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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色撩人(军旅、国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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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改签下一班。”皇甫递过纸巾说。
“好,那么我们坐下一班飞机。”小曦擦净脸上的泪,请等我收拾一下行李。
皇甫轩点头,等小曦收拾行李。
不是逃跑,小曦轻轻抽吸着鼻子心中的郁结慢慢舒畅。所以有些东西,就没有留给安远的必要。
皇甫轩没想到,小曦带走的不是什么衣物,而是一台手提电脑和一台照相机。
“皇甫先生,我想取消我之前的委托。”小曦异常坚定且清晰地对皇甫说。
而后,小曦殷切地注视着皇甫轩:“我跟您去法国照顾我小姨,同时也请您帮助我改变。您说过您是一位心理医生,那么请您帮我成为一个不再给安远造成负担的妻子,好吗?”她恳求。
第五十三章 再访鬼门
“什么样的妻子,才算是不让安远有负担的妻子呢?”皇甫轩挑眉笑问。
小曦垂着眼睛想了想:“不会吃醋,可以理解他,可以和男人们自然交往……”小曦越说越犹豫。安远并没有清楚地告诉她,他满意的标准是什么。
“总之,不会让他因为我的古怪而——无奈。”小曦绝望地猜测着。
“所以你认为你自己很古怪,很差劲,是你丈夫的负担?”皇甫轩关切地看着小曦。
小曦沉默地点点头。
“MY GOD!”皇甫轩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怪不得你那么坚决地想要离婚!你的丈夫实在是个太失败的男人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人沮丧成这个样子?”
看到小曦惊慌地想要替安远辩解,皇甫轩大手一挥,堵截了小曦所有的解释:“小曦,恕我直言,你的丈夫才是全天下最差劲的男人!”
皇甫轩夸张地舞动着双手表达愤怒:“难道他不懂得自己的妻子那小小的占有心理是出于对他那独一无二的真爱吗?难道他不知道你与异性接触时的过度谨慎正是出于对你们感情的绝对忠诚吗?!难道他不知道,让你这样一位美丽、善良,天使般神圣的女孩子如此沮丧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吗?难道……”
“皇……皇甫先生!你不可以这么说安远!”小曦大声打断了皇甫轩的话。显然,她已经被皇甫轩对安远铺天盖地的指责激怒,尽管皇甫轩说中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
小曦爱安远,于是她更坚信两个人的世界里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的出现。否则,父母的悲剧就一定会再次上演。这似乎并无关于对安远是否信任,而仅仅是一种宿命:“只要婚姻中出现其他女人,自己的男人就会变心、并终将被第三者抢跑”的宿命。
所以,小曦的醋意,并不关涉安远的人品,而恰恰是出于她对安远已经无法自拔的爱。
小曦排斥其他异性的接近。她不认为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她还有任何和其他异性接触的必要。不接触,就不会产生感情;不产生感情,就不会有出轨的事情发生。这是小曦心里一条最朴素的逻辑。
所以,小曦排斥异性的接近,也正如皇甫轩所说,是出于对自己婚姻的维护和对感情的忠贞。尽管她的努力,安远并不认同。
面对感情,小曦是沮丧的,自卑的。
一方面,是出于她对包括安远在内的所有男人的畏惧。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可以奢侈地拥有一份能够忠贞一世的爱情,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历经磨难后仍落得自己母亲的凄凉命运。
另一方面,是她在结识皇甫轩以后产生的隐忧。她并不认为自己和皇甫轩的顺畅交流是一种进步,正相反,她渐渐产生了一种罪恶感。这种罪恶感使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遗传了父亲见异思迁的基因,已经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明白安远为什么既期待一个可以被男人们簇拥闲谈的自己,又会因为自己成功地和皇甫轩交流后闹脾气。
小曦已经意识到,她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如果自己的所有逻辑和心理状态都和正常人不同,那么她愿意为了安远,接受治疗。所以,当在深夜的公安局里,她听说皇甫轩的真实身份是国安的一名心理医生后,她是那么地感激和皇甫轩的相遇,哪怕她最初的想法只是让皇甫轩这样一个比较可靠的人,带着她逃离。逃离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安远,逃离她不想再连累的安远,然后躲起来,慢慢给自己“治病”。
于是,她一面期待着皇甫轩的帮助,一面又要时时克制自己与皇甫轩接触的期待。因为,在她的心中,“异性“从来就都是等同于“性”的。和异性的接触就是一种交往的信号。她不会区分异性朋友与爱人,与皇甫轩之间距离的权衡是对小曦来说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折磨。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小曦沮丧、自卑且无助。于是,她就像学着人类行走的小美人鱼,既要保持着行走的姿态,又要忍受钻心蚀骨的疼痛。
这一切的一切,小曦从不敢奢望安远会懂,然而她愤怒于只与她见过两面的皇甫轩居然全部说中,她更愤怒于皇甫轩把说中她的痛楚作为一种炫耀去贬低安远。
所以,小曦站在廊厅中,双腿微微地颤抖。
“他爱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他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他不希望我因为吃醋而不开心,他不希望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他希望我有朋友,希望我漂亮,快乐,自信,他……他爱我!皇甫先生,您根本不了解安远,安远是一个细心、正直、善良、勇敢的男人,他是最好、最优秀的男人!您不可以武断地贬损他!”
小曦紧攥着拳头仰头争辩着,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小曦居然把这段日子里凌乱地漂浮在头脑中的捉摸不定的那些只言片语——那些安远有意无意说过的话,织连得这样逻辑清晰、内容合理。甚至不顾羞怯地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夸赞自己的丈夫。
皇甫轩神情严肃地盯着小曦泫然欲泣的脸静默了好一阵儿,才缓慢地说:“你看,你是明白他的。尽管你们的沟通并不是很充分,你仍然明白他对你的爱和保护。那么,小曦,现在你告诉我,你不自信、不开心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皇甫轩走向客厅的沙发,自顾自松弛地坐下。好像这里就是他的诊所,而小曦只是一个来求诊的病人。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改签飞机那一档子的事儿。
好多年以后皇甫轩曾向谷子说起自己当时的尴尬,明明想用激将法激发小曦的潜在情感,却没想到被小曦说得自己好像一个狂妄自大、挑拨夫妻感情的恶人。
谷子几乎是抚掌大笑:“我说轩子,亏你还是个玩儿心理的!你不知道老祖宗有句俗话吗?”
“什么俗话?赐教!”皇甫轩好奇地问,海外华人一向承认自己对汉文化积淀的不足。
“永远别给小两口劝架!早晚里外不是人!”欧阳谷煞有介事地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呃……这是我听过的一句老祖宗说的最好理解、也最一针见血的俗话。”皇甫轩思量良久,愕然慨叹。因为在安远和小曦的问题上,他做过的里外不是人的事儿还真是——挺多。
*——*——*
“七,跟我下去。”码头上,耔阳迅速退下自己的外裤,连同电子设备一起交给欧阳谷。
“谷子,派人看好鲸鲨,你留在岸上接应。猫儿,去接于宁,确保她的安全。”耔阳交代完,和“七”各自背了一个防水工具包,只戴着潜水镜就先后扎进了水里。
“哎?他们怎么不带氧气设备?”几个蛙人担忧地提醒。靠闭气下去救人?这不是开玩笑嘛!
谷子抽抽嘴角,“兄弟们,他们就等同一级军事机密,咱签过保密协议了,大伙儿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不是哥几个不尽力,刚才来得太急,没申请水下摄影机,要不你们也能瞅瞅,这水底下除了浪涌过来的垃圾,真没有啥藏人的地方了!”蛙人们上岸晒太阳等着看热闹,不忘发发牢骚。
“可不是嘛!就刚那两位,还真不是我们说大话,就这么裸潜下去,还没等找着人呢,就得上来换气,下去有啥用啊?这不是故意跟哥几个显摆吗?咱裸潜也行啊!憋个十几分钟也不是没练过!他们谁啊到底?这是救人啊还是挤兑人啊!”另一个蛙人不服气地抖着短发上的水珠,越说越来气。
“哥哥们,救人要紧。咱就先不计较这个了成不?要我说,这谛海港也是个不小的港口,哪儿来这么多垃圾?没人清理吗?”谷子赶紧上来说软话,虽然现在我,欧阳中队长心里的火也没少窝。但至少他得搞明白轻重缓急,求来的救兵怎么也不能得罪了啊。
“谁知道呢?快中秋了,最近没啥大领导坐船过来吃螃蟹吗?环保局长是不想干了吧!”有个稍随和些的小伙子一边清理着潜水镜上的水草、垃圾一边打趣道。
“垃圾里面没啥大件儿的家伙吗?”谷子灵机一动继续探问。
“能有啥?要有密封舱我们还能不认识?装死人的袋子我们也没少见。现在这下面,除了上面那堆密密遭遭的垃圾,就只剩下半拉儿保温罐子,运扎啤的那种,那也藏不了人啊。拿那个藏人,人早淹死了!再说,那东西好几个大窟窿,一个劲地往下沉,就算真藏着个人,尸体也早飘出来了啊!”刚刚气愤的小伙子说得更来劲儿了。
谷子听完一拍大腿,一口气还没叹出来,水下就有了动静。
“七”浮上来,只对谷子喊了一句:“吊车!”
这是什么情况?岸上的人面面相觑。谷子不敢迟疑,马上调动了码头的起吊车。“七”旋即再度扎入水中。
岸上三个蛙人见情况不妙,二话没说,也跟着“七”下到了水中。
当他们看到水中正在竭力划开漂浮在海水中的废旧渔网的耔阳,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军用匕首削铁如泥,渔网如同乱发四散断裂。蛙人们游近了才看清那原本近似海水波光的地方,竟然是罐体的一部分。那原本看上去只有半截子的罐体,原来只是被巧妙地涂上了一层仿真涂料而已。完整的罐体直径一米半左右,有两米长,罐身部分已经出现严重的凹陷。明显是被水压挤迫造成的。
罐口处有几个可活动的钢构,之前应该用是用来钩挂重物保证下沉的。罐体上浮时,重物已经被抛弃,但是罐口的钩子却钩挂住了海底的破旧渔网,渔网又钩挂在了码头下石墩破损处露出的钢筋上。所以,罐子无法继续上浮。
尽管在水中,三个蛙人也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游过去协助耔阳和“七”剥离罐体。
起吊、上岸、切割罐体,所有人已经尽力用最短时间完成每个环节,但时间仍然过去了五分多钟。
罐体的封口是被焊死的,罐内的氧气瓶只有十五分钟的氧气含量。
当安远被拖出罐体,正午的阳光下,人们看到的是他刺目的血衣和苍白的唇色。耔阳迅速查看安远的眼底,此时,安远的瞳孔已然涣散、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
第五十四章 不离不弃
“你不自信、不开心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小曦。
爸爸没有问过,因为他过去没有关心过。
妈妈没有问过,因为妈妈从来都不快乐。
小姨没有问过,在兰君眼中,小曦的善感只是因为她太过懂事了。
安远也没有问过,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按照他所理解的小曦的需要而全力地付出着。
甚至连小曦自己都没有问过自己,那无休止的自卑和悲观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她一直被这种阴霾的情绪纠缠着。
皇甫轩耐心地等待小曦的回答,前面的铺垫很顺利,他相信小曦有能力剖析出自己的症结所在。
小曦蹙着柔细的眉,把不小心滑出眼眶的泪水擦干净。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反而激起了小曦强烈的自卫,她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克制。
“不早了,皇甫先生,去机场吧。您说过,还要回北京转机。”小曦骤然的冷静近乎冷漠。
皇甫轩讪讪一笑,配合地起身,礼让小曦出门。和幽的队员们打交道太久了,幽们只会非常配合地对他说是或不是,然后非常信任地听从他的一切建议。对小曦,虽然他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显然,他也有些用力过猛了。所以,只好适时收兵。
走出房门,小曦迟疑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她走到于宁的房间门口,敲门。
一下,两下,许久,然而,没有人应。
安远和于宁都不在。
小曦的似乎瞬间被封冻在原地,那冰,一直冻结到喉咙。
但这次,小曦并没有给自己多余的时间思考,她咬着嘴唇,拿出已经关机的手机,开机,准备给安远打一个电话。
手机刚刚完成启动,三条短信就齐齐地涌了进来:
“小兔子,害怕了没有?我早上要临时代表公司参加一个在谛海的研讨会,你别着急,老公开完会马上去接你。你乖乖的,找地方睡一觉,醒来的时候老公就在你身边了。呃,还有,别胡思乱想,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见面的时候我一定好好解释。总之,昨晚的事是我错了,等见面你好好罚我!老婆,我……我不能没有你!等我!”
短信发送时间是早上六点三十分。
小曦双手紧握着手机,生怕这三条短信也和自己冰封的心绪一样,被安远消融了。
“皇甫先生,我们可以推迟一会儿走吗?我想和我丈夫当面道别。”小曦向皇甫轩恳求。
“可以啊!这一分开,少说也得个把月呢!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皇甫轩很欣慰小曦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已经有了如此喜人的转变,暗笑老佛爷这次是小题大做了:干嘛大老远的把他调回来观察小曦的情况再决定?小曦对自己情绪的调节能力,完全可以应对兰君的状况,还考虑什么?
至于安远他们小夫妻俩的事儿,正值郎情妾意的蜜月期,即使有误会,双方心里都明白得很,所谓磨合,就只是时间问题!于是,皇甫轩打算趁热打铁,不想手机却响了。
“嗯……有点儿事儿耽误了。对,我们会改签。明天……什么?呃……好吧。”皇甫轩收线,歉意地对小曦说:“你小姨的情况现在很不好,上头希望我们尽早过去。”
小曦眼中的希冀转成暗色,她顺从地点点头,跟随皇甫轩打车去机场,顺利地改签了新一班飞机。
登机前小曦不停地拨打安远的手机,但是每次都显示对方无法接通。
*——*——*
如果你问幽“天冲部”的任何一名队员,“你有没有死过?”他们会不屑地瞟你一眼转身离开。若你追问,他们会直白地反诘你,“什么算活过?”
什么算活过?有心跳,有血压算不算活?他们的日常训练里需要心脏起搏器保持心跳、需要被动吸氧恢复呼吸的情况如家常便饭。
所以,安远,这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你能挺住,只要你想活。
“七”深吸了一口气,悄然走下指挥车,结实的脊背抵着指挥车滚烫的车门,抽烟,仰头望天。
耔阳已经给安远注射了缓解神经麻醉的药物,正在查验、清理安远身上的伤口;梁筌在用物理方法强行给氧、帮安远做被动呼吸。类似的抢救,在幽基地总会不断地、重复地上演,即使不是出任务,即使只是常规训练。
抗神经麻醉类药物的训练幽们经常做,试新药的时候长时间的休克、甚至神经系统的损伤也时常出现,每个队员都有很强的抗药能力,幽也有非常有效的急救药物和急救方法。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有队员在执行任务时因为诱供药物的过量摄入成为植物人甚至牺牲。
“七”隐隐地怀疑着安远的抗药能力,尽管从他的情况看,他体内的药物剂量并不算很大。“七”大力抠开安远怪异地紧攥着的右手,发现了一枚小小的芯片。“七”迅速将那枚芯片中的数据发回总部。在等待总部解码回传的间隙,他只想下车透透气,抽根烟,提提神。
“还有救吗?”谷子凑过来低声问。急救车就停在现场,谷子调了两辆来。但耔阳却直接把安远背上了指挥车。这一点,欧阳谷仅有疑议,没有异议。安远那时的状态,即使被送上急救车,也就只是宣告死亡这一种结果。
此时短暂的平静期,谷子才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七”。谷子发现“七”抽烟的速度比吃烟还快,三口气下去,一根烟已经烧到了指端。他忙递了根软中华,“七”又是三两口抽完。“七”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
很快,耔阳拉开车门,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透出来,谷子不觉的咳了几声。耔阳扔给谷子一个简易优盘:“去通知市局和国安抓人吧。”旋即又拉上了车门。
谷子刚跑出两步,一架军用直升机已经由远及近出现在了谛海港上空。随后安远被耔阳和“七”抬着送上了飞机。叶猫儿和梁筌留下来处理善后。鲸鲨和于宁被分别密押回了北京。
9月7号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捕鲸”特别行动组收网行动正式开始。那是谷子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阵仗,全市48小时内,逮捕海啸组织职业间谍105人,光是被逮捕的外籍间谍,肤色就可以凑成一个小联合国。
据说,9月7号晚上,外交部某些领导的电话一宿没消停。
然而,捕鲸行动组的庆功宴并没有如期举行,因为,就在鲸鲨被送往北京的同时,已经被送往北京的靳永却在途中被人里应外合放跑了。
*——*——*
“你感觉怎么样?”9月8号下午三点,幽基地医护中心,耔阳坐在安远床前轻问。安远神智清醒的速度让所有人惊讶。
此时的安远戴着呼吸机,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眼睛木然盯着窗外。
“小曦……”耔阳犹豫了一下,“应该已经到法国了,兰君情况不稳定,上面决定送小曦过去……”
耔阳不再说了,他清晰地看见一滴眼泪从安远的眼角滑落,然后,一滴紧随着一滴。
安远全身的神经知觉还没有恢复,耔阳看不到他的神情,唯独能看到他不断滑落的泪水,很快打湿了充气枕的布面。
不知是不是泪水太多了,安远索性紧闭上眼睛,于是除了泪水,再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小曦给你发了几条语音留言,你,想听吗?”耔阳没有帮安远擦拭泪水。
安远的眼睛猛然睁开,直直地盯着耔阳。耔阳把安远的手机放在他的枕边。
“安远,飞机马上就要开了,我必须关机了。我要去法国的图卢兹,我小姨现在在那里,而且状态很不好。警察说她自杀过很多回,还吵着一定要见到我。我本来想和你见一面再走,但是,你一直在开会,手机打不通。”
“安远,我现在和给我小姨做心理治疗的医生在一起,他说电话不安全,不让我说更多。刚开始,跟他说话我很不开心,但是,他也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安远,对不起,我曾经想要不声不响地消失,我曾经在很多事情上误会了你。但是现在我懂了。”
“安远,我会尽快回来的,你愿意等我吗?还有,我想我明白你期待的我是什么样子了,我会尽量改变自己,不再成为你的负担,好吗?安远,还有,就是……你若不弃,我便不离。安远,我的意思,你……懂吗?”
“安远,我已经到慕尼黑了,我要在这里转机。你的会还没有开完吗?还是,你生气了,不想再理我?”
“安远,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关机了呢?”
“安远,你嫌弃我了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离开,请告诉我。”
“安远,我到了小姨的医院了,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她还没醒。安远,你真的不愿意等我回去了吗?安远,你不是说你不能没有我吗?安远,我说‘你若不弃,我便不离。’你听到了吗?”
第五十五章 想回复吗?
“安远,为什么你一直不回复我呢?能给我回一个电话吗?小姨醒了,告诉我一件很可怕的事。政府的人说一会儿会找我谈话。这里的情况,他们要我保密,不让我在电话里说。安远,我害怕。安远,别不理我……”最后一条留言,小曦哭了,极压抑的哭声。
“想回复吗?”耔阳问,转而看向安远的生命监测仪。
安远的血压在急剧升高。他竭力大睁着眼睛,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试着活动你的手指。幽没有代人回复信件的服务。”耔阳站起身,近乎残酷地看着安远。伤员苏醒后的四十八小时,是神经系统恢复的最佳时期。
安远使不上力气,连嘴唇都张不开,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最后,他精疲力竭,绝望地看着耔阳,满眼的哀求。
“别看我。人是你的,能不能守得住是你自己的事儿。”耔阳再次拒绝。他转身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送进了一个手写板。
耔阳把安远虚软无力的手指放在手写板上:“是男人的话,就把想说的写出来,写出来我帮你发。集中注意力,今天先发短信,争取尽快恢复声音的控制,你就可以回电话了。”
耔阳看着安远额上暴起的青筋,微微一笑:“等你恢复了全部知觉,我们会用电击训练帮你恢复身体机能。或者,你更希望现在我们把小曦接回来,让她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很好!安远已经开始忽略耔阳的存在了。这才是男人应有的气质,不哭告,不认输,意志坚定,不屈不挠。孺子可教。
安远的眼睛尽力垂向右下方,专注地看向他自己手指的方向。耔阳帮他调高床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安远的手指在触屏上微弱地点动,根本连不成任何笔划。
不一会儿,安远病床的床单就湿透了,他肩上包扎伤口的白色绷带也渗出了暗红的血迹。
*——*——*
法国时间9月8日午夜12点(北京时间9月8日17:00点),小曦的房间里仍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已经两个小时了。
小曦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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