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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容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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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前头浓密的桠枝,果然看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脸颊上满是血迹,怒气冲冲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格外凶狠,他走得很轻,那种谨慎犹如猎人追捕动物时的小心翼翼,让苗易知道他并不想惊动她。
莫老七鼻子很灵光,尤其是对血液的味道,从前他甚至可以嗅到几十米外受伤猎物的味道。今天大概自己也流了不少血,有些混淆了,他格外专注,那条曲折蜿蜒路的尽头,就是苗易的所在。
土坑的确很隐蔽,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从前苗易与容北还是几岁的孩子,坐下几乎刚刚好容纳,而如今她已然成年,即使坐着也不够高度,只能继续往下俯身,保持着一个吃力的动作。
“苗易,我知道你在附近!”莫老七似乎也是筋疲力尽了,放弃了继续用味道追捕,直接开口恐吓,“如果你乖乖出来,我保证不杀你,如果你要继续躲着,一旦被我找到…哼,老子弄死你!”
苗易被他的话一惊,下意识越加用力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是动作略大,触动了洞口的草,莫老七何其敏锐的人,立刻发现了动静,怪笑着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这一刻,她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死死盯着他的脚,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近在咫尺,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是莫老七最后的动作,举着黑色的枪指着她的位置,狞笑道:“去死吧!”
接着是巨大的枪响,惊动了书上的鸟群,然后又是连续的两省枪响,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身上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她想…也许是她死了。
晕过去的苗易自然不知道,就在那一片灌木后头,莫老七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狰狞到极致,然而,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那三声枪响全部都打在他身上,心口脖颈,最危险的地方,血液缓缓流出,染红了泥土。
容北捏着枪,头上还冒出极淡的白烟,显然是开枪后的结果,他自己都不知道,枪法可以如此精准。刚才见到莫老七对着前方举起枪的刹那,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出手,莫老七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专注地盯着前方。
丢掉枪,从土坡上跳下去,拨开浓密的桠枝,后头露出的是苗易苍白而失血的脸庞,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特别是身上有很多血,简直狼狈到极点。
这个地方,他和她曾经躲了一夜,看着绑匪在眼前一次次经过,在他害怕至极险些要叫出声来的时候,是她用小手兀自他的嘴,才免于被发现,就在这里,那个小姑娘成了他的命。
苗易闭着眼睛,容北惊慌,连忙伸手凑到她鼻尖,呼吸很浅,却还平稳,她还活着,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幸好…她还活着。
忽然有水滴落下,大颗大颗砸在身上,有点疼,能感觉到疼痛便说明他们都还好好的。“苗易,我们回家了。”收紧手臂,将她往上托了托,嘴唇印在她的发心。
“苗易怎么了?”因为淋了雨,容北面上不停往下淌的水渍让姚警官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特别是苗易悄无声息地躺在他怀里,安静得没有生气,不得不叫他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还活着。”容北眨了眨眼,释然地笑出来,那种解释就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都安心。
另外三名绑匪已经被找到,他们不熟悉山里的环境,几乎束手就擒了,而罗迅,到现在还没有醒。
“我们还没有找到莫老七。”姚警官蹙眉,这个狡猾的男人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隐患。“莫老七吗?”容北抿唇,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真正的人开枪,到底心有余悸,“他或许…已经死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他希望…他已经死了。
救护车上,苗易一直握着容北的手,无论他如何用大掌包裹她,那冰凉的小手怎么也捂不热,让他时不时便要去探她的呼吸,唯恐她下一秒就会死去。
“左脚踝骨粉碎性骨折,左手手腕处骨裂,因为撞击造成了肺叶破损出血,肺炎也有复发的症状,左右肾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出血。”这是医生水苗易全面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听上去很是骇人。
“很严重?”容北担忧。“容先生您放心,病人只是受伤部位比较多,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见容北表情严肃,立刻将原本高几个等级的危险程度下调了,“不过左脚如果调理不当,也许会致残。”
容北刚刚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阴沉到了极点,让医生在此不自觉避重就轻:“因为脚踝是比较灵活的一个地方,如果养伤的时候出现随意乱动的情况,就会引起骨质增生等问题。不过这个也可以避免,只需要给病人打足够重的石膏让她无法动弹就行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其实容北只是想要求一句没事了,幸好医生这一次智商上线了,摇着头退出病房:“没有别的问题了,病人很快就会醒了。”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医生所谓的很快就会醒了,让容北一等就是三天,虽然一直沉浸在睡梦里,可是苗易仿佛在做一个冗长而恐怖的噩梦,她一直皱眉,出冷汗,甚至喃喃自语地说着梦话,而梦话里的惊惶让容北心疼,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无法帮她逃离噩梦叫他觉得无力。
苗女士得到苗易受伤的消息的时候,苗易才刚刚清理干净换上病服,当然这一切都是容北做的,没有假手他人,甚至连性别之分都不管不顾。
容北忽然有些不敢面对苗女士,如果苗女士指责他无力保护苗易,他根本无法反驳她,更加无法理直气壮地地要求和容北在一起。
然而苗女士几乎没有正眼看他,一心奔向床头的苗易。“苗苗…苗苗!”苗女士抓起苗易无力的手,任由她如何喊,她也没有醒过来。
病房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呼吸可闻。“伯母,您回去休息吧。”夜已深,容北终于开口。
“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苗苗。”苗女士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语气略微有些冷漠,却没有他担心的厌恶,容北竟然松了口气。
“我想留下来陪她。”容北挣扎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这苗女士的动静,“我想看着她醒过来。”
“容北,你真的喜欢苗易?”苗女士忽然站起来,转身欲容北面对面,那种严肃的神情,让他险些不敢直视。
“喜欢…”停顿了一瞬,又纠正道,“我*她。”“那娄忍呢?在你心里,到底是喜欢娄忍,还是苗易?”苗女士的这个问题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早已离开的娄忍,或许,最想知道答案的人,是娄忍吧?
“娄忍在我心里就是那个救过我的小女孩,我把所有的宠*都给了她。而苗易…”容北抬起头,与苗女士正面对视,不再退拒,“我想要把所有的*留给她。”
苗女士目光闪烁,最后嗤笑:“我并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也许是为了娄忍,但是苗易也是我的女儿,我的确很偏心,甚至到现在,我仍旧偏心,但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弥补就是让你们。”
“谢谢您。”容北诧异,没有想到苗女士会这样轻易地答应。“好好照顾她,我明天再过来。”她揉着腰,似乎有些疼。
“您要是身体不好就不要过来了,苗易醒了我立刻通知您。”容北与她商量,苗女士失笑,他也的确是个细心的孩子,把苗易交给他,其实她很放心,只是不甘心,为娄忍不甘心而已。
“这位小姐都快成为咱们医院的常客了。”两位护士小姐一边给苗易检查身体指标,一边交头接耳,“都多少次了,每每都受伤不轻,别是被容先生打的吧?瞧不出来容先生斯斯文文,还喜欢家暴么?”
苗易忽然睁开眼:“容北不打女人。”嘶哑的声音将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68容北,等你醒过来

“你…你醒了!”护士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确定她心跳呼吸都很稳定之后,连忙往外跑;“我去通知容先生。”
她以为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就有点失望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偌大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
说来也是不巧,容北是二十四小时坚守病房,只走开了这么一会儿;不料苗易就醒了。要问什么事情比昏睡中的苗易还重要,那只能是苗易什么时候会醒了。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明明说她马上就会醒;可是已经过去五天了,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到底是不是有严重的伤情你没有发现?”容北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急躁而带着怨念。
“病人身上真的没有特别严重的伤,而且这几天恢复情况都非常好,外伤都已经结痂脱落了。”医生只能靠吹捧苗易的自愈能力来抵挡容北的火力。
“那她为什么不醒?”只一句话,就将医生堵得死死的。“这个…恩…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原本随意扯的一个理由,结果自己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比如病人受了精神刺激或者创伤,就会陷入深度昏迷,这种情况不是由外伤造成的,所以很难判断,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醒的!”
忽然发现容北的目光变得尖锐了,立刻又补充道:“不过我看病人的潜意识比较清晰,应该很快就会醒。”
“你已经用了十二个很快来敷衍我,这是第十三个,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有准过。”容北微嗤,“你是医生,还不如算命的。”
医生自觉被侮辱了,但是又找不出容北这句话里有什么地方有错,只得憋红了脸默默不语。
“阿北,请你尊重医学工作者!”来人语气一本正经,是医院的院长,也就是是容北的四伯。
“我很尊重他,不然他早就躺在病床上体验很快这个词的用法了。”容北抿嘴,医生觉得这必须是恐吓,忍不住浑身发冷。
“医生也容许犯错,更何况这不是致病人伤亡的事故,所以你也适可而止。”四伯像是拼命在维护医生的脸面。
容北看了看表,已经离开半小时有余,或许她已经醒了也说不定,连忙匆匆离开。医生见容北终于走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抓住院长的手:“院长,谢谢你!”
“谢什么谢?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人还没醒?你跟我怎么保证的?最多两天肯定醒,现在都快三个两天了,还没醒!活该阿北骂你!”容北一走,容院长就变了脸孔,“阿北是我亲侄子,上面躺着的是我亲侄媳妇,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阿北怎么办?啊?!我们容家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医生憋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来医院七年,见院长的机会屈指可数,难得正面对上,竟然是如此狗血碰头的挨骂场面。
“院长,我怀疑病人是精神方面的创伤,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医生小声辩解。“精神方面?你有精神学的学位吗?没有你就乱说?”容院长越加气愤,“你不是哥大的医学博士吗?我要致电你们校长,我很怀疑你们学校医学系到底正不正规,具不具有水平!”说着急匆匆走了。
护士正好与容北的电梯错开,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三十挂四的医生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护士鄙夷地关上门,真是丢他们科室的脸面。
容北推门进去的时候,苗易正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她很渴,抓心挠肺的渴,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面前撑起一点点的高度,够了半天,连指尖也碰不到杯缘。
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容北那颗吊了整整五天的心,总算是归了位,两人之间隔着大段距离,他不敢用力,但能这么抱着,就足够的满足。
苗易仰着头,原本就吃力,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喘气平复之后,才疑似喃喃地出声。
“你说什么?”容北连忙将耳朵凑过去。“我渴,渴死了。”苗易埋怨,再这么抱下去,估计真的要渴死了…
容北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贴上苗易的嘴唇,苗易其实只是左手打了石膏,可是容北将她右半边身子都拦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
“慢慢喝,别呛着。”话语方落,大口大口喝水的苗易就呛到了,乌鸦嘴…她一面猛烈咳嗽,一面试图抽出被禁锢在容北背后的手抚胸。
容北十分心有灵犀地猜到了她的想法,大掌毫不客气地在她胸前替她顺气,大掌所过之处柔软无比,苗易惊得连咳嗽都忘了。
“还要喝水吗?”容北询问呆滞的苗易,她面红瞬间红透了,摇着头别开了脸。这人竟然在对她袭胸之后,还这么泰然自若地与她对视,到底是他太纯洁了,还是太高深了。
“是你找到我的?”她开口道。“是。”他的回答简洁,却无法掩盖言语间的得意,“苗苗,我猜到你会躲在那里。”
苗易一愣,他忽然改变的称呼让她意外而又些不适。容北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你在睡梦里一直都很害怕,似乎只有喊你苗苗的时候,你才能听得见,才将平静下来。”
“莫老七呢?我记得他拿枪指着我,后来我就不记得了。”现在回忆起来犹有些惊恐不安。
“他已经死了。”真的是死在他的枪下。苗易的反应先是有些吃惊,接着便是放松下来的笑容,显然莫老七的存在对她来说的确是极大的威胁。
苗易并没有问起具体的细节,她不想知道那些,她在意的只是往后没有人再会这么做,让她时刻觉得害怕。
“苗易,知道你被莫老七抓住的时候,我很害怕。”容北握住她的小手,此刻已不再是救护车上那样,如何也捂不热,只是稍稍包裹,便染上了他的体温,“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地再活十年二十年。”
心头一跳,苗易慢慢仰起脸,与他对望:“你为什么喜欢我呢?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不能释怀。”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让我觉得世界是彩色的,是活着的。”容北轻笑,“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我没有*上过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所以才会伤害了你,苗易,我很后悔,因为我终于知道,我…”
“打扰了。”门口的人随意地敲了敲门,就自顾自地推进来。见里面的两人一坐一趟地深情对望,也有些尴尬地挠头,清了清嗓子。
容北蹙眉,这多关键的时刻,姚警官到底进来干什么?大门上那么大片玻璃,就不能看清楚里头的情况再决定做不做电灯泡吗?!
“姚警官,什么事?”他一张脸拉得老长,十分不开心的语调让姚警官觉得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我是来向你了解一下当时与莫老七对峙的情况以及枪支使用的。”姚警官正色。“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容北越加不快了,之前都说三遍了,这位警官年纪不大,记性真是不好极了。
“臭小子给谁摆臭脸,你以为那枪是可以随便开的吗?是要写报告的好不好?还是我给你顶罪写报告!小王八蛋偷走我的枪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伸手真是好啊,我在反扒组待好些年,都被你骗过去了。”姚警官半是气愤竟然还有点夸奖。
“自己的枪都看不住,也不能全怪我吧?”容北讷讷反驳,“幸好我带了枪,不然我和苗苗都会有危险。”
“开一枪不就得了,你把里头的子弹都用完了,我说你…报告的性质都变了!”姚警官也黑下脸气愤不已,他生平最不喜欢干的事情的就是写报告,这也是他多次立功却仍旧是个重案组组长的缘由。
“莫老七…是你杀的?”苗易惊诧,她是没有想到温和削瘦如容北,竟然能连开数枪将人真正地抹杀。
“你说好要替我保密的。”容北抿直了嘴唇,脸色变得不太好,并且避开苗易的目光。其实他并不愿意苗易知道他可谓是凶残的一面,即使当时那一刻,他脑子里的念头的确是要将莫老七置于死地的。
“容北,我来找你不仅仅是关于写报告这么简单。”姚警官皱眉,声音终于严肃起来,“即使像我们警务人员佩戴枪支,其实也很少能用上,如果开枪致人死亡都会有严重的心理压力,需要接受心理辅导,更不用说是你这样的普通公民。所以,我认为你需要接受警方的心理辅导。”
“我没有做噩梦,也并不感到害怕。”容北正视他,“待在她身边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心理治疗。”手掌握紧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完结了,休息半个月到一个月,然后。。。新坑可是认真的!→_→!都给我严肃点,我知道你们心里默默笑哭了!不准表现出来!( ⊙ o ⊙ )我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每日一笑:
父子两人,一个扛着大锄头,一个扛着小锄头,到地里锄草。没一会儿,听到远处一阵锣鼓唢呐声,原来是村里有人娶媳妇。儿子放下手里的锄头,红着脸跟父亲说:“爹,我今年都二十了。”父亲望着儿子道:“噢,那明天换个大锄头。”




、69苗易,我们的结局

“你确定?”姚警官最后坚持询问了一遍,容北点头;毫不客气。“好吧;原本也是不能强制执行的。”他耸耸肩;忽然凑近了问,“听说你是大学教授?教文学的是吧?”
“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写报告的话,我会不小心致电大姐夫。”容北大姐夫是总局一把手;姚警官当然知道。
“苗易什么时候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通知我们,我们需要对她进行完整的笔录。”姚警官怏怏的,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容北看着如此和气的人会这样难缠。
姚警官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可惜容北踟蹰着找不到开口的契机;气氛也完全不似刚刚那样暧昧粉红。
苗易忽然捏了捏他的手背,将他飘忽的思绪拉回来。容北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关切地看着她,苗易却是轻声询问:“容北,你…真的没事吗?”
“你是指只开枪的事情?”他蹙眉,显得有些无辜。苗易点头,说话对于她来说,还是需要消耗巨大的气力,最好便是用动作表达。
“如果说完全没有影响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他笑了一下,并不让人觉得勉强,“你认为我从前受到心理创伤导致嗜睡症,所以我的心里很脆弱?”苗易垂眸,算是默认了。
“我是有很严重的嗜睡症,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很清醒,我的心病只有你能治,所以苗易,你怎么能离开我呢?”他这么说,苗易忽然不知该如何表示,因为心里柔软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苗易,我…”容北觉得气氛培养得差不多了,门口却又来了不速之客。这一次敲门的声音不大不小,节凑分明显得主人很有礼貌。
容北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已经被打开,来人深蓝的polo衫,西装裤,一如既往的成熟装扮,是容北最不喜欢且不想看到的人——魏家许。
魏家许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朝苗易走过来,目不转睛的,那种专注就好像许久不曾见过面一样,其实也不过是一周时间。
“你来做什么?”容北将凳子往左边挪了挪,试图挡住他的视线,他知道现在的行为极不礼貌,可是他真的不想招呼魏家许,甚至都不想看到他。
“苗易,你怎么样了?”魏家许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走到苗易面前,言语间皆是关切。“就这样喽。”她有气无力的,原本是开玩笑的语气,魏家许听起来格外可怜。
“我有话对你说。”魏家许表情认真,居高临下与苗易商量。“苗易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交谈。”容北立刻阻止。
“不需要她说话,只要她听着就可以,不会让她觉得疲惫的。”魏家许驳回了容北的话,一副对着干的架势,“而且,我喜欢你能离开一会儿。”
容北皱了眉头:“苗苗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不能知道的?”“容北,苗易并不是属于你的,她有权利和我说话,单独说话。”魏家许也是不快。
“容北,你…出去一会儿吧。”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苗易终于出声,却意外地帮着魏家许说话,容北意外之余,面色也有点垮了,显得格外委屈,动了动嘴唇,最后也只是捏了一下苗易的手,转身走出去,关门的时候还颇为不甘心地反复抬头张望。
“有花瓶吗?”魏家许并不打算直截了当地开口,只是状似随意地开口。“洗手间的角落里摆着几个。”说来惭愧,这个房间苗易可是常客,布置她是清清楚楚。
魏家许手里捧着一大束花,而且是娇艳欲滴的玫瑰,很少有人看病的时候送玫瑰花,尤其是并非情人关系的男女,司马昭之心,一看便知晓。
“花很漂亮。”苗易夸了一句,却下意识侧头看了看柜子上早已摆放的一束白色百合,被魏家许无情换掉,她想阻止,却把话吞了回去。
“苗易,我喜欢你,或许已经超越了喜欢,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魏家许手指触着玫瑰的花瓣,目光也停留在花朵上。
“魏家许,你是认真吗?为什么我从来感觉不到你的真心?”苗易笑着反问,这样的问题,魏家许是觉得难堪的,因为他很认真,真的很认真,可是苗易却说…感觉不到他的真心。
“我很认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回答,终于正视了苗易的眼睛,他并不是漫不经心,而是不敢与她相望,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紧张。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我也认真地回答你,谢谢你,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容北。”她眨眼。
“我以为还来得及,原来已经迟了。”他是在苗易失踪后,辗转得到了她受伤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以为那么在乎的一个女人,却总是最后知道她的消息,他比不上容北,真的比不上,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愤怒也很无力,他以为他还可以赢的,却早已经输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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