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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你妹的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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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从流放改判为死罪。

就算不死,也会有许多想着斩草除根的人巴不得要他的命。

所以,他和其他两个曾经同生死共患难的患难之交串通了一下,假冒了楚南死在沙漠中的堂兄的名字,从此他隐姓埋名,成了楚封。

而当时阳关的守将就是现在的谢晋。

谢晋十分赞赏他们坚韧顽强的精神,我想大概这个年代里也注重“榜样的力量”,所以谢晋当时就将还没长大的他和楚南作为“榜样”收入军中,照顾有加。

两年后,谢晋又将楚封收为了义子,那时候楚封才十四岁,所以原因大概并不是像老兵们八卦中所说的那样,跟谢芳铃没什么关系,谢晋应该是看中了他的才能和潜力。

这看起来是一个少年历经磨难终于有朝一日咸鱼翻身的励志故事,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因为谢晋也是上书攻讦林谭,导致他被判斩首的人之一。

“这么说,他其实是你的杀父仇人?!”我惊诧极了,这剧情真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到了极点。

“仇人之一。”楚封淡淡地说。

当死里逃生的他第一眼看到谢晋的时候可吓坏了,因为谢晋以前是见过他的。好在谢晋对一个几年前见过的小孩子大概是没什么印象了,苦难和磨砺又让他的外表改变了许多,谢晋没有认出他。

而他面对杀父仇人的欣赏和重用,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怕被多疑的谢晋看出什么异常,于是只能这么忍辱负重地给杀父仇人当起了干儿子。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过报仇吗?”

楚封沉默了一阵子,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当年是皇上有意要除掉我父亲,朝堂上的群臣都在落井下石,并不单单是他一个。他一直……对我挺好的。就连派我来保护你,也是为了我的仕途着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他真相?”

“绝不可能。”他毫不迟疑地否决了,“关于我的事,你千万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义父的为人我很了解,他不知道我是林涵的时候,可以将我视如己出,若是他知道了我是谁,不论我有没有报仇的心思,他都绝对不会容许我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我保证,打死我也不说!”我赶紧立誓,并且暗自惭愧我果然还是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至此,很多过去觉得有点奇怪的事情现在都能解释得通了。

难怪他跟堂弟楚南长得一点都不像,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难怪他的性格会如此坚忍内敛,有过这样地狱一般的经历之后,寻常的小风小浪当然不会吓到他。

难怪他明明比我都还小一岁,却这么心机深沉,什么事都看得很远,因为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在杀父仇人的眼皮子底下求生存,一旦秘密被发现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敬佩他多一些还是心疼他多一些了,不过既然他能这样信任我,连这种生死攸关的秘密都敢告诉我,我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尽我所能,好好保护他,决不让他受更多的苦。

 第16章 宁弯不折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累和困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改善,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动弹,稍微一动就觉得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点热气全都跑光了,可是我却不得不和楚封一起挖开洞口,运动着几乎已经不能动了的四肢爬出洞去。

楚封在前面带路,我仍然只是机械地跟随着他,**重复着不断地把脚从雪地里拔起来向前挪动的过程,精神却仿佛脱离了身体,进入了一种说不清是醒着还是昏着的状态。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当我注意到时,周围的树木已经变得越来越稀疏。我们终于走出了树林,来到一片白雪覆盖的平原。

单调寂静的雪地里除了踩雪的咯吱声,就只有我们两个粗重的喘息,空旷得看不到参照物的雪原让我忍不住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根本没在前进,而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楚封的体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摇摇晃晃。意识模糊的我依稀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周围不是冰冷的雪而是灼热的黄沙,眼前延绵起伏的不是雪原而是沙丘,他摇摇晃晃地走在沙漠里,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但是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他就不会停下来。

他一点都不象我,我总是遇到一点点事就叫苦连天,总是想着怎么轻松就怎么来,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电梯绝不走路,能睡到十一点就绝不十点半起床。现代科技方便着我们却也削弱着我们,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成为他那样的人。

我迷迷糊糊地冒着这些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没发现地面为什么突然离我近了。

我摔倒了,而且那还是个坡,于是并不圆润的我以一个圆润的姿态一路滚了下去。

我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从小睡到大的小房间,墙上的挂钟显示着十点半,开着电热毯的被窝温暖又柔软,老妈在厨房叮叮咣咣地做饭,一切都很安逸美好。

但是我心里很焦急,我意识到我是在做梦,好像有什么要紧事还没办,但是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从梦里醒过来,不论我多少次试图抬起胳膊或者滚下床,最后都发现我还是一动不动地呆在被窝里。

努力了很久,我才终于从这样鬼压床一般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我发现我正趴在楚封的背上,他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前行。他实在是已经精疲力竭,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每一脚都深深地陷进雪中,但他仍然以这样缓慢的速度一直往前走。

“楚封,放我下来。”我急了。

听到这话,他居然膝盖一软,一个踉跄就跪下了,也把我摔在了地上。

我摔在雪地上倒是不疼,但是吓坏了,我本以为他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倒下的,但是他现在却脸朝下一动不动地倒在了雪地里。

我赶紧爬过去把他翻过来,他的脸色从未这样虚弱和苍白,这么冷的天居然额头都冒了汗,我猛然意识到,刚才无论他是用什么样的姿势背我,都不可避免地会压到他的伤口。

“楚封……”我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为什么我这么废物,偏偏会在这种时候昏过去,为什么他都这样虚弱了还要背上我这一百多斤的废物。

我觉得他要死了,他当年在茫茫的大沙漠里都没死,就是为了这会儿让我这个专业坑队友一百年的废物害死的。

而这家伙居然还强打起精神骗我说:“别担心,我没事。”

说着他就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失败了。我急了,扶着他的一只胳膊试图帮他站起来,可是我也已经是精疲力尽,根本拉不动他。

“别放弃啊,你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我带着哭腔不依不饶地试图拉起他。

“不会放弃的……我只是……歇会。”他虚弱地喘着气说,“……要是……我不行了,你记得……往前走就是官道,上了官道,一直往南……”

“别说了!”我打断他。

不是矫情,而是我看到前面远远地来了一些人。

他也看到了,语气急了起来:“你快找个地方躲躲。”

我就不。如果来的是突厥人的话,我躲了,他就死定了。虽然我在这儿估计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也许说不定我可以试试我那个说不定灵不灵的外挂,吓唬一下突厥人,说不定能吓跑他们呢?

不然以我现在的体力,跑又能跑多远,躲又能躲哪儿去?

等来人再接近一些的时候,我只觉得强撑着的一股劲突然就散了,随即也和楚封一样瘫倒在了雪地上。

老天保佑,是自己人。

我躺在将军府的大床上,皱着眉头喝着一碗又苦又辣的草药,周围放着好几个火盆,大夫正往我冻伤的脚上涂抹一种黑乎乎的药膏。

谢晋一身戎装地进了我的房间,人还没到那洪钟般的声音就先到了:“圣使大人,身体无恙否?”

“还死不了。”我喝着草药,龇牙咧嘴地说。

“末将这两日来忙于清剿突厥残兵,处理城中事物,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前来看望大人,还望圣使大人海涵呐。”

这话倒也不是撒谎,我看他眼圈都黑了,估计就没怎么睡过觉,不过看起来却是精神头很足的样子。

“哪里的话,将军大人的公务要紧。”我应付了一句。

“这次多亏了圣使大人即时预警,否则兴庭府只怕是难以保全。兴庭府之战略位置至关重要,一旦有失,大陈北疆便是门户大开,百姓难免要再度陷于战火纷争,只怕连皇城都要受到波及。此役之胜负,事关重大,末将代兴庭府上下官兵和免于战火侵扰的大陈百姓,谢过圣使大人。”他说着给我做了个深揖。

“不必不必,我也没做什么。”我赶紧跟他客气,同时心里却想:丫的真不愧是一个老狐狸啊,要不是楚封已经在我心目中为他塑造了一个阴险又霸道的形象,我此刻都要被他的气度折服了。

其实换个角度去想一想,兴庭府要是丢了,他这个主帅是难辞其咎的,偷偷来到兴庭府的杨珏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出去一头撞死都不够赔,所以他确实应该感激我才对。不过我也确实有点儿受之有愧,我只是提早了几分钟提醒他们,突厥人不还是打进来了吗,而且提醒也不是我的功劳,都是那个死了都还想着回来报信的斥候死鬼的功劳。

谢晋大忙人果然不是专程来给我戴高帽的,客气完了以后,他就把面具后面的刀子亮出来了。

“不过,末将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圣使大人不吝赐教。不知圣使大人是如何知道突厥人的计划的?”他表情温和地看着我,一脸诱供相。

这种事我还能告诉他?我可是偷听到了他怎么跟杨珏说的,如果他知道我有凡人之外的神通,就要在背后偷偷地算计着怎么弄死我了。

想来想去,只有给他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了,具体的等我跟楚封商量商量吧,他总是比我有主意些。

话说楚封被救回来以后,我还没和他见过面呢,因为我的脚冻伤了不能下床,而且大夫说楚封也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应该只是疲惫过度,并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亲眼见到他安然无恙,我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到皮里阳秋地应付完谢晋的刺探,我就死活要下人们扶我去看楚封,最终逼得他们不得不用椅子抬着我去了楚封的房间。

我终于见到他了,他的脸色仍然十分苍白,侧身躺在床上,被子下面露出一小截包着绷带的肩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真让人揪心。

我让他们把我连椅子放到楚封床边,抓住他的手,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据说已经昏睡了两天的楚封立刻就有了反应,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居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吗?喂……”我看他半睁着眼半天没反应,有些急了,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力气大得一点都不像是个伤员。

然后他的视线才终于聚焦在我脸上,看了我一会儿,沙哑地问我:“你……没事吧?”

“别抢我台词啊,这话明明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你怎么样?伤口痛不痛,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说你们几个还愣这干什么,弄吃的去啊,还有赶紧把大夫叫过来,麻利的!”

直到我把房间里其他的人全都支使出去,楚封都没有放开我的手,我别扭地挣了一下,他反而抓得更紧了。

“你……怎么了吗?”保持着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我别扭地问。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之前说的……还算数么?”

我知道他是指什么,一咬牙反握住他的手:“算,当然算,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

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还是对我没什么信心,所以又来跟我确认一遍,真是的,我又没打算耍赖。

其实他没信心我也可以理解,虽然陈朝的人某些观念比现代人还开放,说起搞基的时候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态度,不过再怎么说毕竟异性恋才是王道啊,我的身份又比较特殊,他对我的承诺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还对他不放心呢,照他的话来说,他不能亲近女人只是童年阴影作祟罢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认定他一定就是弯的啊。

而且就算他真的是弯的,也没理由偏偏就看上我吧。

 第17章 你才圣母你全家都圣母

“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现在问合不合适,但是这么一个巨大的疑惑憋在心里实在是有点堵得慌。

“你我之间不需如此,尽管问。”

我就问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自认跟他比起来,不仅是个战斗力只有5的弱鸡,而且智商也令人捉急,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简直就像是刚从火星回来的一样,横看竖看斜着看倒过来看,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啊。

“……我也说不上来。”看来这个问题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会说不上来,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你,总能说出点理由吧。”不然我还真得照着他教我的思路,质疑一下这家伙也许动机不纯。就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我好一样,应该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喜欢我才是。

他要对我动机不纯的话,理由好像比“喜欢我”要充分得多。毕竟我的神棍身份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咬上一口,或许他告诉我的都是假的,其实是谢晋见我对他女儿不感冒就派他儿子来牺牲色相勾搭我,或许他告诉我的是真的,但他只是想利用我对付他的义父……不行,这个脑洞太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看起来被我为难住了,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小的时候,读的也是孔孟之道圣贤之书,可是……在边关活得不易,我必须学着像狼一样凶狠才能活。直到遇上你之后,我才开始自省,我是不是把做人的根本都丢了。”

“……就因为这样?”

我震惊了,莫非我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传说中光彩耀人的“圣母白莲花”,能用我的圣母光环感化邪恶之徒让他们重新做人?就像某些狗血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只要拥有“心地善良”这一无敌光环,就足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令无数英雄好汉统统拜倒在我的大裤衩之下?

要不是看他还伤着,而且还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真想拍案而起怒吼一声,你才圣母你全家都圣母你丫整条街都是圣母玛利亚。

他又陷入了沉思,看来我的优点果然不是那么好找的,我是该伤心呢还是该伤心呢还是该伤心呢?

“也许是因为……别人的仁义道德不过是嘴上说说,可你都做到了。你对谁都很好,不论是下人还是犯人,你都会把他们平等地当人看。”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的生平,真的没觉得我有这么“伪大”,有时候相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我是对下人比较仁慈一些,但是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啊。大陈又没有奴隶制,下人都是领俸钱干活的,就像清洁工大妈,送水工大叔一样,只是工作低端一些罢了,不拿他们当人难道还当鬼?

“这也不能算是理由啊,还有什么?”

“哪有那么多理由?”楚封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好看,平时严厉的眉目变得很温柔,有种寒冰退去春暖花开的即视感。

所以说,他要是别这么苦逼,没事多笑笑,稍微爱护一下皮肤,别晒这么黑,好好打理一下头发,再穿上杨珏之流的锦衣华服,一定是个迷死万千少女的帅哥。

反正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说,像他这样浓眉大眼睫毛浓,瘦削脸型高鼻梁的,绝对是帅哥没说的,不过在古代好像对帅的定义略有些不同啊……

啧,算了,看在他都动了美男计的份上,就不刨根问底了,好像有人说过,忘了是谁说的,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当他是没有理由好了。

“生气了?”大概是我想得太入神,变幻莫测的表情让楚封有些困惑了。

“没有,就是觉得自信心被你毫不留情地打击扁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我一堆的优点,比如夸我长得帅什么的。结果说来说去,我在你眼里只有‘善良’这一个可取之处么,别理我,我要找个角落哭一会儿。”

我装模作样地举起袖子抹眼睛,原本以为他会被我这唱做俱佳的表演给逗乐,可这个毫无幽默感可言的家伙只是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是……你误会了,你既然问我为何会中意于你,我就应当认真回答才是。你是长得好看,可长得好的人到处都有,这并不是我中意你的原因。”

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倒让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好在大夫终于适时地赶来,解救了我手足无措的尴尬。

谢晋那只老狐狸告诉我说,这一次突厥人与奸细里应外合,倾全部族之力背水一战,对兴庭府是志在必得,我那预警所拖延的十几分钟居然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突厥人没能按计划把毫无戒备的、搞不好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大陈军堵死在营地里,使得大陈军至少还能有一战之力,为那一整夜惨烈的拉锯战后夺回兴庭府起到了关键作用。

我当时被捧得飘飘然,放佛自己真成了民族英雄救世主,后来想想却觉得这个事情似乎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就去问了楚封。

他沉吟片刻后,提醒我谢晋在灌迷汤。其实胜负的关键还是兴庭府本来就占绝对优势的兵力、军民同仇敌忾的士气和平时的训练有素,所以这座城池才能在遭遇突袭的不利情况下,胜负依然五五分,我所起到的作用只是那根打破平衡的鸡毛、压垮骆驼的稻草而已。

谢晋是看我年轻无知,认为吹一吹捧一捧就能让我忘了自己姓什么,哼,劳资只不过是以前生活的环境比较单纯没这么勾心斗角而已,可是我又不蠢。

还有就是谢晋此人深谙厚黑之道,一贯的作风就是功劳推给别人,过错揽给自己,要是当年楚封他亲爹学到他的一半厚黑,也不至于会功高震主英年早逝了。

再者他把守城的功劳全说成是我的,把我包装成一个金光闪闪的救世主,也是为了那个更深远的打算,真是老谋深算,阴得一手好谋。

于是在我和楚封休养身体期间,外面的传言已经在某些人的有意操纵之下传得沸沸扬扬,说我能断吉凶祸福,未卜先知,是天人下凡。供奉我的祠堂都开始盖了,金身都修了好几个了,连街头捏泥人卖的老艺人都开始捏圣使像了。

我能理解,在这样一场死伤枕籍的大战后,存活下来的民众迫切地需要心理上的慰藉。哪怕信息发达的现代都还到处充斥着各种骗钱邪教呢,需要慰藉的人是最傻逼的,只要有人迎合他们的心理他们就会笃信不疑,甚至都不需要编出多么高明的谎言。

所以要不是将军府的护卫们拦着,严令禁止打扰,我非得被各种求卦的求福气的求保佑的民众撕碎了带回家供起来当纪念品不可。谢晋老狐狸想必也清楚,保持神秘感反而有助于神棍形象的建立,他既然乐意把我藏起来,我当然乐得清静。

说起谢晋,自从我知道他是楚封的杀父仇人起,整个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谢晋这么精,当然也看出了我的戒备心理,从此放弃了亲自跟我拉关系的路线,转而派他的女儿和仆人们过来各种亲近和各种套话。

我知道我这人有时候脑子转得没有嘴巴快,这一点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所以就只能尽量少说话了。这次的事,楚封让我对看到杨珏只字不提,另外一口咬定突厥人偷袭是我当晚梦到的,而他信了我的梦才去通风报信。

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古代人对梦有一种对未知事物的天然的敬畏之情,我想即使是谢晋也不会例外。

至于那天晚上在营房里看到我突然出现的人们,那几个老兵已经在当晚战死,只有一个楚南因为开战没多久就撞到什么东西晕过去了,只落了个轻伤。我连恐吓带忽悠的,很容易就让已经深信我不是凡人的楚南发誓守口如瓶,楚封说楚南这人是可靠的,一来他非常迷信,应该不敢乱说,二来这种事说了也没人信。

打从能够自己走路开始,我就天天跟楚封腻在一起,不是我去找他,就是他来找我。我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跟他讨论每个人言行举止背后的含义,学着怎么防范别人的阴谋和利用,有时候我也给他讲一些现代的事情,他对那些飞机、火车、潜水艇之类的东西非常着迷,而现在连最原始的火炮都还没有发明出来呢,我估计他看现代世界就跟我们看仙侠世界的感觉差不多。

养伤之中不知不觉年就过去了,有一天我发现送来的食物里有我从来没见过的面点,问了厨子才知道这是本地过年的风俗。我勒个擦,欺负我没有时间观念么,穿越的第一个新年居然就这样白白被我错过了,最热闹的部分居然没能赶上,真是气死我了。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去跟楚封抱怨一下,好歹在名义上他还是我的护卫队长呢,瞒着我不让我出去玩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像是他干得出来的。

来到楚封的营房一看,丫的居然在军营的院子里练枪,把一杆没有枪尖的木枪耍得虎虎生风,而且练就算了他还跟人对练,对练就算了对方还是二打一,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个新兵蛋子收拾了,引得围观人群一片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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