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了青春只为遇见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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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夕阳下，我们交缠的小指，久久勾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放开。

纪陌明天9点的飞机，我要笑着给他送行，一定，不能哭。


机场。

“阿陌！”

我一进候机室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我的少年，是那样的出众不凡，我用力压了压又忍不住泛起的泪花，摆出了自认为还可以的笑脸，向他走去。

他向我张开双臂，我准确地扑进他的怀抱，他紧紧地拥着我，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脑，微凉的唇吻下来，不同之前，这次他吻的很急，灵活的舌撬开我的牙关，拖出我的小舌，深深的吸，不断在我唇齿间游走。我感觉到他吻里藏着的情绪，泪又不争气的涌出眼眶，我踮起脚尖，热烈的回应他，我顾不上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机场了，我只知道，我的少年，即将于我分离。

久到我以为就可以这样天荒地老，他放开我，我赶紧转过头去，擦掉不争气的泪水，说好不哭的，我真没用！我奋力挤出大大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愉快。

“阿陌，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饭要按时吃，要不胃又该疼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学习，一定考到B市，去找你。。。”不能哭，不能哭，顾然，你要笑。

“傻丫头！你不用勉强自己笑的，你看你现在笑的，比哭都难看！”他揉我的发，一脸的宠溺。

“我不哭，我很开心，真的！”我急忙否认，不让他看出我的情绪，我要让他安心地离开。

“唉，你我还不知道么，连谎都撒不好。。。”他低头亲亲我的额头，“面对我你永远不必隐藏真实的你，然然。”

其实你不必逞强，不必说谎，懂你的人自然会知道你原本的模样。

　“我想笑着送你走，阿陌。”

“嗯，我知道。”

请飞往B市航班的旅客，抓紧时间登机，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他真的要走了。

“阿陌，我们约好了，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紧紧拥着我的少年。

“嗯，约好了，我等你。”他紧紧地拥着我，声音坚定。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要每天打电话给我。”他放开我，从手中变出一个小小的银指环，上面有着细碎的小钻，很是精致，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他的手上，有个一模一样的男款。

带着戒指的两手紧握，直到一点一点的分离，我的少年走了，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指尖还残留着他的触感。

泪，早已决堤。。。

　
我忘了我是怎么从机场回家的，只记得我一头栽在床上，手指一直抓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昏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做着混乱的梦，梦里全是纪陌那有着淡淡的神情的俊脸。

当我醒来以后，除了每天晚上跟纪陌讲一小时的电话，其余时间我都在拼命的学习，拼命的画画，我不能放松，我要努力学习。和纪陌的约定，是支持着我的动力。

动力往往来源于两种原因，希望或者绝望。

现在的我，是因为希望，是因为我的少年在等待着我。

　“顾小然，你现在是火力全开啊，那么拼命！”周艾艾敲敲我正在埋首苦写的试题册，“为了和你家纪大少早日团聚啊~”

“。。。。”我忙的和试题苦战，压根没空搭理这个闲人。

“。。。。好吧，您继续，小的我退下了。”周艾艾见我没空搭理她，便悻悻的退到一边，自己和自己玩儿去了。

这还差不多，谁挡我学习者，杀无赦！

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时不认真听讲做作业的我，现在上课听得仔细笔记记的超全，作业按时完成，有不会就缠着班里学习好的同学不耻下问。以前边画画边和同学聊天的我，现在画画时十分聚精会神，常常一个人画到很晚，速写也除了完成老师留的张数之外自己多画十张。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高二一整年就这么过去了，我在班级和画室的成绩上升的很快，苏女士看着我的成绩单不断上升的排名，很是满意。

我却不敢放松，我必须做充足的准备，不能出一点差错，我必须得考上B市的大学，而B市的大学录取分数线在我们这儿高得惊人。我没有阿陌那样出色的成绩，轻松地以省状元的身份进了B市最好大学的法学系。所以我只能拼命地努力。

每次在电话里，阿陌总是心疼的让我别那么拼命，照顾好身体。我告诉他我有按他说的做，但是，对不起，阿陌，我撒谎了，我每天熬夜到很晚，早上很早起来背单词，练听力。咖啡一大包一大包的喝，到最后，咖啡都不起作用了，我又换成浓茶。

绝对不可以失败，我对自己说，顾然，你给我坚持住。

　
高二的暑假，阿陌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他。在接机口，我踮着脚伸着头，在拥挤的人群缝隙中，拼命寻找着从门中走出的每一张面孔，我的阿陌，虽然很久没见，可当他走出来时，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的少年，变得更加英俊挺拔，更加的气宇不凡了，但那熟悉的眉眼，依然是我每天梦里出现的样子。

我笑着冲他用力的挥手，他看见了我，更加明亮的眸子里闪过惊喜，他勾勾嘴角，张开了双臂。

我会心一笑，拨开了层层人群，奔向那个我心心念念的温暖怀抱。

人潮涌动，我和他静静的相拥在一起，仿佛周围的嘈杂全然不在，全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那一抱，就是永远。

这一整个暑假，我都缠着阿陌给我补习功课，有他这个大牛人给我当免费家教，苏女士求之不得，省状元的大名我妈总是念念不忘，时常拿来教育我，你看人家纪陌怎么怎么优秀，呵呵，我要是给她说，这是你笨蛋女儿的男朋友，真不知道苏女士的脸色会是什么样~

　
反正我可以打着补习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和我的阿陌腻在一起，真是太爽啦~不过我很快发现，让他来教我功课根本不是个明智之举=　=　这么个帅得掉渣的人坐在我身边，我怎么还能学的下去？！思绪常常被他带走，而且这人上了大学回来，变得更不正经了，总是动手动脚。。。

　“唔。。。”我被他吻的晕头转向，这个罪魁祸首用手托着腮在一旁坏笑！

“纪陌！你这个大坏蛋！”我气急，“刚才讲的题都忘了怎么做了！”

　看我气鼓鼓的样子，他笑得更坏了，“我可以再帮你回味一下，好不好？嗯？”

　。。。。回味。。。。我的脸瞬间红成了小苹果，我不好意思的用手锤他，“纪陌，你变坏啦！”

　“然然，你瘦了。”他摸摸我的脸颊，心疼的说。

“那正好呀，正好减肥啦~”我笑着岔开话题，不让他担心。

“我要开始留头发了，阿陌，等你明年在B市见到我，我的头发就长长了。”我想让你见到长发飘飘的然然，纪陌，你喜欢吗？

“好，我等着。我的然然，留什么样的发型都好看。”他揉揉我已到腮边的头发，声音温柔。

　“我很努力了，阿陌，为了你。你再等我一年。”我咬了咬他的下巴。

“我知道，我等你。”

　纪陌，如今的你，变得更加优秀成熟了，其实我很不安的，因为你是那么的耀眼，你就想我一直仰望着的太阳，而我只是地上一株向阳花，你到哪，我的目光就跟着你到哪。我很怕哪天你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我一个人面对无尽的黑暗。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在黑暗里枯萎掉。

　也许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原来爱一个人，由天由人，就是由不得自己。

　所以，我在拼尽全力，想向你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第11章　你就这么离开了我
　原来有时幸福只是一个脆弱的壳，轻易就被摧毁了。满地碎片，再也无法复原。

生活中最难过的莫过于你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当你以为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却突然的被迫面对分离，硬生生的被逼着明白，原来永远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或迟或早，你都不得不放弃。

那种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2个月的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在我看来，却实在是太过短暂，我恨不得每天把他挂在我身上，每分每秒，呼吸相闻。

“然然，我走了，还有一年，再坚持一下，不要急。”他摸摸我的头，柔声的哄我，眸子里满是不舍。

“嗯，就快了，你再等一等，明年暑假结束，我们一起去B市！”我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飞机起飞了，我依然站在原地。

顾然，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就可以了。要坚持住。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支撑着我熬下去的是远在B市的纪陌，我常常在心里想象着我一直期待的未来。

我们可以在校外租个房子，那就是我们温馨的小窝。下课后，我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我的阿陌在一旁帮我。唔，是他的话，会给我捣乱的吧。。。也许他做得一手好菜，反而是我大摇大摆的晃在他身边，呵呵，多美妙的画面啊~

唔，我的阿陌穿着围裙的样子。。。噗，我的脑中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粉色蕾丝花边的可爱围裙的男人，面色僵硬，嘴角有些抽搐，牙齿咯咯作响，从齿缝中挤出：“顾然，你再笑！”哈哈，这画面，有点滑稽~

课少的时候，我们可以陪对方上课。唔，他的课以我的智商估计没有办法听懂吧。。。但是可以看见他在课堂上神采奕奕的发言，那举手投足里散发的王者气场，真是一种享受啊。呃，光想着口水就快流下来了=　=

还要带他来听我的课，那他的出现一定又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吧，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要受到众人仰慕的，纪陌就是如此。不知道会不会像高中时那样，引来花痴的吸气声一片啊，额，大学生的话，该不会像高中生一样吧，不过在校园里牵着他的手招摇，一定会引来许多羡慕吧，美翻啦~

　阿陌，你看，我在脑海中幻想过千万种我们的未来，每一种都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让人沉迷。可我没想到，真正的未来，不在这千万种里面。

还有一年，请你千万，再等一等我。


进入高三，一切都变得更加紧张压抑了，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像一张巨大的网，网的我们快要窒息了。我们每个人都像是垂死挣扎的鱼。为什么阿陌的高三不是向我们这样的忙碌和紧张呢，为什么他总是可以那样的淡定从容呢。我苦思了很久，结论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谁让咱们只是普通人呢，大神的境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永远无法企及的。

唉，还是继续乖乖的埋头苦读吧，这才是王道啊。

身为美术特长生的我，没有办法和文化生一样一直在学校复习文化课的，高三上学期我们要去进行美术集训，然后参加艺考，考完艺考再回到学校和其他同学一起复习时，距离高考已经只剩下3个月了。一模二模都过去了，只剩下三模了，走之前刚刚发下来的复习资料，自己的还是新的而其他同学早已做完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紧紧纠缠着我，我被它弄得心烦意乱，在心中感叹，高考果然真不是个正常人能干的活儿啊！尤其是艺考生，艺考和高考双重成绩，缺哪一个都不行啊，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们有多轻松呢，考五百多就能上重本，那是我们东奔西跑，两头受罪换来的好不好，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一心两用，看你还能不能考个六七百分，哼！

　
　阿陌，我现在好累啊，我好像快撑不下去了。

我艺考报了五所学校，其中四所都在B市，剩下一个D市的学校是听老师建议的拿来练手用的。

艺考完回到学校，我强打精神又开始埋头苦学，最后一搏了，我决不允许自己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决不允许！我每天像疯了一样的学习，整个人像开了马达一样，不知疲倦。周艾艾被我的疯狂吓得都不敢靠近我十步之内，就怕被我强大的戾气逼出内伤。。。

终于，迎来了六月黑色的那两天，当我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被苏女士和我爸小心翼翼的接回家里。

阿陌，我考的还不错哦，就快了，就快到那一天了。

出成绩的那天，我兴奋地打电话给纪陌，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我考了510分，我可以报B市最好的美术学院了，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天知道我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

但是，只要是为了我的少年，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甘之如饴。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纪陌才接起来。

　“然然。”

“阿陌！我考了510分！我可以去B市啦，你开不开心？！”我兴奋地一口气说完，声音都变得雀跃。

“只听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觉察到有些异样，疑惑的问道：“阿陌？你在听吗？”

那边冷淡的“嗯”了一声，“祝贺你，然然。”十分的疏离。

然后又是半晌的沉默，我突然感到后背一僵，莫名的巨大恐惧向我袭来，寒意渐渐爬上我的心。

好像犹豫了许久，电话那边，纪陌缓缓开口，不带一丝情绪：“然然，我在天台等你，我有话对你说。”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才来找我？我心里有很多大大的问号，撑的我好难受。我马上找借口摆脱了苏女士，套上了一件T恤就匆匆出了门，我一路狂奔到学校，急急地跨上台阶，跑上天台。

远远的，我看见我的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我，那身影越发的瘦削挺拔了。

我轻声唤他：“阿陌。”他转过身来，依旧是白衬衫，黑色柔软的发，有些微长的刘海，有几缕遮在眼前，眼眸漆黑明亮，直直的望着我，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六月，傍晚，夕阳下，有徐徐的微风，天台很空旷，空旷的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的心莫名的抽紧。

我深深的吸气，平稳了因奔跑而狂跳的心脏，挤出微笑，故意用轻松愉快的声音说：“阿陌，你回来啦~”

“嗯。”他轻轻地回答。向我走来，抬起手揉了揉我此时已长过肩膀的头发，“祝贺你，你做到了。”声音没有起伏，没有一丝激动。

我疑惑的盯着他，他今天的眼眸格外的深邃，好像深的望不到底，就这样把我吸了进去。我瞬间感觉有点窒息。

他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我，低下头，半晌，抬起来，轻轻的说：“然然，我们，分开吧。”

我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他说什么？分。。。分开？！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脑海中一片空白，泪，已经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我任由着眼泪肆意，忘了擦它。

纪陌在我对面，我忘了低下头，就这样在他面前，泪流满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好像想要伸过来擦我的眼泪，但是动了动，又垂了下去。就那样看着我，眼神空洞，神色冷漠，就像是我第一次在天台遇见他那时的样子，神色冷漠，仿佛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我寒意四起，这不是我所熟悉的纪陌。

我呆呆的开口：“为什么？阿陌，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你可以给我说呀。。。”只是，只是不要说分手。

他静静的望着我，沉默。

我有些缓过来了，是真的，我没听错，他，要和我分手！我大声的问他：“纪陌，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分手？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声音突然软了下去“你告诉我啊，我都改，只要。。。只要你别再说分开。。。”

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把我扶起来，我软着身子，站不稳，他的手撑着我，一记轻柔的问印在我额上，“对不起，然然，忘了我吧。”

说完他松手，转身离去，他是那样的决绝。

我失声痛哭，跑上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不。。。不要，不要，阿陌，求你，别丢下我，求你！我爱你，你不也是爱我的吗？别留下我一个人！”

他转过身，将我的手拉开，目光里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换上冷漠：“然然，再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任我在身后如何呼唤，如何哭喊，他始终没有再回头，步子坚定，一步一步走出了我的世界。

留下我一个人，呆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六月的风，对此刻的我来说，冰冷刺骨。

纪陌，那个我少女梦中的白衣少年，在照亮了我的青春之后，就那样决绝的离我而去，没有原因，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纪陌，纪陌，这个名字从此成了我心口的伤，流了血，结了痂，却怎样也无法愈合，每每掀开，痛彻心扉。


我不知道我怎样下了天台，只知道天黑了，我一个人在黑暗里盲目的走着，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回到家望着高考志愿单，眼神涣散，好想扬手把它撕碎。没有了纪陌，我之前的努力到底算什么！我去B市还有什么意义？望着那个他呆过的城市，只会让我难过的想死。

呵，此刻的我，傻透了！

一夜噩梦，全都是纪陌的声音，我们分开吧，我们分开吧。。。眼泪流了一整夜，把枕头都打湿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像是突然想开了一样，我在志愿单上毅然填上了D市的那所大学的服装设计系，然后我打电话给周艾艾，拉着她陪我到一家首饰店，在自己的耳朵上打了三个耳洞，左边一个，右边两个。

纪陌，我和你在一起三年，我最美好的初恋，全都被你带走了。三年，一年一个，耳洞，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第12章　那就如你所愿
　你说让我把你忘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好，纪陌，我成全你。

只要他要，我就愿意给。

哪怕我自己会痛的要死，也想如你所愿。

后来几天，我天天去他家找他，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我问了所有周围邻居，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去了哪里。我找遍了记忆中所有和他有关的地方，仍是一无所获。我一遍遍的打他的电话，听到的只是一遍遍的清冷女声说着：“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寒意弥漫了我整个身体，我打了个冷颤。

你可真绝，纪陌，把所有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

你逼着我明白了，这个世界很小，我们就这样遇见；这个世界很大，分开了就很难再见。

　感谢你给了我三年也许是我这辈子很难再有的幸福时光，如果注定不能天长地久，那么能够曾经拥有，我就不该再有怨言的吧。

　你想走，我就放你走；你不想再见到我，我就会躲得远远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你，一定要保重。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我不知道我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做到忘记你，但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尽力装作要把你忘记。

既然你如此决绝，我想要你放心的走，不用担心我。就算我痛得要死，也会拼命忍耐不再去烦你。

　“然然。。。。”周艾艾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已经流了整整三天的泪，生怕我一不小心就把眼泪流干了。

　“不要叫我然然！不要，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再也不想！不想。。。”然然这两个字就像刺一样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他走了之后，再听见这两个字只会让我痛得死去活来，心就像被生生撕开。失去了他，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柔声的唤我“然然”，那我宁愿再也不要这个名字。

　周艾艾被这样的我吓坏了，连声说：“好好好，不叫这个，不叫这个哈。顾小然，可以吧？”

　我默然的点点头，仿佛已不在这个时空里般的抽离。

　我不知道此时的房间外，我妈妈苏萍和我爸顾禾就站在门后，相视沉默，从此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叫过我“然然”。

　后来别人再叫我“然然”时，我的心都会抽搐一下，然后我都会面无表情的更正道：“请叫我顾然。”然然这个名字，彻底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如同那个少年一样。

　至此，我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纪陌，你不仅带走了我的心，还带走了我今后的快乐和幸福。

遗忘，其实是最难的事，既然能够让你拼尽全力想要忘记的人，又怎能轻易的就忘记呢。现在的我才真切的明白，原来人生最糟的不是失去爱的人，而是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

纪陌，六月，那天在天台上，我不仅失去了最爱的你，也失去了我自己。

******

九月，新生报到，我收拾好行李，和周艾艾一起，踏上了开往D市的列车，苏女士和我爸来车站送我。

　　“小然，D市离咱家那么远，你说你这孩子放着B市最好的美院不去，偏偏去那么远的D市干嘛。”苏女士难得的红了眼眶，我爸在一旁沉默着，眼神里全是心疼和不舍。

　我平静的开口：“D市有什么不好？美丽的沿海城市，顺带旅游了，正好看看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海。爸妈，你们以后来玩儿啊，我给你们当免费的导游啊，好不好？”

　　爸爸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好像在说，你已经长大了，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

　苏女士忍住了就要落下的泪水，又换成那副样子：“顾然，跟你爹妈还说什么免费！你既然要去D市，那就好好混，不混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来见我！”

听她这么说，我好不容易藏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