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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和音(主金色琴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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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阶礼乃又问道：“那么梓马大人呢，你喜欢和音的理由又是什么？”
柚木梓马编起谎话来那叫一个面不改色，流利非常。“因为她的倔强和努力吧，除了会演奏出打动人心的音乐，还有做菜的手艺也很好。”为了增加逼真性，他干脆长臂一捞，将和音圈进怀里。
真是能编……和音都有点佩服柚木梓马了。他口中说的那人是她吗？太能发挥了吧，瞧见高阶礼乃瞬时黯淡下来的脸色，和音不由得感叹这年头果然是只要能有厚脸皮，走遍天下都不怕。
门外，土浦梁太郎斜睨着身边制造低气压的某人，满心同情道：“要不要让柚木妹妹带你到别处走走啊，天宫？”待在这里简直是自找虐嘛。
就在这时，一直注意外面动静的小雅忽然冲进了柚木他们所在的房间，道：“不好了哥哥，祖母她回来了。”
“……”和音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荒唐的闹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么……
柚木梓马面色微变，“看来情况不太好了。”
******
“……为什么我们都要躲起来，不能让我们见柚木前辈的奶奶吗？”
“噢，我想起来了，柚木的祖母，好像是个很严厉的人啊！”
“但是九重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外面。”
“因为人家就是来见她的啊！”
“不过，礼乃小姐倒真是很有勇气啊，竟然就那么出去了……”
“呃，说是要和柚木老太太打声招呼什么的。”
就在香穗子等人躲在类似杂物间的地方说悄悄话，前方玄关处也正进行着一场气氛微妙的谈话。
柚木梓马的祖母是个挽着整齐发髻、看起来端庄又精明的老太太。她显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除孙子孙女外的两个外来人口，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两个和服少女，她先是对和音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一脸期待的高阶礼乃。“这位是……高阶家的千金？”
“是的，您好。那个——”
“那么今天你来，有何贵干？”不等对方寒暄完毕，柚木老夫人便不耐地打断道。“年龄相仿的女性在家人外出的时候来访，我实在觉得这样不妥。”
高阶礼乃浑身一震，脸色一点点变难看。或许是不忍心，柚木梓马正想开口帮说什么，却感到和音在身后扯住他。他回头，对方却没有看他，反而是对着自己的祖母一鞠躬道：“您说的是，挑了不好的时候来拜访，是我们失礼了。”
柚木梓马惊异地看向她，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太像爱管闲事之人的九重和音会主动站出来说话。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愿意帮高阶礼乃一把，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
柚木老夫人噢了一声，神奇地和缓了脸色，“和音……是吧？我有听你外祖母在电话里说起过你。别在意，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也早就期待你来了，晴子老师最近还好吗？”
和音答道：“感谢您的关心，外祖母一切都好。她说有时间会回国一趟的……”
“啊，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见上一面，算起来，我们也有近十年没见过面了。”柚木老夫人有些高兴地说道，然后她扫了周围一眼，又恢复矜持淡漠的模样。“真是失礼，礼乃小姐，天不早了，若没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要知道，无论如何，个人的私下交往都是要避免的。礼乃小姐你的行为，说不定会引起周围人的误解。”
和音：“……”真、真狠！完全避开自己刚才救场的话，这个刻薄的老太太怎么会和自家亲切好说话的外祖母成为好友的？！那什么的礼乃小姐，我救不了你了。请坚强地不要被打倒啊……
高阶礼乃咬住嘴唇，眼眶微湿。她低下头，“……是，真的、很抱歉。”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都是和她一起的，所以请您别这么说！”
听到这个声音，柚木老太太循声望去。只见正对着走道的杂物室的门被猛地拉开，一个面貌陌生的红发少女正冲这边激动地喊话。
如果可以，和音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气氛本来就已经够不好了，香穗子你这会儿意气地来搅什么局啊……她觉得非但无法帮忙解围，反而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果不其然，暴露了身份的众人只好纷纷走出来，土浦梁太郎甚至以商议校内音乐赛为理由想圆回场子。
很可惜，人家老太太不吃这一套。倒霉的校内音乐赛被暗喻作闹着玩的事情，连带着参赛的一众选手都无辜中枪。
虽然因为获得柚木老太太的没来由好感度若干而被排除在批评人群之外，但和音见对方明里暗里贬低的人群中有自家弟弟，心里就万分不痛快。虽然……因为香穗子的不冷静让他们的处境确实显得失礼了一些，不过护短心理爆发的某人才不管那么多。
听到老夫人又在说什么“总之，今天已经不早了，你们就先请回吧”这类的逐客令，和音抬步过去，将天宫清籁一把拉过，对这个她完全没有好感的外祖母老友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干脆与家弟一起先告辞，待得另寻佳日再来拜访……”
天宫清籁先没料到她会有这番反应，等体味过来和音的用意和这么做的理由时，先前糟糕透顶的心情不知怎么的便放晴了。
第25章 第二十四乐章
“……哦；这位是，晴子老师的外孙么？”因为和音的话而将目光转向天宫清籁；柚木老夫人冷硬的神色有些许软化。
“是的；还有这一位也是呢！”和音没有忘记在自家阵营里再加上一个月森莲。
“……”柚木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众人，眯起眼道：“那么，就让梓马招待一下各位吧。和音，”她转头对一旁抿着唇脸色有些严肃的少女道：“晴子老师有向你交代什么吧，来，我们这边谈。”
这场默无声息的对峙九重和音一方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当然，也可以归结为……柚木老夫人对某三位外祖母那诡异的崇拜心理帮助他们不至于难堪落败？！
那一边和音跟着老夫人去单独面谈；这一边柚木梓马带着一干众人又回到先前所在的房间。自知闯了祸的高阶礼乃一边抽泣一边道歉；说都是因为自己想出风头才害得大家不好下台，害得梓马大人被祖母批评。
“没有关系啦，礼乃小姐。”香穗子摆摆手劝说，“真要说起来，也有我的过错。都是我刚才头脑一热就藏不住……不过，也实在看不下去礼乃小姐被那样说的——”
火原和树附和道：“对啊，香穗子你其实也没有错啦。”都怪柚木他奶奶太严苛了，不过这话他又不敢当着人家孙子孙女的面说出口，只好挠挠脸转移话题道：“幸亏有和音在呀！你们不觉得柚木奶奶对她的最为优待嘛？”
香穗子点点头，“是因为和音她本来就是要来拜访柚木奶奶的缘故嘛……”
一边擦拭眼泪的高阶礼乃听闻此言，抬起头。“那位和音小姐……是梓马大人的祖母中意的那人吗？”
“诶……？”
她无意的一句话，令得众人震惊地一呼。柚木梓马抄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僵，转眼看向之前一直心事重重的天宫清籁。对方亦霍然回首，微微睁大的黑眸中有些微的愕然一闪而过。
……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以后，被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的九重和音终于拉开了大伙儿所在房间的门，气场诡异地走进来。“……”
柚木梓马开口道：“怎么样？奶奶她和你说了什么？”
和音抬起头阴郁地看了他一眼，用一个“哼”声以作回答。
柚木梓马：“……”
月森莲看了看平日担任调解人的天宫清籁只是望着和音沉默，再看一眼翘首期盼的好奇得不得了的众人，无声一叹，问道：“我说你啊，别让人记挂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和音臭着脸回他，“不就是长辈和晚辈的谈话么，你们怎么这么八卦？！”
月森莲：“……”他的好心竟然被说成是八卦！明明是因为看见她脸色不好才好心询问的……算了还是不要管这个脑筋奇怪的女人了。她说没事应该就没什么大事吧！
和音径直走到天宫清籁身旁，拉起他。“走了，可以回家。”
红发黑眸的少年看了眼身着和服的美丽少女，点了点头，道：“好……”
柚木梓马眯起眼，突然说道：“我说……是不是你之前并不知情，然后祖母刚才告诉你了啊——”在和音回头看他时，紫发少年无可无不可地笑笑。“她最为属意的柚木家未来三少夫人……什么的？”
“……”
“……”
被这样明确地说出，香穗子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跟什么，和音与柚木前辈……？
高阶礼乃眼神受伤地抬手堵住口中溢出的轻呼。
九重和音感觉到天宫清籁握着自己的手猛地一收紧，她皱眉看向柚木梓马。“那、又、怎、么、样？”
柚木梓马轻轻一笑，“没什么，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如果是和音你的话……也许会挺不错吧！”
“……”你妹，这什么勉为其难的口气，劳资还没说自己看不看得上你呢！和音一口气冲上来，正准备发话，身侧的天宫清籁开口说道：“柚木前辈何出此言，大家现在都还是学生，谈论这个未免也太早了。”
柚木梓马意味深长道：“反正是早晚的事，要是能碰见合适的人选，自然是越早确立下来越好啊……”
天宫清籁微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即便是这样，未来还很长，我们都会遇上不同的人，有更多不同的经历，选择还很多……更何况，若论早晚，柚木前辈不见得是更早的那个。”
“哦，是么？”柚木梓马笑了笑，“天宫这么有决心的话……我拭目以待好了。”
“……”天宫清籁神情冷漠，不再接话。
周围人，该懂的早就听懂，听不懂的依然迷惑。月森莲默默地叹息，觉得今天自己绝对是脑抽了才会这么跟来看了一场没头没尾的闹剧，平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嘛，不管怎么说，和音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柚木梓马走近她，一弯腰凑近少女不避不闪的面庞，声色低柔道：“毕竟，我还真是、挺看好你的哦！”
和音还没说话，就被天宫清籁微微一用力拉到自己身后，“柚木前辈不要再拿姐姐开玩笑了。”他面色沉着地对上饶有兴味的柚木梓马，用同样低弱的音量回道：“前辈自己清楚的，你与我家和音、其实并不适合……”
“那么谁适合呢，天宫学弟么？”柚木梓马不轻不重地出招。
天宫清籁非常淡然地笑笑，“那就感谢柚木前辈的看好了，我也觉得是自己啊！”
柚木梓马：“……”
他们俩全程的对话仅有耳语的音量，其他人看着他们，面面厮觑。不知道听没听见的九重和音，微低着头，看向突然被人拽住的衣袖。她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高阶小姐……？”你有何贵干啊喂！
“那个……”不知何时走到九重和音身边的高阶礼乃，一把执起对方的手，鼓足勇气道：“和音小姐，请、请允许我和您公平竞争好么？我。我是真心爱慕梓马大人的——”
“好了好了，那就让给你！”终于不耐烦，和音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柚木前辈这一款虽然很优质啦，但我短期还消受不起这种类型。所以你尽管放心，爱怎么争取就怎么争取，最好直接用真心攻下他，那就天下太平了。”
一旁全程听完她俩对话的柚木梓马：“……”
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然要被那样嫌弃的语气说出如同废物处理一样的话？什么叫天下太平！他曾经是什么毁灭世界的武器么？！一贯内心强大的柚木梓马，在九重和音上面那段信息量十足的话语面前，都无法保持淡定。
天宫清籁：“……”虽然心中视柚木前辈为头号情敌，但听完自家姐姐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对他心生同情。想起和音曾经还对柚木梓马上学时被万千少女包围的场景各种唾弃，他忍不住庆幸自己还从来没有成为过她恶意吐槽的对象。
一场令人无法评价的闹剧就此收场，从柚木家离去后，告别了其他人的九重和音与天宫清籁，并肩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天色全黑，夜下街道边的路灯投射下柔和的光亮。二人沿着下坡的的道路不紧不慢地走着，远处是横滨港口，停驻在港内的轮船时不时发出一声悠远沉闷的汽笛鸣响。
天宫清籁抬头看向远方，说道：“姐姐，柚木前辈说的那事情，他祖母是当真的么？”
和音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你说呢？”
他转头轻轻嗤道：“太过突然了不是么？从没听爸爸妈妈说过我们家与柚木家有什么世交，就算只凭外祖母与柚木老夫人的私人交情的话，那也没什么说服力呢！”
“是真的啦，那两个老太太商议的婚约什么的……”和音毫不自觉地打碎某人的侥幸心理。“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暗地里沟通交流了什么，好像从我还小的时候就有过这方面的口头协议了？！真是，闲得发慌的老太太就是容易脑补过多——”
她在那边自言自语碎碎念，天宫清籁却只关注前面那句“从我还小的时候就有过这方面的口头协议”。“既然是口头，那就不算是正式商讨的事情吧！”
不明白他话语里突然间上升起来的热忱是怎么回事，和音瞥了他一眼，道：“啊啊，怎么说，外祖母在我去见柚木老夫人之前是没有透露什么啦，所以在对方明确表示什么‘我很中意你做我家孙媳妇’的时候，我差点没摔掉人家家里的限量版茶具……”
被那些糟糕的字眼戳得心里各种不舒服的天宫清籁，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那姐姐你怎么说，是拒绝掉了吧？”
“没有啊……”毫不自觉地让身边人的心上再中一箭，和音满不在乎地说道：“看对方好像非常乐意的样子，要是我就这么明确的拒绝掉，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吧！没准儿还会破坏外祖母的友谊什么的……”
你管它友谊那么多啊！天宫清籁各种不淡定了，他停下脚步，一把抓过和音的肩膀。“姐姐你这样太不负责了吧？对自己的终身大事——”
啊……？和音被他吓一跳，然后非常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郑重其事道：“说实在的，清籁，虽然刚才在外人面前那么说是一回事，但这会儿在你面前呢，我就说实话——”
“婚姻这种事情我真的不太在意啦，如果一定要结的话，家人又给找好了合适人选，那就这样呗……反正那都是未来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我很在意！”
被对方眼中闪烁着的某种炽热的光彩给震住，和音歪了歪头，半晌只有一个语气词冒出。
“诶……？”
第26章 第二十五乐章
红发的俊秀少年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面容微讶的少女；纯黑的眼瞳在这夜下显得更加深沉如墨。他那句斩钉截铁的“我很在意”让和音怔在原位，许久才轻声缓缓道：“清籁……？”
天宫清籁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和音：“……喂；这是什么新型的猜谜游戏吗？”他今晚好奇怪有木有！
“……”真想给她跪下了。天宫清籁深吸一口气，有时觉得还挺机灵啊，“怎么轮到自己就迟钝成这样？”
这句听懂了，嘲笑她的智商还是情商呢！和音超级不满，直接pia地打开他的手，哼道：“你小子差不多一点啊，最近叛逆期到了么？老是抨击我干嘛——”
天宫清籁：“……”因为有她一个在，他根本连叛逆期还没到性情就磨平了好不好！
“因为姐姐确实太迟钝了；所以不怨我这样说——”
“哈；那我到底哪里迟钝啊？你最近一脸不高兴的反常样儿难道也有我的错么？”
“当然有。”该承认的时候果断要承认，“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感觉到？！”
他、终、于、说、出、口、了！
从来只有一个人郁结在那里，惴惴不安七上八下，或忐忑或欣悦，这种感觉，不想再一个人默默咀嚼。他以前觉得时间还长，至少他们一直都在一块儿，可以等她慢慢发现。但事实告诉他，总有太多的意外存在，不能再等了……
“……”刚才还愤愤不平的人瞬间消音了，那张微抬起的小巧脸蛋上什么表情都褪去，只剩一片空白。仿佛天宫清籁的那几个字眼直接将她的心神炸飞天外，找都找不回来。
抬起手捧住少女的脸庞，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无论如何总还是第一次告白的少年，双手微颤，心跳凌乱，紧张得要命。“……虽然、你一直都、没有察觉，但我真的很早就——”喜欢你。
“……怎、怎么可能嘛。”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和音回过神来，刷地往后大退一步，继续表示质疑道：“不不不，其实你说的是亲情上的那种喜欢吧！”
“才、不、是！”天宫清籁气极，干脆一口气倾倒个够。“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拥抱你亲吻你的那种喜欢，只要看到你心中就会喜悦安定的那种喜欢。会为任何捕风捉影的和你有关的信息一惊一乍，暗自焦虑担忧，生怕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让你被人抢走，你说这是亲情上的那种喜欢吗？”
“……”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可怜的、两辈子没有被人这么明确直接地告白过的九重和音，直接大脑当机了。
因为她那略显孤僻的古怪脾气，想要对这姑娘产生恋慕之情并向之诉明心意，那得有怎样的契机才能促成这一化学反应的发生！要不是穿越以后遇上了一个天宫清籁，谁还会有那种撞了南墙还不回头的决心和勇气啊！
所以这货果断傻了不是？！她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有木有？名义上他俩不是姐弟么？这得要怎样的造化才能让清籁他逾越过亲人的身份对她产生所谓的……恋慕之情啊？！
“我还是觉得、觉得不科学啊！”她讷讷道，“你怎么会喜、喜欢我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九重和音的固执也算是天宫清籁头痛的几大要素之一。他没好气道：“不喜欢你的话，当初怎么会要求爸妈把你从福利院领养回来！”
“胡、胡说，你那时才五岁，懂个毛线啊！”
“所以这就是宿命……那时就被你吸引了。”
明明是放在哪一种言情剧里都是极其动人的告白场景，却被这两个人用吵架似的语气你来我往地说出。从来在和天宫清籁的争执中处于不败之地的九重和音，首尝败绩。“……我、我了个去。”她觉得今天被冲击太狠，需要缓缓先。“先、先回去了啦！”
她在前面率先走起来，天宫清籁跟在后面。“姐姐你这算是什么啦，不要想逃避然后明天一早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啊！”
“……”他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和音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一顿，她烦恼地转头，“你快闭嘴，我现在三观都碎一地！”捕捉到红发少年因为她这一句话而闪逝的受伤神色，和音又心中一紧，没来由就有些愧疚。
想起这么些年来，天宫清籁对她的好其实真的是没的说了。虽然二人中间有十年分隔两地，但他总会找到很多机会与她联系。通过互联网视频聊天、信件、假期就和母亲前去维也纳看她……反观自己，却显得冷漠许多。和他视频不要多久就会觉得不耐烦了，他的来信更是四五封以后才回一封，从没主动回日本去看望过他……
啧，九重和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明明是想理清一下思路的，怎么越思考越往他那边倒，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呢！
不对，她其实也很疼爱自家弟弟的啊，对，就是姐弟之情。如果把天宫清籁为她做的一切定位在姐弟之情，九重和音肯定会记住一辈子，并回以同等的回报。但只要一想到他说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她……心里倒不是觉得反感，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滋味。
“清籁，我想过了，我们俩之间，明明我对你很不怎么样的，甚至有很多小毛病都是你让出来、贯出来的。对，我一直都清楚。所以就算要喜欢也应该是我喜欢你而不是你喜欢我啊……”
缄默着的少年抿了抿唇，道：“……喜欢的人才会先付出吧。你也别问为什么了，就像你说的，要真能说的出来原因，那也不是真正的喜欢了。”
“我知道你现在估计一时接受不能。没有关系，你也不必不自在，就像以前一样相处呗，反正我都习惯了的。”
“……你是抖M么？”忍不住就将这句话吐了出来，和音紧蹙的眉平展下来。她叹道：“真是傻孩子……”背过身，她的表情隐藏在无人可见的夜色里。想起了之前因为他的反常和疏远，自己心中怪异的涩然感，和音无法再自以为是地断言什么。“回去吧。”
“嗯……”天宫清籁追了上来，再接再厉地道：“既然姐姐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么？”
和音黑线：“要死了……你就不怕爸妈知道么！”
天宫清籁无辜道：“为什么要怕？爸妈好像早就看出来了吧！”
“……”
卧……槽！他这话说完以后，她回去再也不敢直视养父养母的脸了。和音整个人风中凌乱，忽然有点怀疑爹妈当初到底是抱有什么心态领养她的了……
难道是，传统社会里、那个传说中的……童养媳么？！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样的神展开啊！总觉得这个世界一瞬间变得不认识了啊有木有！
******
天宫清籁的记忆里，和音给他的最初印象，一直都是那个阳光里钢琴前弹奏《平安夜》的、仿佛从天降落的精灵之类的存在。哪怕后来无数的事实告诉他，自己的第一印象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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