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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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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默默照做。她擦干脸上的水珠又提着木桶慢悠悠的回家。这木桶是几个小孩子的玩具,专门请人忙活的。桶小,水量少,八岁的娃娃就能伏在井边提上半桶水来。
夏慕其实预备问一下那个陶舍的事情。他模糊的记得这人自己应该见过。大概因为平时与自己来往的人没什么一般意义上的正经人的关系,他有点不太放心。可是现在他又不知道如何问,不知道周云是否会觉得他是在干涉她的生活。当然周云大概是不会抱怨什么的,可是自个儿心里会不'炫'舒'书'服'网',因此夏慕也只好把这个疑问扔到一边去。他背着手跟在周云的身后,稍微不显眼的偏着脑袋,一边打量周云的背影,一边伸手捋一把竹叶。
总觉得有种女儿就要长大的感慨,夏慕心里有点闷闷的。孩子啊就是长得快,你看这才多久不见,身高已经往上窜了。要是自己再过些时候见着也许第一眼都不敢认了。他不小心感叹出声引得周云回头。
“怎么,不'炫'舒'书'服'网'?”周云问。她觉得夏慕的气色很好,不像哪里有毛病的样子。
“没。”夏慕笑。
周云对他的莫名感叹不礼貌的翻个白眼,然后继续走路。她虽然对这短短的小径已经可以闭着眼走过去,但是也难以忘记曾经在这里翻了船,真的掉到阴沟里去了。阴影不小,导致她现在走路都专心一意。
晚上吃过饭,陶舍跟周云打商量。
“我跟你去上课怎么样?”他忽然间兴致勃勃。他的初中年月已经远去,偶尔也想回温一下。况且,要是热闹得紧,自个儿想必就不会一直为根妈妈闹翻的事而气闷吧。
周云瞅瞅他,摇摇头,这又不是自己说好就能决定的事。
“你只带我去你们学校好了,其他的我不麻烦你。”陶舍退了一步,恳求的望着周云。
周云看着似乎没玩过木质小板凳而现在一个大屁股压在上面的成年人,嘴角有那么一丝抽搐。她以为陶舍很成熟的,然而眼下他却似乎就是一个孩子。周云无奈的摇摇头,生理年纪大概不代表心理年纪的。
“你个人去跟老师讲?”周云问。
陶舍点头。
周云低头摸摸鼻子,吁口气,答应。
夏慕偶尔喜欢看周云无奈的样子,所以并不帮忙。他安静的坐在阴影下,仰望星空。星子点点,跟夏夜的萤火虫仿若。周云坐到旁边的石头上。那石头天生就好像是被准备来做凳子的,表面平平坦坦,坐上去舒'炫'舒'书'服'网'服。当然冬日是不行的,太寒了。
周云沉默一会儿开始指点星座。她记得不多,不久就胡言乱语,让夏慕很是觉得好笑。
陶舍看人家不搭理自己,也没被冷落的不适。他外出取景的时候常常一个人,所以已经习惯。
初夏的天空很清明,缀着星子的时候,安静且温馨。
周云看得打哈欠于是拽着周想回屋睡觉去了。杜轻欢还想玩,周想一瞪眼,他便即刻乖乖的回了屋。
早睡早起身体好,这是周云告诫周想的,而周想也严格执行。只是为此杜轻欢叫苦不迭,他精力旺盛,上一天课也消磨不玩,现在上床,也只有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绵羊。其实数绵羊也不大好,他越数精神越好,跟周云告诉他这个方法的原意背道而驰。
清早。
周云熬了粥,拌好泡菜,又预备了中午的菜,这才叫醒家里的人。
夏慕帮她端饭。他起得早,一直帮周云添柴禾,看火势。他在这呆了两天,今天便要回去了,所以打算跟周云他们一起上路。
陶舍习惯性的赖床,可是周云在屋外说他再不起床就不带他去学校了,他便清醒过来。
一路上,人不太多。孩子们喜欢早早的出发,打着火把,在路上玩闹。周云走得迟,太阳已经冒头了。冯尔跟他们一路,冯卓却先去了学校。他要中考,因此抓紧一分一秒。就算平日里成绩好又怎样,他还是害怕一朝失利,所有的辛苦跟河水一样流走。
陶舍拍了几张照片。
这些日出气势不大,不过晕红的云彩十分可爱。山间又草木青翠欲滴的,也算养眼。那些薄薄的雾气一点点散开,露出隐约的山峰来。遥远的地方还有人般大小的房子,听所那是另一个镇子的集市。时而鸟鸣声声。野鸡从路边的野草间飞起,很低,不过很快。野兔则时而从大路上穿过,谨慎的四处张望。
到学校,夏慕跟周云道别。
“不要惹是生非。”夏慕叮嘱。
周云摸摸鼻子。自己一直可是乖宝宝的。
“惹是生非的不会是姐姐啦。”周想大声,很自豪的模样——只有我才会惹是生非,哈哈!
“那小周想你也不要惹是生非,好不好?”夏慕笑着蹲下身子问周想。
“不好。”周想头一甩,潇潇洒洒的往自个儿教室去了。
周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一张微黑的脸艳丽起来。
夏慕摇摇头,起身,揉揉周云的脑袋:“下次来看你。”
周云点点头,想了一下,“端阳来吧。”
“好。”夏慕摆摆手,离去。
他背影刚直,周云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周云不知道陶舍跟老师说了什么,只见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教室后边。旁的同学以为是来听课的老师,上课聚精会神,再不敢立着书自个儿却伏在桌上睡觉。他们虽调皮捣蛋,但觉得给别的老师留下坏印象不好,会给自己的老师脸上抹黑。
下课的时候,周云同郑瑜在操场散步。
大门外有人大声哭号。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妈妈呢,这是妈妈啊。你们谁看见我的儿啦?……”
周云好奇心不强,又眼瞅着要上课了,便抬步往回走。
“那女的,我见过。”郑瑜说,有点害怕,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是个疯子呢。”
周云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她平日里来上学的路上也见过疯癫的人,神志不清,抱着一团烂衣服挡在路中央傻笑,不知道来自哪里。
“她女儿初二。”郑瑜接着说,“初二上学期的第五名。”
陶舍出来瞧热闹,看见周云就跟她询问,毕竟跟她相对来说熟悉一点。
“我不知道。”周云抿着唇。她神情不太好,带着一些煞气。
“你怎么了?”陶舍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或许自己不该问这种事情,小孩子大多害怕的。
周云摇摇头,快步进了教室。
“儿啊,妈妈在这儿呢,你来看看妈妈啊,来看看啊。妈妈还给你带了糖呢。甜甜的糖哦。儿啊,妈妈要见你啊,你在哪儿啊?”
然后是门卫斥责的声音。
“我不走,我要我儿,我要见我儿。放开,放开。”
接着听见门卫一声尖叫:“你个疯婆子,拿石头扔我。滚,滚远点。这是学校。找你娃娃回家去找。”
看热闹的人传话过来说门卫的额头被砸出血印子了。
“我没疯,我没疯,你才是疯婆子。我儿她在这儿读书呢。我喊她,她就会出来了。哈哈,儿啊,妈妈在这儿呢,妈妈在这儿就能看到你了,你来见见妈妈啊。妈妈给你带糖了哦。”
周云蹙着眉又走出了教室。不知道为什么今儿个她好像很容易不耐烦。走出校门,看见门卫捂着额头,叹口气:“小张哥,你还是先去用水把伤口洗一下,然后用点白酒消消毒。”
“她还没走,不行。你们还要上课呢。再说人家初三的,那要安静的。她跟这儿乱喊,人家不好专心。”小张摇头。
周云捂着嘴咳嗽一下,趁机打量在这里乱喊乱叫的人。
她头发一绺一绺的,身上大红色的衣服也破了些洞沾了好些脏东西,裤腿有一半没了,脚上也没鞋,皮肤近于黑色。只是大概都太干了,身上反而没有怪味,就是看不下去。她的嘴唇裂开了缝,里面渗出血丝来,眼睛也凹陷着,眼珠突出,很是吓人。
“我儿?不,不是。”妇人将周云扫视一遍,喃喃自语,接着又高声喊起来,“我的儿啊,妈妈在这儿呢。来见见啊。”
操场上笑声一片。
周云心里忽然觉得压抑。
“那位同学你要出来不?不出来我可就喊你名字罗。”张昊在操场中央喊。他圆睁着一双眼,看向三楼。那里也有人在看热闹。
“你不出来她不消停。你想她被打走还是咋的?”张昊问,“好歹也是你妈。就算疯疯癫癫,你见个面又有啥大不了的。”
没人响应。
张昊低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预备喊名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跟下章才是完整的。
父母心2
“妈妈,我不在这儿么。你刚花眼了才没认出来呢。”周云忽然低声说,然后牵着妇人的手往河边走。
“我,花眼了?”妇人偏着头呆呆的问。
周云微笑着点头。
张昊一口气没回过来,这什么人哪,连妈都乱认,不过既然人都带走了,自己也没必要喊谁谁。他缓口气,大步回教室了。
陶舍见周云如此决断也十分诧异,当然并不是因为周云喊那人妈妈,而是周云愿意牵着那样一个人的手。想来大约都是农家的孩子,没什么怪癖吧。
“我儿啊,我儿,看见没?很厉害,很聪明的哦。”妇人逢人便说。这街上的人都知道这么个精神有点毛病的人,也不搭理她,侧身避开去。
周云带她到水边,湿了手巾给她擦脸,然后又将她的手按入水里好好清洗了一遍。周云这么做的时候,妇人只是笑,很开心的样子。
“让开。”旁边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周云回头。
女孩子把她挤到一边,蹲下身子,低着头,小心的给妇人清洗手臂。
周云看了几秒,起身到镇上买了一袋洗头膏,顺便到医院拿了一小瓶酒精和一袋棉签,回到河边的时候就看见女孩子咬着牙流泪。
“我儿,呵呵,我儿。”妇人不停的重复,一面玩着水,很是高兴。
“诺,给她洗个头吧。”周云把洗发膏递给女孩子。
女孩子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捧了水将妇人的头发打湿,接着撕开洗发膏,挤了少许在手里,搓了几下,揉到妇人头发上。
没有泡沫。
“对不起。”周云道歉,一面帮坐在石子上的妇人洗脚。
脏水往下游流去,不一刻就散得不见踪影。
“没啥。”女孩子说。自个儿没一开始就站出来,就活该被人讲。
“能说说不?”周云小心翼翼的问。
“没啥可说的。她死心眼,人笨,没人要就疯了。”女孩子的语气很平稳也稍微淡漠。
沉默许久,女孩子忽然数落起来:“没事儿折腾个啥。你疯了有谁伤心?他们现在还不是好不快活。还说想我,就给我丢脸,一出门就被人指指掇掇,现在还闹到学校来了,你叫我咋个跟同学相处?”
“我儿,我儿。”妇人有些不安,“没,我没……”
“呃,别……”周云出声。
女孩子斜眼看她,她只好住了口。
“你以为整天念着我就是想我?你以为这样就是,是不是?”
女孩子手下使劲,周云看见妇人的嘴巴因为疼痛斜了起来。
“我儿,我儿。”妇人声音中带着哭腔,“痛。好痛。”
“你晓不晓得,我好恨你。”女孩子又温柔起来,“你是我妈耶,居然这么没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咋个来保护我呢?”
妇人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周云看不清她的眼神。也许,她现在很清醒,周云猜想。
“你倒好,就因为一个不要脸,不,两个不要脸的就疯掉,人家怎么做?人家正好轻轻巧巧的跟你离婚。钱你有没?没,人家账面上没钱,你分不到一厘。娃娃呢,你疯了,咋个照顾人?娃娃是他的,我再努力再聪明,人家夸的也是他。不过我要是一点事情做的跟大家不一样,肯定就是你的错,你脑子不好嘛,我脑子不好那是应该的。你说你蠢不蠢?”女孩子嗤笑。
妇人挣扎着要起身。
“咋个?又想逃?你说你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这么些年,我都没猜到耶,你告诉我好不好?”女孩子自嘲,看着妇人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抽痛。
周云袖着手打瞌睡。
“疯了的人,也要乖点。你这样不给外公添乱么。你吃白饭,人家也认了,可不兴还到处找你吧?要不,你跑哪儿之前先打个招呼?”女孩子给妇人净了头发,然后把她而后,颈部都好好揉搓了一番。
“还有,出来吧,穿得像样点,莫给外公家丢脸。照我看,他们就该不认你,不要你,让你自生自灭。辛辛苦苦盘大的儿,临了还得自己一把老骨头费心照顾,外公怕是前世做了孽今生来还吧,欠你的。”女孩子一面恶狠狠的说,一面使手擦泪。
“我儿,我儿。”妇人伸手欲替她擦去。女孩子避开:“不稀罕。”
妇人急了,声音就又带了哭意。
周云终是没能入睡,她揉揉眼,既好笑又心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小孩子都不得安宁。要是面前这个人实际上没疯就好了,她想,可是如此这孩子就太可怜了。
“你好好呆在外公家成不?等我长大了,我报答他们,我会好好报答他们,所以你现在就算给外公他们添麻烦,也乖乖的不要乱跑好不好?你要是丢了,我到哪儿再去找一个妈啊?”女孩子低泣,“学校也不要来了。今天我好害怕。你到学校来,他们知道你是我妈,会嘲笑我,孤立我,没人会愿意跟一个疯子的女儿玩耍,做朋友。那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要是学校了的人也不理我,我……”
“不会的。”周云忽然说。那些人是喜欢瞧热闹,可是到底还是好心肠,所以不会的。
“乖哦,别哭,没老猫,别哭……”妇人哄道,神情温柔。
“哄啥,我又不是小娃娃了。”女孩子鼻子一抽,眼睛一眨,收了眼泪,随即瞪了假作正经的周云一眼,恨恨的说,“还有,别见了人就认是你的儿,你要是哪天再胡乱认一个,我就不要你了。”她说着,想着自己妈妈实际上也听不懂,不禁悲从中来。
“乖哦,别哭,没老猫,别哭……”妇人仍是不紧不慢的哄道。
女孩子想推开她,终是使不上力,只得抬头看着天空。
周云看她们安静了,这才拿棉签沾了酒精,给妇人身上伤痕比较大的地方擦了擦。
妇人吃痛,撅着嘴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轻点儿。”女孩子板着脸斥责,然后教训妇人,“人家好意帮你,有痛你都得忍着。”
“痛。”妇人眼泪汪汪。
“忍到起,听见没?!”女孩子瞪眼,“哪个喊你到处乱跑。又被谁扔石头了吧。你说你,这个乱七糟八的样子,那些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不怕。你要是把哪个吓病了又咋办,你帮人家喊魂啊?现在独生子女那么多,哪个不是心肝宝贝,你要是把人惹火了,大人揍你咋办?所以乖点儿,等下跟我回去了就不要再乱跑了,晓得不?”
“我儿……“妇人委屈无辜的看着她。
女孩子忍不下心数落,可自己心里也委屈得不行,索性拉开她的手,做到一旁,把头藏在手臂间,默默流泪。
妇人起身,推来周云,踉跄的走在石子上,然后抱着女孩子,低声歌唱:“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呀,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呀……”
“唱个头,跑调成啥样了,丢人现眼。”女孩子哭笑不得。
妇人依然故我,慢慢的唱。
周云低头缓慢的笑,因为放缓了节奏,没什么声响。
过一会儿,女孩子脱下自己的鞋给妇人穿上。
“你呢?”周云问。
“走惯了。”女孩子笑,“我送我妈回去了。你回去吧,上课时间跑出来不大好。”
“你等一下。”周云说,她打算找认识的人先买一双便宜的鞋,这路上石子玻璃刺的,说不定脚就划伤了。
女孩子摆摆手:“你回去就是了。”
妇人见自家孩儿光着脚,皱着眉,不肯移动。
“我还要上课,你走是不走?”女孩子凶巴巴的问。
“痛。”妇人呐呐。
“不关你事,快点跟我走。不晓得外公他们又要急成啥样子,你要是农忙的时候这样捣乱,我就把你,我就不认你了。”
妇人着急的摇头。
“知道就好。”女孩子声音中不无得意,偶尔这疯子老妈还是听得懂人话的。
周云看一下女孩子的脚,大小差不多,于是说:“你穿我的行不。你们家,咳,我也不晓得在哪儿,不过也许有点远,你要哪儿伤了,你妈肯定心疼的。”
女孩子哼一声:“不用你可怜,而且,她这样疯疯癫癫,哪里晓得心疼人。”
“我又不是把鞋给你了。”周云瞪她一眼,“我这是我妈做的,心疼着呢,就借给你一会儿。你过会儿回学校了还要还我的。”
周云这样说,女孩子忍不住啐她:“啬家子。”
“就啬了。”周云一边说一边脱鞋。
女孩子想到外公家有点远,翻山越岭的,有双鞋是要好很多,就气短了,低声问:“那你呢?”
“我这边有人认得到,找一双就成。我先跟你说好,不准磨坏了,一定要还给我的。”周云把一双鞋递给她。
“又不是啥宝贝。”女孩子一面唾弃,一面还是乖乖的把鞋穿好,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要是中午没来还你鞋,你能不能帮我请个假?我只请了上午的,要是走得快,不吃饭大概能赶回来,可我妈走路有点磨蹭,要是迟了……”
“我晓得了。”周云点头
“我的名字是……”女孩子不想出口,有点迟疑。
“不用告诉我。我跟老师说你请假,你们老师应该就晓得是谁的。你先走吧,争取下午上课的时候赶回来。”周云推了女孩子一把。妇人见女儿被欺负,伸出手在周云头上敲了一记。周云不防,疼得龇牙咧嘴。
“别打人,说过多少次,你就是不听。”女孩子拉回自己妈妈的手,“对不起了,她脑子糊涂,不晓事。谢你了。”说罢,拉着妇人走了。
好一会儿周云才上了街道,看见陶舍在街心摆弄着照相机,百无聊赖的样子。
“怎么不在学校?”周云问,一面去医院付了酒精和棉签的钱并找余安借了鞋。余安的鞋有点大,周云穿上就好一直拖着走,跟道路摩擦得吱吱的,余安心疼,可又无可奈何,背后不听的念叨:“你把脚提起来,提起来走,莫要拖着走……”
周云充耳不闻,这也要她提得起来不是。
进教室,过几分钟就下了课,老师也没问她去哪儿了。反正对好成绩老师一般都放得松。
“没挨打吧?”郑瑜把周云的头掰过来掰过去。
“谁会打我。”周云无奈。
“疯子,不是吗?”
“就算疯子也不会随便打人的。”周云翻个白眼,把郑瑜不安分的手拉下去。
“人呢?”郑瑜坐到桌子上,兴趣盎然。
“回家了呗。下去。我让你下去,我最讨厌有人坐我书上了。”
“骗谁啊。你个人还不是坐过,我可看得清楚。”
“我个人可以,别人不可以,这有啥矛盾的?快下去,要不,我抽书掀桌子了。”
“掀啊,掀啊。”郑瑜唯恐不乱。
周云气结。
陶舍坐在后面,低着头摆弄相机,他心里烦,不知道到底跟自己妈妈怎么讲她才会支持自己,也想索性一走了之,可是刚刚看见的画面,听见的对白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让他狠不下心肠跟自己的妈妈闹别扭。
唉,陶舍轻轻叹口气,这人哪,真是,说不清。
“春天”
午间,周云带陶舍去了小餐馆,然后自个儿跑回学校,生怕米饭冷掉了。当然冷掉的米饭配酱不可谓不好吃,但是总会伤胃,并且于周云来讲冷掉的米粒太硬了,她不喜欢嚼动。
陶舍对这街道是有六七分熟悉的,他也逛过,而且距上次离开这里其实并不久,要不是跟陶家妈妈吵了一架,他大概是不会到这边的。陶舍慢吞吞的吃了二两米线,拭了嘴,到周云教室旁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晃悠悠的往周家回去了。
一路上,他左思右想,可是真不能妥协,因而唉唉的叹气。
周云的鞋子在午间返了回来,不过彼时她正趿拉着余安的大鞋很欢乐。
“还你,”女孩板着脸,过几秒又才说,“还有,谢谢。”
周云摆摆手,把自己的鞋子穿好,包了几张纸在外面,居然还能套进余安的鞋子里去。
“真有趣。”她自言自语,然后对面前的女孩说,“大概就是所谓举手之劳,没啥的。你回教室睡觉蛮。”
女孩子也就听了这话,蹬蹬的就上楼了。
“没教养。”郑瑜撅嘴。
周云忍不住敲她一下:“那她还要怎么给我道谢才成啊?这要是论教养,你经常抢我的菜,可没道谢吧?连声都没吱个呢。”
“我们俩,谁跟谁啊。”郑瑜抛个媚眼。
“我们俩还不就是我跟你,你不记得个人名字了?”周云故意曲解,然后将郑瑜赶回自己的座位,让她好生睡觉,不然被老师发现了,自己今天管午睡纪律的人大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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