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白日梦0号-断阳春-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见怀舟这般喜爱自己手艺,怀风心下大为受用,欢喜之余,道:「你也不必找什么厨子了,左右我闲着无事,每日里做做饭倒能稍解无聊,也省得寻个不知底细的人进庄子里。」
怀舟听了心中一动,但略一思忖,又微笑摇头,「怎好叫你干这些粗活。」
话是如此说,暗里却道:若是只做给我一人吃也就罢了,别人又怎配享这等口福。
怀风怎知他想的什么,只当他不欲自己操劳,略提一提,见他不应,也就作罢。倒是武城进来收拾碗筷时听见这一番话,喜道:「二爷若肯下厨,自是再好不过,一则省了咱们手脚,二则不怕露了行踪。」
话到一半,见怀舟面色不善,又忙道:「这厨下活计固然脏些累些,属下们又怎敢劳动二爷顿顿做给我们吃,只不过属下想,做饭这手艺也逃不过熟能生巧四个字,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若有人教导,学上那么一两次自然会了,咱们这群人里夏明成是跟他爹娘学过一两手的,虽不会炒菜,好歹有些底子,不如便叫他来做饭,请二爷从旁指点,这菜怎么切,下锅放多少油盐,煮几个时辰,二爷动动嘴皮子教他就是了,余下只管由夏明成去干,既累不着二爷,大家伙儿又饱了肚子,岂不是好。」
怀舟面色转晴,点一点头,「这法子倒行。」
笑微微看着怀风,「你看如何?」
怀风本就无可无不可,当即应了。

吃过饭,怀风无甚事做,坐了会子便去沐浴,待洗漱出来,见怀舟正在桌后拆看书信,看完将信纸凑到火上烧了,火光一闪间,怀风瞥到信上一行字体,,认出是太子笔迹,知道必是二人往来的密信,便站住了脚,不再迈前。
这信是太子怀乾安插在株洲的心腹内应转交与怀舟,里面写明魏长清府中管家已叫太子收买,嘱怀舟可借助此人便宜行事。
怀舟看完信,凝神思量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反复衡量一番,颇觉此计可行,便想着明日先设法找那管家出来见上一面。主意既定,这一晚便再无可虑,当下心神一转,目光落到怀风身上,见他临窗而坐正望着天边一弯新月发呆,长发湿漉漉披着,走近了,便能闻到微微一股皂角香气,清爽宜人,不由神魂一荡。
「在想什么?」
怀风见弯月如钩,推算日子,再有半月便是中秋佳节,正是一家团圆之时,偏自己不得自由,与父兄天各一方,也不知几时再能团聚,又不知父兄现下是否仍未发现自己行踪,是否忧心如焚,既盼着父兄早些找来救了自己出去,又隐隐害怕叫他们晓得了怀舟所作所为,届时必定又是一场风波,于是愁肠百结,黯然出神,因此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这么一句,饶是怀舟怕扰了他,问得又低又轻,亦是吓了一跳,啊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起得甚急,怀舟站得又近,险些撞上鼻子,退了一步,笑道:「怎么吓成这样?」
见怀风神色慌乱,不觉一凛,眉峰一挑,「可是在想什么不能叫我晓得的事?」
怀风早已不是当年不经世事的少年,叫他一诈便即吐露,一瞬惊慌过后旋即稳住阵脚,垂下目光,道:「没什么,不过想明日做些什么菜好。」
他说不说慌,怀舟一望便知,也不揭破,只这么静静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怀风先自抵受不住,转了话头,「你今日去城里都查了些什么?可顺当么?」
怀舟明知是顾左右而言他,但见怀风主动关心自己,倒也高兴,顺着他道:「还没查着什么,不过想来该是不难的。」
微微一笑,「这等事你莫要操心,只管好生玩乐就是。」
听怀舟这么一说,怀风自然不再追问,见天色不早,便要上床去睡,偏怀舟在跟前挡着,这步子便迈不出去,进退不得间,一只手抚上他肩头,「不早了,睡吧。」
热气自掌心透过衣裳渗入肌肤,怀风小腹便是一热。
见怀风甚是温驯地站着并不躲闪,怀舟暗中一喜,另一只手顺势搭上另一边肩头,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今儿个不气了?」
一面笑,一面亲上他面颊。

翌日醒来,又已是日上三竿,怀风一张眼,身边照旧空空,屋中唯他一人。
躺了一会儿,欲翻身坐起,行动间牵动腰骨,顿觉一阵酸痛,下一刻颓然倒回床上,望着帐顶出神,脑海中不觉回忆起昨晚情形,思索半晌,只记得怀舟那吻自面颊移到了口唇,唇齿相交缠绵入股,是让人欲罢不能的荡魄动魂,之后是如何到了床上,又如何解了衣裳,竟已全无印象,倒是肌肤相触四肢相缠时那股销魂滋味,现下仍残留体内,略一回思便挑动心火,悸动不已。
如此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回神,意识到方才所思所想,怀风登时双颊发烫,待挣扎着起身穿衣,股间传来一阵酸涩酥麻,更是红晕满面。
他身子不适,这一日便不愿出门游逛,只老老实实在屋中呆着,看一会儿书写一会儿字,到了饭点便到厨房中指点夏明成厨艺,如此混过一日。

临到晚间,怀舟自城里回来,一进屋便挥退众人,拉过怀风询问,「你学得一身医术,想必会制迷药,可能做一剂无色无味,服用后叫人昏睡不醒的药来给我。」
怀风想一想,道:「迷药倒不难做,昏睡不醒也容易得很,不过无色无味却有些难办,再好的迷药,终归是有一点异味的,单独服用定然觉察得出,若是掺到汤里酒里那还好些,气味盖过了去,决然吃不出来。」
又问:「你要人昏睡不醒,是睡几日呢?三五日还可,再多些怕要伤了神志,于身子有碍。」
怀舟轻轻点头,「三五日已足够了。」
见怀风眉宇间颇多疑色,解释道:「魏长清有个心腹管家,很是倚重,偏他这管家贪图银钱,已被收买过来为太子所用,供出了些许内情,虽所述不详,但着人再细查一遍,便可知广阳王那些兵器藏匿之地,现下更可借他之力,将迷药混入魏长清饮食之中,迷翻了他带回京去。这人管着魏府上上下下,待我将魏长清偷运出府,便叫他对外声称魏长清感染风寒卧床不起,再叫个侍卫假扮魏长清,躺在他房中装病,只需混上个三五日,已足够咱们离了株洲去,届时萧达在郴州边界接应,已备好船只,咱们扮作客商,带了魏长清走水路顺江而下,神不知鬼不觉,只怕广阳王发觉之时,咱们早到了京城也不一定。」
怀风恍然大悟,「瞒天过海?」
怀舟微笑不语。
「那好,我写张单子出来,你叫人照单子买来药材给我,我配制好了与你。」
这等军国大事,怀风并不敢耽搁,当下写了药方交与怀舟。
怀舟看了一遍,收入怀中,「我明儿个便叫人去配。」
两人议完正事,天色已晚,这才省起吃饭。
那夏明成经怀风指点了一日,磕磕绊绊做了三个菜出来,虽说油放多了些,炒得又过了些,滋味倒还不坏,怀舟吃了有七分饱,看着那盘子里切得长长短短的芹菜道:「需得再好好练一练刀工。」
并无其他挑剔之语。
一旁侍立的夏明成生怕做得不好遭主子训斥,这时放下心,手上切菜时割到的几个口子方觉出疼来,龇牙咧嘴地去了。

第二日,怀舟遣了几人去那管家所说之地查探,又叫武城带人去采买药材。到了下午,两拨人马相继回返,先头的一拨拎了大包小包药材送进一间空房,另有药杵药炉等物,怀风一一看过后便关门闭户,独个儿躲在房中配制。后一拨不多时也回了庄子,向怀舟禀报这一日查访结果,说到那地方周围种种可疑之处,已知是八九不离十,怀舟听后成竹在胸,淡淡一笑,叫属下各去休息,自己往怀风处来。
那临时充作药庐的房间设在后院,门闩未锁,一推便进,里头一只红泥火炉烧得正旺,上面一只砂锅里汁液沸腾,也不知里头都放了什么药材,一锅汁子竟泛着褐绿色泽,瞧来甚是诡异。怀风守在一旁,待那药汁滚了几滚,便拿块手巾垫了,将汁液用细纱布滤了倒入一只碗里,又捡了别样几味药材放入锅中熬煮起来。
他做这等事甚为专注,于怀舟进来也是视而不见,只一味盯着炉火默算时辰,时不时又扔一两味药进锅里。
因这些材料中有几味药研成了细粉,怕风一吹短了剂量,整件屋子门窗紧闭,兼那炉火生得又旺,故此甚是闷热,怀风呆得时辰不短,额上已沁出细细一层汗珠,打湿几缕头发,黑鸦鸦贴在额前,怀舟见了心中一动,拿块帕子去给他擦拭,手才伸到跟前,怀风便一皱眉,偏头躲开,「别闹。」
竟是嫌怀舟碍了视线。
怀舟也不以为忤,一笑后缩回手去,走到一旁静静观看。

那药煮了足有一个时辰才端下炉子,药汁子仍旧澄清了盛在碗里,这次却是色做暗红,待药放凉了,怀风将先头那一碗混在一起,又将一瓶烧酒兑了进去,搅得匀了,倒入一只青瓷瓶中,封了口子。
见怀风熄了炉火,怀舟讶然问道:「这便好了?」
怀风摇头,「还需搁上一天,明儿个待药渣都沉了下去,取上面那层清液便是了。」
顿一顿,又道:「这药是拿酒水配出来的,虽说已近无味,也难保不让那等鼻子灵的闻出些什么,最好是掺到酒里叫人喝,用时切忌与冷水同饮,否则极易失效。」




第七十五章 最新更新:20101209 16:46:23



迷药配制完,怀风收拾起剩余药材,便要去开窗透气,谁知手才挨上窗棂,忽地被怀舟从旁拽住,一下抱在怀里,继而口唇一热,便是长长一吻,直被亲得险些透不过气。
「再等上两三日,待此间事了,咱们便可回京了。」
放开怀风双唇,怀舟意犹未尽,又去啄他面颊,想到两人从此可长相厮守,那份快活称意直要从胸口满溢而出,连眸光都是熠熠生辉。
他满心欢喜缠绵不够,怀风听了却是一凛,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惧意,猛地撇过头去,「不,我不回去。」
他这些时日甚为乖顺,于怀舟诸般示好一概不拒,似是因两人已非血亲没了兄弟伦常之忌,反倒放松心防,隐隐有了接纳之意。怀舟本来不敢奢求能得他倾心相待,这几日也不禁暗生希冀,此刻却见怀风冷然决绝,毫无依恋不舍之意,登觉寒天饮冰水,冷彻心扉,那一抹笑意便生生僵在了唇边,顷刻不见。
他心中怒极,却不欲显露出来吓着怀风,除了笑容顿敛,一张脸上倒并无狰狞狂怒之态,只是瞳仁幽深,一眨不眨盯住怀风,轻轻问道:「为什么?」
等了一会儿,见怀风只是低头不语,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似悟到其中缘由,微微一笑,「皇上已赦了你的罪,你回去后虽不再是武阳侯,却仍是安王府的二爷,并无人敢轻贱于你,咱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说到后半句时又轻又柔,已带了些许讨好之意。
怀风虽对他心怀怨怼,却无损于这许多年积下的敬慕之心,见怀舟这般低声下气地求恳,深情眷眷,心下一阵不忍,但念及生父,却是说什么也不能随了他去的,抬起头,缓缓道:「我本就不是宗室子弟,既做不得武阳侯,也做不得你安王府二爷。我乃阴氏后裔,尚有生父在堂,长兄在侧,身为人子,理当承欢膝下侍奉父兄,岂能随你而去,且上一代恩怨难以尽述,我一家骨肉分离不得聚首皆拜你父所赐,纵然承他恩惠待逾亲子,到底怨愤难平,便叫我看见安王府中一草一木,也是心如刀割,恨不能夷为平地。叫我再踏进去一步,那是万万不能。」
怀舟早猜知他寻得生父,但其中真相如何一直未曾深究,直至此际方知怀风早已得悉当年旧情,登时又惊又惧,思及亡父所作所为,要怀风心无芥蒂再返京城,不啻痴人说梦,两人称兄道弟双宿双栖,那更是水中花镜中月,望不可及。
一念及此,心脏便似万针攒刺痛不可挡。
怀风见他面色骤变,心中跟着一疼,顿了顿,低低道:「我知道你待我的心思,我……我不恨你了,可要我跟你……跟你回去,那是绝不能够。我虽身有残疾,却也算是男子,岂能如女子那般同你行那等□之事,咱们这般夫妻不似夫妻,兄弟不似兄弟,算什么呢,且不说我父母血海深仇,便是我自己亦难解这等心结。咱们……还是就此别过的好,日后天各一方,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百姓,各归本命,虽再不相见,我……我总记得曾有过这样一个哥哥,待我一心一意,念起来时,也觉欢喜。」
他说一句,怀舟眸光便更沉一分,待磕磕绊绊说完,双眸已冷似数九寒天下的一潭深水,种种暗流漩涡俱掩在厚厚冰层之下,一派平静寂然。
怀舟面无喜怒不置可否,一双手臂却自怀风腰间慢慢松了开去,怀风心下忐忑难安,腰间钳制一失,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屋中空寂若死。
如此过了片刻,忽听门外一人道:「王爷,二爷,该用晚膳了。」
正是武城来请二人用饭。
怀风思绪烦乱,哪有心思吃饭,但这般与怀舟两两相对更觉难受,不由借机欲离了这里,脚步才迈,却见怀舟已先行一步,哐当一声推开房门,自顾自走了出去。

武城站在院中,眼见主子面沉如水地从屋里出来,一言不发向外便走,心中登时咯噔一下。
他跟随怀舟日久,多少晓得主子脾性,心知必是因何动怒,又见怀风磨磨蹭蹭地走出,亦是面含忧色,立时猜到定是哥儿俩起了纷争,这位二爷不定又做了甚事惹得王爷生气。
这等情形他见过不下十数次,每次均见二爷将主子气得七窍生烟,过后赔个笑脸认个错,便又哄得主子一腔怒火烟消云散,天大不是也帮这兄弟担待了去,直将这二爷宠得无法无天。没想到如今这二爷沦为庶民,本性依旧不改,惹主子生气的本事竟一如既往的高明,今儿个不知怎的又将主子气成这样。
武城亦是为人兄长的,自忖若有这样一个兄弟,早拿拳头招呼过去好生教训一顿,再不致把自个儿憋屈到这等田地,不免为主子不值,一时忍不住嘴痒,劝道:「二爷,王爷待您素来是实打实的好,您诈死之后逃脱在外,可知王爷为找您花了多少心思,光那龙四就不知问了多少次,又四处派人打听您下落,便说是掘地三尺亦不为过,寻到您后这段日子,不说百依百顺也差不离了,试问天底下又有几个肯这样待您的,就是亲生爹娘也不过如此,如今便有甚事不称您意,看在王爷素日待您的情分上,您也该体恤一二,莫要同王爷置气罢。」
怀风闻言面色微变,冷冷瞥他一眼,「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拂袖而去。
武城不想碰了一鼻子灰,更加不敢去劝怀舟,只得叮嘱兄弟们小心伺候,莫要不长眼再去触了主子霉头,至于那一桌菜,却是放凉了也无人去动。
这一晚,怀风将自己关在屋中,坐在窗前不言不动,透过窗棂,只见院中一抹身影,手中一柄三尺青锋削砍劈刺,舞得雷霆万钧,竟生生使出了刀的架势,与怀舟平日舞剑时的雍容都雅大相径庭,一套剑法使完又换一套,竟是个无止无歇之势,看到后来,怀风越发心乱如麻,索性关了窗子,自去床上睡下,却又如何睡得着,不过合眼躺着罢了,双耳犹自支愣着,倾听院中动静。
挨到半夜,院中重又归于寂静,只听得屋门轻轻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怀风呼吸一滞,仍旧合眼装睡,只是他鼻息紊乱,又怎瞒得了人去,又过片刻,但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气,一具身子贴上来,从背后揽住了自己。
那身子冰凉,又带着层水汽,怀风素来惧冷,一触之下浑身一颤,即刻醒悟,怀舟必是练武过后拿井水冲淋,此刻已经入秋,夜里寒意渐重,用冷水洗浴最易染病,怀风心头一紧,便要去说他两句,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
他面冲里躺着,怀舟看不见他眉目,却知他醒着,贴在他耳边轻轻道:「你不喜欢回王府,那便不回去,我另建一座别院与你。」
怀风顿觉心往下沉,寒意直透背脊,想要翻身与他面对面理论,却被抱得死紧,动弹不得。
「待回了京,我自会派人知会你父兄,叫他们不必担心,至于你还活着一事,你若不想让人知道,我亦有办法瞒得住,咱们还如以前一般,你只管安安心心做你的二爷就是。」
怀风如坠冰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半晌哑着声道:「你莫要逼我。」
怀舟轻轻一笑,「这话说得有趣,我逼你?又焉知不是你在逼我。」
笑声中半是悲忿半是不甘,隐隐然竟有分癫狂之态。
怀风越听越惊,身子僵成一束,竟不敢回头去看。
两人身子贴得这般紧密,他身上异状怀舟自然觉察,几不可闻地叹息声中,将面孔埋进怀风乌长发丝中,掩住唇角一抹苦笑,「睡吧。」
怀舟苦思一晚,终于决意要将怀风留在身边,虽明知此举必然招致怀风不满,甚或反目相向,但要他眼睁睁看怀风离己而去,从此天各一方,无异攫了他三魂七魄,日后活着又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自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他念头既定,眼下所思所虑不过是如何将事情做得稳妥,但想到怀风种种反应,日后是对自己恨之入骨,还是淡漠以对如同陌路,不禁惴惴,一夜难眠。
怀风亦是如此,这一晚睁着眼直至天亮。
翌日,怀风精神萎靡神思不属,强撑着将迷药装了一只瓷瓶交与怀舟,连话也不肯说上一句,怀舟一反常态,也不哄他,径自去安排暗拿魏长清一事。之后接连数日,两人日同食夜同寝,彼此间却无一句交谈。

那药交出去后,几日没有动静,到得第五日午后,怀舟微服带了几人进城,城门将闭前,几骑人马方才出城,身后却多了辆运粮的牛车,一路跟回庄里。
他这几日均在庄里未曾出去,今日一有动作,怀风已猜到或是得了手,见一行人大半日不见回来,暗暗担心,正坐立不宁间,便见怀舟一行全须全尾的回来,心下暗松一口气,待一数,却发觉少了个侍卫,又见他们身后多出来的那辆车,便盯着车上看,果然,一行人将上面一层粮包卸下,底下是压着的一只木箱,打开锁头,露出里面昏迷着的一个人来,白净面皮长容脸儿,正是当年陪伴广阳王身侧的伴读魏长清。
「收拾东西,今夜动身。」
人已擒到,自然无需在此淹留,怀舟一声令下,一行人当即收束行装上路,此来只有一驾马车,此刻拿来装盛魏长清,怀风便骑了匹马,被众人夹裹在队伍正中,连夜向郴州行去。
他一行人倏忽而来倏忽而去,荆无涯与佘三娘却问也不问一句,只是翌日吃早饭时,荆无涯想起这些时日里借光吃的那些好菜,再看一看老婆子那数十年如一日的手艺,这才咕哝了几句。




第七十六章 最新更新:20101213 20:04:31



怀舟已安排下一人假扮魏长清,却也不能说就此高枕无忧,因此一路疾驰,务求早些离了株州。
他一行人俱是军伍出身,连夜行军不在话下,当下驱驰一宿,天亮后继续赶路,待行到天黑方才寻了个僻静之地宿营,歇了不过两三个时辰复又上马前行,如此晓行夜宿马不停蹄,两日功夫便出了株州,进到郴州地界之中。
那萧达一早接到太子讯息,早已带人在边界相候,这日见怀舟一行如期而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忙不迭迎上去,将人带至自家一处别业歇宿。

萧达的别业便建在神武军营盘不远处,原是官家所建用以都指挥使以上将领处置公务用的官署,后因接连起了几场小火,被指说风水不好,后被弃之不用,另辟他处建了新署,萧达却是不信邪的,接掌神武军后便将这处地方贱价买了下来,改作自家所用,图的是往来军营便宜,如今便充作行辕安置怀舟一行,为的也是便于派兵护卫。
怀舟身份贵重,以萧达这等品秩,平日里哪得机会见上一面,这时不免借机巴结亲近,当晚摆下酒席为怀舟接风,席间说了数不清的赞溢之词。
这等场面怀舟司空见惯,少不得应酬一番,只是他惦念怀风,推说行军疲累,略吃几口菜便先行退了席。
这日已是八月十二,月亮尚自缺了一沿,但也是又白又亮,从云彩后穿出来,洒下一片清辉,便没有灯火,也照得院子里甚是亮堂。这别业中种了几株桂树,此际正值花期,开了一树米粒大小的金黄桂子,异香扑鼻中人欲醉。
怀风独个儿呆在屋里,洗浴过后只着了一身雪白中衣,长发用条绸带松松一束披拂身后,右手酒壶左手酒杯,对着窗外一轮明月,嗅着满院清芬,自斟自饮,不大会儿功夫,眉梢眼角间已带了三分醉意,双目越发朦胧,如笼了层烟雾也似。
怀舟推门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脚步一顿,一时竟不敢上前,生怕毁了这画儿一般的景致。
他在门口静静站着,看怀风饮了一杯又复一杯,竟似没个停歇的意思,不由眉头微蹙,走到近前抽走怀风手中酒壶。
「酒多伤身,枉你学了一身医术,怎的不明白这个道理。」
虽是责备,却轻声细语,生恐怀风不悦。
怀风已有些醉态,瞪着一双眼睛,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咕哝道:「哥哥回来了?」
他数日不同怀舟说话,两人间形影不离却冷若冰霜,这时醉后一张口便是一声「哥哥」,怀舟胸口登时涌上股热流,止不住微笑,「嗯,那酒席没意思,便早些回来陪你。」
摸一摸他头发,见还带着湿气,忙将窗户关上。
「才洗了澡怎么就坐在窗口吹风,仔细着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