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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重生]by慕潮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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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坐在教室里，神色安静地看着书。
他的生活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古井无波。他的生活里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也不需要太大的起伏。他的心性坚韧，早已明白人生中的取舍与平淡。
他的人就如同他徽墨般清黑的眼，温厚而沉静。
不过，向来平和的他，亦有心绪不宁的时候。
昨日里，女孩儿在雨中倔强的眉眼就如同镌刻在他心底的一幅画卷，总是不受控制的，清晰而深刻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心底似乎隐隐有些愧疚，他对她是不是太过严厉和苛责了？
毕竟是个被家里娇宠长大的女孩。
“顾易，有人找！”坐在门口的男生转过头，挤眉弄眼的朝顾易笑道。
他微侧过头，就见那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影生动而清晰地站在门边，逆着光线，似乎依然能够看清她倔强的精致的眼。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马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沈灵犀面前，步伐快速，透着主人急切的心情。
他本以为，女孩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他了。在她难过的悲伤地望着他之后。
顾易浓黑的眼透出微芒，如反射着日光的粼粼湖面，眼底藏着几许细不可见的喜悦。
下午的自修课总是令人困倦无聊的。
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瞟过教室的后门。无疑，“我找顾易”这样一件事对于埋头在课业中忙碌的，几乎是被剥夺了所有生活乐趣的高三学子来说，是件苦中作乐值得八卦的好话题。
沈灵犀丝毫不在意落在身上的一道道目光，甚至还巴不得这样的关注越多越好。
即便顾易不喜欢她，讨厌她，从此与她毫不相干，她也没有要一脸善良地祝福他和校花白头到老的好心。
沈灵犀站在顾易面前，她长高了不少，虽然依然只能仰着头瞧他。
“顾易！”她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空旷的高三走廊听起来尤为清晰，小姑娘气势汹汹的打开怀里的盒子，将手边的红绸和铃铛掷在顾易身上，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的声响。
红色的绸带在风中轻轻飘起，又缓缓落到顾易的脚边。
“东西都还给你，咱们分手了！不要再来找我！”沈灵犀把话说得中气十足，眉眼骄傲，熠熠生辉，大抵是她长得好，即便是这样的张扬，还是很难让人讨厌起来，仿佛她本该就是这样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顾易微微愕然，显然是没有想到沈姑娘还有这么不按理出牌的一出。顾易气笑了：果然还是那个跋扈嚣张的小姑娘啊！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红色绸带，即便是主人的小心呵护，比起多年前的鲜妍，这条绸带还是无可避免地褪去了鲜亮的红，仿佛是凝固旧时光的那些老照片，沧桑却也因漫长的时间长河而显得庄重。
上面是有些变淡了的字迹，依然是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他在普云寺，为姐姐买的第一条红绸带。
仿佛昨天他还在红绸满树繁华满枝的月老树下，遇上了眼睛圆圆的仰头对他说话的小姑娘：“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就是大姑娘了！”声音清脆，似仍在耳畔。
眉眼盎然，嚣张得生气勃勃，仿佛是笃定了他们一生的命运般拍拍他的肩说，“再见男朋友！”
若不是这褪色的红绸提醒光阴的流逝，他差点以为，这是他们在月老树下的再次相遇。
他原来，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女孩子的嚣张、骄傲和不按理出牌。他甚至想要珍藏她的骄横，不让它被时光一点点打磨腐蚀，消失无迹。
应该说，他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嚣张，或者，比一点点还要多一点点。
很快，在这个大家伙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小校园，又传出了一个扑朔迷离的爱情三角关系的流言，蓝校花堪堪成了里头最不占据道德优势的小三。
然而这一切都与沈灵犀没有更多的关系了。无论顾易是想来斥责她批评她还是教育她。
她已经决心将顾易逐出她的包围圈，从此天涯各自苍茫，互为路人。
纵使相逢应不识的，路人甲而已。
同样也听闻了传言的叶盈盈在晚上自习的时候，就忍不住她那“生命不止八卦不息”的亢奋神经，拉着孟晓舟前前后后拷问了一番有关沈灵犀与顾易恋情的前世今生。
最后明晰了她与沈灵犀同为天涯沦落人，更甚至沈灵犀还要比她再凄惨上那么几分后，叶盈盈不厚道地嘲笑了沈灵犀大半节课，最后被沈灵犀丢过来的一把试卷给无情镇压在了雷峰塔底下。
沈灵犀幽幽叹道：“果然，镇压妖兽就是应该多贴几张符啊！”
脑门顶着一张数学试卷的叶盈盈一口血卡在了喉咙里……
你才是妖兽！你全家只有你是妖兽！
***
最是无情是光阴。不论人们的喜乐悲欢，日子依然是一天天地过去了。
期末随着南方的第一场雪一同到临。白雪皑皑的世界，干净透彻。
对住校不再热情高涨的沈灵犀收拾好东西，决定搬回家去与父母团聚。
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心里是淡淡的担忧。
前世父母亦是在今年的三月份发生了一场车祸，导致二人双双去世。虽然去年就已经说服了沈爸沈妈二人换了辆底盘重、稳固耐撞的改装车，但总觉得要待在他们身边，时时叮嘱，才会觉得安心一些再安心一些。
同样不继续住校的还有叶盈盈，她本就是被迫入狱，这会儿林修远与她的绯闻早已不了了之，既然等到了刑满释放，她就更不会再把自己给推进火坑里了。
这短暂的住校生涯对她来说是仅次于刚回叶家时的水深火热。
孟晓舟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沈灵犀与叶盈盈。
大概是因为拥有共同的奋斗目标和共享了秘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孟晓舟与叶盈盈的感情迅速升温，俨然已是一副好姐们的模样。孟晓舟也早已忘了她曾鄙夷叶盈盈是个坏心肠女孩的事实。
即便是从小互相看不上眼的沈灵犀与叶盈盈，虽然依然斗嘴无数，互相掐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个小姑娘之间的气氛好了不止那么一点点，偶尔，还隐隐有几分默契在里头。
让来接俩孩子的沈爸沈妈顿觉欣慰不少。
自那日算计了顾易之后，一直到期末，沈灵犀都没有再遇到过他。
澜水中学的校园并不大，同在一幢教学楼，住在相对的寝室楼，在同一个食堂吃饭，同一个图书馆看书，在同一个操场活动，明明有那么多相遇的机会，可是偏偏却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原来世界可以那么小，也可以那样大。
大的时候，明明你就在附近，但遍寻周围，与我擦肩而过的可以是所有人，但却偏偏没有一个人是你。
她知道，如果这一世她不去主动接近顾易，那么她与顾易的结局便会依然与前世一样，连一丝缘分也无的，便错过了。
“灵犀，怎么了？”来接孩子的沈母摸了摸灵犀的头问道。
“啊！没事！”沈灵犀笑道，斜了眼旁边的叶盈盈说，“帮这丫头补习太辛苦，已经好久没睡好了！”说着还特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叶盈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虽说沈灵犀陈述的也算是事实，但她火眼金睛一瞧就知道沈灵犀刚刚绝对是在走神，而且一定与顾易那新上任的校草脱不了关系！
瞧她那一脸忧郁哀伤苦情戏女主角的蛋疼表情！
说是太累了犯困，呵呵，谁信啊？！
沈母与沈父对视一眼，明显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的相处友好默了许多。
他们两对家长，最苦恼的事莫过于两个小冤家互相看不顺眼总爱互损掐架了，曾经那段水火不容有你没我的争得头破血流的黑历史差点让两家父母愁白了头。
现在二人的关系明显改善不少，总算让家长大人们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只要不是天生的互相看不顺眼就好！
为了方便与两个孩子相处，沈家最终还是决定在城东的天瑞园，叶家的旁边买幢房子。
寒假的第三日早晨，沈灵犀便将旧宅里的东西连同已经长成一只大犬的金毛路易一起打包上了卡车。
刚把晕车的金毛从卡车里拽下来，就看见顾易慢吞吞的散着步走来。
若按照往常的习惯，沈灵犀是一定会扬起甜甜腻腻的笑容，扑上去说：“顾易，你好啊！”
然而，此时见到顾易，明显金毛路易比沈灵犀要兴奋。
也不知道这货是哪里来的记性，凑在顾易身边左闻闻右嗅嗅，摇着尾巴打圈圈，一副我看上你了的小模样。
如果它不是一只小公狗的话，她甚至要怀疑是不是需要给路易找配偶了？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帅小伙，我们家的路易很喜欢你呢！”沈妈妈指挥搬家之余，还有空闲来发现美少年，笑得眉眼弯弯一点也不像十五岁孩子的妈。
“阿姨好，”顾易很有礼貌的朝沈妈妈自我介绍道，“我是顾易，暂时住在附近。”
“你好你好！等我们家整理好了来我们家吃饭呀！”沈母热情好客的习惯还是一点没变，“难得我家路易喜欢你，就陪它多玩会儿吧！”
沈灵犀斜了一眼芝兰玉树的顾易，心想老妈这回你要被美少年拒绝了。据她了解，顾易这人也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接触，虽然他总是摆了一副对谁都温和有礼的态度，实则内心不知有多淡漠多无礼呢！
就冲他几次斥责她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人才不是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好模样！
路易，瞎了你的狗眼了！这样的都要扑上去！哼！
“好，到时候一定来！”顾易笑道，他这是答应了老妈大人的两个请求？
沈灵犀：……
待沈母又忙里忙外的没空继续和美少年聊天后，沈灵犀走到金毛身边，扣上项圈，瞪了眼顾易道：“我们家庙小，供不起顾大校草您这尊大佛。”
顾易依然是宽和地弯了弯眼睛：“虽然我得罪过你，但是你也算计过我了，咱们扯平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温和，仿佛是在吼小小的孩子。
呸——
谁要跟你扯平了！
不要脸！
沈灵犀拍了拍路易蓬松的金毛，恶趣味地笑眯眯道：“小易，跟姐姐回家。”
她的声音清脆，又刻意带出了吴侬软语的软糯，听起来像是撒娇又似是调笑。
顾易哭笑不得地看着头也不回的牵着金毛走远的小姑娘，心道她倒是给小狗取了个好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不是个能准点更新的货= =
、Chapter 17
汪星人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的水深火热，由于它家主人的喜怒无常热爱迁怒的坏性、子，金毛小路易两眼泪花地默默忍受着青春中二期主人的蹂躏。
“小路易，快出来，姐姐给你香香的热狗哦！”沈灵犀扒开落满枯枝败叶的灌木丛，“快出来，带你出去玩呀！”
路易汪星人缩了缩身子，它才不要继续在这寒冬腊月里一天散三趟步，当导盲犬的狗兄弟都没它每天走的路多……
冬季的天空，是沉沉的灰蓝色。
顾易身着白色运动服，于萧条的梧桐落叶中，缓缓经过。
眉峰英挺，目如点墨，注视你的时候唇畔带笑，偏就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儒雅。
提着菜篮子准备出门的沈母，一脸惊喜地叫住顾易：“小易！”
沈灵犀闻言，从灌木丛里抬起头问：“老妈你看到小易躲哪个洞里了么？”
“阿姨好，”顾易唇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见沈灵犀抬头，落落大方地打招呼道，“灵犀，早啊！”
沈灵犀撇了撇嘴：“是你啊，我还以为老妈看到跟你同名的另一只了。”
“灵犀——”老妈不赞同地摇摇头，这小破孩。
“吃过早饭了没有？”沈母热情地问道，从邻里那里知道这个礼貌谦和的孩子独自来澜水市求学，便总想多关照他一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母与顾易属于同一类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的人，只是沈母的亲切里是生活的烟火气息，而顾易的亲切却是谦逊又矜贵的温和。
顾易不好意思地笑笑，净白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不知是运动过后的红、潮，还是羞涩，“我不吃早饭的。”
沈灵犀站在一旁，拍了拍蹲麻了的腿，腹诽以前在学校里和她一起吃早饭的是鬼咩？
“不吃早饭？”沈母正色道，“那可不行，你们这群小孩子啊，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老了就有你们受的。”
不愧是当老师的人，说教起来那是抑郁顿挫，神形兼备。
“老妈，没想到您一教美术的还有当政教处主任的天赋啊！”沈灵犀笑着调侃她。
沈母举起手，做出要揍她的姿势：“你这臭丫头！”
“带顾易上我们家吃早饭去。”却是颇为色厉内荏的一副神态。
“哦——”沈灵犀拉长了声调，乖宝宝地点头送走了挎着菜篮子一步三回头的母上大人。
抬头挑了挑眉，摊手道，“走吧，顾大校草。”语气没一点诚意。
顾易回头看了眼一个劲儿做着手势让他不要客气的沈母，微微无奈地翘起嘴角：“多谢。”
“不用谢，又不是我邀请的你。”沈灵犀撇过头硬邦邦地说。
凭什么我辗转反侧难成眠，而你古井无波依照旧？
叶盈盈曾老生常谈似的在沈灵犀面前叹：一段感情里，谁先爱上就先输了。
可是感情又不是博弈，莫非不争个输赢就难成形？
沈灵犀想，大概是前世的她太过迟钝让顾易爱得太久太寂寞，所以这一世，她就像林黛玉还泪一般，要还顾易欠了他太多的单相思。
然而，她终究不是什么沉静稳重的女孩子。
她比别人多出一世的生命，并未让她的成长一瞬间突飞猛进，除去对生活的感恩与对人事物的珍惜，她于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上，依旧生涩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偶尔，还是有那么些时候的偶尔，会觉得，如果一直一直这样的付出却依然没有回应，是不是就这样放弃比较好？
也许不爱沈灵犀的顾易，会遇到更好的，让他更幸福的人。
她没有那么伟大，但也没那么小气。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稍微那么一点点的，不平衡而已。
今天阳光并不太热烈，穿过落地窗外的枯枝，冷冷淡淡的安安静静的停在大理石地砖上。
顾易并未介意小姑娘式的任性语气，弯了弯眼睛笑道：“还是要谢谢你呀，带我来你们家。”
“哼，”傲娇的小姑娘哼了哼，瓮声瓮气道，“不用客气。”
顾易失笑，在气头上还知道保持礼貌的小姑娘，气鼓鼓又别扭的小模样，像小猫肉呼呼的小爪子在你心头轻轻挠了一下，让人有些心痒痒。
小狗从后门蹿进来，金灿灿的一团，像是一个小太阳。
水汪汪黑亮的眼注视着不常见面的顾易，似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坐在餐桌前。
“路易，”顾易弯下身，揉了揉路易毛茸茸的脑袋，漆黑的眸里露出真切的笑意，轻声道，“手感和你主人的一样好。”
“果然是狗鼻子，一开饭就冒出来了！”沈灵犀从厨房端出刚烤好的面包片，走过餐桌旁，低头狠狠瞪了眼在顾易面前撒娇卖萌摇尾巴的叛变小金毛。
问顾易道，“牛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顾易抬头，笑容温柔，黑沉的眼却比沈灵犀曾见过的所有的名湖星月都要深邃清澈。
这世上，大概真的有那么一种人，令人一见误终身。
从此便一眼万年。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说话时，顾易已垂下了目光，长长的眼睫像只翩跹的蝴蝶。
沈灵犀移开了视线，故作镇静地转移话题，“路易跟你很亲。”除去白玉般的耳垂泛起淡淡的粉色外，几乎看不出一点端倪。
“是啊，”顾易朝她眨眨眼，揶揄道，“因为我和它同名比较有缘啊！”
“呵呵……”厨房煮沸的咖啡刚好解救了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的沈灵犀，“啊，咖啡好了。”
脚步快得像是身后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在追她。
顾易低头，挠了挠路易的下巴：“你说刚刚你主人是不是在看着我发呆？”
“汪汪——”
“你也说是啊，”顾易点点头，摸了摸下巴道，“不过你说是为什么呢？”
“汪汪——”
“噢，你也不知道啊，”顾易望着厨房的身影，安慰似的拍拍路易的脑袋，“没事，我也不知道。”
***
两人一狗，坐在早晨八点半的餐厅，安静地吃着早饭。
只让人觉得任世间如何天荒地老，斗转星移，只有这里是与世隔绝般的，永恒的现世安稳和静谧。
叶盈盈大大咧咧的从院子里的后门溜进来，只觉着忽然闯进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顾校草？！”叶盈盈颤抖着伸出右手食指，惊愕地道，“沈……沈灵犀……你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这就带回家吃饭了？不不不，吃早饭？
嘎？！莫非昨晚顾易还留宿了？！
任叶盈盈再自诩爱情专家，也脑补不出这是如何的神展开。
“闭嘴！”沈灵犀黑下脸，“要么坐下吃饭，要么哪来回哪去。”
“呵呵呵，”叶盈盈忙掩饰地笑道，“我只是惊讶早餐这么快就好了，呵呵呵呵，顾学长，早上好。”
“早上好。”顾易点点头，对两个小姑娘的和平相处有些意外，上次一同见到她们两个还是在运动会上。
“沈灵犀，你赶紧帮帮我。”叶盈盈毫无吃相的大口大口地啃着面包。
“天呐，”沈灵犀惨不忍睹地道，“你是想把礼仪老师请回来再学一遍吗？”
“我在外人面前从不这样，”叶盈盈意有所指地扬起眉毛，“我说的是这个星期五啦。”
“星期五干嘛？”
“修远哥哥下个星期五十八岁生日，你陪我去挑礼物好不好？”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沈灵犀的眼光的确比她好。
“修远哥哥……”沈灵犀翻了个白眼。
“啊，顾校草也一起吧，”叶盈盈眼睛一亮，“帮忙提点意见？”
沈灵犀下意识地抬眼看顾易，恰好对上顾易深色的眼眸，心下一惊，忙低下头去研究陶瓷杯的纹路。
“好啊，”顾易的眼神依旧稳稳地落在沈灵犀身上，唇边是不失礼貌的笑容，“正好我也要给阿远挑个礼物。”
“嘿嘿，那就说定了。”叶盈盈邀功似的用手臂捅捅沈灵犀，看吧，又给你提供了一次机会。
***
“叶盈盈，”待送走顾易后，沈灵犀斜眼瞪她道，“你干嘛邀请顾易一起？”
“嗯？”叶盈盈微微睁大眼，“难道我理解错了？”明明是你们像一家三口似的坐在一起吃早饭。
“O。M。G！”沈灵犀扶额，“我真佩服我自己，竟然能让这般资质的你在期末考赢了林琳！”
“喂喂！别人身攻击好吗？”叶盈盈炸毛，“而且你让他来你家吃早饭，难道不是打算跟他更进一步吗？”
沈灵犀别开眼，微微垮下了肩，黯然道：“这世上哪有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事啊！”
这世上做梦的人那么多，实现的又有几个？
也许，她只要将上一世的深情还清，就能够收拾旧山河，从头开始。
然而，彼时沈灵犀尚且不知。
这世上，最覆水难收，收放自如的，便是感情。
也是如同万物生长一般，落叶归根一般的，不变的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一遇上男女主的对手戏，我就卡壳……
、Chapter 18
第二日一大早，沈灵犀就被叶盈盈一阵叮叮咚咚两手乱弹的钢琴声吵醒，实在无法想象音质如此优雅的乐器竟然也能发出传说中的噪声。
叶盈盈自从改学小提琴后，每次见到钢琴就跟碰见了她杀父仇人似的。
“叶盈盈，从我房间里滚出去！”沈灵犀愤怒的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见叶盈盈一副我“I’m the queen of the world”的主人神态坐在她的房间里装模作样地弹着她的琴。
“沈灵犀，被窝是青春的坟墓！你忍心让你的青春都死在坟墓里吗？”
“我乐意！”沈灵犀就地一滚，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团，哈欠连天地道，“有坟墓总比没有的好！难道我要让我的青春死了连个坟墓都没有吗？”至少还有个祭奠怀念唏嘘的地方不是。
一计不成，叶盈盈转了转眼珠子，又施一计，挑眉道：“你确定你要这样一直待到顾易过来吗？”
沈灵犀继续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滚成了个更加结实的蚕宝宝。
松软的被子里传来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幽幽声：“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算了，我还是让顾易上来叫你吧。”叶盈盈耸肩，这么些年和沈灵犀的勾心斗角，她对“一物降一物”颇有心得体会。
“对了，咱爸妈四个都去参加林琳那小贱、人老爸的什么送别宴会还是高升宴会了。”意思是这里不会有人阻止顾易上楼来踹开你房门掀开你被子顺利看见你那睡得一脸白痴的傻样。
“卧槽，是今天吗？你怎么不去？”沈灵犀从被子里挤出来。
叶盈盈朝沈灵犀挤挤眼：“这么急着跟顾校草二人世界？”
“我昨天熬夜看完了一部韩剧，你有看到我这挂到颧骨的眼袋吗？”沈灵犀指着眼袋控诉道。
疑惑地皱了皱眉，颇为惊奇的上下打量了眼叶盈盈，怀疑这货是不是在她某个不知道的时刻被什么东西给穿越了。
“而且离星期五不是还早吗，你竟然就为了挑礼物放弃在林琳面前趾高气昂的机会？”
“哼哼，你太小看我了，”叶盈盈洋洋自得地扬起下巴，“我为那小贱人准备了大礼！不过时间还没到。”害得她跟着沈灵犀身边寒窗苦读吃糠咽菜，此仇不报，她还是澜水市的叶大小姐，还有作为市长千金的威严吗？！
这记仇的毒蝎子个性，果然是天生遗传写进基因里的。
林琳小姑娘，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沈灵犀摇了摇头，瞧了眼高挑又骨质纤纤的叶盈盈，默默祷告。
“你到底起不起来？”大有一副一言不和就立马扭头喊顾易看你如何是好的架势。
沈灵犀扭了扭她包得严实的蚕宝宝外衣，气鼓鼓地钻出半个身子：“我起来了，你可以跪安了小叶子。”用一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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