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谁饮春色醉 作者:楼小苏(小混蛋)-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马车飞快前行,一连跑了数十里,直至踏进一片枫叶林。赵五驾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没多久,突然停在了树林之中。他从衣襟掏出一块铜板,朝前方掷过去,铜板未落地,只听见周围传来“嗖”的一声,他顿时变了脸色,连忙道:“快趴下!”
霎时,赵五拔出剑,将迎面而来的数十支箭挡下来。与此同时,他飞身跃至车顶,将後方射来的箭悉数打在地上。
“你驾车,一路前行,不要回头。”
说罢,不等谢宁双反应,赵五已经跳下马车。
“快!”
见谢宁双不动,赵五回头,猛地一掌打向马车。眼见马车一路往前几十步,谢宁双不得不坐到前面。只是他一边驾车,一边忍不住打量後方,枫叶林里面只有赵五一人,周围的树叶飘零,缓缓落在地上,就像被鲜血染红一般,令人不禁觉得鼻间发腥。
马车没有离开多久,五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却被赵五挡在面前。
“重雪宫的机关果然精妙。”
领头的人手握双刀,神情冷漠,率先向赵五飞来。赵五见他们之间没有对话,仅仅凭借眼神交流,顿时心知不妙。
如果说华月阁以剑法和毒物闻名江湖,那麽,重雪宫除了机关以外,最令人畏惧的便是一群死士。他们是孤儿,没有家,亦是没有牵挂。他们不会说话,自习武起就被毒哑,不会泄露宫中机密。他们但凡拔剑,必须见血,若是不能要对方的命,他们便是不败不休直到死。
如此难缠的对手,赵五不禁苦笑,不敢有丝毫分神。
五人之间默契惊人,形成阵法,将赵五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手持吴钩,似乎是发号施令者,朝另外四人打了几个手势,对方立刻会意,将手中兵器握紧,蓄势待发直指赵五。
赵五虽然忧心前方是否还有埋伏,此刻,却不得不专心於眼前的劲敌。因为就在他险些走神的时刻,五人同时出手,好像城墙一样紧密逼近。幸而赵五的轻功过人,平空从地上飞起来,另外四人扑了一个空,唯有手持双刀那人竟然朝他飞来,眨眼间已经向赵五连劈数刀。可惜,重雪宫的武功花俏,终不能砍到赵五。只是待赵五落地之时,另外四人已经朝他袭来,各人持有不同的兵器,刚烈和灵动并济,彼此默契极好,简直形成了一道网,将赵五牢牢封锁其中。
赵五心知若是在平地,恐怕很难讨得便宜,见周围树木密集,枝叶茂盛,他当下心生妙计。
五人默契地互相打掩护,原本赵五的剑凌厉地拨开领头人的双刀,几乎就要刺进他的肩膀,另一人的长鞭袭来,紧紧缠住他的剑。两人的力量互相制衡,赵五提气於左掌,趁其不备猛地打向他的胸口。见另外四人朝自己扑来,他一剑刺中树身,一个飞身跃上树干,然後,赶在那些人追上来以前,灵巧地飞上树干,隐藏在浓密的枫叶之中。
底下的五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敢乱动,警惕地在树下徘徊。突然,持双刀者打了个手势,然後以轻功踏上树。他在树上待了很久,静静地听周围动静,这时,一阵狂风吹来,诸多枫叶被吹散在地上,枝叶摇曳的同时,隐隐露出赵五的藏身之处。
那人见状,手持双刀朝赵五砍去,赵五敏捷地闪躲,以剑身挡住。两人在树枝上激战良久,其余二人互相对视一会儿,两人留守在原地,另外两人往前追赶马车。
要说驾车的工夫,谢宁双丝毫不输赵五,可惜,此时的他忧心战局,许久都不能跑出树林。
终於,马车忽然停下来,令得阿瑟一个踉跄,险些摔出马车。她吃痛地捂住手臂,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谢宁双的脸孔已经在她眼前放大。
阿瑟大吃一惊,正要开口,却被谢宁双捂住。
“一路前行,不要回头,我知道你会驾车。”
谢宁双的语气冷漠,表情凶狠,令阿瑟不敢说“不”。
“你要去哪里?”
谢宁双冷冷地看向她,答道:“找赵五。”
阿瑟心急地问道:“你不怕我逃跑吗?”
谢宁双冷哼,答道:“随便你!”
阿瑟还要说话,却见谢宁双狠狠瞪向她,说道:“闭嘴,废话少说,快走!”
说罢,谢宁双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阿瑟看著谢宁双渐渐跑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再想起赵五以剑挡箭的模样,心里更是乱成一团。
良久,阿瑟坐到马车前面,缓缓地驾到角落,小心牵在树上。然後,她从车上跳下来,纵使轻功跃至半空,猛地一掌打向茂密的树枝。顿时,枝干未动,枫叶飘零,鲜红的颜色落在马车上,不多久就把它遮掩住了。

、谁饮春色醉之四 08

谢宁双赶回原处时,赵五仍是站在五人中间,他右手握剑,左手捂住右肩,剑锋和衣服上都有血。那五个人似乎不敢轻易出手,围绕赵五缓缓移动,皆是静候佳机。
突然,手持软剑者如蛇一般向赵五袭来,眨眼间已经冲到他面前。眼见软剑几乎就要缠上头颈,赵五一个箭步往後闪躲,而那人不甘示弱直逼向他,三步之後开始落於下风。那人剑法凶狠,却敌不过赵五的剑快,凌厉地挑中握剑的手。顿时,软剑落地,那人变了脸色,刚要闪躲,赵五的剑已经刺进他的胸口。他还来不及反应,长剑狠狠将他身体贯穿,然後迅速地从他身体拔出,鲜血喷在赵五的脸上,他却只是冷冷地笑了。
眼见同伴中了剑,其余的人发疯一样朝赵五攻来,与此同时,赵五身後飞来另一把剑,伴随谢宁双一声低吼,剑气如虹,惊起无数落叶,犹如赤红的布料,竟然将两方隔绝开来。
“你怎麽回来了?”
见来者是谢宁双,赵五皱眉,急问道。
谢宁双冷淡地看他一眼,然後,警惕地望向前方,低声道:“别想甩掉我。”
赵五轻笑,问道:“阿瑟呢?”
谢宁双答道:“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这时,被剑气吹起的枫叶缓缓落在地上,谢宁双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少罗嗦,我不准你一个人杀得痛快。”
赵五无奈地笑了,满脸是血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只是转向敌方的时候,眼中杀意尽显。两人并肩而立,见余下四人围了上来,默契地把背後的要害交给对方。
眼看著同伴丧命,那四人像是不要命一样,攻势越来越猛烈。以不同的武器互相掩护,每一个招式之下皆是默契,而赵五和谢宁双之间亦是如此。
突然,赵五一把抓住谢宁双的腰,竟然将他抛向半空,然後,故意诱敌袭击自己。四把兵器同时朝赵五攻来,还来不及直指赵五眼见,谢宁双的剑从空中落下,惊起一阵剑气,像狂风一样狠狠将他们打散。可惜,四人刚刚摔倒在地,很快就飞身跃起,其中一人从衣襟掏出飞镖数枚,迅速地掷向赵五和谢宁双。趁两人以剑打飞之时,夥同其余三人将他们紧密围住。那四人体力惊人,互相换以不同的阵型,令彼此的兵器扬长避短,而赵五右肩受伤,渐渐开始吃不消了,谢宁双虽然狠劲十足,终是输在江湖经验不足,以一敌一时尚且能应对,当对方默契地行程阵法,令他逐渐开始急躁起来。很快,赵五和谢宁双被逼得落於下风,几乎就要被他们牵著鼻子走。
地上的六人正在激战,绝没有人想到树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而躲在枫叶之中屏息观战者正是阿瑟。先前的她犹豫再三,终是跟在谢宁双後面回来,然後,不著声色地从树上纵使轻功飞来,竟然没有被任何一人发现,可见华月阁的轻功多麽惊人。而现在的她观战良久,始终没有出手相助,只是每次看到刀锋从赵谢二人身前砍过,不禁默默地握紧身旁的枝干,直到此刻,树上已经留有数道抓痕,
突然,长鞭如藤蔓一般紧紧缠住谢宁双的头颈,奈何谢宁双的剑再快都敌不过如此距离,他正欲砍断鞭子,喉咙里忽而泛起一股腥甜。霎时,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将地上的枫叶染得更红。
阿瑟顿时心里一阵惊慌,几乎就要一掌袭向持鞭者,可惜,悬在半空的手终是握成拳头。她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缓缓爬过几条毒蛇,似乎是被血腥味引出了洞。
阿瑟顿时心生一计,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把蛇引来。华月阁的弟子以血养毒物,长此以往下来,血的味道对蛇蝎等物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她把几条毒蛇悉数吸引过来,忽而一把捉住它们,飞快地扔向持鞭之人。然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她一手抓住粗长的树枝,轻盈地飞向另一棵大树,仍然躲在茂密的枫叶之中。
谢宁双见对方被满脸毒蛇,眨眼间已经被咬得无法挣脱,他飞快地甩开鞭子,不顾嘴角仍在流血,剑锋猛烈地刺进对方身体。可惜,他的剑还来不及拔出来,已经被另一个人迎面袭来,那人手握吴钩,凌厉地砍向谢宁双。谢宁双被他的招式逼得连连後退,眼睁睁地看著赵五被两人夹攻,却不能得空上前相助。
此时,赵五的前後各有一人,前面的人持双刀,後面的人持剑,两人都不敢轻易出手。而赵五亦是如此,他的右肩仍是在流血,从阿瑟所在之处远远看过去,已经分不清地上的一片鲜红是枫叶还是赵五的血。这股浓烈的血腥味闻得阿瑟头皮发麻,甚至觉得有些眩晕。她绝不是怕血之人,却看著地上的腥红渐渐发愣。
这时,赵五猛烈地咳嗽起来,左手不由得捂住伤口,右手始终紧紧握住剑。他的神情极疲惫,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仿佛稍稍走一步就会耗尽力气。即便如此,对方二人仍是不敢轻易出手,因为赵五此刻的表情实在可怕。他放肆地大笑,笑得狰狞,笑得嚣张,眼神更是凶狠。他的身上仿佛有一股冷冽的杀意,明明应该是落於下风的人,却令对方感到气势惊人,好像他的下一次出手会要了自己的命。
突然,赵五止住了笑,神色冷峻,肃然道:“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何在,但是,你们不会得手的!”
话音刚落,对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杀意。眼看著他们将要出手,阿瑟不由得抓紧树干,指甲深深地陷入树皮之中,却连半点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果然,两人迅速朝赵五袭来,剑法奇巧,变化多端,显然已经摸准赵五的武功套路。而双刀更是凶猛,再三砍向赵五的要害,若非他轻功极好,恐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三人之间的缠斗速度极快,每个招式都不离赵五的周身方寸,几乎就要将他逼得无路可逃。即便赵五一一化解对方的招式,却始终处於被动,若是继续恋战,恐怕就要落於下风。可是,哪怕他现在想要反攻,一时间找不到对方破绽。他远远望向谢宁双的方向,见那人打得并不吃力,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应对。
突然,持剑者趁赵五躲刀的空隙,敏锐刺向他的要害。赵五一个箭步往後闪躲,单手抓住一根树干,灵巧地翻身躲过。不料,另一人不知何时跑到他後面,手持双刀发狠地朝他砍来。
眼见赵五腹背受敌,阿瑟急得掌心都湿了。她犹豫再三,终是把心一狠,随手抓了一把枫叶,提起一股真气集於手中,猛地扔向持双刀之人。
霎时,枫叶犹如石子一般,重重地打在那人後背,赵五趁势一剑刺穿他的身体。察觉到上方传来动静,他屏气不动,果然,另一个从半空中飞来,剑锋直指他的天灵盖。
无需多余的动作,甚至不必抬头,赵五稍稍扭动手腕,剑身正巧折射了夕阳的光线。那人只觉得面前一阵刺眼,却已经无法收回剑招。就在这时,赵五的剑飞快地划过半空,恰恰从对方颈脖刺过去。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喉咙顿时喷出止不住的鲜血。
见两人血溅当场,赵五终於站不住了,以剑撑住身体,费力地喘著粗气。如此同时,谢宁双仍在与敌激战,赵五目不转睛地望向他,稍稍歇息一会儿,立马就拔剑走向他。他的步伐沈重,想必身体早就累极了,可是,仍是撑足一口气走向谢宁双。
此时,树林里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赵五的眼前一片赤红,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落叶,哪些是敌人的鲜血,甚至累得看不清持吴钩者身在何处。只有谢宁双一身宝蓝色的锦缎,在赵五的眼中成为了唯一不同的颜色。他闭上眼睛,以耳鼻代替眼睛,感受敌方的攻势。
突然,赵五朝谢宁双大喊:“让开!”
谢宁双一怔,回头看到一身鲜血的赵五双眼紧闭,站在赤红的枫叶之中。他顿时收住手中剑,纵使轻功飞跃至半空,毫不怀疑赵五是否能挡住对方的攻势。持吴钩者原本刀刃直指谢宁双,如今,眼见谢宁双收剑躲开,又见赵五忽然冒出来,一时不知该砍向何人。恰在这时,赵五隔空一剑划过前方地面,剑气惊起无数落叶,枫叶如赤红的绸缎一般,竟然把他们两方隔开。对方见状,紧握吴钩伺机待发,不料,突然发现身後出来动静,原来是赵五的双脚轻盈地落在地上。他还来不及转身,赵五一剑贯穿他的心脏,顿时鲜血四溅,身体伴随枫叶一同落在地上。
直到这时,赵五缓缓睁开眼,吃力地跪倒在地上,谢宁双见状,赶紧跑来扶住他,愤怒地骂道:“以一敌五,岂不是愚蠢?”
看到赵五的右肩已经被鲜血染红,谢宁双眉头紧蹙,粗鲁地扯开他的衣服,见伤口不深,这才只是骂道:“竟然受伤,更是愚蠢!”
赵五疲倦地靠著谢宁双的身体,轻笑道:“我怕你受伤,所以独自应战,你非但半点甜头都没有,竟然还骂我愚蠢,我看是可怜才对。”
闻言,谢宁双脸色一红,耳根更是热的滚烫。他缓缓弯下腰,正欲亲上赵五的嘴唇,余光瞟见一条毒蛇从落叶上蹿过,飞快地伸手上前抓紧蛇身,对赵五道:“这东西刚才救了我。”
赵五脸上丝毫不见惊讶,反而大笑起来,说道:“阿瑟,你来了。”
话音刚落,阿瑟从大树後面缓缓走来,看著谢宁双手中的毒蛇,好半天都说不出话。等到她站在赵五面前,终於低头看向对方,轻声问道:“大哥哥,你的伤还好吗?”
赵五轻笑道:“一点皮外伤而已。”
阿瑟轻轻点头,转而看向谢宁双。谢宁双松开手,把蛇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谢了。”
阿瑟紧抿嘴唇,许久点头,却没有吭声。
赵五挑眉问道:“你怎麽没有逃跑?”
阿瑟支支吾吾地不说话,良久,方才答道:“我怕你们出事……”
赵五问道:“马车在哪里?”
阿瑟连忙道:“就在前方不远,我把马系在树上了。”
看著那条毒蛇迅速从三人眼前蹿过,阿瑟抬眼看向赵五,轻声说道:“一点雕虫小技而已,我只会这些……”
话刚说完,赵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从肩膀到手腕,一路飞快地摸过去,然後就松开了手。
阿瑟脸上一怔,下意识地握住手臂,诧异地看向赵五。
赵五笑道:“你的根骨极佳,若是好好练武,将来必能成长。”
闻言,阿瑟不禁脸色微变,不料,赵五淡淡地笑了起来,又道:“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纪为时已晚,若能早几年开始用心练,再加上名师指导,恐怕假以时日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阿瑟大惊,目光呆滞地看向赵五,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赵五温柔地笑了,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柔声道:“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你不是说自己无心练武,只想要守住岛上的平淡生活,好好当一个海女。”
这时,阿瑟渐渐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向赵五,目光从他的眉眼往下移,最终停在了右肩的伤口。
“大哥哥,你赶紧止血,这里好浓一股血腥味。”
刹那间,树林里刮起一阵大风,连粗壮的树枝都迎风颤动,何况那些轻飘飘的枫叶。落叶缓缓飘零,却盖不住地上的血。周围皆是一片赤红,鲜血沾染在枫叶上面,枫叶又将尸体掩住。从远处望过来,犹如一片血海,腥甜的鲜血令人刺鼻。
待到伤口止住血,谢宁双轻轻为赵五穿好衣服,然後搀扶他站起身。两人没走几步,却见阿瑟仍然蹲在原地,赵五不禁轻唤道:“阿瑟,该走了。”
阿瑟没有回答,一边站起身,一边扫过五具尸体,然後,神情呆滞地看向赵五。赵五朝阿瑟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轻笑道:“见血都害怕,如何行走江湖。”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谢宁双能听见。
阿瑟跟在两人後面,始终隔了一步的距离,她看了一会儿谢宁双,又看了一会儿赵五。脸上的神情像是懊悔,又像是不知所措,良久,终是化成一声轻叹。

、谁饮春色醉之四 09

马车继续往前赶路,一路上,谢宁双驾车,赵五和阿瑟在车里歇息。见阿瑟面无表情地看著沿途风景,赵五不禁逗她:“怎麽不说话,吓著了?”
阿瑟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转过头,凝视赵五许久,终是不答。
翌日,进城以後,谢宁双正要驾车往码头走,阿瑟忽然问道:“今日初几?”
赵五答道:“初十。”
阿瑟没有抬眼,淡淡道:“蓬莱岛每月只有两次货船,初一已过,离十五还有五天。”
赵五笑吟吟地看向她,说道:“无妨,我们暂住几日。”
说罢,赵五不急於住店,而是吩咐谢宁双在城里兜一圈。宣城本就繁华,大清早就有小贩出来吆喝,这会儿已经中午,街上的人更不会少。赵五对每一条街都如数家珍,虽然说的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但他从前不曾提及过去,令谢宁双都忍不住凑近来听,恨不得放下马车也坐进来。
待到赵五说起宣城的历史,阿瑟不禁转过头,好奇地看向赵五。
赵五道:“十多年前,夏军大举南下,长阳、灵州、桐城三地陆续被敌军大破城门,唯独驻守冀州的大将军誓死守住宣城,令敌方十万海师攻不上岸,直到京师的援军赶来,终是将夏军一举剿灭。”
这时,马车从一块大牌坊底下走过,赵五指向前方巨大的人像,说道:“这就是苏大将军的铜像,由冀州百姓的捐赠铸成。”
说到这里,赵五看向阿瑟,淡笑道:“像你这般年纪的孩子,又久居蓬莱岛上,恐怕已经不知道这些故事了吧。”
阿瑟点头,问道:“那位将军现在还驻守冀州吗?”
赵五摇头,答道:“他十多年前就死在那场水仗……”
他停顿了一会儿,无奈地笑道:“即便是活著,功高盖主,名望甚高,当今圣上岂能容得了他。”
阿瑟脸上一怔,撩开帘子仔细打量起铜像,神情认真,不知在想什麽。
赵五见状,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触对方。
这时,阿瑟突然转过头,令赵五的手空空地落了下来。
“大哥哥,为什麽好人不长命?”
赵五笑而不答,沈默半晌,方才说道:“阿瑟,你记住,功高盖主就是错,江湖中亦是这个道理。若你想要不受拘束,那就得变成最强的人。”
见阿瑟一脸茫然的表情,赵五不禁轻笑,说道:“不过,人活在世,诸多无奈,即便站在顶峰,仍有上位者的寂寞。”
沿途路过一家客栈,赵五突然出声,吩咐谢宁双驾车停在店门口。而阿瑟仍然愣在马车上,想著赵五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回神过来。
宣城临海,风景极美,城里热闹,城外清幽。一连几日,赵五带著谢宁双和阿瑟在城里游玩,那两人都是孩子心性,看到好吃好玩的东西就停不下来,每日不在街上玩到太阳落山都不舍得回客栈。
等到他们把城里玩遍了,赵五说,明日趁早,我们到郊外逛逛,晚上再到酒楼好好喝个痛快。自从离开大漠,赵五和谢宁双很久没有沾酒,可把两人馋坏了。何况,再过两日就是十五,彼此心知此番凶险,临行之前,岂有不痛快一回的道理。
翌日,赵五大清早就离开房间,敲响了隔壁的门。阿瑟醒得很早,没多久就跑来开门,见到赵五的时候,不禁奇怪道:“不是说好在大堂等吗?”
赵五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答道:“难得到郊外玩耍,帮你挑一身好看的衣裳。”
先前几日在城里闲逛,赵五给阿瑟买了一件墨绿色的衣裳,料子是城里姑娘最喜欢的,样式剪裁得十分精巧,因而阿瑟喜欢的不得了,当成宝贝一样放在床头,说什麽都不舍得穿。
此时,赵五把衣服拿来递给阿瑟,说道:“就穿这件吧,多好看。”
阿瑟不禁一愣,随即笑道:“好,就听大哥哥的。”
说罢,她到里间换衣裳,好半天才走出来。
“这衣服看起来好看,可是,当真是难穿。”
赵五看了阿瑟一会儿,嘴角含笑,一句话都没说。
“你坐下,我帮你梳头。”
阿瑟的表情奇怪,却还是乖乖地坐到梳妆台前。她平日都像男儿一样随意束起,从未见她梳过女儿家的发饰,看著赵五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漂亮极了,她好奇地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露出兴奋的笑容。
“大哥哥,你怎麽什麽都会?”
见赵五不答,阿瑟打趣道:“你是不是常常给姑娘梳头?”
赵五的动作轻柔,十分缓慢,隔了很久才梳好。
“我原先有个妹妹,小时候都是我给她梳头的,可惜,她年纪很小就病逝了。这十几年过去了,我的手都生疏了。”
阿瑟不禁一愣,脸上顿时没了笑,更不知说什麽好。倒是赵五拿她取笑,调侃道:“你这丫头怎麽就不知道打扮自己,大街上的年轻姑娘哪一个不把自己装扮得花枝招展。”
闻言,阿瑟顿时沈默不语,良久,终是挤出一个笑容,淡淡道:“我在岛上整天像野孩子一样跑来跑去,梳得再漂亮,没多久就乱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片静默,半晌,阿瑟忽而轻叹,嫣然笑道:“大哥哥真是一个好人。”
赵五漫不经心地答道:“俗话说,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