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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如此美腻 作者:顾翼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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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澜吃完就精神了,吃撑了肚子,跑外面散散步消食,千鹤跟着他。
千寻给牧倾上了热茶道:“主子,太子又闹脾气了,不吃药也不用膳。”
“他还想怎样?”牧倾吹了吹热气,喝着茶道,“太子妃进京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明日可抵达京城。”千寻恭敬道。
“太子大婚,你且备下礼品,送去就行了。”牧倾说。
千寻一怔问道:“主子不打算出席吗?”
“本王要显得情深意重,自然不该出席。”牧倾淡笑置之,放下半杯茶出去寻楼澜了,留下千寻一个人发蒙。
王府花园里一片青梅的幽香。
“呜呜呜……咕咕咕……”楼澜手里拿着根小树枝在雪地里画来画去,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蹲着画得认真,连牧倾走近了都没察觉。
千鹤站在一边看着,刚要说话,牧倾忙抬手制止他,挥袖做了个“滚吧”的手势,于是千鹤麻溜地抱着刀滚去睡觉了。
楼澜还在咕咕咕地哼着歌,画画儿,牧倾偷偷看了一眼,看不懂,不知这熊孩子脑里在想什么,于是出声问道:“你画的这是什么?”
园中静谧,牧倾一说话吓了楼澜一跳。牧倾也蹲在他身边,仔细瞅,半天吭声道:“这是鸡爪子?”
“是梅花。”楼澜不好意思道:“我胡乱画的。”说着连忙用树枝涂了。
牧倾笑得无奈,一片梅花硬是让楼澜画得跟一只鸡在雪地里跑了半天似的,到处都是鸡爪印,他隐然瞥见鸡爪中间还有两个大字型的木棍人,心中顿时了然,他画得应该是在北平时将军府后花园的大片红梅。
“年节前,威远和南法应该会到京城来的。”牧倾摸摸他的头。
楼澜一脸无辜,“我画得是我和你呀。”
牧倾笑道:“你才像根儿木棍。”他捏捏楼澜的脸,用斗篷将他包起来抱回去,“外头天寒地冻的,刚退了烧,别逗留久了。肚子还撑吗?”
“好多了。”说着打了个嗝儿。
回到内室,两人白天都睡够了,入夜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就躺着聊天,牧倾伸手揉楼澜的肚子,省得他继续打嗝。到了后半夜也就相继睡了。
冬日闲来无聊,牧倾和太子微有嫌隙,自然也就闲下来了,宫中事务尚有啸烨和麒麟打理,年节前可以好好陪着楼澜了。
这日牧倾唤了麒麟来问话,楼澜想出去找辰轩被牧倾用外面太冷给回绝了,只能在容王府瞎溜。那卷《三言二拍》早就看完了,随口一提,千鹤便带他去了王府的藏书阁,偌大的藏书阁打扫的纤尘不染,无数藏书放在架上,足有上下两层,够楼澜看一辈子的了。
千鹤点了蜡烛顺着楼梯下来,找到第二卷《三言二拍》交给他,“这些书都是主子打小就留下的,你可劲儿看吧。”
楼澜坐在楼梯上翻了翻,千鹤正好趁着难得进来一趟整理整理。
“牧倾小时候也喜欢看这些吗?”楼澜把脑袋搭在两层楼梯中间的缝隙间看着千鹤问道。
千鹤灿然一笑:“哪儿能,主子小时候尽杀敌去了,这些书有很多都是老王爷赏的,主子偶尔才翻翻。你别把脑袋放空隙里,小心卡着。”
楼澜哦了一声,想缩回去,往外一拽发现动不了了。
脑袋卡住了!楼澜欲哭无泪,使劲把脑袋往外拽,卡得死死的。
“千、千鹤,我卡住了!”楼澜扶着两边楼梯一使劲就卡得脑袋疼,疼得他直哎呀。
楼澜哎呀哎呀,千鹤哈哈哈哈。
牧倾闻声进来一看,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连忙过去拆了木板把楼澜的脑袋救下来,无奈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楼澜捂着脑袋很无辜。
千鹤笑道:“我跟你这么大时候也卡过一次,主子也是拆了板儿才把我弄出来,这楼梯邪了。”
“难怪你跟千鹤聊得来,一样蠢。”牧倾把楼梯板儿扔给千鹤,拉着楼澜起来。
楼澜嘤嘤嘤:“……”被夹就算了,还要被骂。
千鹤嘤嘤嘤:“……”关我什么事!
三人出了藏书阁,千鹤让人将里面的楼梯修缮一下,千寻看着千鹤手里拿着的木板儿,登时误会了,蹙眉道:“你又让楼梯夹着了?”
千鹤嚯嚯嚯舞起木板朝千寻身上揍:“我有那么蠢吗!”
千寻忙不迭逃了。
太子大婚,娶的是凉州都督之女,此女在凉州颇具盛名,相传是天下难见的奇女子。牧倾倒的确是见过她一次,大约在两年前,白妤京一身粉衫包裹着纤细的身量站在海棠树下,翩若九天谪仙,长相自然是一瞥惊鸿。白厄临也曾欲将女儿献给牧倾,可惜牧倾好男色,凭她白妤京倾国倾城也看不上眼。但却放在心上了,当时就给太子妃人选敲定了。
白妤京性格温婉,与世无争,恬静得有些过了头,这样的心性再适合不过如今的宫廷了。
大婚翌日牧倾入宫,发现太子昨晚留宿在东宫太子殿,把刚娶回来的太子妃晾在了偏殿莹心堂,顿时哭笑不得,“人都娶回来了,大婚当天你也好意思晾着人家。”
赤玟面有愠色,还在为牧倾非让他娶太子妃生气,“我只管娶回来,其他的我才不管。”
牧倾思虑一会道:“东宫清净,就先住着吧。如今娶了妃也该登基了,就先暂居东宫,待你登基后再拨了宫殿让她住着。”
闻言赤玟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寒意。

第 30 章

年节将至,大街小巷也渐渐透出一股喜庆的气氛来。
这日牧倾挥退了麒麟后回房没见着楼澜,蹙眉问道:“大冷天的,又跑哪玩去了?”
掌事的女官微行一礼道:“回王爷,楼澜公子和千鹤在小厨房,说是念着以前吃过的藕粉糖糕,王府的厨子做不出那个味儿,这便自己去做了。”
“他还会做点心?”牧倾淡然一笑,让下人上茶,顺便把楼澜的香片也备下了,喜滋滋地等着楼澜的藕粉糖糕。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楼澜就端着一小碟点心回来了,见到牧倾眼前一亮,扑到他身边笑道:“你快尝尝看,我刚蒸好的。”
碟子里的点心还冒着袅娜热气,香气扑鼻,牧倾心下大悦,千鹤捏着一块糕点边吃边走进来,牧倾道:“本王都还没尝到,你这倒先吃上了。”
“属下就给他试吃一下。”千鹤嘿嘿笑,站在一边。
牧倾吃了一口,软糯清甜,的确很好吃,楼澜期待问道:“好吃吗?千鹤都说很好吃的。”
“很好吃。”牧倾笑道。
不料楼澜下一秒拍手叫道:“太好了!我给辰轩送过去!”
牧倾当即黑了脸,合着不是给本王吃的?!本王还是沾了那个质子的光?!于是没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事的楼澜被他拖床上教训了一个时辰才放下来。
事后他倒也陪着楼澜往辰轩的住处走了一趟。
京城在昨夜落了大雪,长街长的积雪已被来来往往的人踩了厚实,极容易滑倒,楼澜连摔了两次,终于学乖了,乖乖抓着牧倾的手。牧倾一身玄黑袍子,他极少穿这样深沉的颜色,映得那张妩媚的脸更加锋利冰冷,这样的颜色只会更加蔓延他身上的戾气,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嚣张气焰,所以素日总是穿一些淡色的衣物。
楼澜哪知道这些,他来给辰轩送点心,牧倾完全是在示威。
院内政鸿正在扫雪,一把荆条扫帚被他舞得犹如方天画戟,威风赫赫。
“哎呀,楼澜你来啦,少君在里头绣花呢。”政鸿放下扫帚,把院子清理出一条小路出来。
楼澜呆滞道:“绣、绣花?”
正说着,闻见动静辰轩打着帘子从屋内出来,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意,“你胡说什么,不过是前几日你扯裂袖子,给你缝补一下。”他清润的视线越过政鸿的肩头,一眼望见雪地里站着的牧倾,那股王侯的凌人之气让他心头一震,忙上前道:“拜见王爷。”
政鸿大刺刺道:“王爷上次不都说不用拜了么,少君你每次见着都要拜。”
“礼数还是要有的,政鸿。”辰轩作势要跪。
牧倾漠然道:“无妨,今日是以楼澜夫君的身份过来,不必拘礼。”
辰轩一怔,堪堪应了一声。楼澜仰头看了牧倾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脸上却是有些掩饰不住的微红。牧倾像是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领着楼澜进屋。
早在来大炎为质时,辰轩就已经告别了他高贵的皇子生活,如今居住在平凡百姓的泥屋,室内虽烧了炭盆,比起王府烘得暖如春夏,这里的确算得上冷如冰窖,只围在炭盆边才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楼澜把食盒打开,政鸿立刻像只大狗般摇着尾巴凑过来,大赞楼澜的手艺。
辰轩只细细嚼着,和楼澜说些体己话,牧倾全程都黑着脸坐在一边,像尊煞神,嗖嗖地飚冷气,本来屋里都够冷的了,那可怜的炭盆都险些让他的冷气扑熄了。
“听闻你前几日着了风寒,现下虽大好了,但是天寒地冻的也要多注意些,待暖了些再往我这里跑吧。”辰轩就着茶,连吃下好几块藕粉糖糕,眉角飞扬,显然是很愉悦:“倒能吃出来是你的手艺,你素爱吃甜的,点心里加了不少糖呢。”
牧倾一个白眼儿甩出几条街,心说本王都没吃几口,你还嫌这嫌那,不爱吃拉倒!
“是千鹤在旁边捣乱,不小心多加了点。”楼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政鸿吃得欢,堂堂神将,吃得像只啃骨头的大狗。
约摸聊了半个时辰,千寻便找来了,腰上别着玄铁长刀恭敬道:“主子,温候到了,正在王府候着您回去呢。”
楼澜还不知李威远封了温候,还以为府上来了贵客。牧倾见他也不太想走,起身便道:“既如此,待聊够了,劳烦你把这小二楞子送回王府,别让他在路上摔了。”
辰轩连忙点头,“是,本就是辰轩该做的。”
牧倾颌首,低头对楼澜道:“别玩得太晚,注意着点天色。”
“嗯,再……再半个时辰。”楼澜看了看天色,还能容他在他逗留半个时辰左右。辰轩算是他在京城除了王府等人外唯一的朋友了,几个月没见,难免有许多话想说。
牧倾虽然不爽却没表现出来,点头同意后便走了,千寻忙打着帘子跟了出去。
容王府,李威远撩着袍角正跷着腿喝茶,南法依旧一身靛蓝锦袍,站在武衣鲜红如火的千鹤旁边,跟他闲闲聊着天儿。待牧倾回来,南法忙道:“见过王爷。”
牧倾挥手:“不必多礼。”遂在正堂主位坐下,千鹤奉了茶,牧倾掀开盖碗撇着茶叶末子道:“来了也不先差人来通传一声。”
李威远嘿嘿一笑,挑眉道:“怎么没瞅着那小呆子?”
“出去玩了。”牧倾哂笑道:“你既来了,先更衣入宫谢恩吧,万事回来再说。”
“知道了,这不就等你回来么。”李威远放下茶盏,由下人引着去换朝服,准备入宫。
牧倾喝着茶闲闲道:“年节留在京城吧。”
南法笑道:“是,要在王爷府上叨扰了,如若不然,好好的年节可要在路上过了。”
牧倾点点头不再说话,李威远换了朝服出来,随南法一道出去入宫谢恩。


第 31 章
锁章。


第 32 章

牧倾回房时楼澜早就睡着了,阁中红萝炭偶尔发出哔剥的轻响,香炉中燃着香料,弥漫得整个温暖的内阁都是淡淡的香气。
阁中静悄悄的,靠近了床榻才能听到楼澜清浅均匀的呼吸声。牧倾撩开他睡得凌乱的青丝,冰凉的手指触了触楼澜有些潮红的脸,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翌日李威远双膝红肿,翘着腿坐在桌边用早膳,牧倾随口和他闲聊几句,马上入宫去见太子。亦或,是接太子。
楼澜向来起得晚,起来后牧倾不在,千鹤与千寻也不在,这才知道牧倾又进宫了。
东宫太子殿,牧倾闲适地摇着折扇,陪在赤玟太子身边,看着他批阅奏折。殿中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在殿内伺候着的掌事宫女奉了茶进来。太子低头批阅奏折,侧面清秀俊逸,容王着一身淡色袍子,牵着广袖给太子研磨。
两人一言不发,面上表情却是从容不迫,每一个对视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默契。
良久后,赤玟放下朱笔,累着了,殿中甚暖,鼻尖都沁出了微微细汗。牧倾牵过他的手给他揉手腕,声音轻柔道:“听威远说了,你想到我府上来?”
赤玟点点头,手势缓缓,“宫中冷清,有温候在你府上,今年年节你必要不陪着我了,我不想离开你。”
他这么一说,牧倾反倒不好说什么了。他在赤玟期待的眼神中沉默良久,最终松了口,赤玟开心地笑起来,拍了拍手,去搂住牧倾的脖颈像只小狗般撒娇。
牧倾有些失笑地抚了一下赤玟的背,忽然觉得,这半年多来,他的确冷落赤玟许久了。
然而要带赤玟回府,楼澜那边,必是要受些委屈了,尚且赤玟太子是什么路数,也未可知。
舍不得吗?牧倾抱着赤玟,少年温热的身体缩在他怀中,欢欣的喜悦之情显而易见,他此时忽然觉得,比起楼澜,还是在乎赤玟多一些吧。如果不是为了赤玟,他怎么甘心把至尊之位拱手让人……
未时,午膳后赤玟习惯性地要小睡一会,牧倾心有所思,竟是有些纷乱。待赤玟睡着后他拿了折扇,只身行至上林苑。冬日不见花团锦簇,加之天气严寒,上林苑一时也无人前来。牧倾满目风雪苍白,随手折了一只碧色的梅花,忽然瞧见不远处的秋千架上多了道影子。
羸弱却带着一丝风情傲骨,是位长相极美的女子。宫中鲜少有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牧倾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
牧倾走过去把玩着手里的梅花,声音极尽漠然,“听闻你素来身子弱,这样冷的天,出来怎么身边也不带个人时时照应着?”
女子吃惊的神色稍纵即逝,虽不知牧倾身份,却是极有礼数,忙下了秋千架后退了两步对牧倾道:“妾身东宫太子妃白氏,不知尊驾是?”她漆黑的双眸微微一抬,窥着牧倾的服色,牧倾今日穿了一件没有暗纹的袍子,没有任何身份的象征,一时间白妤京实在难以分辨,行着礼也忘记要起身。
牧倾淡淡哦了一声,“我是容王。”
白妤京心里震惊,却是极有闺阁女儿的修养,没有表现出一丝失态,她声音低低道:“妾身失仪,东宫白氏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请起,不必如此规矩。”牧倾说。
白妤京心中惴惴,只含了一缕得体的微笑静立在一旁,鸦翅般的长睫微垂,并不与牧倾对视。她身量纤纤,目光幽静而落寞,犹如天边一抹孤寂的云霞。
牧倾淡然道:“瞧着太子妃面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让太医瞧过了吗?”
白妤京微微局促,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声道:“谢王爷关怀,妾身只是思念家中年幼的小妹。”
“年节将至,若把白二小姐接到宫中与太子妃相聚也无不可,只消回了太子,太子妃大可不必为此伤神。”牧倾说着,注意到白妤京脸上并没有喜色,不由得心中冷笑,“只奉劝一句,自古宫中妃妾自戕是大罪,必然牵连全族。”
白妤京微微一震,不由得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抖,“是。”
忽然间一把清凌凌的女声响起,“这大冷天的,原不止我一个人会到上林苑来。”
牧倾转过视线,瞧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女人携着侍女款步踏在雪中,身旁侍女竟对着他们厉声呵斥道:“什么人在那?怎见了娘娘还不过来行礼?!”
白妤京初初入宫,自然是不懂的应付这些繁复礼数,这便要屈膝行礼,却被牧倾金扇拦下,牧倾只冷眼看着那位娘娘,神色懒怠。对方瞧见他的金扇,登时明白过来,匆匆走至两人身前,行礼道:“王爷万安。”
“你是谁?”牧倾冷冷道。
妃妾一愣已是面有惧色,堪堪道:“妾身纯熙宫丽妃。”
“丽妃。”牧倾长眉微扬,心中早就不悦到了极点,口气森冷道:“本王是御尊监国摄政王,眼前这位是太子亲封皇太子妃,本王与太子妃说话,容得你插嘴?”
丽妃自知冲撞了煞神,早已满头冷汗,虽是皇帝妃嫔然而硬要论起尊卑,这天下谁还能及得容王与赤玟太子?
“妾身失仪。”丽妃声音颤抖不止,身旁的侍女早就吓得双膝发软,跪地告饶。
“近日天寒地冻,雪地滑腻难行,丽妃娘娘还是不要出宫的好,免得再冲撞了他人害人害己。”牧倾下了幽禁令,言下之意自然是将丽妃禁在纯熙宫了。
丽妃连忙由侍女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
“多谢王爷。”白妤京道。
牧倾胸口起伏不定,猜也猜到后宫女人不是善类,白妤京自是受了不少打压。白妤京是他亲自提拔,不由有些恼怒,“你记住!你是皇太子妃,没有中宫皇后,后宫便是唯你最尊!岂容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随意欺凌!”
“是,王爷教诲,白妤京谨记在心。”
“最好如此。”牧倾冷声道:“本王让你入宫,不是准你来丢人的。”
白妤京闻言已是面色发红,怯怯道:“是。”
千鹤寻到了上林苑,在牧倾身边道:“主子,太子醒了,正找您呢。”
牧倾冷冷看了一眼白妤京,拂袖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白妤京缓缓跌在秋千架上,失落地喃喃着:“这样的一个人,难怪太子殿下也喜欢。”
申时容王回府,骑马进宫,坐着马车回去,排场极大。李威远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就在马车里,然而也未有口谕从宫内传来,他也懒得去门口接了,佯装不知道,翘着腿抱着自己的膝盖揉跌打酒。
南法站在他身边不悦道:“将军,如今与太子同一屋檐下居住,你必要收敛些,别让王爷难做。”
“顶多我不去见他呗。”李威远大刺刺道,“楼澜呢?这对双生子可算见着面了,你猜太子会杀了他吗?”
“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南法口气轻松,指尖却是有些发颤,人都有护短之心,他和楼澜相处久,自然会替楼澜打算,加之李威远先前被冤枉一事,他对太子也是全无好感。
这边赤玟穿了一身便服从马车上下来,容王府上下都当是楼澜。
赤玟比着手势道:“那个人呢?我想见见他。”
牧倾笑道:“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不是。”赤玟道:“好奇而已。”
牧倾转头问旁边的小厮:“楼澜呢?”
小厮一愣,看看赤玟,心说这不就在这么,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回话。
“哑巴了?”千鹤蹙眉道:“主子问你话,楼澜去哪了?”
小厮忙如实说:“回王爷,公子午膳后就出府了,至于去了哪里,小的也没资格过问……”
千寻道:“南法应当是知道的。”
牧倾点点头,也不甚在意,楼澜不在王府就在辰轩那里。千鹤也是知道这一点,道:“主子,属下去将楼澜找回来?”
“不必了,他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牧倾说着牵起赤玟的手,步入王府。
楼澜今天回来得晚,天已经有些黑了,要是不是辰轩提醒,还不知要逗留到多久。待他回府后,看到在牧倾身边的赤玟太子,登时晴天霹雳,两眼一抹黑。
千鹤和楼澜相处久了,心里也是有些偏袒楼澜,站在旁边面色尴尬。
楼澜往前奔了两步,急得脸上有些泛红,焦灼道:“我才是真的!”

第 33 章

牧倾抚着焦尾琴,正在弹一首《高山流水》,这首磅礴大气的曲子最适合由古筝来奏,然而容王向来爱温柔似水、肃杀如刃的琴,像他本人一样,阴阳两面。琴音中也隐隐听得出兵刃的铮铮之声。赤玟挨在他身边偶尔拨弦调音,楼澜来了后便放下手,望着他,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何止是像,简直是水中一模一样的倒影!
赤玟虽早有准备,却仍是被惊得面色苍白,心里有什么急坠而下!他唯有攥紧了牧倾的袖摆,抓住这个属于他的男人,强力压下心里呼之欲出的恐惧。原本是不信的,世间怎么可能有人长得一模一样!然而看到楼澜后,他的那丝侥幸彻底崩溃!
这边楼澜也吓得不轻,一下午没回来,回来时牧倾身边就已经有了一个自己……怎么回事!自己才是真的楼澜!
楼澜战战兢兢地看着赤玟太子,小跑着绕到牧倾身边,轻轻扯他一边的袖子,声音抖得像遇到危险的幼兽:“牧倾……”
牵袖相告,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落在赤玟眼中,犹如撒了一把针。
“我自然知道你是真的。”牧倾勾唇一笑。
千鹤尴尬得咳嗽了一声,道:“楼澜,这是太子殿下。”
楼澜一怔,呆呆地看着赤玟。赤玟恍惚许久也回过神来,端坐在牧倾身边,歪着头看了看楼澜,勾唇一笑。
“你向来不懂礼数,见过就行了。”牧倾拨弄琴弦,勾出一道高挑的清越之音。
闻言赤玟微微皱眉,却也没发作,他伏在牧倾的肩上只对楼澜笑了笑,笑容里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直刺楼澜眼底。像是嘲笑,又似轻蔑。
楼澜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几欲耳鸣。他沉默良久,看了牧倾从容不迫的侧脸一眼,随后站起来低垂着眼睫走了出去。牧倾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微有歉意,想追出去,然而这一举动无疑是打了太子的脸,无可奈何之余只能挥手让千鹤跟上去。
从北平回来后牧倾就在后花园的梅林间给楼澜扎了秋千,只是回来时早已天寒地冻,楼澜一直没怎么玩。他从正堂出来后就默默地坐在秋千上晃荡,少年满腹心事,孤单的身影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像个无人问津的小孩。
千鹤紧了紧袍襟,在抄手游廊下呆了许久,看着楼澜的样子也不忍心上前去打扰他。南法从他身后走上来,瞧见了秋千上的楼澜,低声道:“太子让他受委屈了?”
“这倒没有。”千鹤忧心忡忡,“没跟太子说一句话呢,就这么出来了。”
南法摇头不语,也不知该怎么做,只拍了拍千鹤的肩道:“将军情绪不定,我得去看着他,你看着办吧。”
千鹤只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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