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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 作者:银色徽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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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人家,难道你还懂医术啊?”
虽然这句话只换来一个白眼,景明泉还是觉得不靠谱,最终还是请来了镇上最有名的大夫。
大夫的诊断结果就是这人太老了,恐怕都有一百多岁了,身体自然是虚弱的,也许可以用补药续命,但是按老人说的方子补下去的话只怕会虚不受补,立即一命呜呼。
大夫的诊断也只换来了一句“庸医”,景明泉拗不过老人的请求只好按他说的方子煎了药给他灌了下去。
“我的天!我只听说药可以治病的,没听说还有药可以返老还童的!”
景明泉简直惊诧到了极点,这个“老人”每天服下一副新药,才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竟然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了?!
高渐邈懒得跟他解释,只是写下了最新的药方让他去抓药。
他心里其实十分感激。
他开的方子有许多药都不是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可以买到的,景明泉却能出去跑一趟就把东西都带回来,而且每一次带来的都是成色极好的药材。也不知他动用了多少人手,多大的财力才能做得到。
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可以做成这样,无论他后来是不是因为对自己充满了好奇,才会一再拖延了自己的行程,高渐邈自问身为医者的自己也绝难做到。
所以在后来景明泉半开玩笑地问起他愿不愿意到他哥哥的军中担任军医的时候,高渐邈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带我去南华派一趟吧。”
景明泉的武功高得惊人,有了他的帮助也许有机会回去再看一眼师父……
“好啊,听说南华派的首徒这几日要大婚,那边热闹得很,要混上去易如反掌。”景明泉满口答应。
这个人的医术极好,有了他的帮助,五哥的天枢营简直如虎添翼。最难得的是,他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易怒,却心怀医者的仁慈之心,人品方面也丝毫没有问题。担心他以为自己挟恩图报,纠结了良久才提出了邀请,没想到他立即就答应了。
“南华派的大弟子是妙目仙子的独子,从小就跟妙罗宗的下一任掌门,妙音仙子的独生女订下了婚约,到了他年满十八岁的时候正式成亲。”坐在房梁上,景明
87、番外 。。。
泉如数家珍地跟高渐邈述说起其中的因缘,“唔……这个姓蓝得长得不错,当然跟我五哥比还差得远了。咦……向他敬酒的那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到底是在哪里呢?实在想不起来了,算了,可能是在哪次武林大会吧!我听说他的新娘子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可惜红盖头挡着看不清楚……你说我们要不要等下去新房偷看一眼?”
“我们回去吧……”高渐邈的声音有些空洞。
景明泉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就拉起他就重新潜下了山。
高渐邈遥望了一眼山上的灯火,竟然有一种想要笑出声来的感觉。
即使看不到脸,那个和一年前一样满身喜服女人,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家乡的未婚夫原来就是他吗?新娘子紧紧抱着新郎的胳膊,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样子,给医圣和婆婆敬茶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羞涩……
一个简简单单的计谋,一张情网就把自己困住了。
高渐邈终于忍不住低笑了起来,最可恨的是即使知道了真相,还是无法脱身。那个女人的影子在自己心中还是那么的清晰,她的每一个笑容仿佛都是一把利刃穿透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干哑的笑声被风吹散。
高渐邈成了天枢营的军医,大家都管他叫老高。
他抓起鬓边的一缕白发,能够将红颜易老完全压制在头发里,自己也算是独步天下了。
后来,他被人尊为神医,他学会了酿酒,他听说蓝思杰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回了祛毒宝玉,他听说师父去世了,他听说南华派似乎在荆国十分活跃……
不过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除了自己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坏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高渐邈自嘲地想。
所有的变化好像都与他无关,他的心早已被一张罗网困住,除了恨还是恨,不恨别人,只恨自己……
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呢?
每次深夜梦回,他总是苦笑着想,为什么每次在梦里出现的也是你?!
见到李狄的时候,他与所有的病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本来是为了看一看这人服毒自尽的毒有没有解干净却发现他身上还有另一只罕见的慢性毒药之外,这个人本身在一开始绝没有引起高渐邈的半分兴趣。
韩君下的毒并不难解,但是过程却十分复杂,高渐邈用了五天时间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他要李狄给他打杂报恩的完全是出于对这个人的看不惯。
高渐邈知道自己的心态极其不正常,但凡看到病人被折磨得哀嚎不止,他就打心底感到愉悦。相反,他最讨厌像李狄这样硬气的病人,无论用多少狠药连一声呻吟也听不到。李狄仿佛就是个中翘楚,有时候高渐邈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其实完全没有感觉,所以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所以出于这种厌恶,高渐邈提出了让他打杂的要求,既然身体上的折磨不管用,那也许可以换一种方法?除了景明叡,他还真没见到有任何一个人能招架自己的毒舌。
李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之后无论高渐邈骂得怎样难听,李狄都没有背弃这个约定。
真是越来越讨厌他了,这种一根筋的男人真是看着就恶心!高渐邈偶尔会想起这个人在韩国时候的事,他甚至曾经一心以死报国吗?
或者说他心里也有一个忘不了的女人?!
“一个女人说要嫁给你,就是想要害死你!”他曾经这么评价过那个他认为在李狄心中的女人。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只记得他的眼神中似乎闪过同情?
我不需要有人怜悯,他才需要被人怜悯!这个死心眼的男人!
为了让这个死心眼的男人能够继续被自己欺辱,高渐邈送给他一些伤药,毕竟他要是在战场上死了就没得玩了。他努力不去深究自己在想象李狄战死的时候心里涌起的不安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一股被压抑着的欲|望的时候,高渐邈吓得转身就跑。
这些年,他甚至从来没有纾解过自己的欲|望,情|欲在他看来仿佛就是一种罪恶。他厌恶情爱,厌恶自己,同时也厌恶自己的欲|望。
李狄很快追了过来。
他表白的话语就像平常一样的掷地有声,高渐邈却不想去细听。他的心里已经有一道伤,他不需要去再刻上第二道,尽管李狄是不一样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搞错了吧?”
“我起初也以为自己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不过后来……”
“你去试了?”高渐邈有些不安于自己心中升起的杀意。
“没有。”李狄摇了摇头,“李家的外功可以控制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因为要常年出征在外,想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对你……”
高渐邈睁大了眼睛,顿时有些张口结舌起来。
“小邈……”李狄环住他的身体发出一声叹息。
“你叫我什么?”高渐邈有些愣愣地开口。
“从你的骨架上看,你今年绝对没有满二十岁,我比你可大好几岁呢。”李狄在他耳边低声道,“金虹公主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的确比不上你。她在我心里没有半点地位,你却一下子占据了全部。”
高渐邈想要用力推开他,无奈自己双手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只得恨声道:“可惜在我心里你也绝没有半分地位,早就有别人拿走了全部!”
李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他小心地环紧眼前说得决绝却别过脸不敢看自己一眼的人:“即便如此,我也只想要你一个。”
高渐邈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偶尔升起情|欲的时候,心里就只有厌恶,但是李狄的手掌却能给自己截然不同的感觉呢?
“我会让你忘掉她的。”
高渐邈还记得在自己陷入昏睡前,那句回响在耳边的保证。
高渐邈从来不会主动碰触李狄的唇,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自己真是一个最差劲的情人了!
即使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像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一般难以割舍,却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多年前的那抹红影。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
细想起来,白念音其实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曾经用恶毒的计谋暗算了他的女人。而李狄则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让自己的心都有些温暖了起来。
在李狄挡在自己面前受了重伤几乎不治的时候,高渐邈真是怕极了,怕到简直想要违背自己一生的原则,身为医者却想要去求死!
然而即使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还能够回想起白念音!
这个女人的名字仿佛有一种魔力,无法摆脱,无力摆脱,毕生纠缠……
他越发恨自己了。
“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我的了,就转身离开吧……”他曾经这样恳求李狄。
然而,回应他的还是那个温暖的怀抱。
回到丹阳之后,李狄已经有许久没有出现。
高渐邈知道新上任的大将军会有多忙碌,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那个信誓旦旦要守护自己的人是不是已经决定要转身离开了呢?
他从小院的树下起出一个酒坛。
那是他第一次按景明叡的方子酿的酒,十分醇烈。
今天的心境似乎非常不稳,总觉得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高渐邈灌下一大口酒,也许醉了就可以忘记一切,也把那个抛之不去的影子也忘记了?
还从来没有试过直接拿酒坛子喝酒呢……
高渐邈似乎在睡梦中看到了李狄的样子。
“真好,她总算不来烦我了。你还是第一次在我梦里出现呢!”他勾了勾嘴角着贴上去,“我好像真的已经把她给忘记了,这果然是在做梦吧……”
他的声音很快带上了哭腔:“你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你看,我都已经那么努力地想要忘记她了……”
梦中的李狄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保证自己绝不会离开。
“终于把事情都忙完了,我只是想腾出时间陪你一起过年而已……对不起……对不起……”
“抱我。”高渐邈用嘴堵上他的唇,渴望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
高渐邈醒来的时候看到李狄正在把药材拿出去晒。
他的鬓边满是胡茬,眼睛下面也有着淡淡的青色。
一定是忙坏了吧?高渐邈在心中叹息。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心里竟然没有出现另外一个人,而满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意。
已经忘掉了吗?
真好。
高渐邈的笑声打破在早晨的宁静。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李狄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很快便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高渐邈后来才知道,蓝思杰死了。他在前一天的傍晚为负起荆国战败的责任饮下了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高渐邈从颈上取下祛毒宝玉,这块玉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而那个曾经那么想要得到它的人却已经死了。
那天,他好像想起了很多往事……
在蓝思杰的喜宴上,那个给他祝酒的人好像就是季曦?他曾经见过这个荆国皇帝的画像。
在满是红绸的竹屋里,白念音唱起情歌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一抹哀愁……
他还想起那天蓝思杰游历归来,提着礼物前来拜访的时候最后对他说的话——
“师兄,你很快会碰到一个叫白念音的女人。你将不顾一切地爱上她,一辈子也不能忘怀……”
蓝思杰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妙目仙子的夺魄魔眼和妙音仙子的离魂鬼音,果然都是名不虚传。
即使是在施术者已经死亡了的情况下,自己的坏脾气似乎也没什么改变呢!
高渐邈感慨了片刻,继续缠上李狄的腰。
虽然知道这个人需要休息,不过先榨干他,再给他好好补一补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啦,这章实在是太长长长了……╮(╯▽╰)╭
皮埃斯,大家还记得夺魄魔咩?这大概就相当于一种长期催眠,对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副作用是中了的人的脾性会有些改变。所以蓝思杰在雪峰上用魔眼混过了血脉的检查后,为了不被人发现神女的异常还下毒杀死了她。
88
88、第七十九章 。。。
高渐邈冷笑道:“这个女人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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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
李狄看着高渐邈脸上渐渐浮起的怒色,不由有些动摇:“我的酒量真的不好……”
“……”
他一仰脖子,把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算了,就是醉了这个人应该也有快速解酒的办法吧!
“伸手!”
李狄乖乖地把手臂抬起来,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高渐邈用薄刃小刀轻轻在李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仔细观察伤口收拢的速度。等伤口完全消失了之后,他才伸出食指沾了一点还留在皮肤表面上的血迹,放到口中尝了一尝。
刚刚一大碗酒灌下,去有些眼睛发花的李狄看到他这个动作不由身上一热,立即别开眼观察起架上的葡萄来。
“药物果然能够激发神花的能力,但是要怎么提取出来呢……”高渐邈喃喃自语道。
“再喝一碗!”他指了指桌上的酒坛。
李狄无奈,只好自己斟了一碗酒喝了下去。自从自己身体里多了一朵神花之后,高渐邈似乎决心把自己全身上下研究个透彻。
喝药、针灸、服毒、断骨倒是没什么,问题是他对自己的诱惑力似乎越来越大了,或者是自己的定力有所下降,总之非常容易在试验的时候走神想些别的事情……可是在一心钻研医道的时候,这个人偏偏最恨别人打搅……
轻轻地把人架到矮榻上,高渐邈笑了笑,这个家伙可真是容易醉,三碗就倒。
不过没想到李狄醉起来俨然还是一副军人的做派,一脸严肃地在那里正襟危坐着,连眼睛里都是一片清明。要不是问他什么都是一声不吭,自己还真以为他越喝越精神了呢。
今日的药酒是专门为李狄配的,神花的力量虽然对各种内外伤都有效,但是却不能调和身体中的不平衡,或是治疗积年的隐疾。李狄常年修炼的外功和他多年来所受的旧伤,如果不能及早调理,将会大大降低他的寿数。估计这也是李家从来没有长寿之人的原因之一。
只见高渐邈十指如飞,或轻或重地按压李狄身上的各处穴位,以加速药物的发挥。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额角都有些见汗了他才停手。
“小邈……”李狄皱了皱眉头低呼。
知道因为药物的作用他此刻估计十分不舒服,高渐邈凑到他耳边下令:“立即睡着,醒了还有活要干!”
“好。”
打了个手势让进来的药童等在门边,高渐邈把外袍盖在李狄身上,轻声走向院门口。
一直到出了小院子,高渐邈才开口询问药童的来意。
“外面有个女子说是师父的故友,求您去瞧一眼她的孩子。”那药童大致比划了一下来人的样貌,“我觉得她身上似乎也有伤,活动有些不灵便。”
高渐邈心中一凛。
再次见到白念音的时候,高渐邈有些惊讶于自己心中竟然没有半点起伏。
由咒术刻下的爱意没有了,却也没有了对当初算计的愤恨,只是好像重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高大哥一向可好?”牵着一个看起来三四岁大的小男孩,这个女人依然像多年前一样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只不过此刻她的面色有些憔悴,头发也有些凌乱,一边的胳膊无力地捶了下来,高渐邈从她身上闻到了皮肉腐烂的气味。
高渐邈看了一眼紧紧依偎在女人身边的孩子:“先天心智不全,我也无法可医。”
白念音身体一颤,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孩子只怕是没法像寻常人一样了。我在怀着他的时候被迫跟人动手,犯了本门的忌讳用上了离魂鬼音,所以他一出生便是这个样子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也要像他爹娘似的,一辈子机关算尽永远不得安生。”
“……”高渐邈斜睨了一眼这个女人。她这个时候也许是在真心感叹,不过谁知道她不是想再一次算计自己呢?她丈夫过世不满半个月,她便千里迢迢来到敌国的首都丹阳,打得又是什么算盘呢?
“你想要我做什么?”看眼前的人似乎低头沉浸在回忆中,高渐邈直截了当地问道。
“高大哥,你能帮我照顾卓儿吗?”白念音双目中淌下两行清泪,“我知道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杰哥走了,南华派几乎灭门,妙罗宗也只剩下了我一个……天下之大,真的是没有我容身之处啊!”
“把他留下,你可以走了。”高渐邈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白念音似乎没有想到他立即就要赶人,只得神色一敛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求高大哥帮忙。”
高渐邈似乎早料到她还有话要说,只把眉毛微微一挑,避开了白念音想要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我想要见白王殿下一面……”
高渐邈蹙眉,他知道白念音到楚国一定另有所图,但是却想不出来她要见季空晴的理由。是想要报复季曦,还是她又有什么别的阴谋呢?
“我有可以让楚国兵不血刃夺得荆国的办法!”
听到白念音的这句话,高渐邈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
季空晴仔细地帮怀中的婴儿换上一身红衣,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铜锤喜不喜欢这身新衣呀?这可是你母妃亲自做好托人大老远给你带来的哟!”
未满一岁的景文和还不会说话,只会看着季空晴的脸咯咯直笑。
“要说穿红嘛……还是我家小凤凰最好看!可惜你怎么就不穿了呢?”景明叡从后面贴上季空晴的颈窝,轻轻哈出一口气,“你说你当初是怎么发誓的,我们来想个解除誓约的办法吧!”
“你别乱动!誓言也是可以轻易悔改的吗?” 季空晴动了动有些发痒的脖子,有些怜惜地看着正在玩自己手指的婴儿,“你真的打算把小铜锤一直留在宫中抚养吗?”
景明叡有些疑惑地挑眉:“皇储难道不应该留在宫中吗?”
“……”
立景文和为皇储的时候多少有些为形势所迫,而如今这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却要和父母骨肉分离……看着每隔三五日羽王妃从南方送来的衣衫和玩具,季空晴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若是景明叡一生都和他厮守,那他们怎么也不会有后代……
季空晴甚至有种是自己偷走了别人家的孩子的感觉,因此也对景文和特别宠爱。
“等天下大定了,就把老大召回来吧!”景明叡一手捞起婴儿,高高地托起放下,想逗着他玩闹,“要继承大楚的江山,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景文和却非常不给皇帝陛下面子,登时被吓得哭了起来。望着季空晴有些恼怒的眼神,景明泉只得讪讪地将婴儿交回。
一回到季空晴的手中,景文和顿时止住了哭声,开始有滋有味地吸吮起季空晴的手指。景明叡不由翻了一个白眼,怎么总觉得这个小家伙每次都是故意要跟他抢心上人呢?!
“你什么时候上朝理政?”季空晴有些不满地看着正向小孩子扮鬼脸的人。
景明叡坏笑着勾起季空晴的下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吗?得到你这样的美人,寡人还不得抓紧时间夜夜笙歌啊!”
“你!”季空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抿了抿唇冷笑道:“即便如此,也应该是本王不早朝才对吧?”
景明叡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们的契约虽然完成了,但是我的身体太弱,需要时间调养啊!”
季空晴想起因为自己,景明叡几乎要与他天人永隔,心中不由一痛。不过景明叡的下一句话却立即让他的负罪感烟消云散。
“所以我就更需要白王殿下为我调和一下力量哟!”
被景明叡含住嘴唇,季空晴不得不把婴儿放回摇篮,被迫踉跄着向内室走去。
这个景小囝,现在竟然还学会了示弱!季空晴有些恼怒地想。
不过很快,随着景明叡巨大的情绪波动传入心间,他便再也无力思考别的事情了……
因为某人的消极怠工,季空晴不得不在上完朝之后继续和众将领讨论作战的计划。
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季空晴在心里估算着晚上回去又要被歪缠的可能性……
天!景小囝简直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发情!
老高到底要让自己见什么人呢?散会之后还坐在殿中的季空晴有些好奇地想。听说是从荆国来的……
白念音见到季空晴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曾经在雪峰上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一眼,然而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却不是那模糊的一瞥。
她对季空晴的印象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她的丈夫,因为蓝思杰总是把这个和荆帝有着一段暧昧过往的人挂在嘴边。白念音每次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都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那么无端端地憎恨这个人呢?
是的,他一定是恨季空晴的。那种想要撕碎对方的恨意,白念音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感觉到。
杰哥说是这个人动摇了荆帝的霸业,他一定要为了毕生效忠的对象杀死这个人。
可惜……
杰哥死了,如今也只有这个人才可以动摇荆帝的根本!
“荆国的先帝季之晃是被人毒死的。”白念音对季空晴说的第一句话让他不由心底一颤。
……
……
“杰哥真傻,我既已知道了季曦的秘密,他又怎么会放过我们母子?”白念音苦笑道,“还好我早有所觉,从暗道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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