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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0号-断阳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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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妈妈走前已做好了晚饭,正屋里桌上一盘肉满膏肥的螃蟹,另有一条清蒸鲜鱼及两样炒时蔬,菜色不算十分丰盛,但一人吃用也绰绰有余了。
此时月色正明,凉风轻拂中带来一股玉簪花香,端的是花好月圆,只是唯因如此更觉凄清。
望着佳肴美酒、空荡庭院,怀风忽地便没了胃口,落寞坐了片刻,倒出一杯酒来慢慢品着。
「如此良辰美景,兄弟怎的一人独坐,这可不大热闹啊!」
一杯桂花酿下肚,院中忽地传来笑声,正屋门扉大敞,目光所及,便见一人白袍广袖,自墙上飘然直落院中。
「大哥!」
怀风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脸上不自觉带出十分欢愉来。
阴寒生见他喜动颜色,也自高兴万分,几步迈进屋中,笑吟吟道:「我家中诸事底定,不免惦记起兄弟,便来看上一看。」
一面说一面将手中拎着的一只青瓷坛放在桌上。
「这酒还是上次来时带的,那陈记客栈的掌柜倒不藏奸,竟还给我留着,正好今日佳节,咱们兄弟便拿它畅饮一番。」
「甚好,大哥请坐,我再去拿副杯筷来。」
不一时碗筷齐备,两人把盏言欢。
那酒是陈年烧刀子,比之桂花酿醇厚浓烈不知多少,是塞北将士常饮的烈酒,南方少有人喝,怀风自南来后还是头一次再尝此味,酒液在舌尖儿上滚过,霎时勾起旧日情怀,目光一片朦胧。
「这酒太烈,兄弟想是喝不太惯。」
阴寒生见他一杯下肚后眼角微湿,以为是酒气冲得,暗忖自己不该拿这等烈酒过来,正欲换回拿桂花酿,却听怀风道:「不是喝不惯,实是许久不尝此味,甚为怀念,不知不觉心有所感罢了。」
阴寒生心中一动,微觉奇怪,「这酒是北人常喝的,南人少有喜好这等烈性的,兄弟以往曾居北方不成?」
怀风出神片刻,怅然一笑,「这等旧事,说他作甚,大哥今日能来,兄弟高兴万分,值此佳节,咱们举杯邀月赏菊吃蟹,喝他个不醉无休可好?」
说罢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心中有事不愿提及,阴寒生如何看不出来,顺着他话道:「说的是,这等月圆人圆之夜,正该开怀畅饮才是。」
两人自客栈分手后已有一段时日,抛开愁思,再见自有说不完的话题。阴寒生略微叙述一番自己回家后如何铲除异己,怀风也便说些千锋返家沉烟嫁人的琐事。
两人有佳肴相佐,边聊边饮,举杯不停。怀风酒量本就不宏,那烧刀子又冲,螃蟹没吃两只,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字句也含糊不清起来,醉倒在桌上。

怀风骨子里一段愁思缠绵不去,是以醉得甚快,只是喝得倒也并不算多,睡到后半夜时酒意便已去了大半,朦胧中只觉身在床上,因口渴难耐,便半合着眼要下床倒茶喝,一翻身却翻不动,腰上似被什么东西箍着,后背也靠着个温热的胸膛,竟是被人整个儿抱在怀中,这一下吃惊非同小可,酒液登时化作冷汗一涌而出,心头升上一股惧意,想也不想,手肘向后一击,左腿同时反踢,便听噗通一声,身后之人落到地上,伴着哎呦一声痛叫。
今夜月色正盛,屋中便未点灯火亦隐约可辨,怀风翻身坐起,便见一人坐在地上揉着肚子,抱怨道:「兄弟这觉睡得可好,怎的还在梦中打起拳脚来。」
「大哥?」
怀风一愣,赶忙下床去扶,「大哥可有哪儿伤着了?」
阴寒生被搀起坐到床上,待怀风点起灯烛撩开他内衫一照,只见肚子上一块红印,已然略微见肿。
怀风一看之下甚是尴尬,讪讪道:「小弟喝多了,睡中梦到与人打拳,不想竟伤了大哥。」
赶忙找出消淤止痛膏来与阴寒生涂抹。
那膏药是拿薄荷、红花等物制的,抹上后清凉去痛,怀风见那红肿未再加重,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大哥怎的睡在这里?」
阴寒生系好内衫,笑道:「你醉得狠了,家中又无下人服侍,我恐你睡下后要茶要水,便在你床上一道眠一眠,好有个照应。倒不料兄弟梦中也要勤练武艺的。」
怀风身上亦只剩一件内衫,外袍想是让阴寒生除去了,虽肌肤不曾□在外,但也颇觉不自在,又听他一通打趣,登时羞红了一张脸。
他肤色本就白皙,这一红晕满颊,灯下看来端的是秀丽无伦,阴寒生看得呆住,脱口赞道:「兄弟生的真是好看。」
顿一顿,又喃喃自语,「竟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好生眼熟,莫不是前生的缘分。」
前半句说的中气十足,这后半句话却是含混不清,犹如蚊呐。
怀风只听清前一句,便即愣在当地,惊诧之下不知如何接口,阴寒生亦觉自己造次,一时不晓得如何圆场。
这般愣了片刻,怀风先笑了一笑,「男子汉大丈夫,首推人品才学,生得好看管什么用,大哥又来取笑我。」
阴寒生见他不恼,也自松了口气,「兄弟说的是。」
到了此时,怀风已酒意全无,见阴寒生已然睡在自己屋中,也不好再请他去客房另住,只是他自同怀舟有了肌肤之亲后,于与人同床共枕一事着实惧怕,便不肯再回床上去睡,有心到千锋屋中将就一宿。
「大哥,我睡相不好,若是与人同眠,少不得梦中动手动脚,倒伤了别个,如今我酒也醒了,不劳大哥惦记,这便去别屋里睡下,大哥便睡在这儿不要挪动了吧。」
阴寒生眼神一暗,蹙了蹙眉,「何必如此麻烦,你上床来,咱两个将就半宿也就是了,我有了防备,你便再练拳脚我也是不怕的。」
怀风便笑微微不言语。
阴寒生见他只是站着不动,知道勉强不得,只得点点头,「如此也好,兄弟这便去吧,再不睡下,天就要亮啦。」
怀风便出得门来,到千锋屋中躺下,临去前却不曾留意阴寒生目光,竟是直勾勾钉着他身形,直至门扉阖上。

因秋日天高气爽,时症不似春夏之时繁多,来看病的人便渐渐少起来,阴寒生退了客栈在药师堂中住了几日,见怀风每日里闲来无事,便道:「我家一处别苑离此不远,逆江而上不过两三日船程,兄弟左右无事,不若随着我去游玩小住一番如何?」
怀风正是闲极无聊,闻言欣然附议,嘱咐了伙计看守铺子,两人略作收拾,翌日便在江口雇了条船,往上游行去。
船行两日,到了一处江岸,江滩在此分为几股,除却中间一条宽广水道,另有两股各向南北分流,阴寒生嘱咐船家将船驶入南边一条水道,顺流又行一日,到得傍晚,水道陡然加宽,水流变缓,两岸可见片片浅滩,滩上芦苇处处,沙鸥盘旋。
站在船头极目四望,天高江阔,落日将江水染作橘红,点点白鸥于江面一俯而过,瞬间便自水中叼起尺鱼寸虾,一派静谧宁和。
怀风看的心旷神怡,忽觉船身一偏,驶向岸边,不多时便在一处浅滩靠了岸,仓中传来阴寒生一声唤:「兄弟,咱们到了。」




第五十章 最新更新:20100901 12:39:53


岸边有一处木板搭就的小小码头,码头上系着几只小船,两人上得岸来,前行不远,便见一座木屋,屋前挂着几张渔网,一个黑脸汉子带着个十二三岁少年正给几条鱼刮鳞。
那汉子三十来岁,见了阴寒生,扔下手中物事迎上来,恭恭敬敬行礼道:「少主。」
见阴寒生身旁的怀风甚是面生,一面行礼一面偷偷打量。
「嗯。」阴寒生略一点头,「你养的马呢?」
「有,在屋后,才喂了草料,小的这就去牵。」
「捡好的牵两匹过来。」
「是。」
不一会儿,汉子将马牵了过来,一匹杏黄一匹红棕,均是皮光毛滑,一望便知是精心饲喂出来的。
阴寒生拍拍马头,「马喂得不错。」
汉子一咧嘴,「少主亲自吩咐下来的差事,小的怎敢怠慢。」
阴寒生微微一笑,意似嘉许,那汉子便如喝了蜜般,脸上露出股得色。
「这里距别苑还有十余里,咱们再骑上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招呼怀风上马,阴寒生一甩鞭子在前带路,两人沿着一条小径向东驰去。

到夕阳余晖尽没之时,阴寒生遥遥一指,「前面便是我家别苑了。」
话音一落,一座依山而建的庄园已出现在两人视线之中,院墙绵延数里,俨然竟是一座城镇。
这庄子外墙以青石砌就,高有丈余,坚固异常,在南方殊为少见,庄子大门前有四名青衣仆役,人人手持云头刀,身形颇为矫健,见着两骑远远奔来,皆凝神戒备,待行到近前,看清其中一人样貌,齐齐躬身请安。
「少主。」
阴寒生嗯了一声,便有两人将大门打开,另有一人高声通传,「少主到。」
阴寒生进了门,吩咐道:「叫庄管事到桂轩来见我。」
领着怀风向内便走。

这庄园远处看来已觉甚为宏大,当真身处其中,更觉如迷宫般曲折迷离。怀风绝非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以往在京中所见宫宇宅邸不计其数,却也没见哪户人家能将府邸建成这个样子,单以占地方圆来计,竟是连大内皇宫也要稍逊一筹,不由惊讶非常,暗忖这位义兄家中究竟以何为业,竟挣下如许大一片家业,且听他口气,此处竟还只是一座别庄,那本居之所又该是何等规模,更是心惊,想起他祖上争权夺利之事,也便颇有感悟。
这庄园之内屋宇连绵错落有致,院落之间植了无数花草名木,杂以假山流水,不见富丽堂皇,却另有番清逸悠远之境,显是建庄之人胸中颇有沟壑。怀风边行边看,暗暗称赏不已。
阴寒生见他饶有兴致的观景赏花,特意勒住马缰放慢步伐,笑道:「这庄子是先祖所建,本是历代家主居住之所,几经扩建才成今日这一番样子。家叔因当日一时落败,便另择一处地方隐居,廿余年经营下来也别有气象,如今家叔以韬光养晦之地为本,这里反倒成一处别苑了。」
说罢指一指那些屋宇雕栏,「这里虽不及皇宫华丽,倒也颇有些可观之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看不真切,待明日我再陪你细细赏玩。」
怀风顺口便道:「堂皇富丽之气自是不及,但论房屋之多,只怕是皇宫也及不上这里。」
阴寒生扬眉一笑,「哦?兄弟莫不是见过皇宫,这般言之凿凿?」
怀风惊觉失言,遮掩道:「小弟也不过猜测而已。」
阴寒生哈哈一笑,往怀风坐骑上扬鞭一抽,「赶了这许久路,兄弟便不饿吗?咱们先填饱肚子,为兄再陪你四处走一走吧。」
两人骑了约有盏茶功夫,方来到一座院落之前,下马进院。
这院子小巧雅致,院中一方水塘,塘畔一座敞轩,轩前几株桂树,桂子甜香扑鼻,嗅之直入心肺,端的是处风雅之地。
此刻天色黯淡,轩中已燃起灯火,两名妙龄少女娉婷侍立,另有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面色蜡黄形容枯槁,宛若重病在身般,三人向着阴寒生齐齐一礼,「少主。」
阴寒生一指这中年人,「这是别苑总管庄如辛,兄弟往后便住在这桂轩之中,平日里少了什么东西,只管吩咐他们去办就是。」
又向庄如辛和两个丫头道:「这是我结义兄弟阴怀风,来庄做客,你们需好生伺候。」
这桂轩乃是阴寒生最为喜爱的一处院落,平日来别苑之时均在此处歇宿,此次却拿来待客,不问可知这人在主子心中分量如何,庄如辛三人均是精明伶俐之人,哪儿敢怠慢,齐声唤道:「是。」
「阴公子是少主贵客,小的们自然打叠起精神小心巴结,万不敢有半分疏忽的。」
庄如辛面色虽然难看,一出口却嗓音浑厚中气十足,向怀风恭恭敬敬道:「阴公子既是我家少主义弟,便是我等的主子,日后有何差遣只管吩咐,小的定当办得让公子如意。」
又指了指身后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一个叫绿云一个叫绮虹,在此照管公子起居,公子只管使唤,若是有甚不中意处,小的再捡精乖伶俐的来伺候。」
怀风淡淡一笑,「大哥内院里的人定然是好的,怎会有不中意处,庄总管言重了。」
绿云绮虹被遣来伺候这样一位俊秀公子,本就暗暗欢喜,又见怀风言辞有礼举止斯文,迥异于一般江湖豪客,更是乐意,两张如花面庞皆透出丝红晕。
「莫再说这些闲话,」阴寒生截断两人客套,「我们赶了这许久路,早饿得很了,庄总管,你赶快叫厨房做桌好菜上来,吃完了好叫我兄弟早些歇下。」
庄如辛立刻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在轩中摆出一桌佳肴,两名妙龄丫头便在一旁为两人斟酒布菜。

当晚,怀风便在轩中宿下。
他历来不许别人近身伺候,待到晚上入寝时两个丫头要为他宽衣,怀风只道不喜假手他人,婉拒了去。
绿云绮虹生怕服侍他不周遭少主责骂,见怀风不肯用她两个,脸上便露出又惊又怕的神色来,怀风少不得又安慰几句,如此一来,却不好再叫她两个出了院子去住,便让两人在外间值宿,预备夜里要茶要水,只是吩咐下来不准两人擅入内室。
绿云绮虹这才松一口气,小心翼翼在外间里睡下。

这别苑占地数里方圆,分为内外两重,各处楼宇亭台皆按五行八卦坐落布置,便是一石一木都大有玄机,怀风大感其趣,数日悠游其间。阴寒生任他内外东西的胡逛,只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自去处置各种琐事,只是一有闲暇便来陪伴,两人谈天说地亦或吃酒赏花。
如此游赏数日,方将庄苑内外游玩尽兴,这苑子里头风景固然秀逸,然看过后也便失了兴头,倒是内院里一座藏书楼里典籍甚多,怀风一日偶然游逛至此,进去一看,竟见其中藏了无数古籍善本,且颇多是失传已久的医书药典,不由欣喜若狂,自此一头扎进藏书楼,大有阅尽群书心始安的劲头。
他自小锦衣玉惯了,自离开平京后少有这般安逸闲适的日子,在此便住得十分惬意,又兼沉迷医术古籍,竟有些乐不思蜀之意,直住了一月有余,丝毫没有住得不耐烦的意思,阴寒生巴不得他多留些日子,也是绝口不提回夷陵之事。

日子转瞬即过,转眼入冬,天气渐渐变凉,这几日更是阴霾不断,难得这日上午天色晴朗起来,日头暖洋洋的照下来甚是舒服,怀风照旧窝在藏书楼中,捡了本《诸病源候论》拿到窗下,歪在张竹编的美人榻上翻看。看到快晌午时,眼皮渐渐滞涩,又过片刻,手中书本掉在胸前,竟是盹了过去。只是他身子半躺着,便不如在床上睡得踏实,迷迷蒙蒙中听见门口有人唤,「阴公子,阴公子!」
听起来似是伺候他的绿云。
怀风睡得魇住了,虽听得见却出不了声答应,偏那竹榻与门口间又隔了两只书架,将他身形掩住了,绿云看他不见,叫了两声不见人应,以为没人,便同另一人说道:「阴公子不在这里,咱们往别处寻去。」
另一个道:「往常都在这里头的,今儿个却是去哪儿了?不如叫庄总管知会了各院管事派人帮咱们去寻吧,咱两个找的话得找到什么时辰去。饭菜都已摆下,少主正等着呢,一时半会儿若寻不到人,可不得让少主等得不耐烦嘛,到时生起气来,少不得有咱们排头吃。」
这个声音却是绮虹的了。
却听绿云道:「少主等别个或有不耐烦的时候,等这位阴公子却是再耐心不过,断不会着急生气的,你怕什么。」
怀风听了这话便有不解,那绮虹也是纳罕,问她,「这话可怎么说?」
绿云嘻嘻一笑,压低声儿道:「你没见咱们少主看阴公子的眼神,又是小心又是欢喜,好似看心上人般,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再说了,咱们苑子里这许多要紧地方,一向都是不准人进去的,就拿这藏书楼说,平日里除了扫撒的僮儿,你见让谁进去过,偏这规矩对阴公子不管用,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看书便看了,便是少主的心腹也没这个体面。咱们少主是巴不得把人拴在这苑子里才好,宠人宠到这份儿上,那份心思可还有什么不明白。」
说完,一片寂静。
绮虹好似让她吓傻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你胡说什么,那阴公子,他……他可是个男的。」
绿云轻轻一哼,「男的又怎么了,这世上好男风的多的是,阴公子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寻常女子也及不上,叫咱们少主看上了又有什么稀奇,也就你这实心眼儿的才看不出来。」
她两人声音虽低,怀风却仍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禁大怒,暗道义兄待自己不过出于兄弟之情,怎的便叫下人曲解成这个样子,待会儿醒了,需叫义兄好生管教一番。
这念头转瞬即逝,便在这当儿,绿云绮虹已离了这里往别处去了。
杂声一没,怀风仍旧酣睡,又眯瞪了有小半个时辰,忽觉有人进来,脚步极轻,几近无声,接着便听见一声轻笑,「原来是睡在这里,怪道四处找不着人。」
怀风睡意正浓,朦胧中听清是义兄,也懒得起身招呼,仍旧大模大样儿躺着。过得一会儿,只觉有什么物事盖在自己身上,身子顿时一暖,紧接着,忽觉阴寒生靠近自己,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心中登时莫名慌乱起来。如此静待片刻,突觉一根手指伸到自己唇上,轻轻摩挲着唇瓣流连不去,于是越发惊惧,只是睡得迷了,一颗心虽突突跳个不停,却兀自睁不开眼。
良久,那指头才松了开去,随后便听脚步声去得远了。
怀风经这一吓,睡意渐渐消了,过得盏茶功夫,睁开眼来,见身上一件织锦外袍,正是今早见阴寒生穿的那件,晓得方才不是做梦,登时浑身冰凉。





第五十一章 最新更新:20100904 13:04:37


怀风错过了午饭却不觉饿,在藏书楼里呆坐半天,天快黑时见丫头来找,方才回了桂轩。
轩中早早就摆出饭来,阴寒生含笑看他,「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却不见得有那等美酒佳肴,兄弟看那白纸黑字便能看饱肚子不成。」
「大哥说笑了!」
怀风挤出一抹笑,坐下用饭,只是他心中藏着事,这饭菜便咽不下去,好歹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道:「大哥,我在此住了有好一段日子,如今已是入冬,夷陵城中病患应是多了起来,我挂念家中铺子,想明日便回家去。」
阴寒生一怔,「可是为兄哪里招待不周,让兄弟住得不顺心了,这才急着启程?」
怀风连连摆手,「大哥说哪里话,承蒙大哥盛情,小弟在此住得甚是安适,险些乐不思蜀,只是确是挂念家中营生罢了。」
阴寒生眸色微暗,沉吟不语。
怀风委实怕了这男子间情 爱之事,既知他对自己有意,那是说什么也不愿再留在此处徒生事端,只是他毕竟对这位义兄颇有好感,却也不愿因此坏了两人情谊从此交恶,便只得婉言求去,避得越远越好,此时见阴寒生面色不豫,心中甚为忐忑,斟酌片刻,轻轻道:「大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小弟有家有业,总不成留在这里便不走了,不过好在夷陵离此甚近,日后得空,小弟再来拜望大哥就是,若是大哥来夷陵小住,小弟也自当扫榻以待。」
他去意甚决,阴寒生如何看不出来,知强留不住,勉强笑道:「兄弟既如此挂念家中,为兄也不好再留你,只是日前有一事相求于兄弟,还请兄弟能再盘桓两日才去。」
「哦,何事让大哥作难?小弟若力所能及,自当不吝援手。」
「不瞒兄弟,家叔练功早有内力反噬之虞,只是因早些年得遇良医,针药得当,倒还压制得住,不过最近一些时日反噬之祸愈来愈重,吃的药已不大管用,家叔为此苦痛不堪。兄弟得姜神医亲传,为兄想请兄弟为家叔诊治,去此病痛,不知兄弟可能答应?」
怀风自明了阴寒生暗藏心意,再听这番话,不免疑惑他是否借此拖住自己,但见他双眸中隐含焦虑,这一点疑惑转瞬即逝,当即点头,「大哥的尊长便是我的尊长,理当效劳,小弟自当全力施为。」
阴寒生面色稍霁,一把握住他手,「如此多谢兄弟。」
「兄弟之间如何还说一个谢字,大哥也忒见外了。」
怀风浑身一僵,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将手向外抽,怎奈阴寒生握得死紧,抽之不动,又不好太过用力着了痕迹,直急得背后冷汗直冒。
「家叔已在来此的路上,估摸明日上午便到,便是耽搁兄弟归家,想来也不过两三日功夫,当不致令兄弟为难。」
阴寒生握着这一只手,万般舍不得松开,只恨不得就此表露一番心意,谁知一抬头,却见怀风双颊涨红,一副又急又窘的神态,心中霍然一惊,暗忖这位义弟定是觉察了自己这一番情意,故此方才着急离了这尴尬之地,登时满心冰凉。
他初识怀风便满心赞赏,及至后来摸清了这义弟宅心仁厚,更是渐渐倾心,虽同为男子存了人伦大妨,却仍是起了求凰逐凤的心思,借兄弟之名想慢慢使那水磨功夫套住人去,孰料不知哪里出了纰漏,竟给怀风识破,以至委婉拒却,不由心中难过异常,然而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压住了一腔悲怅松开手。
他才一松开,怀风那手便忙不迭收了回去,阴寒生看了心中又是一痛,却仍旧云淡风轻般笑道:「兄弟看了一天书,眼睛想是也累得慌,我不搅你,早些睡吧。」
言罢起身去了。

翌日上午,怀风哪儿也未去,只在轩中看书,待到巳时,庄总管过来请他,「阴公子,我家主人请公子相见。」
领着怀风到了苑子深处的一座院落。
这院落在苑子正北偏西,说是院子,却是以山石树木抄手游廊将一幢两层的阁楼围在其中,阁楼四角屋檐坠了紫铜风铃,风一吹过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之极。
怀风一见那铜铃,蓦地忆起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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