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和音(主金色琴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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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也有什么意见吗？”
对方的眼中一派冷漠平静，与他对视久了仿佛会遍体生寒。但和音却只是抿着唇直视过去，慢吞吞地道：“我的意见能影响你的决意吗？”
男人想都不用想地断然道：“当然不能，只有我才有决定一切的权限。”
表情同样冷淡的少女接口道：“那就没有意见了……”
就在火原和树等人诧异她怎么不立场坚定地说出心声，而吉罗晓彦无聊地收回视线转过头去时，和音的声音再度慢吞吞地响起。
“其实我是在心里掐算自己有多少斤两，一想到说不定也会达不到理事长‘要求的演奏水平’而被踢出去，我就感到一阵惶恐啊……”

“……”胡说！你这个拿了校内音乐赛优胜的还不够水平的话，那他们其他人不是更不够了么？
在场除了和音本人和看不出心绪的吉罗理事长外的其他人，纷纷冒出上面的念头。她的胆子可真大啊，刚刚那些话果断是在讽刺吧讽刺！

吉罗晓彦还来不及为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而生气，便看见有人推开了音乐室的门笑盈盈说道：“九重同学真是谦虚，柳原大师的嫡传弟子都不够水平的话，同龄人中还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你呢？”
看到来人那张最近在眼前高频率晃荡到生厌的脸，和音微微一挑眉，淡淡道：“你过奖了。”眼前这人虽然是她灵魂上的老乡，但是注定两人是对立，丫的对她家清籁那么明目张胆的心思，她要是再没点危机感就见鬼了。
她转头看吉罗晓彦：“孙蓓同学来这里是……哦，符合您要求的演奏水平的……”

你还真打算将挑衅进行到底了啊……众人黑线。

好在吉罗晓彦愣是没有生气，大概是认为没有必要和一个中二期没过的小丫头计较。他点了点头，说道：“孙蓓同学和她的姐姐孙蕊在国际古典乐新秀中都颇有名气，而且她本人也曾多次获得过专业性的国际大奖，所以邀请她代表我们学校出演，这对学校将来的发展十分有利。”

在场的几人多少也算是有听说过孙蓓的名字，再加上校园里最近流传得正盛的某个八卦，那一个个眼神或明或暗地往和音身上瞟。
而某人果然不负众望地，不高兴了。当然，这份不高兴她没有表现出来，而且那不高兴的原因也和众人以为的不同。

……既然是看重她多次获得过国、际、大、奖的经历的话，“那为什么没有我弟弟呢？”作为在钢琴大赛上力压某人好几个头的天宫清籁，怎么就不在考虑范畴了？

吉罗晓彦不为所动，十分镇定地回道：“天宫君有令尊的另外安排。”

是么……和音点点头，原来清籁先一步被父亲预订了。

站在不远处的孙蓓，暗暗观察着和音的神情，眼中闪过些许不知名的光芒。

该说的事情说完以后，吉罗晓彦顾自离开。金泽老师十分无奈地帮他收拾烂摊子，吩咐大家没事也都可以回去了。
对于日野香穗子被排斥在众人联合的演出之外这个无法改变事实，大家都报以不解的愤慨和同情。

和音向众人告别后，正准备踏上归家路途，不料身后却有人将她叫住。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孙蓓站在音乐楼的台阶上，神情略有些莫测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么……孙蓓同学？”　

53　　第五十二乐章　　
与此同时；这一日因为父亲的要求先一步回家的天宫清籁，在琴房商量了开港庆典演出的一些事项。
确定好了演奏曲目后；看着日渐成熟、即将一步步脱离少年模样的优秀儿子；天宫翔也心中不无自豪，鼓励地拍了拍天宫清籁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你这些年已经积攒了不少对外演奏的宝贵经验，等这次事毕，可以着手下一步深造了。”
“深造？爸爸你是指……”
“出国留学，这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定好了。”天宫翔也回道，“呵；不记得了吗；你那时候还自己给自己挑好了留学国家呢！要么维也纳，要么就是俄罗斯……”
天宫清籁怔了怔，随即微笑应道：“是么，有点记不清了。”
少年垂下的眼眸掩饰了其中一闪而过的深思，终是没有将对方为和音的打算安排问出口。

出了琴房的门，想着再过不了一会儿和音就应该回来了，天宫清籁的心情瞬时明快许多。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原本已经踏上了二楼台阶，想了想又折回来，接起电话。
“喂，您好？”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个犹豫试探的声音。

天宫清籁听着听着，习惯性扬起微笑的唇角，逐渐拉平；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眸中，原本充满期待的神采，此时一点点地、褪得一干二净。

******

“……有一点点疑惑想要请教九重同学，听说你并非天宫君的亲生姐姐，是他们家领养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哼，听说？还真能听说啊！和音打量着问话少女的眼神，微微有些森冷。整个学校里知道这个实情的，不超过十人。初来乍到还没两个星期的这位孙蓓姑娘，如非刻意的费心打探的话，又会从哪里听说来呢？

听了她非正面的回答，孙蓓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和音的眼睛，放低声音说：“我见天宫君与九重同学你相处甚为融洽，姐弟感情好得让人有点羡慕呢……”

“……”和音双手抱臂，微眯起眼眸审视对方。实际上她早过了那种看不懂人脸色、听不懂人潜台词的年纪，对方这种不怎么高明的试探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有个疑问，孙同学不妨也给我解答一下。”
“请说。”
“你这么千里迢迢转学过来，除了所谓的父亲工作调动原因外，更大的原因是什么呢？不要拿那些浅薄的借口敷衍我，以你的能力，完全应该选择一个比星奏好更多的学校才是啊！”
孙蓓冲着她一笑，说道：“如果我说是为了天宫君来的呢？姐姐你会不会成全我？”

连姐姐都叫上了……姐你个头啊！谁是你姐！和音忍住了开口吐槽的冲动，只是狠狠向天翻了个白眼。随即她冷淡地朝对方说道：“关、我、什、么、事？！”

“什——”

“应该说，你今日找我说的这番话，简直蠢透了！”不管孙蓓因为这句话而勃然色变的脸，和音继续不带停顿地道，“如果你的目标真的是清籁，那尽管找他去！究竟是想要把他当竞争对象还是追求对象，都随便你。他接受你，是你的运气；不接受你，是你没那个命。这一切的一切，我能左右什么？你根本不应该来找我！”
“你该明白，所谓亲疏有分，我会站在谁那一边不言而喻。你来示好的话，我不会帮你；来示威，我更不会怕你。”所以，你这不是傻逼还能是什么！
最后一句和音想了想还是呑回肚子里。因为面前原本神气活现、自信满满的少女已经脸色发青，半晌不语，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堵的。

“没话说了？那我回去了。你也不要太生气，忠言逆耳嘛，我今天这番点解你不必太感谢我……”在孙蓓少女拼命组织语言准备反攻时给以最后一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某人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
笑话，论起嘴炮的攻击性，她还没有输给过人好么！

“……”

走出一小段距离以后，和音像是有意识般地回头看了看还驻足原地，不知心情平复否的孙蓓。那个少女外表看起来依旧清新美丽，娇俏可人，但那一双眼眸却盛着时明时灭的诡谲波光，看样子是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的。

和音转回头，轻笑一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还能怎么样闹啊，她可真是有点期待呢……

******

时间过得飞快，将要组成多人合奏的校内音乐赛原班人马进行了几次集中练习，效果虽不至于不佳，但总达不到预想中的程度。
与此同时，“听说”已经与最近人气转学生加地葵进行了一次完美约会的日野香穗子，成功地将优秀的中提琴手加地少年忽悠进了和音他们的团队里。
至于她自己本人，则是在考虑再三以后，接受了王崎前辈的委托，将要代替即将出国参加维也纳演奏比赛的他，出席开港150周年音乐会。

一切看似都在平静而和缓的表象下进行着……

由于合奏人数比原计划多的缘故，吉罗理事长在看了半天的校内音乐赛录影带后，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将众人划分为两个团队，分别负责两个演奏节目。

“啊……这、这样也行吗？”接到通知的金泽老师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个新来的年轻理事长的办事节奏。
“嗯，没什么不行的。”
“可、可是……这分队？”金泽老师看着交到自己手上的安排表，“其他几人先不说，你打算将九重、柚木和志水分出来组成三重奏？”
这三人，九重和音就不用说了，典型的独奏主义者，她的演奏如同她的性格一般自成一派风格，本身就是极难找到能够合作得天衣无缝的演奏者——或许，她家弟弟天宫清籁除外？！
然后是柚木梓马，优秀完美的王子形象之下，恐怕也是难以调和的个性。毕竟，追求出众与完美的人，大多都不会愿意与人同调配合，消磨去本真特色。
还有志水桂一，沉浸在自己创造的音乐世界中，那把能拉出梦幻般音色的大提琴、还有如教科书般标准完美的演奏，是其他人难以模仿企及的存在……

这样的三人组合，真的没问题么？！

可惜做决定的吉罗理事长并不关心金泽老师的种种顾虑，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看好自己安排的组合，见金泽老师还不能下定决心的模样，他干脆自己召集了学生们，公布最新的安排动向。

出乎金泽老师意料的，他印象中各个个性十足的学生们对于这样的安排，竟是……没什么意见地接受了？！

柚木梓马：“三重奏？和九重还有志水一起么……好啊，正好他们俩都是我很感兴趣的对象呢，想必这次合作会很有趣吧！”

志水桂一：“……九重学姐的实力很强……柚木前辈也深藏不露……跟他们一起演奏，应该、应该能收获很多……吧……Zz~zzz~”

九重和音：“……可以、试试吧。”比起之前她与才被自己呛了一顿的孙蓓少女继续的无默契合作，柚木梓马和志水桂一简直就是好人选啊好人选！

吉罗晓彦遂接着安排了三人的演奏曲目。

和音拿着一人一份的三重奏曲谱，看到曲名后微微一愣。“咦……”《Green　Sleeves》，绿袖子么？这不是她之前在比赛中用过的曲子么？

像是明白她在惊异什么，吉罗晓彦说道：“曲子就是我看了你的那场比赛的录像带后决定的。”
和音：“……”这是在侧面表扬夸奖她么？
不过，长笛、竖琴、大提琴版的绿袖子，说不定会奏出期望之上的效果来呢！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忙于开港庆典的演奏练习之外，和音的其他时间基本全数用在了音乐相关的各科学习上。她的老师柳原夏佐好似定了休假日本的念头，表示接下来半年内都会居住在这里，顺便指导和音的小提琴学习。于是课业、合奏练习之外，她又多了无数加大剂量的作业要完成……

“次奥，这种仿佛天朝音乐学生考院校前的冲刺练习般的节奏是怎么回事！”每日里练习量增加到十小时，除了上课吃饭她连睡觉的时间都要节省出来练琴。尼玛这种勤奋程度当真是只有她上辈子考音乐学院前一个月才会出现的状态啊！
就因为这样，即便是和天宫清籁同上一个班级、同住一个家，和音也感觉自己好像有非常久没有和自家弟弟好好说过话了。二人各有各要忙的，时间上的错开导致他们连一起上学放学都做不到，这可真是自她从维也纳回来以后少见的现象。

也因此，她没有察觉到天宫清籁近来隐隐的一些变化。
即便再忙碌也依然时时将她关注着，看着少女陀螺似的忙不停歇，以及高强度练习下透着疲惫的面容，天宫清籁无数次暗暗握拳。
或许自己可以再瞒一段时间，再等一等……因为她最近是如此的繁忙和辛苦。至少，至少要等到她有闲暇的时候再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54　　第五十三乐章　
一周以后；开港150周年庆典热闹非凡地举行了。
在这个几乎全民欢乐参与的日子里，家长们带着孩子看了街头的马戏团走秀；然后又有无数人拥挤进了即将进行演奏的音乐厅。

“啪”地一声；原本高悬天花板的明亮灯光尽数熄灭。黑暗降临的下一瞬，舞台上厚重的帷幕向两边缓缓拉开。
清泠动听得像是泉水滴落石上的竖琴声率先牵动起人们的听觉，那熟悉的、美丽又略有点忧伤的旋律伴随着接下来低沉悠扬的大提琴声仿佛要在人们眼前交织出一幅幅画卷，再现那个几百年前的爱情传说。随后加入的长笛，清亮而绵长，贯穿主旋律，将三种乐器的音色融合衔接在一起，带给人们极致舒缓优美的听觉享受。

似乎是为了与演奏的曲子相衬；台上并没有打出耀眼的舞台灯；只是留了两盏柔和灯光，将三位年轻的演奏者，笼罩在晕黄的朦胧里。
白色燕尾服的紫发少年站立在舞台中间偏右的位置，手持银色长笛于唇边游刃有余地吹奏，那低垂着双眸的模样吸引着场上万千少女心；金色卷发的精致少年则坐在他的身侧，大提琴立在身前，低头专心地拉着。最后是弹拨竖琴的少女，那庞大的四十七弦竖琴几乎将她整个身子遮住，但少女却轻巧地驾驭着竖琴，一双灵活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竖立的琴弦间来回游走，不失为一副美好画面。
即便接下来月森莲等人的另一组演奏的格林卡歌剧《鲁斯兰和柳德米拉》序曲，恢弘热烈大气更符合庆典的气氛，也不能驱散和音他们这一曲别具一格的《绿袖子》在观众心目中的深刻印象。

而同一地点的另一个更加正式化的演奏礼堂中，天宫清籁一改往日端庄大气的曲风，演奏了一首德彪西的《贝加摩组曲》之“Prelude（前奏曲）”。
演出完自己的项目后的和音，换了装匆匆拐到隔壁音乐厅里，看了她家弟弟的演奏全场。
德彪西是她本人比较欣赏的一位音乐家，他的几组音乐小品都非常棒。清新绮丽，神秘诡谲什么的都可以用来形容他的曲风。天宫清籁这次放弃了他一贯的庄重古典派，挑选了这位印象派大师的曲子，着实让她有种不小的惊喜。
一曲听完之后，她奔到后台那里。待少年推开门进来，便倾身一扑。“清籁！太好听了……呜呜呜你竟然连我心爱的Prelude都染指了，还染指得那么彻、底！我、我我好感动……”

原谅她的语无伦次吧，惊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经过今天以后她就可以被放出来了有木有！前天老师回国前给她验收的曲子全部过关了有木有！再加上今天这劳什子的开港庆典完毕，她终于可以从昏天暗地的练习中解脱出来了……所以不要怪她太激动啊！

天宫清籁：“姐姐……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别的不说，可以先别用着快掐死他的力道表达喜悦么？！

十天以后，生活逐渐又趋向轻松平缓的和音意外地收到了来自东京的一份邀请。
“桃丘音大的学院祭……？千秋真一的钢琴协奏曲？”她翻了翻邀请函，看完内容后，不由小小感慨一声，“哗……好了不起啊，竟然搞起协奏曲了，千秋真一这家伙果然混得非常出色啊！”在她前世中的音乐学院里就是这样，只有实力牛X的人才有机会和交响乐团一起合作协奏曲，不然就自己躲一边玩乐器去吧！
鉴于这样的认知，和音在感叹的同时，嘴里也半是玩笑地道：“矮油，将来我也要邀请一整个交响乐团来开个人演奏会啊……”
从她身旁经过的月森莲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淡定斜睨她：“你暑假不是夙愿已了了么？”他指的是她在长野音乐节最后那天的演奏。

“但那个又不是以我为中心开的演奏会，劳资也只是一个凑数的小透明而已啊……”和音撇嘴，以自己为世界中心的中二本质暴露无遗。她抬头瞅他，“说起来，阿莲你不是已经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项了么？”
“是这样。”月森莲颔首，然后又有点奇怪地道：“你这副不确定地模样又是怎么回事，你家清籁基本上也是和我一起的啊！倒是你……还没有定好去哪个国家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知他的话语那里不对，和音脸色微微有点变化，但随即又是那副轻松散漫的神情，淡淡笑道：“是啊是啊，我挑剔，我龟毛，我要好好考虑。”

“切。”月森莲懒得理她，这家伙明显又开始不正经，嘴里说的十句里八句不是靠谱的真话。

待他走后，和音才仿佛若无其事般地趴上桌面，撑起的双臂掩盖住她变得有些复杂的脸色。
这一天的午休时间，她难得没有知会任何人，拎着自己的便当盒，爬到星奏那开阔又安静的天台上去。
不过，在天台上竟然遇见了一段时间没有联络的火原和树，倒真是有些意外了。

“你……和音怎么也一个人啊？”
原本开朗外向的阳光少年近来似乎有些忧郁，就连他向和音打招呼的模样，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和音多瞧了他一眼，慢慢地嗯了一声。然后自己走到长椅那里坐好，打开便当盒享用午餐。
“火原前辈没吃午餐吗？”

“没有……小卖部的面包都被抢完了。”

和音：“……”卧槽，她怎么不知道学校里的面包需求量竟然大到这种程度！星奏有一群她不知道的面包控存在么？
“那……那你要不要吃一点我、我的便当……”她犹豫了半天，鉴于礼节问题，才非常痛心地问出这个问题。啊啊今天中午可是有她非常喜欢的凉拌海藻呢！

火原和树的眼睛亮了亮，看来不管是处于多么低落的时期，人们只要有好吃的，还是会给他们带去好心情的。“好啊……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我不介意。”心在流泪了啊！

两个过去其实也不算太熟悉的人在一种奇特又和谐的气氛中分享完午餐，和音擦擦嘴，将东西收拾好。想了想还是问道：“火原前辈最近在忙什么呢？听说你们三年级进行了志愿调查……”

提起这个，火原和树的原本稍好的心情瞬间又down了。“那个、柚木决定出国攻读金融工商了。”
和音明明问的是他，他却提起了柚木梓马。
“噢……这不是早就确定好的么！”她随意地应了一声，这不正是柚木梓马当初和家里协商好的结果么，作为高中时期让他继续学习喜爱的音乐的代价，是未来的人生方向按照家里的安排来走。
其实也没有好遗憾了啊，以柚木那个家庭而言。他自己想必也早有觉悟了吧，可惜眼前的火原和树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的样子呢！
“前辈你是舍不得和柚木前辈分开吗？”矮油，真是好基友好深情啊……呸，等等，她让什么思想乱入进来了。

火原和树嗯了一声，承认道：“有点吧……其实只是觉得有点难过，还有就是，觉得大家渐渐都要走向分别散布在各处的道路，感觉舍不得……”

得了，这位看来是毕业期综合征来着。和音摊了摊手，“火原前辈你这样想不太对啊，本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前程嘛，难道还能整个班一起毕业、一起念一所大学、然后再一起找同一份工作吗？迟早都是要走各自的路的……你还是早点习惯吧！”
说罢，她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啊，成人的世界，可是很残酷的！”

“……”火原和树被她这副怪模样雷得脑后黑线，“和音你还真是想法早熟！”不如说有种超出同龄人的现实吧，现在的少女们不都是很爱梦幻啊唯美那一套的么？！

切，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成人！她摇摇头，不打算再说什么。想起今天月森莲的那一番话，还有最近渐渐察觉的天宫清籁的异样，和音心中一拧，顿时也有些心底堵得慌的烦躁。
他们到底都是什么意思，清籁要和阿莲一起留学，大概会去维也纳。但她并不知道这个事情，这些时日没有从爸妈的口中听说，更没有听那最近总是欲言又止的小子说过！

都怪她这无比发散的思维联想能力太发达了，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总会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乱翻，每一种设想都可以拿去编一段虐心纠结的狗血剧。但她却不愿用其中的任何一种去套用如今的情况，她只想马上有个人来向她说明，来告诉她，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但是没有啊……

和音无意义地喟叹一声，面向护栏外的风景发完呆后，转身准备回到教室，或者去练习室打发时间，却见那扇通向楼道的大门被从另一头打开。

“哦，在这里呢……”仿佛找寻很久了一般的语气，出自那个和她很不对盘的孙蓓姑娘。然后她转头对身后隐藏在楼道阴影里的两人微笑说道：“伯父伯母，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

什么情况？

和音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然后当孙蓓转过来的视线与她对上时，她仿佛从对方眼中看到某种诡秘而满意的笑意。心中警铃大响……

“——和音，这两位，据说是你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在楼下站了有些时间了，我问了情况便自作主张带他们来找你了~~”孙蓓笑靥如花，仿佛真是那做了好事的热心姑娘。

站在一旁尚未离去的火原和树听到这仿若神展开的话语，顿时愣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