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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错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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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晋臣却忽然笑了:「笨。看海的话,也并不是只有这里才能看。远一点的地方不就风平浪静了?」
「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安晋臣起身,从床上面的橱柜里又一次搬出了他那些宝贝影集:「这些地方,乞力马扎罗山,塞纳河,冰岛,苔原带,不都是你喜欢的美景么?挑一个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还有足够的时间,不是吗?」
这些……这些地方……刑蔚望着那些照片上面异国的景致发呆,安晋臣却突然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对了,别在这里看,你刚才不是说冷么?我们下楼去。我带你看一个好东西。」
第十二章
「壁炉?天啊──我们家居然会有壁炉?」
好吧,刑蔚早就发现一楼客厅的墙上多了一块很大的幕布,不过几次经过都没多在意,他一直以为那幕布后面应该是家庭影院之类的东西,或者是墙体开裂了所以安晋臣弄了块布挡着,没想到后面居然是装潢古典的一个很大的壁炉,带烟囱的那种。
「而且不是假的电壁炉,而是真正明火烧柴的哦,我在后院里面堆了好多枯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当然要当然要!」这种阴霾密布又冷又湿的天气,窝在家里烤火绝对是一件乐事。以前读英国那些古典小说的时候,刑蔚就一直觉得那些贵族叼着雪茄坐在壁炉前看看太太坐在一边织毛衣的场景非常惬意,这时候要是还有一只胖胖的懒猫往太太的膝上一睡,画面就完美了。
现在的安晋臣,不愧是热衷于照顾人的居家好男人。刑蔚跟在他身后转悠,却什么忙也没帮上就被按在壁炉旁边的沙发上被要求坐好了。不出十分钟,壁炉的火劈里啪啦地烧了起来,而刑蔚身上,多了一条厚厚的毯子,旁边的桌子上面,则用竹篮摆满了松糕和坚果,而安晋臣正在慢悠悠给他倒着一杯红酒。
这简直是……完全的贵族待遇。
全部的灯都关掉了,屋内与外面一样沈暗,只有火光,微微照亮他手中的相册,刑蔚突然觉得自己家似乎突然变成了古旧的城堡,周围的一切,静谧而安逸。
等到侍者的工作结束,安晋臣也爬到了刑蔚身边,钻到了他的毯子底下。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拿着一本比起回忆,更象征着美好奢望的影集。
没错……那只是……奢望吧?这上面的那些旅程,并不是真的存在的吧?海岛,沙漠,雪国,草原,这上面所描绘的一切,他们……并没有一起去过吧。
因为在他所在的时间,安晋臣……还不曾爱上他。
所以一起周游世界,大概也是不可能的了。本来刑蔚还以为,他距离死亡还有两年,在这段时间里,他还可以和安晋臣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但是,安晋臣是在他死后,才渐渐想起那段感情……
所以……没有了,连两年的奢侈都没有了,所有幸福,就只剩下十二天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相册里面只有他,而没有安晋臣。那不可能,如果是一起游玩,他不可能不拍小安,他绝对会拍很多很多很多,哪怕相册里没有自己,也绝对充斥着自己最疼爱的那个人。
但是这个问题,刑蔚并没有去向安晋臣求证。他仍旧安静地听着,听着安晋臣描述相册里面的每一个地方,把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栩栩如生,好像他们真的一同去过,一同留下过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回忆一般。
壁炉边温暖的下午时光,就这么缓缓流淌。最后敲定了,他们要去英国,那个他们初次相遇的小镇,孤儿院旁边,有一棵大的橡树,那橡树的树根下面,应该还埋藏着安晋臣小时候埋下的记忆盒子。
「那应该是我小时候,我和你一起亲手埋下的。就是我记忆里面的那个你,那个照片上面的──我想应该不是我的妄想症吧?」
当然不是妄想症。照片上那是短发的刑蔚啊,大约是自己二十二、二十三岁时吧,当然对于现在二十一岁的刑蔚来说,那家伙还是「将来」的自己呢,所以现在的他,当然是没有这段记忆的。
「将来的我,和你一起埋了一个记忆盒子?那里面有什么?」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埋下的是什么了,」安晋臣笑道:「但我依稀记得……那个大橡树好像有一个什么传说,那时候就是因为那个原因,我们才会去埋那个盒子的。然后约定好十年后再把它挖出来,可是我后来就没有再去挖过,所以……那盒子现在应该还在橡树底下。」
「好!我们就一起去把它挖出来,看看当年我和你究竟在树下藏了什么!然后我们就在英国看海,去雪山看雪,开开心心地玩十二天!」
「好啊,我马上去订机票。对了,」安晋臣忽然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时钟:「刑蔚,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要办,会出去一下,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可是,不是说暴风雨快来了么?」
「是,所以我要趁着现在去做,等从英国回来,就迟了呢。」
「我不可以一起去么?」刑蔚自从来到这里,还从来没有和安晋臣分开过,突然他说要独自出去,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
「快下雨了,你就别去了,我很快就回来,最多一个小时。」
「那好,我在家里等你。」
只是一会儿而已,自己就乖乖等好了。刑蔚安心地这么想着,悠闲地窝在沙发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发动了车子,安晋臣驱车直往市里去。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非现在做不可,因为十二天过后,刑蔚大概是不会回来这座城市了,所以那个东西,必须现在买下送给他。
那个在LU DE VICI他看到的那个,明明应该属于刑蔚的锚──『璀璨之蔚』。
买下,送给他,他才不管LU那家伙怎么刁难,那本来就是属于刑蔚的东西!
他会喜欢的吧……以前,确实看过他戴着那个,价值不菲的样子。而那个时候,刑蔚已经离开家族身无分文了,他一直想问那样的东西是谁送给他的,却一直没有去问。
可能么……就是……我送的?所以他会一直戴着?
从家到市区,来往不过一个多小时,只是一会儿,他便会回到他身旁。
「呜嗯……好困……」
可能是葡萄酒喝多了,也可能是温暖的壁炉本来就很有催眠的作用,刑蔚在沙发上面不断地打起瞌睡。他几次振作精神,翻开相册,满上酒杯,想着小安一会儿就回来了,却不由自主越来越乏。
终于,他睡着了。身子歪在沙发一侧,手一松,酒杯泼洒,壁炉里面的火势突然凶猛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盖在身上的毯子也开始缓缓地滑落,火舌缓缓席卷,发出了一股羊毛烧焦的糊味。
当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唯有那刻印深处飘渺的回忆,才是瞬间永恒──
家,他这么多年用心经营和维护家,这个承载他所有痛苦和幸福回忆的地方,陷入了一片火海。围观的人,消防车,乱哄哄一片。
「刑蔚……刑蔚……」
席卷的火舌,浓烈的黑烟,安晋臣跌跌撞撞跑下车,人群之中,此刻竟然似乎千人一面,他根本分辨不出来,根本就找不到──
他还在房子里么?还在房子里么?
「不行,他还在里面……」
拨开人群,安晋臣便想往房子里面冲过去,几个消防员七手八脚却拽住了他,他用力挣扎着,耳鸣声大到整个头都快痛得裂开。
「不行,不行──刑蔚──」
欲哭无泪。安晋臣双目欲裂,死死盯着那被大火焚烧着的房子,不行,不行──那个人是他的,是他最重要的──已经失去了一次,就好像死过一回一样,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够再次抱住他──
「小安!」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重击一般的心跳声中,安晋臣缓缓回过头,刑蔚就站在他身后,一脸的灰,衣服脏兮兮的,长长的头发都烧焦了好多。
「啊……」
太好了,太好了……
「你没事吗?」紧紧抱住刑蔚,抱了很久,终于确认了自己紧紧抱住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后,他才担心地开始检查刑蔚是否受伤。
「我没事,但是……小安对不起,我把你的家烧了!」
「没事,没事的。不管其他的了,只要你没事……」
「可是,真的很抱歉……」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刑蔚此刻内疚无比的心情。又吓着小安了──安抚着怀里微微发抖的身躯,他不禁自问,刑蔚啊刑蔚,你能不能做事不要再那么蠢笨了?
人家出去一小时而已,你就把人家的家给烧了!这倒是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烧掉的东西你怎么赔?你让人家今晚住哪?小安要花多少功夫才能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出了这样的纰漏。只记得被浓烈的烟熏得醒了过来的时候,整个厅里一半都烧了起来,温度极高,他当下也知道这火势他一个人肯定救不了了,便先跑了出来,问邻居借了电话报了火警,火警刚到,小安就已经回来了。
「对了……」忽然,他怀中的安晋臣抬起头来:「我的……我的相册……」
相册刑蔚自然是没有带出来的。那东西靠火那么近,应该已经烧掉了吧?刚这么想着,安晋臣却已经挣脱了他,似是又想往屋子里面冲。
「小安!你做什么!你冷静,冷静点──!」
「我的……相册,现在进去应该……还可以拿到的!」安晋臣回过头来,那直愣愣的眼神让刑蔚吓了一跳,他指着那房子,最上方的阁楼轻声道:「你看!还有几本放在阁楼里的没拿下来,应该还没有被烧到──」
阁楼是还没烧到,但是一楼二楼都已经是火海了好不好!怎么可能还进得去?
「小安!不准去!」他死死抱着安晋臣,无论他如何挣扎,坚决不放手。
傻……好傻……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自己的命难道还没有几本连回忆都不是的假相册重要么!
「可是……可是……我的相册……那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没有那个……我……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终于,随着泪水滑落,安晋臣的身体虚脱了下来,滑跪在地上。
「小安……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不去英国了,好不好?剩下的时间,我帮你重建我们的家,一起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变不……变不回去了,都烧掉了,变不回去了……」安晋臣垂眸摇首,苦笑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刑蔚心中闻言难受得要死。他这一趟来,简直是给十年后的安晋臣带来灾难的──明明想要安慰他的,却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补救。
「……刑蔚,不要走。」
忽然,衣服被拽住,安晋臣的头顶在他的胸口,流着泪喃喃哀求。
「刑蔚,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任性,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就这样留下来,留在十年之后,我们什么都不去想──如果有天谴,我甘愿替你承受,求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刑蔚,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留下来好不好?不再管过去,不再管未来,只留在我身边。你看看我……看看我这八年都是怎么过的?我好想你,一直一直都在后悔,已经快要疯了,快要死了……你走了,还让我后半辈子怎么过?」
「……可是……」
我也想留下来,刑蔚心道,如果可能,我怎么会不想留在你身旁?但是「规则」不允许啊,如果我违背了规则改变了既定事实,那么……
听说如果强行改变「规则」,很可能会发生不幸的事情。
可是……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为了小安,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反正本来就还只有两年可活了,即使是如此一争连那两年都断送,也……
反正对他来说,那不过也是充满折磨的两年,而小安,或许还有漫长的下半辈子,可是照现在这样看,他纵使还有五十年,恐怕也难得一天开心!
更何况,刑蔚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现在的小安,表面坚强平和,却内心异常脆弱与执着,十二天结束之后,他回到原先的时空,那……留在这里的小安呢?
留在这里的小安,还会重建那个由回忆和谎言构架的,看似完美却其实如同一个噬人黑洞的家么?
十年后的安晋臣,本来就活得像一个谎言。平静地微笑,平淡地度日,看起来什么都拥有了,却又好像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整个人活像是透明的,不喜不悲,不言不语,浑浑噩噩像是这个世界的无名过客,如何灿烂地活着,如果淋漓尽致地快乐,已经统统都忘却了。
本来,安晋臣还可以一直这样活着,在他时间静止的城堡里面,放着成双成对的东西,永远地等待着不可能回来的爱人。可是刑蔚的到来,骤然打碎了安晋臣虚幻的梦境,还将他梦境的城堡付之一炬。
于是,虚幻完全消散,面前只有冰冷黑暗的现实。所以……等他回去十年前,被丢下的安晋臣,既顽强又孱弱的安晋臣,他还有任何活下去的信念么?
刑蔚总觉得,在最深层面上,他一直弄不懂安晋臣。曾经他以为他是懂的,直到来到十年后,他才发现,自己白白爱了这么多年,却简直对安晋臣一无所知。
所以,他已经不能够预测,他走了之后,被留下的小安会不会做傻事。
所以,如何能够放心一走了之?
更何况,他本也就不想走!没错,过去他是一直非常喜欢小安,比谁都喜欢,他本以为那就是极致了。
直到遇见十年后的安晋臣,刑蔚才真正体会到何谓深爱,何谓放不下。何况现在的小安,心伤太重,几乎奄奄一息,不随时看着、守着、认真爱护着,怎么能放心?
我……不想回去了。
真的不想回去了!
过去的事情,过去的小安,属于他的时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他只是不想现在面前的人,再继续伤心流泪。
做出一个决定,不过是一瞬间的坚决。而为这个决定付出的代价,则相对要漫长而艰巨得多。
「好……我不走了。」
「我要……在这里留下来。小安……我不能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要永远陪着你!」
安晋臣闻言身体巨震,抬头惴惴问道:「真……真的?」
「嗯!」刑蔚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要留下来,就算是逆天,就算是会受到惩罚,我也要为了你留下来。
我什么也不管了,就算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就算将一切变得无法理解无法收拾,就算会祸及周围的人──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
轰隆──
昏暗的天空,惊天一道闪电,暴风雨终于要来了,浓重的雨水气息,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
而刑蔚却顿时脸色煞白。
「不……」
应该……不会吧?
只是暴风雨而已吧?那只是暴风雨时候会落下的闪电,不是……不是因为他……
因为这个场景他实在太熟悉了──以前,在他还不信邪的时候,曾试过回到过去,对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造成改变──比如试图和过去的自己交谈,向他透露一些将来的事情的时候,几次都是还未靠近,天朗风清的,雪白的闪电就会凭空从空中落下。
然后他就会被立即打回原先的时空。
都说违背了规则会收到惩罚──但如果其实不是这样呢?
如果其实──上天根本连违背规则的机会都绝对不会给你呢?
如果根本没有惩罚,而是只要你有了违背时空跳跃规则的意念,便会直接被打回原来的时空呢?
「但是……不行……我还不能回去啊……」
意识似乎逐渐有些模糊,头一眩晕起来,那象征着他与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时空的联系,正在被一点一点切断。
「不……」
「我还……我还不能回去啊!」
他突然仰天,朝着黑暗的虚空放生大吼。仿佛那里冥冥之中存在着造物者,或者什么慈悲的命运之神,会对他的陈情表现出一丝宽悯和慈悲。
「我想要留下来!我想要留下来啊──!」
在这里,还有他最重要的,甘愿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他才刚刚答应过他,要留在这里的。
即便能够穿行于时空之间,却丝毫不能够改变既定事实。十年后的刑蔚已经死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够留在这里。冷冰冰的现实,残酷地嘲笑着某些人永远翻不出五指山的雕虫小技。
给你天赋异禀,却仍旧只能眼睁睁看着命运的轨迹线,看得到开始,也看得到结局,却无力改变。
这绝对不是赐福,而是诅咒。
「刑蔚……」
纷乱地观火的人群,努力灭火的消防车,除了安晋臣,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外,有一个人的身体,正逐渐变得透明。
「这是……这……不可能……」
「刑蔚,你答应过我,要留下来的……」
安晋臣已经濒临疯狂,他手忙脚乱地紧紧抱着刑蔚,怀抱却越来越冰凉虚空。
是啊……都答应好的。
可是,上天不允许……竟然在他仅仅产生了想要留下来不再回去的愿望之时,便强制带他走!
可是,时间明明还没到啊!
「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就送我回去?十五天的期限还没有到……还没有到不是吗?让我待满十五天!我不求留下来了!让我待满这十五天还不行么?我还有……我在这个时空还有十二天的时间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只在这个时空……待了三天而已么?只有三天而已么?
小安八年的等待,只换来三天而已?上天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求求你!我不再说留下来的话了──起码,起码让我待完剩下的十二天啊!我只要十二天啊!连这么一点时间你都不肯施舍我吗?」
还有十二天,还打算很多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打算要一起做,去英国,去找小安的记忆盒子,为什么,为什么──
而且为什么……
房子烧了,回忆烧了,偏偏在小安最脆弱的时候,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就要他离开?
等他走了,小安该怎么办?
明明答应好的,一起回到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可是怎么办?他要走了!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连机票都定好了,还有酒店……呵……
算了,这是报应。都是报应。
怀里的身体越来越轻,安晋臣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面那买给他的船锚项链。
「刑蔚,这个……给你。」
「等你回去了,要记得我……好不好?」
声音哽咽了起来,安晋臣简直恨自己,最后几句话了,居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出口。
「要记得我……回去了之后……如果有办法,你还来看我,好不好?」
要记得我。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总惹你烦恼的蠢货,虽然十年后……也一样是个笨蛋。
「刑蔚,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他看着刑蔚的脸,他还在对他说着什么,可是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同的时空,阻隔了声音,阻隔了光和热,甚至阻隔了跨越时间的思念。
从此之后,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笑,以及久违的温暖怀抱……
谁叫他贪心不足?不满足于十二天,于是连十二天都没有了。
终于,化作一道浅浅的白光,一直思念着、回忆着的恋人,在他面前缓缓消逝。
「啊……啊啊……」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失去的一切,肠子悔青也找不回的一切,有一瞬终于回到了手上。
可什么都还没来及做,一切,便像一场幻梦泡影,又都消失了。
短暂的时间,转瞬即逝的幸福,安晋臣突然极度憎恨自己──这三天,他究竟做过什么?还不是虚度了?还不是一直在犯傻?他本来可以对刑蔚更好的,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可是为什么,反而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但没有照顾好刑蔚,反而要他处处为自己担心……
什么啊……我其实本来就是不行吧……
什么好的东西,到我手里都会坏掉,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守不住,从小就是这样。
这一生,都已经葬送了。
可如果一切真实因果报应,那么……若我尝卧棘刺上,五热炙身,用一生来修来等,下辈子,再相遇的话,是不是可以小心翼翼地守住我所珍惜的一切?
恍惚之间,安晋臣又仿佛回到了当初,在那一晚,永远失去刑蔚的那一晚,他接到过刑蔚的电话。
电话彼端的人,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小安,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呢?那个时候的他,还是那颗冷酷的心。他想着,别伪善了,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刑蔚确实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而现在,他全部都懂了。
第十三章
第二天清早,没有管被火焚烧的房子,没有理手机里面朋友们的电话和短信,安晋臣一人坐上了飞机,直飞英国。
虽然……刑蔚已经不在这里了。
可是,约定好的……要回去那个地方……
要一起回到初次相遇的地方,找回那记忆盒子里面埋藏的回忆。
时隔多年,安晋臣终于又回到了那座小城。城里还是那样安静冷清,孤儿院已经不在了,原先的旧址新建了一座小教堂,但是周围的树林、小山,都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颗大橡树,还静静地立在原处。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射在地上,周围的空气冰冷而纯净,在日光的折射下仿佛停滞了一般,静谧,虚空,缓慢流淌。
安晋臣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树下,而尘封了许久的回忆,也因为这熟悉的景色,逐渐解封。
是了……他终于想起了他们为什么会将记忆盒子埋在树下。
那不是记忆盒子,非要说的话,说是许愿盒子可能更加贴切──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孤儿院的孤儿,坐在树下拾橡果玩。那个时候,有一个慈祥的老婆婆经过,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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