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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园偷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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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他……云哥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饶了他一回吧!”她为情郎说好话。
“不行。”秦冰用力摇着手指。“笨男人就该给他一点教训,否则他一辈子都学不会聪明。”
“可男人天生粗心大意啊!”印秋芙轻声细语。“他们可以勇敢地逐退强敌、努力地卖命工作、威仪十足地立于庙堂与人争斗……可谁见过男人斯文秀气地绣花织布?”
秦冰脑海里不期然浮起匡云西坐在绣架前拈针穿线的模样,狠狠打了个寒颤。
“印小姐,麻烦你别再提那么恶心的事,我好不容易才将它忘了。”她想吐。
“啊?”依秦冰所言,难不成……“云哥真会绣花?”
秦冰掩面回忆那可怕的画面。“别说绣花织布了,裁衣做鞋,他哪样不会?”她还曾见过他穿着一身盔甲,坐在绣架前挑针拈线呢!那时他正要出征,校场上三军齐备,皇上正在阅军,他嫌闷,一个人躲在皇宫里绣花,被她撞见,吓得整整三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印秋芙张大嘴。想不到匡云西真懂得女红,怎么办?她……唔!她好想看。
秦冰轻咳一声。“不过我了解你的意思,三爷平日瞧来,虽然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却也常常粗心大意说错话、搞砸事。男人有时真是只会动手,不会动脑。”
“所以喽!这件事不是他蓄意造成的,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印秋芙努力为匡云西说情。
秦冰想了下,怒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可是……”印秋芙还想再说。
秦冰一语打断她的话。“印小姐,恕奴婢问句逾矩的话,你似乎对我家三爷印象很好?”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啊!”她柔声如春风拂面,和煦悦耳。
。
秦冰觑着她温柔的娇颜,上头还有瘀青残存,足见她今朝所受的折磨。可她似乎未曾怨过匡云西分毫,反而处处为他说话,这代表什么?
印秋芙已深深恋上匡云西。想到这个结论,秦冰机伶伶打个寒颤,匡云西毕竟只是个西贝货,却惹得人家小姐芳心大乱,有朝一日,真相揭露,这可怎么得了?尤其——
她或许只是个小小婢女,但她并不笨,她还是知道,今天来找匡云西的那位“穆公子”,正是天雷帮现任当家,易言之,他才是印秋芙真正的未婚夫。
穆公子会找上门,就表示他已知匡云西与印秋芙间的情况,而他并不打算放弃娇妻。
如果他光明正大登门要求还妻,印秋芙会做何选择?匡云西又准备怎样应对?
秦冰想得头都快炸了,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倒是印秋芙将她的喟叹丝毫不漏地听进耳里。“你别担心,秦姑娘,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就怕你被人骗了。”而罪魁祸首正是在门外哀嚎的那个笨蛋。
“我的肉眼是瞎了,心眼可没瞎,我知道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她的世界曾经一度黑暗,那时,她以为她的人生已到尽头,但没想到有人为她带来了光明——云哥。
不过这只是一个称呼,代表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那个她想相伴一生的人,如果是,她不认为自己得拒绝。
看来印秋芙陷得很深,秦冰头更痛。
“如果……我是说如果,别人对你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那你该如何自处?”秦冰小心翼翼地测试印秋芙心意。
“秦姑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印秋芙微笑,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很努力地思考,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决定选择心之所向,并且不悔。
“什么?”她的问题跟那句俚语有什么关系?
“那话的意思是说,旁人以为瞎子看不见,便不知身边发生的事,可事实上,瞎子的感觉比一般人灵敏,对很多事的感触,甚至比明眼人体察得更多。”也因为如此,她能尽抛外表的迷惑,直点心灵之选。
秦冰怔忡半晌,颤巍巍开口。“印小姐,你这话可有另一层涵义?”
但印秋芙已不肯再说了,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像是个看破人生的智者,拥有洞悉一切真相的明亮心眼。
秦冰只觉头皮发麻,难道她与匡云西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物了?一颗心凉飕飕的,她就知道跟错主子了,她就知道——
这一厢,大杂院里争执方休。
另一边,天雷帮里吵闹才起。
“你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事?”穆公子大声吼叫,而他对面,正版穆天云则垂头丧气地乖乖听训。
“早叫你别跟郑家、余家、杨家那群混蛋在一起,你就是不听,说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结果呢?没事时巴着你吃喝玩乐,有事时就丢着你不管,这算什么朋友?”火到最高点,穆公子都快爆炸了。
而穆天云也只敢小小声吐出一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生死关头,谁都害怕,他们又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狡辩?”穆公子火冒三千丈。“瞧瞧你们干了什么?调戏印秋芙,你晓不晓得印秋芙是谁?”
穆天云呆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开口。“这么说来,那位姑娘真是秋妹喽?”
“你自己的妻子,你都不认识吗?”
穆天云吓得倒退一步。“十多年不见了,怎么认得出嘛!”
“不管认不认得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就是不对,爹娘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天雷帮的帮规是如何写的?仗武欺凌弱小,当判三刀六眼之刑。你都忘了吗?”
“没忘啊!我们只是……跟她玩玩嘛!”这话连穆天云说来都觉心虚,但他实在不想被判刑,只得睁眼说瞎话。
穆公子只觉一阵头昏眼花。他怎会有这么愚蠢的弟弟?偏偏天雷帮帮规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帮中火药秘方,传子传媳不传女。
没错,他……不,应该说是她才对。
她并非“穆天云”,她是穆天娇,正牌穆天云的姐姐。
上一任当家去世前,曾下令传位穆天云。但穆天云个性优柔寡断又吃不得苦,爹亲活着时,有爹压着,他还肯稍微用心做做戏,以安慰两位老人家望子成龙的心。
然而当穆老爷子去世,穆天云立刻如飞出笼的小鸟,天南地北逍遥快活去也,又哪管家业是否有人继承?
穆天娇没办法,只得乔装弟弟,撑起天雷帮门面。也因为如此,外人并不晓得天雷帮里还有一位大小姐。
而后,她担子一扛三年,始终相安无事,直到半年前,穆天云的未婚妻印秋芙突然寻上门来。
这婚姻大事可开不得玩笑,无法任由两姐弟假凤代虚凰去娶亲。
但当时穆天云又不知野到哪儿去了,穆天娇只得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派人寻找穆天云回家收拾善后。
结果费了大半年将人找回,千叮万嘱交代他去接人,也联络好印家了,穆天云却在中途落跑,并给了匡云西冒名顶替的机会,搭上印秋芙。
穆天娇要不是在家里左等右等,枯等了大半个月,不见弟弟、弟媳进门而派人追查,也不会发现这桩乌龙事,更不知她一番心血又被弟弟糟蹋了。
她怒气冲冲。“印秋芙身旁的男人,你看到了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穆天云很快乐地摇头。“他是谁?武功好厉害。”
穆天娇差点一剑砍过去,想剖开他的脑子瞧瞧里头装的到底是稻草,还是豆腐渣儿?“他姓匡,匡云西,西荻国三皇子,我这样说,你总该懂了吧?”
“原采他的身世这么尊贵。”穆天云有些沮丧,他本来就不是个勇敢的人,面对匡云西更显自卑。“可既然他如此了不起,想爱什么女人没有,又为何要骗我的秋妹?”
穆天娇脑门一阵发烫。“你猪脑袋啊?想想印秋芙的身分,天雷帮未来的帮主夫人,单凭这点,她的身价就值百万两了,哪个男人不心动?”
穆天云眨眨眼,一脸疑惑。很遗憾,他还是不懂。
穆天娇倒退三大步,扶住墙面,弟弟无可救药的愚蠢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快疯了。
“我问你,天雷帮帮规开宗明义第一条是什么?”
“帮中火药秘方,传子、传媳、不传女。”这个他就懂了,毕竟打识字起就被老爹拿着藤条逼着背了几百遍。
“没错。而这个传承的秘方呢,就在那对祖传玉佩上。”
“我们家有这种东西吗?”
“你随身携带的那块龙佩不就是?”
“它只有一只,哪儿来的成对?”
人笨也就算了,还特爱顶嘴,穆天娇真想一棍打晕他。
“你的媳妇儿呢?当年爹爹向印家提亲时,不是赠了块凤佩给印秋芙当信物?龙凤玉佩就是我们天雷帮一脉相承的命根子。”她吼道。
“原来这块龙佩还有这等妙用。”他终于听懂了。
穆天娇真可怜她那对痴心父母,费这么大功夫到底教出了怎样的蠢蛋?
“总之,你的龙佩和印秋芙身上的凤佩,关系着天雷帮的命脉,你无论如何要娶印秋芙,让那块凤佩回归穆家,否则麻烦就大了。”
“可秋妹会喜欢我、嫁给我吗?”
“烈女不侍二夫。她与你早有婚约,岂能不嫁?就算她要毁婚另嫁,也该归还当初订下婚盟时所收下之全部物件。”穆天娇说完,看着穆天云,毕竟媳妇是他自己的,要与不要都得由他决定。
谁知穆天云却很天真地笑道:“那就有劳大姐了。”
“我?”穆天娇指着自己的鼻子,呆了。
“嗯。”穆天云用力点头。“这事由大姐全权作主。”
穆天娇全身发抖,她……她又要气爆了。
“穆天云,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就不能自己做一次决定吗?”
“可婚姻大事,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爹娘已不在,长姐如母,由你负责,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穆天娇狠瞪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爹娘在世时,一心一意希望唯一的儿子继承家业、发扬光大;可瞧穆天云这副德行,他能干什么?他甚至也没心去努力,天雷帮交到他手上,怕用不着几年就垮成废墟了。
帮规第一条:传子、传媳、不传女。到底对不对?
倘若这个儿子压根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呢?规矩还是不可变吗?
爹娘去世后的这三年,天雷帮要没她撑着,早垮了;但不管她如何努力,这份成果都由不得她来尝,有福享的是穆天云。
不公平啊!她多年来的奔波操劳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七章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匡云西而言,它比三十年更漫长难熬。
因为偷带印秋芙出门,导致她受伤而回,他被罚三日不准见她。
初始,他还想,反正他得为她运功逼毒,总是见得到的。
怎知大杂院诸人防他若防贼,每一运功完毕,他们就手脚棍棒齐来将他赶出房间,硬是不准他见她一面。
这还有没有天理?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好吧!冒牌的,但他们两情相悦啊!
他发火,却还是拚命忍耐,他们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了不起等夜半三更、众人皆眠后,他再悄悄摸进她房里,照样能与她耳鬓厮磨、气息交缠个痛快。
他一点也不担心那劳什子烂惩罚,真的。
只不过他忘了一件事。秦冰跟随他多年,旁的没学到,却把一副天真脾性磨得精悍冷厉,而且,秦冰对他的个性知之甚详。
因此她干了件了不起的事——白夜随侍印秋芙身侧,连吃饭、上茅厕都不曾稍离,害他整整三日别说与印秋芙谈情说爱了,连问声好都难。
太过分了,他们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罪人!”这是当时众人给他的答案。
可怜的匡云西面临千夫所指的窘况,只得哀怨地认罪,摸摸鼻子、乖乖接受处罚。
只是见不着她的日子好烦闷,他干脆上街打零工,仗着一身高强武艺,保了趟短程镖,银子入袋,他终于有钱买下日前在街上所见,那块银光闪烁的貂皮了。
今天刑期届满,他很快乐地着新买的礼物会佳人去也。
“芙妹。”那声音还会飘呢!“啊?”他在印秋芙房里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穆天云。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这两个男人间还夹着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那情况可就更精采万分了。
匡云西瞪着穆天云。“你来干什么?”口气恶狠狠的。
“云哥。”印秋芙悄步移近他。“穆公子是来为日前的事道歉的。”
穆公子?瞧这景况,印秋芙还不知道穆天云就是她的正牌未婚夫喽!匡云西稍微放下心来。“早知道不该欺负人,何必做了再来道歉!”他对穆天云的懦弱可厌恶了。
穆天云瑟缩了一下,他对匡云西有着深深的畏惧,可能的话,他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匡云西,但姐命如山,他不得不从。“那个……秋妹,我……”声音越来越小,在匡云西杀人的目光凝视下,别说表白了,他连呼吸都快不行。
“穆公子怎么叫我‘秋妹’?”她疑问。
“因为……”呜,他不玩了,他要回家啦!虽然印秋芙长得还满漂亮的,但她毕竟是个瞎子,为了一个瞎子把命丢,怎么算都不值。
“穆公子,你怎么了?”他支支吾吾地,教她好生不解。
“我……”救命啊!匡云西又瞪他了,谁来救他,爹、娘、姐姐,救命哪!
“穆公子?”她又唤。
穆天云拚命摇头,好可怕,他受不了了。“对不起,我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连“再见”二字他都来不及说,就像背后有鬼在追似地,他奔得飞快。
匡云西对着他的背影鬼脸。胆小鬼,活该你没有老婆。印秋芙是不可能让的,你就哪边凉快,哪边闪吧!
印秋芙黛眉轻蹙。“这位穆公子真是奇怪,在你进来前,他明明说有要紧事要跟我谈的,怎么一下子就跑了?”
“谁知道呢?或许他是个疯子。”他耸肩,撇得可干净了。“疯子的言行,正常人是无法忖度的。”
“其实穆公子本性不坏,上回其他三人欺负我时,他还拦阻过他们。”
“那你的脸怎么还会肿得不成人样?”
“啊?”她紧张地双手捧住娇颜。“真有这么难看吗?”
糟糕,说错话了。他无措地搔搔头,呐呐言道:“还好啦!绝代佳人就算少了三分艳姿,总也还是个美人。”
“你在说什么?”她给逗得笑了出来。
见她开心,他就高兴了。“别说这个了,我有东西送你,闭上眼。”他本想献宝。
她噗哧一笑。“我本来就看不见,闭不闭眼有差吗?”
唔!他用力揍了自己脑袋一下。该死的,今天怎么老说错话?他平常没这么笨的,虽然也没聪明到哪儿去。“那……算了,你自己摸吧!”他把银貂皮塞进她怀里。
她吓了一跳,怔怔接过,入手一阵绵软,搔挠得人掌心暖呼呼,这是……上等毛皮的触感。
“这是块银貂皮。”他解释。
她更惊。“你怎么给我如此贵重的东西?”银貂稀有,它的毛皮可值不少钱呢!
“快冬天了嘛,我瞧你好像没什么御寒衣物,刚好日前在市集瞧见有人贩售毛皮,价钱还挺合理的,就替你买了块,裁成皮袄,你冬天穿着就不冷了。”
毛皮在她手里散发着温度,从掌心暖进心底。
匡云西从不是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但他总是替她想得周到,常常,享受着他的体贴,她不免自问,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珍宠?会不会一觉醒来,发觉一切不过是场梦,他与她终成陌路?
想到有一天她可能见不着他、碰不着他也感觉不到他,身子不期然地颤抖,一股浓烈的酸涩感涌上眼眶。
瞧见她泛红的眼,匡云西大吃一惊。“你怎么了?”他粗手粗脚将她拥进怀里。“是不是哪里痛?或者运功逼毒后的酸疼还留着?我帮你揉揉。”
她摇头。“我……很好。”只是忍不住哽咽。
“很好怎么会哭?”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突如其来的落泪让他慌了手脚。
“真的。”她拍拍他的手。“我只是很开心,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管未来如何,今朝他的柔情,她将永记心底、一世不忘。
“原来开心是用哭的啊!”他第一次发现,真想一头撞壁去,耍人嘛!
她又抽噎了两声,轻笑了开来。“这块毛皮,你打算亲手剪裁、缝制?”
“咦!秦冰告诉你我会裁衣制鞋啊?”
“嗯……”以为他会不好意思,因此她说得很小声。“她也说了,你会绣花织布。”
谁知他根本不当一回事。“何止喔!我还会放牛牧羊、打猎捕鱼、筑屋造堤……样样难不倒我。”很自豪似的。
引得她轻笑连连,似风吹银铃,声声悦耳,绕梁三日不绝。
瞧她娇态憨然,他心头一动,情不自禁低下头,轻吻那红润的樱唇。
银铃笑声顿停,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代之而起;怦咚、怦咚、怦咚……在这小小的卧房里织起一张旖旎情网。
房内两人无一幸免,一起坠落向网内最深处。
虽然穆天娇警告过穆天云,别再跟郑、余、杨三人来往,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穆天云自己也知道郑、余、杨三人,只是利用他的家世背景作威作福、吃喝玩乐,他们根本不当他是朋友,否则不会在危急关头弃他于不顾。
可当他搞砸穆天娇要求带回印秋芙的命令,又被匡云西吓得半死后,除了几个恶友,他又能去找谁?
“杨兄、余兄、郑兄。”在本地最大的青楼怡红院找到三人,穆天云怯怯地唤了声。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穆少帮主啊!”冷冷嘲讽出自矮胖的杨公子之口。“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不是忙着娶娇妻?”
高瘦的余公子放声大笑。“一个瞎眼婆子也叫娇妻,别笑掉人家大牙了。”
“瞎不瞎是无所谓啦,反正穆少帮主有钱,大可请上百个佣人来服侍他的瞎子老婆,只是……”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郑公子轻蔑道。“你们都还记得吧!数日前在温泉池畔见到的景象,一个好人家的闺女会三更半夜衣衫不整,跟个男人在野地里幽会?”
“这不是存心让穆少帮主戴绿帽子吗?”一名妓女说。
“也许连儿子都有喽!”杨公于撇嘴。
“正好让咱们的穆少帮主当个现成老爹啊!”余公子话一落,登时引起哄堂大笑。
倒是穆天云给说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怒。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秋妹的事?”穆天娇明明答应过他,若印秋芙的眼睛一生无法复元,她就不强迫他娶妻,只待取回下聘信物,婚约一事立即作罢,不再提起。
不过他还是会尽力照顾印秋芙啦!毕竟她变成这样,他也很心疼,只是不能因为怜惜,就要他娶个累赘回家啊!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你以为呢?”郑公子瞪他一眼。“你的好大姐一早就跑来警告我们,别再与你来往,以免误了你婚期。”
穆天云气得浑身发抖。穆天娇竟敢背信,害他在朋友面前丢脸,他……他就再出门玩一个月,看穆天娇怎么对帮内众长老护法交代!
“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吸你大姐的奶吧!”余公子扮个怪模怪样的吸吮姿态,当下把一伙人惹得笑不绝口。
独穆天云红着眼眶。“我……我不会再回去了。”
“不回去,那你的亲亲好老婆怎么办?”郑公于揶揄他。
“那种伤风败俗的女人,谁要娶她?”穆天云恨恨开口。
杨、余、郑三人互觑一眼,不约而同起身,走到穆天云身边,揽住他的肩。“对嘛!朋友好比手足,夫妻如同衣服,为了一件烂衣服,连好朋友都不要了,值得吗?”
穆天云拚命摇头。“当然不值得。”
“是吧,除了我们以外,谁会真心为你着想?你大姐再能干,也是个女儿家,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到时顾她相公都不够了,哪有时间顾到你。她只想随便找个人跟你凑和了,她也了了一桩心头事,所以说,她的话你绝不能信。”郑公子煽动他。
穆天云正在气头上,哪辨得出是非真假,人家随便说,他也随便信了。“你说得对,以后我再也不信大姐了。”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的。”杨公子颔首笑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平白放过那对狗男女,竟敢让你戴绿帽子,我们一群朋友都很为你抱不平啊!”
“一定要给他们好看。”余公子跟着煽风点火。
“可是……”“说到报仇,穆天云是没意见啦!但想起匡云西,他腿都软了,又如何报复?”还是算了吧!反正我又不娶她,顶多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喽!“
“这怎么可以?”郑公子义愤填膺的。“想一想,你们穆家何等威风,让人这么搞法,所有的脸都丢尽了,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的。”
穆天云这人虽胆小懦弱又没用,唯一的优点是:尚知尊敬长上、孝顺爹娘。因此一听这话,脸色全变。“那该怎么办?”
“放心,有关这点,兄弟们一定会帮你的。”郑、余、杨三人同声大笑。
穆天云也跟着笑。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好靠山,但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呢?
虽然不久前,匡云西因带印秋芙外出,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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