错了，你怎么会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呢？后来又想若你们果真在一起，也许我能利用这一点，使你们在舆论的压力下分手，这样也许姐姐就有机会与向阳在一起了。于是继续跟踪你们，拍了你们许多的亲密照，也确定了你们的恋人关系。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们事情传出后姐姐猜到是我做的，所有的照片已经被她删除、销毁，也不准我对此事再多说半个字。”
明敏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起身离去。转过身的一霎，两滴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她明白自己与林一雪的友情缘已尽。
林一雪坐在位置上怔怔地望着明敏坐过的位置。她不怪她，却也无法就此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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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向阳睡着了，林一雪坐在他的病床边，腿上摊着一本历史的复习资料。她已得知向阳要去美国的消息，心里想着如此也是好的。远离这样一个满是回忆的地方，去一个没有她没有他们的记忆的地方，找一个爱她的女孩重新开始。但一想到从此以后她再不能经常看见他，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那人，我疼》已投入印刷，姜铭把第一本书交给了林一雪。
“谢谢！”她拿过书，只粗略地翻阅了一遍便搁在了一边，连姜铭为她的书作了序也未发现。
他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向阳是今天的飞机吧？”
自上次记者招待会后，姜铭与向氏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听说了向阳会出国，但并不知道具体时间。
她点点头。
“几点的飞机。”
“下午五点。”
姜铭抬起手表看看时间，“还有45分钟时间。”他站了起来，“你去结账，我去拿车。”
“还能赶上吗？”她抬头望向他。
“不试过怎么知道？”他笑着对她说。
车子出了市区后，姜铭一路将油门踩到底，终于在四点五十五分赶到了机场。林一雪跑到检票口时飞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已结束安检，她失落地站在安检口。
“打他电话试试看吧！”姜铭提醒她。
她抱着一丝希望掏出了手机，才拨出通话键又挂断了，自嘲地轻笑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
“怎么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他觉得我绝情也好，也许这样才能让他早些放下我。”
姜铭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广播里响起登机的语音，向阳的背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林一雪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珍重。
回去的车上她又掏出了那本书来看，翻过扉页她看见了姜铭为她作的序。她才恍然大悟地敲敲自己的脑门说：“哎呀，我都忘了还有序言这回事了。”
姜铭把着方向盘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脸一沉说：“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满意我来帮你作序啊？”
她侧着脑袋认真地回想了自己刚刚说的话，“我没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幸亏你帮我作了序……”她还要往下说，却瞥见姜铭憋红了的脸，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姜铭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哈哈大笑了出来。
“你捉弄我。”她生气地把身子一转，背对着他。
他空出右手来扯扯她的胳膊，“别生气了。”
她不理他。
“晚上请你吃饭。”
她仍旧不理他。
“地点由你挑。”
她笑了起来，转过身说：“一言为定。”
上次记者招待会过后他再没见她笑过，发布会上她亦不过是走程序地对他笑。她的笑容真美，像一朵娇媚的玫瑰花，令车窗外的春色皆失了颜色。
他们在外滩的一家法国餐厅吃了晚饭。姜铭驾车送她回景苑山庄。沈碧影让林一雪搬到东湖那边去住被她拒绝了，她不想每天都触景伤情。她亦拒绝了沈碧影搬来与她同住的提议。沈碧影拗不过她于是让前段时间一直照顾着她的佣人继续留在那边。
时间已进入五月初，复习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学校安排的每周一次的模拟考，一方面是为了让同学们有一种紧张感，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同学们清楚自己在哪些知识点上比较薄弱，以抓紧时间复习。
林一雪的成绩有些不稳定，时而排在年级前十名，有两次却在五十名以外，这令她不由得心生惶恐。宋晴晴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放轻松，N大总能进的。”
她看着宋晴晴苦笑了一下。
放学时她在教室里多作了两道习题才收拾了书包离开。
学校门口堵着一围人，走近了看才发现人群中站着的是姜铭，他正给那些围着他的学生签名。她笑着看了他一眼，绕过人群继续往前走。
姜铭见林一雪一步步地远去，匆促地签了最后一个，向书迷们致歉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他上了车，把车开到林一雪旁边，摇下车窗探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知林作家可否赏脸吃个饭？”
林一雪嘴角扬起一抹笑，却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姜铭的车随着她的步伐缓缓地行驶着。林一雪站上公交站台，姜铭将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站在驾驶室外面，两条胳膊叠在车顶，下巴搁在手臂上，歪着脑袋微笑地看向她。
她往前走了几步，他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她身上。
一辆公车从后面驶来，在姜铭车后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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