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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世界 作者:陈留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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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受此惊吓,但很快镇定下来,其中一个对警卫员厉声喊道:“抓住送盒子的人!”
警卫员吓得连声答应,踉跄着跑出去了。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那两个手掌上,一个乌黑宽大,一个白皙莹润,显然来自不同的人,但是无名指上却统一佩戴着同款钻戒。
钻石莹润硕大,可见这手掌的主人家资丰厚。
众人只顾低声议论地上的手掌,不曾留意李深。
李深泥塑似的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儿,忽然身形一晃,后退一步,咚一声坐在木质椅子上。牙关咬紧,冷汗噌噌滴落下来。
旁人察觉不对,几步跑过来唤李将军,又出去喊医生。
李深激痛之下,只晕了几秒钟,很快就清醒过来。他推开众人,沉声命令道:“马上联系陆万劫,叫他掉头返回。若是他不接受命令,就集合现下营内所有兵力,追杀此人。”
旁人心内惶惶不安,听他如此吩咐,恍然有一种变天的错觉,只得领命而去。
李深不敢多看地面一眼,扶着桌子走到电话旁,拨通了家里客厅的电话,这回是保姆接的。保姆也是部队出身,心思老练,处变不惊。
李深询问李小艾及小张的去向。
保姆一五一十地将清晨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说是小姐和姑爷原来打算去西餐厅吃饭的,后来程副官和姑爷说了什么,又递给他一把钥匙。姑爷和小姐就高高兴兴地去城外了。”
李深脑中宛如生了一把烈火,他声音干哑地说:“他说了什么?”
“我在厨房做饭,没有听清楚,说是有新汽车什么的,姑爷一直想要一辆汽车,听了他的话非常高兴。”
李深挂断了电话,又叫来一个以暗杀为主要任务的行动小组,吩咐他们围守住李宅,听候命令。
做完这些,李深只觉得浑身筋骨要坍塌了似的,一阵阵地发抖。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镇定地戴上橡胶手套,将地板上女儿和女婿的断掌捡起来,创面很新鲜,距离切割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如果处理得当,还可以移植回去。
李深将这些残肢交给警卫员冰冻处理,自己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深吸了一口气,到现在依旧觉得冷风飕飕。
他活了近六十岁,竟然被两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摆了一道。军队和女儿,是他毕生最看重的,如今双双被人掠走。他纵然是强自镇定身心,依旧是气得有些发抖。
陆万劫率领七万多名士兵离开了驻地,一路疾驰,半日后即行驶一千多里,暂且远离了李深的势力范围。他不敢拖延时间,直接命令亲信部队炸毁了与李军保持联络的所有通讯器材和雷达接收器。
参谋部的人是李深派来监视陆万劫的,他们见陆万劫有此举动,当即警惕,全体持械,拉动枪栓要控制陆万劫,同时命令部下通过暗线与李深联系。
陆万劫不与这些人废话,直接下了枪杀的命令。他的亲信部队个个手持冲锋枪,将参谋部的临时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突突突连续发射,打光了三匣子弹才停手。参谋部几十名高级军官及助理、小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板上,全身宛如筛子似的汩汩往外冒血。桌子上的通讯器材也被打得稀烂。
陆万劫命人将这几十具尸体搬出来,一一摊放在外面的空旷地方,又把全军召集起来。慷慨激昂地说了些欲申大义、弃暗投明的话。
小兵们懵懵懂懂,只知道端谁的碗,服谁的管,因此默然无语。而那几百名军官们都变了脸色,个个惊疑不定。
周围有几百名狙击手架着机枪,瞄准众人,蓄势待发。这些军官战战兢兢,唯恐站错了一步,说错了一句,便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陆万劫挨个叫军官们的名字,要他们表态。他们中大部分年纪轻,与陆万劫私交很好,既不满李深的独裁行为,又早就听说了十字军的处事风格,大为仰慕。如今被陆万劫逼上梁山,便很痛快的表示:愿听陆将军差遣。
陆万劫早料到如此,心中稍安,然掌心亦沾满了冷汗。若是这些人不肯叛变,群起而攻之,自己瞬间便要给剁成肉酱了。
那些年纪老的,有些为情势所迫,也勉强低了头。剩余的则是李深的嫡系属下,铁骨铮铮,只忠心于李军。如今见陆万劫叛变,虽然面前尸骨累累、枪支林立,依然面不改色,痛骂陆万劫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在场几百名军官中,陆万劫唯独敬重这几名不肯低头的人。他恭敬地敬了军礼,又动了动食指,旁边的机枪手嗖嗖射出几枚子弹,将那几个人击毙。
全军悚然,停了半晌又高呼“陆将军!”“陆将军!”将他作为新一任领袖来膜拜。
陆万劫脸上淡淡地,吩咐属下认真安葬死者,又召集余下军官,重新分配了士兵和资源。众人俱唯唯诺诺,领命而去。
傍晚,旷野中三三两两地升起了炊烟,是各营的士兵在埋锅造饭。空气里散发着蓬蒿燃烧的声音。陆万劫独自在一处乱石岗上行走。他虽然杀人无数,但本性善良。今日之事,使他心中更添了罪孽。
焦湖捧着一碗煮玉米,寻寻觅觅而来,请他回去吃饭。陆万劫没心情吃东西,叫他先回去。焦湖却呆着不走,停了一会儿才问:“将军,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陆万劫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虽然刚才临时镇压了全军,但是那些军官们各各都不是善茬,叛变之后,难免生出野心,要自立为王,又或者心中不服,想杀了陆万劫回去跟李深邀功。无论如何,陆万劫此时的处境,是凶险万分。
焦湖虽然愚钝,但是年纪大,阅历丰富,因此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一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营地,嘟囔道:“也不知咱们过得了今晚吗?”
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几百名机枪手随时持枪警戒,这些人是陆万劫从特种部队里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有以一当百的本事。若不是这些人,只怕早就有心急的人扑上来了。
陆万劫忽然问焦湖:“我叫你准备的直升机怎么样了?”
焦湖忙说:“已经准备好了,三人机舱,非常轻便小巧,引擎好,是和平年代里富人游玩用的,目标小,能躲过雷达探测。”又疑惑地问:“你要飞机做什么呀?”他以为陆万劫是想逃走,但这又不符合陆的行事风格,所以心里很疑惑。
陆万劫简略地说:“咱们两个回去救人,马上就出发,你准备一下。”
焦湖呆了,完全搞不清楚陆万劫的思维:“陆将军,这些人怎么办啊?”好容易唬住了这几万人马,这会儿离开,之前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
陆万劫只是沉默不语,把焦湖急的上蹿下跳,力劝陆万劫不要做傻事。
就在这时,远处一大团乌云逼近,地面上山呼海啸。众人搞不清楚动静,正惊疑不定,忽然辎重部的人高声喊:“是坦克!是坦克!”
全军大乱,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忙着回营拿武器。陆万劫站在高处,喊道:“原地休息,原地休息。”
众人见统帅这样喊,心中稍安,又望着远方,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万劫眉头舒展,周身轻松,他飞快地从高岗上跑下来,一道风似的穿过众人,喊道:“原地休息,不用惊慌,是自己人!”
“自己人”三个字又把众人给唬住了,因为他们这会儿还没搞清楚自己是谁的人。
远处十字军的人威风凛凛,连人带车,有条不紊地前进。此次来势汹汹,又有坦克、飞机打头阵,众人踮着脚尖,只见前方乌压压一片,竟是看不见尽头。
领头的几个军官高高兴兴地走上来,与陆万劫会面,热情地寒暄了几句,又扯着陆的手说:“陆将军此次率重兵来投诚,可谓大功一件哪。”
陆万劫不善寒暄,只好含笑敷衍。
他身后的那些军官们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他们本来拟了许多鬼主意,想在夜里动手。不料十字军的人浩浩荡荡而来,要将他们统一收编。他们落入十字军手里,是再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了,都十分丧气。
陆万劫将军内事务交待了一遍,就要带着焦湖走。十字军的人拉住他,玩笑道:“陆将军,您现在是咱们十字军里拥兵最重的人,是统帅,这会儿走了,别人要说我们气量狭窄,容不下将军了。”
陆万劫本来就不争这些,于是推脱道:“抱歉,我有一位朋友还落在李深那里,我得回去救他。”
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会儿回去,岂不是送死。”
陆万劫淡然道:“我既答应救他,就不会食言。各位,告辞。”说罢带着焦湖就走。
众人相顾诧异,又连连感叹。
程灵下午呆在李深的卧室里睡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他挠挠头发,起身出去,楼道空荡荡的,似乎比平日更加安静。程灵走到二楼的大客厅,只见到保姆一人在切水果做面包。
“将军还没回来吗?”程灵声音倦怠地问。
保姆回答说没有,又例行公事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程灵仰着脸想了一会儿,嘴角浮出一个笑意,说道:“你不用管我,就照着平时的菜谱做吧。”他还惦记着他的黄桃罐头呢。

、午睡

傍晚的天气很好,凉风习习。程灵在阳台上玩了一会儿,见楼下非常安静,没有旁人来往,他心里有些纳闷,这时候听见厨房里传来碗筷打碎的声音,程灵忙返回屋子里。
客厅里光线很好,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高个子男人正拿着一把冲锋枪指着保姆。男人满脸尘土,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半,然而双目锐利,虎虎生威。
程灵有些猝不及防,张着嘴巴喊:“陆哥,你、你怎么来这里的?”
陆万劫目光威慑地看着保姆。保姆神情泰然,双手举过头顶,说道:“陆将军,您请便,我只是个保姆,只做分内的事情。”
陆万劫手中枪口微动,保姆会意,转身进了厨房,关紧房门再也不出来了。
陆万劫大步走过来,抓住程灵的手往外走。程灵脚步拖沓,迟疑地说:“陆哥,你、你来救我的吗?”
“是啊。”陆万劫狠狠拽了一把,厉声催促道:“别磨蹭了,趁李深还没反应过来。”
程灵只知道会兵变,没有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会儿依旧有些回不过神,跨过门槛时回望了一眼,自己轻声问:“就这么走了吗?”
陆万劫很不满意他今天的迟钝,当即转身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还要跟李深来个道别吗?”
“是啊。”程灵下意识地说,然后又反应过来,忙说:“不是、不是……”他飞快地随着陆万劫的步子往外面跑。
“李深再见到你,二话不说……”陆万劫抬手做了个枪毙的姿势,又笑着说:“这老家伙狠着呢,你不要被他平时的模样骗了。”
程灵不说话,心里却并不认同陆万劫的说法。
楼下的草丛里,横躺着七八具全副武装的军人尸体。程灵呆了一下,陆万劫随手拉开旁边一辆越野车的车门,推他进去,然后发动引擎,解释道:“这些就是李深派来杀你的。”
程灵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淡淡地哦了一声。
陆万劫不再说话,猛打方向盘,将车速提到最快,宛如闪电似的一路往东。
本城东边有海港,靠近渤海。因为海中多怪物的缘故,整个码头都被封闭了。程灵猜想他大概是想走水路离开。水路风险很高,李深爱兵如命,定然不会冒险派重兵追击。
这里距离海港有很长一段距离,陆万劫一面开车,一面指挥程灵把后排座椅上的枪支和子弹都拿过来。程灵动作利索地跟子弹上膛,问道:“要打吗?”
陆万劫腾出一只手调了一下后视镜,沉声说:“不打不行,右后方的黄色商务车,瞄准司机开枪。”
程灵的枪法不弱,车顶打开后,他半直起身,朝后面开了一枪,又迅速回到车里,也不回头看,半分钟后,那辆车子歪斜着一头撞在旁边的护栏上。
起先只有一辆车子在他们后面远远跟踪,这辆车中枪之后,马上就有三四辆军车紧紧追上来,呈包抄之势要把陆万劫的车拦下来。
陆万劫和程灵,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枪战,配合得极好。那些追击的人虽然多,却靠近不得。
程灵以为摆脱了这些人就能脱身,心里微微有些快意,将枪管在车顶盖上敲得梆梆响,又问:“陆哥,有接应咱们的人吗?”
“有的。”
程灵拉开一个燃烧弹,扔到后面,轰地一下,地面上升起一丈高的烈焰,虽然没伤到追兵,却把他们都吓到了,只得远远避开。
程灵得了喘息之机,一屁股坐在座椅上,瞄了一眼导航仪,舒了一口气,说道:“过了前面那座大桥,就到码头了。这次还挺顺利。”
陆万劫眉头微皱,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哥你真义气。”程灵笑道。
汽车出了市区,眼前唯有一条公路,视野开阔,眼界所及,是海面上的晚霞和落日。后面的汽车忽远忽近,两人都沉默地对敌,并不言语。
前面凭空出现一座天桥,桥面宽阔,桥长几千米,下面并排支撑着几百根水泥柱。地面上是几条铁路轨道。
程灵只觉得腰部一麻,整辆车以失重的速度冲上了大桥,他脸上带着笑,正要说什么,陆万劫忽然变了脸色,对程灵说:“准备炸药!炸药。”
程灵的手抖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陆万劫如此慌乱过,当即从后备箱里抓出一包炸药,又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后面二百米处,紧紧跟着一辆半旧的黑色吉普车,车顶敞开,一个白发老人堪堪露出半截身体,身形委顿,满脸血污,双手被铁丝捆扎于身后,正是程蒙。
陆万劫沉声说:“程灵,你不要冲动,咱们过了这座桥,再炸毁后半截,就脱险了。”
程灵双目含泪,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脸冷漠的李深。
他忽然长叹了一声,抬手去推车门,说道:“陆哥,算了,我不走了。”
他说话的语气轻而坚硬,不是在和陆万劫商量,只是在陈述事实。
陆万劫一直提着一口气,此时听见程灵说出这句话,心都凉了一半,红着眼怒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吧。现在回去,你和程蒙都活不了!”
“不会的。”程灵目光散乱,直是呆呆地说:“他不会杀我的。”又往后看了一眼,泪水簌簌地落下来,低声说:“我爸他……年纪那么大了,我不能让他受这种苦楚……”
陆万劫紧抿嘴唇,将车门锁死,心想:今天就是绑,也要把程灵带走。”
程灵透过机枪的瞄准镜,呆呆地望着身后的那辆车。李深戴着墨镜,双手抱臂,左耳戴着无线通讯器,平静地与程灵对视,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旁边的程蒙被迫捆绑在车里,满身血污,脑袋低垂,也不知是死是活。
眼看陆的汽车通过了一半大桥,两车间的距离依旧没有缩短。陆万劫全身是汗,此时却微微舒了一口气。
负责押运程蒙的士兵,忽然从后排座椅中站起来,手里握着一截利刃,穿过程蒙的左臂,刀锋旋转,顺势下落,直直地将半只胳膊砍了下来。
程蒙起先一直低垂着眼睛,被这般凌辱,当即惨痛地喊了一声。他是军人出身,即便在受刑时,依旧未露出怯懦可怜的模样。半只胳膊只被一层皮肉连着,挂在身体上,他这会儿清醒了过来,圆睁着浑浊的眼睛,嘶哑地喊:“灵灵,跑!跑!”
程灵哆嗦着从锚准镜里移开了视线,咬牙沉声道:“陆万劫!打开车门,我要下车。”
陆万劫沉着脸不说话,他虽然没有回头,从程蒙那声痛叫中,也知道是受了酷刑。程蒙是他的教官,两人交情很好,陆万劫岂忍心见恩师受苦,但如今情势紧急,两人是万万不能停下的。
程灵忽然调转了枪口,指向陆万劫,厉声道:“陆万劫,打开车门。”
陆万劫目不斜视,半点都不减速。
后面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喊,是程蒙的舌头被连根拔去。这下子连陆万劫也抖了一下,他很迅速地单手拿出配枪,想把程蒙一枪击毙,结束这种痛苦。
程灵知他意图,直接扑了过去,夺掉他的枪,又忽然平静地说:“陆哥,你放我下去吧,李深不会杀我的。我们两个睡过。”
陆万劫挑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不是一直疑惑我们两个的关系吗?我一直在陪他睡觉。”程灵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他不舍得杀我。”
陆万劫呆了一下,程灵趁机按了解锁按钮,将车门推开一半,高速行驶下呼呼风声扑面而来,程灵忽然开口说了一句:“陆哥,若你们大事已成,可不可以不要杀李深。”
陆万劫心中百味杂陈,抬手虚虚抓了程灵一把,说道:“程灵,你不要冲动……”
一句话未完,程灵纵身跳出去,身体落地后,宛如空瓶子似的咕噜噜在地上翻滚了很远,半晌都没有坐起来。
李深的车子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驶过,并不停留。车里的一名小兵随手把程蒙扔到车外,架起机枪,齐齐对准陆万劫的车子。
陆万劫心中悲痛,精神上却不敢有半点懈怠,汽车即将驶离大桥时,他单手拿起那捆炸药,咬开了引线,随手往后面一抛,半分钟后,桥面上响起惊天动地的巨响,桥尾一截被炸开了一道百米宽的断层。
陆万劫的车子轻松离开了大桥,远处海港的集装箱背后,一辆直升机轰鸣着飞过来,机身降落得很低,舱口悬下梯子。陆万劫从车里跳出来,抓住悬梯,蹂身而上,很迅速地进了机舱。飞机随即升高,轰鸣着朝远方飞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李深的部下们都以为陆万劫是要走水路,因此没有调集飞机,这会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万劫从容离开。
李深的汽车停在大桥的断裂处,司机擦了一把冷汗,知道此次任务失败了,心中十分害怕,不敢去看李深。
李深沉默着摘掉了耳机,就在十分钟前,他听到营救组的人员传来消息:“小姐和姑爷在车库被炸死了,衣服和尸体都散了一地。”
他摘下了墨镜,一双鹰似的眼睛锐利而冷,宛如钢刀似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现在才感受到这种凄寒。旁人见李深神情如此,都吓得退避不及,唯恐说错半句话,被将军活活砍了。
程灵刚才跳车后,摔得不轻,在地上晕厥了一会儿,才悠悠醒转,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爬到程蒙面前,摸了摸动脉,感觉出了跳动,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见李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李深本来就是高大挺拔的身形,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最末端的阴影,恰巧遮住了程灵。
程灵摇晃着站起来,小纸人似的站在桥上,眼望着李深走过来,他又悲又痛,半晌才轻轻说道:“李将军。”
李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淡淡的,和平时没有两样:“程副官,我叫你待在家里,你怎么不听?”
程灵苦笑,低下头说:“我、我对不起你。”细细盘算起来,李深只是强迫他了一件事,而他却与十字军联手,害得李深折损一大半兵马。
李深轻轻叹气,转过身离开,从汽车里拿出一把自动步枪,低头检视了弹夹,端起枪托,瞄准了程灵。
程灵抬头,呆了一下,微微张开嘴:“将军……”
李深没容他说完这句话,就扣动了扳机。二十多发子弹,被他一口气射得干干净净。他枪法很准,距离程灵又很近。子弹被打完后,程灵犹自站着,全身布满了血窟窿,汩汩往外冒血,他依旧是保持着死前的表情,呆傻、诧异。
他没有想到,李深会真的杀了他,他以为两个人之间,至少是有一丝感情的。
程灵软软地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声音,血液在青石地面上晕染开。他躺在血泊里,身体柔软,像是平时在李宅的大床上午睡一样。

、证道

程蒙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惨死,双目泣血,浑身抖作一团。李深并没有让他受苦,一枪打在他的太阳穴上。程氏一家,算是灭门了。
旁人见李深神情恐怖,面若恶魔,下意识地纷纷后退,唯恐不小心惹了这个阎王,挨枪子。
李深手里挂着那支空枪,目光淡淡地扫过程灵,转身回到车里,他想拉开车门,手一抖,冲锋枪从他指尖脱落,咔吧一声掉在地上。
离他距离最近的警卫员看见,心中惊诧,又不敢上前贸然帮他捡起。
正在这时,远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冲到桥上,汽车尚未站稳,车门打开,一个身形肥胖,满身血污的少女从车里冲出来,高声喊道:“爸爸。”
李深正要弯腰捡枪,听见女儿的声音,浑身一怔,慢慢直起身子,透过军车,他看见远处的李小艾正抽抽搭搭地跑过来。他微微张开了嘴巴,眼眸紧缩,竟是觉得非常困惑。
李小艾呼哧呼哧地跑过来,握住李深的胳膊,满脸泪水,哭道:“爸爸,小张被炸死了。你要给他报仇。”
李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发觉触手温暖。所以,小艾是真的没有死。他看向了一同跟过来的士兵。
那士兵是参与营救工作的队长,这时候便脱了军帽,有些紧张地说:“报告将军,营救工作完成,小姐没事,姑爷他、在交战中被炮弹炸死了。”
李深听完,松开李小艾的手,一张脸灰败如絮,半晌说不出话。
李小艾及众军官都后退了一步,不敢说一句话。停了一会儿,营救组的队长低声说:“那个……通讯员年纪轻,看见车库里的零散尸体和衣服……就以为是小姐也遇难了,所以才传了错误的消息。”他询问地看着李深。
李深微微抬了抬食指。
“算了?”队长探头问。
“杀了。”李深面无表情地说。
队长呆了一下,领命而去。
李深单手搭在车顶上,挺拔刚直的身躯这会儿坍塌了似的,浑身都显出了迟暮之态。西风猎猎,残阳如血,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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