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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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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苻大哥,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过认识公爵夫人?”李思璇从来不知道天沼竟然认识一个英国贵族。不过这也不奇怪,天沼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连他和Penelope的首席设计师屠军是至交好友这件事,她都是从她爹地那里听来的。
佩莹见天沼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愿,只得又接口道:“我们已经十年没见面了,最近我回香港才又碰面。”
“喔。”李思璇点了点头,又转向天沼,年轻甜美的脸庞漾满了笑意,“苻大哥,我在等你来一起切蛋糕,你等我一下,我叫人去把蛋糕推出来。”
待她走后,天沼才低头看着佩莹,心中的不悦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公爵夫人?”
“我是啊!”佩莹仰头望着他,故意装作不懂他的意思。
“别装作你不懂我的意思,你明明知道──”
“那女孩很喜欢你。”佩莹旋过身,有着站在五层大蛋糕旁的李思璇,她的笑脸始终追随着天沼的身影。
天沼低下头,避开李思璇热切的视线。“我知道。”是的,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她的视线总是在他身边打转,他知道她对他不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是个好女孩,但奈何他心上早已有人。
“她在招手要你过去。”佩莹推推他,“过去吧!今天是她生日。”
“你不介意吗?”天沼阴騺地瞅着她,压低的声音隐隐含着不可忽视的怒意,“拼命把我往另一个女人身边送。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佩莹不明白他的怒气因何而来。她只是不希望那个女孩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站在那里罢了,她哪有拼命把他往另一个女人身边送?
“别说你不懂。”天沼的眉头紧紧揪着。
“我是不懂,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佩莹伸手抚平他揪紧的眉头,“你以前总说我是个傻丫头,既然我是个傻丫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
天沼深吸一口气,暂时将怒火按下去,“你知道她喜欢我,为什么不嫉妒?”
“我为什么要嫉妒?”佩莹没多想便回答。见天沼的脸色顷刻间转黑,她连忙解释道:“你并不爱她,不是吗?对于一个你不爱的人,我何必嫉妒。我只是不想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她怎么能了解他心中的不安,紧绷的心弦随时可能因为她的离去而断成千段?但他能欺骗自己她爱得跟他一样深吗?不过只要有一半,他就心满意足了。
“别那么慷慨。”他拉起她的手贴在心口上,让她感觉到他心中紊乱的跳动。“别把我当成随时可以送人的礼物。”
“我不会这么做。”佩莹别开脸,不敢让他看见她眼里的心虚。她并不慷慨,但如果真的遇到真正适合他的女孩,她会安静的离开,留给他应得的幸福。
“匡当!”李思璇手中的银刀脱手掉落地面,但她浑然未觉,目光呆滞地望着贴在天沼心口的小手。
李向阳没注意到女儿目光的焦点,弯腰抬起银刀,“思璇,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妈,去帮小姐换把刀子过来。”他轻摇了下李思璇,“思旋,你怎么了?”
李思璇回过神来,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爹地,我没事。刀子呢?”
“被你掉在地上了,我叫张妈去换把新的。怎么?天沼还没来吗?”李向阳以为女儿的心不在焉是因为天沼还没来。虽然天沼是沉静了一点,他倒是满希望思璇能和他在一起。
“来了。”李思璇闷声回道。
“那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李向阳接过张妈送来的刀子,放进李思璇手里。“切蛋糕吧!则让客人等太久。”
“嗯。”李思璇应了声,切下第一刀,剩下的便交由张妈去处理。“爹地,你认不认识温吉顿公爵夫人?”她压低声音问道。
“见过几次面,我们公司和温吉顿公爵的公司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李思璇指向佩莹,“你看看是不是她。”
李向阳循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礼服的女子。“好像是。”他微眯着双眼努力辨识着,不太敢确定。他对罗夫人的印象并不太深,只记得她很少说话,几次见面她都是静静地站在罗家权身旁,就算有人找她说话,她也是三两句就打发掉。
他还来不及上前确认,她身旁就已经围了一小群曾经和罗家权有生意来往的公司老板。
天沼不悦地站在佩莹身旁瞪视着不断上前找佩莹说话的公司老板,左一句“公爵夫人”右一句“罗夫人”惹得他心烦气躁,直想冲着他们大吼:罗家权那家伙已经死了!
李思璇好不容易钻进人群中,轻拉天沼的衣袖,低声对他说:“苻大哥,这里好闷,我带你去后院走走。我前几天刚种了几株玫瑰花……”她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才失望的发现天沼根本没注意到她。他黑亮的眸子终于有了除了冰冷以外的情绪,却不是对她,为什么?那女人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公爵夫人,我们都很遗憾公爵发生这种意外,但希望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化悲愤为力量,好好经营公爵留下来的产业。呃……至于我们公司和公爵签下的合约……”
“蔡董,夫人现在哪有心情谈什么合约的问题?像我就不敢提到公爵跟我订的那一批货已经要交货了,只等夫人付货款。”
说不敢提还不是全说了。佩莹冷眼旁观众人乱成一团,没有丝毫出声的意愿。
节哀顺变?没心情谈合约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众人说得模模糊糊的,李思璇也听得不清不楚。
“罗夫人,我看你还是把罗先生的打算跟大家说一遍,免得大家心不安。”至远集团总裁刘至远的话引起众人的一致点头同意。
“刘总说得对。罗夫人,你还是把罗先生的打算告诉我们吧!”
佩莹目光巡视着每一张热切的脸庞,忽然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罗家权真正的打算。他要整个罗家企业跟着他陪葬!所以他把一切都留给她,一个恨他一辈子的妻子。
考虑再三,她决定让他们今晚先睡个好觉,不想提前告知他们这个恶耗。“商业上的东西我是一点也搞不懂,你们还是问家奇吧!”
“家奇?”蔡董愣了一下,轻声问隔壁的刘至远,“他是谁?”
“罗先生的弟弟。”刘至远也低声回答他,音量不大却还是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引起一串低低切切的笑声。
蔡董老羞成怒,大声喝道:“我就不信你们都认识罗家奇!”
登时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应声。
佩莹见状,连忙掩住嘴,不敢笑出声。罗家奇要是知道香港商界没人认识他,肯定气得吐血,不过这也难怪,在罗家权的强势作风下,罗家奇根木没有出头的机会。
“不好意思,夫人和我有点事要先走,告辞了。”天沼拉起佩莹的手举步离开,不想再多听到任何一句有关罗家的事。该死的罗家!
“苻大哥!”李思璇见天沼要走了,急急出声唤住他,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佩莹一手被他拉着,只好小跑步地跟上他的步伐。来到前院,她一时没注意到铺在地上的白石,绊了一下,眼看就要亲上微湿的泥地,幸好天沼手一扶,受安稳稳地将她安置在胸前。
“阿沼,你到底怎么了?”佩莹前额抵着他起伏的胸膛,她几乎可以听见他胸腔内擂鼓般的心跳声。这紊乱的心音不像是愤怒,反倒像是恐惧,为什么?
“你在怕什么?”她抬起头,却在同一瞬间被人夺去了呼吸。
天沼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将心中满溢的不安倾注在这个吻之中。
“不要想起他,他拥有你十年了,剩下的日子是我的。”他的话语夹杂着浓重的呼吸声,吐纳出的热气轻抚过她的发鬓。
李思璇站在落地窗前远远望着院中拥吻的男女,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两腮,耳边传来旁人的闲言闲语,让她的泪水掉得更凶,很快便泪湿前襟。
“听说温吉顿公爵出了车祸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公爵夫人,不过……”
“那女人倒也厉害,丈夫才死没多久,就勾搭上天地投资公司的总裁,两人看起来好像正打得火热。”
“你有没有看见她那套礼服?以前看她在公爵身边一副端庄娴淑的模样,原来骨子里也是个骚货。唉,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连苻天沼也喜欢那种女人,真是看不出来唷!害我一直以为他是香港仅存的好男人了,原来也是个色鬼。”
“喂,老女人,你不要说苻大哥的坏话!”李思璇随手抹了抹满脸的泪痕,不悦地瞪着刚才说话的中年妇女。“苻大哥只是一时被那女人蒙骗罢了。”
是了,苻大哥一定是没发现那女人的真面目!没关系,她会把她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让苻大哥知道她李思璇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哇!好舒服。”佩莹昂起头,深深呼吸一口海边特有的碱湿空气。她甩开脚上的红色高跟鞋,撩起裙摆,赤足在沙地上重重踩了两下,印下两个足迹。
天沼好笑地看着她稚气的举动,在车前的沙地铺上塑胶布,也跟着脱下鞋袜。
“璩小姐,你的淑女风范呢?”
“拿去当了,还没赎回来。”她弯下腰对着天沼的脸笑道。
天沼拉她在身边坐下,“先坐下,吃点东西。”
“汉堡?”佩莹接过天沼递过来的纸袋,愣了一下。
“你不喜欢?”
“才不呢!我想死汉堡了。”她迫不及待打开纸袋,张大嘴狠狠咬了一口,语焉不详的咕哝道:“好好吃……”她脸上满足满足的笑意,眼睛全眯成了一直线。
“吃慢点,小心别噎着了。”
佩莹三两口解决掉那个汉堡,心满意足的靠在天沼怀里。
夜色还不很深,不远处的递艇俱乐部里灯火通明,似乎在举办宴会,音乐声和笑闹声隐约可闻,看来十分热闹。
“想加入他们吗?”天沼低头闲着怀中的佩莹。
她用力摇摇头,“不要,我喜欢这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我们两个。对了,你一开始就打算来这里?”看他车里准备的东西,并不像是临时起意。
“嗯,我很喜欢这里,想带你来看看。小时候我和军常常骑着单车载芙蓉来这里捉螃蟹、听海浪的声音,不过有一回芙蓉差点被浪卷走,军就不再来了。我本来打算在你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带你来,不过……出了一点问题。”天沼打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那个问题是什么。
佩莹静了一下,忽然干笑了一声,试图活络僵滞的气氛。“真好,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再来点音乐,我们也可以自己办舞会了。”
天沼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悠扬的乐声从车内传出,天沼走到佩莹面前,伸出手,“小姐,有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我很乐意。”佩莹搭住他的手,站起身,曲膝行了个宫廷礼。
天沼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搭着她的腰,看来架式十足,不过三十秒后他还是只有这个姿势。他露出靦腆的笑容,很糗地承认道:“我忘光了。”
“没关系,我再教你一遍。看着我的脚,我退后,你就前进。好,one,two、three,one”two“three……啊!”
“对不起。”
“没关系。”
天沼很快便进入状况,就算不死盯着佩莹的脚也不会踩到了。忽然他感觉到有个不属于两人的足音响起,虽不甚明显,仔细去听依旧能分辨出来,他迅速望向声音来源,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阿沼,你看,他们在放烟火。”佩莹完全没发现周围的异样,兴高采烈的指着黑暗夜空中绽放的绚丽色彩。“好漂亮!”
“咻──”
一枚烟火又划过天际,在它点亮夜空的同时,天沼清楚的感觉到不远处有镁光灯闪动,他回头望去,隐约可见一个黑影匆忙离去。
“莹莹,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在弄不清那个人的来意星善是恶之前,他不想拿佩莹冒险。
佩莹望着夜空中不断变化的烟火,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别那么失望,我们改天再来。”天沼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嗯。”
回程途中,天沼特意放慢了车速好让佩莹可以欣赏夜香港的灯火辉煌,谁知道车驶回家门时,她早已睡着了。
“小懒猪!”天沼弯身抱起睡得正香甜的佩莹,无奈地轻斥道。
佩莹嘤咛一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脸缩进他怀里蹭了蹭。
“主人……”应门的姜晋鸿一见天沼抱着佩莹,正打算故意大声说话吵醒她,就被天沼冷冽的目光一扫,乖乖闭上嘴。
“不要故意想吵醒她,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主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姜晋鸿心虚地辩解道。不过看主人的表情,也知道他
一个字都不相信。
天沼将佩莹抱到二楼的客房安置好,在她额际印下一吻,才回到一楼客厅。
“有什么事吗?”
“李小姐十点多的时候打电话来问您回来了没,要您回来的时候给她一通电话。”
天沼点点头表示听见了,见姜晋鸿没有其他的事要说,便低头回想起刚才在海提发现的那个人。那个人应该是一路跟踪他们到那里的,但他的目标究竟是他还是佩莹?他行事向来低调,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不过在商场上倒也很难说。
“主人……”姜晋鸿还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打算。
“还有什么事吗?”
“李小姐要您打通电话给她,您不会忘了吧。”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姜晋鸿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主人,为什么您要留那个女人住下来?当年不就是她背叛了您。那种女人永远不会有满足的一天的,当年她为了罗家权负了您,难保她不会为了另一个男人离开您。”
“她不会的。”
“当年的您不也相信她不会变心,但结果呢?”既然开了头,姜晋鸿也不再有所保留,执意要唤醒天沼的理智。
十年前他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因为得罪几个不良少年而被围殴,正巧被心情坏透的天沼遇到,因而救了他。他到现在还记得天沼当年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不顾不良少年手中亮晃晃的刀于,疯狂的眼神吓坏了他,也吓跑了不良少年们。后来他才知道天沼那个疯狂的眼神其实是绝望。正因为明白那女人能伤天沼多深,他更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天沼再次陷入其中。
“够了,出去!”当年的痛再次在天沼心头蔓延开来。
“主人,李小姐比那个女人更适合你。”
“我说够了!出去!”天沼喝道,不愿再重温那种锥心的痛。
天沼苍白的脸色让姜晋鸿不忍心再说下去,静静地退了出去。
不会的,佩莹不会再离开他了!天沼不断告诉自己,但怎么地无法平息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第五章
每回踏进罗家的大宅子,刘律师就觉得一阵神经紧张,仿佛他即将面对的是一群贪婪嗜血的豺狼而非有良知的人类。偏偏他又没那个骨气拒绝罗家给予的优厚报酬,毕竟他还是得靠钱养活一家人。
“刘律师,请稍坐,老夫人待会儿就过来。”总管保罗端了杯茶给他,起身正要走,却被他唤住。
“保罗……公爵留了一万镑给你,不过要适些日子才能给你。因为怕老夫人会起疑,所以上次宣布遗产的时候没告诉你。”
“刘律师,你想以老夫人的精明会不知通公爵和我的关系吗?自欺欺人罢了。”
刘律师拿出手帕,拭去额际渗出的涔涔冷汗,对保罗的直言无讳不知该如何作答,亏他还当了近二十年的律师,他根本没想过罗艾长绫可能早就知道公爵有断袖之癖。
“公爵留给他多少钱?”
“他?”刘律师僵硬地笑了笑,故作不解。“你说哪个他?”
澄澈的蓝眼珠缓缓扫视过刘律师心虚的表情,保罗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还有另一个吗?肯特郡那幢白色别墅里的那一个。”
“保罗,你真是爱说笑,公爵在肯特郡根本没有房子。”
“原来连房子都给他了。”
“没没没……我没说。”刘律师被他森冷的笑容吓出一身冷汗。
“刘律师,你紧张什么?我不会杀了他的,公爵都已经死了,再争那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是好奇公爵留给那个小白脸多少钱。”
“五……五十万镑。”刘律师低声嗫嚅道。
“什么五十万镑?”罗艾长绫走进书房,狭长而锐利的眼眸冷冷扫向刘律师。
“老夫人,是我在问刘律师他在肯特郡买的别墅多少钱。”保罗接口道。
“刘律师,你最近生意不错唷!还买得起别墅。”跟在罗艾长绫身后进来的罗家奇挤眉弄眼地说,“刘太太应该知道吧!”
“还没决定,正在考虑而已。”刘律师急忙道。
“保罗,去倒茶来。”罗艾长绫挥手要保罗出去。
刘律师打开公事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放在罗艾长绫面前。“老夫人,法院的命令已经下来,暂时同意先将公爵的遗产延后分配。不过,夫人那方面还没有律师跟我联络,所以还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罗艾长绫冷笑一声,“她连律师费都付不起。”
“老夫人,坦白说,这件案子对您并不是十分有利。毕竟夫人和公爵结缡十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您硬要宣布他们结婚无效,恐怕不太站得住脚。”
“胜算有多少?”刘律师犹豫了一下,“呢……三成左右。”这还是高估了。
“家权是怎么死的?”罗艾长绫忽然问道。
刘律师不明白罗艾长绫的用意,只得老实回答:“公爵是死于车祸意外。”
“是意外吗?我记得警方的报告说他车上的煞车线被人剪断。佩莹当天说她头痛,不愿跟他去参加那场宴会。我可怜的孩子啊!就这么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
天!刘律师狠狠倒抽一口气,被罗艾长绫话中的指示震慑住。为了钱,她竟然要一个无辜的人硬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刘律师,你该懂得我的意思吧!”罗艾长绫的薄唇扭转出一抹笑意。
“可是,老夫人……”
“刘律师,现在才想讲良心未免太迟了,你替家权造过的假还算少吗?要是璩佩莹继承了家权的遗产,你想她会放过你吗?立奎营造和家权的合作契约可是你拟的。”
她果然是知道的!罢了,他早已没有退路。从他收下罗家权给他的第一笔酬庸起,他就把他的良知与律师道德卖给了魔鬼,从此只能不断沦陷,再也没有回头路。
“刘律师,你好好办好我交代的事,我不会亏待你的。”罗艾长绫拿出今天早上收到的资料,“找个管道交给各大报杜。”
“这是?”刘律师抽出牛皮纸袋里的资料,赫然发现那是公爵夫人和天地投资公司总裁苻天沼拥舞的照片。
“家权的尸骨未寒,那女人就找上别的男人,唉!真教我情何以堪。”
“大嫂姘上天地投资公司的总裁?”罗家奇探头看了一下照片,忍不啐道:“妈的!我又迟了一步。”
“家奇,注意你的修辞。看看你的样子,哪有一点公爵的气派?要是家权──”
“他死了!不好意思,你现在就剩下我这么一个不成材的儿子和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罗家奇出口顶撞母亲。老是拿他和那个死人做比较,他是哪一点不如他大哥?呸!
“老夫人,我先走了。”刘律师无意再观赏这场家庭闹剧,告退离去。他手中拿着罗艾长绫交给他的资料,却觉得有千斤重似的。他已经拆散那对有情人一次了,现在不得不再做一次。
“……据英国报纸报导,英国金融界大亨温吉顿公爵罗家权车祸身亡一案有戏剧性的变化,罗母前天下午委托律师按铃控告温吉顿公爵夫人璩佩莹谋杀公爵,法院已经受理。此外,英国警方昨天证实温吉顿公爵座车的煞车线是被人剪断,显示公爵的死并非单纯的交通事故。另有消息指出,某国际性投资公司总裁在这段期间和公爵夫人往来甚为密切,英国警亦在深入研究……”电视传来主播滔滔不绝播报新闻的声音。
某国际性投资公司总裁?那不就是指苻大哥!李思璇急忙关上电视,直奔天沼的办公室。
“苻大哥!”李思璇急着告诉天沼这件大事,根本无暇理会坐在天沼门前办公的徐秘书。
除秘书无奈地站在门边对天沼露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总裁,我来不及阻止李小姐。”
“没关系,你回去做事。”天沼放下报纸,抬起头望着神色匆匆的李思璇,“思璇,有事吗?”
“苻大哥,你看了今天早上的新闻了吗?”
天沼点了下头。昨天下午还有个和他交情不错的英国客户传页了几份英国方面的报导给他,内容是满耸动的,不过真实性不高,他和佩莹的进展可没像报上说得那么快。要是佩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早就昭告全天下了,还用得着那些记者写着“根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此外,罗艾长绫控告佩莹谋杀、英国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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