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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 作者:十二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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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陈霆对他说不要讨厌他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想说出那句话。
陈霆,你错了。
我只是喜欢你。
、第十八章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在这丰收的季节里,我校第四十六届田径运动会正式隆重开幕!”
顶著“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大红横幅,校长简短有力的致辞完毕,台下由各班组成的整齐方阵顿时沸腾起来,异口同声地举起牌子大喊口号。
“团结拼搏,争创佳绩!”
“赛出水平,赛出风格!”
高二(1)班则由陈霆作为领头,带领同学们激情表演杀猪叫:“一班一班,非同一般!”
这次的校运会分三天进行,早上被开幕典礼和校才艺队表演占完,下午才正式开始铅球、跳高和100米短跑等几项比赛。
正好方屿其参加了跳高,王子鸣参加了100米,场场不落的陈霆一天下来嗓子都快喊哑了,还要敬业地为本班运动员加油打气。
场上回荡著广播员抑扬顿挫的声音:“广阔的绿茵场,是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张扬吧,年轻的心!我们将为你永远喝彩!”
留守大本营的欧阳晓无聊地拿著一面小彩旗在沙地上胡乱涂鸦,老班为了壮大气势要求全班都出现在运动场上,因此他不得不花上三天在同一个地方呆坐著。陈霆会三不五时地抽空过来喊他一起去看比赛,也许是为了逐步练习拒绝的能力,每次他都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摇头,虽然每次等陈霆走了都後悔得要死。
长跑比赛向来被安排在最後一天,在这期间方屿其拿了三个第一名和一个第二名,王子鸣更是青出於蓝胜於蓝地包揽了高一短跑组的全部金牌。看他站在台上领奖时笑成那副天下唯我独尊的熊样,方屿其就不止一次地表示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接下来是男子高中乙组1500米决赛,请运动员们到跑道上准备就位。”
欧阳晓总算感觉到了一点紧张,长长呼出一口气走向自己的跑道。
陈霆整个下午都跟在他屁股後面转悠,一遍又一遍地给他传授长跑换气的秘诀,终於在美其名曰为巩固第三遍後被吼了俩字──闭嘴。
“等会我陪你跑,你千万别有压力,拿不了名次也无所谓,放宽心知道吧。”
“你要是能跑我还在这儿干嘛,”欧阳晓不耐烦地甩著胳膊热身,“到终点等著吧。”
陈霆狗腿地为他捏肩放松肌肉:“没事,我只是在中场横穿著绕,这样你也能看见我。”
本来想说“谁稀罕看见你”,可是犹豫了一会,准备比赛的哨声便吹响了。他把眼镜递给陈霆,深呼吸著蹲下做出起跑预备势。
“预备──”紧随著一声冲天哨响,八名运动员几乎同时冲出了起跑线。
“欧阳晓!加油!”陈霆激动地举起手在嘴边圈成话筒,边喊边在场内一圈圈地跟著欧阳晓绕,存在感比其余任何选手都要来得高。
欧阳晓刚开始还能听得比较清楚,熟悉的声音就像枚钉子往他耳膜里钻,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去应付这段长而未完的路。
但是後来跑过了两圈半,他便再也听不见陈霆是否还在叫著自己的名字,耳边只剩下自己吸气时“呼哧呼哧”的声音。只有当他眯著眼睛向左边望去的时候,才能模糊地看见陈霆似乎担心地皱眉的样子,和不停喊著也许是“加油加油”的口型。
提示最後一圈的哨声响起了,欧阳晓已经不能维持只用鼻子呼吸的技巧,张著嘴难受地喘了起来,秋天干燥微凉的空气让他的喉咙像被刀割般生疼。
这时陈霆跑过来凑近到他的耳边:“就剩下半圈了,你想想别的分散下注意力!”
别的?现在还能想什麽……欧阳晓在心里无声地问,迈步早就变成了一个机械的动作,所谓的意志力也已经所剩无几,前方漫长的路却好似没有尽头。
“加油!加油!”
直到进入最後一段跑道,才发现陈霆就像一只气急败坏地想要往上跳的兔子,在不远处高举著双手为自己呐喊打气,一大团橘色阳光笼罩在他身上,连同他所在的终点都显得遥远而不再真实。
“加油!加油!”
汗水逐渐糊住了视线,眼前的陈霆摇摇晃晃得像是幻觉一样,幻觉里的那张笑脸明朗又张扬。
那麽近,仿佛触手可及。
毫无预感地,他一头扑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向他意味著这条路已经跑到了尽头。
周围的人潮和欢呼声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广播员声色并茂地朗读著刚送过去的稿子,第一至三名的名字分别重复了三遍,他却听不进半个字。
他痛苦地大口喘著气,抬起脸让陈霆拿毛巾帮他擦汗,张开嘴被小口小口地喂水,等陈霆替他将眼镜戴上,眼前清晰地浮现出对方的五官轮廓,意识才懂得慢吞吞地跑回来。
然後听见陈霆兴奋地对他说:“兄弟好样的,拿到了第三!”
明明是应该感到开心的事,却在嘴角弯起的一瞬间,眼眶不争气地变得有些温热,让他久久地将脸埋进了毛巾里。
没有人知道,这条路其实根本跑不完,当他只顾著向陈霆冲过去的时候,他们之间回复到好朋友的路,已经延伸到了更远更难以捉摸的地方。
如果说每一段路途都有终点,那他对陈霆这份错误而病态的恋情,就好像从来不存在终点一样,沿途的路标总是写著长而未完。
短短三天的校运会圆满落幕,大家又重新回到了枯燥的课堂,带著体育精神的余热开始为期中考拼搏。
班主任在几天後一反常态,居然重新打乱了座位表,说是给同学们注入更多的新鲜感云云,其实到最後真正被拆散重组的并没几个人。
偏偏其中就有陈霆和欧阳晓这对模范同桌。
陈霆错愕了老半天没能回过魂,三番四次地缠著老班问:“老师,你不是才让我跟欧阳同学好好学习?”
班主任面露微笑地解释:“这份座位表是经过了严密考虑的,而且你现在的同桌学习也不错,没什麽区别。”
区别可大了!陈霆差点就要吼出来,当然对著老师没敢吭声。
欧阳晓对这事一贯地态度淡定,并且淡定得过分,因为就是他主动提出了跟陈霆换位置的要求。为了不过於引人注目,他还聪明地建议同时多换几组,就差没帮老师把借口都想好了。
班主任耐心地问了他什麽原因,他也什麽都不肯说,只是相当坚持一定要换。对於这麽个尖子生的要求,老师们一向会多加照顾,反正换个位置也不是件多大的事,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欧阳晓没玩过这种背後出阴招的游戏,心里总归有些不安稳,虽然以陈霆的个性怀疑谁都怀疑不到他身上,但面对陈霆时仍会不由自主地慌张。
每次陈霆来喊他吃饭或者看球赛,他就学著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今天有事,明天还有事;课间陈霆常常会屁颠颠地过来找他玩,他就养成了跑厕所甚至到楼下等上课的习惯,於是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的几率变成了零。
连方屿其王子鸣这些局外人都觉得奇怪,眼看著校运会那会两人相处得如胶似漆,陈霆还跟他们说问题已经得到了完满的解决,怎麽没过几天又玩起了若即若离?
今天一中和附中又有比赛,陈霆一放学就把欧阳晓拽住了,笑嘻嘻地说:“我过会有比赛,你等我收拾好一起走。”
欧阳晓反射性地把他的手隔开:“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陈霆脸色一沈,再次伸手拉住他:“什麽事告诉我行不行。”
欧阳晓讷讷地转过头去:“你管不著。”
靠!陈霆忍不住暗骂一声,把这家夥拉到了教室後面的角落里:“你到底怎麽了,还纠结打架那岔啊?”
“……没有。”
“那你干嘛还躲我?”陈霆无奈地放开手,努力耐下性子问他,“欧阳,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欧阳晓心虚地低下头:“你没哪里不对。”
“那为什麽我一找你你就跑,”陈霆纳闷地歪著头,“难不成还怕我有传染病?”
欧阳晓不知道能怎麽解释,没过大脑地想了个借口:“我报了补习班。”
“你也要上补习班?”简直是侮辱人类智商,陈霆不用膝盖想都知道他撒谎,“好啊我送你去,走。”
“你、你不是有球赛?”欧阳晓这声音抖得都快变了调。
“不打了,没心情。”陈霆假戏真做地拉了他一把,“走啊,那麽重要的事可别耽搁了。”
欧阳晓生硬地从他手中挣脱:“我是真的有事。”
“有个屁事,日理万机啊你。”陈霆大步一跨冲到他前面挡住去路,“能重要到连跟我说几句话都没空?”
这回欧阳晓没喊他让开,直接掉头转了个方向:“我都说了你管不著。”
“欧阳晓!”陈霆气得一下把他拉回来推到墙上,两手“啪”地抵在他耳边,居高临下地盯紧他的眼睛,“你要是还当我朋友就把话摊开来说,要是想绝交也好歹给我个理由,让咱俩死也死得明白。”
、第十九章
这动静足够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去,同学们都纷纷停下了闲聊关注八卦,一时间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
欧阳晓嘴唇抿得发白,很久後才吸了一口气。
“我从没当你是朋友。”
气氛像是骤然降到了冰点,连空气都阻滞住不再流动。
欧阳晓无措地垂下眼睛,失控的心脏仿佛随时能跳出喉咙,堵住了一切他所有想要真正说出口的话。
头顶传来陈霆渐变渐粗的呼吸声,尽管看不到对方这一刻的表情,他也能够判断出陈霆一定很想揍自己一顿。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犯的错,是他活该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是他自作主张地选择了逃避,是他没有想到要顾及陈霆的感受……几个月的相处无缘无故被别人当作了一场笑话,偏偏他还能那麽轻易地把这个笑话说出来。
陈霆却显得意料之外地平静,他只是无力地缓缓垂下双手,沈默著转身走出了教室,还难得反手带上了後门。
“砰!”的一声巨响,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欧阳晓也不禁瑟缩起肩膀,耳膜因为这下关门声嗡嗡直响。没有去看大家或许诧异或许嘲笑的表情,他低垂著头快步离开了教室,看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他前所未有地想要把自己每分每寸都融进稀薄的空气里,从而能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压抑的地方。
这天陈霆在赛场上一路大失水准,一个球没进不说,连传球都能频频传错人,把方屿其给膈应得够呛,下巴愣是惊掉了好几回。
自从陈霆受伤休养到现在,王子鸣还是第一次正式看他打球,不由也“啧啧”地摇起了头:“你们队的篮球明星就这水平?”
实在不能让这场球赛被一个人糟蹋了,方大队当机立断将陈霆换了下来当替补:“你的伤才刚好,还是再养养吧。”
陈霆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强求,只是脸色黑得直逼包青天,全场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谁得罪你了,那脸臭的。”方屿其很少看见死党这副样子,简直像个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陈霆心里本来就藏不住话,他认真地看著方屿其说:“我要说从没当你是朋友,你会怎麽想?”
方屿其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失忆了?”
“妈的!”陈霆忿忿地转过头看回球赛,“他要是失忆就算了,免得我老想把他给揍失忆。”
“他是谁?”方屿其这话刚问出口就明白了,声音立马高了一个八度,“欧阳?!”紧接著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陈霆没承认也没否认,自嘲地笑了:“还真被鸟人说对了,人家优等生哪儿看得上我们这些人渣。”
“不可能。”这是方屿其第二个反应,“你问清楚了?别到最後发现是误会。”
陈霆恶狠狠地磨著牙:“他刚亲口跟我说的,误会个屁。”
“我不信,”想起和欧阳晓唯一那次深入交流,方屿其顿时茫然了,“他上学期还跟我说和你做朋友很轻松,看起来也不像是撒谎啊,而且对我没必要造假吧。”
陈霆嘴角有点抽搐:“他会对你说这些?”
“说回来,你上次问他是不是因为打架的事,他也没否认吧?”方屿其专业地帮陈霆回忆外加分析,“会不会是被他家人知道了,所以逼他不准跟你有来往?”
简直有如醍醐灌顶一枪爆头,陈霆像根弹簧般“刷”地站起身,灵光一闪便串起了所有重要细节。家长会那天欧阳他爸才来找过自己谈话,说是希望自己多多照顾他儿子,现在倒好,把人家乖儿子也拉进了“流氓”圈子。
“那他怎麽不照直说?”
“怕你缠他呗。”方屿其知道陈霆这人对朋友看得很重,认准了就是一辈子的兄弟,谁想要挑拨离间还不如去考烈士学位来得简单。
“那我能怎麽办,”陈霆一脸沮丧地坐下来,“跟他爸保证没下次?”
方屿其关注的角度比较另类:“你说真的?”
虽然问题依然存在,不过陈霆心情上豁然开朗多了,寻思著找个好时机再找欧阳晓商量一遍,只要欧阳晓还想和自己做朋友,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方屿其看著他直皱眉:“你笑得好恶心……”
十一月份最後几天是期中考,考完没两天就迅速地放出了成绩单,看著分数整个班都异口同声地用英语大呼了一声“噢,我的老天!”,因为陈霆的数学难得地、破天荒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及格了。
数学老太高兴得每天上课都神采奕奕,每天都不忘提醒大家要向陈霆同学学习,你们看人家每节课都炯炯有神地盯著黑板,不及格简直是天理难容。
於是群众纷纷扭头满目崇拜地看向陈霆,果然发现了陈霆炯炯有神的双眼,不过到底有没有在看黑板这点很让人怀疑。
事实证明大家的质疑十分正确。
欧阳晓现在就被人盯得坐立不安精神恍惚,因为他和陈霆之间只隔了一个组,所以时刻能感觉到两道视线从旁边射过来,让他一整天都难堪地举著手掩住自己半边脸。
他只是害怕会看见陈霆也许表现出愤慨、也许表现出厌恶的眼神,单是凭借著想象现在的陈霆会有多讨厌自己,他就浑浑噩噩地看不进任何一本书。
陈霆曾经开玩笑地说他是自动翻页器、天才阅读机,他自信地没有否认这些定义,却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报废的时候,其中丢失的那枚最关键的螺丝钉还叫做陈霆。
下午放学後他并没有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因为最近陈霆都没再来找过他,所以原本“事务繁忙”的他变成了今天有空,明天也有空,闲来一个人待在教室埋头做习题,或者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有时还会不自觉地走到球场边的长楼梯上,站得远远地看著那些人打篮球,即使陈霆根本不在那些人里面。
“欧阳!”忽然一把熟悉了很久的嗓音穿过教室喊他。
欧阳晓猛的一个激灵,抬头看见陈霆嬉皮笑脸地走过来。
“跟我到楼下聊聊。”
“不”字还没能说出口,他就被陈霆野蛮地从身後架住了肩膀:“喂……”
两人又在以前常去的那条小道散起了步,中间却陌生地隔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欧阳,”陈霆得意地朝欧阳晓扬起下巴,“我这回数学考了90多分。”
欧阳晓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恭喜。”
“学习一点都不难嘛,”陈霆侧过头看著曾经的同桌,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自信,“所以我也能当个好学生,你说对不对?”
欧阳晓听不出他这句问话的目的。
“要是别人让你不要跟我这种差生一起玩,”陈霆停顿了一下,神情坚定地收住脚步,“我可以向他证明我也有能力把学习搞好。”
欧阳晓也在前面失神地站定了。
陈霆竟然给他找了个这麽正当又合乎情理的借口,来掩饰他那句拙劣而不负责任的谎话。
“没人让我这麽做。”他内疚地无法抬起头来。
“那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你老实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不行吗?”陈霆低声下气地恳求他,“如果是我不好我会改,但你至少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啊。”
欧阳晓沈默了很久,终於抬起眼睛看向他。
“等等!”陈霆忽然紧张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什麽都好,可别再说之前那句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你。”
欧阳晓只是镇定地按下他的手。
“对不起。”不止一天地苦寻能让陈霆接受的理由,结果他还是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接受。”陈霆像个小孩般气呼呼地扭过脸,“你一天不给我个理由,我都不接受你的道歉。”
欧阳晓不由苦涩地笑了。
“如果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被当做“你吃饭了没”一样说了出来。
“算不算好的理由。”
他想刻意装作只不过是开了个无心的玩笑,却不料被陈霆轻易地识破了如此差劲的演技,对方这时困惑又错愕的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不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可能是自己的动作、眼神、或者语气中露出了破绽,他甚至用不著为陈霆作出这样的解释。
他突然记起了那个关於蚂蚁的冷笑话,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比小明有想象力吧。”没有等到陈霆的回答,或者说自己并不想听到任何回答,他识相地转过身沿著来时的路折返。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教学楼每个教室的白炽灯“啪啪啪”地陆续亮了一路,仿佛给孤独走在夜路上的行人指引著方向。
可是现在这条属於两个人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像是在万丈悬崖前面竖起了“请止步”的牌子,没有悬念,没有余地,不需要方向。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依靠自己一个人,沿途折返,回到没有遇见陈霆的地方。
、第二十章
转眼即将迎来新的一年,除了被刻意略去不提的期末考,在圣诞、元旦、寒假三重节日的诱惑下,同学们都如同青春的小鸟般严肃活泼著。
但就在这麽个大环境下,方屿其却发现身边两个好友再也没有往来,而且一方死气沈沈心思比水深,一方不理不睬像个机器人,怎麽看都是一股没得挽回的气势。
究竟有什麽大不了的能让两兄弟玩得这麽狠?无辜被夹在中间的他斗胆问了陈霆一次,自然只得到了陈霆一脸便秘的表情,无奈之下只能转个方向去问欧阳呗,可人家压根连眼尾都不甩他。
王子鸣跟著损友多了也爱上了打听八卦,有空没空拉著方屿其问:“他俩是怎麽了?”
“你不会自己问当事人啊。”方屿其没好气地拍著球,他都吃了无数回闭门羹了。
“我这不是跟他俩不熟麽。”
“我跟你也不熟。”方屿其斜了他一眼,“反正就是欧阳无故挑事,陈霆试著沟通没沟通好,好像还给搞砸了。”
“那也用不著从火山变冰山啊,左右都像欺骗咱哥们感情。”王子鸣得意地发出一声冷笑,“看你还整天羡慕欧阳对陈霆有多好,要是换成你估计早该打起来了吧。”
火山变冰山?方屿其赞赏地点点头:“有道理。”可是他认真地一回想,“那欧阳也没捞著好处啊。”反而还亏大了,花一个暑假跑大老远给陈霆当家教,又险些被牵连得受处分。
“如果欧阳晓是女的还好办,否则我是真的搞不懂。”王子鸣勾起嘴角痞痞地笑,“那些谈恋爱的不都爱玩这套,闹矛盾了你不说我也不说,非得死撑到感情都没了,俗称冷暴力。”
“啊?”方屿其硬生生地站住了,手里的球也忘了拍,眼看著它越弹越低,直到变成在地上慢吞吞地滚动。
王子鸣等半天身边没人跟上来,回头看方屿其在後面不知道发什麽呆,走过去重新把球拍起来抱在怀里。
“走啊,食堂快没吃的了。”
方屿其猛的打了个寒颤,稀里糊涂地应著“哦”,像个傀儡一样被王子鸣牵著鼻子走了。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憋在心里,方屿其终於憋到了圣诞节这一天。
身为大夥心中的白马王子,方屿其最喜欢三个日子──圣诞节、情人节、和自个儿生日,收贺卡、收巧克力、收情书什麽的不在话下,经常还会收到听说是亲手织的围巾和手套。
後来看到陈霆也收到了这两样东西,方屿其又被晴天霹雳了一回。不是因为妒忌,只是他比谁都了解,陈霆这家夥最爱是篮球,第二最爱是篮球,第三最爱还是篮球,他都怀疑陈霆能把篮球娶回来当老婆了,怎麽可能有时间有精力交女朋友?更何况陈霆还说过没感觉就不能接受对方的礼物,否则会不好意思。
方屿其脸皮厚兼坏心眼,他的字典里从来查不到“不好意思”这四个字,只有“心安理得”排在第一位。
所以他以为陈霆好不容易开窍了,摆出一张八公脸跑去人家教室问:“那个女生是谁啊?能让你喜欢上的一定很漂亮吧。”
陈霆抓起一本书迎面向他拍过去:“谁跟你说我喜欢了。”他丧气地向椅背往後一仰,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我倒是想试试。”
方屿其没脸没皮地追问:“试得怎麽样?”
陈霆完全无视了这个人,讪讪地挠了挠头:“我还是还给人家吧。”
“别别!”方屿其连忙按住他肩膀,“你这样不是更混蛋了,今天的礼物你能收就收吧,别让她一个人误会就成。”
陈霆颓废地仰头看天花板:“我真糊涂……”
也跟著抬头看天花板,方屿其支支吾吾地:“你跟欧阳,怎麽样。”
陈霆再一次彻底无视了他。
“我听鸟人说,”方屿其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瞄向好友,“只有恋爱的人才喜欢玩冷暴力。”
果然看到了陈霆眼神有异……
他心情复杂地咳了一声:“你俩好歹兄弟一场,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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