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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爱凌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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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无心抬头瞥了眼身后,厚重的雨幕遮挡着她的视线,使得视野里只有一片雾气茫茫的世界,那惊雷一般的喊被自然界的雷声以及淅沥的雨声压住,实际传来的声音已经低的几乎听不到了,只是她仿佛若有所闻,下意识的抬了头去,然而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上车吧。”身边的莫同坤拉开车门,将伞又压低了些,在她耳边说道:“那么大雨,看什么呢?别看了上车吧。”
他将无心扶着送入车内,抬头朝远处望了眼,冰凉的雨水将一股子湿气打在他的镜片上,使得视野中能看到的都只是一片雾蒙蒙,他的脸上此刻没什么表情,远望着的脸只是一种深沉的漠然,然后将伞一收,坐进了驾驶座。
厚重的宾士车窗徐徐拉上,也将那一次次撕心裂肺的喊声彻底隔绝在了车外的世界。
车徐徐开动,划过厚重雨水里也就只是沾着水的碾压,无心垂着头在车子里看起来格外渺小,从外头看是几乎看不清楚人影的,她也无从看到车子开过之后不多久那个从远处奔跑而来的人影,湿漉漉狼狈不堪的张皇在身后,口中还在喃喃的嘶喊着甜甜两个字。
身后尾随而来的萧枭好容易追上来一把拽住了还想往前扑去的梁瀚冬,躲过差一点就压过来的另一辆车子:“梁子,你发什么疯呢,不要命了!”
梁瀚冬不管不顾的挣扎着想甩开他,萧枭死死拉住他:“你干嘛我说,发疯回去发,你想吵着甜甜呢还是怎么的。”
梁瀚冬脸上却露出迷途孩子一般的惶惑,他愣愣在雨中看着萧枭:“你看到没?我看到甜甜了,她刚才就在那里,她来找我了。我知道是她,一定是的,她来了,回来了!”
萧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努力睁开眼,可依旧无法在密集的雨水里看清楚:“够了,梁子,你他丫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消停些,你这算什么?甜甜死了,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你活着时候没好好儿待她这会子要死要活不肯放了她想做给谁看呢?”
梁瀚冬瞪着眼看他,血丝满布在他眼睛里透出一股戾气,如同一头恶兽,狰狞吞吐着獠牙,可萧枭是不怕的:“你要拿真钱烧给甜甜,你要把全天下的好吃的见天做着供给甜甜,你要把自个往死了折腾去陪甜甜,你怎么疯做兄弟的也不说你,可老子告诉你,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做再多事她活着不知道死了更不知道,我今儿个最后跟你这啰嗦一回,你要嚷嚷着全天下就你一个情痴兄弟我也陪你疯这最后一回,回头你爱咋咋地,老子我不奉陪了,我说梁子你就是个孬种混蛋,别说兄弟瞧不起你,你这样子甜甜也不会瞧得上你的!”
梁瀚冬一把捂住脸,纷繁的雨水夹杂咸腥的眼泪混不清的留下来,他呜咽无语,狼狈不堪,终于在天地间颓然跪倒泥泞中:“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错了,甜甜!”
他在天地间仰天呐喊,如兽绝望的嘶吼:“甜甜,冬子错了,你回来,我求求你回来,甜甜!”
走过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事,人世沧桑,生死相隔,爱的执着让人迷惑,而醒悟却来得那样的迟,走进了死胡同的爱情却变得狭隘而偏执,最后成就了疯狂。
疯狂的绝望化成痛苦的悔恨,可再多的悔恨在死亡面前,也终究只是永恒的绝望。
萧枭概叹,看过这样一种痛苦而无法寻到出路的爱,他都有些绝望,人生纠葛自此,死亡也无法切断这一份孽缘,那么谁才能挥动的了斩断情丝的刀,将这一切彻底解决呢?
爱折磨一对自此,谁是错的,谁是对的,说得清了又如何,后悔了又如何,看不清前路茫茫,这段情,毁了的是两个人,死亡亦不是结束。
天地哽咽,惊雷远去,在远方咆哮,泥泞的大地上,骄傲如梁瀚冬的男子佝偻着他意气风发的身躯,曲起他的膝盖,在这天哭地嚎中戗然跪着,身不关己的人从旁边愕然而过,有些好奇,有些同情,却也只是远远看着,无声离去。
萧枭没有再劝,亦不去拉扯,他不去阻止此刻梁瀚冬的癫狂,也许在憋屈了那么久之后,这样子的发作一回,能减去些他内心的痛。
男子汉大丈夫,痛过哭过,喊过骂过,嬉笑怒骂人生不过如是。
然后呢,生活依旧过,时间依旧流逝,停留在这一头的人总有一天会消失在这个点上,洪荒宇宙,相遇之后的交错,终归也会越行越远。
如果人生再来一回,醒悟过的梁瀚冬在当时当日,难道说就不会做那些事嚒?
后悔只是对过去的总结,却无法改变过去,就是重来,没有今日的刻骨铭心,他依然不可能不选择那条路,从某种意义来说,梁瀚冬总归是条大白鲨,他们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善类。
鲨鱼的眼泪在大海里融合,你能分得清哪是海哪是泪么?
随着雷声隆隆而去,在天际远处慢慢变得隐约,雨水也在渐渐收敛,风却有几缕不停的意思,而大雨冲刷的墓园里人烟逐渐走得精光,静悄悄的仿佛再没什么人。
寂静中却不知从哪里有脚步声走来,轻微的如同蝴蝶蹁跹在花叶间,当那双黑色泥泞了的鞋面悄然站定在梁瀚冬面前几寸时,他若有所动的抬起被淋得透湿了也不知是泪是雨满布的脸。
瞳孔在那一刻瞬间挛缩了下。
伞下的无心居高临下的望着梁瀚冬,两个纠缠了多年的男女爱恨缠绵,十多年的人生在这样彼此凝视中默默而过。
曾经的许甜总是高高仰视着梁瀚冬,而此刻两个人却调了个个,梁瀚冬唯有此刻狼狈不堪的蹲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这两个彼此安静的男女如世间万千男女一样,如同一个过客,在苍茫中偶尔相识,彼此交错,这一刻,两个人相望,竟然都是世事沧桑的漠然。
至少无心眼中面对于这个曾经在她生命里印刻下最深烙印而那烙印下是腐烂了的脓血的男人,眼睛里是平静的,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天地仿佛此刻凝固了世间。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梁瀚冬神情里多了一丝迷惘:“甜甜,你是来带我走的?”
无心默然,可梁瀚冬似乎找寻到了一丝活力,神色一动站起来想要扑过去,可他跪久了在地面膝盖有些僵硬,使得站起来身子歪歪斜斜差一点要跌倒。
无心冷漠的看着极其狼狈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她眼里曾经多么的完美以至于任何一个动作就是此刻这样的,在她那个曾经的爱里,也是美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在她是那么的刻骨,可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曾珍惜过。
而此刻她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不曾出手去扶一下,那患得患失的心情早已经灰飞烟灭也就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了,她只是冷淡的看着,以一种苍凉感看着,
当梁瀚冬要再一次扑过来时她却迅速后退了一步,站在外围抬眼看梁瀚冬,她这种疏离的态度让梁瀚冬神色哀然,却并没有往日那种嚣张般的执着,只是哀伤又小心翼翼的说:“甜甜,我不会伤害你,你别怕,无论你是鬼还是人,你回来要勾我的魂我都随你,只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面对着梁瀚冬不同往日的脆弱,无心幽幽开口:“梁瀚冬,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第一章 磕
梁瀚冬美好的五官因为无心一句话而变得痛苦,茫然,他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没能够吐出什么话来。
而无心也无意于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从醒过来那一刻起,她已经重新找回了答案,用四年的时间在监狱里痛苦挣扎用肉体的疼痛换来的平静和答案残酷而真实。
“梁瀚冬,我爱你,曾经,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尽管我努力达到你想要的那种,可我终究是我,你要的也不是我。其实我在和你好的那个时候我就明白的,你从来就不喜欢我也没爱过我,可我总以为我可以通过努力让你爱上我,世界上没有谁的爱可以无缘无故,爸爸妈妈收养我只是同情我,你爱我,那也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那个时候我是那么安慰鼓励我的,梁瀚冬,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执着你,而不是别的任何一个院子里的人吗?是因为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总以为你我这点是相同的,所以同病相怜,别人可以嘲笑我,可你从来不会嘲笑我,我知道那些人笑着和我好只是因为莫家,你是不同的,即便那不是爱,可有一天它会化成爱的。可我等到了什么,梁瀚冬,你不爱我你朝我捅刀子我认了,那是我自找的,谁让我爱你呢是吧,我活该我倒霉,可你究竟有没有一天是真对我好的呢?我就是想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可你把我扔了就不要了,我去求你跪下来求,你都不动一点恻隐,我和你十多年交情你说扔了就扔了,你说什么你还记得不?谁让我是莫家的,谁让我替莫家做事,你头也不回走了,连一点点的念想都不留给我,莫奶奶说是我把狼招进来所以我就该把这些承担过去,可那是我招你的吗?你知道监狱里我过的什么日子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呢,我该着你什么欠了你什么我要受着这些?我在监狱里像畜生一样过日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曾经也在里面幻想过你会来救我,可你没有,哦,也不是,两年之后你才让人来看我,梁瀚冬,我能在里面活下来是用身上一层层伤换来的,你就是让个陌生人来慰问一下我我算你什么呢,梁瀚冬,做人总是要有点良心的,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这样了你总该称心了吧,可为什么我出来了你还不肯放了我?我只想过平静生活我知道不是你对手我躲着你避开你难道我有错吗?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我死了你才放心是吗?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了你要这样折磨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呢,是不是还要我再跪你一次?只要你说,我不介意跪,你说,你答应,我这就跪着求你,磕头求你,好不好呢?”
许无心越说声音越来越大,她原本只是想平静的和梁瀚冬说话,因为她觉得和这个人已经恩断义绝其实并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可她看到梁瀚冬跪在地上发疯的时候突然就有种冲动,这个把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此刻跪着苍茫大地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就该在那样的生活之后依旧要凭着那样的记忆继续生活吗?
他凭什么可以这样一幅舍不得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托你的福,梁瀚冬,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力气和谁计较,你要报复我的话我也得到教训了,你还想怎么样呢?我只想告诉你,别在我坟头又烧钱又供东西的,那些我不稀罕我也不待见,你都拿走,只要你再不要出现来纠缠我,就算你积德了好不好?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知道我惹不起你,我也不敢惹你了,五年的监狱我知道,在你我不过是一个工具,我已经被你利用够了什么价值也没有了,我也不会再扒着你不放,你就放过我吧,你有你鲜衣怒马的好日子,我绝不会去给你惹麻烦,也不去嫌你眼,梁瀚冬,我认命了,你要彻底毁了我你成功了。“
无心捂着心口艰难的说着,厮磨咽喉的痛哽咽着仿佛有东西堵在那里,想吐吐不出,可她强忍着那股子气努力的大段大段的说话,仿佛要把一生的话都倾吐干净在这个只给她苦难的男人面前。
她控诉般的语气夹杂着深深的痛苦瞪视着梁瀚冬,而后者在无心的长篇话语里脸色越发的惨白,他拼命的摇头,像是要否认什么,可他什么辩解也说不出来,只是痛苦的说:“不,不是,甜甜,我不是……我只是想补偿你,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让我补偿你行不行?”
无心大口大口喘了下气息以平复那几乎要令她窒息的愤懑:“补偿,梁瀚冬,我的心已经死了,身体也已经毁了,你还想怎么补偿?你的补偿就是让我再一次死一回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吗?”
无心的话到最后有些因为力气不济而有气无力的,可这样的一句话就像最后在梁瀚冬的心里头直接而利落的狠狠砸下一锤子,使得他仅有的那一点力气荡然无存,绝望窒息着他的咽喉,他想要去拉一把就在眼前的像是活着又明明已经被他埋在灰色石碑下的那个人,可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也不敢。
他曾经活的那么恣意嚣张,平生都没有任何东西是他不敢说不敢做的,可在无心的一腔控诉面前,他觉得他没有任何余地可以去挽回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再留住那一点肖想。
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握住无法挣脱,他也许无法体会无心的绝望可此刻他自己就是绝望的,绝望的水淹没了他的生机,最后一点点的救命稻草都即将失去。
“不,甜甜,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最后一次,我求求你了,别不要我,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以前都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纠正他好不好?我们重新再来过啊,甜甜,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梁瀚冬这个时候已经丝毫不在意此刻他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狼狈,在一个他曾经践踏的女人面前用卑微的哀求去恳求她,此刻只要甜甜肯答应他,他不在意自己有多么的虚伪,卑微,那些他曾经以为的东西都不过是虚空的,他的甜甜不要他了,这才是真要他命的。
他这一生都不曾恐惧过,可这一刻他真的恐惧着,日后的生命中再没有许甜,他无法想象那将是怎么样的一种日子。
许甜提出来的无疑是要抹杀掉她所有的一切,在他生命中的痕迹,如果没有这些,那他还有什么意义存在?
只有在这一刻,梁瀚冬真正体会到许甜在他生命里的重要,他们骨血相连,说实在只有许甜的眼里他梁瀚冬才算真正意义上活着的一个人,而不是梁家一个符号,他可以恣意可以彷徨,也只有许甜的面前他毫无伪装。
他跪倒在许甜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全副力气倾注在这个纤细的身躯上,深情的仰望着:“甜甜,冬子求你,别走!”
无心皱起眉,她想把他掰开来,可梁瀚冬两条胳膊力气奇大的抱着,她这会儿眼冒金星的只有一点虚力气,哪有那力量去推开,最后她干脆的放弃了,只是垂着手臂任由梁瀚冬像一个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她,却用冷漠的眼神冷冷看着:“你是不是非要见着我的尸体你才打算消停?那也行,这世上千百种死法随你选,给我个痛快,我不想瞒着你,医生说我活不久的,你这么抱着大概过会儿你就可以见着我尸体了,那样你就该满足了吧。”
梁瀚冬一惊,冷汗层层的从后脊背压下来,他赫然松手,看着面如金纸的无心往后头退了一步出来,然后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梁瀚冬跟前:“梁瀚冬,我们至少有十几年的交情我求你看在这一点份上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在死了还让爸妈丢脸,如果你肯给我这一点施舍我死了也算是感念你好不好?放过我,别再来找我,别再纠缠我,行么,我给你磕头,我求你了让我安安静静体体面面死行不行!”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拿着脑袋往地面狠狠磕下去,那一声重重的声音锤子一样砸在梁瀚冬冰凌的心脏上血肉横飞的,他的眼睛里一片寂亡像是反应不过来,就这么看着许无心再一次狠狠拿脑袋磕着地面全然不顾那额头已经一片血淋淋的。
直到第三声砸过来的时候他仿佛才醒过神来猛的伸手拉住了无心:“不,别……”他摇了摇头,无力的绝望蔓延周身,而无心却只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那眼神里看到了真正的忘却和心死,他知道许甜对他的所有都在这一磕头里彻底被她抛弃而这会儿她的狠也在逼着自己要斩断这最后的牵挂。
凌迟般的痛却无法让他回避,他望着那双眼和额头的一片血肉,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那一团,模模糊糊恶心不堪,再也无法平复:“好,我答应你,你别这样,甜甜,我答应你了。放你走!”
第二章 我爱
天空最后一缕阴霾被肆意的风刮走了,露出一点点的阳光,青衫翠柏披着一层水气,在摇摆间飒飒如泣。
无心神态淡漠的点了点头:“谢谢。”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身体里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般无力,梁瀚冬扶住她想要帮忙,被她抽了抽手:“我自己能行。”
梁瀚冬神情哀伤:“我就是想帮一下,没别的意思,甜甜,你连这都要和我划清楚吗?”
无心摇摇头:“你答应了我的,请不要反悔,不然我磕死在这里。”她话语声调轻微,可语气却是倔强的,梁瀚冬知道,许甜虽然善良和气,从来都不会发脾气,可她一旦执拗,那么真的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当年为了和他一起不惜和家里头闹翻,她就从来是义无反顾的,如今这份决绝却是用在和他断绝关系上,这何尝不是讽刺。
他却只能是颓然的垂下手,一双眼依旧定定看着她,如火般的热情隐藏在幽蓝深邃的目光里,在平静甚至是绝望之后。
无心没有注意也不在意,她只是努力的想靠自己的力量去站起来,从今以后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纠缠着她,她生命中最后的那点牵绊终于被自己斩断,之后无论生老病死她都再不想和梁瀚冬扯上任何关系。
她此刻有种万籁俱灰的感觉,尽管梁瀚冬放了手可她并没有什么开心或者难过,所有的情感这些年都被熬光了,她剩下的仅仅只是这一副躯壳。
从此以后她不会笑不会哭也没什么留恋,生命原本该有的热力都已经被她提前支取消耗精光,一株花如果根烂了枯萎了也就没什么好念想了。
身后探过来一只手,轻轻伸入她胳膊底下抬了抬,使得她能够借力站起来,莫同坤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一件薄薄的风衣披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然后看着她说:“回家吧,甜甜。”
无心没有再说什么,刚才的一大段控诉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和过去告了别,可未来在她已经没有前路,她懒得去想,也不想挣扎,也就任由莫同坤将她半扶半抱着弄起来,随着他的脚步转身。
“甜甜!”身后的梁瀚冬喊了声,可她这一次再没有犹豫,没有停顿,莫同坤像是明白她的意思,带着她慢慢而又坚定的往前走。
“甜甜!”梁瀚冬依旧在后头大喊:“甜甜,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是爱你的,一直都是,我现在才明白,我一直都只爱着你一个,所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许无心头也不回的走着,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就像是身后什么都不存在一样,执着而没有停顿的往前走着,而她的身后,梁瀚冬也在执着而不停顿的喊着:“甜甜,我爱你,你听到没有,我爱你!”
这样一个曾经被梁瀚冬不屑于口的表白原本在他眼里是矫情和毫无意义的,就是在几分钟以前,他都还没有想过要把它喊出来,可此时此刻,无心在前方离他越来越远,梁瀚冬却想也没想的就那么脱口而出的喊着,喊着那三个矫情的字,一遍遍的喊。
他仿佛把身体里所有的情感都要喊出来,撕心裂肺般的喊,他也不知道这样喊有什么意义,可他就是想把自己掩藏在心里头不敢拿出来的这份表白喊出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是不够诚实的,在许甜纯真的爱情面前他从来都不够坦白,而现在离去的背影终将消失的时候他才有了勇气把爱喊出来,一切却都已经晚了。
也许之后,再无机缘。
无心面无表情的走着,几乎是用拖动的脚步缓慢移动,沉重的脑袋压得她不得不将头垂放在了莫同坤的肩头,神智也在开始疏离。
她恍惚的听着身后的呐喊,身体越发的往下沉,她想要说:“我想回家。”可是这句话却含在嘴里吐不出来。
回家,那个曾经充满了希望的爱的家,承载着她少女欢乐和爱的希冀,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连那份爱都已经舍去,她又哪里去找家呢?
春风拂面,却是寒凉,不知何时,她的脸上已经是热泪盈腮。
她彻底放任自己向那个永恒无尽的黑暗里沉下去,耳朵边仿佛听到有谁在惊呼,她想,终于,一切结束了吧,她告别了过去,结束了爱恨,这样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世界,她可以离去了吧。
随着无心身体的滑落莫同坤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抱,就在不远处的梁瀚冬几个箭步跑上来也想伸手,被他眼疾手快的抱着人往前进了几步,然后带着蔑然的神情看梁瀚冬:“姓梁的,你还想怎么样?”
梁瀚冬用一种贪婪的目光流连于横陈在莫同坤手臂的女孩,没有搭理莫同坤的质问,好半天才把目光收回来,汪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隐约的嫉恨:“我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
莫同坤嗤之以鼻:“只要你离她远一点,她就会很好。”
纵然此刻梁瀚冬心里有万种嫉恨千重不快,可这个时候他却半分不显,长久的肉体和精神折磨终于让他学会了隐忍,这份代价很大,大到他以为差点就失去了他的甜甜。
然而此刻许甜撕心裂肺的控诉不仅摧毁了他的迷梦,也让他从醉生梦死的幻觉里终于活回来了,他浑身的疼痛奇迹般的消失,当梁瀚冬清醒过来懂得觊觎猎物的时候,大白鲨的真性大概也就差不多该觉醒了。
但他没有往日那样发作,因为他知道此刻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我只想帮忙,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她不好。”
莫同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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