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掌门 作者:容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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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脑子一醒神，忙不迭打开自己面板，果然看到状态已经从“轻微中毒”变为“一切良好”，遂把解药瓶子揣在怀里询问：“这回你走不走？”
江一琅犹豫几秒，缓缓摇头，不见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郑重而道：“我要和他把话讲清楚，也……算个了断。”
“也好。”楚庭没有阻拦他，“你跟我走的话，说不定刺激到罗迦，又会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我这就下山把解药给他们用上。”
他转身就要走，江一琅忽然出声：“……谢谢你。”
谢什么呢？谢他收留还是谢他帮忙掩饰身份？又或是谢楚庭这时候还允许他的自作主张？无论如何，江一琅此时此刻的心里，倒还真有点想尽快把这堆事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再回到青竹峰那小小的太清派里，继续之前的平静生活。
“哈哈。”没注意到江一琅的表情，楚庭一下子乐了：“谢我干什么？不如少跟我抢鸡腿——”
“那怎么可能？”江一琅嗤之以鼻，嫌弃似的摆摆手：“快走吧你！”
天渐渐的黑了，楚庭趁着夜色下了山，没多久就找到了别庄内的阳秀宗众人，分了解药过去，又匆匆到处找慕容延，据阳秀宗的人所说，他中午以后就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只说是在附近。
没亲眼确认慕容延完全安好的话，他是放不下心的。
想到这次突然出现的烈焰教，楚庭又有点后悔，虽然知道此事有烈焰教参与，却不觉的有什么问题，导致初练武还没能力的慕容延也卷入了进来。他现在满脑子所想的，是觉得自己大概也能理解一下宣威做父亲的心情了。
别庄占地颇广，后院是半开放的，连着一座小山坡，昏暗的夕阳下，能看到修长体态的少年长身玉立，劲装抱剑，黑发在微风中吹拂，划出蜿蜒的弧度，那背影看上去竟有些风中独立的意味，在看到这情景的一瞬间，楚庭恍惚感觉，这是最符合他不过的姿态。
——就像是融入这景色，亦或是就该匹配这一切。
他忍不住悄然放慢了步伐，慕容延却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琥珀色的眸初时淡漠，立刻又转为熠熠生辉，叫人一抬眼对上而沦陷其中，迎着暮色的英俊少年缓缓靠近，视线扫过他全身上下，微微一滞后淡淡开口：“师父？”
“嗯，我回来了。”楚庭一刹那才晃过神来，似乎是同样被日暮的美景所迷惑了，他走到慕容延身边与之并肩而立，共同看着遥远处平原上升起的炊烟，顿了一顿说道：“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家去吧？”
这明明该是一句陈述句，却被他在句末上挑，因而有了疑问的意思。慕容延也略有所动，目光变得悠远而绵长，像是陷入了回忆，又像是在看着这夕阳落下的风景，少年沉默着，半响才吐出一个字来：“好。”
“哈哈哈。”楚庭今天第二次笑得开怀，并且抬起胳膊伸着手，故意去揉乱了少年的一头长发——居然已经长到和自己一般高了还真是——如同对待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露出亲切的笑容：“才十五岁，不要老是板着脸啊，会老的很快的。”
一边吐槽自己台词太老，一边想着这孩子总是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说背负的东西也的确很多，但是毕竟还没长大呢……而且，那些过去，都只是过去。既然还要继续活下去，人就还是要向前看比较好，不是吗？
被摸到脑袋的慕容延先是有些惊异，稍微瞪大了眼睛，琥珀的眸色更加清晰展露出来，略有些深的面部轮廓如此近在眼前，鼻梁挺直、双唇紧抿……楚庭不知不觉看得有点发呆，摩挲起自己下巴，心想混血的孩子就是长得好看，不过现在这是自己的徒弟！自己的！
怀着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自豪感，楚庭带着慕容延回到了前院。阳秀宗的弟子们已经全部解毒成功，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为此所有人都投给楚庭以感激的目光，历浩然和纪明以及李景更是激动的冲上前来，大喊“楚掌门是阳秀宗的救命恩人！”
对此，楚庭的反应自然是心里爽歪歪表面上还勉强撑着一副谦逊表情：“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嘛哈哈哈……哈哈……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暗中带着好似红领巾扶老奶奶过马路后被警察叔叔夸奖了小学生的幼稚的得意，楚庭走进房间，开始与阳旻天商讨“反攻”事宜。然而当得知阴丽宗众人都还算平安无事后，阳旻天一脸的纠结复杂开口：“阴月月那个老女人……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咳。”楚庭很尴尬，阳旻天却大手一挥：“没关系，我也猜得到她会说什么，这一次的确是阳秀宗太丢脸了！等这事过去了……”
楚庭明确的认为，自己清清楚楚听到了阳旻天暗自磨牙的声音，说不定以后阳旻天和阴月月两个人会在门下弟子的早恋问题上达成空前的一致啊！
不过那和太清派和楚庭都没什么关系。他想了一想，还是尽量修改一番，委婉的告知阳旻天阴月月想要说的话。阳旻天强忍着怒气，脸上一阵青白交加的听完，还是“砰”的一声，猛地拍桌。
“咳咳咳咳！”楚庭只得再次佯装咳嗽，遮掩过去，瞧着阳旻天表情没那么明怒了，这才故作忧心忡忡道：“阳宗主，烈焰教这次前来阴谋重重，还是希望你们两派能够暂时放下……咳咳，个人恩怨……同御外敌的好。”
“楚掌门不必多虑。”阳旻天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大敌当前，我不会与她计较！”
是谁说的，男人和女人的战争，那是持久性永恒性永不停息的……他是不是该庆幸太清派目前没女弟子？不过都是男人的话，血气方刚，也得要讲究个阴阳调和……那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才是……
一不注意，楚庭的思考又往诡异的方向去了。阳旻天忍气吞声消化完阴月月的嘲笑，开始研究起如何攻回山上。
光凭阳秀宗自己的力量，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阴丽宗的一起对抗计划就是必然的。尽管互相看对方怎么看怎么不爽，阳旻天与阴月月两个人，也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对方会丢下另一方独自带弟子离去的情形。
这才是多年以来，真正的默契和羁绊，阳秀宗与阴丽宗，早就亲如一家了。对门下弟子们来说，阳旻天与阴月月的互相看不顺眼，也只不过是个人斗气，真正关系到了现在这样的存亡时刻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非常能靠得住的。
楚庭收回思绪，看到的就是阳旻天皱眉冥思苦想的模样，他转了转念头，忽然灵机一动：“阳宗主，烈焰教此次前来，必然不会久留，三百人每日吃喝，就是不小的消耗。不如我们还施彼身，来个以牙还牙如何？”
他又一脸的正义凛然，讲了经典的“正派语录”劝说道：“对付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阳宗主，只要能夺回宗门，什么办法都是可行的！”
没错，楚庭所想到的，还是那一套阴谋诡计……哦不，直接点来说，还是两个字——下毒！
听到楚庭的话，阳旻天陷入了思索，继而摇了摇头：“不可，罗颢善用毒，一定会有所防备，即使不曾防备，也说不定会发现。三百人一起中毒就很难，更不用说一起毒发……这，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为好。”
楚庭眉头锁的更紧，阳旻天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贵派那位……先下如何了？若是有危险，不妨赶紧下山来。”
“哦，他挺好的，暂时很安全。”楚庭略过此节，又和阳旻天左思右想两个人商量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传统保守一点，采用正面攻击，直接配合阴丽宗的人，冲上山去。
既然《何鸾宝典》没被拿走，阳秀宗众人的毒也解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楚庭与阳旻天又商谈好细节部分，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肚子又空空如也，而天大地大吃货的肠胃最大，楚庭楚掌门随意结束话题，数着肋骨就走了出去。
慕容延又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看样子是在等楚庭，而且等了很久。
楚庭有些惊讶，不由的询问：“延儿，你这是……在等我？”
“……嗯。”慕容延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清清冷冷，内容却是极温暖的：“师父奔波劳累一天了，一定还没有用晚膳吧？”
楚庭内心的感动无以复加，几乎热泪盈眶，面上也情不自禁流露出几分，慕容延眸中闪过几分笑意：“我叫厨房重新热了饭菜。”
好徒弟！楚庭大为欣喜，又迅速反问：“你吃了没？”
慕容延略一迟疑，双颊一刹那竟有些微红，又若无其事消散得寻不到了：“师父既然没有用饭，徒儿也不好……”
一时之间，楚庭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踏前一步拉住慕容延的胳膊：“走，我们吃饭去！”
慕容延没有出声，默默点了点头，与楚庭一起进了他的房间。
阳秀宗的弟子们送来重温的饭菜，师徒两个坐在桌前，烛光明媚，一个絮絮叨叨，又一味的哪根筋不对，硬要对弟子来个人文关怀，不是夹菜就是问好不好吃；另一个静静的听着，不时受着来自长辈的关心。
“吃这个！”
“是，师父。”
“还有这个！这个对身体好！有营养！”
“……是，师父。”
“还有这个这个！多吃点！趁着你江师叔不在！”
“……”



44、第四十四章　。。。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整装待发。
慕容延有心一起去，但楚庭坚持要慕容延呆在山下别庄等消息，他又嘱咐他许多，便跟着阳旻天等转身就走。然而走到半山腰远眺，犹能看到庄园门口，隐约有少年的身影，久久伫立，不曾移动。
这情形让他心里有些暖意，又情绪高涨，检查过自己状态，决定好好练练太极剑法，拿来在烈焰教黑衣人身上开刀赚经验。
虽然自家外挂不是算经验升级那一套，但是多干掉几个敌人的话，任务完成度怎么着也会提高的吧？
而不知是分支的分支不算任务完成度只算完成与否，楚庭最近做的这两个小任务，都没什么太大限制，只要基本达成就能领到奖励。上山路上他也好好梳理了一番，决定以后要多弄点药品什么的存点——省的像这一回这样手忙脚乱。
罗迦带来的人也有看守，没多久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楚庭随着阳秀宗的人上山，一路上激烈打斗不少，黑衣人不但武功高强数量众多，还有合击之术，阳秀宗弟子被打得连连后退，情急之下，阳旻天从怀里摸出呼哨，尖锐破空之声顿起，隔壁山头上的阴丽宗众人立刻匆匆汇合，两人一组男女配合，一时之间却也逼退不少。
楚庭长剑平举，也加入混战。剑光潋滟，当即清出周身三米空地，打的兴奋之时，情不自禁内力激荡，把太极剑法加上内力施展出来，手上眼疾手快，又扫空一片。不由得得意洋洋，差点尾巴都翘了起来。
血腥气弥漫开来，三四个也参与其中的蓝衣侍从见状不妙，早有一个前去报告，不多时匆匆而返，运气长啸：“教主有令！去阴丽宗！”
阴月月听见了，迅速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不好！他们要去抢《何鸾宝典》！”
大部队又乱哄哄往阴丽宗山头去了，楚庭留在后面，左顾右盼寻找罗迦身影，却连侍奉罗迦的白衣侍女也没看到一个，他此时最想找到的江一琅，更是全无踪迹。
李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楚掌门！阳宗主有事找您过去！”
楚庭挽个剑花，侧身小跑过去，却见阳旻天慌乱神情不可抑制：“楚掌门，烈焰教……烈焰教用的那厉害东西……到底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楚庭忙不迭询问，心头模模糊糊闪过念头：“他们……他们又要用炸药了？”
“那叫炸药？”阴月月也是隐含惊惧之色：“罗颢上山这么多年，虽然不曾进过密道，却也知道几条……我们昨夜看守不严，竟然被烈焰教的人从密道里过来探了底！”
阳旻天怒目而视，逮到机会骂道：“你们还不是一样的没用？”
“你……！”阴月月气急败坏，又无法反驳，焦急看向楚庭：“楚掌门，烈焰教的人说，叫我们交出《何鸾宝典》，否则……否则说是要炸山！楚掌门，那里面是阴丽宗的禁地，历代祖师的埋骨之地……决不能、决不能……”
这年头的火药，能那么厉害？楚庭愣住了，又觉得有点荒谬。虽然他不是技术宅，可也熟知网络上到处流传一搜就出来的火药配方。这东西多一分少一点都可能有巨大威力，冷兵器是完全无法抗衡的。
而血肉之躯……血肉之躯似乎能来得及跑掉？
没注意到自己还没开打就寻思逃跑，楚庭苦苦思索起应对办法。现在这局势来个拆弹专家才管用啊！他一个半吊子玩游戏的啥时候需要这么多技能了！
在阳旻天和阴月月看稻草一般的目光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开口：“炸药这东西，看上去很危险，实际上也挺危险……但是它又没那么危险，或者说也不能造成那么大伤害……咳咳！要是放在这里来看呢，还需要联系当地的地形和岩石质地……若是花岗岩大理石，那损害相对来说就少点，要是层岩什么的，那就糟糕了……”
阳旻天和阴月月对视一眼，均是一头雾水，阳旻天拉不下脸，阴月月也面露尴尬，还是忍不住出声：“这……楚掌门，你说的是不是……什么行话？能不能……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得懂的？”
让你们俩听懂了这玩意儿几乎无敌，还不得绝望啊！楚庭撑着装胸有成竹：“为今之计，只有混进去想办法破坏了！”
话音刚落，阴月月热泪盈眶：“楚掌门，你辛苦了！”
——我……我还没说我要去吧？！
楚庭目瞪口呆，一口气憋在肺里闷着，阳旻天也是一脸看见观世音菩萨的表情：“楚掌门，你对我们两派的恩情，真是……真是难以报答！”
“深入虎穴狼窝啊！”阴月月感动之极，一口应允保证：“楚掌门，你放心，若是阴丽宗此次蒙脱大难，以后必定是太清派永远的盟友！患难与共！”
“……”楚庭无言以对，腮帮子僵硬住纹丝不动，实则磨牙霍霍，恨不得两口咬死眼前两个老不休的。阳旻天浑然不觉，甚至拿袖子抹了抹眼角水渍：“楚掌门，我阳秀宗也是太清派永远的盟友！”
盟友什么的，能吃么！他现在需要的，是有人替他进去玩飞虎队！
但是，无论楚庭怎么心不甘情不愿，阳旻天和阴月月两个人还是依依送别了他，那眼神情真意切，简直像是看待去远方上大学的儿子。
这比喻实在有点烂，因为没有父母会叫自己孩子去干这么危险的活。为了躲开黑衣人的巡视，楚庭不得不从侧边山崖往上爬——比蜘蛛侠还蜘蛛侠。
山崖陡峭，下面是万丈深渊一条大河，偶尔溅起浪花亦是深沉的低音。楚庭顿生苦逼之感，悲催的感受到自己好比那冬天里的一朵小白菜心，颤颤巍巍被北风那个吹……黑衣人损失了不少，防守也没那么严密了。楚庭找准空隙，从角落里窜出来，一剑一个飞快解决掉三个守高位的。
也许是被消耗了不少有生力量，楚庭一脚一个把尸体踢到山崖下边，再换上一身黑衣的这么一会儿时间，也没见第四个黑衣人的身影。他板着脸低着头，确认自己外形上看起来和黑衣人们没什么不同，这才轻手轻脚的混了进去。
暗道岔路颇多，又是几百年之内陆陆续续建起来的，若不是阴月月提前给他讲解了一部分，还真走得他晕头转向。
饶是如此，也要耳朵不时紧紧贴住墙壁，才勉强分辨出多人的声音在不远处。而路过重重拐角，终于黑衣人数量多了起来，许多经过他身边，无声无息。
楚庭壮着胆子往前走，不多时就有人拦住了他，是那八个蓝衣侍从中的一个：“站住，来这里做什么？”
有门！楚庭脑袋更低下去，恭谨道：“属下有事禀告教主。”
蓝衣侍从不疑有它，让开位置：“教主在最里面。”
楚庭攥紧了手指，顺着他指的的方向而去，走了数十步余地，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宽阔的大厅，正是昨天阴月月带他来过的地方。他还清楚的记得，再往那边走一点，就是藏着《何鸾宝典》的地方。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罗迦的武功不差，做什么千里迢迢来这里弄一本《何鸾宝典》？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那边的道路却不像楚庭昨夜见过的敞开着，厚厚的石门紧闭，显然是有着什么机关，而罗迦还没能打开它。楚庭余光所见，几十个黑衣人进进出出，正中央罗迦坐在石椅上，还是穿着厚厚的大氅，洞内昏暗火把笼罩下的面容，不似阳光下的苍白，却平添了几分邪气。
楚庭的心猛地一沉，江一琅……不在这里。
罗迦身边的白衣侍女见他进来，站前一步喝问道：“什么事？”
楚庭头皮都发麻，孤身处在敌营中的感觉果然刺激，刺激得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他仍是低着头，身形看起来都畏畏缩缩，尽量平静的回道答：“禀告教主，阳秀宗与阴丽宗的人，上来了几个，已经被打退回去。”
罗迦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只有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是……么？”
楚庭提心吊胆等着后续，片刻的沉默之内，却无人说话。罗迦却挥了挥手：“把一琅哥哥带过来。”
江一琅迅速被带了过来，脸色有些灰败，神采却还是有的，到了罗迦身边站定，轻佻一笑：“怎么？教主改主意了，要杀了我么？”
罗迦呼吸一滞，合了合眼有些疲惫道：“一琅哥哥，我不会杀你。”
“我要带你回去。”他语调越发轻缓：“只要回去了，你就会变回原来的一琅哥哥的，再也不会……”
罗迦的下半句散逸在空气中无人听清，江一琅毫不在意的嗤笑：“教主错了，就算回去了，我也不是原来的江一琅了——教主自己都不是原来的罗迦，却还要别人保持原样，不是很可笑么！”
罗迦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脆弱而易碎，失神的不知看向虚空中的哪一点：“一琅哥哥，你难道……难道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江一琅神情瞬间有些松动，又决然转为面无表情：“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没有第三条路。请教主……自己选吧！”
他说完这几句，偏过头去不愿再看罗迦，视线一扫，恰好看到一旁站立的楚庭。初时只觉得身影熟悉，后瞧见他露出手指上的掌门指环，当即心中一跳。
楚庭此时也微微抬起头去，四目相对，都有些惊讶，复又心领神会。
四周静寂，气氛尴尬。罗迦慢慢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有气无力下了命令：“叫罗颢带人下山，抓几个人审问。务必问出《何鸾宝典》藏在哪里。”
“若是……不肯说的，直接处理了便是。”
蓝衣侍从刚要领命而去，罗迦又道：“这里不需要人了，你们都下去。”
白衣侍女也随了出去，楚庭慢腾腾跟着动作，实际上却没走出几步。围着江一琅的两个蓝衣人也退了出去，楚庭落在最后位置，忽然抽身后退，举起剑鞘猛地捅上了石壁上的某处凸起——
“轰！”
石门砰然坠地，江一琅突兀靠近，一手遏制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迅疾点过他身上穴道。
罗迦瞪大眼睛僵在原地，难以置信低喃：“一琅哥哥，你……”
江一琅眼神冷酷下来：“我说过了，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你和我之间，已经没有第三条路。”


45、第四十五章　。。。再也不见

楚庭看得目瞪口呆，江一琅已经正儿八经的挟持住了罗迦，只有石门外众多烈焰教下属已经着了急，有人猛烈的拍打石门，询问里面罗迦情况如何。
罗迦咬住下唇，死死盯着江一琅看。楚庭心下一凛，有点犹豫，却还是开口：“接下来怎么办？这里不能用……用那个雷弹炸，要想个办法，让烈焰教的退走。”
江一琅拂了拂身上灰尘，仿佛刚才的冷酷表情不过是幻想，他气定神闲道：“这个么，就要看罗教主是否合作了。”
合作个鬼！楚庭气恼极了：“交给你解决！”
罗迦眼睛眨也不眨，瞳孔里只映出江一琅一个人的身影：“一琅哥哥，你……你当真不愿意回去么？”
“我说过了，以后没有江一琅了。”江一琅深深看他一眼：“请罗教主行个方便发个誓，出去以后，带你的人立刻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龙渊山了！”
“不！”罗迦不禁激动起来，他情绪凌乱，说出来的话语亦是支零破碎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了一遭，绝不会再放手了！一琅哥哥，你……就算是你一辈子不原谅我，厌恶我，我也要带你回去……至少……至少也是在我身边！”
强扭的瓜不甜啊孩子……楚庭看的万分感叹，摸摸鼻子决定打断罗迦的话：“罗教主，个人性命要紧是不？等你好好的出去了，可以在龙渊山附近派人留守嘛！”
“我跟你保证！江一琅这家伙不会一辈子都窝在龙渊山的！打不了我给他赶出去办事！”
江一琅听了这话差点昏倒：“掌·门·师·兄！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这不是为了眼下情况实际考虑么……”楚庭嘀咕不停，看江一琅脸色从白转青由青转黑，只得讪讪闭了嘴。
两个人几乎“打情骂俏”。罗迦的神情则是从惨淡到灰败，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双唇阖动，半响才吐出一句话来：“既然这样……”
“我放你走，你带你的人离开。”江一琅直接说道：“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再有见面，也是陌生人。”
太激烈的感情其实无法持久，而罗迦却似是还不能接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